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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赶夜渡二义殁漩涡 过溪水单舟巧遇主(1/2)

    张飞得报闵江大营守将杨仪拦住去路,反倒觉得痛快,心想,入川以来还是第一次碰到川将自来迎战,这正合我的口味,可以早一点用计取胜。遂传令停队,率领文武众人、张苞和十八个燕将以及心腹等赶到头队,见前面的旗门下一骑川将手抱金枪,三绺清须徐徐飘动,神态镇定,气概非凡。便将令旗一招:“马玉、阎芝,上前抵敌!”

    炮声响,二马并出,驰向对阵。杨仪见汉营中冲出来的首先是马、阎二将,不觉怒从心头起:你们都是严老将军的心腹,一个守乱石关,一个守樊县,不思尽忠西蜀,反而助了汉军来攻伐西川,真是太肆无忌惮了!便大声喝道:“来者与我住马!”

    二将扣住,拱手婉言道:“杨将军别来无恙?我等以汉室大业为重,业已降了水军大都督。今日领兵到此,特来奉劝杨将军早早归降,以免两下交兵。”

    杨仪愤怒道:“大胆反贼,蜀主待尔不薄,严老恩德非浅,胆敢反目以报,杨仪岂能容忍!速来枪上领死!”说罢金枪一扬,直刺马玉的面门。

    马玉举枪抵挡,阎芝挺枪相助,两将战一将,只见枪影不见人形。杨仪一枪对两敌,只要你死,不要你活。尽管马玉、阎芝的功夫可算上乘,出枪并不留情,但杨仪的枪法也不含糊,上下兼顾,面面俱到,一面打得热火朝天,一面招架得水泄不漏。两下弟兄呐喊助威,看得张飞也是一眼不眨,心中暗暗叫好!大将一经交战,便可试出他的功底,打了这许多回合,杨仪精力不衰,枪法不乱,称得上是大将之材。张飞已有心要收服他,不时发出啧啧赞声。三将正战到酣处,一旁观战的张苞有些技痒,趁人们出神,他挽硬弓,拈狼牙,显然想出奇制胜。不料张飞眼快,发觉张苞的意图,刚要阻止,哪里还来得及,弦声响处,利箭早已飞出。急得张飞张着大嘴向前看去,不偏不倚,正中杨仪胯下的马眼。战马一声悲鸣,前蹄高高提起,把酣战中的主人甩下了马背。原来三杆枪一来一往打得不可开交,张苞以为正是显示一下自已箭法的良机,从而暗助马玉、阎芝一臂之力,按照他的箭法要射中一只马眼是不难的。但两面的将士还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三人的枪法,不时为他们精湛的枪法喝彩叫好。不料,一眨眼的工夫,战场上声息全无,杨仪和他的战马不知何时都倒在地上,马、阎二将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等到看见马眼上戳着一杆羽箭的时候,汉军已经一拥而上,把杨仪按着绑缚了起来,押往大队而去。三千川军见主将遭人被擒,一哄而散,纷纷奔归营寨而去。

    张飞看着这个由儿子张苞引起的混乱场面,不禁失声笑了起来:“哈……儿啊,看你不出竟射得一条好箭!”

    “嘿嘿,老子啊,这个没什么了不起,儿子还能射天上的飞鸟。”

    张飞惊奇地看了儿子一眼:老子武艺虽好,可惜箭法平常,生了你这个儿子,却对箭法有如此精通,老子的脸上也有光彩。张飞传令就地安营扎寨,须臾,营帐扎毕。文武跟了张飞进帐,手下押了杨仪进入大帐。杨仪面对帐口,立而不跪。张飞喝问道:“来者何许人也?”

    “大将军杨仪!”

    “见了本督胆敢立而不跪!”

    “本将军但知引颈就戮,不知屈膝偷生!”杨仪理直气壮,面无惧色。

    张飞见他如此,倒是员虎将。刚才看到三人交战,张飞很看重他枪上的功夫,所以有心要开脱他,便吩咐手下松绑,再命摆座。说道:“杨将军受惊了。本督素闻威名,今日一见,果然英雄,请坐下叙谈片刻。”

    杨仪毫不谦让,就在张飞旁侧坐定。

    “来,与我献茶!”

    手下捧上一杯香茗。张飞道:“杨将军请用!”

