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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成孝悌刘巴归汉室 施仁义张飞扬威名(1/2)

    毛仁等三人被推至衙门,按在地上,但面无惧色,大义凛然。

    刀斧手手捧鬼头刀,气势汹汹,只等刘巴下令开斩。只见大堂上一川军高举令箭飞奔而来,刽子手顿然举起大刀。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骑快马从关厢大道直奔衙门,马上之人一手擎书信,一手执鞭,疾似流星般地驰来,见衙门前照墙边跪着两员汉将、一个川军,三班手下齐集,知是刘巴要斩杀汉将,忙勒马立身大叫道:“刀下留人!”

    这时候,刑场上是何等寂静,猛然听到高喊声,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地看去,见马上之人并不是将军,却是一个陌生而不知名的川军,照他这种人是没有资格这样叫的,但他来意匆匆,必有缘故。因此问道:“来者何人,竟敢如此呼叫!”

    马上之人下马丢鞭,朝手执将令的弟兄说道:“费心通禀刘将军,白帝城刘大将军书信在此!”

    手下忙赶上大堂:“禀刘将军,白帝城大将军命人传书到此!”

    刘巴想,或许真的是兄长来的家书,便说道:“大堂传见!”

    来人上堂,先讲明来意,然后将书信双手呈上。刘巴接信时,见上面戳有白帝城等印信,还有刘郃的笔迹.从这两点上来看,刘巴相信这封书信是兄长刘郃的,这个送信人是从白帝城来的,两者都无可非疑。展开一看,刘巴差一点被惊得晕过去,止不住的眼水就象断了线的珍珠,片刻间染湿了衣襟,也“啪嗒啪嗒”掉落在信笺上。“啊呀,娘亲,孩儿生不能在你身旁承欢尽孝,反使娘亲遭此大难,皆是孩儿不孝之故也!”

    刘巴左一声娘亲,右一声不孝,哭得凄惨悲伤。陈式不解地想,刘巴这么大的年纪,怎么老是爱哭,刚才张飞的一封假信,现在又不知是哪一个的,就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也应该首先想一想,然后再哭还来得及。“刘将军,何故悲伤?”

    刘巴就把手中的信给了他,陈式一看,一共两张信纸,上面一张是刘郃写的,说明了近日来白帝城发生的一切大事,并劝谕刘巴听母遗训,早日降汉。第二张是刘母的遗嘱,寥寥数语,言简意赅。陈式虽然不敢怀疑是假,但也不能深信是真,便问来人道:“我且问你,刘大将军归汉之后,王、苟何去何从?”

    “禀陈将军,苟安随大将军降汉,王茂不降,被大将军逐出白帝城,不知往哪里去了。”

    说得出姓名,讲得出道理,这是无法猜疑的。至此,陈式想,如此看来,张飞所得音信亦然是真的了!其实,这是麦芒落在针眼里。现在陈式知道刘巴必定要降汉,便劝道:“刘将军不必过哀,人死不可复生,速速思量长远之计。”

    刘巴哭道:“陈将军,恕吾为国不忠,速离剑阁,刘巴欲归汉为母尽孝了!”

    陈式被他这种大孝大义的精神所感动,慷慨答道:“刘将军若不嫌弃,陈式与将军同甘共苦!”

    刘巴喜出望外,破涕为笑:“蒙陈将军大义照拂,刘巴感激不尽!来,传吾之命,将毛将军、苟将军、与那报事的川军一并请上大堂相见!”

    将令一下,衙门外早已为毛仁等人松了绑。三人整过衣甲一起上堂来见。刘巴从里面抢步而出,拱手道:“多多冒犯,请勿见怪。如今白帝城书信到此,老母为汉自尽,刘巴不敢有违老母之遗训,欲与陈将军同归汉室。请两位将军先去通禀都督,末将等在关外迎接大军入关。”

    毛仁、苟璋和燕将都在想,世上果真会有这等巧事!张飞他是信口胡诌,竟会成为事实。三人告别刘巴出剑阁直奔大营而去,兴高采烈地跑上大帐,连连喊道:“大都督,刘巴归降汉室了!”

    张飞以为自己的一封假信奏效了,也高兴地对两旁说:“众位先生,列位将军,本督计谋如何?”

    两旁一片喝彩声:“大都督英明,我等佩服!”

    毛仁望着张飞: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憨,我的话还没说完,你倒自吹自擂起来了。“哎,三将军,刘巴归汉,并非为是假信所致!”

    “小毛啊,不是老张的信所致,难道是你的信不成!”

