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鱼菜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评书三国 > 第三回 乘半夜孔明取三郡 览片书周瑜受一气

第三回 乘半夜孔明取三郡 览片书周瑜受一气(1/2)

    甘宁问明曹营今夜的口令后,带兵三千,往南郡而去。来到寨外二里之地,隐蔽在树林中的凌统,听到大道上有脚步声传来,以为是曹兵曹将逃出大寨,忙命手下打探。手下报说甘将军率兵往南郡去,凌统这才重又安下心来。

    甘宁策马来到南郡关外,见吊桥高拽,城门紧闭,城上城下声息全无。甘宁关照弟兄们按计而行。吴兵跑到城河边,对着关厢上喊道:“呔,关厢上听着,咱们弟兄回来了。请开放城关!”

    曹兵听到城外边的叫嚷声,马上报禀陈矫道:“太守,城外有人在叫关。”

    陈矫站起身来,推开面前竖着的挡箭牌,探头对下面一看,只见下面黑压压一片,人影憧憧,孤零零几个火球,灯光昏暗,摇曳不定,看不清是谁家人马。关照手下问他们是谁家人马。手下对城下喊道:“呔!下面什么样人?”

    吴兵若有其事地说道:“关厢上听着:周郎这小子并没有死。他用的乃是诈死之计。曹仁将军中了他们的计,被吴兵吴将围困在大营之中。我等这些弟兄见势不妙,拔腿就逃,总算没有被他们拦住。后边吴军片刻就要追来。请开放关厢,放我等进去吧!”

    城墙上的曹兵对陈矫看看:下面弟兄们的说话,你可曾听见?太守点点头。心想,原来周郎黔驴技穷,施下这诈死之计。曹仁将军太不谨慎,上了他的当,被困在周瑜的大寨中。这些弟兄总算腿长一点,逃了回来。既然是自己的弟兄当然应该放他们进关。不过,曹仁将军临走时再三叮嘱,不论何人,都要问明口令,方可进关。只要他们说得对,就是自己人陈矫吩咐手下问口令。

    曹兵叫道:“呔!既是自己人,请将口令讲出来!”

    吴兵想,你们不叫我们讲,我们也要讲的。反正刚刚从曹兵嘴里问出来,没错。向城关上回答道:“那口令是:“金木水火土。”

    陈矫心想,看来确是自己弟兄逃回来了。吩咐手下道,命他们稍等片刻,马上放他们进关。

    “弟兄们,少待一会,马上开关。”

    下面的吴兵也在对甘宁看:只要城门一开,我们一拥而进,便可占领南郡了。

    正要开关放桥,突然陈矫问弟兄道:“弟兄们,此刻什么时辰了?”

    曹兵道:“已过子时了。”

    陈矫想,现在已经是下半夜了。“金木水火土”是上半夜的口令,现在应该问他们下半夜的口令了。尽管是自己人这是军中的规矩,万一出了事情,我担当不起。既然他们是自家弟兄上半夜的口令能知道,下半夜的口令当然也不在话下了。因此,关照曹兵问讯。

    “呔!口令!”

    “关厢上的弟兄,口令不是早就说过了吗?──金木水火土!”

    “不对。这是上半夜的口令。现在已过子夜时分,要问你下半夜的口令。”

    吴兵听说还有下半夜的口令,都呆在那里。心想,甘将军只告诉我们上半夜的口令,不防他还有下半夜的口令。怎么办?大家不约而同地看着甘宁,意思是,你来回答吧。甘宁也听得很清楚,他想,这事只怪大都督太马虎,问得不明不白就叫我带兵来骗城关了。没有下半夜的口令,那绝对进不了城。倘然回去问了再来吧,这一来一回十多里路又不知要耽搁多少时间。天一亮,孔明就有人来了。倒不如让我来想个办法。甘宁略一沉吟,开口道,弟兄们,大家动动脑筋想想看,下半夜可能会是什么令。倘然被我们猜着,便可立即进关,吴兵想,事到如今也只有碰碰运气了。因此,直着喉咙向城关上问道:“呔!关厢上我的哥,刚才我等忙于偷营,被吴兵吓昏了,下半夜的口令吓掉了。请问可是五个字?”

    城关上的曹兵先见下面人头簇动,好象在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又听得他们迟疑不决,试探地问自己。感到苗头不对,心想,看来并不是自己弟兄,而是吴兵来骗关。因此曹兵十分警惕。陈矫暗中吩咐准备弓箭。城关上个个开弓搭箭,对准下面。一面还在应付下面的吴兵:“对。也是五个字。”

    吴兵听说果真是五个字,一齐来了劲。大家凑在一起,七嘴八舌商议起来。不一会,有一个吴兵向上叫道:“关厢上我的哥,可是那‘红黄蓝白黑’五个字啊?”

