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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长袖一展竞风流(1/2)

    人常说,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必定有一个女人;而一个成功女人的背后,也必定有一个大款或是官员的男人。没有大款或官员的支持,在这个男权为主的社会里,女人的成功之路更漫长更为艰难,走不了几步随时可能夭折的。

    舞台上,崔袖展最为楚楚动人的是《铡美案》里饰演的秦香莲,无论是悲悲戚戚的倾诉,还是一颦一笑的举止,她都饰演得十分传神,特别是秦香莲在包公面前长袖一甩痛陈负心汉陈世美的唱段,每一声唱腔都击打在观众的心坎上,不知换取出多少眼泪。有一位把听晋剧当作吃饭甚至比吃饭都重要的戏迷,无论走到哪里随车带的都是一套活动音响,他到石寨洽谈办煤矿的有关事情时,在庙会上无意听到崔袖展字正腔圆的唱段,竟中断了谈判,顶着大红太阳蹴在戏台下面直听到日落西山。

    这位戏迷年龄已过花甲,足可以做崔袖展的爷爷,他是一个在省城也赫赫有名的大老板,拥有几座铁、锡矿,据说还有一个小金矿。平时在省城深居简出,心血来潮时天马行空地自由驰骋,大部分生意都交给儿子去打理,只有考察新项目等这类重大事项时才亲自出马。那天,蹴在戏台下的他为了能继续听到更多的剧目,多看几眼令人眼花缭乱的长袖飞展,便打发下属拿着两万元去找剧团领导包了全天的戏,并指明其中一万元是专门给出演秦香莲的演员的奖赏。老头想听哪出,便指示坐在旁边的团长安排,直唱到太阳西下后,他摆下筵席请来“秦香莲”。一见面两个人都有意外的发现,老板没想到这个演秦香莲的演员卸妆后是这么的年轻,更是夺目的漂亮,而崔袖展也发现,在这么多年里还没遇到一个对于戏剧特别是晋剧研究有如此造诣的人。有了这次接触后,老头成为了崔袖展的“追星族”,她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对于过去的那位秘书,他迷恋的是她的身体,钟情的是冰与火的**,而此时老人是超越了崔袖展的身体本身而着迷于她,这种着迷简直到了顶礼膜拜的程度。更让她感动的是,老头对她体贴入微,是那种爷爷对孙女的体贴和关爱。此时,她刚刚和方公子离婚,面前出现的所有男人都是窥视、垂涎、为了占有她的身体。而老头的出现,无疑使她这叶处在惊涛骇浪里的小舟安全地开进了宁静又安全的港湾。

    断断续续地老头跟随崔袖展看了一个多月晋剧后,提出要收她为干女儿。众人愿意撮合,她更是喜上眉梢,一拍即合。在收女仪式上,他要给干女儿一个礼物,将投巨资在石寨县城里建一个超一流的娱乐城,交给袖展管理。同时,老头当众对崔袖展说,从今往后,你就给我一个人唱秦香莲,像过去的那种“堂会”。很快,投资好几百万元的娱乐城建设好了,崔袖展也办理了停薪留职,一心一意地经营起自己的产业。

    崔袖展和干爹的交往到底属于哪个类型的,是纯粹以艺术为纽带的忘年交,还是后来也脱不了男女之间异性相吸的干系,有饮食男女的隐情则不得而知了。但起码说他们各有所需,是崔袖展优美的唱腔和赏心悦目的美貌吸引了老头,而老头那座厚实的“富矿”又反过来吸引了崔袖展。

    有老板庞大的财力做后盾,石寨城里公安、文化、工商、税务这些执法部门全部打点到位,加上崔袖展的妩媚,更重要的是老人从省城源源不断地提供来天南海北的各种美貌小姐,引得石寨及周边县的客人趋之若鹜,甚至连海山市里也有人慕名而来,皇后娱乐城自从开了张便生意红火得如日中天,成为远近闻名的不夜城。

