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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本报讯(2/2)

地笑笑:“这是什么年代,发个短信,全世界都知道了。”

    陈元摇摇头说:“也不知是谁给我弄这么一个绰号。”

    钱冰冰轻松地说:“你比我这个好多了,我一个女孩子被人家叫大圣。”

    陈元笑道:“这说明你能力大呀。孙悟空七十二变,没什么可以难倒他。”

    钱冰冰看了陈元一眼:“那他也跳不出如来佛的掌心。”

    陈元听出她话里有话,但没接她的话,而是说:“看了晚报吗?动作不小。”

    钱冰冰见陈元没接话,也就顺着他的话说:“我认识那个朱香香,绝对是个女奸商,她拍何大龙的马屁。”

    “不,他们这是在做一次很厉害的策划,如果成功了,对晚报会起快马加鞭的作用。”陈元说出他的想法。

    “没那么厉害吧?”钱冰冰不以为然。

    陈元继续说自己的想法:“我有个设想,在现阶段我们的广告吸附能力还不够强的情况下,如果发行量越加大就会亏得越多,这是对矛盾。记得报纸发行有一句话:订阅几万不如上摊一万,宁可卖不完收回,也要造成满街都是商报的样子,这就能让广告商青睐。”

    “我同意这个观点。广告商发布广告后,要想得到数据,最直接的就是从零售市场上得到,因为他不可能从报纸的订户手上得到。如果我们和晚报拼版数拼发行量,可能会增加我们的压力,还费力不讨好。”

    陈元边思考边说:“任何投资,只有在投入产出比合理的情况下,才能赚到钱。集团对商报的投入虽然大,但都是要有回报的。如果商报在短时期内能靠自身的力量运转,那我们就成功了。”

    钱冰冰点点头,她想起了另一件事:“陈掌柜,我提醒一件事,我到北京时,正闹**呢,人心惶惶的,商报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呀。”

    陈元说:“**的爆发对媒体是个机会,我们已经发了不少消息和预防知识,但本地新闻却很少,我考虑能不能制造一些新闻。”

    钱冰冰不解:“怎么制造新闻?”

    陈元说出他的打算:“比如,有没有路过东方市的列车有问题?有没有从北京回来的人有问题?有没有企业愿意赞助抗**药品用品……”

    钱冰冰马上接过话题:“我想起来了,我和昌江药业的总经理很熟,让他们送药进社区不是很好嘛。”

    陈元突然想起星儿跟他讲过,社区新闻恐怕是中国在一个时期内最热门的新闻。他还为此想了半天该如何把社区与商报串起来?钱冰冰的话让他顿开茅塞:“对,进社区。在东方市同时选十几个大的社区设立社区记者站。这样我们就能从送药入手,取得长期的效益。”

    钱冰冰见自己的意见被采纳很高兴,她说:“那我马上和昌江药业联络。另外,外面议论讲晚报搞的时装秀是一次大型群众性聚会,好像‘**’时期不提倡搞这样的活动。”

    陈元被这话触动了,对呀,可以在商报上用提醒的方式提醒读者和有关部门晚报是在违反规定。虽然老板讲过要悄悄地进村,可也不能任人打压。做新闻就必须是我有人无才会赢。商报改版前也要有作为,不能总让晚报占上风。他本想立刻对商报进行改版,和星儿商量后,觉得还是不要太急,找到合适的机会可能更好。陈元很想知道晚报的情报,钱冰冰是贾诚实的女朋友,能不能让她再打探一点晚报的情报呢?这是不是太下作了,显得自己没能耐。可既然商报的对手是晚报,那来自晚报的信息就很重要。他像是随便问:“大圣,你和你们家大教头现在怎么样了?”

