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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佞篇第三三(1/2)

    【题解】

    本篇通过问答形式,回答了有关佞人,特别是如何识别佞人的诸多问题,故篇名曰“答佞”。王充认为佞人是些为了个人名利、玩弄权术、搞阴谋诡计的人。他们有为身为己、权欲熏心、迎合上意、阿谀奉承、阴阳两面、巧施机关的特点。他们打击陷害别人,采取“誉(称赞)而危之”,“厚优待而害之”的办法,使“人不知”,让“人不疑”,有很大的欺骗性,不易被人察觉。但他们还是可以识别的,王充认为只要考察他们的动机(“察其发动”)、手法、(“观其所权”)以及言行是否一致,就可以识破他们。佞人虽可以欺骗一时、得势一时,作者认为他们最终都没有好下场,“皆以祸众(终)”。

    【原文】

    33·1或问曰:“贤者行道,得尊官厚禄,矣何必为佞(1),以取富贵,必以佞取爵禄者,不能禁欲也;知力耕可以得谷,勉贸可以得货,然而必盗窃,**不能禁者也(2)。以礼进退也,人莫不贵,然而违礼者众,尊义者希,心情贪欲,志虑乱溺也(3)。夫佞与贤者同材,佞以情自败;偷盗与田、商同知(4),偷盗以欲自劾也(5)。

    【注释】

    (1)矣:递修本作“人”,可从。

    (2)情:私情,私心。

    (3)溺:沉湎而无节制。

    (4)知:通“智”。

    (5)劾(hé核):揭发罪状。

    【译文】

    有人问:“贤能的人实行先王之道,能得到高官厚禄,人们为什么一定要去谄媚奉承,来取得富贵呢?”我说:谄媚奉承的人知道实行先王之道可以得到富贵,但却一定要以谄媚奉承来取得爵位和俸禄,是因为不能克制贪婪的**;人是知道努力耕作可以获得粮食,努力经商可以得到财富,然而一定要去盗窃,是因为私心得不到克制,以礼制来决定自己做官还是辞官,这样的人没有不被尊重的,然而违背礼制的人多,尊奉道义的人少,这是私心贪婪,神志昏乱而执迷不悟的缘故。其实,谄媚奉承的人与贤能的人才智相同,只是谄媚奉承的人由于私心而自取灭亡;偷盗的人与种田的、经商的才智相同,只是偷盗的人由于贪心而自投法网。

    【原文】

    33·2问曰:“佞与贤者同材,材行宜钧(1),而佞人曷为独以情自败?”曰:“富贵皆人所欲也,虽有君子之行,犹有饥渴之情。君子则以礼防情(2),以义割欲(3),故得循道,循道则无祸,小人纵贪利之欲,逾礼犯义(4),故进得苟佞(5),苟佞则有罪(6)。夫贤者,君子也;佞人,小人也。君子与小人本殊操异行,取舍不同。

    【注释】

    (1)钧:通“均”。

    (2)则:递修本作“耐”,可从。耐(néng能):通“能”。防:防止,这里是克制的意思。

    (3)割:断绝。这里是“抑制”的意思。

    (4)逾:越过。这里是“违犯”的意思。

    (5)进:疑衍文。上文“故得循道”,文例相同,可证。苟:不正当。

    (6)“循道则无祸”,“苟佞则有罪”,与王充在《幸偶篇》中表达的“无德受恩,无过遇祸”的观点有矛盾。

    【译文】

    有人问:“佞人与贤者才能相同,才能和操行应该是相称的。那么佞人为什么偏偏因为有私心而自取灭亡呢?”我说:富贵是人共同的**,即使有君子的操行,还是会有饥渴的私欲。只是君子能用礼制来克制私心,用道义来抑制私欲,所以能够遵循先王之道,遵循了先王之道就没有灾祸。而小人则放纵贪利的**,违犯礼义,所以采取不正当的献媚讨好,不正当的献媚讨好就会招来罪过。可见,贤者是君子,佞人是小人。君子与小人本来操行就不同,行为取舍的标准也不一样。

