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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生擒严颜义释归汉 死守孤军解围欢合(1/2)

    严颜一口气跑出汉营,暗下决心道:只要我今日回到了巴州,从今以后哪怕张飞睡在城关下,我也决不出关和他交战,让我写一封信给学生张任,请他多派几员猛将来助我守关,看他张飞再有什么诡计施展出来。此话慢提。

    自从严颜一走,汉帐上的文武无不叹惜: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擒住了严颜,却又这么轻易地放走了,再要擒住他在什么时候呢?张飞对两旁的议论置若罔闻,反而面带笑容地传令道:“传本督将令,大队兵进巴州!”

    文武吃惊地问道:“大都督,莫非巴州已取?”

    “哈……实不相瞒,关厢早已是本督的了;不取关厢,岂可纵虎归山?不是本督夸口,纵是我家军师在此,也未必能及上本督的用兵!”

    众人想,又在吹牛了,要是孔明军师在此,只怕早已过了巴州。但又感到奇怪:张飞是什么时候取得巴州的呢?实际上前一回已说到了,就在杨仪等将围住严颜的时候,张飞抓住了杜微,然后命张苞悄悄离开这儿去取侧关。一座这么大的侧关没一个大将镇守,合城将士就象没了头的苍蝇乱哄哄没个主心骨,一见张苞赶到,以为是张飞呢,早已慌作一团,又听说严、杜二将皆遭擒获,知道大势已去,城关早晚要失,便立即开门献关。张苞带了十八名燕将入了侧关,下令川军不许声张,少顷便有大将前来驻守,便赶至前关,开了大门,又有马玉、阎芝二将领了三千汉军拥入巴州。张苞立即吩咐他们一个守前关,一个守侧关,汉军一分为二,自去镇守。至此巴州重镇之地完全掌握在汉军手中,城上旗幡不换,降旗不扯,汉军都伏于暗处,监视着城关上的川军。张苞与前关的将士道:如若严颜一到,不必阻拦,只管放入城中,老张自有应付之策。说罢,和燕将一起来到衙门,将战马藏于照墙之后,这才进大堂,张苞中间坐定,燕将两旁分列,等待严颜回来。

    严颜出了汉营犹如飞鸟归林、游鱼潜水,头也不回直奔到关下,抬头见上面依然如故,暗暗称庆:苍天有眼,不叫我白发严颜走投无路,虽是受了点侮辱,总算这座城关还没有丢。进了城,一切都不用担忧了。便向上叫道:“军士们,老夫严颜九死一生逃回来了,速速开关放行!”

    关厢上自有那埋伏着的汉军汉将调遣,川军哪里做得了主,听凭他们处置,便向下面应道:“老将军,我等开关来了!”须臾,城门大开。

    严颜迫不及待地进了关厢,向城关上下看了一遍、并无异样,便稍觉放心。回头再看后面,汉军已随后追来,令道:“尔等紧闭关厢,老夫去衙门更换衣甲,取了刀马便来,休要放人入关!”说罢,又奔往衙门去了。

    满城的川军见严颜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模样,不禁暗暗为他担忧:老将军啊,你回来也是徒劳的,关厢早已归了汉军,衙中大堂上己有汉将在彼等你,只怕你这一次又要吃点皮肉之苦。不是我们不告诉你,我们自己也被软禁住了,身不由己啊!

    严颜急匆匆赶到衙门,闯进大堂一看,老将军顿然两眼发直,把自己给弄糊涂了:这是谁?是张飞?是人?是鬼?只见上面的人咧开了嘴笑道:“嘿嘿,老头儿啊,老张在此等候已久,此时来得正好!”

    果然是他,出言吐语,举止行为和刚才汉帐上一样,照此说来,汉营有两个张飞,我严颜是该败在他们的手中了,一个老将怎么敌得过两个张飞呢?!看来逃出去还来得及。严颜不敢多想,回身拔腿就想跑。

    就在严颜逃进关厢的时候,张飞已率领众将首先追了上来,城上城下都是汉军作主,自然城门洞开。张飞一马当先赶到衙门的时候,正巧见严颜踉踉跄跄逃了出来,大喝道:“老头儿,老张在此,看尔还往哪里跑!”

