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不安的华尔街(4)(2/2)

由于此案给检察官办事处造成了负面影响,吉尤利安尼明确要求工作人员把它作为当务之急来办理。卡图西耶罗和麦坎尼说过中止的起诉只是冰山的一角,发誓要找到更多的证据。他们必须兑现誓言,因而压力很大。去哪儿找更多的证据呢?

    卡图西耶罗记得,西格尔在供述过程中说到他在斯托勒收购案期间与弗里曼的一次对话。弗里曼向西格尔透露说,科尼斯顿投资合伙公司正在积聚斯托勒股票,准备“认真”促成一笔大交易。西格尔问弗里曼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弗里曼回答:“我与替科尼斯顿投资公司买股票的人关系很近。”

    卡图西耶罗认为西格尔提供的这个情况很重要,因为它表明弗里曼除西格尔之外还有其他的内幕消息来源。但是,西格尔记不起弗里曼所说的与他关系很近的那个人的名字,而且怀疑弗里曼是否向他提到过那个人的名字。卡图西耶罗通过快速调查,弄清楚了这个疑问。科尼斯顿投资公司是通过一个名叫奥克利-萨顿的公司购买斯托勒通信公司的股票。奥克利-萨顿公司的人员与普林斯顿-纽波特投资合伙公司的人员是同一班人马,负责人是詹姆斯·里根。里根是弗里曼在达特茅斯学院上学时的同窗好友。当然,他就是向弗里曼提供科尼斯顿公司积聚斯托勒股票一情的消息者。弗里曼被捕和西格尔认罪后大约两个星期,里根和普林斯顿-纽波特投资合伙公司被传讯。交易记录揭示了斯托勒股票的预期交易情况,而电话记录表明,里根和弗里曼在这起交易期间经常通电话。

    贝尔德认为,普林斯顿-纽波特投资合伙公司可能是一个很好的可以深入调查的目标。或许该公司的那些负责人与弗里曼是同谋,他们本身就可以证明检控的正当性,或者他们可以与政府达成认罪求情协议或求得豁免,以此为条件向政府提供弗里曼犯罪的证物和证言。但是,贝尔德需要更多的信息,他不想让该公司知道它已成为政府调查的目标。因此,贝尔德计划采用一种传统的调查方法——找一个与该公司有矛盾的雇员盘问,这种人往往是前雇员。不久,他找到了这样一个人。

    在弗里曼案的压力下,卡图西耶罗把普林斯顿-纽波特投资合伙公司雇员们的交易记录都收集过来,挨个儿进行检查。这项工作虽然单调乏味,但终有所报。检查中发现,该公司一个名叫威廉·黑尔的雇员在本调查案涉及的一项交易中有内幕交易嫌疑。当检察官们锁定黑尔(也是达特茅斯校友)时,得知他已不在普林斯顿-纽波特投资合伙公司工作了。他被该公司解雇了。

    检察官办事处向黑尔发了一个传票,但这种方法没有奏效。黑尔说他不会与政府合作。他雇了一位律师,检察官们打算通过他的律师达成某种协议,暗示检察官办事处希望黑尔提出一个价值预估,特别是提供普林斯顿-纽波特投资合伙公司其他人员的违法情况。黑尔的律师回话说,黑尔拒绝向政府提供任何种类的价值预估。无奈之下,检察官们决定采用最后一招,即在大陪审团面前讯问黑尔,迫使他在获取豁免的条件下作证。这样做是有风险的。他们知道他们可能想晚点检控黑尔,但觉得别无选择。

    1987年11月,黑尔前来作证。他是个身材颀长的年轻人,头发深黄,面部棱角分明。他看上去不感到紧张。贝尔德亲自提问他。不出他所料,由于黑尔避重就轻,闪烁其词,讯问没什么结果。然后,贝尔德转向一个好像无关紧要的问题,问黑尔为什么离开普林斯顿-纽波特投资合伙公司。黑尔只稍稍犹豫了一下就如实回答道:“不是我离开,是我被解雇了。”

    “为什么?”贝尔德接着问,本能地抓住黑尔突然现出的坦率。黑尔接下来的回答令人震惊,大大出乎贝尔德的预料,在他作为检察官的职业生涯中,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出乎预料的事。

    黑尔的回答是:“我不能忍受他们正在犯的种种罪行。”

    黑尔谈起了普林斯顿-纽波特投资合伙公司的违法活动,贝尔德简直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出现这种情况让检察官们喜出望外。看来政府不仅可以获取普林斯顿-纽波特投资合伙公司及其高级管理人员进行违法活动的证据,而且,根据黑尔所述,该公司的主要同谋者不是别个,正是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公司贝弗利山分部。突然间,普林斯顿-纽波特投资合伙公司的活动看来使反欺诈部两个最大的案子之间有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