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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吕布 作者:郭亮(1/2)

    不知为什么,戏曲及演义小说总是随便地随心所欲地摆布历史人物,在他们眼里,好就一切都好坏就头顶长疮脚下流脓坏透膛了。他们往往曲解历史人物,把他们的希望和痛恨都加在古人身上。他们痛恨的,哪怕是政治家处理问题的一般性的方法手段都说成是阴险丑恶的,而他们希望的,哪怕是一般的小恩小惠却往往夸成了仁慈君主的慈善,也许他们就是那么想的,小市民想当然的标准就算是衡量各色人等的尺子,毕竟动笔的仅仅是个文人而不是历史家。历史所载基本上是政治问题,而看政治问题与看市俗生活,从政治家历史学家看一个人与普通百姓看一个人,会有很大的不同,其不同并非人的素质有高下纯杂之分,而实在是他们所居的位置不同,比如一个人权变灵活,在市俗生活中可能是严重的缺陷,是与狡猾,奸诈,无赖等相联系的,而在政治社会里处理复杂问题这又是必备的基本素质。俗话说站得高看得远,看问题的境界自然就有霄壤悬隔。要知道一些政界高官就是从百姓里出来的,刘邦的宰相将军大部分是贩夫屠户吹鼓手,地位变化前后他们的思维方式肯定会有不同,除了其他因素(经验,既得利益)他们所站的位置是决定因素,登高而招声非加疾也而见者远,势使之然。

    吕布就是一个被误解了的历史人物,戏曲小说里他给人们的印象不过是一个有勇无谋的匹夫,武艺高强堪称三国第一条好汉,所以小说家凭空编写了一出刘关张三人大战吕布的故事,以关羽张飞万人敌的武艺俩人才刚刚敌住吕布一人,除此之外吕布就没什么可夸耀的了。

    吕布是并州五原郡九原人,这地方在今天内蒙古包头市西边,乌梁素海的东边,因为与匈奴人杂居,这地方人人勇武骠悍吕布也不能例外,与凉州,丹阳,冀州,幽州等同为盛产能战的精兵之地,当时被称为“并凉劲兵”。《三国志》里记吕布“便弓马,臂力过人,号为飞将”。或许他还有混血的可能,看看汉羌混血的马超那么善战,吕布的弓马骁武又居住在汉匈混居的北部边陲应该有点儿来历。早年吕布是个类似抢劫的亡命之徒,不为人所耻。《三国志》说:“司徒王允以布州里壮健,厚接纳之。”《后汉书》说王允“素轻布,以剑客遇之。”厚接纳之,是为了共同刺杀董卓的需要,以剑客遇之,是从心里对吕布的出身看不起,壮健是个中性词,跟壮士差不多,而剑客则是东汉末年与士相对的一种人,不是正儿巴经的上等人,轻视法规为了哥们儿义气铤而走险,杀人越货无事生非,也称做剑侠,游侠,气侠。荀悦在《汉纪》里说“以正行之者谓之武毅,其失之甚者至于为盗贼。”这就是为什么也有一些世家豪族子弟加入侠的行列,他们是以此自许为武毅而提高自己在野党人士中的价值的。吕布的这种出身使他有一身好武艺,又团结了一大批并州健儿,形成了以他为核心的军事团体。他们很重视骑兵战术,骑兵是吕布取胜的法宝,人称“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从侧面证明吕布重视骑兵。袁绍那么强盛的军队却为“黑山贼”伤脑筋,很长时间无法解决张燕和他的部队。吕布投奔袁绍时,率自己的骑兵冲杀张燕的强悍部众,大败这支顽敌。吕布在董卓那边任骑督,而曹操抓住他以后,吕布愿降提出帮曹操打天下的也是骑兵“明公将步,令(吕)布将骑,则天下不足定也。”虽然这支队伍有冲击力,然而本性不改,抢劫无赖不受约束蛮横无理使其他军事统帅无法接受他们。

    吕布是并州人,第一阶段,他在并州刺史丁原的主薄,丁原决非等闲之辈,在大将军何进召大军以胁迫太后同意杀碍事的宦官集团,丁原是何进所倚重的两支军队之一并州军的军队统帅,进京后任执金吾(卫戍区司令)一职。他所统帅的著名将领除吕布外,还有张辽张杨。丁原任用吕布为主薄,这一职相当于办公室主任或秘书长,看来吕布并非一勇之夫,还有些文化。吕布如果在这个集团里做下去,可能不会有人批评他,他却听从董卓的挑拨,杀了丁原取而代之,也许董卓以武力威胁,也许还有利诱,可是无论哪一种,作为一个高级官员来说这么做都是道德品质上的严重缺陷。他杀丁原造就了他反复无常见利忘义的骂名,还不象杀董卓那是为国除害,虽说是当过董卓的义子,人们可以视为那是逢场作戏,王允也是董卓重用过的,还让他主持朝廷大事,封为温侯,但人们并不认为王允谋杀董卓是背叛。可吕布杀丁原并没有光明磊落的理由。