    “不对!”

    “‘东南西北中’可对?”

    城上的曹兵想,越来越不象话了!又不是来麻将牌,怎么搞出个东南西北中来了?分明是周瑜的诡计,把曹仁等四员大将困在寨内,却抓了我们的弟兄讨得上半夜的口令来诳骗我们,幸得太守仔细,不然放了他们进来,城关就不保了。你们还呆在城下干什么!城上曹兵一声呐喊:“招箭哪……”

    “啪……”一排乱箭好似大雨倾盆而下。吴军中箭带伤者甚多,一个个抱头鼠窜,亡命而逃。

    城关上见吴兵去远了,停止了射箭。都对太守道,好险哪,要不是太守关照,便中了他们的诡计。

    甘宁整顿兵马怒气冲冲带兵回转大营。兜到后营,命三千兵在外等候,他丢戟下马,独自进见都督。

    周瑜见甘宁进帐,以为他已夺下南郡,喜出望外。心想,既然你取了城关,应该守在南郡。虽然曹将等都被围困在这里,你也该谨慎些,万一被他们逃回去,关厢上没有大将镇守,不是要出事了么?即使你要送个信给我,那也没有必要亲自来,派一个小兵回来已经足够了。何况刘备新近得了人马,正要扩展地盘。若被他钻了这个空子,我们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甘宁上前见周瑜:“都督,末将回来了。”

    “关厢可曾取得否?”

    “未曾取得。”

    这个消息对周瑜来说,实在太突然,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今天为了要与刘备、孔明争一口气,也顾不了自己小辈英雄的体面,也不管吉利不吉利,在大年三十用这条诈死之计,就好象赌徒输红了眼,孤注一掷。不料花了这番心血,仍然未能取关,他怎不要火冒!便问道:“莫非口令不对?”

    “口令虽不错,但已过时了。上半夜确是金木水火土。如今已是下半夜,末将不知下半夜的口令是什么。”

    周瑜不怪自己急于求成而粗心大意,反而迁怒到了那个曹兵的身上。因此连连叫唤:“来!把这个不法的曹兵带上来!”

    这个曹兵被押到周瑜的面前,战战兢兢,双膝跪下,嘴里不停地叫着饶命。

    “叱!尔这不法的狗头,好刁滑!既有下半夜的口令,缘何蒙蔽本督?”

    这个曹兵想,刚才被你吓得半死,现在还惊魂未定呢。你不问我下半夜的口令,我哪里想得起来提醒你呢?反正到了你的手里,看来也别想活着出去了。由你摆布吧。一边叩头请罪:“小的该死,真是该死!”

    “下半夜是什么口令?”

    “下半夜的口令也是五个字。”

    甘宁想,我们的弟兄把东南西北中的牌底都摊出来了,不知你说的谜底是什么。

    周瑜问:“怎样五个字?”

    “乃是‘一二三四五’。”

    甘宁叹气道,原来这么简单,真是出人意料,我怎么没有想到呢?的确,口令这东西并没有一定的规范,全凭主将随心所欲,信口说来。但又不能一猜就猜到。因为战争时期,军情瞬息万变,一旦泄漏,就有失败的可能,有时一天一个口令,也有时一个时辰要换几个口令。这就需要把口令编得越冷门越好,兴许简单得连别人想都不愿去想才好呢。周瑜吃了一次亏,他也格外小心起来。心想,既然他们有上半夜、下半夜的口令之分,那倒要再问一下有没有别的口令。因此,又问道:“可有天明的口令么?”

    “没有了。”

    “当真没有?”

    “果真没有了。”

    周瑜见曹兵回答得这样斩钉截铁,这才深信不疑,命人将他押过一旁。然后对甘宁说道:“兴霸,尔照‘一二三四五’的口令,再去夺取城关。”

    “是!”