    钱冰冰看了看陈元,不知他为什么会提到贾诚实。

    见钱冰冰不吱声,陈元笑笑说:“我没别的意思,关心你嘛。“

    钱冰冰脸上的高兴已没有了,她没有表情地说:“谢谢领导关心。”

    陈元从她的话里听出不对劲,听说他们在闹矛盾,但不知具体情况。他说:“我就问问,没别的意思。”

    钱冰冰低声说:“他和我在一起的机会太少了。他太在乎他的工作和何大龙的感觉,是个没什么自我的人。”

    听到这儿,陈元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和贾大教头缘分已尽了。他打开一瓶水喝了一口劝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但在一个屋檐下就要学会妥协。”

    钱冰冰冷冷地说:“我们可不可以不讨论私人问题?说说高兴的事吧,什么时候改版式?”

    陈元巴不得不说,再往下可能就尴尬了。见她问,忙说:“好,不谈私事。我已经让机房做了几块版式,学英国《太阳报》的,适时推出吧。你的意见呢?”

    “我没意见,听你的。”说这话时,她特意看着陈元。陈元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他心里挺高兴的,男人都愿意女人这么说,尤其是听到一个特能干的女人这么说就更是高兴之余还有兴奋。但陈元没敢迎合钱冰冰的目光,他觉得那目光中有他看不透的东西,而是看着桌上的报纸。钱冰冰见陈元没吱声,便说了声:“我先走了。”陈元嘱咐一句:“昌江药业的事别忘了。”钱冰冰头也没回往外边走边说:“放心吧。”

    等钱冰冰快要走出门时,陈元才抬起头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

    何大龙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威风。晚上他和朱香香、星儿三个人坐在宾馆宴会厅的正门临时放置的沙发上,46个美女穿着各式时装发布会的时装走着猫步,在他们面前摆了Pose后再一组一组往回走。

    朱香香眼睛看着模特身子却靠近何大龙介绍说:“这是世界超级名模,在巴黎拿过奖。”一会儿她又靠近何大龙说:“这两个是中国名模,拿过亚军和季军。”

    星儿见朱香香靠近何大龙很亲密的样子,她不高兴了,又不好说什么。便问:“香香,花了多少钱请她们。”

    朱香香隔着何大龙对她说:“连人带服装15万,还行吧。”

    星儿没有附合她的话,说:“创意不错。”

    朱香香笑了:“这要谢谢你姐夫呀。今天应该请几个记者来拍照就好了。”

    星儿反驳道:“这是排练,人家让拍嘛?”

    朱香香没理星儿,又对何大龙说:“少帅,商报今天的新闻讲北京闹**不能搞大型户外群众性活动?”

    何大龙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商报递给朱香香:“你看看,在二版上。我看是冲我们来的,是别有用心。”他一开口就给商报的报道定了性。“抗击**是中心任务,但东方没有**呀,连疑似病例也没有。是要防范,但不是什么工作都不做了。有的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市委已有明确的说法,批评了那些借**之名倦怠工作的干部,现在东方市的招商引资工作都停下来了。”

    星儿听他们提到商报没劲了,面无表情地看看他们,站起身去了洗手间。

    朱香香见星儿走开,笑了。在她的心里已形成了一个模糊的东西,这个东西是由她和何大龙、星儿三个人组成。她已完全能感觉到星儿爱何大龙,可她自己居然好像也爱上了何大龙,剩下的便是何大龙的选择。他会选择谁呢?这是使她心里的东西模糊的重要原因。但她愿意当着星儿的面对何大龙表示亲密,也愿意看到星儿为此不高兴,而且她已抓住了星儿的软肋:她尤其怕在何大龙面前提到商报,朱香香为自己的发现而兴奋。她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何大龙冷笑:“箭已在弦上,怎么办?按计划办。我向李书记做了汇报,强调了这是三报合一的首次公益活动,是东方市招商引资的一次较重要的经济活动。而且省市卫生厅也大力支持。如果不是这样,这次广场秀真要被商报搞黄了。”

    朱香香笑道:“还是少帅你厉害,要不然我这儿都收不了场。但我心里做好了白花钱的准备,大不了就我们自己欣赏呗。”

    何大龙看着朱香香自信地笑了,他的笑容里带着胜利的表情,也有看好朱香香的意思。他说:“我不会让你朱香香白花钱的,要不然还当什么社长。”他掷地有声的语气,让朱香香吃了定心丸又吃了蜜丸,心想,这个何大龙真是条汉子。

    星儿走过来说:“不谈商报啦?我是履行了承诺,不听你们的秘密。”

    何大龙辩解道:“我们有什么秘密?”

