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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程太守允女结姻缘 张翼德遇子完夙愿(1/2)

    且说:阎芝领兵投樊山而来,一路上想道,我早就和太守说了,山上的土匪不剿尽,樊县的百姓不会安宁,他就是不听。如今弄到他自己头上了,方才悟出道理来.真是好心没有好报。当然,樊山上的这股土匪是乌合之众,我阎芝一到,他们肯定逃之夭夭。天大亮了,川军就在樊山之下摆列阵势。阎芝挺枪立马,朝山上大呼道:“大胆蟊贼,速将太守千金好好送下山来。如若不然,本将军长枪到处斩尽杀绝!”心里想,等不到我叫完,这班土匪肯定走的走,逃的逃,自有人会把小姐送下山来。可是连叫数声,并不见土匪慌乱,居然都站在山石上向下观看,脸上毫无惧色。阎芝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

    樊山之上的土匪一大清早听得山下的吼叫声,知道又是樊县守将阎芝来剿山了。料着今日必有一场好戏!因此都走出寨门,各自拣中了有利地形,摆出了一副看热闹的架子。自然也有小喽啰报进了草堂。此刻草堂中只有熊子一人,他知道这些官家兵将是为了小姐而来的,心想,今天就是来了千军万马我也不怕,只要在小戆面前说个谎,把他骗下山去,将阎芝捉上山来。这样就万事大吉了。更何况小戆的父亲就是打进西川的张飞,我们帮他擒住了川将,不但不会怪罪我们,而且从今以后就可以在此安居乐业,心安理得地占山为王了,或许张飞一时高兴,还会给我个将校当当,真是一箭双雕。熊子打定主意,一口气奔出来,到草堂后面的树林里找到了练武的张苞,劈口就乱嚷起来:“张大哥,不好了!坏事了!”

    自从崔氏在程小姐口中得到了张飞就在离此不远的乱石关外与马玉对峙的信息之后,今日一早就催张苞抓紧打听消息。张苞时刻放在心上,正想找熊子。不料,见熊子风风火火地跑了来,忙问:“兄弟何事这般慌乱?”

    “兄弟昨日奉张大哥之命,已将小姐送下山去。不料,今日一早山下又来了一队官军,妄图冒讨程小姐,寻衅闹事。若不然,他们要放火焚烧山寨。兄弟想,草寨烧掉可以再创,但太夫人往哪里而去呢?不如请张大哥下山一趟,把川将捉上山来,万事皆休。张大哥你说好么?”

    张苞想,是啊,官兵太不讲理,一个小姐早就送下山去了,哪来第二个小姐呢?火烧山寨,我的老娘岂不要遭难?看来只有下山一趟了。张苞咆哮一声:“来,与老张带马扛枪!”

    熊子立即命喽啰带马扛矛在寨门口伺候。张苞上马提矛出了寨门,直向山下扫去。见数千川军在摇旗呐喊,张苞大吼一声:“下边不要啰唣,老张来也!”

    山下的阎芝听得吼声,向上面定睛一看,来人生一个大黑脸,豹头环眼,手执蛇矛,声音容貌与乱石关的张飞一般无二,而且自称老张,顿觉惊异万分。暗付:明明张飞还在樊县前哨大营,怎么这儿又出了一个黑脸了呢?遂向来者喝问道:“何许样人,道下名来!”本来和蟊贼交战从来不通名姓的,就因为这个黑脸有点蹊跳,要摸清他的来历。

    小戆的脾气一向直爽得很,又不知道阎芝的用意,便朗声普道:“呔!下面的官军听了,我家老子叫张飞,老张便是张苞!”

    阎芝听了,暗暗赞道:父子真象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原来张飞还有个叫张苞的儿子呢!好哇!老子做主帅,儿子称大王,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的老子我打不过,打你这个儿子想必是绰绰有余。阎芝欺他年纪轻,而且又傻乎乎的,想在他身上找点便宜。故而挺枪跃马而上,“呔!大胆黑脸,擅敢在此聚蚁作乱,本将军特来收抬于你。看枪!”

    枪花起处,风声响亮。张苞见他出枪疾速,知道有相当的力气,也有较高的武艺。但心里想,你想和我交手,那还差得远呢,给点颜色你看看!便使出八分力气将长矛向上一枭:“呔!大胆川将且慢!”正好抵住长枪,只听得“当”的一声,打阎艺一个措手不及,把他的银枪打出了数步之外。没等他想到圈马逃走,张苞早已分出一只手来,轻舒猿臂,五根钢爪抓住了他的腰,向上一提,四肢腾空,喝道:“与我下马!”

