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一章 埋伏(1/2)

    卷头词:秦亡草昧,刘、项起吞并。鞭寰宇,驱龙虎,扫欃枪,斩长鲸。血染中原战。视余、耳皆鹰犬,平祸乱,归炎汉,势奔倾。兵散月明。风急旌旗乱,刁斗三更。共虞姬相对,泣听楚歌声,玉帐惊魂,泪盈盈。

    念花无主,凝愁苦,挥雪刃,掩泉扃。时不利,骓不逝,困阴陵,叱追兵。呜咽摧天地,望归路,忍偷生!功盖世,何处见遗灵?江静水寒烟冷,波纹细,古木凋零。遣行人到此,追念亦伤情,胜负难平!

    调寄《六州歌头》

    正是初夏的清晨,漫天的雾气弥漫在山谷中,一队客商显然是迷了方向,走走停停,四下东张西望,胯下十几骑马也累得气喘不已,打着响鼻。居中一个年轻人衣衫华丽,神情倨傲,正愤怒的发着脾气,几名手下唯唯诺诺。

    骤然一阵强风刮过,隐隐透进几丝光线,恍惚有条官道呈现在近前。众人齐声欢呼,辨清方向,打马向南疾驰而去。

    片刻,一座亭子朦胧立在道旁,此时雾渐渐散去,亭子后是片浩大的湖泊,阵阵风吹来,众人皆感一片寒意。残破的亭肆上一方木牌刻着“水泊亭”,年轻人由衷叹道:“不过一座破落残亭,这三个字倒有一股豪放不羁的霸气。”

    探马回报道:“前处有座酒家,主公要不要歇歇?”年轻人看见手下疲惫不堪的面容,点头答允。

    众人来到酒家门口,只见一凶悍的妇人正坐在酒柜的后头,胡乱挽着发髻,一个银钗斜斜插着,客商中一白净汉子笑道:“大嫂这般模样,竟也开的酒店,只怕客人都被吓跑了。”衣衫华丽的年轻人先居中座了,淡淡道:“燕赵之地多出慷慨悲歌的壮士,佳丽皆出吴越。”那悍妇仿佛未听到年轻人的话语,冷冷的瞧着众人陆续走入店来,粗声道:“来此处,大都是英雄豪杰,鼠辈之人又怎敢来!各位客官打哪里来?这般早就赶路,眼见马匹都累坏了。”

    一青衣中年汉子警觉的望着悍妇。白净汉子接道:“老板娘倒是快人快语,我们从河北来去东京做生意,只求胡乱对付些吃喝,并带些干粮,一发算钱与你。”又假做随意问道:“不知这里距梁山多远,听说那里最近聚了不少强豪打家劫舍,我们一早急行,就是想避过梁山。”悍妇不悦道:“各位既是正经客商,吃过饭赶路便了,何必东问西问。”白净汉子撞个软钉子,讪讪坐下。两个堂倌端来馒头和牛肉,汤水,众人胡乱吃了起来。

    忽听悍妇惊喜地喊道:“三娘,怎的大清早便下山来,怎不见王英兄弟。”众人抬头望去,一身材高挑的美少妇匆匆走入店来,额上渗着密密的汗珠,脸色红扑扑的,一双俏眼扫向众人,年轻人心忽的一跳,怔在那里,目光牢牢盯在美少妇身上。美少妇浑然不知,从腰间抓起汗巾轻轻在额上沾拭,低声道:“二娘请借一步说话。”二女走出店外。

    那年轻人目光痴痴的望着三娘走出店外,白净汉子看出主子心思,一拍桌子大声喝道:“这是什么破店,拿这等酸酒、烂肉来对付我等,可不是欺负外乡人不成。”声音远远的传出店外。

    那悍妇果然立刻冲进店来,眼光怒视众人,嘿嘿冷笑道:“原看你等经商不易,不料竟敢揽虎须,可见不知深浅。”三娘随后也皱眉的跟着进来。

    一连鬓汉子大踏步冲过来道:“俺主公也不与你计较,只教你妹子陪我主公乐乐便一切都休,否则砸了你的锅,拆了你的窝。”伸手抓向三娘,岂知三娘身形一转,扬臂‘砰’的一掌击中连鬓汉子眉心,这掌不轻,连鬓汉子猝不及防,一阵晕眩,趔趄退下。

