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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情定水川湖(1/2)

    “儿啊,你孙伯母曾经说过,小乔貌似纯真无邪,实际上极有心机。如今周家已经败落了,她就嫌贫爱富,你还想她干什么呢?”

    “娘,我不想她了,一心读书练武,光宗耀祖,我的病养好了,就去找伯符,我们兄弟一起回江东创业。”

    话是这么说,但周瑜一时还是忘不了小乔,依旧被痛苦煎熬着。

    这天一早,周瑜还在床上睡觉,周侬就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二弟,好消息,好消息。”

    周瑜揉着惺忪的睡眼:“伯符来信了?”

    “不是,是小乔被刘勋抓去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种淫荡女子,老天会报应她的。”

    周瑜先是大吃一惊,再一想,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那曹昂呢?”

    “他手下那一百多侍卫都被缴械了,被赶出了庐江郡。乔家的人也被刘勋软禁了。”

    到了中午,周夫人又带回了更详细的消息。

    听乔家的仆人说,刘勋见到小乔之后,神魂颠倒,有意娶她为妻。小乔也看中了刘家的权势,这次她被抓走是半推半就的。刘勋的原配妻子两年前病逝了,留下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刘勋和妻子感情极深,悲痛之余,一直没有娶妻,也没有把几个宠妾扶正。小乔一嫁到张家,就是张家的女主人了。

    不知怎么,周瑜还是不相信后一种传闻,觉得小乔是被强迫的。

    这一夜,他梦见了小乔蜷缩在一个黑暗的角落哭泣。醒来时,他发现自己的脸上也凉凉的,满是泪水,心刀割一样的痛。

    其实,我、曹昂和刘勋,小乔最爱的人一定是我,她是被时势和父母所逼,才选择曹昂和刘勋的。我以天下英才自居,却不能保护她,使她接连在两个她不喜欢的男人之间周旋,受尽委屈和伤害。这怎么能怪她呢?她是那么的纤弱娇柔。

    他越想心越痛,越感到耻辱,身心仿佛都被撕裂了,真觉得没脸再活在世上了。

    那就死吧,为情而死,我和小乔生不能做夫妻,就死后做比翼鸟吧。

    她对我的伤害之深,胜过割头之痛,但她毕竟真心爱过我,甚至现在还爱着我,这就够了。

    她曾经为我流过泪,那么多的泪绝不会是假的,这就够了。

    我在家养伤的那段日子,她憔悴得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就够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她给了我那么多欢乐、甜蜜和温馨,这就够了。

    就连小乔都变成了一个重权忘情、嗜金忘义的人,何况别人呢?天下如果全是这样的人,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我对人世间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死就死了吧,一点都不可怕。

    情不自禁之时,周瑜对自己恨之入骨:我读了那么多圣贤之书,什么道理都懂,为何还会做出种种傻事呢?为什么还不能忘掉小乔呢?为了她,我荒废了学业,耽搁了理想,这我都很清楚啊,为何就无力自拔呢?周公谨啊周公谨,你真该死,真该死。既然这样下去,生不如死,那生还有什么留恋的呢,死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第二天,天还未亮,周瑜就迎着清冷的晨风,骑马向庐江郡城奔去。

    他还很虚弱,在风中瑟瑟发抖,马上的颠簸使他一阵阵腹痛,到后来他几乎是蜷缩在马背上。晌午时分,他进了庐江郡城,来到刘勋的府前求见。

    不一会儿,通报的人出来了:“郡守大人不想见你,他说,你已经不值一碗牛肉面了。”

    周瑜强忍着这屈辱:“我来给郡守大人献一件宝贝,保证是他梦想得到的,否则我就不来了。”

    通报的人进而复出,就从后门把周瑜领进了张家大院。

    “我有一本《孙子兵法诠注》,是我的义父孙坚送给我的。”

    刘勋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连座都没让。

    “有什么条件快说吧,我很忙。但我会公平交易,绝不会以强凌弱。”

    “我要用这本书换回我周家的田产和平安。”

    刘勋想了想:“如果这本书不是假的,我们就成交了。”