    下边的川军见状不妙,后队变作前队,望风而逃。樊山上的小喽啰一拥而上,把阎芝捆绑个结实,收起了他的枪马,把他押往后山监禁起来。张苞回到寨门下马弃矛,只打了一个照面就擒住了川将,就好象开了个玩笑,心不跳,气不喘,走进草堂居中坐定。熊子跟了进来,张大哥长,张大哥短地叫个不停,恭维他是天下第一个狠人。张苞也感到心头甜滋滋的。

    三千川军逃回樊县,火急火燎地把阎芝被黑脸擒上山的消息禀报了程畿。老太守这一惊非同小可,本想送女儿去避一下风头,不料却去送在风口上,遭此大祸。前有张飞大队即将赶到,后有强盗趁时作乱。阎芝被执,樊县连个带兵的人都没有了。但有一点程畿不明白:往常去剿匪总是得胜而归,山上并没有一个人是阎芝的对毛,今日这个黑脸是谁?遂问道:

    “尔等可知阎将军被何人所擒?”

    “禀太守,这个黑脸,本领高强,姓张名苞,说是在樊山等候他的老子张飞。”

    程畿似乎还不太相信:张飞的祖籍又不在西蜀,他儿子即使要落草为盗,天下这么大,为何偏偏看中了樊山这个小巢穴呢?况且,刘、关、张结义,四海以为楷模,既要得天下,岂肯让儿子作此不义之行!因此摇着头说道:“此言不可信也!”

    川军见太守不相信他们的话,都证实道:我们在山下看得清楚,这黑脸同张飞生得一模一样,也是用的蛇矛,阎将军叫他留名,他亲口说是张飞的儿子张苞。这绝不是假话。程畿心里暗暗叫道:这可怎么办?此时,关外传来隆隆炮声,示意着汉军已离这儿不远了。程畿心急如焚,好似百爪搔心,说不出的烦恼和恐惧。暗想:凭我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怎能抵得住数万锐师而守住一座樊县?再说女儿被强盗抢上了山,要是被他们玷污了身子,别说女儿无颜于世,就是我这风烛残年之人,又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程畿想来想去,仍是想不出好办法来。首先,川中不会派援军来,樊县早晚要失;目下阎芝性命危险;其次,女儿难保清白之躯;再说,即使我拚死固守樊县,城破之日,倾城百姓涂炭。我一县之首死不足惜,张飞必然移恨于阎芝和小姐身上。牵一发而动全身,关健在我一个人身上。要是迎接张飞入城,一切都迎刃而解了。失一县之地,救万民之灾,我程畿也只有这么做了。太守想到这儿,立刻传令高扯降旗,开关列队,自己急步匆匆回到衙内,提着一颗印信,上马扬鞭,单身独骑出了樊县,向大道上迎了前去。

    却说张飞率领大队直扑樊县而来,乱石关这个前哨隘口一失,樊县就失去了依傍,因而汉军军心振奋,一彪彪,一队队,斩斩齐齐,浩浩荡荡地向这里开来。大队之首一杆大纛引路,上书“大汉水军都督、燕山”,正中一个大的“张”字,飘飘扬扬,好不威风!张飞胯下登云豹,手执令旗,文武左右跟随,袍帽整齐,盔甲鲜明,大道上刀枪闪耀,旗幡招展,但见尘头起,顿闻炮声鸣。忽见路旁有一弟兄拱手等待,张飞知道这是先头部队有军情报告,遂勒马问道:“在此何事?”

    “禀都督,樊县太守程畿军前献印,愿降汉室。请都督定夺!”

    张飞捋一捋虎须,沉思道:阎芝悄然而退,程畿又来纳印,事非偶然,不可轻信。当即传令道:“定队待命!”

    顷刻间马队住马、步军停步,从前到后,等候号令。张飞望着报事的弟兄自问道:“前有程畿出关献印,归降本督?”

    报事的弟兄十分肯定地答道:“是。”

    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心理状况,花费了不少心思,经历了数番周折而得到的东西是实在的。要是来得十分容易的东西,反而要怀疑它的真实性了。尽管樊县算不了是西川首屈一指的重镇要隘,但毕竟是一座城池,文有太守画策,武有将军把守,如此轻而易举地得到了它,张飞就不能不考虑程畿的用意。“来,命程畿马前相见!”

    程畿闻听后,要紧从前队穿过人群,战兢兢地来到张飞的马前双膝跪下:“都督在上,程畿在此拜见!”