    朱香香也说:“有秘密也不会瞒着你大小姐呀。”

    星儿不满地说:“谁知道你们搞什么。他童端东搞商报,弄得我倒像个贼似的。”

    何大龙制止她:“别忘了约法三章,到此为止。”何大龙非常注意自己的形象,决不愿意在有外人的情况下与星儿发生口角,这时时装秀的总监过来说:“何社长、朱总,每人一套服装已经走完了,还要不要再看?”

    朱香香征求何大龙的意见。何大龙说:“全部走完多长时间?”

    总监算了算说:“大概1小时30分。”

    何大龙点点头:“我看模特们都辛苦了,我们就不看了。但你们还是要组合一下,还要熟悉熟悉场地,不至于现场出什么错。”

    总监连声说:“不会不会,演出质量一定会得到保证,请各位放心。”

    星儿的电话响了,她的铃音是刘欢演唱的《好汉歌》,听起来怪怪的。星儿看来显,是童瑞东来的,她走到一边接电话:“喂,董事长好。”

    童瑞东严肃地说:“这个陈元,我再三嘱咐要低调入市,不要惊动晚报。你看了今天的报纸吗?暗中指责晚报搞时装秀,这有意义吗?”

    星儿说:“您怎么不直接给陈元电话?”

    童瑞东说:“他刚来有个适应过程。所以我想通过你过渡,你找他谈比我直接找他效果可能会好一些。”

    星儿有点不耐烦:“董事长,我这有一大堆事,公事私事。”她看了看不远处的何大龙和朱香香。

    童瑞东听出了她的不耐烦:“星儿,出什么事了吗?”

    星儿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在公事中掺杂私事,马上说:“童叔,没什么。我去找陈元谈谈吧。”

    童瑞东慢慢说:“星儿,我知道你有点累了,我准备邀请马诚部长去欧洲八国考察,你来陪同吧,顺便休息休息。”

    星儿想想说:“我再考虑吧。纸厂那边有不少事,招聘培训也是一大摊子。”

    童瑞东打断她的话:“你这个丫头也变成事务性的干部了。别忘了你是一把手,又是学哲学的出身。好好向你老爸学习吧,学八个字:出好点子,用好干部。”

    星儿笑了:“好的,我记住了。童叔再见。”

    何大龙和朱香香走过来,何大龙问:“谁的电话?那么高兴。”

    星儿得意地说:“不告诉你,这是秘密。”

    朱香香说:“好啦,别掐了。我请客去宵夜吧。”

    何大龙对朱香香说:“从明天开始卫生部门到东方广场消毒,还是要保证万无一失。**雕塑的艺人都到了吗?”

    “搞行为艺术的人来十个,都有绝活。明天一起去看看吧。”

    何大龙说:“好。星儿也一起去吧。”

    星儿说:“白天我忙得脚不沾地,晚上要辅导小虹儿写作业,你们去吧。”

    何大龙听她讲到小虹儿,便用感激的目光注视着她说:“星儿,真要谢谢你,要不然我玩不转。”

    朱香香插嘴道:“给小虹儿请个家教吧。”

    星儿拒绝说:“现在我还行。等纸厂投产后恐怕真没时间。”

    朱香香继续讨好地说:“没关系,我帮你。”

    星儿斜了她一眼,感觉到朱香香对何大龙动了心。这位师姐心气高,她是在男人堆里找食的,真没几个男人在她眼里。她跟星儿讲过与男人周旋的故事,酒桌上该怎么对付官员,歌舞厅里怎么对老板,销售大厅里怎么对付男客户,一套一套的。她还总讲什么样的男人她都见过了,不想结婚了。可自从她认识了何大龙好像性格都变了,事事都是何大龙说了算,是不是她真想嫁给何大龙?一想到这儿,星儿就有点晕头转向,她知道自己对何大龙有亲情,愿意为何大龙做事,但这会不会变为爱情?如果不会,那自己应该高兴地看到朱香香与姐夫好啊,为什么自己反而会对朱香香起嫉妒心呢?星儿自己也不知自己怎么了。