    八旬老将毕竟比不上壮年耐劳,一夜的奔跑已使他神疲肢软,此刻又处处碰见猛将张飞,自己单身孤影,又是手无寸铁,严颜已毫无交战之欲了,呆呆地站在大门口望着连战连捷、满脸德色的张飞,一动不动,束手就擒。

    张飞带了文武、押着严颜和绑着来的杜微,共登大堂。呼道:“儿子啊,老子来也!”

    严颜听他叫儿子,方才如梦初醒:啊,原来如此,他们乃是父子一对,照这么说,昨晚的两个张飞也就是他们父子,我就是中了这一条无名之计。有愧啊,实是有愧!

    待张飞坐定,两旁按班站立之后,张飞手指杜微道:“小黑脸,严颜二番执获,如若不降,尔便怎样?”

    杜微想,你先占了巴州再放老将军,这怎么算得上是二次擒住呢?但又想道,关厢已失了,人也都被抓住了,不降就死,不死就降,二者必居其一,要是就这样白白地去送死算什么呢。看来老将军是愿死不愿降的,我为他作了保,他不肯降,只有我代他投降了。杜微连自己也当作了赌注,只好硬着头皮说:“大都督,小将愿降!”

    “小黑脸休要哄我。”

    “杜微真心归降!”

    “哈哈,严老尔可曾听到?!来,与杜将军松绑!”

    严颜气得吹胡子瞪眼晴,望着堂上这许多原先是他管辖的大将,一个个都成了张飞的属下,愈加坚定了他必死之心,只等张飞发落自己。

    张飞传令设座,起身到严颜跟前,口气温和地说:“老将军,本督与尔松绑!”

    严颜只是不理睬他。

    张飞亲释其缚,盛情邀道:“老将军,请上坐!”

    严颜仍然毫无表情,任凭张飞推着自己坐下。

    “来,将严老将军的甲胄取来!”

    一声令下,手下捧甲的捧甲,擎盔的擎盔,一样样都送上大堂。“与老将军梳发!”

    手下为严颜理顺鬓发,挽起发髻。

    “儿子啊,与老将军升盔!”

    戴上了头盔,张飞又唤道:“杨仪挂披肩。”“马玉系护心镜。”勒甲套、甲拦裙、鞭、剑、弓、箭……色色俱全,面面俱到。无半顿饭工夫,一切披挂完毕。

    严颜一动不动,如同泥塑木雕,由这些汉将逐个为自己张罗,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我投降,除死方休!

    尽管帐上大多数的人都围着他一个人转,但都是甘心情愿的。每个人都希望他能归降汉室,是不忍心看着他当作自己的敌人那样死去。毕竟好多川将都受过严颜的恩德,又是德昭望隆的老将,都有解脱他的心愿。换了别人,张飞绝对不会这样大献殷勤的。他想,要是初擒严颜就百般劝说的话,那是收不到什么效果的。因为严颜知道我的目的是劝降,而不是杀人。现在二次再擒,怒气已消退了下去。夺取巴州已成事实,杜微又降了我,我又对他这等善意款待,相比之下,劝降就比较容易些。况他八十一岁高龄,总也要为自己的前后因果考虑一番。张飞想到这儿,方才言归正传。“严老将军,本督命众将为尔戴盔穿甲,又请尔大堂高座,如此诚意,老将军有感于心否?”

    这是一段开场白,象朋友聚会一样先叙叙旧情,也象做生意的人一样,说一点交换的条件。严颜转过头去,理都不去理他。

    这种尴尬的场面是难不住张飞的,便问道:“老将军,纵然不降汉室也应说些道理给本督听听;果然有理,本督决不留尔!”

    严颜想,是啊,即使不降也要说点道理给他听听,免得他老是不死心。“张飞听了,老夫乃西蜀老将,先辅刘焉,再助刘璋,所受恩禄非车载斗量所计,二世忠臣理应全忠到死,岂可再投别主?”

