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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索荆州鲁肃乞孔明 扫长沙关羽战黄忠(1/2)

    孔明初气周瑜,弄得周瑜欲罢不能,骑虎难下。鲁肃为了调和他们两个之间的仇隙,自请亲赴荆州讨取一郡。──今日鲁肃这么一走,以后江东索不回荆州,连连催逼,唯他是问。因此,鲁肃三讨荆州。正是热心人招来是非多!──鲁肃请周瑜在此耳听消息,他整顿一下袍帽,出营上马,直奔荆州。轻装快马,前面已抵荆州城外。鲁肃仰首向上喊道:“城关上的弟兄,下官鲁肃要进城拜见皇叔、军师,费心开放城关。”

    关厢上的弟兄对城外一看,果然是江东大夫鲁肃,知道他是个厚道之人与军师知交,不敢怠慢。便请鲁肃少待片刻,立即下关上马来到辕门,下马奔上大堂。见刘备和孔明正在坐谈,便上前报道:“报皇叔,城外有江东鲁大夫求见。”刘备听到鲁肃突然到来,不知何故,忙用双眼看着孔明。诸葛亮稍一思付,便猜到了鲁肃的来意。他对刘备说道:“主公,鲁子敬前来,不必多言。一切由亮来应付于他。”

    刘备想,那真求之不得,再好也没有。孔明传令,把鲁大夫放进城关。

    手下退出。上马到城门,传令开关。立刻放吊桥,开城门。待鲁肃一进关,又拽桥关门。手下引领鲁大夫来到辕门下马,报进大堂。里面传出话来:相请鲁大夫。鲁肃手提红袍,跨上堂来。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大堂上灯烛辉煌,又值新春佳节,赤壁大战得财得人得地,硕果累累,见刘备和孔明满面春风。鲁肃要紧抢步上前:“贺喜皇叔,恭喜军师!下官有礼了。”

    刘备和孔明同样向鲁肃恭贺新禧。军师招呼鲁肃:“大夫请坐!”

    手下早已摆好座位。鲁肃想,在三江口我与你大夫见面,可称熟不拘礼。现在不同了,到了你们刘家就要做准规矩,不能有半点迟慢。因此,两手向上一拱:“下官谢坐。”

    孔明问:“不知大夫到此何事?”

    “皇叔、军师听了,前番在油江大营早已言明在先,我家大都督攻打南郡,以腊月岁底为期,军师元旦初早进兵。可是,军师在大年三十夜间便命人连取三郡。下官以为,未免太无情了。”

    刘备与鲁肃的接触很少,一向听人家称赞他忠厚善良,现在这一席话说得刘备心服口服,敬佩之心油然而生。心想,鲁大夫果然是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者。说话直爽,大年初一就上门评理。因此对孔明望望:先生,我们在时间上是有点失信于人。讲明初早进兵的,怎么半夜里就夺了三处城池?这事倒有点棘手了!

    孔明见刘备用疑虑的目光看着自己,知道刘备心里不踏实,便对鲁肃说:“大夫此言差矣。亮一向谨慎用事,从不失信。请大夫从容想来,亮派兵夺取南郡是在大年三十的下半夜,此时已过子夜,岂不是元旦初早了?”

    一句话问得鲁肃目瞪口呆,一股气泄了下去。他想,一般说来,元旦初早总要到天明以后才算,他却是以子时为界的。严格一点说,子夜以后确确实实是初早了。照此说来,非但不是孔明失信,而是我家大都督食言,是我鲁肃无礼了。早知如此,我何必要来白跑一道呢?说道:“军师言之有理。想我家大都督为了攻打南郡,身先士卒,中了曹仁的毒箭,险些送命,大年三十不顾自己的吉利,用上了诈死一计,将曹将全都诱出关厢,围困在大营之中,真是费尽了心机。如今三郡全被军师所取,都督有何面目回去见吴侯?请军师看在吴刘联和,共破曹操的份上,将荆州一城让与我家大都督吧!”

    刘备在旁想,既然我家军师并非违约,夺了城池也是理直气壮,缘何要让一郡给你们呢?你家都督向来看不起我刘备,每每与先生作对,如今却也放下脸来恳求我了。如此势利目光,偏不给他。

    孔明说:“大夫言之有理。看在吴刘永结盟好的份上,莫说小小荆州一城,便是三郡一并送与江东,何所惜哉!”