    悍妇已是杀机大盛,怒喝道:“可不是找死。”大手抓向连鬓汉子,旁边三娘叫道:“二娘小心!”一柄长剑斜刺里穿出,正是先前搭话的白净汉子,阴阴的笑道:“我来见识一下佳人武艺。”悍妇躲的稍慢,‘嗤’的一响,长袖被刺穿,白净汉字并不追击,收剑站在一旁。悍妇怒急,回身从柜下抽出两柄宽刃斩肉刀,疾风暴雨般攻向白净汉子。叮当作响不已,白净汉子剑法不弱,守御的严密非凡,悍妇久攻之下,见不能伤敌,急怒交加;那边连鬓汉子缓过神来,又冲向三娘,二人交手在一起。连鬓汉子起初轻敌吃了亏,此番打点精神,务必要活擒对手,好在主公面前露脸。有三个酒生及后厨冲进来,青衣客出手如风,连拍带拿,几人很快被制服。

    三娘暗暗心惊:“哪里来的这帮高手。”偷眼瞧向二娘,已被对方一柄长剑死死缠住,‘噗’的轻响,二娘左手中剑,一柄斩肉刀掉下。门外一个俊俏后生闪电般冲进,手中持着柄扁担,高叫道:“那个敢伤吾爱妻。”一个持单刀在旁观战的黑衣人接过来,年轻人嫉妒道:“毙了这汉子,赏银百两。”持刀黑衣人受到鼓励,一柄刀使的越发快了,持扁担后生渐渐不支,二娘连续几刀生砍硬劈狠狠击退剑客,回身攻向黑衣人,口中喝道:“那个敢伤我老公!”众人惊愕,原本以为俊俏后生是这美少妇的丈夫,不料却弄错了。

    年轻人微笑道:“即是你老公,何须杀他,天天守在你身旁,原本快活得紧。”步步逼近三娘,叹道:“想不到这穷乡僻壤,还有这等国色,娘子何苦在这里守候,不妨随我去享受荣华富贵。”打斗的连鬓汉子识趣的退到一旁。三娘眼见敌人武功高强,退向门边,从怀内掏出一物,年轻公子警觉的打开手中的铁骨扇横在胸前。不料三娘将手中物骤然仍向屋外,却是一个蛇焰烟花,斜溜溜的飞向空中,青衣客手中的竹筷飞出,只在烟花的烟气中纷纷穿过。

    年轻公子惊异道:“你们到底是何许人,莫不是梁山之人。”三娘冷冷道:“既然知道这里是梁山,还敢这般撒野,此时快快弃下兵刃投降,宋大哥仁义,或许可以绕过各位的性命。”年轻公子稍有迟疑,青衣客坚定道:“速擒下此三人走路,有人质在手,草寇当不会痛下杀手。”俊俏后生和悍妇正是‘菜园子’张青和‘母夜叉’孙二娘,那美少妇却是‘一丈青’扈三娘。

    张青忽的痛叫一声,已被单刀刺中右臂,青衣客喝道:“丁四,留下活口。”丁四身躯急进,扑进张青怀中,刀柄已撞在张青额头,张青昏了过去,悍妇见丈夫倒地,刀法更加散乱。青衣客闪电般欺近,一掌轻拍在孙二娘颈部,孙二娘翻身倒地。扈三娘眼见敌人闪电般连续擒下张、孙二人,暗叹下山匆忙,‘飞鸾寒霜’刀未在手,拳脚又怎是敌人对手,正犹豫不定是否继续攻击敌人,门外一个矮小汉子跑近大声道:“娘子,发生何事?”正是‘矮脚虎’王英,扈三娘急道:“快回山搬兵,张大哥和孙二娘已被敌人擒下。”王英稍一犹豫,已被四下围住,那年轻公子越发奇怪了,喃喃道:“怎的梁山丑妇配俊男,美人嫁矮汉,可当真奇了。”

    青衣客显然是这帮人中仅次于年轻人的头领,扑到王英前面,同时大声道:“大家擒下这少妇,陪同主公先退。”王英急抽腰中单刀,高声道:“何许人敢到梁山撒野,活得不耐烦了莫?”青衣客单掌拍向王英胸前,扈三娘侧面扑向青衣客,被年轻人铁扇刺向胸部‘乳泉穴’,扈三娘羞红了脸,怒道:“卑鄙!”那年轻人武功高强,铁扇挥洒自如,扈三娘拳脚武功一般,节节败退,青衣客不敢痛下杀手,只想活擒王英,王英何等乖巧,见此只求自保,脚步缓缓往后移动,单刀尽取守势,青衣客想要轻易擒下却也不易。

