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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刘玄德甘露寺招亲 周公瑾柴桑郡布阵(1/2)

    来日清晨,孙权浑身上下整顿:头戴龙冠,身穿龙袍。脸露笑意,心藏杀机,一切完善,移步径至内宫,见过国太。吴国太今日为女儿相亲,上下焕然一新,笑盈盈手拄龙头拐杖,四个贴身丫环叉手而立。见孙权已准备完毕,一再吩咐,要是相亲不成,把刘皇叔好好地送过江去,千万不可难为于他。孙权喏喏连声。国太问,今日去甘露寺,随从兵将带了多少?孙权忙说,大将只有凌统一人,五百精兵,都在府外等侯。国太点头道,一家六郡之主,带这些兵将也要得。甘露寺人多手杂,命他们好生提防。说罢,来到外面,坐上大轿。四个丫环各人一乘小轿。五百精兵前后护卫。凌统遍体银装,腰悬宝剑。见过孙权,二人并马而行,紧随大轿。一行人出城郊,便到甘露山下。山不甚高,路还算平坦,轿马纷纷上山。到甘露寺外,早有两家媒人孙乾、吕范迎上前来。吴国太出轿门,四个丫环上前搀扶,扶上大殿。孙权下马,与凌统随后入寺。轿、马自有手下料理。

    时值九月中旬,深秋时节,清清一早,金霜玉露还未退尽,凉风习习,侵人肌肤,袭来阵阵惬意。进得佛殿,但觉如来慈悲,金刚威严。殿内殿外窗明几净,洒扫一清。殿中央放着两个座位,两旁案几桌椅排列,长窗紧闭,绿纱轻启。晨光射进大殿,更有阴森庄严之感。丫环搀扶着吴国太款步到中央面南背北坐定。孙权、凌统伴立身后,孙乾、吕范两旁垂手而立。真个是秋高气爽,神清心宁。

    外面的手下报来:“报禀国太娘娘,乔国老已到,在殿外候见。”

    吴国太传话相请。今日一早,乔玄因心中有事,梳洗饮食完毕,换上一身旧时的新官服,传令手下备轿,匆匆往甘露寺而来。现在听得殿上相请,忙手提红袍,笑眯眯地跨上大殿,对国太把手一拱:“国太,乔玄有礼了。”

    “太公少礼。请坐了。”

    乔玄说声“谢坐”,以袖拂凳,坐了下去。侧首问道:“刘皇叔可曾到来?”

    “尚未来此。”

    乔玄想,昨日已命人去馆舍中相请过。刘备此人对我谦恭有礼,是个忠厚之人,必不会失约。既然他如此敬重于我,这桩亲事一定要做好,否则对不起刘备,也对不起国太和小姐。这个月下老人我是非做到底不可了。说道:“谅必即刻便来。”两个老人趁刘备未到,扯些话头出来。

    孙权从昨日内宫受训以来,知道乔玄对这门亲事十分起劲,在国太的面前一再撺掇,便对他耿耿于怀。此时见他与国太谈论,十分得意。心想,要是这桩亲事成功,那我就要对你无礼了!

    却说:刘备在晨曦初露的时候便起了身,坐在案内想心事:昨日乔玄传言,要我今日到甘露寺会见国太。甘露寺相亲,必然会遇到孙权,四周定有重兵埋伏。要是国太一眼不中,伏兵四起,插翘难飞。虽有子龙在旁,终是敌众我寡。我在荆州时,本意并不要这门亲事,都是孔明先生再次以三分天下要挟我,逼得我到此成亲。这门亲事会成么?吴国太素有贤名,居然肯屈尊相亲,实是出乎意料。要是国太大赐青睐,肯招赘于我,真是再造之恩了。既能娶郡主为妻,又有生命保障。既然到此,也不容我不去相亲了。正待梳洗,低头见腮下须髯已现三分花白,不觉又是浩叹不已。心想,壮志未酬,年已半百。如今须发染霜,怎能再生非份之想?此番相亲,必然被东吴人耻笑,吴国太岂会相中我这个半老头子?还是绝了这个念头吧,想到这里,刘备又沉吟起来。赵云见刘备乍动又静,神色暗淡,早已猜中了他的心思。便说道,主公不必嗟叹,此番吴中招亲,都是军师亲自筹划,必无丝毫差池,定能化险为夷,遇难呈祥。况且末将随身卫护,孙权料他不敢贸然动手。久闻吴国太乃是大贤大德之人,又有乔国老从中帮衬,东吴未必便肯作此不义之举。何况若国太爱怜,与郡主成亲,既可补夫人之缺,又能保荆州无虞,如此一箭数雕,主公安忍舍而弃之?刘备听了赵云这番话,方才脸上露出笑意来。然后站起身来,整髻理髯,戴上一顶崭新的五爪龙冠,穿上一件高贵的五爪龙袍,脚上登一双龙头靴。赵云全身披挂,腰悬青釭宝剑,带着五百荆州精兵,在外等候,刘备穿戴完毕,在馆中来回踱了几步,略为想了一下到甘露寺见吴国太的话,便迈出官驿,跨上龙马。赵云点马并行,汉军紧随其后,出城直到甘露山下。刘备举目对山上一看,除了数百吴兵环绕寺院以外,别无异样动静。已知吴国太在寺中等他了。君臣二人点马上山,到寺前下马。手下带过马匹,都站在寺旁。

