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草堂(2/2)

亲相近水中鸥”(《江村》)。“已知出郭少尘事,更有澄江销客愁。无数蜻蜓齐上下,一双□□对沉浮”(《卜居》)。这些诗句,在描写景色清丽的同时,也流露出诗人幽居自得的乐趣。

    杜甫营造草堂,全靠成都尹裴冕、彭州刺史高适、表弟王十五司马等在蜀亲友的资助。诗人喜欢花木,故又从萧实处觅桃树,从韦续处觅绵竹,从何邕处觅桤木,从韦班处觅松树,从徐知道处觅果树,栽在园圃之中。初步建成的草堂,“桤木碍日吟风叶,笼竹和烟滴露梢。暂止飞乌将数子,频来语燕定新巢”(《堂成》)。环境幽雅,景物宜人。肃宗上元二年(761)冬,严武出任成都尹。据史载,严武生性暴躁,难以容人,但对杜甫情谊极深,帮助尤多。由于严武的大力资助,草堂又进行了扩建,到第二年(宝应元年)最后建成,前后历时二年之久。关于草堂的得名,前人认为是这里临近草堂寺,因以为名的缘故。

    代宗永泰元年(765)四月,严武去世。五月,杜甫离开成都,在蜀**住了五年半时间。其中为躲避徐知道叛乱,在梓州、阆州等地住了近二年;严武第二次镇蜀,表杜甫为节度参谋、检校工部员外郎,在严武幕府住了半年;如果再除去建屋前和营造时的时间,杜甫在草堂实际居住仅二年光景。杜甫离开草堂,就一去不返了。但草堂却因为诗人曾在这里住过,从此和杜甫的名字永远连在一起,并且成了成都士民游赏的胜地。在陆游的《老学庵笔记》中,有一段关于成都风习的记载:“四月十九日,成都谓之浣花遨头,宴于杜子美草堂沧浪亭,倾城而出,锦绣夹道,自开岁宴游,至是而止,故最盛于他时。予客蜀数年,屡赴此集,未尝不晴。蜀人云:虽戴白之老,未尝见浣花日雨也。”与陆游同时的任政一,对此有更加详尽的描述。元、明仍袭其风。明朝末年,草堂、梵安寺、浣花祠均毁于兵燹。清初虽重建三处名胜,但因浣花溪淤积,水浅溪狭,不能荡舟,于是渐渐形成每年人日(农历正月初七)前往草堂赏梅凭吊的风习。流风余韵,至今不没。宋人葛立方曾说:“草堂之名,与其山川草木,皆因公诗以为不朽之传,盖公之不幸,而其山川草木之幸也。”(《韵语阳秋》)杜甫一生,支离风尘,飘泊江湖,晚年总算有了成都草堂这个安身之处,也没住几年,只得离去,就其生前说,确实够不幸了。但他去世之后,名垂宇宙,光照千古,遗址均成圣地,诗歌奉为国宝,古往今来,能有几人享有他那样的声誉、他那样的殊荣?又怎么能说是不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