    【原文】

    33·3问曰:“佞与谗者同道乎?有以异乎?”曰:“谗与佞,俱小人也,同道异材,俱以嫉妒为性,而施行发动之异(1)。谗以口害人,佞以事危人,谗人以直道不违(2)。佞人依违匿端(3);谗人无诈虑,佞人有术数(4)。故人君皆能远谗亲仁,莫能知贤别佞。难曰:“人君皆能远谗亲仁,而莫能知贤别佞,然则佞人意不可知乎(5)?”曰:“佞可知,人君不能知。庸庸之君,不能知贤;不能知贤,不能知佞。唯圣贤之人,以九德检其行(6),以事效考其言。行不合于九德,言不验于事效,人非贤则佞矣。夫知佞以知贤,知贤以知佞;知佞则贤智自觉,知贤则奸佞自得(7)。贤佞异行,考之一验;情心不同,观之一实。

    【注释】

    (1)发动:这里是动机的意思。

    (2)以:疑是衍文。“谗人直道不违”与下文“佞人依违匿端”,正反成义,可证。直道:直言。不违:不避。

    (3)依违:依从或违背。指摸棱两可。端:苗头。这里指动机。

    (4)术数:谋略。这里是阴谋诡计的意思。

    (5)意:根据文意,疑是“竟”字形近而误。

    (6)九德:《尚书·皋陶谟》中,皋陶认为可以用来考察一个人性情真假的九条道德标准,即:宽而栗、柔而立、愿而恭、乱而敬、扰而毅、直而温、简而廉、刚而塞、强而义。

    (7)得:得到,找到。这里是识别的意思。

    【译文】

    有人问:“谄媚奉承的人与说坏话陷害人的人是一路货呢?还是有区别呢?”我说:“谗人与佞人都是小人,一路货伎俩不同,都是以嫉妒为本性,但采取的行动与动机却不一样。谗人是用口害人,佞人是以事害人;谗人公开说不隐瞒自己的意见,佞人则模棱两可地隐藏自己的动机;谗人没有欺骗的心计,而佞人存有阴谋诡计。所以君主能疏远谗人而亲近仁人,不能识别贤人与佞人。指责的人会说:“君主都只能疏远谗人亲近仁人,而不能识别贤人与佞人,那么佞人就不能识别了吗?”我说:“佞人可以识别,而君主不能识别。平庸的君主,不能识别贤人;不能识别贤人,就不能识别佞人。圣贤的人,用九条道德标准来检验人们的行为,根据办事的效果来考察人们的言论。行为不符合九条道德标准的,言论不被办事效果证明的,这种人就不是贤人而是佞人。看来能识别佞人就可以识别贤人,能识别贤人就可以识别佞人;能识别佞人就自然会觉察到贤智的人,能识别贤人就会自然地发觉奸佞的人。贤人与佞人的操行不同,而考察他们的是同一个标准;他们私心不同,而看到的却是同一效果。

    【原文】

    33·4问曰:“九德之法,张设久矣(1),观读之者,莫不晓见,斗斛之量多少,权衡之县轻重也(2)。然而居国有土之君(3),曷为常有邪佞之臣与常有欺惑之患?”(4)无患斗斛过(5),所量非其谷;不患无铨衡(6),所铨非其物故也。在人君位者,皆知九德之可以检行,事效可以知情,然而惑乱不能见者,则明不察之故也,人有不能行(7),行无不可检;人有不能考,情无不可知。

    【注释】

    (1)张:设。

    (2)权:秤砣。衡:秤杆。权衡:这里指秤。县(xuán悬):同“悬”,挂。这里是称的意思。

    (3)居国:在位。

    (4)下面是王充发表的见解,依照本篇文例,当有“曰”字,故疑此有脱字。

    (5)根据文意,疑本句该作“不患无斗斛”。下文“不患无铨衡”,相对为文,可证。

    (6)铨:称量。铨衡:同“权衡”。

    (7)行:为。这里是考察的意思。

    【译文】

    有人问:“用九条道德标准检验行为的方法,已经设立很久了。读过《尚书·皋陶谟》的人,没有不知道的,这就好比用斗斛来量多少,用秤来称轻重一样。但是在位拥有领土的君主,为什么在自己下边常常会有奸邪的佞臣和常常会有被欺骗受蒙蔽的祸害呢?”我说:不怕没有斗斛,而是所量的不是谷物;不怕没有秤,而是所称的不是该称的东西的缘故。在君位的人,都知道用九条道德标准可以检验人的行为,办事的效果可以识别人的私心,然而被欺骗蒙蔽却不能看见,那是没有考察明白的缘故。只有不善于考察的人,没有不可以检验的行为;只有不善于考察的人,没有不可以识别的私心。