    只怕不开口,仙人难下手。一开到口,张飞就可以用早已 想好的话一一击破。便说道:“老将军,自古以来,忠分二等,所谓大忠与小忠。大忠为公,小忠则为私。高祖除殳暴秦,开创大汉基业;王莽作乱,刘秀复国南阳重兴东汉;如今曹操挟天子于许昌,刘皇叔奉诏讨逆,再整汉业,为此赤壁战后直取荆襄,续而进川;蜀中文武皆知大义、识大体,闻风而归!……此皆大忠,可以名标青史。老将军受西蜀厚恩,理当报效刘璋,然兴汉乃是大局,岂有大汉衰而西蜀兴之理哉?真所谓巢覆无完卵是也。老将军废大义而循小理,即使忠心刘璋也不过是小忠、愚忠,岂可与大汉忠臣相比耶!”

    “张飞听了,尔等既是兴汉而来,理当广施仁义,缘何一路杀戮至此!”严颜忿恨地责问。

    “老将军言过了。本督向以仁义待人,一路安抚,岂肯枉杀西蜀有用之人哉,老将军必是道听途说,此言不足为信。”

    “好一个仁义待人!老夫二婿无故遭戮便是铁证,倒要问尔仁义在何方?”

    张飞早已料到严颜必定要提到这二人,胸有成竹地解释说:“老将军啊,李仪失寨自刎,贾熙黑夜误伤,实非出自本督之意,至今有愧于心,若说蓄意杀害,断无此理!老将军,本督既要劝你归汉,何必又要伤尔二婿呢?实是误会!”

    一番话推心置腹,把严颜说得缄口无言,从道理上说,严颜为之所动,觉得应该归汉,但从感情上说,背弃刘璋有失自己的体面。严颜低首凝神,默然无语。

    大道理已经讲过,误会也解释了,尽管此刻严颜仍不作声,但从神态上看得出大有转观,缺少的是火候,是信任,是敬重,还有诚心诚意。张飞深知严颜此时的心情,把握住了时机,向两旁道:“众位先生,列位将军,严老将军盛名于世,乃是国家栋梁,老将军不归汉室,我等何颜于此!众位随本督下跪,恳求老将军。”

    文武真心实意要严颜归降,听得张飞这样一说,纷纷走到严颜跟前跪下恳求道:“请老将军看在下官的份上,以汉室为重!”“看在末将的份上,归降了汉室吧!”众口一辞,言恳词切。

    严颜望着膝前黑压压一片人头,心有所动,思量道:这许多人都是要我归降的,人非草木,岂能无动于衷?刘璋啊,看来我不能为你尽忠了,西川也早晚要归刘备,只能听天由命了,严颜想到这儿,嘴唇微微颤抖了几下,刚要说出声来,忽儿又顿住想:我年纪这么大了,受他们这几个头也不会折我一寿,即使马上就死也算不了短命。为刘璋父子尽了一辈子的忠,难道还要改换门庭,被天下人所取笑么?

    张飞见他欲言又止,知道还有一个思想过程,看来还得将大堂的气氛缓和一下,挑逗得轻松一点。便又向严颜叩了几个头说道:“严老将军,本督与众文武不惜苦口婆心,乃至屈膝恳求,此心唯苍天可表,再不归降汉室还待怎样?”

    严颜在沉思,权衡着利弊,一会儿觉得刘备兴汉必能坐镇天下,是个英明君主。刘璋懦弱无能,早晚要被人取代,与其被别人取代,不如助刘备成天下,助汉复兴,名正言顺,无可指摘。一会儿又感到自己年逾八旬,暮年弃主大可不必,免得被人耻笑,还是尽忠到底算了!倒是举棋不定,深怕一失足成千古之遗恨!所以仍是默不作声。

    张飞是个好闹的人,要他逢场作戏搞点花样是不费吹灰之力的,略一思索便已心生一计。蓦地起身大声令道:“尔等不必下跪了,人家不降,我等叩死也无济于事!”

    忽喜忽怒,文武捉摸不透他的用意,以为张飞性急,忍耐不住严颜的沉默。所以一个个只要站起身来,懊悔自己白跪这么长时间,还白叩了许多不明不白的头。

    “众位与我宝剑出鞘!”