    “太守到此何干?”

    “特来马前献印,归顺大都督!”

    “既来归顺,印信何在?”

    程畿抖抖瑟瑟地捧上印囊:“请都督收纳。”

    汉军侍卫从太守手上提起布囊送到张飞的手中。张飞将信将疑打开黄布包,露出一颗黄金印来,仔细一看,果真是樊县的印信。略包一包,送到孙乾的手上。心想,虽则印信是真,然献城未必无诈。遂竖浓眉,弹环眼,大声喝道:“呔!大胆老头诈降本督,伪献印信,来,与我推出斩首!”

    一声令下,汉军如鹰隼般地扑了上去,顿时把程畿绑缚完毕。太守自以为到了穷途末路,毫不怨恨,听任宰割,只是想到女儿正是妙龄之际遭人蹂躏,阎芝尚在有为之年身陷匪窟,必是凶多吉少,不禁泪洒衣襟,昂首而哭:“老汉劫数已尽,死何惜哉!只是魂赴阴城,双目难瞑耳!”

    张飞见他老泪纵横,哭得凄惨,急忙喝止道:“慢来!太守我且问你:阎芝悄然而退,如今又来单骑献印,若非诈降,何敢为之?本督杀你冤枉否?”

    程畿想,我年纪不算大,倒已老昏了头,既然到此归顺,理应将前因后果说个明白,张飞又不知道樊县发生的事,他怎不要怀疑我呢?太守回转身来说:“都督有所不知,老汉膝下无儿,所生一女,年已二九。自幼酷爱习武,专喜舞枪弄棒。此番耳闻都督率军到此,老汉恐有不便,命家人送归乡居。岂料途经樊山,其上盘据着一班土匪,竟将小女掳掠上山。老汉出于无奈,召回阎芝剿山救女。可恨强徒本领高强,又将阎芝擒获在彼。值此国难当头,家运潦倒之际,为使樊县满城百姓免受干戈之乱,老汉特来归顺,以救燃眉之急。万望都督开恩,老汉没齿难忘!”

    张飞当即回头问身后的川将:“太守之言可信么?”

    实是实,虚则虚,一问就知。马玉与他来往甚密,答道:“太守之言不谬。膝下果是一个千金,夫妇爱如珍宝,人称女中将军。此事蜀中尽人皆知。”

    其余的川将全部证实道:“果有其事。”

    张飞人生得粗野,心地倒是细致,见程畿说得可怜,反而同情起他的处境来了:莫怪阎芝不战自退,原来樊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太守完全是被山上的土匪逼得降我的,看来是不会诈降的。倒是樊山这股土匪肆无忌惮,狗胆包天,竟有本事把阎芝这个西川名将抓上山,武艺一定不坏。想当初我张飞在古城落草时曾一度叱咤风云,连官军都奈何不了我。想不到也有人在这儿与官军作对,老张横行天下数载,倒有些不服气,要去会会他。即命手下给太守松了绑,遂问程畿道:“本督问你,莫非樊山强徒有三头六臂不成?”

    程畿道:“虽是本领高强,只是一头两臂。”

    “强徒怎生模样?”

    程畿想,这个土匪生的模样和你一样。堂堂的一家都督,儿子竟然会做强盗,说出来你的脸上也少有光彩。遂讷讷答道:“乃是一个黑脸。”

    张飞一听土匪也是生个黑脸,开心地笑了起来,也不看看场面,不经思索打趣道:“嘿……众位将军,黑脸大都不是好人,都要做强盗的!”

    后面的西川降将都是一色的黑脸,听了张飞的话虽则大为不悦,但都知道张飞是个快人,爱开玩笑,说过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实际上张飞是在说自己,根本没想到身边的大将也都生的是黑脸。此刻见众人对他哑然一笑,张飞转而问道:“这黑脸的面貌生得比本督如何?”

    “豹头额高耸,环眼明亮。”

    张飞想,我在古城落过草,做过大王,你程畿也知道的,所以你就把我来比喻那个土匪。彼一时,此一时,这可不能混为一谈的。因此面有愠色,“强徒姓甚名谁?”

    程畿本知山上的张苞就是张飞的儿子,因见张飞爱说笑,故而是问一声,答一声。此刻见他不快活了,心里一紧张,说话更结巴了:“强徒亦是姓张……”

    不料张飞忍不住了,他以为程畿真的在寻开心,没等说出名来,便嗔道:“莫非也唤张飞?!”

