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愿闻哀痛诏(2/2)

一样,是宋代道学的先驱,似乎有些不妥,但仅就政治主张而言,他和朱熹等人确有相通之处。

    迫于当时四海艰险、朝野含怨的状况,代宗在广德三年(765)正月,改元永泰,下罪己诏。但这一纸诏书,仅仅只是为了欺哄一时。代宗虽有自咎之言,却无悔过之心,更无维新之行,依然宠信奸佞,猜疑忠良,姑息藩镇,诛求百姓。时隔一年,就已把他信誓旦旦的诏书忘得一干二净。“十月乙未,上生日,诸道节度使献金帛器服珍玩骏马为寿,共值缗钱二十四万。常衮上言,以为节度使非能男耕女织,必取之于人,敛怨求媚,不可长也,请却之。上不听”(《通鉴·唐纪》)。像这样的君王,即使许下再多的宏愿,又怎能指望他有所作为?

    “受谏无今日,临危忆古人”(《遣忧》)。这是杜甫在祸乱平息后产生的忧虑。但是代宗显然没有接受教训,而杜甫的忧虑却再一次得到证实。“四海十年不解兵,犬戎也复临咸京。失道非关出襄野,扬鞭忽是过湖城。豺狼塞路人断绝,烽火照夜尸纵横。天子亦应厌奔走,群公固合思升平。但恐诛求不改辙,闻道嬖孽能全生。江边老翁错料事,眼暗不见风尘清”(《释闷》)。吐蕃入侵,代宗出奔,豺狼塞路,尸体纵横,这都由程元振一手造成。遭逢如此大劫,君臣理应悔祸,但代宗却极力庇护程元振,致使嬖孽全生,群小无忌。由于战争不息,加上代宗本身的贪婪骄淫,这巨大的费用,除了进一步诛求百姓,又能从何处得到?又怎么谈得上“俭德”二字?其人之昏聩,其事之舛谬,真出乎常人意料之外。这样,天下何时才能太平?百姓又怎能不变为“盗贼”?

    真像杜甫所忧虑的那样,没多久,唐叛将仆固怀恩又引诱吐蕃、回纥入侵,京城再一次陷入惊慌失措之中。因仆固怀恩中途得暴疾死去,加上郭子仪在回纥军中的威望,回纥反戈,才击退吐蕃,挫败了这次入侵。只因无视前车之覆,不思自振,致治无术,祸乱相仍,在不到三十年的时间内,继玄宗、代宗之后,德宗建中四年(783),唐朝君臣逃离京城的事,又一次不可避免地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