    “不必客套,本将军不需。”

    “杨将军,本督素来仁义待人,今日请将军到此,特与将军结个敌国之交,不知愿否?”

    杨仪想,谁来同你交朋友?分明想用好言好语来感化我,然后叫我投降,这点小手腕我还会不懂吗?不过你的那一套肯定是很能迷惑人的,不然为什么帐上有这么多的川将肯俯首帖耳地听你发号施令,况且还有不少是文武双才,一直被人当作西川忠良的名将。老实说,我杨仪决不是这种人,你张飞要想动我的脑筋,那是“蚊子叮菩萨”——看错了人。故而忙拒绝道:“本将军才疏学浅,有负都督错爱,不敢!不敢!”

    “杨将军请不必多虑。既已到此,放心便了,饮一会茶,谈片刻话,本督便送你回去。不过本督一向好客,尤其对西蜀将军更是宽仁,帐上各位皆知本督为人,杨将军不信只管问来。”

    杨仪想,你待他们好,所以他们就降了你。这是你的计谋,也就达到了目的。可我不上你的当!

    张飞见杨仪不动声色,好像对自己的话一点也不感兴趣,忙换个话题,指着一旁的张苞说道:“杨将军,此乃本督的儿子,名叫张苞,你看他的脸蛋子与本督可有相似之处?”

    杨仪一直没注意到身旁这个人,此时听说是张飞的儿子,便侧目看了一眼,啊呀,要是不说穿,真的要以为是两个张飞呢!杨仪不觉脸上露出了笑意。

    “杨将军,我的儿子射死了你的战马,本督欲将多年的龙马赠送与你,作为你我初交之信物。”说罢,向外传唤,“来,将本督的坐骑带上帐来!”

    手下立即把战马带上了中军大帐。张飞指着道:“杨将军,此马名为登云豹,乃是龙驹宝马。昔年我等弟兄桃园结义后,来了一个名唤苏双的马贩,是个英雄好汉,慕我家弟兄三人之名而来,送我等数百匹战马,本督便选中了这匹龙马,一直骑至今日。本督的蛇矛亦然是用苏双赠送的好铁打就的。如今为了朋友之义,情愿忍痛割爱,将龙马奉送与你,请杨将军哂纳!”说到这儿,命手下道:“来,将龙马带过了。从今以后便是杨将军的坐骑了,尔等要好好喂料饮水!”

    手下带过,杨仪仍是一言不发。张飞见他不为所动,心里开始着急了,便道:“杨将军,本督与你松绑、请坐、献茶、奉送龙马,怎么尔竟一句话也不说,岂不是太过分了!”

    杨仪暗暗笑道:张飞倒象一个商人,与我讲起交换的条件来了。我杨仪可不是这种人,良心还没有这么坏!他似听非听地看了一下张飞,然后对帐上的人环顾了一番,大将中没有一个人是坐着的,而文官中有坐也有站,但坐着的文人身上并没有官带,却是一身不常见的道帽道袍,杨仪猜不出这个人为何有坐的资格。

    张飞见杨仪的目光停滞在邓芝的身上,忙介绍说:“杨将军,此乃蜀中名人邓芝,邓伯苗先生!”

    不料,杨仪听到“邓芝”这个名字,肃然起敬,忙站起来到邓芝的面前躬身一礼:“原来是邓先生,小将久闻大名,今日一见,足慰平生。未知邓先生缘何在此?”蜀主为了请他出山辅助,不知请了他多少次,也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可是他就是避而不见,宁愿隐居山中。今天居然稳坐汉军大帐,不知道他是否己经降了汉室。

    “山人正是邓芝。杨将军,汉室久衰,群雄割据,诸侯称霸,刀兵不息,百姓涂炭。刘皇叔奉旨灭曹兴汉,天下归附,大业可望一举而成。山人受三将军数顾之情,愿助一臂之力。杨将军栋梁之材,蜀主闇弱,助之不成,反受民罯,理应弃暗投明,共图大业,则前程远大不可估量也!”

    俗语曰:“君子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邓芝是蜀人心目中的圣人,他说汉室能兴,那末,西蜀的前景是不会好到哪里的。这样有才能的人也归顺了汉室,那数关守将投顺张飞是微不足道的了。杨仪是个聪明人,他早知刘璋难坐天下,但未到万不得己的时候,他是决不肯背主谋反的。现在被邓芝这一席谆谆之言说到了心里,觉得西川果然埋没良材,因而一通百通,十分豪爽地对张飞道:“水军大都督,杨仪愿降!”

