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登楼(2/2)

篇班彪的《王命论》。尾联忽然牵入蜀汉后主,并非率尔之言。在这万方多难之时,诗人追究其原因,看到肃宗、代宗信任李辅国、程元振等宦官,使得唐王朝灾祸接踵而至,与后主宠爱宦官黄皓致使蜀汉不振有相似之处,于是假吟咏后主祠庙,发泄胸中的愤懑。

    后主祠原在先主庙旁,北宋蒋堂镇蜀,认为后主不能继承父业,保有疆土,把祠废了。如今成都城外的昭烈庙,也摒弃后主,以其子刘湛陪祀先主。后主固然没有乃父先主的英雄之器,但在历史上一直被看作是个昏君,则未免有些冤枉。诸葛亮独揽大权,声威盖主,后主始终尊信不疑。诸葛亮死后,后主还素服发丧三日。李邈上书后主,说诸葛亮手握重兵,狼顾虎视,活着对后主总是个威胁,现在死了,真值得庆幸。后主看了,勃然大怒,把李邈抓起来杀了(见《三国志·蜀书·杨戏传》引《华阳国志》)。不仅诸葛亮,就是对蒋琬、费祎、姜维等人,也是这样。大将军姜维对黄皓不满,要后主杀了他。后主一直宠爱黄皓,当然不愿意。但他并没有因此怪罪姜维,只是说黄皓不过是个宫中的奴仆,不必介意;并命黄皓到姜维那里谢罪。可见后主在知人善任这个最根本的问题上,还是相当清楚的,并不是什么昏庸之主。民间一直流传着这么一句话:“捧不起的刘阿斗(后主小名)。”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当初陈寿对后主的评价,基本上还是对的:“后主任贤相则为循理之君,惑阉竖则为昏闇之后。”(《三国志·蜀书·后主传》)至于杜甫作诗之时正在位的代宗,特别是其后的德宗,刚愎自用,嫉害功臣,宠信嬖孽,才真是捧不起的昏君。

    前人说杜甫感伤当时没有诸葛亮那样的人物,以致三朝鼎沸,寇盗猖獗,由此在楼上徘徊不已,直至日暮,惟有吟咏《梁父吟》,以写深衷。似乎并未探得诗的本意。末句实际上是感伤当时虽有诸葛亮那样的雄才,却得不到信任,只能隐居山野,聊为《梁父吟》而已,为当时有诸葛亮之才而不得一展其能者寄慨,而自伤不用也在其中。这正是诗人面对春光烂漫反觉春心凄伤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