    又是一道命令,玩耍之后又来真的,大家简直无法接受,但令出如山,违者要以军法论处,没人敢抗命,刹时宝剑出鞘,人人手中都是一柄锋利雪亮的三尺龙泉,一齐都对着严颜。

    严颜临危不惧,从容而坐,心想,好极了!你们这样朝我叩头,我倒觉得难受,要是将我乱剑刺死,反而痛快。严颜挺了一挺胸,打算凛然就义。

    其实,张飞一点也没想到要杀严颜,反而面朝涪关的方向双手一拱道:“大哥啊,兄弟与老师分兵两路下川,一路势如破竹,锋芒所指,尽皆来归,唯有巴州严颜不从大局,兄弟久闻其名,不忍将其杀戮。老将军不降,兄弟无法赶到涪关,刘皇叔难救,则汉业难兴,全因老将军不降所致。既如此,我等唯有以死相报了!”说到这里,剑锋架在颈项上,向众人道:“众位,严老将军不降,喏喏喏,我等只好自戕于此地了!”

    来一个集体自杀,倒是空前的壮举。这是张飞开的一个戏剧性的玩笑。文武惊疑不己,但只好跟随而行,一一举剑架颈。可是,张苞不理解张飞的用意,他想,为了要一个干瘪老头儿投降,要这么多人为他去死,太不值得了。如今关厢已得,没他也同样可以打到城关。便不听张飞的话,倒提宝剑,呆立在一旁。

    张飞忙喝问道:“儿子啊,为何不效学老子?”

    “儿子不愿!”张苞理直气壮。

    “逆子,老子死,你儿子也要亡。”说着,向他把两眼乱眨个不住。

    张苞总算睒出苗头来了,笑道:“老子啊,你叫儿子假死么?”

    “哈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懂,竟把天机泄漏出去,这个戏还演得下去么!

    父子俩这种滑稽有趣的对话引得满堂文武都按着嘴笑了起来,这样一来,老将军也忍俊不禁了,仰首大笑:“哈……”一笑百事消。

    张飞见风使舵,“好了,老将军笑了。众位宝剑入鞘,听老将军训话!”

    一会儿叩头,一会儿自尽,这种场面严颜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碰到。心想,怪不道西川各关的守将都会归降到他的帐下听令,原来张飞有这样的高妙手段,连我也架不住他的劝说,果然有能为。张飞尚且已如此精明,诸葛亮更不知要怎样神通广大了。刘备要取得整个西川看来确是必然。倘若西川今后归属了刘备,我为刘璋尽忠就是逆天行事,黄泉之下仍难安魂。为了汉朝四百年的江山,我应该归降刘备。至于两个女婿已死,不可复生,再怨也来不及了。张飞与刘备是结义弟兄,又与诸葛亮有师生之谊,如今为水军都督,地位显赫,声势浩大,得了巴州早晚可以见到刘备,为什么他还要向我下跪,苦苦恳求我归降呢?这可以看出他的诚意,对我是格外敬重。一个人要是失去了别人的敬重会落到什么样的地步呢?倘若再执著下去……严颜左思右想,终于想通了,便说道:“若要老夫归降,除非应允两件事。”

    张飞也不打算多说了,要是严颜仍不投降,就将他带在军前,只要一空下来就劝他几句,天天恳求,日日讲理,想必铁打的心肠也会软下来。岂料严颜松了口,这使张飞喜出望外。心想,为了要你归降,别说两件,就是二十件还有什么不答应的,便迫不及待地问:“老将军有话只管吩咐,本督必能言听计从!”