    “哈……杨将军果真归降么?”

    “杨仪愿为都督随镫执鞭,甘效犬马之劳!”

    “杨将军真心归降,真是痛快!杨将军,水营之中可有别将守护?”

    “闵江皆由小将一人镇守,一声号令,合营皆应。”一个大将这点威望还是有的。

    “事不宜迟,大队开赴江边驻扎!”张飞传令道。

    杨仪在前引路,带了张飞等文武进了水营。少顷满营插遍降旗。汉军大队就在水营旁的陆地上扎下营头。张飞上营墙,只见一片江水滔滔,白浪滚滚,江面不算阔,但水流湍急,旋涡众多。对面一座山,形势险恶,虽不甚高,然山崖壁立,无法攀登。因山形酷似虎头,故名虎头山。山脚向江中延伸,好像硬把一条笔直的水流扭曲成两头大、中间小的模样,故而上游的水流到这儿就像一匹奔马一样声势浩大,翻腾不息。对面山上有一座营帐,不时有川军进进出出,张飞问:“杨将军,对江何人把守虎头山?”

    “大都督,守将名叫贾熙,是巴州严老将军的小婿,约有一万人马,大都扎在山背后,这里看不到。山顶上的篷帐中架着一尊大炮,劈对江心,若有人侥幸过了江心,山下的弟兄只要一点炮,无不葬身江底。”

    张飞望着奔流不止的江水,浩叹了一阵,又问:“杨将军,本督如何渡江可保无虞?”

    杨仪摇了摇头说:“都督,闵江乃是西川的天险,无法可渡。杨仪在此多年,未尝有一人从此过江。”

    张飞道:“若从上下游开阔处渡舟如何?”

    “大都督,上下游虽然水势平稳,但江底尽是暗礁,一触即翻。以往曾多次有商贾、渔夫由彼渡江,无一人能达对岸,皆葬身鱼腹。”

    这也不能渡,那也不能过,教我这个水军都督怎么当!--张飞一筹莫展,求助两旁的文武道:“诸位可有妙策好计?”

    两旁无声。张飞知道遇上了棘手的问题,不是一下子想得出的,绞尽脑汁也是无济于事。张飞这个人就是有这样一个特点,越是遇到了大事,心情越乐观,这时候他非但不失望,反而情绪高涨,要想同大家开个玩笑,让大家轻松轻松再想办法,便对杨仪道:“小杨啊,你看老张手下这些大将大多是黑脸,本领都不错;再加上毛、苟、刘、龚四将,水路进军定无问题。”

    刘辟、龚都一直以为张飞嫌他们没本事,如今听了张飞的话,相顾无语。但心里有些不信。哪知道,问题就出在你们俩不信,结果都断送自己的性命。奉劝世人要善于听取良言,切莫自以为是!

    天近黄昏,暮色降临。张飞带领文武回进大帐,传令埋锅造饭,早早安息。

    文武各归营寨,刘、龚二将悄悄吩咐弟兄去营外山庄弄些酒菜,今晚两人要相商过河之事。须臾酒菜俱备。两人在营帐中对面饮酒。

    两人你一杯,我一盏,已有几分醉意,刘辟说道:“龚将军,以我之见,今晚你我就悄悄过江,拿下虎头山,让大家看看我们的本领!”

    龚都也道:“对,你我夜间偷渡过江,非要试它一试不可!”

    酒后胆大可包天。平常不敢做的事,酒后就毫无顾忌了。两人踏着醉步,踉踉跄跄地走出侧营,各自跳上了一条小船。江边每条船上都有一队水军,见刘、龚二将醉意醺醺,忙问,“二位先锋大将,到此何事?”“过,过江!”“可有都督的将令?”刘辟和龚都从腰中抽出宝剑向他们脸上一扬,“将令在此!”威逼之下,哪个还敢吱声?只得解缆开船,被迫向江心划去。旁侧船上的弟兄觉得刘辟、龚都的神色不对,当两只小船一驰出水营,立刻上岸飞报大帐。

    却说:张飞吃罢晚饭,正和张苞在聊天,“儿啊,尔可有过江的妙计?”