    走出宾馆何大龙坐星儿的车。星儿快速将宝马车驶出宾馆的地下停车场,刚到地面,她的手机又唱起了《好汉歌》,是朱香香来的,她预感朱香香是找何大龙。便顺手把电话给何大龙说:“接吧,朱香香的,她肯定是找你。”

    何大龙半信半疑拿过电话:“你怎么知道是找我的?”

    星儿冷笑:“你就接吧。”

    何大龙刚按下接听键就听到朱香香大声说话的声音:“疯啦?开那么快。把电话给你姐夫,刚才忘了个事。”

    何大龙和星儿对视,星儿得意地一笑。何大龙对着电话说:“我是何大龙。”

    朱香香的声音马上变柔了:“少帅呀,刚才忘了个事。你的《大众医生报》不是想和医院搞合作吗?”

    何大龙说:“对,省第一附属医院和市人民医院已基本同意和我们合作办报。”

    朱香香说:“我昨天碰到中医院的院长和第五医院院长,他们也很感兴趣,特别是第五医院,做起广告来疯了一样。”

    何大龙高兴地说:“好啊,我就是想把《大众医生报》打造成一张既权威又通俗的受家庭欢迎的周报。你能不能约他们,我来做东,谈谈这事。”

    朱香香说:“没问题,我约他们。再见。”

    何大龙把电话还给星儿。星儿眼睛直视前方,她说:“姐夫,怎么谢我?”

    何大龙没明白:“谢你什么?”

    星儿有点酸酸地说:“谢我介绍朱香香给你认识呀。你还牛B说没时间,现在上杆子了吧。”

    何大龙乐了:“什么上杆子,合作对双方都有利嘛。你不是说过,合作永远是最佳的利己策略嘛。”

    星儿说:“你就不想想她为什么找你却打我的手机吗?”她本想说“朱香香恐怕是想跟你合作成立家庭吧?”可话到嘴边又变了,她不想跟何大龙挑明,她心灵深处怕何大龙会破了她的一个飘渺的梦。

    何大龙说:“我还不明白呢,她又不是没打过我的电话。你说她是为什么?”

    星儿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着车前方说:“她就是想让我知道是她在跟你打电话。”

    何大龙不解地说:“这有关系吗?又不是什么机密。”

    星儿再看何大龙一眼,不知道他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星儿拿起电话拨号。何大龙说:“开车别打电话。”

    星儿没理他对着电话说:“陈掌柜,明天中午有时间吗?我想找你谈个事。”

    电话里传来陈元的声音:“我有时间,我请你吃饭吧。”

    星儿说:“好的,就这样,晚安。”

    何大龙听着星儿与陈元通话,他什么也没说。但星儿嗅到了他不高兴的信息,这是星儿想得到的,她偷着乐。何大龙把车窗降下来,清风瞬间灌满了全车。星儿问:“热就开空调吧。”何大龙看着窗外,嘴里挤出一句话:“好好开车。”

    朱香香的车离星儿的车不远。她驾驶一辆韩国酷派,是辆红色的跑车,像是城市的精灵,轻便地穿梭在高楼大厦之间。朱香香喜欢这种小而有个性的车,她有时会独自一人把车开到高速公路上把车窗摇开,放着崔健的摇滚音乐,跑一二百公里。在高速公路上飙车绝对是一种释放,那一刻,耳边除了重金属节奏的撞击外,还夹杂着跑车轰鸣的特殊引擎声,让人兴奋不已。