    “也不是,乃是白帝城刘郃的一封书信劝降刘巴,故而刘巴肯降。”

    “哦?”说到白帝城来的书信要刘巴投降,张飞连锁想到陆路上的汉军必定已过了白帝城,因为诸葛亮不到白帝城,刘郃无论如何不会叫刘巴降汉。照这么说来,没有诸葛亮的帮助,就不会有刘郃的信,毛仁等三人就要亡命,我就无法取得剑阁。张飞由此想起了进军的路程和日期,离年底只有一个多月了,刘郃的书信到此,说明诸葛亮早已过了白帝城,从白帝城到涪关就近了。我还刚刚到剑阁,下一关是水路上最难过的重隘,下面还有五六处大小口子,看来我今年是到不了涪关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要收服严颜,他是水路上的总指挥,他一降,以下关隘的守将不敢不降,关键是如何收服严颜。张飞一时想得出神,竟忘了和毛仁说话,等他清醒过来,见众文武都用迷惘的眼神看着自己,这才吩咐毛仁等人去更换衣甲,然后下令进关。文武跟随张飞来到剑阁前,但见关厢上面插满降旗,城前的刘巴身披孝服迎候大军到来。张飞到城门口,川将川军皆跪接,口称:“刘巴拜见!”“陈式拜见!”

    刘巴、陈式在前引路,文武两旁簇拥着张飞进了剑阁,来至大堂。张飞居中坐定,刘巴和陈式早又跪在地上道:“大都督在上,末将刘巴奉母遗命归降汉室!”“小将陈式归降汉室!”

    “二位将军请起!小刘啊,令兄的书信与本督音信不约而同,可能给我一览?”

    刘巴取出白帝城的书信,张飞看过后称颂不已:“好一位贤母!”然后关照刘巴将书信妥善收藏,日后到了涪关给大家看看。刘巴收过书信,说道:“大都督,老母为汉室尽忠,小将岂敢不尽孝!只是军营之中披麻戴孝恐有不利。”张飞朗声道:“本督靠的是以智克敌,以谋取关,岂能计较此等小事!况汝母贤良,小刘理应竭尽孝心!”“大都督如此仁义待人,体恤小将之心,此恩决不敢忘!”张飞遂在点卯薄上写上刘巴、陈式二人的名字。问道:“小刘、小陈,如今剑阁已归大汉,尔等是随我进取巴州还是留守此关?”刘巴道:“都督,我等既已归顺,理当马前效劳,沙场拚死,早日复兴大汉。小将等愿往巴州!”

    张飞即刻出榜安民,一面命人清查库廪,一面补充汉军粮饷,留下驻守剑阁的军队,传令关外汉军启营拆寨。大队穿关而过,张飞居中,百姓夹道迎送,直往巴州进发。一路上张飞叮嘱儿子只在后队行伍,不准到中队或前队去,到时有用他之处。虽说张飞到现在仍没有擒获严颜的成熟计策,但初步的头绪已有了,只等时机来到。张飞最担心的是严颜的两个女婿都死在自己的手里,这是最说不清的事情。严颜要是在这一点上对他恨之入骨,那末劝降就根本没有指望了。尽管如此,巴州是非过不可的。大队晓行夜宿,至十二月中旬,巴郡已遥遥在望。远远望去,巴州那高大的城墙象一道天然屏障拦住了去路。张飞他的想法是:到了巴州,要是严颜肯降,那就等于到了涪关,因为只要有了严颜,西川的每个口子都可以迎刃而解了;要是严颜不肯降,就好比大军仍在荆州,早晚有战死或饿死在巴州之外的危险!此时,张飞回过头对身旁的邓芝欠身说道:“伯苗先生,与本督并马,有要事相告。”

    邓芝紧走数步,问道:“都督有何吩咐?”

    张飞附过身子低语道:“先生快马赶去巴州,如此如此,将严颜诱出关厢,本督随后便到。”

    邓芝领会了他的意思,扬鞭策马而去。

    却说巴州城墙上的川军听得远处炮声隆隆,临高眺望,尘头起处汉军遮天盖地而来。忙向衙中的严颜报告。严老将军这几日已知张飞要到,心绪不宁,主要是一路险地都被汉军收取而过,不由得不为自己的巴州担忧。他也考虑到自己已经是八十一岁的耄耋之人,能否抵挡得住勇悍无比的汉将这还难下结论,故而不敢在思想上轻敌。