    张苞摇摇头说:“儿子没有妙计。”

    正说话间,外面有人跑了进来:“禀大都督,先行将刘辟、龚都擅自划船杀向对江!”

    张飞顿吃一惊,“没有老张的令箭,尔等为何容他们过江?”

    “大都督,弟兄见他们饮得酒气扑鼻、醉气十足,便向他们要将令。谁知二位将军仗剑逼迫弟兄开船。”

    张飞想,江水汹涌,黑夜渡江,不就等于去送死吗?故而自语道:“小刘、小龚啊,缘何未奉将令,擅自而行呢?”

    毛仁道:“三将军,刘、龚二将立是想立个大功。但今晚必有危险,速去江边唤他们回来!”

    张飞想,是啊!冒险过江,凶多吉少。倘若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担当得起!他们虽说本领平常,但一向忠心我家大哥,跟了我这些年也是赤胆至诚。今日酒后误事,实是不该。张飞迫不及待出了大帐,直奔江边。消息顷刻在水营中传开,合营文武迅速汇聚拢来,慌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毛仁、苟璋扯开喉咙向江面上大喊道:“刘将军、龚将军哎,快快回来!”

    张飞看着快要驶近江心的小船,动了真情,放声高叫:“小刘、小龚啊,快回来吧!当心对江的大炮!”

    一时间叫喊之声响彻江边,可江面上的小船好似射出去的箭那样直向江心而去。叫了一阵之后,张飞觉得光这么喊是没有用的,反而会引起对江川军的注意。因为闵江到了这儿不像长江那样浩渺无边,从虎头山到这里不足三里之遥。三里路,夜黑人静,风大一点就可以把这一边的说话声传到那一边。如此高喊大叫,只怕聋子也听到了。张飞立即吩咐大家不要做声,看着两条小船是否会回来。

    却说,虎头山上的川军白天看到闵江水营上插满了降旗,忙把这事报禀了守将贾熙。贾熙知道汉军大队已杀到闵江,近日里,张飞势必要想办法渡江。因此立即作了严密的部署,山上多添了弟兄巡视。一到夜晚,亲自上山,加倍小心。果然不出所料,对面来了两条小船,而且水营上人声嘈杂,“唏哩哇啦”不知他们在叫些什么,当然来者不善,贾熙命弟兄把炮口瞄准江心处,作好准备。

    刘辟、龚都象是下了赌注,吆喝着水兵把船摇得越来越快,渐渐驶近江心。听得背后的叫喊声也不加理睬。弟兄们摇着船在急流中晃荡,心里害怕,恳求他们回去。此时刘辟在前,觉得小船每向前一寸,船身颠簸得愈厉害,自己也越来越感到头晕脑胀了,朦胧中觉得自己应该立即回船,否则就是去送命。可是已经晚了,翻卷的浪涛把小船向前急剧地推进了数丈之远,横头又冲来一个大浪把小船打得在江心滴溜乱转,水兵们一看,船旁正是一个大旋涡,拼命划船。可小船哪听他们的使唤。正十分急速地向回旋的水流中心淌去。霎那间,一声“轰通”,连人带船掉进旋涡里去,除了溅起一点小水花以外,什么都看不见了。后面紧跟着的龚都大吃一惊,八分醉意化为了一身冷汗,头脑顿时清醒过来,喝令手下回船。船刚掉好头,迎面一个浪柱摔了下来,把小船捧上了浪峰,又重重地掉了下来,早有几个水兵翻了下去。船上一片慌乱,一叶扁舟随波逐浪,一会儿前,一会儿后,尽管摇晃得令人目眩神伤,竟然出乎意料地过了江心,龚都醒过神来,命弟兄立即摇往虎头山。

    山上的川军看得清楚,见江心中的两条小船已翻掉一条,另一条侥幸地过来了,眼看已在射程之内,一声令下,点燃导火线,只听得一声巨响“轰——”从山顶上窜出一条火龙,照得满江通红,把小船打得影踪全无。正是:

    绿林起手伺明君,沙场历来有功勋。

    膂力不足忠义在,辗转杀敌逞机敏。

    当阳救主逞英勇,赤壁夺捷见精神。

    苦叹汉家好将士,闵江自恃送性命。

    “小刘、小龚啊,你们死得可怜。老张来晚了一步,定要与你们报仇雪恨!”