    不料王英斜眼见一年轻英俊的公子,色迷迷的挥扇戏耍着扈三娘,不由怒火中烧,急于抽身攻向年轻人,被青衣客虚出破绽,一指点中要害,软软摔倒。

    扈三娘见丈夫倒地死活不知,心神大乱,年轻人倒转铁扇,欲用扇柄击下,忽听青衣客大叫道:“主公小心!”年轻人顿觉风声凛然,有物袭向自己,铁扇‘刷’的打开护在胸前,一抖一收,准备将袭来物击落,不想‘噗’的一声,一枚羽箭穿透扇面,贴脖颈滑过,刺的皮肤隐隐生痛。年轻人铁扇险些落地,手腕发麻,凛然生惧,这铁扇的扇面是用一种特制的麻制物品裹制而成,最是坚韧,平常之物想刺穿却也不易。

    只见湖面轻快的划近几艘小舟,一名手持大弓的壮汉快步跨到岸上,朗声道:“何方高人到此,擒下我四名头领,欺负梁山无人吗?”手中持的大弓跟这壮汉一般高,弓身似儿臂粗细,弓硬弦粗,声势逼人。

    青衣客心下暗怪主公好色惹事,口中低声道:“我来对付此人,大家护的主公速骑马逃出。”持弓大汉笑道:“无名鼠辈,瞧你家花爷爷手段。” 满弓弯弦,竟是一蓬箭在弦上。青衣客见势不妙,拾过单刀,架在王英颈部,狞笑道:“你若放箭,手下的兄弟先要送命。”王英悠悠醒转,大惊失色道:“花头领不要放箭。”孙二娘则大声叫道:“花兄弟,射死这帮不知深浅的家伙。”对面大汉正是‘小李广’花荣,今日是他任山寨总巡查,故而最快赶到。

    花荣豪气笑道:“你们的狗命,怎能同我兄弟相比。”弓向左侧一偏,‘砰’的十几枚羽箭射出,众人正在疑惑,只见原本直行的羽箭竟然在空中划个弧,偏向客商的马匹方向,青衣客暗叫不好,只听十几匹马长声嘶叫,纷纷中箭到地,花荣哈哈笑着弓交右手,沉腕一抖,大弓‘噗’的插入土中,弓弦兀自在颤动不止。

    花荣盘腿坐在地上高声道:“大家便这么耗下去也无妨。”

    年轻公子眼见退路无望,湖对面又有十几艘小船渐渐划近,,梁山好汉越聚越多,心中暗暗叫苦,无奈看着青衣客。青衣客回头见手下个个心中惊惧,已全无斗志,此时小船纷纷靠岸,陆续走下十数名头领和百多个小喽罗。

    为首一个中年汉子,相貌清雅,一身淡青布袍,头上裹着一帕方巾,虎目生威,身旁的家将扛着一柄大铁枪,扈三娘的眼光顿时亮了起来。

    中年汉子来到花荣身旁,二人低声交谈数语后,昂首走过来,青衣客道:“且慢,你是梁山之主吗?”刀锋逼入王英脖颈,王英魂飞天外道:“林、林头领救命!”

    中年汉子是‘豹子头’林冲, ‘豹子头’ 绰号只不过是说林冲武艺似燕人张翼德,相貌却大大不同。

    林冲站定,冷冷道:“瞧各位客商打扮,却是何意,擒下我梁山中人。我梁山虽人称草寇,却极少劫掠客商。”孙二娘狠狠道:“这帮狗贼看上三娘貌美,上前调戏,斗将起来。”扈三娘闻言一张脸涨红起来。

    林冲舒口气,原本怀疑孙二娘等见财起意,曲在自己,讥讽道:“各位难不成想擒下梁山所有好汉?”

    青衣客眼见脱身无望,咬牙道:“各位好汉以多欺少,传将出去恐怕坠了梁山威名。”林冲淡淡笑道:“你等先以十数人擒下我四名头领,怎颠倒说。”回首道:“乔三,枪来。”身后家将递上大铁枪。

    林冲持枪喝道:“你方任一人在林某枪下走满五合,即可脱身而去。”青衣客心下大喜,面上不露声色道:“只怕阁下说话不算数。”林冲不屑道:“算不算数,你等必须赌上一赌。”

    白净汉子大吼一声,冲出来道:“我就来领教一下高招。”林冲铁枪高举过头,双臂用力砸下,仿佛手中持着大砍刀一般,白净汉子抬头看时,只见枪影在头上不住盘旋,将左右的退路全部封死,无奈举剑格挡,两般兵刃相交,‘嘡’的一响,白净汉子长剑脱手坠地,铁枪落势不衰,砸在白净汉子肩上,只听锁骨碎裂之声响起,白净汉子痛苦的哼了一声,坐在地上。