    甘宁出帐,上马执戟,带着三千弟兄再往南郡而去。

    其实,甘宁此去已经来不及了。古语云:兵贵神速。它能容你这么三反四复?不说南郡城关早有提防,且说诸葛亮何等能干!油江口早已有约在先,周瑜攻城截至大年三十。时过子时,孔明早已布置完毕。当然,周瑜和孔明所做的事情大致在同一个时间内发生。因为书路两条,嘴只有一张,只有先说周瑜,后说孔明。现在言归正传。

    周仓在黑暗中偷了个曹兵,神不知,鬼不觉地飞跑起来。就在离关十里路外的一片树林之中,扎下一座小营盘,营内约有一万人马,刘备和孔明在帐中坐定,赵云护立一旁,四下鸦雀无声。

    却说这个曹兵正在行走,不防两足忽地腾空,只听得耳边呼呼作响,眼前隐隐约约见树木荒草向身后倒去。片刻过后,身体着地。定睛一看,遍地皆是刘家旗号,旌旗整肃,兵马雄壮。心想,糟了,刚才还在曹仁手下充苦役,现在却到了刘备手下当俘虏了。孙刘联合,与曹操是冤家,我被抓到这里,必定有死无生。不知哪一个偷人贼把我来捉弄。抬头一看,此人面目狰狞,好象是阴府的阎王。

    周仓把曹兵抓到汉营前放下,关照守营的汉兵照看一下,自己直往大帐闯来。到孔明面前报道:“军师,小人拿到一个曹兵。请军师发落.”

    孔明站起身来,对刘备道:“主公我等一起出接。”

    刘备以为孔明在同他开玩笑,心想,一个小小曹兵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用得着我们君臣出接吗,就是曹操亲自到此,我还要摆摆架子呢,孔明已猜透刘备的心思,说,主公你不要小看了这个曹兵,在他身上有着三分天下呢。刘备想,你就喜欢轻话重讲,把事态扩大。要是我不去接,等一会取不到南郡,还怪我误了大事呢。因此,只得站起身来同孔明一起出去。手下喊道:“皇叔出接!军师出接!”

    营前的曹兵,哪里会料到孔明会如此大发慈悲来迎接他呢!以为此地肯定有一位大人物,他举目四顾,周围都是身穿号衣的汉兵。感到莫名其妙,两腿不停地朝边上挪动,怕得罪了这两位能人。

    不料,孔明和刘备到了曹兵的面前止步不走了。曹兵吓得手足无措,不敢吭声。只见孔明朝他一躬到底:“亮迎接有礼了。”

    刘备见孔明这种举止,心中十分好笑:你对他这样行礼,会折他的寿的。刘备无奈,也向这曹兵把手拱拱。只这么一来,这个曹兵已经惊得两腿发软,两眼发直,面无人色。心想,从来没有君揖臣,将揖兵的,莫非这就是杀人的暗号?我乃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兵,死了也没人记得我,刘备和孔明为什么这样对我恭敬呢?曹兵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孔明跨上一步,搀着他的手,觉得他的手冰冷冰冷,转身向大帐走去。刘备在前,孔明和曹兵在后,走进大帐。孔明放手,与皇叔坐定,命弟兄们摆出一只座位,命曹兵坐下。手下把曹兵按下。

    孔明见他仍然惊恐万状,知道他还很紧张。因比,十分和蔼地微笑道:“请问你哪里人氏?”

    曹兵想了一想,说:“小的家住长安。”

    “今年几岁了?”

    “小的今年二十五岁。”

    “姓甚名谁?”

    “小的名叫李六。”

    “家住何处?”

    “小的家住西凉。”

    孔明见他前言不搭后语,结结巴巴忙安慰道:“你千万不要惊慌,我家皇叔向来大仁大义,大慈大悲,决不会伤害于你。”

    “我知道,我明白,我不慌。”口说不慌,两腿在发抖。

    孔明温和地说道:“既然不慌,为何问你家住何处,你一会儿说长安,一会儿又道西凉,你究竟住在哪里?”

    “小的家住长安。”

    “此话当真?”

    “是的。”

    孔明见他的神气比刚才要好得多,不象起初那样失魂落魄了。便命手下送茶。叫曹兵喝口热茶,暖暖身子,稳定一下情绪,这曹兵见孔明竟如此和颜悦色,刘备也这般一团和气一无恶意……心想,我是个走卒,杀了我就象踩死一只蚂蚁,看来捉我是不打算杀我的。可不知要我干什么?这么一想,心情就大大地平静下来了。

    孔明问:“你怎么会到此地?”

    “军师听了,周郎小子死了,我家曹仁将军带我们弟兄出关,前去偷袭吴寨。不料在半途中,被这里的一个黑脸大将军抓来了。”

    “那曹仁带了多少兵将?”

    “曹洪、曹真、牛金三将,还有一万弟兄。’“关厢之上可有大将镇守?”