    【原文】

    33·5问曰:“行不合于九德,效不检于考功,进近非贤,非贤则佞。

    夫庸庸之材,无高之知,不能及贤,贤功不效,贤行不应(1),可谓佞乎?”曰:材有不相及,行有不相追,功有不相袭(2)。若知无相袭,人材相什百(3),取舍宜同。贤佞殊行,是是非非。实名俱立,而效有成败;是非之言俱当,功有正邪。言合行违,名盛行废(4),佞人(5)。

    【注释】

    (1)应:合。这里是具备的意思。

    (2)袭:及。

    (3)人:疑是衍文。

    (4)废:衰败。这里是败坏的意思。

    (5)佞人:原文在下段开头,根据文意,疑应在本段末,系抄误。缺句末语助词,故疑“人”后,脱一“也”字。

    【译文】

    有人问:“行为不符合九条道德标准,办事的效果经不起考核官吏功绩标准的检验,这种人很接近于不是贤人,不是贤人那就是佞人了。平庸之材,没有高超的才智,够不上贤人,不能建立贤人的功绩,不具备贤人的操行,可以说是佞人吗?”我说:才能有够不上的,操行有赶不上的,功绩有比不上的。即使智慧比不上,才能相差十倍百倍,但是行为取舍的标准应该是相同的。贤人与佞人的操行迥然不同,但好就是好,坏就是坏。一个人的实际德行和名声即使都很不错,但他办事的结果有成功也会有失败;一个人对是非的评议即使很恰当,但他办事的效果有好的也会有坏的。只有那些言论符合先王之道而行为却违反先王之道,名声很大而操行败坏的人,才是佞人。

    【原文】

    33·6问曰:“行合九德则贤,不合则佞。世人操行者可尽谓佞乎?”

    曰:诸非皆恶,恶中之逆者,谓之无道;恶中之巧者(1),谓之佞人。圣王刑宪,佞在恶中;圣王赏功,贤在善中,纯洁之贤(2),善中殊高(3),贤中之圣也;善中大佞(4),恶中之雄也。故曰:“观贤由善,察佞由恶。”善恶定成(5),贤佞形矣(6)。

    【注释】

    (1)巧:伪诈。这里指善于弄虚作假。

    (2)纯洁之贤:本句与上下文不连贯,故疑前后有脱漏,或是衍文。

    (3)殊:很、非常。

    (4)善:根据文意,疑是“恶”之误。上文言“恶中之巧者,谓之佞人”,可一证。又“圣王刑宽,佞在恶中”,可二证。又“善中殊高,贤中之圣也”,与本句“恶中大佞,恶中之雄也”,正好相反为文,可三证。

    (5)定成:断定。

    (6)形:表露。

    【译文】

    有人问:“行为符合九条道德标准的就是贤人,不符合的就是佞人。只有社会上一般人操行的人能全说是佞人吗?”我说:凡是操行不好的都是恶人,恶人中犯上作乱的,称作“无道”;恶人中善于伪装的,称作佞人。君主制定刑罚和法令,佞人被列在恶人中;君主奖赏和勉励,贤人被列在善人中。善人中最好的,是贤人中的圣人;恶人中极坏的佞人,是恶人中的枭雄。所以说:“由善人中可以观察出贤人,由恶人中可以观察出佞人。”只要断定出善人与恶人,那么贤人与佞人就会显露出来了。

    【原文】

    33·7问曰:“聪明有蔽塞(1),推行有谬误(2),今以是者为贤,非者为佞,殆不得贤之实乎?”曰:“聪明蔽塞,推行谬误,人之所歉也(3)。故曰:刑故无小(4),宥过无大(5)。圣君原心省意(6),故诛故贳误(7)。故贼加增(8),过误减损,一狱吏所能定也,贤者见之不疑矣。