    青衣客皱眉道:“丁四务必要探出此人枪路。”

    丁四单刀在手,左右盘旋,护住周身,引而不发,只等林冲出枪,林冲铁枪劈面刺出,疾如闪电,丁四身躯灵动,单刀轻轻格挡,借势一拧,让过枪尖,刀锋贴枪杆滑下,丁四心内大喜,林冲若不弃枪,只怕手指将被削断。林冲赞道:“好快的刀法。”双手放脱,让单刀贴枪滑过,丁四正在疑惑,林冲抬脚踢在枪身,枪尾飞向丁四咽喉,丁四刀已完全放空,全无守御之物,大骇之下急忙低头,枪柄重重撞在额上,立时昏倒在地。

    青衣客大惊失色,见此人绝非江湖上的武林高手,只是一柄长枪使得出神入化,动容问道:“阁下使得莫不是‘杨家枪法’?果然名不虚传!”林冲淡淡笑道:“粗浅技法,怎配称‘杨家枪法’。汝等是降还是战?我已手下留情,并未取他二人性命。”

    青衣客无奈苦笑道:“李某也要来试试阁下的‘粗浅技法’。”正要出战,年轻人忽地阻止道:“李总管且慢。”目视林冲傲然道:“阁下是否为梁山之主?”林冲摇头道:“你等弄什么玄虚,难不成和我家宋头领是故旧?”年轻人冷冷道:“在下是高丽国四王子李龙石,奉皇命出使大宋,你等若从中生出事端,当心有两国伐兵之虞。”梁山众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一时不知真伪,林冲决然道:“即便是高丽国使也的遵从大宋律法,岂不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李龙石点点头道:“确实如此,出言调戏的正是方才与阁下交手的二人,我释了你方四人,这二人任你等处置,本王子有要事需速赴东京。”林冲听罢有些踌躇,一时决断不下,忽听有人喊道:“宋头领到了!”

    众人望去,一艘华丽的大船缓缓靠向岸边,宽大的舱板递下,几人缓缓走下船来,为首二人,左边是一矮汉子,面皮黝黑,隐含笑容,右边人高大俊朗,不怒自威,气势逼人,李龙石叹道“梁山之主,果然不凡。”

    那矮汉子快步走到林冲近前,林冲低语几句。矮汉子眉间忽然露出一丝喜色,抬头看向李龙石,抱拳道:“原来是高丽国王子,在下宋江,恭为梁山之主。”

    李龙石惊异的看着宋江,大为迷惑,看了看宋江身旁风神俊朗的人,暗道:“向闻中原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英雄好汉俊朗飘逸,不料今日怪事一件接一件,这等人物也做的山寨之主,当真是奇了。”

    宋江回头道:“先将四位头领送回山寨先行诊治,冒犯国使之罪,查实后再论处。”李龙石闻言一怔,已上来一队宋江亲兵,将四位头领扶了回去。

    青衣客想阻止,但看主公没有说话,只得作罢,李龙石隐隐觉得上了宋江的当,宋江复抱拳道:“四王子请上山共审此案。”

    李龙石怎敢踏入梁山腹地,无奈道:“全是下人见色起意,本王子约束不力,此二人就交由宋寨主处置,我等尚有要事赴京师,就此别过。”

    宋江笑道:“即是高丽国御前侍从,又未惹起大的事端,请王子自行惩处便了。”回首道:“牵几匹快马来,以免误了国事。”

    李龙石见宋江几句话将此事化解,手下并无人异议,心内大是佩服。感激道:“宋寨主果真允兵有方,何不投顺朝廷,强过在这里占山为王。”

    宋江含笑不语,命人重新收拾了孙二娘的小店,备好了压惊酒,请李龙石入坐。李龙石只想快些离开险地,那有心情喝酒,李总管更是一脸戒备,须臾不离李龙石左右。

    宋江离席去内室片刻,手持一封书信走出,含笑看着李龙石道:“宋某相求王子一事,这封信烦请王子能否转交给我朝当今圣上,以白宋江等手下众兄弟的归顺朝廷之意,盼我皇早日下旨招安,不胜感激。”

    李龙石接过笑道:“宋寨主不要写些大逆不道的话语,陷害我。”宋江道:“宋某怎敢,王子自可拆开看一看。”李龙石命李总管收起书信,告辞走出小店,店外早预备好马匹。李龙石等人纷纷跨上马去。