    刚才见星儿快速驶出地下停车场,她就觉得星儿不高兴。本来星儿自姐姐车祸去世后,开车特小心,还再三要自己在市里开车别超过40迈,说那样能一脚刹住车。可刚才却“呼”地像阵风似的走了,是不是自己和何大龙走得太勤她不高兴了?打她的电话让何大龙接就是不想瞒她什么呀,得找时间和她谈谈。不过,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被人爱是被动的,可怜的,男人说爱你大多是没经过大脑的脱口而出,他们知道海不会枯石不会烂。所以,在爱情中,一般规律是主动者才是胜利者。可自己这是在爱吗?星儿是不是也爱上了她姐夫?如果真是这样,该如何处理呢?唉,还没干什么,就这么乱,接下去会出什么事?管他呢,能爱一场也没什么不好,况且何大龙就是自己想爱的人。想到这儿,她的脸上一阵发烫,脑子里却想到一个段子:“脸上通通红,心里想老公。”她脱口而出:“该死。”摇下车窗,柔情在夜色中四处奔走,爱的气息扑面而来。

    钱冰冰洗完澡,在卫生间里做脸,她是**站在大镜子前的。好像是大二的时候,有一天下大雨,她所有的内衣都被淋湿了,只能裸睡。结果从那天起她就喜欢晚上裸睡了,让身体完全与床及被子接触,在她看来是件无比快乐的事。当滚烫的身子和冰凉的被子接触的刹那,有种透心的舒服感油然而生。毕业后她没与别人合租房子,而是有了自己的私密空间,每天回到家第一件事便是脱光衣服,顶多穿件睡袍。在学校时她爱上过一位男孩,两人爱的你死我活,她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他,他们憧憬着未来,设想过家庭的喜怒哀乐。钱冰冰利用暑假干雅芳小姐,赚了钱自己舍不得花,给男朋友买这买那,快毕业时还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结果毕业后,男朋友很快就在她的视野里消失了,给她的最后一条短信是:“我们的爱就如同沙滩上的脚印,海水过后便无痕迹。你不要恨我。”她回了一条:“偏偏我的爱是在心里,海水过不来。怎么办?”他没有回音,从此消失,只听说他回了老家河南郑州。钱冰冰再也没有爱过,直到遇见贾诚实。

    钱冰冰在脸上弄了护肤霜晚霜等一堆护肤品后,对着大镜子欣赏自己。皮肤白皙,臀部高耸,这是她穿牛仔裤能穿出与别人不一样的风格的原因。她发现**好像又大了一点,喃喃自语:“可别变成了珠穆朗玛了。”对着镜子做了几下扩胸运动,圆润的**微微颤动,她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个鬼脸走到客厅,打开山水音响,音箱中传出平静安祥的颂经音乐。是她拿着佛乐音乐碟去音响商店,一个品牌一个品牌挑选后才决定买这个牌子,因为这款音响播放颂经音乐特别能让人得到心灵安全和放松。尽管白天需要与不同的广告商周旋,甚至讲黄段子。可只要踏进自己的这间屋子,她似乎变成了淑女,这里是她心灵的禁地,几乎没带过人来家里玩,无论是同性还是异性,只有贾诚实在她这里过过夜。

    想到贾诚实,钱冰冰拿起电话想打,又叹口气放下。他们好久没在一起了,贾诚实来过电话讲一起吃饭,可几次她都正好没时间。从北京回来就忙着盯住春酒厂的广告和改造商报广告部,又是招人又是进设备。稍有空时给贾诚实打电话,他又在忙《青年报》和《大众医生报》的整合。钱冰冰心里清楚,和贾诚实在一起快变得强颜欢笑了,除了**还和谐外,在许多事情上都有分歧。而自己又好强,没有一个更好强的人是很难从心理上压倒她的。可如果就此与贾诚实结束,她又心不甘,两人在一起毕竟快两年的时间。钱冰冰有时会想,自己心里似乎并不爱他,他们也没有过玉石俱焚海枯石烂的激动,这算不算是利用了贾诚实?钱冰冰好想找到贾诚实的缺点,但他除了怕上级想当官外,好像就找不到了,这也不能算缺点呀。可自己就是做不到如渴望熊熊烈火般地爱他,这恐怕只能解释为他不是打开自己的那把钥匙吧。