    多年有功之臣徒遭厄运,江边众文武悲愤交集,尤其从荆州来的原班文武,都知道他们敦厚朴实,如今已渐近涪关,却中途离别,更是涕泪交下。张飞边哭边自语道,都是老张未及时发觉你们下船,白白地送掉了两条性命。小刘、小龚是我家大哥的忠臣,要是到了涪关怎样向大哥和军师交差呢?小刘、小龚,你们死得惨啊!众人劝道:都督,人死不可复生,不要过于悲伤。再说二位将军未奉将令,擅自酗酒渡江,非是都督之过。请都督回营好好歇息,再图良策。众人边劝边将张飞搀扶进了大帐,然后各归营帐休息。

    虎头山一声炮响以后,贾熙向江面上仔细看了一看,人和船都没影没踪,等到硝烟散尽后,望到水营边的人走了,再没一个人过江来,这才稍觉放心,命手下再装好火药,时刻注意对江的动静之后,再回去休息。

    一宵无事,直抵来朝。张飞一早坐帐,点卯之后把刘辟、龚都从点卯簿上钩去,由毛仁、苟璋代理先行将。自从死了二将以后,张飞愈加渡江心切,一再催问两旁可有渡江妙计,可一时间谁想得出呢!急得张飞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坐也不好,站也不是,吃不香,睡不稳,苦思冥想,就是想不出一点办法出来。这一天,闲着无聊,他就带着十八名燕将出水营上岸,说是出去散散心。一行人往山套中行去,见山中村落很多,人们来来往往很是忙碌。扑面而来的乡土气息使久于戎马的张飞产生了一种亲切感,这种漫无目的的散步给了他与凯旋荣归而不同的享受。秋收冬藏,百姓不须为生活疲于奔命,正可趁这个既有温饱,又有闲暇的机会干些平时不能办的事情。张飞在山套中站了一会,发觉无数男女老少或提篮,或背囊,都朝着村落的西南方向蠕动,从人群所体现出来的气氛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说人们正在关切着某个集市。张飞就吩咐燕将去打听一下他们为什么都朝着那个地方而去。没多大工夫,燕将就问明情况,说是离这儿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张良庙,每年逢到这一天,附近的百姓就成群结队去庙中进香,有送糕饼的,有供酒菜的,也有去叩几个头许个愿的,也有因为流年顺利以为是神明暗佑去还愿,当然也有去看热闹的。他们对汉高祖的功臣张良奉若神明,因此一年到头香火不断。张飞想,怪不得人们都手提肩负,原来竟有这么一个好去处,倒不如来朝也到那里去看看。张飞在山套中走了一阵,觉得比在营中的心情要舒畅多了,便同燕将踅回了营帐。一个人在动脑筋的时候,如果老是闷在一个地方想啊想,就是绞尽脑汁也没什么结果想出来。有时候偶尔换一个环境,脑子一轻松,反而想出一个完美的念头来。虽说张飞今天出去走了一圈并没什么大的收获,但为明日的巧遇打下了基础。张飞回到大营以后,独自在寝帐中陷入了沉思:这儿有座张良庙,张良是汉家的大功臣,要是大哥到了这儿必定要去烧香,既然到了这里,我应该去那里表一表心意,敬一炷香。第二,那儿有子民,我应到人多的地方去问一同他们,怎样才能渡过闵江,或许可以问出点名堂来。第三,庙堂之中总比营帐要清静得多,便于自己思考计策。第二天,天刚放明,张飞身上换了官差的服色,带了些碎银以资香烛,用了早点,临行对儿子说,今天你代我升帐,若有人问,只说老子身体不好,烧香的事不要说。张苞应了一声。张飞悄悄出营登岸,仍奔山套而去。

    这里张苞见老子走后,上大帐居中坐定。按老时光文武上帐:“下官拜见都督!”“小将参拜都督!”

    张苞学着张飞的样子摆一摆手:“罢了!”

    文武想,今天大都督怎么这么早就坐帐了呢?抬头一看却是张苞。忙问:“原是公子爷。都督在哪里?”

    “老子身体不好,叫儿子代劳。他去烧香是不能同你们讲的。”张苞自以为聪明,岂知已经“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文武已知张飞的去向,都在抿嘴笑这个小憨。张苞见大家在笑,不清楚他们笑个啥,只当自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