    周瑜把手伸到自己怀里,走近刘勋,忽地一扬袖子,一股黑色的烟雾喷向刘勋。

    这是他在苗疆学会的防身术,把一支竹管藏在袖中,竹管里是带有迷醉作用的药末,药末猛地撒出来,看似烟雾一般。

    刘勋闻到一股腥臭味,知道这烟雾有毒,忙屏住呼吸,佯装中毒,连人带椅摔倒在地。周瑜以为刘勋真的中了毒,就冲上前去,一把寒气逼人的匕首刺向刘勋的咽喉。

    其实,他并不是要杀刘勋,只想把匕首抵在住刘勋的咽喉,再用绳子把他绑住,迫他放了小乔,再派人把他母亲和大哥送出庐江郡。

    刘勋就地一滚,躲开了周瑜的匕首,一把抓住了他持刀的手腕,用力一扭,就把刀夺下,随即飞起一脚,把周瑜踹得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墙上。

    周瑜的身体很虚弱,顿时昏迷过去。

    刘勋六岁即习武,二十几年来,他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即使周瑜在身强体健之时,也不他的对手。

    周瑜苏醒过来了,心口钻心的痛,浑身像散架了。

    刘勋坐在他的对面,正在读司马迁的《史纪》,很入神。

    “你醒了,把这碗药喝了吧,对你的伤很有好处的。”

    事已至此,周瑜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毫不客气地将药喝了:“你不杀我,还想干什么?”

    “谋杀郡守,当然是死罪。”刘勋放下了书,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你这次来,是为了小乔。在死之前,你不想再见她一面吗?”

    “你把小乔怎么样了?”

    “小乔比你想像得还要好。你为什么非要让她走呢?”刘勋又是摇头,又是叹息,“我劝你还是不要见她的好。”

    周瑜低下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还是想见。”

    “但是,她想见你吗?”

    这句话好象在周瑜的心上又刺了一刀,他心口一痛,又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周公谨,小乔并不想见你,她最怕见的就是你,你这么纠缠下去,双方都痛苦不堪,何苦呢?你是个很聪明的人,为何在一个‘情’字上就执迷不悟呢?”

    “她真的不想见我?”

    刘勋站了起来:“看来,你一定要亲耳听她说不想见你这句话,那我就带你去见她。”

    周瑜站起来,又慢慢地坐下了。

    “如果小乔愿意跟你走,我绝不阻拦。我是庐江郡之主,但从不干欺男霸女之事,你不相信,就到城里打听打听。”

    “那你为什么要抢小乔来?”

    “我想请乔公把我引荐给袁绍,他不肯,我就把小乔抓来了,逼他就范。但我已经告诉乔夫人和小乔了,不管乔公怎么做,我都不会伤害小乔的。”

    周瑜直盯着刘勋:“你就不想娶小乔?”

    “当然想,但我不会强迫她。她是天下有数的美人,很有个性,我很喜欢她,和她在一起时,我感到很快乐。我和她现在是好朋友,她可能做我一辈子红颜知己,也可能不久就会嫁给我。男女之情,我经历得多了,要看缘份,半分也勉强不得。”

    周瑜彻底丧失了见小乔的勇气,眼睛一闭,等死。

    “行刺太守,本该死罪,但这是血性男儿的所为,我不会杀你的。何况我的信条是仁者无敌,能不杀人的时候就不要杀人,能不做恶的时候就不做恶。我很信因果报应的。”

    周瑜怔了好一会儿,也不感激,转身就走。

    “这么晚了,吃顿便饭再走吧。”

    “我现在还值一碗牛肉面吗?”

    刘勋笑了:“现在你值刘家的一顿饭了。刘家的每一碗饭都是给英雄好汉吃的。有一段日子,你一点也不像个英雄好汉,所以我才不想见你。如果你不愿意吃,我不勉强。”

    周瑜又坐了下来。饭菜上来了,很简单,四个很普通的小炒,两个凉菜,一壶清酒和四碗米饭,一点也不丰盛,但足以吃饱吃好。

    “我的便饭很简单,请不要客气。”

    周瑜真的饿了,抓过饭碗就吃,一碗饭下肚,有了点力气,又忍不住问:“小乔知道我来吗?”