    严颜这个人在前面的书中多次提到,到底是什么模样?但见:立平地八尺有余,生得肩阔腰圆,虎背熊腰。虽然已逾九九之年,但精神闪烁,英豪不减当年。长方的马脸上两条白眉,一对虎目有光有彩。大鼻阔口,双耳大得下垂。长长的白须如银丝飘拂,浑身上下白甲银盔。白袍之下露出一双粉底战靴,鞭剑弓箭缠佩腰间。此刻,他坐在大堂上自言自语道——

    头戴银盔披战衣,鬓白年迈古来稀。

    两臂尚存力千斤,老将严颜出蜀西。

    恰在此时,弟兄来报:“禀严老将军,探子来报汉军已过剑阁,刘巴、陈式皆北面降敌。如令水军大队人马已逼近关厢,请老将军定夺!”

    “唔,退下了!”

    严颜料定刘巴也和以前几关的守将一样要降汉的,但想不到陈式也归顺了汉军,便思量道:虽然庞统死于落凤坡,但西川的形势仍然没有转机,反而招来了汉军水陆两路的进攻。据说诸葛亮在陆路上也和张飞一样所向披靡,川里的大将都会望风归降,实是令人不解。我若不将张飞的人马挡住在巴州之外,一旦被他们三路会师,那西川就有倾覆之危。我是刘焉的结义弟兄,受蜀主恩义非浅,一定要竭尽全力保住巴州,何况张飞杀了我的两个爱婿,公私二仇一起报,非将张飞葬身在此不可!待我这里击退汉军,再赶往雒城与学生张任共同去剿灭诸葛亮的人马。倘然这样,西川还有希望!严颜打定主意,便站起来吩咐备马扛刀,稍事整顿,出大堂上马,往关厢而来。上得城墙,除去挡箭牌,脚踏悬空板,手靠护心栏杆,手捋银须,注目向前一看,浩浩荡荡,威风凛凛,正不知有多少人马拥来。暗思:古今之计,以守为上。看他张飞能从这城关上飞过去么!便在关厢的椅子上坐定,打算看一看张飞怎样上来搭话。

    “关厢上有人么?关厢上有人否?”声音不是从前面来,而是从下边传来。

    川军低头向下看去,见一个道家模样的人在叫唤,便问道“呔!下边是哪一个?”

    “啊,吾乃邓芝,字伯苗,到此有要事告知严老将军。费心通禀。”

    严颜听到下面的人在说是寻他的,而且叫邓芝,这个人是很耳熟的,不由得有点喜出望外,他根本不知道邓芝已经出山助汉,高兴地想道:“非常时期就有非常之人出现,正所谓‘乱世出英雄’,过去刘璋不知请了他多少遍,可他就是不肯为官。今日西川已濒临绝境,可能他是特意赶到这儿来助我一臂之力的。要是这样,不能简慢。严颜连忙站起来俯下身体向外一看,一个文绉绉的道人,便向那人拱一拱手高声说道:“来者莫非邓先生,老夫在此有礼!”

    邓芝抬头,见城关上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将,知道必是严颜,也向上还了一礼:“严老将军,邓芝还礼了!”

    “先生到此必然有益于老夫。”

    “啊,老将军果然老当益壮,不虚其名。依山人看来,老将军德高望重,智勇超群,非是人间凡品,谁不钦佩!只可惜辅佐西蜀之主刘璋,犹如白圭之玷,难以光大。可知‘顺天则昌,逆天则亡’,老将军一代名流,若能听取山人良言,归顺汉室,共助刘皇叔夺取天下,则老将军功德圆满,流芳百世耳!未识老将军可属意于斯否?”

    严颜听后,大失所望:别人说这话还情有可原,连你也背反西川,真是无可思议。西川哪一点亏待了你,从君主到百姓,谁不把你敬若上宾,竟使你这样辜负西川!既然你无情,那我也不必讲什么义,趁张飞的大队还没有到来,我先杀了你,以免留下一大祸患。严颜见他四周无一兵一卒,悄悄下关,待城门一开,泼马扫了出去,大声骂道:“叱!大胆邓芝,尔世食川禄,不思报效,反来老夫关前妖言惑众。忘恩之徒休走,严颜与尔争个明白!”说罢,大刀一荡,朝邓芝扑去。

    邓芝早有防备,关厢上不见了严颜,知他要来偷袭,两眼直盯城门,见城门一开,他已暗地将战马掉转了方向,未及严颜赶到,邓芝一纵缰绳,战马疾驰而去。起手不容情,严颜哪里肯放他逃走,拍马追了上去。眼见得就要追上,只听得右边一声炮响,一骑战马横扫过来,急似旋风已到严颜马前,放过了邓芝,单单拦住了严颜。

    严颜紧急扣马,抬头一看,马上之将浑身上下乌油墨黑,生得豹头环眼,虽说长得好似凶神恶煞,手里却摇着一柄令旗,倒是一员三军主帅,不用打听,严颜已猜到了来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张飞。“前面马上是谁?严颜在此!”

