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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1/2)

    北宋徽宗赵佶、钦宗赵桓:中国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

    北宋是我非常喜欢的朝代,它是中国封建王朝中最民主的一个朝代,是知识分子地位最高的一个朝代。包拯拉着宋仁宗的衣服据理力争,一定要他答应自己的主张才肯罢休的事情,在别的朝代中是没有过的,哪怕是魏征也没敢对唐太宗这样做。但北宋的历史也是汉族的一部屈辱史,中国历史上汉族皇帝对少数民族最屈辱的一幕,就是北宋末年的“靖康之耻”,而扮演屈辱角色的正是徽宗赵佶和钦宗赵桓。

    军事“积弱”的北宋

    宋徽宗赵佶被看作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昏君,但要是把北宋亡国的历史责任都算在他头上,那是不公平的。北宋的灭亡是一个“积弱”的历史过程,赵佶不过是刚好赶上了那最后灭亡的时刻。在北宋灭亡的问题上,要负主要责任的不是他,而是开国皇帝赵匡胤。

    赵匡胤当上皇帝后,想坐稳帝位,不仅自己坐稳,还要让子孙后代永远坐稳,不让别人篡位。一个人再伟大,也管不了身后事,可赵匡胤却管到了,解决了臣子篡位的问题,在他之后,中国历史上再也没有发生过将相篡位的事。所以说,赵匡胤不是伟大,而是特别的伟大,在我看来,应该算作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皇帝。

    为解决这个问题,赵匡胤采取了许多办法。其一,“杯酒释兵权”,解除了当时将领们的兵权。但这只能管用于一时,如果不改变封建王朝的政治体制,“杯酒释兵权”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其二,设立“枢密院”,任命枢密使,负责军事。这一方面将军权与相权分离,宰相再也不能管军事;更一方面,枢密院负责指挥调动军队,但不掌握军队,掌握军队的是各地宣抚使,但没有调兵权,其实是将掌兵权与指挥权分离。掌握军队的人,不能指挥军队,指挥军队的人,不能调动军队,互相牵制。其三,文人统军,军队正职全由文官担任,武将只能任副职。其四,将精锐军队集中在首都周围,称“禁军”,老弱病残散布在边境,称“厢军”。其五,频繁调动将领,“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将领们难以培植亲信势力。其六,“崇文抑武”,降低军人地位,普通士兵大多是罪犯,被称为“贼配军”。文人通过科举很容易爬向高位,而武将升迁如同登天。终北宋一朝,只有狄青一员武将当过副宰相,还很快就被免职。其七,军人终身服役,有60多岁尚在守卫边疆者。其八,将造反起义的农民全部收编为军队,“招安”政策由北宋开始。后两条导致军人数量庞大,到北宋中期,军队人口已占全国总人口的十分之一。军费沉重,到北宋中期已占全国财政总支出的60%……

    这些还只是从军事上谈,其他相关配套的政治措施还有许多。说清这个问题得另写一本书,本书只能点到为止。总之,这些措施有效地解决了将相篡位问题,使赵家天下从此稳如泰山。北宋的皇帝有多半最后都得了遗传性的精神病,但谋朝篡位的事却从未发生。五代时皇帝轮流做的事情,被赵匡胤彻底划了句号,你能说他不伟大吗?

    这些措施改变了中国封建王朝的政治体制,保住了赵家天下,却导致整个国家的军事“积弱”,个中原因,聪明的读者条分缕析,推想可知。想当年赵匡胤区区20万军队就统一了天下,还打得契丹只有招架之功,而到北宋末年,国家财富翻了几十倍,军队人数翻了几十倍,军事实力却弱到一触即溃望风而逃的地步,国家的灭亡,也就在所难免了。你说,这能全怪宋徽宗赵佶吗?

    军事“积弱”的问题,有识之士早在北宋初期就意识到了。王安石变法,就是想解决这个问题。但王安石并不敢改变赵匡胤制定下来的这些根本制度,因为改变这些制度,将动摇皇权,这是皇帝绝对不会答应的。王安石只能是在财经上做文章,所以他的变法,只是隔靴搔痒,最终的结果只是帮北宋政府聚敛了财富,却解决不了军事“积弱”的问题,失败就在所难免了。这个问题要想说清又得专门写一本书,本书也只能点到为止。

    赵佶轻佻

    北宋元符三年(1100)正月,年仅25岁的哲宗驾崩,没留下子嗣,皇帝只能从哲宗的兄弟中挑选,当时在世的包括端王赵佶等五人。宰相章惇提出,按照嫡庶礼法,当立哲宗同母弟简王赵似。向太后不同意。章惇只好改口说,若论长幼,当立年长的申王赵佖为帝。然而,向太后看中的恰恰是赵佶。