    老头尽管在省城里深居简出,在石寨有了“堂会”后,像一只老候鸟那样乐此不疲地往返于石寨和省城之间,感受着生意的火红,听着可人的戏曲,常常吸溜着收不住的鼻涕,攥住袖展的长袖,抚摸圆润的皮肤,滋润的光景犹如活神仙。一年多后,像人常说的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不幸降临在老头身上。那次,老头心满意足地带着无限眷恋独自开车回省城,丰田4000越野车像一匹发情的野马抱着和前面行驶的大卡车交配那样心切的冲动,一头钻进“康明斯”卡车的肚子底下,瞬间弹出的安全气囊又被卡车的屁股戳破,老头一言不发地驾鹤西去了。崔袖展接到噩耗,顿时哭成了一个泪人儿,她披麻戴孝地连夜到省城为老人送葬,暗自里当然不忘记揣上老头留下的文书。打心眼里她是不准备对簿公堂的,可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老人的儿子们胡搅蛮缠,到时候只好拿出白纸黑字制服于人。这个文书是老头生前留下的,在娱乐城开张之初,老人便给她留下关于娱乐城产权归属的文书,写明目前娱乐城法人崔袖展是他的经营代表,所投入的600万由他一人负责,而营业利润两人实行五五分成,等到他百年后,所有资产全部由干女儿崔袖展全权继承,此文书经过了公证处的公证。老人的直接继承人只有两个儿子,大概经常在儿子们面前提起崔袖展,可能还说过文书公证的事情,或许是他们也太有钱了,崔袖展感觉到他们两个对自己都很友好。葬礼结束后,他们像亲哥哥那样请她吃饭,而对娱乐城的事情只字未提。就这样,一个摇钱树般的娱乐城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落到了她的手中。

    虽然没有了大山般厚实的老头的呵护,已营业娱乐城一年多的崔袖展锤炼得八面玲珑,时而像一朵美丽娇艳的交际花,时而又是一枝带刺的玫瑰,面对什么样的男人,她因人而异地用一袭“长袖一展”便可轻松自如应付。秉持着想喝就喝、想唱就唱、想摸就摸甚至想怎么就怎么的人生态度,而女人一旦在男人的世界里彻底地放松,事情变得更加简单,这个世界,说穿了本来就是由男人和女人构成的,像有人说过男人征服世界需要一生,而女人征服男人有时候只要几分钟。只要见人做人事,遇鬼做鬼事,投其所好,这个世界上没有搞不定的男人和搞不定的事情。

    受石寨县委、县政府的邀请,省电视台社会教育部到石寨拍摄一个反映近几年来该县政通人和、经济持续有效地发展的专题片,片名叫做《踏遍坎坷成大道》,片名是县委书记亲自取的。县委书记提拔到市里担任副市长的呼声很高,很显然他是准备利用媒体的影响,为尽快升迁营造良好的氛围。这样的片名实在是太直白了,叫人产生联想,难道过去的领导是在坎坷中跌跌撞撞地行走,只有在他的领导下,石寨县才走上了康庄大道吗?刚从外县的常务副书记提拔到石寨担任县长的苗长川也是这样想着,但啥话不能说,他知道片子播出后再怎么有议论,肯定都是冲着书记去的,不会给初来乍到的自己带来任何麻烦。他更希望书记尽快升迁走,那样就给自己创造了新的升迁机会。县里虽说是有五大班子,各班的班长都是正县级待遇,但班长和班长之间的差别太大了。如果说五大班子构成一个足球队,那么县委书记是教练员,他指使当运动员的县长跑前跑后,气喘吁吁地盘带、传球和射门;人大主任便是候补队员或者是助理教练,看着人家比赛自己热着身体,运动员休息时还要端水、送毛巾;纪检书记算个巡边员,不停地在边上走动着,看谁有违规的动作马上举旗示意;剩下政协主席自然是场外地的拉拉队员,他喊喊口号给自己的队伍助威。再单说县长和县委书记,看起来像一首歌里唱的那样“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可舅舅和舅舅本身具有很大的区别,两人都是一把手,在**作为执政党的前提下,他们之间的权力是有天壤之别的。县长要是孙悟空的话,书记便是唐僧,书记要给县长念起紧箍咒来,可以叫县长死去活来。这个片子,县委书记不像以往按照惯例叫宣传部牵头负责,而是指明要县政府全权负责,从所有经费、用车、食宿到提供拍摄现场,就差点要他这个县长亲自挂帅了。本来,苗长川两个月前意外地摔了一跤,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此时刚刚上班的他还不能过多活动,但为了让县委书记满意,他硬是拄着拐杖陪同记者跋山涉水采访。深受感动的记者们诚心诚意地要多捕捉他的镜头,他阻挡住镜头谦虚地婉言谢绝。按照脚本的要求,他要出镜谈两分钟县里的工作,可每句话都不离开在县委和毕书记的正确领导下,云云。为了使记者们特别是请记者来的毕书记满意,拍摄工作期间,苗长川亲自安排伙食,指示办公室主任一定招待好几位记者,临走时多备一些土特产。办公室主任显得比较为难地说:“苗县长,特产早准备好了,可人家好像对这些不感兴趣。”

