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19节 宇宙与一切(1/2)

    我选了天文学课程是因为课程标题——宇宙与一切——听起来很幽默有趣。课程介绍手册这样描述这门课:“我们将把一些基本原理应用到起源、进化和宇宙的命运上。我们将继续检视我们的银河系。我们将讨论行星、恒星和黑洞的起源和演化。我们将问宇宙看起来是什么样的,它是怎样变成那个样子的。”我没有想到这门课会涉及到费解的天体物理学。任课教授每节课上都飞快地讲解许多等式。我理解那些基本的概念,觉得我数学可以跟得上。我向教学助理要求额外补课。我一遍又一遍地抄写公式和题目,但仍然解不出正确的答案。我去找韦尔德楼的学监,告诉她我担心通不过。她告诉我不要着急,给了我几盘星座冥想磁带去减压。她对我说继续努力,并说以后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放弃这门课。但是学监得到的是错误的消息,因为撤销上这门课的最后期限早已过了。因此我只好继续读下去。

    我知道自己大考会不及格,不过只要我去参加考试,我可以得个E,这是个不及格的分数,但比得ABS要好点。要是我不参加考试就会得ABS。我必须在考场里至少呆上一小时。我试着做开始的几道写作题目,可是那些更难的写作题把我挫败了。一月中旬,在大考前一星期,一名大四学生在他宿舍里上吊自尽。我坐在考场里,这件事一直萦绕在脑海里。有一道题目要我们写我们上天文学14课程的体验。我写道,我知道这门课会不及格,不过我挺下来了。我写道,我很高兴自己对宇宙有足够的认识,并认识到一门课不及格还不足以让我绝望到要结束自己生命的地步。规定时间一到我就离开了考场,在门口把我那本蓝色小考试记录册交给了学监。

    第二天,负责新生的教务主任给我打来电话。她说天文学教授给她打了电话,因为她担心我可能会自杀。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是天文学教授第一次注意到我。我解释说我没事,我写的是相反的意思。

    我嘲弄这门课程的名称,笑着说鉴于我已经连“宇宙与一切”这门课都没有通过,其他就没有什么我可以不及格的了。我感到无比的自由。正如贾尼丝·乔普林唱道:“自由不过是剩下没有什么可失去的另一种说法。”我带着那样的态度开始了自己在哈佛的第二个学期。

    为了应对大学第一学年我周围那种陌生感,我读诗歌,并在日记里写诗歌。我写完了五本大日记本。我希望自己能写出好诗来,但是我写完它们,自己就嘲笑起自己的诗歌来,因为那些诗是那么烂。我决定春季去参加诗歌讨论会,不过那只接受申请者。甚至连创造性写作班都是排外的。要是你还不会写诗,你是连诗歌初学班都没有机会去上的。我在申请诗歌班时,见到了一门叫做“创造性非小说”的课程。我也申请了上这门课并且获准了。

    我的同班同学有几个大四本科生,两名职业生涯中期的记者,他们得到了尼曼奖学金到哈佛来读书,还有一名前美国国会女议员。我喜欢在一个有不同类型学生的混合班里,那里的学生不局限在有钱的十八岁左右的学生。这个班让我写对我很重要的事情:跑步,摔跤,生活在寄养家庭,以及我高中时候的朋友们。那个学期,我的其他课得了C(及格),可我的写作课得了A(优)。

    我自己读了一本战后波兰诗歌的书。那些诗歌充满了希望,诗里点缀着战争与死亡的体验。诗歌用新的欣赏感觉去看待生活中的简单事物。诗人亚当·瓦齐克写了一首关于他兄弟的诗,令我想起了妈妈。瓦齐克的兄弟由于二次大战后多年的伤病和失业而发了疯,从窗户跳楼自尽了。瓦齐克写道:

    我没有去停尸房看他,

    只是跪在他抽屉前哭泣,

    看着那些琐碎物品,跟他一样被废弃:

    一只坏了的打火机,一些小发明玩意,

    他是那么欢喜那些神奇的技艺——

    在他眼里,它们代替了诗韵和节律。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