    “没有大将。只有一个太守,名叫陈矫。”

    “进关之时可有什么口令”

    曹兵听到这个时候方才明白,原来孔明把我抓来,就是为了要攻打南郡。心想,我们当兵的免不了战死沙场,现在曹操倒尽了楣,刘备兵强马壮,军师又如此体恤士兵,待我这样好,倒不如反戈投诚,在刘备手下当差,把南郡的情况都说出来,让曹仁他们无家可归。因此说:“军师,口令有上下半夜之分。”

    同样捉一个曹兵来探听南郡的虚实,就可以显出两个当家人的不同谋略。周瑜抓了曹兵,一味恫吓威胁。胆大一些的,还能说个**不离十;胆小的,就是想说也不敢说了,唯恐说错了遭斩杀之祸。所以适得其反,欲速则不达。而孔明就不一样了,他能体谅小兵的苦衷,恩德并施,循循善诱,虽然要耐心地等一会,可他所得到的军情就既准确、又全面。

    孔明又问:“上下半夜的口令是什么?”

    “军师听了,上半夜的口令是‘金木水火土’,下半夜是‘一二三四五’。”

    孔明想,只要他能讲,就不会有错。又问道“可有天明的口令么?”

    “没有了。”

    “你再想这么一想。”

    “没有了。就是没有了。”

    孔明见这曹兵回答得十分干脆,而且喉咙都亮了些,还带有一些不耐烦的口吻,相信确实是没有了。便从身边取出两封书信交与周仓,附耳轻声说了几句话。然后传令子龙和周仓,带兵前往南郡取关。子龙和周仓告辞皇叔和军师,往城关而去。

    他们两个一走,孔明便封这个曹兵做一个队长,李六受宠若惊,满心欢喜。这里按下不提。

    赵子龙带兵三千,身上都穿着两套号衣:外面是曹家的,火烧赤壁收到六十万降兵,有的是号衣;里面是汉兵装束。逶迤来到离城二里外,隐蔽在黑暗中,察看动静。只见一群吴兵狼狈逃回大寨。等他们走远了,子龙这才命手下把火球点亮,带兵上前,赵云一身雪白,活象曹仁的模样,恰似曹兵突围归来。到关厢外面,汉兵对城上高声叫道:“呔!关厢上听着,咱们回来了。快开放关厢!”

    城墙上的守关兵一听,心想,刚才被我们用箭射退了一批,怎么又来了一批?他们以为就是刚才的吴军呢。除去挡箭牌,探头对下面一看,火光明亮,号衣整齐,都是一式的曹字制服。隐约见一骑马上坐着一将,白盔白甲,好象是大将军曹仁,这些兵不象刚才吴兵那样鬼头鬼脑,火光暗淡,心想,不怕不识货,只怕货比货。到底自己的军队要神气得多。城上的曹兵还不敢贸然开关,大声问道:“呔!你们怎样到此?”

    “咱们中了周郎诈死之汁,被困在吴营之中。咱们跟了曹大将军杀透重围,路上又遇到吴兵吴将,被咱们杀散了,逃得回来。快开关让咱们进城。”

    “口令!”

    “‘金木水火土’!‘一二三四五’!”

    曹兵听得下面一口气把上下半夜的口令都说了出来,这才完全相信。忙禀报太守。陈矫也已看了多时。心想,刚才确有一批吴兵在此叫关,逃回去时必定遇到曹仁,说明是自己的弟兄了。遂传令开关。曹兵对下面喊道:“弟兄们稍待,开关来了!”

    须臾,城关开放,吊桥铺平,曹兵在关口迎接。

    忽见一道黑影蹿入城去,曹兵一时惊慌,不知何物。原是周仓奉军师之命,到衙内去取南郡的印信。赵云挺枪策马冲上吊桥,对着城关之上大喝一声:“呔!贼兵听了,常山赵云来也!”

    曹兵听得血战长坂坡的赵子龙杀到,哪里还来得及关闭城门,个个惊慌失措,站着动都不敢动。赵云一马当先,率军上一拥而上,冲进南郡,忙把城门关闭。子龙下落马背,往关厢上捉拿太守陈矫。

    陈矫猛听赵子龙一声大喝,又见汉兵个个精壮,人人奋勇,夺下了城关。情知无救,迅速趋步上前:“赵将军,下官有礼了。”

