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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心事难平淡(1/2)

    郭嵩焘最后还是去达拉固旅馆行了“大礼”,然后与崇厚稍作应酬,便匆匆告辞。

    崇厚在巴黎呆了5天,直到过了圣诞节才乘车去了俄京彼得堡。

    送走了这个荷花大少,郭嵩焘在法国开始办交代了,曾纪泽既已电留黎庶昌继续供职,未了事便可向黎庶昌交代。

    元旦后的第三天,终于得到曾纪泽在马赛上岸的消息。

    见了二位先行,郭嵩焘当晚设便宴为他们洗尘。

    刘开生是四川人,与郭嵩焘素无渊源;左秉隆却是湖南人,这以前在曾国藩帐下办文案,后来在郭嵩焘推荐下,去上海同文馆学外语,此回由曾纪泽奏调任为翻译,因此之故,对郭嵩焘十分亲热,口称老师,自称弟子。

    郭嵩焘盼了半年的事终于有了着落,千斤担子一朝轻卸,自然也高兴,席上不觉多喝了两杯白兰地。不想这酒是后发作,加之上了年纪的人,夜饮不宜过量,有口福而无肚福,当晚颇觉饱胀,一连起来了好几次。他怕惊醒了槿儿和英生,没有披衣,竟因此感染风寒,第二天头昏脑胀,四肢乏力,槿儿赶紧张罗请医生。

    若在平日,偶感风寒,他是不愿这么扯旗放炮张扬的,免得各位下属前来探望,多费口舌。今日却不同,槿儿在外吩咐仆人请医生他却并不拦阻,待使馆派出翻译请来医生后,他立刻让黎庶昌等人陪同进卧室看视,连刘开生、左秉隆闻讯也来了。

    大家见他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似是十分沉重。医生量过体温,用听筒听过胸腹部,然后开处方、取药,并告诉剂量服法后便告辞。黎庶昌见此情形,临别时只好说:

    “老师玉体违和,只能安心静养,劼刚来了,由晚生代为迎接。”

    郭嵩焘要的就是这句话,忙点头表示感谢。

    黎庶昌出来后不由微微摇头。郭嵩焘这“病”其实多此一举,作为曾门弟子,黎庶昌深知曾纪泽的为人,别看他承父荫少年得志,眼下以一等侯爵大理寺少卿出任驻英法钦差大臣,却不会恃势而骄,尤其是在郭嵩焘这个父执面前,更只会谦恭有礼,他可不是崇厚那样的纨绔子。

    果然,曾纪泽下车后,不见正使来迎,心中虽也诧异,但听黎庶昌说郭嵩焘这个“亲家爹”有病,忙说:“那我应该先去看望他老人家。”

    所以,什么三跪九叩之礼、恭请圣安的仪式全免了。一进门,行李尚未安顿,便换上便服,径直由黎庶昌领着往郭嵩焘房中来。

    “筠丈,久违了。”曾纪泽从容进房,在床前长跪请安,口称“丈人”。这本是对父执的尊称。曾、郭两家本通家之好,连内眷也无须回避的,所以槿儿也没有走开。眼下一边代老爷答礼,一边说:

    “劼刚兄弟,一路辛苦了。”

    说完又对着床上闭目养神的郭嵩焘说,“老爷,来贵客了。”

    郭嵩焘在床上,此刻似才惊醒,赶紧挣扎着坐起,口中说:“哎呀呀,怎么这么快?你是钦差,该我出迎,可恨这身子。”

    一边说一边坐直了身子、披衣服。

    这里曾纪泽已拜了三拜才起身,又赶紧上前按住他说:“不要紧不要紧,您还是躺下吧,躺下好说话。”

    曾纪泽于是在床边坐下来,其余的人则坐在下首沙发上。

    接下来,曾纪泽先告诉他家中亲眷平安,然后又谈起湘中故旧;说到朝中政局,有的多是亲友信中不便形诸文字者。

    海外羁旅,鲜听乡音,乍听这些,自然时而感奋,时而气馁。这中间,最令人气愤的除了吴淞铁路果然被拆毁外,就是最近发生的留学生风波——因有吴子登的奏报,清流因此对留学生纷纷提起弹劾,虽有恭王一力主张,但终于挡不住众怒。于是,两宫太后决定,从此不再派幼童出洋,已在美国的不管学业成与未成,明年一律回国。

    理由自然冠冕堂皇,那就是避免洋化,怕中洋毒。真令人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