    早有人报进寺去:“报禀国太,刘皇叔驾到!”

    这里最心急的要数乔玄了,听得刘备已到,忙欠身对国太道:“国太,皇叔驾到。请国太速速相请,接进殿来。”

    国太想,要按身价来说,他是大汉的皇叔,万乘之尊,理应仗仪隆重,由孙权率文武百官以国礼迎接。不过,今日之事是私,在这甘露寺中我是尊长,用不着我去亲自迎接他。日后婚姻成功,我便是他的长辈了。当然,叫吕范去接也不合适,一旦相亲不中,刘备定要怨我太不懂礼仪。那只有命孙权去迎接了,君主迎君主,最是得体。便一声吩咐:“儿啊!”

    孙权听到国太的呼声,忙跨上几步到面前,问道:“母后,呼唤孩儿有何吩咐?”

    “刘皇叔到来,我儿速去迎接。”

    孙权想,刘备夺我荆州,此仇未了。今日中都督的计策,要想娶我宝妹,痴心妄想。仇人相见,正是分外眼红。国太还要叫我迎上前去,颇有招赘之意。又不得违拗。但愿国太相见之下,顿然厌恶,我便可将其擒捉。索性让我先去见一见刘备,倘在我的眼里,国太还有思考的余地;要是我都看不入眼,那必定成不了这桩亲事。打定主意,允声道:“遵母后吩咐。”

    孙权带着凌统出殿门,到寺外,见二人神情自若地在观看山上景致:一人全身皇家装束,便是赶来招亲的刘备。身旁是一员白袍小将,手按剑柄,目透神光,不识此人是谁,只道他是护驾的大将,并不放在心上。孙权再对刘备劈面一看,见他眉心中暗露沮丧之色。心想,刘备自知招亲难望成功,身处异地,必然惊恐不安,实是一副倒楣的面孔。哪里知道,刘备自从得了孔明相辅,财运不断,国运亨通,马上又要交桃花运了。孙权对他心怀鬼胎,样样看不顺眼。偶然间又发现刘备的须髯已经斑白,暗自高兴:我家妹妹生得冰肌雪肤,是个有才有貌的闺秀姣娃,国太爱如珍宝,怎肯与你同枕共寝结为夫妻?孙权正待上前见礼,忽想,我与他怎样称呼呢?叫他皇叔吧,以为我惧怕于他,向他恭维;若直呼其名吧,又不太礼貌。倒不如称他一声将军罢了。因此,跨步上前,把手一拱:“啊,刘将军,权迎接有礼了。”

    刘备见甘露寺中走出孙权,碧眼紫髯,龙冠龙袍,一表非俗,英雄气概溢于外表。虽然脸上带笑,但已见他目露凶光。忽听他以将军相称,更觉孙权有害人之心。暗想,相亲中不中,我全不在意,只要保全性命。如此看来,孙权不怀好意,必有准备。不过,我也不见得怕你,你用美人计诱我招亲,我早已识破,即使你能得逞,也不是英雄豪杰。刘备又想,你不称我“皇叔”,我也不称你“吴侯”;你叫我“将军”,我却不与你平起平坐。略一思索,便迎上一步:“啊,我道是谁,原来是舅兄!”看你心里是什么滋味!