    关于钥匙的问题是她在一本杂志上看到的一篇小科普文章,讲男女之间的心灵及生理上的和谐如同一把钥匙开一把锁,男人是主动的钥匙,女人往往是被动的锁。如果男人的钥匙在开启女人的锁时双方迸发出了无比的热情与智慧,说明他们是真正和谐的可持续的。钱冰冰回想,每次与贾诚实做完爱后,便激情不在,仿佛仅是放纵**与理智无关似的。这与他做完爱就走有关?还是两个人真的是因身体需要才在一起?想起这个问题就头痛,她常跟贾诚实说:我离爱很近,离家很远。贾诚实问过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从未解释过。

    钱冰冰走到落地窗边看着外面,房间里昏暗的灯光不至于让她的**曝光。半夜了路上依然是车水马龙,有人讲衡量一个城市是否具有活力,不是看白天,而是看晚上。她已约好昌江药业的吴总谈送“**”药品进社区的事,准备签个协议。但愿明天能签,陈元很看重这件事。不知怎么搞的,只要一想起陈元脑子就会一阵波动,她很在乎陈元的一举一动。自到商报工作以来,好像没见陈元在干什么,既没开全社大会,也没个别谈话,但钱冰冰却发现商报在悄然发生变化。首先是设备更新,从记者到编辑再到机房,淘汰了旧设备,每名记者都配发了数码相机,而摄影部记者更是花十几万元更换设备;其次他在国际国内新闻,特别体育娱乐新闻的来源上带来了新东西。以前编辑都在网上找稿子,现在经常是北京深圳广州上海等地大媒体给商报供稿,电讯头上也打上“本报某某地方讯”。表面看没什么,实际是解决了一个重大的问题:报纸抄网络的问题。越来越多的新闻是“本报讯”既是对采编人员的激励,也让读者感到了这张报纸有自己的原创;第三是陈元对每个版的主打稿件都亲自修改,他不批评人,而是耐心地跟编辑说记者采访很不容易,要把记者采访到的新闻编到最佳,符合商报读者的口味。他有一句很通俗的话:最坏的事就是最好的新闻。他雷厉风行敢于拍板的作风也让钱冰冰钦佩,说要拿下春酒厂广告,陈元二话没说就批给广告部1万元作为经费,这种果断的信任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那时自己才刚到商报报到,相互都不甚了解。

    如果把贾诚实和陈元放在一起比,两人对新闻的热爱和熟悉不相上下,但两个人的作风有天壤之别,贾诚实是将军,陈元却是元帅。钱冰冰当然更喜欢元帅,只是好像元帅不太注意她的情感。有意思的是钱冰冰也不十分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想在陈元身上动感情,她对陈元的好感似乎是从一开始有,这种好感是不是爱她就不知道了。有时一个人躺在床上会突然想:如果陈元要求和自己**,自己会同意还是会拒绝。苦思冥想了十多个同意的理由,如陈元长得帅,工作有能力,自己有需要,他是自己的老板等等。也想了十多个不同意的理由:陈元有妻子,这样不道德,还不完全了解他等等。有时竟会想得失眠。虽然陈元好像比贾诚实更优秀,但贾诚实却有陈元所不具备的最大优势:他未婚。难道自己搞来搞去却搞成了第三者吗?不想了,烦!

    钱冰冰走到衣柜边拉开橱门,想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找好。衣柜里满满地挂着春夏秋冬四季时装,她的衣服只有两类:一类是职业装,一类是休闲装。所有的衣服都是规规矩矩的品牌货。在她的服装里内衣部分是她最看重的,她认为女人的外衣只要得体就行了,但内衣一定不能马虎。理由是外衣是穿给许多人看的,内衣却往往是穿给一个人看的,而这个人恐怕跟你这辈子的幸福都有关。在内衣中,她最喜欢的品牌还是黛安芬,红色系列黑色系列和白色系列她都有。戴纹胸时,她很在意纹胸与她的**是否融为一体,为此试过很多品牌都不太理想,只有黛安芬系列与她的**能紧贴在一起,所以她钟爱这个牌子。钱冰冰从衣柜里找了一套宝姿的职业女装,上装是淡灰色的羊毛衫下装是黑色的外裤。还从另一个柜子里找出一只大红色的包,她觉得衣服颜色深一点,手提包的颜色便可以亮一点,这样给别人的印象是:有职业女性的气质,又不失文化人的浪漫。