    “她知道。你若不相信,我就带你去看一看。”

    周瑜想了半天,木然地说:“不用了。”

    他临走时,回头说:“刘勋,你是个好人,也是个光明磊落的英雄。我一点也不恨你。”

    周瑜回到家就开始咳嗽,一天比一天剧烈,四天后,又咳出血来。周夫人请来城中最好的郎中,吃了几副药,他病情有所好转,可以坐在桌前看书了。但没过几天,他的病情忽然恶化,大口吐血,呼吸困难,体重直线下降。几个郎中来诊治,都暗示周家准备周瑜的丧事吧。

    周夫人痛不欲生,将祖传的首饰变卖了,从几十里外请来了曾经在宫中服侍过汉桓帝的太医柳仝。柳仝替周瑜把脉后,说他以前读书用脑太甚,又染过风寒,久病不治,治不除根,日积月累,如今伤心过度,引发了旧病,已经病入膏肓,至多再活一个月。

    “儿啊,你不要再想小乔了,只有心病没有了,你很快就会好的。”

    大乔听到周瑜病危的消息,也来看他:“你就别再想小乔了,她不值得你再想了。”

    “大乔,我这次是好不了了。你告诉小乔,我临死前一点也不恨她,真的不恨他,仍然感觉她是我的亲人,真的觉得她好亲好近。”周瑜的表情十分平静和安祥,仿佛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另一个世界,“我死之后,我的魂魄会保佑她的。”

    周家的人默默地数着周瑜的死期一天天地逼近。

    这一天,是周瑜回到家的第十三天,小乔出现在周家的门口,猛烈地拍打着院门。

    “我要见公谨。”

    开门的周侬:“你给我滚,周家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

    “但公谨一定很想见我,不是吗?”

    “他已经被你害死了。”

    小乔嘶声地喊:“不,他不会死的,我这次的感觉不会错。”

    周夫人见了小乔,长叹一声,挥手让周侬站在一边:“你来得正好,快去看看公谨吧。他现在还在想你呢。”

    小乔来到周瑜的床前,周瑜正在昏睡,他已经瘦得皮包骨了,露出的脸惨白如纸,一双眼睛陷在骇人的眼窝里,嘴巴大张做着艰难的呼吸,整个身子在被窝里形同无物。小乔不敢相信这一切,呆了好一会儿,不顾许多人在场,扑到周瑜的身上泣不成声。

    “周郎,周郎。”

    看见小乔,周瑜的眼睛一亮:“小乔,小乔,真的是你吗?”

    小乔的手伸到周瑜的背窝里,抓住了他那冰凉的手,并把脸贴在周瑜的脸上,“周郎,你感觉一下,这不是你的小乔吗?”

    周瑜的手很无力:“小乔,别哭,我的日子不多了,我们多说几句话吧。”

    “周郎,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小乔,你别哭,这是我的命--”

    “周郎,这不是你的命,这不是你的命,你千万不能死,我舍不得让你死啊!我对天发誓,我说的是真的。你死了,我也不活了,真的不活了,就让苍天打雷劈死我吧。”

    周瑜的眼睛更亮了,忽地一阵剧烈的咳嗽,又昏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小乔的怀里,她正在给他小心奕奕地梳头,他脸上有几处凉凉的,那是小乔的泪水。

    “小乔,就让我这样去死吧,我好想这样地死去。”

    小乔抱紧他,轻轻地吻着他的额头,清凉的泪又滴落在他脸上:“我们好不容易又在一起了,你怎么张口闭口都是死啊。周郎,你要活下去。从今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我对天发誓,你相信我吗?”

    周瑜笑得很甜蜜:“你不用发誓我就相信。”

    “周郎,你好好养病,等你能下地了,我们就拜堂。”

    那天晚上,小乔把一碗稀粥端到周瑜面前,一勺一勺地喂他,他竟然都喝下去了。小乔又喂他用药材和鸡骨熬的汤,他也全喝了。这一夜,小乔背靠着墙壁,周瑜就躺在她的怀中,二人和衣而眠。

    在以后的三天里,小乔守在周瑜身边,寸步不离,夜里就和周瑜同床共枕,相拥在一起。小乔不觉得羞涩,更不避嫌。周瑜则带着一种死而无憾的轻松心情面对死神:这样的死也不错啊,试看人世间,有几人能在如此甜蜜和温馨中死去的。

    奇迹就这样发生了。

    周瑜的脸色慢慢地红润起来,由小乔扶着,竟然可以走路了。在夜深人静时,他躺在小乔的怀里,还会说饿。小乔兴奋地给他熬鱼汤,他还叮嘱小乔,汤少一点,鱼肉多一点。

    柳仝听到这消息将信将疑,特意从几十里外第二次到周家,见到周瑜大口地吃饭,连连称奇。

    “周公子这是第二次出世,是天神的旨意,前途不可限量。”

    周瑜听了柳仝的话,笑着说: “小乔,这个神就是你。” “如果我真是那个神,也是你把我变成的,以前我是人。”

    “你是什么神?是爱神?”