    程畿一急,脱口而出:“正是。呃,不是。”

    张飞大怒,吼道:“叱!尔这糊涂昏官,本督好意询问,尔竟戏弄本督。来,斩讫报来!”

    程畿连声喊道:“都督息怒,强徒非是张飞,乃是张飞的公子张苞!”

    “张苞”这个名字对张飞来说,既感到亲切,但又是很陌生,勾起了他对遥远的往事的回想,好象在他的似乎泯灭的记忆中跳跃出了一点若有若无的星光。“张苞?”张飞双手将虎须向两旁一撩,环眼不停地打着转,思潮如涌:我的确有个儿子叫张苞,此事并无人知道。怎么在这个当口,程畿会提到儿子张苞呢?莫非我的儿子还活在世上?张飞不敢断定,忙问:“太守,本督问你,难道这黑脸自称是本督张飞的儿子么?”

    “是啊,老汉不敢谎言。”

    “可知其身上如何打扮,年纪又有多大?”

    “樊县弟兄言道,张苞身着乌油盔甲,年有三十光景。”

    张飞想,强盗决不会这样装束,必定是官家子弟,可以猜想这黑脸不会太坏。要是我的儿子的话,屈指算来今年应该是二十四岁,这一点不相符合。不过我在二十来岁的时候,人家也都以为我不止这个年龄,因为脸黑,看大几岁也是常事。莫非以前的传闻都是假的,儿子真的还活在世上?张飞不敢多想,心里已经惊喜得按捺不住了:惊则惊樊山的黑脸张苞竟能够抓住阎芝和程家小姐,使樊县不攻即破归了汉室天下。喜则喜断了二十余年的家音,今日又有人提到了儿子张苞的名字,这决不可能是无风之浪。徜若在此相遇儿子,正可谓是天伦之乐了。老话说:“三十无子平平过,四十无子冷清清。”我如今四十七岁,跟了大哥东荡西杀二十余年,为汉室大业不顾家室,总归天不叫我绝嗣,儿子自来相会。何况儿子能生擒阎芝,武艺必定超群。张飞听了程畿的话,顺着自己的逻辑推想下去,好象已经看到了张苞一般高兴。“太守,张苞既能擒住阎芝,可知用何兵刃?”

    “老汉所闻,亦然使一长矛。”

    “也是长矛?”

    “是啊!”

    前面所说的特征,张飞还只能靠想象来证实自己的愿望,似乎有点牵强附会,没多大的把握。而这一点仿佛使张飞直接意识到这不仅仅是猜想,也不仅仅是偶尔相象,而真的是现实了。突如其来的喜悦使张飞兴奋得手舞足蹈,他顾不得程畿在旁,忘乎所以地咧开了嘴:“嗨......,哈......,老张要做老子了,老张也有儿子的!”回头又对众人道:“太守所言,确有其事,果然是老张的儿子!”

    两旁文武都向张飞拱手道喜,唯有毛仁、苟璋走到他的马前,显得比别人格外亢奋,雀跃道:“贺喜三将军!恭喜三将军!”

    “老张有了儿子,他要叫你们毛叔、苟叔唻!”

    “三将军,乱石关前你叫我们毛兄、苟兄,张苞理应称我们一声毛伯、苟伯!”

    张飞乐道:“当初是打趣,不可认真。待老张父子聚首,取了西川,请尔等欢宴几天!”

    有人欢喜有人悲。一旁的程畿见张飞为父子即将团聚而喜形于色,不觉想起女儿,悲从中来。张飞见他暗暗饮泣,立即收敛笑容,劝慰道:“程老太守放心便了,这个黑脸若是本督之子,料他是一个气概异常的大丈夫,绝不会有损令爱千金。若这黑脸不是本督的儿子,本督定然与你报仇雪耻!”

    “大都督,这黑脸定是令郎,老汉之女若有三长两短……”程畿仍是忧心忡忡。

    “本督保你‘完璧归赵’,切莫胡思乱想!”

    张飞粗暴起来动拳脚、骂山门,毫无顾忌,细腻时说话引经据典,讲得头头是道。程畿这才稍有慰藉,忙伏在地上连连叩头:“多谢大都督开恩,老汉定然衔环结草以报!”

    “太守请起,马前引路。--来,传本督之命,大队开赴樊山!”