    赵佶并非向太后所生,但在向太后心目中印象良好。赵佶每天都到向太后住处请安,称得上是又聪明又孝顺的孩子,因此向太后偏爱他。章惇是反对端王即位的,他认为“端王轻佻,不可以君天下”,向太后却不以为然。知枢密院曾布首先附和太后之议,尚书左丞蔡卞、中书门下侍郎许将也相继表示赞同。章惇势单力薄,不再争辩。赵佶就这样被向太后、曾布、蔡卞等人推上了皇帝宝座,他就是宋徽宗。 赵佶生于元丰五年(1082),自幼养尊处优,逐渐养成了轻佻浪荡的性格。他自幼爱好笔墨、丹青、骑马、射箭、蹴鞠,对奇花异石、飞禽走兽有着浓厚的兴趣,尤其在书法绘画方面,更是表现出非凡的天赋。随着年龄的增长,赵佶迷恋声色犬马,游戏踢球更是他的拿手好戏。他以亲王之尊,经常微服游幸青楼歌馆,寻花问柳,凡是京城中有名的妓女,几乎都与他有染,有时他还将喜欢的妓女乔装打扮带入王府中,长期据为己有。

    赵佶17岁成婚,娶德州刺史王藻之女,即位后,册王氏为皇后。王皇后相貌平平,生性俭约,不会取悦徽宗,虽为正宫,但并不得宠。此时,徽宗宠幸的是郑、王二贵妃,二人本是向太后宫中的押班,生得眉清目秀,又善言辞。徽宗为藩王时,每到慈德宫请安,向太后总是命郑、王二人陪侍。二人小心谨慎,又善于奉承,颇得徽宗好感,时间一长,向太后有所觉察,等到徽宗即位,便把二人赐给他。徽宗如愿以偿,甚为欢喜。据记载,郑氏“自入宫,好观书,章奏能自制,帝爱其才”。显而易见,郑氏不仅姿色出众,而且还能帮助徽宗处理奏章。因此,徽宗更偏爱郑氏。徽宗多次赐给郑氏情词艳曲,后来传出宫禁,广为流传。王皇后去世,徽宗于政和元年(1111)册封郑氏为皇后。

    尽管后宫粉黛三千,佳丽如云,但徽宗还微服出宫,寻找刺激。李师师本姓王,工匠之女,四岁丧父,遂入娼籍李家,后来成为名噪一时的京城名妓。她色艺双全,慷慨有侠名,号称“飞将军”。自政和以后,徽宗经常乘坐小轿子,带领数名侍从,微服出宫,到李师师家过夜。为了寻欢作乐,徽宗设立行幸局专门负责出行事宜。荒唐的是,行幸局的官员还帮助徽宗撒谎,如当日不上朝,就说徽宗有排档(宫中宴饮);次日未归,就传旨称有疮痍(染病)。天子不惜九五之尊,游幸于青楼妓馆,并非光彩之事,所以徽宗总是小心翼翼,生怕被他人发现;其实多数朝臣对比都心知肚明,但却不敢过问,致使徽宗更加放荡。秘书省正字曹辅曾经挺身而出,上疏规谏徽宗应爱惜龙体,以免贻笑后人。徽宗听后,勃然大怒,立即命王黼等人处理此事。这些人自然领会徽宗的意思,以曹辅诬蔑天子之罪论处,徽宗当即将曹辅发配郴州。

    文艺全才

    徽宗天资聪明,从小就对书画情有独钟,到十六七岁时,已经成为知名度极高的艺术家。即位前,徽宗经常和驸马都尉王诜、宗室赵大年(赵令穰)以及黄庭坚、吴元瑜等人交往。这些人都是当时颇有成就的书画高手,对徽宗的艺术修养产生了重要影响。

    徽宗即位后,多方收集历代名书佳画,临摹不辍,技艺大进,成为当之无愧的画坛巨匠。其绘画注重写生,以精致、逼真著称,其观察生活细致入微,尤精于花鸟。

    现存徽宗的画比较多,其中《芙蓉锦鸡图》描写了花枝和禽鸟的动态,芙蓉把锦鸡压得很低,锦鸡却在注视着翻飞的蝴蝶,三种景象连在一起,构成了兴致盎然的整体效果。《写生珍禽图》是徽宗创作成熟时期的作品。作品本身的艺术、文物和收藏价值非常高,这幅画于2002年被人以2500余万人民币拍走。

