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宝镜 第十章（3）

    给智者的话

    ——作者与历史学者朱昂?安德烈博士一席谈

    博士：有人说，对聪明人说话，一句便够。

    作者：我倒认为，一句已多。出以容色即可，脸色是灵魂的门户，心思的索引。沉默往往

    实为暗示，其中所言，比愚昧之人从千言万语听出的还多。

    博士：最要紧的真理，往往是半说半掩的。

    作者：但听者必须充分解会。

    博士：这年头，许多　将真理乔装成愚蠢。诚挚已不合时宜，只有些许遗迹残存于世，一

    旦出土，世人视其为神秘之物，崇奉膜拜。

    博士：对权贵显要，我们是一点一滴透露真相。

    作者：而且由他们自己下结论。他们的成败，取决于他们的猜测能力。

    博士：有人说，真相既可爱又羞涩的少女；她见人一定薄纱遮面，道理在此。

    作者：王公贵族为揭纱时，应有骑士风度。他们必须善忖真相，善看虚妄。人向他们陈说

    真相，都轻徐而进，并且经过咀嚼才吐哺他们。醒妄幻——说穿他人自欺或欺人

    ——的功夫，要向政治学习：步履轻捷，仿佛行走于半暗不明之地，随时准备避险，

    遇到蠢人，就遁入奉承的阴影之中，眼前之人明智，则挺身而进入真理的光明之中。

    博士：看谨慎之人明慎之人竟美，何其动人！在设法使人醒妄去幻下特别如此。前者步步

    迟缓，用尽暗示，后者全神贯注，极力忖度。

    作者：不错，因为才智必须因事制宜。对投我们所好之事我们应该勒缰以免轻信，对不投

    合我们的，无妨纵辔而前。奉承前进一步，智慧就后退一步。真实往往不及我们想

    像之半。

    博士：除了气味可憎之事。明智之人看见最轻微的变色，最不着痕迹的绉眉，都会警觉

    而细加推敲。

    作者：有时则感到困窘。三言两语之中，往往大有深意按下未表，这言下之意很难把捉。

    明智之人处理棘手之事，特别小心，徐徐欺近，步步慎重，然后故作举重若轻，以

    轻灵犹胜以待的舌头，迅速掠过。

    博士：遇到批评，或者有人要去除我们的执妄，我们总是不大承认他是指我们而言。我们

    不想听，更不想信。说我们好话，不必大费力气就能使我们相信，我们不好的地方，

    有时得有狄摩西尼（Demosthenes，西元前四世纪的希腊政治家与雄辩者，反马

    其顿侵略的领袖）的辩才，才能说得我们相依。

    作者：另外，单靠理解，是不够的。我们还必须善于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