    刘备在旁暗暗着急:先生啊,我们吃尽辛苦夺了三郡之地,实非容易,你把三郡都送给东吴,那末我刘备住到什么地方去啊,──这是你刘备白急的。诸葛亮他肯这么白白地送给他们吗?别说刚刚夺来,屁股还未坐稳,就是到了鲁肃死后也不肯给的。正因为你刘备的根基还不坚固,若与江东闹翻了,还难与江东正面交锋。因此,诸葛亮用了这条以守为攻的缓兵之计,嘴上总是说一定归还,实际上一拖再拖。这叫做“千年不还,万年不赖”。

    鲁肃听了,十分高兴。心想,诸葛亮真通情达理,被我一句话,就肯送我三郡。但一个人也得有点良心,他诸葛亮也是打下来的天下,我怎么忍心收他三郡呢,只要有一郡就完全可以回去交差了。说道:“军师,我家都督只索一郡,并无过望。”

    “大夫,若说荆州奉送与你,亮不能作主。”

    鲁肃想,我这人太冒失了,这么大的事情理应同刘备商量,他是这里的主人。忙转身朝刘备:“此事还求皇叔宽仁容情。”

    孔明忙又说道:“大夫,我主亦不能作主。”

    这下把鲁肃闹懵了:你也不作主,刘备又不作主,那末谁能作主呢?你们两位是这里的至尊,样样都由你们决策,莫不是要反悔前言,故意相互推诿?你要赖,我可不答应。鲁肃又转过身来:“请问军师,荆州之事,哪一个作得了主?”

    “大夫,荆襄本是老大王刘表之地。”

    鲁肃勃然变色。心想,你这个人讲话就是这么刁钻促狭,自己能作主,却把责任推到死人身上。刘表死了,我怎么向他要呢?这不是在搪塞我么?也就是说,你们君臣对我毫无诚意,刚才的话完全是假的。怒道:“军师,难道欲命下官去向老大王讨取不成?”

    “大夫休得误会,亮决非此意。刘表已死,何能请他作主。只因其子刘琦尚在,我主皇叔乃是代侄复夺荆襄,借此得以安身立命,岂可取而代之,将荆州擅自送与江东?何况公子现在此间,大夫何不面请荆州?”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鲁肃想,刘备为侄复地,躬行仁义,果然可敬可佩。但是说刘琦也在这里,这却不可相信。因为刘琦一直镇守在江夏,昨天这个时候曹兵还在荆州,夺下还不满一昼夜,他生了翅膀也飞不到这里。莫非又是孔明在诳我?问道:“啊,军师,昨夜夺取荆州,公子应远在江夏郡,如何便能在此安坐,如此神速,下官不信。”

    “若然公子在此荆州,大夫便怎样?”

    鲁肃想,刘表和孙权有着不解之仇,一向背道而驰。今日刘琦得了荆裹,我怎么讨得着呢。与其被他一口回绝,倒不如把话讲在前头。便斩钉截铁地说:“若然公子刘琦在此荆州,下官不讨,立即回去!”

    鲁肃吃透刘琦不在荆州,是孔明虚晃一枪,吓唬自己。因此把荆州作成了赌注。其实,你与孔明赌,还有赢的时候吗?他要对付你一个鲁肃,一点都不放在心上。见他如此断然而言,便亦打下一赌:“若是公子不在荆州,亮便将荆州拱送大夫!”

    大堂变成了赌堂。大年初一把荆州来作赌,刘备在旁暗暗好笑:大夫啊,你家都督这般能干,也拿他没有办法,你是老实人怎么能与他斗智?

    孔明一声吩咐:“来,相请公子!”