    原来,张飞见邓芝走了以后,就带着数人从大道右翼的隐蔽处悄悄跟上。现在见邓芝果然把严颜从关厢上骗了出来,便从旁截住道:“我道是谁,原是严老将军、严老伯、严先生、严大夫!本督久闻大名,如雷灌耳。在此有礼了!”

    严颜听了他一连串的称呼,心里暗暗说道:啊呀,哪儿来了这么个疯子,称呼都搞不清楚,怎么会给你从荆州打到这儿,这实在是西川的大不幸啊!实际上张飞这样乱叫一气是有道理的,就目前来说,他对严颜的性格还不够了解,杀死了李仪和贾熙已构成了严颜对他的成见和仇视,故而他这样象小孩子一样乱叫,为的是能讨严颜的欢喜,融洽两人之间的关系。从另一个方面说,使严颜造成对张飞的轻视,麻痹斗志,这样张飞就可以乘虚而入。严颜并没有细想张飞为什么这样乱叫,他以为与敌将对阵并没有什么话可说,唯有以战为是。因此白眉倒竖,怒道:“叱!大胆黑脸,尔竟敢兴不义之众,掠仁慈之邦,又将老夫爱婿杀戮。严颜本欲找尔,谁知自来偿命。不必多言,与我放马!”

    汉军入川的目的是为了解涪关之危,对一切归顺的川军川将都收留下来,不肯归降的也要说服,尽管避免动刀动枪。严颜在川中素负盛名,劝降了他对整个局势都有极大的影响。所以,张飞在战前几关的时候已经在考虑如何劝降这员老将了。“慢来,慢来!严老将军乃是蜀中先辈,深谙天意民心,望老将军以汉室大业为重,兴汉之后,决不负尔一片诚意!”

    就凭这几句话,要想劝降一个有胆有识的老将,真是太便当了!人家做了一世的西川忠良,要是再改换门庭投靠新主,毕生功德便毁于一旦。这里有他根深底固的基础,蜀主对他恭而敬之,他可以一呼百应。况他年纪也到了耄耋之期,根本不想再做出有损于自己形象的事来。如今张飞口口声声要劝他归降,惹得他怒火万丈。“张飞听着,严颜非赖忠、廖登之辈,决不听你谗言背主弃国,何况二婿无端遭害,老夫不与他们报仇,还有谁能替他们伸冤!来,只管较量!”

    张飞想,李仪和贾熙是怎么死的,我早晚要给你解释清楚,这不是我的过失。便说:“老将军,本督用计赚李仪出关,取了巫山大营,令婿因走投无路,而自刎于小松岭上;夜渡闵江后,朦胧之中误伤贾熙,实是出于无心,本督至今悔之不及。还请老将军宽容一二!”

    严颜暗想道:你倒说得轻巧,一声宽容就可以抵过两条性命了,还要劝我投降,简直是在做梦!恨得白发老将咬牙切齿道:“匹夫张飞,严颜食尔之肉亦难解心头之恨。休生妄想,有我在此,一兵一卒不得过关!黑脸快快放马较量!”

    张飞明白,要他投降决非三言两语可以成功,就是许下一个给他做皇帝的愿,他也不会马上答应。我主要先试探一下,既然他软的不吃,那就来硬的,换换口味。张飞亦然怒目圆睁,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老糊涂,不听本督良言劝谏,必无善终,要打便打,本督难道怕你不成!放马便了!”

    “黑脸请便!”老将资格老,不肯轻易动手。

    张飞便将手中的令旗往腰间一插,丈八蛇矛放一个架势,然后左挥右舞,直刺严颜分心处。“呔!老匹夫看枪!”

    严颜出手不凡,见矛尖刺来,不急不缓横转八十斤重的银刀,用钻子朝长矛招架过去。“黑脸且慢!”

    “嚓啷!”一声响,银刀将长矛弹将出去。严颜顺手一刀,“黑脸招刀!”