    “他们对啥感兴趣,我们就给他们啥!”他大气地说。

    办公室主任吞吞吐吐地欲言又止,在他的催促下说了出来:“我们的观念都是老土了,人家好像啥都不缺,就是想、想打炮。”

    “打炮?这是啥意思,我们又不是部队,哪有炮给他们打。”现在的人真是,都玩邪门了,没有不想干的事情,苗长川听得稀里糊涂的。

    “打炮,其实就是找小姐玩耍,那个导演还跟我嘀咕,说这次他们出来亏了,只知道干活,不知道轻松,太累了。”

    “啊,原来是这样哟,好吧,既然他们提出来了,你就看着给安排好了。”主任安排到娱乐城后,这些家伙们却非要他亲自陪同,那天也许是喝了些酒,苗长川显得有些兴奋,便在他们的三呼万岁中答应了。这是他第一次违反潜规则,事实上在当今开放的社会里,没有几个县长、书记敢说自己一次都没有进过娱乐场所的,可干啥事都有个规矩,到娱乐场所的规矩便是县长、书记们从不在自己的一方宝地上进到这些地方去放肆,即使来了重要的客人和最好的朋友,也是指使下面人或者找几个当地关系不错的老板安排。而他们想放纵了,便可以和邻县的领导实行交叉娱乐。

    主任提前安排好一切后,苗长川和几位记者来到了皇后娱乐城。上楼的时候,记者们都是大大咧咧的,而他则低着头像小偷那样跟随在后,希望他们的身影能尽量将自己遮掩,直到一行人进了包厢,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和记者们燃着一支香烟,使劲地吸着,释放着紧张的情绪。办公室主任带着一位女士走了进来,说这是老板。老板向大家略微低头鞠躬,用好听的普通话说了欢迎大家光临,然后说着这边请,把几个记者分头领走。女士说话的过程,苗长川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等到女士和大家一起出门时,他才敢扭头去看她的背影。然而就是这个身材修长的背影马上唤起他二十年前的一段回忆和瞬间的冲动。他看到的这个修长的背影,屁股是尖尖地向后翘着,不,准确地说,翘起的是尾骨,非常性感的尾骨,令他想起在上高中时,班里有一位美女就是长着这样让自己想入非非的翘翘的屁股。有一天上自习时,大家埋头做几何作业,这位美女翘着美丽的屁股好像是要跟前面的同学借尺子,路经他的课桌旁时,面对几何题茫然不知所措的他突然眼前一亮,竟拿起尺子鬼使神差地向那块翘起的尾骨捅去,随着“啊”的一声尖叫,他得到了流氓的称号。1975年高中毕业后,美女到外地去插队,恢复高考的时候据说考上了大学,再后来听说移民加拿大的多伦多,几十年了都一直没有见面。对于女人,苗长川真的没有多少研究和体验,但他对“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着不如偷不着”的名言倒是颇有感悟,美女同学的尾骨永久地存入他的记忆里,直到现在对那位女同学的向往依然是肝胆欲裂的那种想,大概是因为人家远走加拿大,是再怎么也偷不着了,才会有这样的感觉吧。

    外面安顿停当,主任带着崔袖展回到包厢,女人殷勤地给他点烟,询问喜欢唱啥歌,主任说那些老歌我们老板都会唱。什么时候自己成老板了!他思忖着,想到刚才主任给女人介绍记者时,也说是外地来做生意的老板,知道这是里面的规矩,像一些地方把食堂的服务员叫翠花那样,大概进娱乐城的人都是老板。片刻时间里,“康定情歌”的旋律便开始回荡起来。他接过话筒轻轻唱了一句“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自我感觉不错,女老板和主任热烈地鼓起掌,掌声未毕,主任把话筒递给女老板,人家唱得那才是行云流水,韵味十足,一听就是专业水平。一曲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