    【注释】

    (1)聪:听力好。这里指听力。明:视力好。这里指视力。

    (2)推行:这里是做事的意思。

    (3)歉:欠缺。

    (4)刑:惩罚。故:故意。这里指明知故犯的过失。小:指小罪。

    (5)宥(yòu又):宽容,饶恕。过:过失。这里指不知道而犯的过失。以上两句参见《尚书·大禹谟》。

    (6)原:推求。省(xǐng醒):审察,检查。

    (7)贳(shì士):赦免。

    (8)贼:危害,伤害。这里指故意犯法。

    【译文】

    有人问:“视听有看不清听不见的时候,做事难免有犯错误的时候。如今以这样的标准为贤人,做不到的为佞人,恐怕不符合贤人的实际情况吧?”我说:视听难免会看不清听不见,做事难免犯错误,这是一般人的缺点。所以说:明知故犯不论罪再小也要严惩,误犯的过失,不论多大也可以宽赦。圣明的君主要考查犯罪的动机,所以能严惩明知故犯的人,宽赦误犯过失的人。明知故犯就要加重惩罚,误犯过失可以减轻处理,这是所有狱吏都能决定的,贤者看见了是不会有疑惑的。

    【原文】

    33·8问曰:“言行无功效,可谓佞乎?”(1)苏秦约六国为从(2),强秦不敢窥兵于关外(3);张仪为横(4),六国不敢同攻于关内(5)。六国约从,则秦畏而六国强;三秦称横(6),则秦强而天下弱。功著效明,载纪竹帛,虽贤何以加之?太史公叙言众贤,仪、秦有篇,无嫉恶之文,功钧名敌(7),不异于贤。夫功之不可以效贤,犹名之不可实也。仪、秦,排难之人也,处扰攘之世,行揣摩之术(8)。当此之时,稷、契不能与之争计,禹、皋陶不能与之比效。若夫阴阳调和,风雨时适,五谷丰熟,盗贼衰息,人举廉让(9),家行道德之功,命禄贵美,术数所致(10)非道德之所成也。太史公记功,故高来祀(11),记录成则著效明验(12),揽载高卓,以仪、秦功美,故列其状。由此言之,佞人亦能以权说立功为效。无效,未可为佞也。难曰:“恶中立功者谓之佞。能为功者,材高知明;思虑远者,必傍义依仁(13),乱于大贤。故《觉佞》之篇曰:(14)‘人主好辨(15),佞人言利;人主好文,佞人辞丽。’心合意同,偶当人主,说而不见其非(16),何以知其伪而伺其奸乎?”曰:“是谓庸庸之君也,材下知昏,蔽惑不见。后又贤之君(17),察之审明,若视俎上之脯,指掌中之理,数局上之棋,摘辕中之马。鱼鳖匿渊,捕渔者知其源;禽兽藏山,畋猎者见其脉。佞人异行于世,世不能见,庸庸之主,无高材之人也。难曰:“‘人君好辨,佞人言利;人主好文,佞人辞丽。’言操合同,何以觉之?”曰:“《文王官人法》曰(18):“推其往行以揆其来言(19),听其来言以省其往行,观其阳以考其阴(20),察其内以揆其外。”是故诈善设节者可知(21),饰伪无情者可辨(22),质诚居善者可得,含忠守节者可见也。人之旧性不辨,人君好辨,佞人学术合于上也;人之故能不文,人君好文,佞人意欲称上。上奢,己丽服;上俭,己不饬(23)。今操与古殊,朝行与家别。考乡里之迹,证朝庭之行(24),察共亲之节(25),明事君之操,外内不相称,名实不相副,际会发见(26),奸为觉露也(27)。

    【注释】

    (1)下面是王充回答上文的问话,按本篇文例“苏”前夺一“曰”字。

    (2)从(òng纵):通“纵”。这里指“合纵”,即联合六国抗秦。

    (3)窥:暗中观望,等待机会。关外:指函谷关(在今河南灵宝县东北)以东地区。(4)横:指“连横”,即秦国与六国分别结成联盟。

    (5)关内:指函谷关以西地区。

    (6)三秦:这里指秦国。由于秦亡后,项羽把原秦国的土地分给秦的三名降将司马欣、章邯、董翳(yì义),故后人称之为三秦。这里是为要与上文“六国”对文,故把它称作“三秦”。