    吕布不是那种想靠武艺高强忠心事主谋求名利地位的军人,而是企图抓住每个机会的野心家。他杀丁原虽没理由却是为了满足他要求跻身于政界高层的**,董卓吞并了并州军马,少了一个敢于挑战的劲敌一跃而无敌于天下,而吕布则成了并州军队的头儿,又封侯升官,带来了无数的好处。但吕布并不是一个做大人物的料,不能把机会牢牢抓住,总是让它溜走,最后走向失败。吕布与董卓的合作关系并没维持多久,原因是不能忍受董卓的暴躁脾气,还有他与董的侍婢私通怕泄露出来遭到责罚,再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凉州军队将校不容并州兵甚至处于敌对状态。在董卓派军队镇压孙坚部队时,以胡轸为大都督,吕布只不过是骑督。《英雄记》里透露这么一个信息,胡轸性急,“预宣言曰:今此行也,要当斩一青绶,乃整齐耳。”吕布的官阶是银印青绶,有可能就是要从并州的将校里拉出一个“杀鸡给猴看”,以警告军中不服将令的,为此吕布等并州军队的将校人心惶惶。吕布等人“欲贼败其事,”“(吕)布等宣言:阳人城中贼已走,当追寻之”要本应宿营的军队进军攻城,攻不下,将士人困马乏又飢又渴,“(吕)布又宣言相惊,云城中贼出来”,吕布就是存心捣乱,让胡轸干不成,目的达到了,董卓军大乱,不战而败,一支队伍的垮台很少是外部打击的结果,更多的是内部矛盾引起磨擦争斗的结局。吕布与凉州军队算是结下了怨恨,难以消除。或许他也看出董的行为并不能真正长久地掌权,倒台是迟早的事。当王允要谋杀董卓请吕布为内应,他没怎么犹疑就答应了。事成之后,王允把吕布升为奋武将军,封温侯,假节,仪比三司,“共秉朝政”,这时候他达到人生的最高峰,如果是一个政治家的话,定当有所作为。吕布有时看问题还比较清楚,可以提出一些比较务实的办法,而解决问题驾驭局面的能力太差。杀了董卓,如何处理凉州军队是一个现实问题,吕布劝王允赦免余众,王允太拘泥不灵活,不同意。又劝他“以(董)卓材物班赐公卿、将校”,又不同意。从吕布提的这两项举措看,不失为暂时安定大局的可行办法,可惜,王允不是成功的政治家,可看做仅仅是一个忠臣,不能掌握局面,“每乏温润之色,仗正持重,不循权宜之计,是以群下不甚附之。”王允这样的人不能让他掌权,倒不是品质很坏,相反他持身很严谨,不谋取私利,而是不考虑怎样圆满解决问题,把握灵活性与原则性不够,或者说他就反对灵活性。(引自《后汉书》)遇到这样的问题吕布缺少忍耐,本该想办法加以说服,却消极地对立起来。王允看他不起,他又因杀董卓立了大功自以为了不起,两人谁也不买谁的帐“渐不相平”,他们的合作没有很好的结果。恰恰董卓的凉州军队听了谣言,加之王允又没及时下令大赦,“遂合谋为乱”,凉州军队的战斗力本来就很强大,又为救自己的命,那种暴乱的破坏力量为平常的数倍,吕布及并州兵不能抵抗,于是向东逃散。吕布第一阶段的政治生活就以逃跑的方式结束了,过去他一直从属于别人是个配角,但做为部下他不是一个服从命令听指挥的角色,史书上说他“反复难养”就是指的这一点,杀丁原,刺董卓,弃王允,难于从一而终,在政治上缺少坚定性的品格,这是大忌,做为领袖没有号召力,而做部属谁敢要他。可在这些变化当中他却得到了不少利益,封侯,作将军,带自己的兵,在动乱年代实现野心的资本他都有了,吕布过分的追逐利益太看中利这一点会成为政治近视,仅此一点他就不是君主的材料,也不是名将的材料。他没有很好的总结走过的路,过于乐观地估计自己的个人价值,认为杀董卓为社会锄害他有大功,应该是到哪里哪里都热烈欢迎的人物,而他忘了人们还记得他也忘恩负义地杀了丁原。

    第二阶段,吕布开始了作为独立军事力量的统帅要走的道路,他的资本就是那支善战具有强大冲击力的并州军队,在军阀混战中谁有强大的军队谁就有发言权,谁都想抓住一支军队打天下,这就给吕布带来一个又一个的机会,由于他不能正确分析形势,也不能正确估计自己,不能辩别人,他是到处乱撞有奶就是娘,不行就走他娘的,到头来机会全丢掉了。《后汉书》说吕布西出长安,先到了袁术的地盘,“出武关,奔南阳,袁术待之甚厚。(吕)布自恃杀(董)卓,有德袁氏,遂恣兵抄掠。”袁术之待吕布甚厚,是有企图的那就是看中了他的武力,想使他为自己打天下,而吕布则误以为他杀了袁家的仇人,应该得到善待,没想到袁术很财迷,不能给以充足的钱粮供应,吕布及其部下一到南阳就露出本来面目,到处抢劫抄掠,没人能约束得了他们,正因如此,袁术也就不愿供养这样一枝不听招呼的军队,双方想到两差道去了,于是袁术明确表示拒绝吕布在他的地盘上待下去。吕布这才知道杀董卓并不能期待回报,还要靠自己。于是他又去找张杨,他们同是并州军队的,当初丁原进京张杨为先驱,后被委派回并州招兵,丁被害时他正在上党郡,他招了几千人组建了一支军队起兵反董卓,后来就住扎在河内郡。吕布与张杨关系不错,在河内可以暂时栖身。然而张杨的部下却另有想法,当时李傕郭汜正通缉吕布,抓住的有重赏“(张)杨下诸将皆欲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