    徽宗不仅擅长绘画,书法也有很高的造诣。其书法在学薛稷、薛曜、褚遂良的基础上,兼容并蓄,自成一家,称“瘦金体”。其笔势瘦硬挺拔,字体修长匀称,自王羲之以后堪称特立独行者,惟宋徽宗“瘦金体”而已。我每每观赏起来,总是心驰神往。他精于楷书、草书,狂草也别具一格,意趣天成,自然洒脱,如疾风骤雨,似惊涛骇浪。

    宋初以来,供职于书画院之人与其他部门相比地位颇低,就连服饰也与其他部门同等官员不同。徽宗不仅建立、健全画院的各项规章制度,还相应地提高了画院的政治地位。崇宁三年(1104年),徽宗下令设立了专门培养绘画人才的画学,后并入翰林书画院。画学专业分道佛、人物、山水、鸟兽、花竹、屋木等科目,教授《说文解字》、《尔雅》、《方言》、《释名》等课程。画院也有严格的考试,每次都由徽宗以古人诗句亲自命题,诸如“竹锁桥边卖酒家”、“踏花归去马蹄香”、“嫩绿枝头红一点”,等等,精巧别致,颇具魅力和想象空间。

    由于徽宗的不懈努力,画院和画学取得了巨大成绩,一方面培养了诸如张希颜、孟应之、赵宣等一大批优秀的画家;另一方面开创了北宋绘画的新境界,成为中国绘画史上的里程碑。学术界有“北宋绘画,实为中国最完美绘画”的美誉,这与徽宗酷爱艺术而造就良好的文化氛围有直接关系。

    徽宗在位期间,还广泛收集古代金石书画,珍视藏书。北宋末年,金人攻陷汴京后,掳去徽宗的乘舆、嫔妃,他都未尝动色,当索要他馆藏的书画时,“上听之喟然”。由此可见,徽宗最看重的身外之物只是书画。宣和年间,徽宗令人将御府所藏历代书画墨迹编写成《宣和书谱》、《宣和画谱》、《宣和博古图》等书,并刻了著名的《大观帖》。这些编刻对丰富绘画理论和保存中国传统文化具有不可估量的意义。

    重用小人

    自宋神宗启用王安石变法后,北宋出现了拥护变法的以王安石为首的“新党”,和反对变法的以司马光为代表的“旧党”,两党政治绵延不绝,一直到徽宗朝。向太后是旧党总后台,但徽宗即位一年后她就死了,她一死,徽宗立即倒向新党,崇宁元年(1102),他把旧党最后一任宰相韩忠彦免职,任命新党蔡京当宰相。但蔡京虽以新党身份作政治号召,其实他并不是新党,只是一个一再变节的、投机取巧的官场混混。他对新党的一连两任宰相曾布、张商英,同样排斥。虽然也下令恢复王安石的新法,但只是一种宣传手段,并不认真执行,整天琢磨的只是如何打击他的政敌。

    徽宗在位26年,蔡京四度出任宰相,长达24年。赵佶还时常驾临他家中欢宴,给予他特殊的荣耀。赵佶重用他,是因为他的谄媚有独到之处,赵佶只有在他面前才感觉到心情舒适。所以有时候赵佶虽然有点厌恶他,但就是离不开他。蔡京诱导赵佶在皇宫里大量兴筑假山,布置奇花异草和奇异石头。这种微不足道的庭院园艺,原本算不了什么,但帝王的无限权力和蔡京集团的苦心运用,使它成为北宋建国百余年来最大的暴政。官员们从全国各地尤其是太湖湖底弄来的石头,经由水路运到首都开封。船舶相连,称为“花石纲”。到太湖湖底采石,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运输这些石头,占用大量船舶,有的石头太大,需要上千纤夫在两岸拉动船只,有的石头大到将船压翻,船夫溺死很多。遇到桥梁挡路,竟将桥梁拆掉让石头过去。无论什么人家,一根草或一块碎石头,都可能忽然间被率领着士兵的官员闯进来,加上标帜,指为“御前用物”,命主人小心看护。如果看护的程度不能使官员满意,那就犯了“大不敬”罪状,依法主犯处斩,全家贬窜。运走的时候,则把房屋墙垣拆掉,恭恭敬敬地把御前用物抬出来。“花石纲”成为最简单而有奇效的敲诈勒索的法宝,百姓叫苦连天,怨声载道。