    孙权哪里会想到刘备竟会如此称呼他,先是一愣,后又暗暗骂道:好一个大汉皇叔,竟敢如此放肆,亲还未相,已用郎舅相称,我看你是天下第一个大胆老面皮,我妹妹嫁给你必然被你糟蹋。即使我是真心诚意地叫你来招亲,初次见面,也应该客客气气,以往常之礼相称。叫我舅兄,我孙权一世佩服你。

    旁边的赵云也没料到,听得这样称呼孙权,脸都红了起来。心想,你要么怕人家害你,担心吴国太看不中;要么又这么心急地唤人家舅兄,吴国太到底还没认你为婿,怎么这样乱七八糟地称呼人家了呢?我都为你害臊。

    其实,刘备也不是胡乱称谓,有他自己的打算:是你托人过江作媒,我只当你们孙家上下都已商量妥当,要招我刘备入赘;赵云已命五百汉军四处扬言“郡主嫁皇叔”,满城百姓尽皆知晓;双方媒人都在这里。婚娶之事,两厢情愿。只道甘露寺相亲都有诚意,我叫你一声“舅兄”,提醒一下:不要自作聪明,相亲不成,我刘备最多失一荆州,可令妹的闺名毁于一旦,也难以做人。两岸百姓以为你孙权招我入赘乃是别有用心,要夺我刘备的荆襄九郡。一世英名付之东流,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此番相亲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即使吴国太相不中我,那你就不敢动我半根毫毛。

    孙权拿他无法,只得忍下这口气请道:“将军请!”

    “舅兄请!”这个称呼一直要叫到你把妹妹嫁给他为止。

    “我等挽手同行?”

    “倒可使得。”

    两人心照不宣,各行其是。到底都有帝王身份,起码的礼貌不敢不顾全。孙权想,不怕不识货,只要货比货。我孙权年少英雄,世所闻名,同你走在一起,更显出你的老态来。这样,国太无论如何不肯相中你了。确实,每个人总有一点好胜心,把自己的长处去比人家的短处,看不到人家的好处,以为自己比人家要漂亮得多。孙权虽然也暗中承认刘备的长相并不坏,但他认为,年龄一大,青春已销蚀,无法同自己的朝气蓬勃来相比。其实,孙权惯常听人家说他生有异相,一向自以为是。绿的眼珠,紫的须髯,实在是一种怪相,形容可怕。正因为他是诸侯,声势浩荡,故而美其名曰“异相”。不与刘备走在一起,还显不出刘备的精神来,两人一挽手,顿然相形见绌,好坏分明。刘备就不过年龄大了些,相貌堂堂,比孙权体面得多了。两对君臣,双双挽手同行,拾阶而上,进入佛殿。

    吴国太见殿口进来四人,振作精神对刘备一看,但见他方面大耳,剑眉龙目,三绺清须花白,隐隐约约额头之上笼罩着团团紫气,仪表非凡,英武的面庞上透露出慈善心肠。俗话说,一见钟情。说明第一眼的印象十分重要,甚至可以决定终身。吴国太带着略有好感的中间人目光来看刘备,当然一相便中了。便对着乔玄喜道:“真我婿也!’乔玄见国太啧啧称赞,注目对刘备一望,果然今日比昨天又更气概几分。对国太说:“皇叔有龙凤之姿,天日之表;更兼仁德布于天下:国太得此佳婿,真可庆也。”

    孙权挽着刘备的手,朝国太走来,暗自还在得意:娘亲啊,你看刘备这只面孔象做你乘龙佳婿的人吗?路远迢迢从荆州赶来要娶我家的妹妹,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孙权还未及想完,只听得国太已经相中,说是她的女婚,乔国老在旁起劲地和调,心下发慌,叫一声“啊呀”甩开刘备的手,紫髯乱飘,忿忿地站到国太身后。

    就在这时,从赵云背后转出四个精明能干的荆州汉军,捧出一张红毡毯,手脚利索地在国太面前一铺,退过一旁。这张红毡毯是孔明在荆州特意备下的,专为刘备入吴招亲叩头所用。昨日在乔玄府中已用过一次。刘备将龙袍一拎,两腿一屈,跪在毡上。心中在想,面前就是我的岳母了,女婿拜岳母,这个头是应该叩的。刚才叫孙权舅兄,是出于愤恨,明知是假,故意乱叫。现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翁婿相称了,这倒要放出做小辈的规矩来。国太是江东最有体面的人,礼仪不可有丝毫的差错、因此,刘备恭恭敬敬,落落大方地说道:“国太在上,晚辈刘备拜见国太。”连叩四个头。

    吴国太见刘备举止凝重,言词谦和,愈加欢喜。忙弯下腰去,把刘备扶起:“皇叔何必如此客套。请起了!”

