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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赐联秦晋诏下南京 赏赐奇珍恩颁北阙(2/2)

么。”王夫人拉了宝玉的手,见他照常冠带,竟似忘了他上年削发一事,并不瞧他头上,只是呆呆的看了一回,也没一句话。尤氏开口笑道:“宝兄弟出去跑了一趟,亏你把失去的玉找了回来,如今重重喜事,咱们喝不了你的喜酒呢。”贾母道:“正是,珍大嫂子天天过来帮着你太太、大嫂子办事,快先过去谢谢。”宝玉然后与尤氏、李纨见过了礼,贾母又叫宝玉道:“你凤姊姊路上好哟?为什么不同着回来?”宝玉说明分路行走的话,接着探春、惜春、邢岫烟进来,各各相见已毕,大家坐定。

    邢岫烟说起“上年四妹妹详解妙师父扶的乩,真是过后好详,四妹妹独有先见之明,可是要佩服他。宝兄弟才走的时候,比月之方堕,花之初谢,毕竟堕后可望东升,谢了逢春又发。去年冬寒雪冻之时,不必寻访,不是今年才交立春,就有甄宝玉来报信吗?”探春道:“果然详的不错,不但这一回准,我想先前失玉,妙师父也扶过乩。二哥哥你这块玉是什么所在寻回来的?”宝玉道:“这个地场可是人迹不能到的,在大荒山青埂峰底下。”探春道:“何如?你们可记得有‘青埂峰下倚孤松,入我门来一笑逢’这两句吗?”宝玉听了,拍手笑道:“可不是,那青埂峰前还有一株大松树呢。就是‘入我门来’这一句,也寓真诠,不入他的门,焉能得我的玉?可见我此番和尚做的有功。”

    说着,满屋子里一瞧,道:“为什么宝姊姊不见?”王夫人听问到宝钗,一阵心酸,止不住泪珠直滚,便向宝玉道:“你还要提宝姊姊,凤姊姊没有和你讲吗?”宝玉道:“凤姊姊没有和我讲什么呢。”王夫人叹了一声道:“都是为了你,宝丫头已经苦死了。”宝玉放声一哭,登时晕去,急得王夫人、李纨等手足无措。贾母只是念佛,抱怨王夫人不该就告诉他这话。惜春在旁劝道:“老祖宗别着急,二哥哥是这样的,停一会就醒过来哟。”尤氏、李纨不住的叫“宝兄弟”,王夫人亦自悔话讲的太急,“我料他心上只有一个林姑娘,那知他听了宝丫头不在的话,一般也是那么样伤心!”便含着一包眼泪,连叫“宝玉”。不多时,宝玉醒转,哭道:“宝姊姊,我害了你了。不是我害你,还是人家害了你。也别怪人家来害你,归根儿你自己看不透,错了一点主意,自己害了自己了。”便问:“设灵在于何处?”李纨等恐宝玉见了伤心,劝他且在贾母屋里歇息,宝玉那里肯听?贾母知道拗他不过,只好由他过去一拜,以尽夫妇情分,也是礼上应该。惟嘱咐尤氏、李纨们陪他过去,从旁劝慰。

    一时麝月、秋纹都赶了过来,随着李纨们同宝玉至宝钗设灵处所,上香礼拜。问明棺枢已停铁槛寺,遗衣挂壁,穗帐凄凉,又哭了一场,被众人劝祝只听得贾琏在院内一路笑声进来,叫道:“宝兄弟回来了吗?”宝玉迎出相见,回进里边坐了。尤氏、李纨各自散出,仍到贾母处,回明:“宝兄弟同他琏二哥哥说话呢。”

    这里贾琏道:“宝兄弟在南京见过夏公公了?走的真快,倒赶上场期了。早上部里已奉旨谕:‘贾宝玉到了,不必去谢恩,先命礼部备卷送场,等揭晓后另旨召见。’场期近了,该静养几天。”宝玉告诉了和凤姐分路行走的话,贾琏道:“刚才听同来甄家的人说起,都知道的了。甄老爷那里,宝兄弟该去走一趟。”宝玉道:“这两天也顾不上,只好等场后再去罢。”

    贾琏因事忙,不及久坐,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一时老婆子们搬进宝玉铺盖衣包,麝月、秋纹上前检点,便问:“今晚在那里住歇?”宝玉道:“你们安顿我在那里就住,问我什么呢?”麝月道:“头里这些事都是袭人经由惯的,怕我们干不了,白问二爷一句。”宝玉道:“正是,袭人为什么不见呢?”麝月道:“二爷问袭人吗?”麝月说了这句话又缩住了口。宝玉道:“袭人怎么样?为什么又不言语了?”秋纹道:“奶奶不在了,二爷已经知道。袭人的事瞒得到底吗?”