    “周郎,你才是爱神。”

    小乔在周瑜床前一守就是半个月,朝夕相外,夜里更是相拥而眠。此事很快就传开了。乔公是最后一个听到这些传闻的人。乔家的人都千方百计地瞒着他,害怕他知道后,又掀起一场风波。乔公希望小乔能嫁给曹昂,乔夫人则想让她嫁给刘勋,只有大乔愿意让妹妹嫁给周瑜。

    这一天,乔公把大乔叫到面前:“你要到周家去就去吧,看看你妹妹,也看看周瑜的病情。”

    “爹,你真的让我去周家。”

    乔公指了指桌上的包裹:“这是我从洛阳带回来的药,很珍贵的,你把它交给小乔,也许对周瑜的病有用。就说这药是你送的。”他长叹一声,“人之祸福,上天早已注定,非人力所能逆转。小乔命该如此,将来是苦是乐,全靠她的造化了。”

    “父亲,你赞成周瑜和小乔的婚事了?”

    “我不是赞成,而是不反对。你告诉小乔,等到周瑜病好了,就让她回家来住吧。反正两家离得这么近,来去很方便。”

    “父亲,你怎么忽然间就如此开明了?”

    乔公转身走进内房,叹息着。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啊!”

    在小乔的精心护理下,周瑜终于痊愈了。

    为了庆祝这个奇迹,柳仝以年迈之躯,第三次从数十里外的地方赶来,免费替周瑜诊脉,还留下了许多珍贵的药材,一一教小乔如何熬制。周家尽管生活日益拮据,仍然不想欠柳仝这么大的人情,就凑钱给他,柳仝死活不受,说这一切都是天意,他要了钱,就是逆天而行。

    但是,柳仝临行前,却交给小乔二两金黄色的药散,郑重地说:“周瑜已经恢复了健康,但二十年后,他的病还会复发一次,到那时,你就把这种药给他吃了,就没事了。二十年后,我一定不在人世了,到那时,就无人能配这种药。”

    “二十年后?”

    “你千万别不信啊!”

    小乔接过药,嘴上称谢,心里却不相信:二十年后的事情,只有神仙才知道。

    周瑜听了,也一笑了之,没放在心上。

    经过周瑜和大乔的一再相劝,小乔才回家住了,但早来晚走,风雨不误。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根据是一个人在临死前最能大彻大悟,大知大觉,如果得以不死,今后的修养和智慧就能大进。这一个多月,周瑜一直在生与死之间徘徊,想了很多很多,几乎把从小到大的的每件事情都想过了,许多感受和领悟一时真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接下来的日子却不好过:周家的田地不断被佃农霸占。他们得到了官方的默许和支持,有恃无恐,拒不交租,甚至还聚在周家的门口闹事。

    周家对此毫无办法,周侬提议去投奔二叔、丹杨郡守周尚。周夫人却不同意,她和周尚的夫人不和,不到万不得已时,她不会寄人篱下。

    周瑜详细分析了刘勋的每件事之后,觉得周家在舒县还有活路。

    “其实,刘勋是个很仁慈贤明的人,他真的很爱庐江,不会让庐江有家破人亡的惨事发生。这次排外活动,并不只针对周家。只要我们不再与他为敌,他不会把我们逼上绝路的。”

    “这么说,他不会把周家的地全都霸占去?”

    周瑜点了点头:“刘勋也很清楚,我们流亡他乡,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我们一气之下,就会煽动各地的人仇视庐江郡,甚至引起朝廷的注意。”

    他顿了顿,又笑着说:“我很愿意和刘勋这样的人打交道。凡是智慧超群的人都十分理性和冷静,几乎从不冲动,他们的思想很有规律,你摸清这个规律,就能趋利避害,无往而不利。

    一个月之后,事态发展正如周瑜所料,佃户们的疯狂得到了制止,周家几十亩田地得以保留,糊口绰绰有余,不至于流落他乡,饱受风霜之苦。

    周家的许多仆人不得不辞退,只留下两个忠心耿耿而且无处可去的老仆人,就连周瑜兄弟最心爱的几匹马也因无人照料而卖了。周家门前再无往日的喧闹和车水马龙的景象。

    对此,周夫人和周侬情绪低落,周瑜则很看得开,经常用塞翁失马的典故开导家人。

    “很多时候,财是人的祸根。周家暂时的衰落并非全是坏事,如果有一群土匪冲进舒县来,周家能得以保全,富贵人家却会遭遇大难。我周游天下的时候,到哪里都能听到这样的事。天下大乱是对富人的挑战,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