    “谢国太。”

    刘备站起来,退后几步,对子龙看看:四弟,上前叩见国太。赵子龙想,别的份我没有,叩头总逃不了我。男儿膝下有黄金。为了你能和小姐完婚,我也只好抛金惜玉了。便将甲拦裙向上一提,上前几步,双膝跪了下去:“国太娘娘在上,末将拜见。”

    国太刚才只是专心致志地盯着刘备看,没有在意身旁的赵云。现在见膝前一团雪白朝自己拜来,口称“末将”,甚觉惊奇:刘备轻身入吴,只带这么一员大将,也太大意了。让我看一看,这员大将生得有多么魁梧,竟有这多大的胆量!因而十分和蔼地说道:“将军请抬头。”

    赵云本来就不愿意白白地给吴国太叩头,只是碍着主人的面子,打算拜一拜就站起来。不料,吴国太今日兴致格外高,看了女婿,对手下的大将也有好感,要看一个仔细。赵云想,你招女婿招出了河界,连我也要相一相。你只有一个千金,相中了我,咱们君臣就分不匀了。赵云心中不悦,却又不能不抬头,便板着面孔,直挺挺地昂起头来。原意只在让吴国太见我不乐意,便撇过一旁。

    国太眯着慈目对下面一看,只见这只面孔更比刘备俊俏几分:剑眉虎目,正鼻阔口,两耳福福,有棱有角,真个是细皮白肉,冰肌雪肤。银盔白袍,粉底战靴;英姿勃发,一表人材。个儿不高,却小巧玲珑,逗人喜欢。吴国太见此标致的面庞嗔中含喜,更是看出了神,暗暗怨恨自己,只怪自己的肚皮不争气,一世只生了一个姑娘。要是再有一个千金,那就死而无憾了:一个嫁皇叔,一个配白脸小将。国太看看想想,想想又看看,若有所失。开口柔和地问:“将军尊姓大名?”

    赵云想,给你跪了还要看,看了又要问,到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啊?我赵云一向不愿在人家面前夸耀自己,尤其在这种毫不相干的场合扬名。故而没好气地回答道:“赵子龙。”

    吴国太一听,顿时敬畏之意油然而生。心想,向闻长坂坡白袍小将怀抱阿斗杀透百万重围,原来就是他。故而他敢单身独自为刘备保驾。确实是个白袍小将,威风凛凛。本领虽好,只可惜心高气傲了一点,我善意问他几句,他却不耐烦。国太由此败了兴,知道大丈夫不喜欢扯皮。又问:“将军美名远扬,实是可敬。未知到此何事?”’赵云想,年纪老了,噜里噜嗦没个完。要是此番是你国太招我为婿,我就与你聊上个一年半载,甚至奉陪到你寿终归天。此地人心不测,我肩上的份量不轻,哪有闲工夫同你扯淡?索性让我来用话顶她回去吧。因而生硬地回答说:“末将保护主公吴中招亲。”

    这一句话触怒了国太。她想,好大的口气!到了东吴由你作得了主吗?你来十个也叫你有来无回。既然说到招亲,我决无相害之意,岂不是小看了我的为人?怒道:“将军差矣。此非‘“鸿门宴’耳。”

    赵云想,嗬唷,被她钻了个空子去。今日相亲,理当和颜悦色,礼貌相待。冲撞了土地神,皇叔的亲事要完结。既然你说这里没有埋伏,那再好也没有。只怕你家儿子与你心口不一,早有陷害之意了。到时再与你说话。

    吴国太一面请赵云站起,一面传令手下摆宴,两家君主叙礼坐定,手下斟酒服侍。两家媒人在旁相陪,殷勤敬酒。两员大将各自站在主人背后。

    赵云刚才受了吴国太一句抢白话,老大不高兴。又见孙权神色诡谲,无心饮酒,知道必有伏兵。心想,要是四下动起手来,我先把你们母子俩枭了,把江东六郡八十一州闹个天翻地覆。我百万曹营中尚且抱着幼主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难道还怕你们这几个鸟人!所以,赵云一刻不停地用双眼在大殿中扫来扫去,尤其注视着两排长窗外边的动静。