    宝玉吃惊道:“莫非袭人也死了?”秋纹道:“果然死了也罢。”宝玉道:“不死就是病着。”麝月道:“说起这件事,也不是出于袭人情愿,二爷听了别生气。袭人去嫁了蒋琪官了。”

    宝玉笑道:“一个人死了,没法儿到棺材里去拉他起来。他嫁了人有什么要紧?要他回来也不难。”麝月、秋纹听了宝玉的话,都好笑起来,也不说明袭人已经退回在家的话。

    过了几日,宝玉振刷精神入常

    凤姐在路上紧赶趋回家,先到王夫人屋里,见玉钏、彩云这几个人都忙乱的办宝玉娶亲的零星事件。凤姐便与王夫人见过,说明定聘一事。那块通灵玉当面交给林妹妹的婶娘,自然林妹妹过门的时候带来”。一面在脖子上除下金锁递与王夫人道:“这是他家回来的东西,因为林妹妹心爱之物,拿来配宝兄弟这块玉的。”王夫人瞧了一瞧道:“向来没见林姑娘挂这个,倒像宝丫头挂的也有那么一盘。”王夫人才说出口,想起林姑娘此时回聘的东西要取个吉利,宝丫头已不寿而亡,这会儿不该提起这话来,便默默无语。凤姐错会王夫人睹物伤心,不敢回明宝钗病凶时失脱金锁一事,更不便将林姑娘家应兆得锁一节叙述,只得含糊支饰过去。王夫人便把金锁交玉钏收好,向凤姐笑道:“宝玉这件事真拖累你了,等他们圆了房,好好给你陪礼酬劳呢。”凤姐道:“罢哟!任凭他们恼我也好,不恼我也好,尽了的心就是了。不敢在太太跟前指山卖磨,这一趟要算走有功,这里没有人去和林妹妹说明,猛一下子有了什么谕,凭你北静王、南静王作媒,林妹妹这性子,保不定倒要闹出事来呢。”说着,又回了林婶娘家怎样款待,还到南京甄家的话,便站起身来道:“还没见老太太。”当下便到贾母屋里来,一进院门,见琥珀同小丫头们在院子里放风筝,凤姐笑道:“你们好乐哟。”琥珀见了凤姐,把风筝递给小丫头,跟着凤姐进屋道:“二奶奶回来了。”

    贾母正歪在炕上闭着眼,两个小丫头跪在炕沿上捶腿,听见说凤姐回来,便睁眼一看,道:“估量着这几天里头你该回来。”凤姐忙上前请安道:“在路上天天耳热,知道老祖宗在家里盼望说我呢。林妹妹给老祖宗请安。”贾母道:“林丫头好,你瞧他果然不像先前这样瘦弱了。”凤姐道:“比老婆子回来讲的样儿越发长的富泰了。咱们同林妹妹家里都托老祖宗的福,姑爹、姑妈的坟墓起造的怪体面,上年秋里谕祭、谕葬,林妹妹回去这一趟可巧儿赶上。如今又得了恩典,夏公公也到林妹妹家去,不知赏些什么东西?林妹妹家里也很有势派,他婶娘做人宽厚,同咱们的太太差不多脾气,待他侄女儿是再没的说了。”凤姐这番话满想贾母听的欢喜,那知贾母因听到祭葬一事,思女心伤,未免掉下几点泪来。凤姐揣度贾母之意,又讲了宝玉蒙召赐婚的兴头话,才转悲为喜。凤姐又说甄家的光景,道:“甄老太太同老祖宗一般康健,甄老爷复官后,门第照旧。”又把来去路上风景讲了一会,贾母命去歇息,“瞧你姐儿去罢”。

    凤姐回到自己院里,平儿早引着巧姐迎了出来请安。凤姐问姐儿这几时淘气没有,平儿道:“倒还好,夜里总不要他奶妈,就跟着我歇呢。”凤姐一面听平儿说话,见家人媳妇、丫头、老婆子都候着请安。凤姐走进屋里,见行李都已安放停当,自有平儿查明,不必再问,坐下便道:“宝玉如今做亲,比先前娶宝姑娘的费用要加几倍,我可再没有什么赔垫下去,不知二爷打什么主意?”平儿道:“刚才太太没有和奶奶说吗?”

    凤姐道:“太太说什么?我在太太屋里也坐的不久,就去见了老太太来的。”平儿道:“老太太挪出一万银子,已经发在库上,估量办这件事添补有限的了。”凤姐道:“有了一万银子也差不多了,怕又是二爷去捣鬼出来的。”平儿道:“二爷倒没开口,前儿听鸳鸯的口气,像是他瞧出咱们手头光景,不知在老太太跟前说了些什么话,老太太高兴,就叫搬出这宗银子来的。东府里珍大奶奶也天天过来帮着大奶奶办事呢。今儿珍大爷不知请什么客,珍大奶奶没过来。大奶奶才回园子里去了。”

    凤姐道:“我先过东府里去走一趟,回来看看大奶奶、姑娘们,算了结这篇帐了。”一面平儿送过茶来,凤姐喝了,随便用些点心。小红已打了水来,凤姐洗了脸,对镜理妆。一会出去坐上车,跟着老婆子、丫头们先往东府里见了尤氏,仍旧请他过来办事。坐不多时,便出来到邢夫人处请过安,约略回了些南边的话。邢夫人因凤姐路上受乏,命他且去歇息。凤姐告辞回来,又到园子里往李纨众姊妹处走了走,然后到自己屋里。

    平儿道:“太太等着奶奶有话商量呢。”凤姐便往王夫人处,不知有何商量,再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