    “刘备若然取了西蜀,切不可加害于刘璋,此乃第一件大事。”

    这在古代是习以为常的,一君立,一君亡,甚至还有一朝天子一朝臣的。严颜担心的是如果刘备得了西川,能否放过刘璋。因为刘璋只不过是闇弱无用,还不是个十恶不赦的暴君,要是将他杀了,民心难附,同样无法长期统治天下。

    这称得上是件大事,张飞慨然应道:“我家大哥广施仁德,决非奸诈之辈,况与刘璋亦然同宗弟兄,岂可行奸贼之道而同室操戈?老将军但请放心,本督以性命担保。请叙第二桩。”

    严颜道:“水陆二军入川之后,切不可伤害张任性命,必要劝其归汉,共创大业。此乃第二桩。”张任是西川的大都督,也是我的爱徒,用兵之道精熟,是个将材,要是伤害了他,实是一大损失。

    张飞想,我初次用兵就收降了你严颜,到了涪关自由我家老师去收服张任,这一点不是我夸口,不在话下。张飞爽朗答道:“老将军不必担忧,本督亦然可保无虞。”

    代人作保往往要出差错。诸葛亮确实是舌剑唇枪;为天下人所折服,但一世之中也有说不服的人,那就是张任。所以张任身死金雁桥,这是完全出乎人们意料的。张飞自以为有靠山,故而答应了下来。又问道:“老将军所言二事尽皆应允,未知还有第三桩否?”

    约法三章,一般总是提出三条以上的要求,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一定要提足三条,当然也可以两条,也可以一条,甚至还可以无条件投降,总之不一而是。严颜听得张飞还要第三条,心想,我总共只想到二条,这是最要紧的事,何必要硬凑呢,便起身向张飞跪下:“水军大都督在上,严颜愿降!”

    张飞暗暗称赞:好!果然是西川的一流名将,所提条件都不是为自己的,怪不得西川上下都敬服他!肃然起敬,忙俯身将他搀起:“老将军归汉乃是大汉之大幸,速速请起了!——来,为老将军设座!”

    手下搬来座位,对严颜道:“老将军请坐!”回头又对邓芝道:“先生坐了!”这才对堂上文武道:“诸位归班站列!”

    世人有诗赞张飞道:

    生擒严颜勇绝伦,惟凭义气服军民。

    至今庙像留巴蜀,社酒鸡豚日日春。

    张飞居中而坐,众将齐来缴令登功。事毕,心绪又不宁起来。为甚来着?俗语曰:“马不停蹄”。起初张飞想的是能否打进西川,如今连克了几道关隘,便思如何劝降严颜,如今取了巴州,一个更大胆的设想又产生了:离年底还有十二天,有了严颜相助,能否赶在诸葛亮之前到达涪关,抢夺这个头功?为了捷足先登,张飞便问道:“老将军乃蜀中先辈,一呼百应;如今是留守巴州还是随本督共往涪关?”

    严颜知道他的用意,也为了张任和刘璋的性命,便决定同 去涪关。再说既已降了汉军,当然要为汉室出力,盼望早日赶到涪关,一路之上还可以助张飞一臂之力。便答道:“老夫既以心许汉,愿为都督执鞭随镫,施犬马之劳,共往涪关。”

    此言正中下怀,张飞立即拔令在手,大声呼道:“请老将军严颜听令!”

    严颜肃然而起:“老夫在!”

    “将令一支,领兵五千为头队正先锋,陈式、杜微为副,往涪关进发!”

    “是!”严颜等将出营,点齐人马,点炮开兵。

    张飞传令将巴州换下旗号,安置了驻守将士,命范疆、张达在后队保护粮饷,张飞带领文武在中队,拆去关外大营,穿巴州而过。一路上日行夜宿,遇水架桥,见山开路,亏得严颜是头队先锋,所逢关寨见大军一到,无不出关拜迎,一路并无阻隔。此话暂且不提。

    且说,涪关刘备,自庞统一死之后,连遭挫折,幸有彭羕出谋画策,采取应变措施,总算躲进涪关,不至于再次损兵折将。看看年关将临,四面都是川军,消息隔绝,仍不知诸葛亮现在何处,年前能否赶到。故而大有度日如年之感,天天遥望荆州,盼望大军早日救应,杀退川军。

    川将张任就在离涪关不习的凤鸣山上,因见刘备坚守不战,今日命吴懿、刘璝讨战,明日又派吴兰、雷铜攻关,在这半年时间里没有一天安宁过,但仍是奈何不得刘备。

    涪关上,自从半年前向荆州发出一封书信以后,彭羕果然加倍小心,号令所有将士不得出战,违者斩首,他人不离关,手不离剑,这柄剑是刘备赠赐的,是权力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