    “张飞的儿子就在樊山”这一新闻就象一阵风从前向后吹遍了整个大队,都知道张飞要和儿子团聚了。听说他们父子两个生得一般模样,更觉得有趣,反而比往常行军又添几分精神。大队来到樊县,绕城而过,只留下少量汉军进城张榜告示、更换汉家旗号。少顷,大队已抵樊山之麓,把一座小山头围得水泄不通,熙熙攘攘的汉军人群比肩而望,都想一睹为快。尽管如此,山前的人实在太多,数万之众哪能个个都看得清楚呢,仍是耳闻者多,目睹者少,难遂各人之愿。

    却说山上的数百喽啰听得山下鼓角震地,喧嚣之声不绝于耳,纷纷跑出寨门到半山间观望,官军人如潮涌,汉家旗幡凌空飘展,稠密处的一骑高头骏马上坐着一个手执令旗的主将,面貌长得和山上的张苞似乎不分彼此,知道这就是公子爷的父亲--水军都督张飞来了,顷刻间,山上也是一片啰唣之声,指手划脚、议论纷纷。突然之间,暴发出响彻云霄的叫喊声:“好哇,老大王来啦!......”

    张飞又好气,又好笑,且嗔且喜地对文武道:“怎么,本督成了老大王了?”

    毛仁凑过来轻声说:“儿子是小大王,老子便是名符其实的老大王。况且三将军在古城也曾自称为王,今日岂不是当之无愧了么?!”

    “呀呀呸!尔这狗头!”张飞丢下簇拥着的文武,将马一拎跑上山坡,对上面大声呼道:“呔!山上弟兄听了,本督在此,命儿子下山相见!”

    无数小喽啰为了讨功,竞相奔回。与此同时,熊子得到了这个消息早已赶到了草堂,他并不知道程畿已经降了张飞,因而也不明白张飞到这儿来的主要意图。他一心想依仗着张苞的友情去巴结张飞,以为升官发财的机会已到,而且还有一个美貌千金供他享用,故而跌跌撞撞第一个来通报消息,“贺喜张大哥,你家父亲来了!”

    张苞也弄不清山下为何这般聒噪,此时听了也吃了一惊,千里迢迢到此不就是为了寻父吗?“我家老子来了?”

    “正是,已到山前了。”

    “嘿……我家老子来了!我家老子来了!”过份的喜悦,使张苞变得更傻,只是一个劲地笑。“随我去看看我家老子!”张苞一蹿数丈之远。刚到草堂口,忽又似想起什么,脚步戛然而止,回身对手下道:“与老张带马扛枪!千万不可通禀我家老娘亲!尔等可知晓了么?”

    “遵命。”

    张苞带了熊子出了草堂,上马执矛在手,出了寨门,跃马驰下山去。顿时山上山下掌声、彩声大作:“好哇——”

    这声叫好是因为父子两人的面庞长得实在太象,若不是年龄上的差异,简直无法分别谁是张飞,谁是张苞,无可否认正是张飞的儿子。张飞看到山上来一壮汉,一举一动正合心意,愉悦之情溢于言表:“众位且看,象不象本督的儿子啊?”

    “果然与大都督长得一般一表人材!”文武都为他捧场。

    毛仁笑道:“自家骨肉怎会不象,据小弟看来,好似一母同生的亲兄弟!”

    “放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张飞见马儿即将跑到自己的面前,高喊道:“呔吔!山上的儿子啊,你家老子在此!”

    “山下之人报上名来!”

    “儿子啊,老子叫张翼德!”

    不料张苞本来就要想同张飞见一个高低,听得来者是张翼德而不是张飞,一团高兴翻成一腔怒火。因为崔氏从小就讲他的父亲叫张飞,怕他搞不清名与字的区别,所以“翼德”二字从不提起。张苞心里明白,做老子的只有一个姓名,姓名不对就不是老子。眼前这个人报出张翼德这个姓名来,张苞料定他是个冒牌的,顿时浓眉倒竖,环眼圆睁,长矛一抖,风声响亮,用足生平之力,居高临下,直刺张飞咽喉。“何处来的黑脸,竟敢冒称老子,看枪!”

    张飞还不知道儿子为何要发这么大的火,“嗖!”只见长矛似闪电一般刺来,一点准备也没有,眼看矛尖将到。凭着本能和经验,张飞深知这一矛的功力和份量,忙将手中令旗抛弃,起蛇矛从咽喉处向上奋力一格。好险啊,矛尖擦着钢盔而过。“儿子啊,老张是你老子,一点不是冒称,快与我住手吧!”

    张苞出矛快,收矛也不慢,他一点也不听张飞的争辩,长矛架在张飞的蛇矛上狠命向下压,心里打算压到张飞再也无法抬起来的时候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