    (7)敌:相当,相等。

    (8)揣摩:这里指揣摩君主的心理。揣摩之术:这里指“合纵”与“连横”的主张。

    (9)举:施行。

    (10)术数:这里指治国的作法,措施。

    (11)祀:年。来祀:来年,后代。

    (12)这句话义难通,疑有脱误。揣其大意是:在记载过去的成就时,就突出其效果。

    (13)傍:依,靠。

    (14)《觉佞》之篇:本书《讲瑞》之下有《指瑞》,《实知》之下有《知实》,故疑《觉佞》与《答佞》是姐妹篇,今已佚。

    (15)辨:通“辩”。

    (16)说:通“悦”。

    (17)后又贤之君:本句文不成义,《太平御览》卷四○二引《论衡》文作“贤圣之君”,可从。

    (18)《文王官人法》:文王,指周文王。全文指《大戴礼记·文王官人》。

    (19)推其往行以揆其来言:《大戴礼记·文王官人》和递修本均作“推其往言以揆其来行”,可从。揆(kúi葵):量度,衡量。

    (20)阳:这里指表面现象。阴:这里指隐蔽行动。

    (21)设节:这里是假装清高的意思。

    (22)情:实情,真实。

    (23)饬(chì赤):通“饰”。

    (24)庭:递修本和章录杨校宋本均作“廷”,可从。

    (25)共:通“供”。

    (26)际会:遇合,碰巧。见:同“现”。

    (27)为:章录杨校宋本作“伪”,可从。

    【译文】

    有人问:“人的言论和行为没有效果,就能说是佞人吗?”我说:苏秦联合齐、楚、燕、赵、韩、魏六国促成合纵,使得强大的秦国不敢趁机向关外发兵;张仪促成连横,使得六国不敢同时向关内进攻。六国联盟形成合纵,就使秦国畏惧六国强大;秦国促成连横,就使秦国强大天下弱小。他俩功绩昭著效果明显,被记载在竹帛的史册上,即使是贤人又怎么能超过他们呢?司马迁叙说很多贤人的事迹,张仪与苏秦分别有传,并没有憎恶他们的文字,功绩和名声均相当,跟贤人没有两样。其实,功绩不能用来证明一个人的贤德,就像名声不能用来断定人的实际品德一样。张仪和苏秦是排难解忧的人,处于战乱社会,实行合纵与连横的主张。在这种时候,稷和不契不可能与他们争比计谋,禹和皋陶不可能与他们比效果。至于说气候正常,风调雨顺,五谷丰收,盗贼减少甚至消灭,人人讲究廉洁谦让,家家推崇道德的功绩,禄命显贵美好,治国方略能做到的,这些都不是道德能促成的。司马迁记录功绩,是有意向后代推崇,因此在记录成就时就突出其效果,广泛收录卓越人物,因为张仪和苏秦的功绩值得赞美,所以列入了他们的事迹。由此说来,佞人也能用权术游说立功做出效果。即使没有效果,也不能把他们说成佞人。有人会质问说:“恶人中立功的称作佞人。能做出功绩的人,才智一定高明;思虑深远的人,一定依靠仁义,可是他们都混杂在大贤之中。所以“觉佞”篇说:‘君主喜欢辩论,佞人便言语锋利;君主喜欢文章,佞人便文章华美。’与君主心意相同,碰巧投合了君主的心意,君主由于喜欢就看不见他的错误,怎么还能知道他们作假并察觉他们的奸邪呢?”我说:这是说平庸的君主,才能低下头脑糊涂,才被蒙蔽迷惑看不见。要是圣贤的君主,就能考察清楚明白,像看砧板上的干肉,手掌中的纹理,数棋盘上的棋子,点车辕中的马一样。鱼鳖藏在深水潭里,捕渔的人知道它们生息的地方;禽兽躲在深山中,打猎的人看得见它们的行踪。佞人的操行不同于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