    与虎谋皮终落虎口

    蔡京所以能得到权柄,由于宦官童贯的支持,童贯才是赵佶唯一始终宠信的助手。赵佶曾派他当河湟战区宣抚使,并代表皇帝出巡四方,没有人能比他更炙手可热。政和元年(1111)九月,徽宗派童贯出使辽国窥探虚实,返程途经燕京时,结识了燕人马植。此人品行恶劣,但他声称有灭辽的良策,深得童贯器重。童贯将他带回,为他改名李良嗣。在童贯的举荐下,李良嗣向徽宗全面介绍了辽国危机和金国的崛起,建议宋金联合灭辽。徽宗大喜,当即赐李良嗣国姓赵,授以官职。从此,宋朝开始了联金灭辽、光复燕云之举。

    对徽宗这种投机取巧的愚蠢做法,朝廷内外许多有见识的大臣都不以为然,只有童贯、王黼、蔡攸等一帮奸臣异想天开,竭力支持。重和元年(1118)春天,徽宗派遣马政等人自登州(今山东蓬莱)渡海至金,策划灭辽之事。随后金也派使者到宋,研究攻辽之事,双方展开了秘密外交。在几经往返之后,双方就共同出兵攻辽基本达成一致,金国攻取辽国的中京大定府,北宋负责攻取辽国的燕京析津府和西京大同府。灭辽后,燕云之地归宋,宋把过去每年给辽的岁币如数转给金国,这就是历史上的宋金“海上之盟”。

    其后不久,徽宗得知辽朝已经获悉宋金盟约之事,非常后悔,担心遭到辽的报复,便下令扣留金朝使者,迟迟不履行协议出兵攻辽,为后来金国毁约败盟留下了把柄。在此期间,金军以摧枯拉朽之势接连攻下辽朝的中京、西京,辽末帝天祚帝逃入山中,辽朝的败亡已成定局。在这种形势下,徽宗才匆忙命童贯带领15万大军以巡边为名向燕京进发,打算坐收渔翁之利。

    童贯迅急统军北上,出白沟(今河北雄县西北白沟河镇),分两路进攻。当时辽皇帝耶律延禧逃往夹山(今内蒙古武川阴山一带),跟外界失去联络。耶律延禧的叔父耶律淳亲王在燕京(今北京)继位,对女真兵团节节抵抗。宋军突然采取军事行动,对燕京是一个晴天霹雳。耶律淳陷于腹背受敌的危境,派人晋见童贯说:“女真叛变作乱,贵国也应对它厌恶。如果贪图眼前小利,捐弃百年友谊,去交结豺狼,只会种下将来无穷祸根,尚请贵国考虑。”可童贯哪里肯听,他继续督军前进。辽军只好迎战,两国在芦沟桥相遇,宋兵团两路大军,同时溃败。

    然而耶律淳在位四个月便逝世,他的妻子萧皇后继续执政。驻扎在涿州(今河北涿州)、易州(今河北易县)的辽军统领郭药师,跟萧皇后不睦,向宋投降,献上两州土地。这对宋政府是一个鼓励,赵佶命童贯作第二次北伐。萧皇后派遣使节韩昉晋见童贯,奉上降表,请求念及119年敦睦的邦交,不再进攻,辽愿降为臣属,永为屏藩。童贯一口拒绝,把韩昉叱出帐外,韩昉在庭院中哀号说:“辽宋两国,和好百年。盟约誓书,字字俱在。你能欺国,不能欺天。”痛哭而去。童贯在叱走韩昉后,发动对燕京的奇袭,在辽军迎战下几乎全军覆没,被辽军追击到芦沟桥,宋军将近20万人,被敌人的铁骑冲刺,死伤殆尽,尸体盈路。辽军作歌传唱,讥刺宋的无心与无能。连被金军追击得丢盔弃甲的辽军都打不过,宋军战斗力之弱,可想而知。以如此使人失笑的兵力,竟敢毁盟挑战,再一次说明世界上确实有不自量力这回事。

    宣和五年(1123)春,金太祖对徽宗派来的使者态度强硬傲慢,并责问赵良嗣,当初宋金两国联合攻辽,为什么“到燕京城下,并不见一人一骑”。谈到土地问题时,金太祖背弃前约,坚持只将当初议定的后晋石敬瑭割给辽朝的燕京地区归宋,不同意将营州、平州、滦州还给宋朝,他辩称此三地是后唐刘仁恭献给契丹的,并非后晋割让。金人态度强硬,宋方毫无办法。

    几经交涉,金国最终才答应将后晋割给辽朝的燕京及其附近六州之地归还宋朝,条件是宋朝除每年把给辽的岁币如数转给金外,另添每年一百万贯的赔款。宣和五年(1123)四月,徽宗派童贯、蔡攸代表朝廷前去接收燕京地区。金兵撤退时,将燕京一带的人口、金帛一并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