    赵云跃上关厢,厉声道:“降者免死!”只见曹兵齐齐下跪,口称愿降。陈矫打拱不迭:“下官愿降!”赵云传令吊桥高扯。

    换下曹旗,城上遍插刘旗。汉兵脱去外衣,现出“刘”“汉”字样。

    却说周仓进了城关,三脚两步来到衙门,四处搜寻,不见印信。这才踅回城厢来见子龙。其实,只怪周仓粗鲁,印是由掌印官保管的,不先找到掌印官,怎么取得到印信呢?真是心急吃不得热粥,白跑了一趟。周仓同赵云讲明情由。赵云与周仓押了陈矫往衙门面来,命陈矫交出印信。陈矫不敢违抗,交出大印。周仓摸出军师的书信,每封打了一颗印,便成为两封南郡向各处调集人马的兵符了。周仓取了一封假兵符,告辞赵云出衙门,泼开两腿往襄阳,送与张飞。还有一封送荆州,孔明早有吩咐,命一个心腹马军赍着兵符往荆州而去,那里关将军等候着。赵云布置完毕,紧守城关,不提。

    甘宁重新带着三千吴兵朝南郡而未,一路上关照不要忘了下半夜的口令。到城下,他也不抬头看看此时是谁家的旗号,命手下叫关。

    “呔!城关上听着,我等回来了!‘金木水火土’,‘一二三四五’!”

    不要说“一二三四五”,就是“百千万亿兆”也没人睬你们了。关厢上的赵云听到城下叫嚷,吩咐手下不必接应,让他们去叫。吴兵喊了多时,不见关上声音,抬头朝上-看,个个伸出了舌头。见关厢上尽是汉旗,中央一面大白缎子旗,旗上面三个字十分醒目:“常山赵!”马上报告甘宁:“甘将军,城关已被赵子龙夺下了。”

    别人夺关,倒还情有可原。唯有赵云夺关,甘宁最最恼恨。他想,赵子龙啊,你智勇双全,武艺过人,天底下个个钦佩,我甘兴霸也甘拜下风。不过,做事也不能太绝情,要有大丈夫气魄。自从火烧赤壁起,你一直盯着我不放。我好不容易攻下聚铁山粮寨,被毛、苟偷个精光,你赵云半路截住,我甘宁久闻大名,初次见面,把一百七十万石大粮当作见面礼,拱手进了给你;乌林又看在你的份上,将二千万两白银白白让与你,还挨了你一家伙;今日我来夺取南郡,成功在即,却又被你抢先入城。你欺人太甚:前两次算我的本领小,粮饷只得被你劫走;今日只怪大都督夺关心切,殆误了军机。这样往返几次,让你得了便宜,不能算我无能。甘宁想到这里,只得忍气吞声带着人马回转大寨。到大营后面下马,急步来见周瑜:“都督,不好了!”

    周瑜一看,又是三千零一个去,三千零一个回,料道又没有取到南郡。心想,你今天怎么老是哭丧着脸回来,倒尽我的锐气?外面八将战四将,南郡无大将镇守,连一个太守都对付不了,还能算什么江东赵子龙呢?问道:“兴霸,尔怎样又回来了?”

    “关厢未曾取得。”

    周瑜想,三番四复没有取到,再不取关,孔明要来了。他的心头之火已向上蹿起,厉声质问道:“莫非又是口令不对?”

    “都督听了:口令虽对,只是有人已经抢入关厢了。”

    “谁呀?”

    “城关之上刘旗高飘,赵云已捷足先登了。”

    周瑜听说南郡已被赵云夺去,顿觉浑身无力。心想,孔明实在奸刁,明说大年初一大清早出兵,这里却天还未亮就夺了南郡,屡屡打乱我的计划,抢夺我的战利,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只觉得一阵头晕,喉咙口一股腥臊味冲鼻而出。知道血到咽喉,心想,此时万万不可吐血。一吐,军心大乱,无法收拾。周瑜屏住一口气,硬把这口血压了下去。他无可奈何地摇了一摇头,眼梢看到那个畏畏缩缩的曹兵,气不打一处来。心想都是你这个丧门星,说话吞吞吐吐,使我丧人失地,留着还算什么!随即下令将其斩首。──同样是一个曹兵,那个被孔明擢升为一队之长;这个却被周瑜当了刀下之鬼。

    周瑜杀了曹兵,仍然怒气未消。他想,既然南郡已被孔明夺了去,还与曹将拚杀干什么!不如把他们放了,让曹兵曹将回去同赵云厮打,互相残杀,两败俱伤,我再出兵去收渔利。因此传令道:“来,传本督将令,放走曹兵曹将!”中军帐上的吴将与曹将战得正酣,听得手下传令放曹兵曹将回去,以为南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