    只听得里面连连喊了出来:“公子出堂!公子出堂……”

    鲁肃举目对里面一看,两个家将扶着脚步蹒跚的公子一步一颤地走了出来。只见刘琦脸色苍白,形容憔悴,走三步,咳一声;咳一声,就吞一口血。病势沉重,岌岌可危。顿时把荆州之事抛到九霄云外,心想,我们只管为荆州之事打赌,把病重如山的刘琦拖了出来。万一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叫我鲁肃如何对得起他?何况荆州是公子的,我更不应该这么讨取了。鲁肃想到这里,十分歉意地站了起来,将红袍一拎,迎上前去一躬到底:“啊公子,下官有礼了。有失恭迎,万万不敢惊动公子。请公子速速回进内室歇息去吧!”

    刘琦说声“失陪了”,重又回了进去。

    鲁肃坐定身躯,面有难色。心想,刘琦重病在身,孔明又作不了主,回去怎向都督交代呢?思虑再三毫无办法。说道:“这便如何是好?”

    当然,孔明早就料江东会命人前来索取荆州。心想,名曰孙刘联兵,共破曹操。实则刘备并未出一兵一卒,反而得了这么多好处。如今鲁肃奉命到来索讨,纵然送他一郡并不过份,于理也顺。尤其是鲁子敬为刘备出了不少力,看在这点情面上,应该答应,不使他回去为难。因此说道:“大夫,公子尚在,亮不便开口。待等公子……”

    鲁肃忙接着问:“待等公子怎样?”

    “待等公子不在……”

    鲁肃忙打断说话,嗔怪道:“哎!军师休得胡言!”

    他想,大年初一怎么可以说出这种不吉利的话呢?况且公子正是年少英俊,鹏程万里,怎么可以这么说呢,今后他若真的病死了,人家还以为是你诅咒死的呢。再说,叫我们等到刘琦死再来索取荆州,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他若死在我们的后面,那我还讨什么荆州呢?

    孔明他不信什么吉利不吉利的。他想,人生一世,总难免一死,不过是寿命长短一些罢了。就拿公子刘琦来说,即使大家天天为他祈祷,祝他长寿百岁,可他已病入膏肓,难以长久。而曹操这个人天底下谁不骂他?骂了多少年了?可他死了么?相反更康福了。我说的是实话,并不是咒语,你大惊小怪干什么呢?孔明说:“大夫听了,公子在一日,我等守一日;若不在,别有商议。”

    “若不在,须将城池还我东吴。”

    鲁肃暗喜:以我看来,刘琦这个病不会好了,少至三个月,多则半年,即今年六、七月里定然要死。等他一死,看你还推到谁的身上!那时我再来索取荆州,量你便无词可对了。见天色已黑,忙起身向刘备、孔明告辞。孔明道,天已晚了,路上不便,在此城内耽搁一夜,明日再走。鲁肃因荆州一事已着落,便在官邸宿了一宵。

    天一明,鲁肃匆匆启程。少顷,到襄阳大营来见周郎。周瑜问他荆州的情况。鲁肃说,刘备得了三郡,只是代侄收复失地,他们君臣两人不能作主,便要引见公子刘琦。下官不信,与孔明打赌。哪知公子果然在荆州城中。下官将荆州输与孔明了。

    周瑜听说鲁肃把荆州输了,暗暗抱怨道:你真是个踱头!又中了孔明的计了。这不是个很简单的事嘛,孔明发兵之前,先请刘琦赶往荆州,等到夺下荆州,刘琦也就到了。你怎么连这一点都弄不清,还要与孔明打赌呢?便指着鲁肃斥道“尔实是个踱头啊,踱头!”

    “不过……”

    周瑜听得鲁肃说话又有转机,忙问道:“不过又怎样?”

    “孔明又道,等刘琦一死,便将荆州奉还江东。”

    周瑜想,你在三江掮了那么多的木梢还掮不怕,到了这里还要搞。刘琦年纪尚轻,即使生病,也要三年五载才会死,难道孔明一句话就可以算数,分明是在搪塞你。你还会信以为真!说:“未必可信。”

    鲁肃说:“都督放心。下官看他的气色将尽,最多半年。待他一死,下官再去索讨。”──鲁肃要想从中缓和一下周瑜和孔明之间的紧张气氛,因此,说话的份量总要减轻一些。不料你许下了这个诺,从今以后身上就多了一只包袱,这只包袱一直到鲁肃死也没能丢掉。

