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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往事可堪哀(老道士旧事一)(1/2)

    大石坪上清风起松涛,老道士仍然在絮絮叨叨。既讲武,又讲道,似乎没完没了。

    李青山觉得今天的老道士非常古怪,一反往日清修寡言的常态,除了破天荒的话多,还有眼神中流露出忧虑。

    在李青山记忆里,老道士这样几近悟道登仙的人物,极少有这种世俗风尘的忧愁之容。他隐隐约约觉得今天将有事情要发生。

    果然,老道士正讲着道,突然话锋一转,对李青山说道:“你此前不是问我,为何魔域的人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么?”

    对于此事,李青山心头一直好奇和存疑。如今见老道士要开口主动讲,赶忙点头。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嘿嘿,那么多年过去了,师父也该跟你讲一些江湖旧事了!”老道士站起来,负手踱步,似乎思索从何说起。

    过了好一会,他说道:“从何说起呢?唉,往事可堪哀,纷至沓来,即使到了我这把花甲年纪,也还是忘不掉昔日种种江湖恩仇。就从我如你这般年纪的时候讲起罢”

    老道士又开始絮絮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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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岁那年,张云舍还不是道士,只是中州一个小村庄的普通乡下少年,与父母种着几亩薄田。村里有近百户人家,种田、砍柴、打猎、牧羊,各自营生。附近有个宗门“飞云宗”,在江湖上属于三流门派,是附近村庄供奉的对象。村里每户人家在春收、秋收之时便须缴纳钱粮,算是该宗门的势力保护范围。

    如果不出意外,张云舍也就跟这里的村民一样,平平凡凡过完一辈子。

    偏偏张云舍从小极为聪慧,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深得教私塾老先生欣赏。这老先生常常满口赞道:“可惜这天下,以武道为尊,尚武抑文,百无一用是书生。若是如那上古盛世,偃武修文,你这小伙子于文治一道,必定出类拔萃,肯定能出人头地!”

    恰好,这老先生有个远房亲戚在“飞云宗”内管事,专管宗门的藏书阁,便推荐了张云舍进飞云宗当个外门弟子,在藏书阁内做个杂事。

    天下以武道为尊,能进宗门是村里人都求之不得的事情,张云舍成为了大家艳羡的对象。他家不仅再也不需缴纳税赋,且还有极为可观的收入。因此,张云舍在宗门内做事格外努力,加上过目不忘的本领,管理藏书典籍井井有条,渐渐得到宗门赏识,并得到许可三年之后可转为内门弟子。内门弟子,意味着可以学文又学武,地位也更高。

    有一日,他正从宗门回来探望父母。刚走到村头,忽然在草丛中看见一个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中年道士。那道士青袍高冠,面容棱角分明,即使昏迷也还死死护住胸前的包袱,显然包袱中的东西极为重要。

    张云舍并非贪财,只是见那道士生命垂危,于是出手相救。但他觉得这道士来路不明,且浑身是血,因此并不敢往家中带,而是背到了附近山上一处极为隐蔽的石洞内安放。

    他自从进了宗门之后,管理典藏书籍,自然也阅过一些医学书籍,略懂得一些医术,于是为那道士清理伤口、把脉号诊、上药包扎。之后,回家悄悄取了足够数日的熟肉和干粮、清水,放置在他身旁。离去之时,他为那道士把脉,发现他脉搏平稳,呼吸平和,生命应该无大碍。

    数日之后,他又悄悄上山去看望那道士,发现人已不见,只留下一枚刻有“云虚”二字的令牌,而地上的干粮、熟肉及淡水已吃得所剩无几。他心想那道士应该是已能自如行动,自行离去了。

    他收起令牌转身下山。回到村里,他收拾行李欲待第二天返回宗门。然而却在当天夜里,来了数十名黑衣人将村庄围住,并将村中所有人集中在祠堂前,包括他和他父母在内。

    一名领头的黑衣人大声说到:“有一名受了重伤的道士,在你们这一带失了踪迹。我们追踪到此,在村头也见了他的血迹,必定是已为人所救。你们谁家中藏了这道人,赶紧交出来,不然满村受连累!”声音中满是骄横之气。

    村民们面面相觑,又惊又慌。有的在窃窃私语说道:“我们没见过什么道人进村呀,哪里交得出来。这可如何是好”

    “不知道是哪个遭天杀的,干这种事连累了我们!这些黑衣人看上去可不善良。”

    “做这种事的人应该赶出村里,充当什么救人的英雄好汉,白白连累了我们。”

    张云舍站在人群中,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内心很愧疚和惶恐。但他心想,就算自己此时出去承认救了道人,可如今又何处找得到那道人?且看看他们如何处置大伙。

    领头的黑衣人见到没有村民出来承认,眼神一扫,手一挥,就有数名黑衣人开始杀人,一个、两个、三个,手段凶残且利落,地上很快有几具尸体。

    霎时间,惨叫声、哀嚎声、哭声混成一片,有的人瑟瑟发抖,有的人屁滚尿流,有的人当场昏厥,场面十分凄惨。

    张云舍大吃一惊,没想到这群人的残暴和疯狂超出了他的预想,赶紧挺身而出,大声说到:“你们住手!道士是我救的。你们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但是不要伤害这些无辜的人!”

    黑衣人手一挥,其他人停止了杀戮。黑衣人嘿嘿笑到:“早点招供,何至于连累这么多人,让这些蝼蚁枉死。快说,道士在哪!”

    张云舍紧张说道:“我是救了他不假。可他早已走了,不知去了哪,只留下了这枚令牌。”说完,掏出令牌。

    村民们看到原来是张云舍闯了这等大祸,均是怨恨地望着他,甚至有人咬牙切齿,摩拳擦掌。

    黑衣人看到令牌,眼前一亮,手一捞就拿走了令牌,摩挲了一会,再三确认。随后收起令牌,嘿嘿一笑,说道:“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肯定还没痊愈,能跑去哪。快说出来,免得既害了自己,又连累别人。”说完,颇有玩味地望着张云舍。

    张云舍哪里知道道士的下落,但是又见到这群人的残暴和癫狂,于是哀求道:“我救了他,放在山上的山洞里。可如今他已经走了,我确实也不懂他去了哪。一人做事一人当,求求你放过这里的村民。”

    黑衣人冷笑一声,继续问道:“不知道他去哪了?那他身上的东西呢,你拿了藏在哪?”

    张云舍摇摇头,说道:“我没拿他的东西,只有这一个令牌。你信也得,不信也罢。要杀要剐由你们,但恳请不要再伤害无辜的人。”

    黑衣人冷笑,阴仄仄说道:“真有骨气。那我让你断了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