    宋江拱手道:“请四王子一定在皇上面前多做说项,宋江感激不尽。”李龙石含笑答应,一行人继续上路。

    过了两个时辰,向导对李总管道,前去还要经过青龙隘,便再无险处,过了青龙隘就是管道,各位可顺畅前行。李总管从怀内掏出一些碎银放入向导手中道:“烦请小哥一直送我们过青龙隘可否?”向导受宠若惊连连答应。

    李总管拉了李龙石一把,二人稍稍落后,李总管目送向导走在前面,低声道:“我瞧宋江面热心毒,能否在这里埋伏袭击我等?我们带的财物不菲。”李龙石摇头笑道:“此人野心不小,于财物却看的极淡,否则在山下下手便了,岂不容易得很。况且还要我们送信给皇上,哪会横生枝节。”李总管默默点头道:“主公说的虽是,却也不可不防。”将十几人分做三队,向导领三人在前探路,李总管居中,却叫四王子落后,一旦在险处遇袭,可迅速脱离。

    李龙石暗叫李总管拿出宋江的书信,李总管道:“主公是怀疑宋江陷害我们不成?”李龙石轻声笑道:“管他想做何打算,反正不能让他们受招安。”思虑片刻,冷冷笑道:“即便招安,也轮不到宋朝廷。”言罢将书信撕成几段,命李总管给烧了。

    前面的向导正与丁四等人指指点点,向导道:“那处大石形似龙头,凹陷处怪石棱埕便如龙牙一般……”话音未落,‘龙牙’处忽然飞出羽箭,向导和两名亲随中箭掉下马去,丁四挥剑挡开一枚飞羽,高声喊道:“是梁山的神箭手,梁山神……”话未说完,咽喉已中了一箭,‘呵呵’喊着摔下马来。

    李总管大惊失色回头喊道:“主公速退,主公速退!”又是三五枚羽箭飞来,身旁两人中箭倒下,李总管抽出长剑,荡开箭,回马去追李龙石。

    李龙石等三人拔马回逃,不足百步,狭窄的山道上站着三个蒙面人,当先一名大汉,手持长枪,李龙石惊慌道:“林头领,为何要击杀我等,你不怕宋头领知晓。”蒙面人沉声道:“你等番狗竟敢调戏扈三娘,宋头领仁义放过你,今天便博一博,闯过枪去,便留你狗命。”

    李总管已赶近道:“是梁山人下的手!”李龙石冷笑道:“还是同一个对手。”李总管惊异的看着对面的蒙面人,感觉身材不大像林冲,情况紧急也想不了许多,咬牙切齿道:“梁山都是不讲信义的小人莫?”蒙面人长枪刺空道:“废话少说,纳命来吧!”李总管狞笑道:“你以为我真的怕你。”长剑一抖,揉身攻上。另两名亲随也一同跟上,被蒙面大汉身后两人接过。

    李总管长剑全是攻势,怕再有援军赶来,只求尽快解决敌人,一阵疾风暴雨般的进攻,全被蒙面人化解,蒙面人冷冷道:“你这是沧州李家的‘疾风十二剑’,却是那里学来?”李总管见对方喊破剑的来路,更是吃惊,剑式一变,大开大阖变为晦涩凝重,出剑全无章法,蒙面人有些惊异道:“咦,好像是少林寺的‘达磨剑法’,不是‘达磨剑法’,是长白剑客的‘无心剑’。”李总管道:“阁下果然是高手,恐怕不是梁山中人?看这路剑法如何。”剑式忽变得诡异起来,轻飘飘的好象浑不着力,但攻击全是胸腹之处,端的狠辣异常。

    蒙面人道:“这路剑法确实不凡,恐怕是从东瀛剑客手中学来的罢!”

    李总管的剑式越发凌厉怪异,蒙面人的长枪终究是使用不便,采取守势不免吃亏,虽然说得轻松,但在李总管怪剑法的攻击下,左躲右支,破绽渐多,又斗了两回合,‘嗤’的一响,蒙面人胸前衣服被划开,险遭破腹之灾,蒙面人倒纵出去,枪尖在地上一划,一蓬土射向李总管,李总管闭目长剑连抖,终有部分碎土穿过剑网,脸部被击打的隐隐作痛,如此一来,先机顿失。蒙面人的长枪攻过来,一枪紧似一枪,力大招沉,李总管长剑格挡颇为吃力,腕部渐感酸麻,李龙石见势头不妙,挥扇欲上前夹攻,李总管喝道:“主公速退,‘君子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