    周瑜虽然班师有名,但他并不把希望寄托在索讨上,因此大营仍然扎在襄阳城外,不肯收兵回转江东。

    再说孙权率兵打合肥,连连失利,不时到周瑜手下调兵遣将。最后只剩下了五员大将:徐盛、丁奉、韩当、周泰、甘宁。这样,周瑜就势单力薄,更难夺城了。在众将的多次谏劝下,周瑜也深感心力交瘁,力不从心,不得不收兵回转柴桑。五员大将和鲁肃也同住在柴桑。

    孙权攻打合肥,收效甚微,又阵亡了一员先锋将太史慈,因此暂回江东整休去了。

    话又得说回荆州这里来。孔明送走鲁肃之后,心想,与周瑜之间的争执可暂告一个段落。这里荆襄九郡,除江夏原是刘琦驻守外,半夜取三郡,共有四郡已收复了。还有五郡,即零陵、武陵、江陵、桂阳、长沙五郡,尚被人占据。趁此机合,一发夺了下来,免除后顾之忧。遂大举进兵。战零陵,孔明亲与邢道荣战,首告大捷。赵子龙计取桂阳,张飞巧夺武陵,一举攻下江陵。二月未满,孔明兵略四郡。五郡中唯有长沙未曾夺取。

    诸葛亮的大队就驻扎在桂阳城外。今日孔明升帐,对两旁文武道:“帐上众位,本军师元旦初早半夜取三郡,二月未完又兵略四郡,荆楚之地唯有长沙一郡。哪位将军兵进长沙郡?”

    旁边早有一人忍耐不住,便是关云长。他想子龙、三弟都干得一桩功劳,唯我无能?便从座上起身,响应道:“军师,待关某攻取长沙,立此一功。”

    孔明说:“子龙取桂阳,翼德取武陵,都是三千军兵。长沙太守韩玄是个小人之辈,不足道。只是他手下一员大将,姓黄,名忠,字汉升。虽年逾六旬,却老当益壮,有万夫不当之勇。君侯不可轻敌。”

    云长想,军师老是要长别人的锐气,灭自己的威风。什么老当益壮,充其量是一个老卒罢了。──人未临阵,先已轻敌。把黄忠看作一个走卒,而且还是个老的呢,──又想,黄忠若用别的兵器倒也难分高低,偏偏也是用刀的。难道他比刀祖宗蔡阳还了得?我关某的龙刀之上曾有几个敌手?所以,云长劈口回答道:“军师,非关某夸耀,三天之中定斩韩玄、黄忠之首,献于麾下。”

    “可要多少人马?”

    “本标已足够矣。”

    云长想,兵在于精而不在于多。我手下这五百校刀手、二十关西汉个个精悍强壮,一抵三绰绰有余。赵云、张飞都是带了三千军兵,我若也带这许多,算不得本领高强。那黄忠料他非我对手,本标人马足以取关。

    孔明拔令在手:“亮付尔将令一支,带领本标人马,兵进长沙。三日后本军师大队即到。”

    关将军接令在手,退出大帐。周仓带过马来,五百名校刀手整顿行装,二十名关西汉立定马后。云长上赤兔马,龙刀手中一执。关平上马,手提银刀。周仓紧随。离大营直往长沙赶去。

    今日已抵长沙郡。关将军在马上举目观看,见那城门紧闭,吊桥高悬,关厢上韩字旗高飘,更有那一面黄字大旗临风飘荡,军士整肃,刀枪明亮。

    此时正是下午时分。云长心似烈炭,哪里肯稍息,打算立即攻城,来一个走马取长沙。关云长立马战场,设立旗门,命关西汉叫关。

    “呔,关厢上听着,我家关君侯在此,快些开关纳降,免得血染城关!”

    城关上的兵卒一看,城外旗门已经排列,中央一面大旗,旗上大书“大汉汉寿亭侯,五常公:关”等宇。个个惊惶失措:“我的哥,你看不好了,关君侯来攻打咱们的长沙了。快去禀报太守!”

