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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提她们母女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现下独孤窈是雄霸一方北齐高壑帝的女人,依她一贯的攀高踩低、得势猖狂,以自己目前这手无银毫无势力的窘境,又如何能敌得了她?

    走吧,就趁还未与独孤窈狭路相逢的时候,她得速速离开这个危险之地,直待异日自己能打下一片天后,再做谋算。

    她深吸一口气,强稳住心神问道:“你说,虎子已经投军,是他自己愿意的吗?”

    那报信的侍人忙应道:“是,主公已命人问清那位虎郎君的意思,郎思确实想留在我军中效力,挣出军功光耀门楣,请主子娘娘莫担心。”

    “虎子……”她神情郁郁,轻轻一叹。“那也好,男儿有志气自能鱼跃鸟飞,任尔开阔。”

    独孤旦不只一次感慨,若自己是男儿身便好了。

    若是男儿身,当不至于在侯府中处处落下风,任人宰割,就是出了侯府,也能赤手空拳闯出名号,不像此刻,因女儿之身时时制肘受限。

    正落寞思忖间,不知不觉太医与侍人们已经悄悄退下,一个低沉浑厚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

    “想什么呢?”

    她一震,仓卒地收回了心思,勉强一笑。“没想什么。”

    甫下朝的高壑已在上书房换过了常服,颀长身段虽然仅着玄色暗绣大袍,仍是气度恢宏,阳刚气息流露无遗,令人不由观之心折。

    就是独孤旦也不免心儿怦怦乱跳了好几下,呼吸微乱,最后还是靠使出一招无敌杀手一他是独孤窈的男人,彻底把自己拉回了理智中。

    他终究是……独孤窈的男人啊!

    她心口掠过了一抹自己也未曾察觉到的失落与怅然,似是酸涩,又似是羡慕。纵然霸道得不可言说,可谁也不能否认,眼前这神采飞扬、威猛狂霸,顶天立地万人敬仰的君王,在金碧辉煌头衔底下,更是不折不扣的骠悍好男儿。

    这么出色卓绝的男子,也是独孤窈的裙下臣。

    她真不知该为独孤窈的幸感到嫉妒,还是为他的不幸感到悲哀?

    “你——”她欲言又止。

    “嗯?”高壑看出了她似是想对自己说什么,阵光温和了下来。

    她……其实配不起你的。

    话已到喉间,终又消逝无踪。她长长的睫毛感伤地着,随即状若无事地扬起,眉眼间已恢复一片清明。

    “你好些了吗?”他伸手轻握住她露在锦绢缠绕之外的纤细指尖,浓眉微蹙。“手指这般冷,这殿里的炭烧得不够暖吗?来人——”

    “不,不是的,这儿够暖了。”她连忙阻止他,“我不冷的,手脚一入冬便发凉是幼年时就落下的毛病,等开春就自己好了,你……呃,主公莫放在心上。”

    “既是旧疾更该好好诊治,女孩儿家家身子骨就该好生调养,日后还要为夫家开枝散叶的,怎能轻忽?”他忍不住轻斥道:“就算撇开那些不提,身子不好,受苦的还不是自己?”

    独孤旦怔怔地望着他蹙眉绷脸训斥自己的样子,没来由地心头一热,鼻尖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