    把明天要办的事想了一遍,包括细节,又翻了翻一本专门记录段子的本子,找了几个段子背下来,这是她经常做的功课,如今商场应酬已离不开段子了。把该做的都做好后她钻进了被子里,好像很久没**了,贾诚实在床上还是不错的,不知陈元怎么样?想到陈元,她的脸红了。

    星儿陪马诚出国的前一天到了陈元的办公室。她很少直接来报社,平时多是电话沟通,要见面也约在外面。不到陈元的办公室去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不想给陈元造成压力或其他想法。在东方市她是瑞东集团的最高代表,如果常去报社于公可能会让陈元产生集团不完全信任他的想法,于私怕在报社看到的东西会无意中说给何大龙听造成误会。摆正位置是她在集团做董事会秘书时学到的宝贵经验。

    星儿对陈元办公室的摆设挺有好感,她觉得这样的办公室很浪漫,特立独行,可惜自己的办公室不能弄成这样,还是要搞得金碧辉煌,让所有的人都觉得这就是老总的办公室。她带了一大包吃的,有西洋参含片,有早餐饼,还有一大罐牛初乳粉。进办公室她就说:“不好意思,中午已经约了人吃饭,推不掉,所以先来你这儿。声明一下,我是奉老板的命令来看你。”

    陈元翻看了她带来的东西说:“你就不愿意代表自己来看我?”

    星儿笑道:“愿意。但代表老板说明你牛呀。”

    陈元给她拿了瓶水:“要怎么批评,说吧。”

    星儿看着他笑笑:“为什么这么说?”

    陈元靠着桌子也看着她:“我有直觉。是不是老板对商报有说法。”

    星儿点点头:“对你间接批评晚报有说法。”

    “在我预料之中,老板交代过要悄悄地进村。但晚报在此期间搞这种活动是不是应该批评?”陈元盯着星儿。

    星儿止住笑容:“这不是我们要讨论的问题,我相信老板也不是要讨论应该还是不应该。你是在办报,我们是在经营,你会说这是一对矛盾,的确是,但这对矛盾有解吗?我相信有,你说呢?”

    陈元听了这话软下来,叹了口气说:“其实报纸一出我就后悔了。”批评晚报是意气用事了,也估计到童瑞东会有说法,所以星儿今天说来看他就知来意。与晚报竞争是事实,怎么竞争?自己考虑的是战术,而童瑞东考虑的是战略。陈元始终认为战略的成功离不开战术的支持,商报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在改版时一炮而响,但此前惊动了晚报恐怕是会有问题,主要会对集团要在东方市做大做强的战略上产生问题。事实证明,商报对晚报的批评如针落大海,大型时装秀连市领导都决定参加了,何大龙用打经济牌的方式祭起了政治旗。厉害。

    见陈元承认了错误,星儿说:“老板并没有批评你的意思,只是让我提醒你。做报纸我不懂,可我知道做生意就要在不卑不亢的前提下和气生财。我最近一段很关注你的报纸。”

    陈元听到“你的报纸”时,心中一热,这是知识分子典型的反应,只要别人夸奖便愿意肝脑涂地。他衷心地说:“谢谢你,星儿。”

    星儿笑笑:“我在路上看到还有记者在卖报,而且我注意到了你在零售上下功夫。”

    陈元见星儿说到了点子上,一方面佩服她的眼力,一方面对她认同自己的发行策略感到高兴:“我聘了150个人成立零售队伍,我要让东方市的每个公共汽车站等人群聚集的地方都有商报发行人员的踪迹。让记者去卖报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读者是谁。”

    “我还注意到,你弄的外地新闻本地化。什么毒大米也惊现东方市,东方火车站也有警察与小偷勾结等等。”

    陈元笑了,是开心的笑,有人看他的报纸,特别是像星儿这样的人物看他的报纸让他特高兴:“谢谢你的阅读,我觉得你已经是个报人了。”

    “我怎么就成了报人?”