    张飞觉得严颜刀上的份量不轻,不愧为西川的上乘将材,便圈马而走。早已说过,张飞自入川以来全副精力都放在用兵之上,很少与人动手,偶然才亲自出场,大都是不堪一击,只不过逢场作戏而已。其次,手下降将很多,都是四肢发达的骁勇之将,根本用不着自己去消耗体力。故而体力已不及年轻之时,战法也不如以前那样得心应手,今日与严颜交手又不知他的本领到底如何,因此一个回合便已感到力怯,无心恋战。但又不能就这样灰溜溜地逃走,因为威震天下的名将就这样狼狈而走是要给人家留下话柄的,便故意装成大败而回的样子,架住长矛,伏在马背上侧首看着后面,一手从腰间取下硬弓,一手拈箭,趁后面不防备转身就是一箭,箭头指向严颜的盔缨,想给他一点手段看看,多少捞回点面子。

    但这是无济于事的。尽管张飞到了后三国成了一员智勇双全的儒将,可他的箭法到死仍是寻常之极。而严颜除了刀法精湛,还有一手绝妙的箭法,他见张飞这样匆忙逃走,并不因此以为自己武艺高超,反而引起了对张飞的警戒之心。果然不出其料,箭镞已到头顶,严颜眼明手快,起三个手指“扎”握住了羽翎之前的箭杆,迅速取弓搭上,来一个接箭还箭,试一试谁的箭法高明。

    张飞一边逃,一边瞪大了眼睛看后面,是否射中了严颜。尽管眼睛睁得象铜铃那样大,但眼大不带光,仍然没有看到严颜已经回了他一箭。老将军好眼力,这一箭不射眼睛,也不射鼻子,却是沿着他的额角划了一道线。虽然只是一点点浮伤,但血流满面,痛得他吼叫连连:“哇哟哟……”直往后面逃去。

    “哈……”严颜扣住了战马,放声大笑。总算出了一口气,心里轻松了些,便挂好硬弓,执刀独立在战场之上。

    汉军大队刚刚赶到这儿立下旗门,张飞便已败回,命弟兄上前去拾起掉在地上的箭,对上面一看,箭杆上火烙“燕山张”三个字,不由大叹道:“唉!真要命,老张的箭竟会射到自己的头上!”要是被他射死,真是冤都没个地方去申诉。便将箭插回飞羽袋,拭去满脸的血迹,问道:“哪一位上前与这老头儿交战?”

    大将你看着我,我望着你,却没一个人出马。

    连问三遍,竟然没有一个人敢踏出来应声。张飞知道,手下这些大将除了毛仁、苟璋外,都是西川降将,他们原是严颜的部下,有的还是心腹。严老一向待人不错,要是他们面对面地和严颜交战,显然是下不了手、没这个面孔的。但两军对阵哪有不交战的呢?便对众将道:“列位将军如此为难,成何体统?来,本督点将上阵,叫到哪一位,便是哪一位上前。”

    众将想,要是被你叫到,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有上前敷衍几下,但心里最好张飞不要点到自己。

    “赖忠、廖登先行上阵!”

    炮声响,二将双双举斧跃马上阵,到严颜跟前,先打个招呼:“老将军,恕小将无礼!”便向他砍去。严颜起刀头点开赖忠的大斧,用刀钻架开廖登的大斧,一敌两,还是非常轻松。 张飞见赖、廖二将并不使劲,又呼道:“四个黑脸出马!”

    杜琼、张仪、殷成、殷默并没有真正投降,只是暂时在汉营栖身。这几个月以来,与张飞同在一个大帐起坐,听惯了张飞的将令,俨然象将帅一般。不过今日遇到了严颜,他们又唤起了旧情,怎肯上前呢?

    张飞见他们不动身,便问道:“尔等缘何不出马?莫非要抗令么?”

    四个黑脸左右为难,去又不是,不去又不成。“呃,大都督,我等并未归顺汉军,怎么……”

    “呣!四个黑脸啊,你们从巫山大营一直跟到巴州,千里迢迢,历经数月。纵然本督放你们回去,严颜会相信你们不降汉室吗?不要发呆了,速速上前助阵!”

    他们想,张飞的话倒也有道理,除了我们自己能证明自己,严老怎么会相信!四个黑脸不敢去多想,身不由己地跻身于战圈之中,举起家伙只顾往严颜身上打去,一时间只听得一阵“叮铃当啷”的撞击声。

    虽然六个黑脸都是在应付张飞,做做架子而已,尽管严颜眼明手快,招架得还不算乏力。但一个敌六个,终究是寡不敌众,只要稍一疏神,一家伙抵挡不住就有可能遭殃,便一面招架,一面忿忿道:“尔等这班负心贼,西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