    却说贾华奉了吴主的命令,带了五百个吴兵,隐蔽在两廊长窗之后,身旁各携利器,等侯孙权发令。起初倒还一动不动,寂静无声。后来听得国太一眼相中了刘备,便有些忍耐不住了。一会儿伸伸腰,展展臂,不时发出衣甲磨擦之声。数百人挤在一块,偶尔传来刀剑撞击之音。

    赵云本来高度警惕,听得声音,凝神朝两旁长窗一看,看出了大事情。只见窗隙中人影幢幢,寒光闪闪;刀光剑影,杀气腾腾。忙在刘备的袍袖上轻轻一拉,待他转过脸来,以手指窗,做了一个刀劈的手势,示意他速去求告国太。

    刘备虽然在饮酒,却一直提心吊胆。忽然传来刀剑碰撞的铮铮之声,早已惊出一身冷汗来。心想,国太已说不是“鸿门宴”,料他不知内情。只有去恳求国太,才能脱险。故而,刘备轰然站起,直奔吴国太座前,双膝跪下,含泪泣告:“啊,国太,此番刘备过江招亲,并无过失,若然成全良缘,备之心愿,国太之厚赐;不成者,死于国太手中有何惜哉?”

    吴国太惊讶道:“何出此言?”

    刘备泪泣满面,哭诉道:“廊下暗伏刀斧手,不是杀刘备又是杀谁呢,请国太作主哟……”

    赵云在旁趁势帮腔:“啊……!?”意思是,你说这里不是“鸿门宴”,那末伏下刀斧手干什么呢?可见得你们江东人什么鄙劣的勾当都干得出来。

    国太闻说廊下果然有伏兵,又见赵云嗤之以鼻,哪有不懂之理?心想,我是六郡的国太娘娘,谁人不敬重我,却被外来宾客嗤笑?我作事一向言而有信,为人师表,怎么能说了话不算数呢!顿然恼羞成怒,大声责骂孙权道:“皇叔既与孙家通联姻亲,何故伏刀斧手于廊下?”

    乔玄想,此事必定是孙权想出来的。为了招亲这事,他一直对我怀恨在心。要请国太追查一下,出出我的气。便说:“国太,哪个不法的匹夫,胆敢在此伏下刀斧手,败国太之清兴。请国太查来。”

    国太见刘备伤心落泪,十分不忍,忙安慰道:“皇叔请放心,有老身在此,请起来!”

    “谢国太!”刘备重又坐定。

    吴国太终觉此事太过份,传扬出去,名声难听。心想,这事唯孙权是问,没有他的将令是不敢胡作非为的。呼唤道:“儿啊!”

    孙权见机关败露,暗想,这班吃饭不管事的家伙,叫他们隐蔽起来都不会,还能成大事吗?刘备确是个枭雄,向我母后一哭诉,母后就迁怒到我的身上来了。因此,孙权悻悻然走上前去,应道:“母后,孩儿在!”

    “为娘昨日已与你言明,要是相亲不成,便送皇叔回转荆州,切不可害他性命。如今刀斧手伏在廊下正待作甚?”

    “这个……”孙权哪里敢争辩,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说:“母后,待孩儿查来。”

    国太见他这种结结巴巴的样子,已算定是他了。到底是母子,不会十分难为他。缓言道:“容尔查来。”

    孙权招呼一声吕范,退至殿口佯作追查。孙权说,此事已泄,国太怪罪于我。我假如上前承认,有诸多不便。不如请大夫代我应承一声,我自有主张。吕范听了,把头直摇,对孙权说,吴侯,我还想多活几年呢,过江作媒是我,廊下设伏又是我,国太定会骂我“又做师娘又做鬼”,必不轻饶。依我看来,还是叫贾华去回复一声最妥当。孙权没法,立即传见贾华。贾华放下兵刃,走到孙权面前。孙权作色道,都是你不好,被国太察觉了。现在正在查问,你去认一声罪,就没事了。贾华听了,双手抱住了脑袋。心想,认了一声罪就没事了?只怕脑袋掉下后才没事昵,我又不是小孩,怎么骗得过我?说道,吴侯,认下罪来,末将性命不保。孙权说,国太若要将你斩首,自有我来担保。贾华说,只怕国太降罪下来,吴侯担待不起。孙权说,难道一家君主还保不了你的一条性命?贾华执拗不过,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我的一切干系都在吴侯的身上。孙权说,只管前去认罪便了。心里想,不是你们弄出刀枪声来,也没有这种事情出来。若然娘亲暴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