    “你能知道外地新闻本地化,能知道零售的战略意义,那还不是报人呀。”

    星儿笑道:“别瞎赞美了,你心里不骂我就不错了。”

    陈元真诚地说:“怎么会骂你呢,谢你还来不及呢。你上次给我说的关于报纸原创的问题让我受益匪浅呀。”

    一听“原创”二字,星儿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她从何大龙那儿听来的,陈元果真用上了,她还始终在想怎么化解这事,现在看来化解不了啦。

    见星儿没吱声,陈元不知她在想什么就说:“这次你陪马部长跑几个国家?”

    星儿脑子迅速回到现实:“哦,就是欧洲八国游,跟旅行社去。”

    陈元问:“不是讲去考察印刷吗?怎么又八国游了?”

    星儿看着陈元,觉得他有点天真:“你是真不明白呀?是去考察,还是印刷协会邀请的。但具体办是旅行社,安排的项目是八国游。明白了?”

    陈元还是有点摸不到头脑。这时钱冰冰进来了,这是她和星儿第一次见面,陈元赶紧介绍。

    星儿与钱冰冰握手说:“早就听说钱大圣了,很高兴认识你。”

    对星儿,钱冰冰也不陌生,她从贾诚实陈元那里听说的,也知道星儿和何大龙的关系密切,所以她讲话小心:“你好,贺总。”

    星儿没有像往常一样要别人叫她“星儿”:“商报有你这样的人才真是有福气,董事长也跟我提到过你,告诫我们不仅要事业留人还要感情留人。”

    钱冰冰听到“感情留人”时看了陈元一眼,这细小的动作被星儿捕捉到了,心里一动,因为她是知道钱冰冰与贾诚实的关系的,而且知道何大龙买了朱香香的账导致钱冰冰投奔商报。但这个敏感的话题是谁也不能说出来的。

    眼前的两个女人让陈元的心情倍感复杂,他赶紧岔开话题对星儿说:“我们搞了个策划,以抵物的方式向东方市的社区送抗**的药物。这是钱大圣出的主意。”

    星儿高兴地说:“好啊,真是好主意,提高报纸的服务性,肯定是报纸的一个方向。前不久我看到天津的一位报社老总的文章,他讲中国已经开始从媒体经营向经营媒体过渡。我觉得特别有道理,恐怕这个观点是媒体发展的突破性理论。”

    陈元说:“我也注意到了,中国的新闻已经进入完全策划的时代。这次打‘**’牌,就是想突破商报的一些瓶颈。”

    星儿说:“可以说现阶段世界上就只剩下两大新闻,一是伊拉克的扑克牌通缉令;第二就是**了。我们还可以想大一点,比如瑞东集团该不该在此时有所表示?”

    钱冰冰接上话说:“对呀,抗**成为了全民行动,如果商报在这个时候大搞公益活动,对提升我们的形象绝对有好处。关键是怎么样少花钱多办事,商报有没有这个号召力?”

    陈元说:“如果把工作做细,号召力是可以策划出来的。昌江药业已经拿下,瑞东集团怎么出面还要考虑周全一点,有了带头的,下面工作就好做多了。”

    星儿说:“那就这么定,你们拿出一个方案,我去找老板说。”

    钱冰冰说:“如果能请到省市领导进社区就更好了。”她说这话时看着星儿,她知道星儿在省里是可以通天的。

    星儿想了想说:“你们先策划着,我也想想办法,看能不能通过马部长做做工作。这件事还是很敏感的。”

    陈元表态:“好,那我们就尽快弄个方案。商报的改版工作再往后拖一拖,其实我也想看看晚报怎么动。”

    星儿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我得走了,迟到了不好。”她和陈元、钱冰冰握了手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