    一骑马直朝衙门飞驰而来。

    堂上,太守韩玄端坐。此人平生性急,轻于杀戮,手下对他都有怨愤。全仗黄忠守关抵敌,长沙方能太平无事。可他全不为意,只道自己镇守有方。因此,轻慢贤士,鄙视战将。忽然手下报到:“报禀太守,今有刘备麾下关云长领兵杀到,现在关外讨战。”

    韩玄素闻关云长的威名,知他龙刀之下无人可敌。今日杀到,倒也吃惊不小:“来,有请老将军!”

    黄忠得信韩太守呼唤,料有军情大事,匆匆上马,赶到衙门,踏上堂来。黄忠今年六十三岁,──他一共活了七十五岁,还有十二年的寿命。在此之前,虽然功绩不小,颇有名望,却无实迹可叙。自从到了刘备手下,直至战死,威名大振,做出了一系列惊天动地的大事来。为汉室三分天下,不惜性命,效尽忠心。尤其在进伐东川时,几乎整个东川都被黄忠一人所夺。我说书人对他也大感兴趣,格外舍得大费笔墨来着力渲染一番。──见他立平地八尺有余,生个长方脸,两条白眉攀在额尖。一对虎目,炯炯有神,大鼻阔口。两耳有棱有角。腮下白须铺满胸膛。头戴一顶金盔,红缨倒爪。身披一件金甲,腰悬鞭、剑、弓、箭。别人飞羽袋中至少要插雕翎三支,而黄忠箭法超群,百发百中,只须一支。人称‘黄一箭’。足上虎头战靴,步履稳健。一望便知是员虎将。黄忠手提甲拦裙,“锵……”快步上堂。到韩玄面前,把手一拱,道:“太守在上,黄忠有礼了。”

    “老将军请坐。”

    “告坐了。请问太守命黄忠到来有何吩咐?”

    “老将军,闻得关外刘备麾下关云长带兵杀到。此人好生厉害,特请老将军前来商议。”

    “关云长杀到么?”

    “正是。”

    “太守不必忧虑。非黄忠夸口,凭某这口刀,这张弓,一千个来,一千个死,定叫姓关的来则有路,去则无门!”

    关云长在孔明面前说三天定取长沙,黄忠却要关云长有来无回。都是盛气凌人,各不相让。真可称二虎相争,两好碰头。

    “老将军,那我等上关一看。”

    “太守请!”

    两人出衙门上马,到关厢下马,踏上城关,手靠护心栏杆。对城外一望,只见旗门处一骑龙马,背上一人红脸长髯,手捧大刀,气概异常。

    “老将军,龙马之上的红脸便是关云长。”

    “请太守在关厢上观看,待某出马交战。”

    “老将军请当心!”

    黄忠传令带马扛刀,正待下关,从下面急匆匆上来一将,浑身乌油盔甲,黑脸蛋子,胡须雪白,看来比黄忠的年纪大得多。其实他正是年轻力壮的汉子,才只有三十余岁,他的头发和胡须生下来就是白的。此人姓杨名龄,因其须眉皆白,故面人称老杨龄。他见黄忠出战,忙应声而出,说道:“老将军且慢出马。姓关的有多大能为,却要老将军亲自出马?只就咱杨龄出马,定然活捉关某。”

    黄汉升想,这倒也好。一向听说关云长如何了得,从未领教过。今天正是个机会,先看一看他的刀法如何。便站定身子,关照道:“尔须当心了!”

    杨龄下关,上马执刀。关厢开,吊桥平铺。炮声响,杨龄一马扫出。

    关云长见城中冲出一将,胡须雪白,以为是黄忠,喝住道:“叱,来者莫非是黄汉升?请住马!”

    “呔!姓关的听着,我家老将军金枝玉叶,岂肯与你交战!咱大将军杨龄够你受用了。”

    云长想,我但闻黄忠其名,未识黄忠之面。只知他是老将,故而看到你,还当你是黄老将军呢,原来却是个无名之辈,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撞到我的龙刀上来领死了。关云长的脾气十分刚烈,讲明同谁交战,就要同谁交战,别人代替是不行的,尤其是蹩脚将代替名将,他更不打了,便对杨龄讲:“你与我回进城去,命黄忠前来刀上较量!”

    杨龄想,别看你装模作样倒挺能吓唬人的,恐怕你的本领还不如我呢。他被云长的话激怒了,举着银刀纵马冲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