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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2/2)

:“慕容小姐请问。”

    “为什么雪茗报社派了你来”话直截了当,我不太喜欢在无用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兜圈子。

    她面露了窘色,低下头找着词,这时候就听偌大的咖啡厅里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叫声:“莎莎”

    余莎莎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急忙回了头,我也抬眼一看,原来是今天来面试的顾盼。

    顾盼一路小跑到了余莎莎面前,然后才看见我,冲我笑了笑,道:“慕容小姐。”

    我也轻轻点了点头:“你好。”

    余莎莎对顾盼说:“顾盼你来的正好,我我想我还是不太胜任这份工作”

    声音虽然极小,但是还是被我听到了,我只是淡淡道:“余小姐觉得这份工作不好么难道是我太刁钻了,让余小姐觉得不好应付”

    顾盼笑:“慕容小姐这么说就是自谦了,都知道慕容小姐是出了名的温柔脾气”

    我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大家都别站着了,一起坐下来聊聊吧。”

    大概是顾盼来了的缘故,余莎莎并没有刚才的紧张了,反而放松下来,几个问题也问得很是风趣,不觉间我们已经聊了有一会了,原来顾盼和余莎莎是高中同学,情谊很好,上了大学,顾盼出了国,余莎莎留在国内在一所知名学院学新闻,她是最近刚刚转入雪茗总报社的新记者,所以问话技巧几乎为零,和她说话自然不会太累。

    我抬手看看表,很抱歉的对她们说:“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情,今天和你们聊的很愉快,希望下次还有机会。”

    顾盼暖暖一笑:“我们也觉得是这样,再见”

    我道:“再见。”然后起身离开。

    这世上众生繁华,没有谁会永远围着谁转,人人都有一种活法,她们有她们的坚持,我有我的固执,所以这就组成了千千万万的人各不相同。

    我上楼收拾了东西,然后和佟煜琼打了招呼就要走,正好听见手机响,毫无疑问是北堂的:“喂”

    “我到了。”

    “知道了,你等会儿,我这就下去了。”我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按下电梯下了楼。

    走到大堂的时候正好见余莎莎、顾盼和北堂说话,我走到北堂身边,顾盼惊讶的看了我一眼:“慕容小姐”

    我向她点了点头,玩笑道:“你我还真是有缘分啊,又见面了。”

    北堂道:“灵雪,你认识顾盼么她说她是剑桥毕业的。”

    虽然知道她是剑桥毕业的,但是剑桥里那么多人我总部可能一个一个都记下来吧所以摇了摇头,对她霁颜笑答:“对不起,我不太记得你了。”

    顾盼摇头:“没关系的,其实我也只是听说过慕容小姐而已,倒是认识北堂学长,当时我们是一个社团的。”

    我看向北堂,惊讶了一下:“你参加的什么社团”

    北堂淡然答道:“早忘了,当时可能是心血来潮,都不记得了。”

    顾盼脸上显然是失望的神色,然后忙掩饰过去:“不耽误北堂学长和慕容小姐的约会了,我和莎莎先走了。”

    “不是约会。”我好心提醒,毕竟余莎莎是媒体的人,总不能大大方方承认吧于是道:“只是去讨论案子而已。”

    北堂也微笑点头,顾盼眼睛里突然亮闪闪的,仿佛是看到了希望,笑答:“哦,那是我说错了”

    看着余莎莎和顾盼远去的身影,我无奈叹道:“你说你,大学的时候都不消停一下,又跌碎了一地芳心啊。”

    北堂看着我宠溺的笑,然后细心的轻轻给我拢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回家吧,我给你做饭吃不过咱们要先去超市挑菜,你想吃点儿什么”

    心里顿时感到温暖,回家,买菜,做饭,这就是一个平凡家庭每天都在做的事情,于是会心的一笑撒娇:“饿了,我想喝海鲜汤了。”

    “不是对海鲜过敏吗凑合喝点儿油蘑菇汤好不好”他边向大门走便询问。

    我环上他的手臂:“油太腻了,不然喝蔬菜汤算了。”

    “也行。”

    厅堂里仿佛还有这我们对话的余音,斜晖西洋,日薄西山,我们两个开车通向幸福的云端。

    纷杂的超市里,我和他一人带了一副墨镜,我的是淡紫色的,他的是浅蓝色的,倒是起到了掩人耳目的作用,心里还是在害怕,如果北堂临瑞和我爸爸反对我们两个,那时会不会还是一场心碎的分离

    手里拿着一个红彤彤沉甸甸的西红柿,脑子里却不停的盘旋着这样的想法,表情不自觉的失落起来:“北堂是不是,幸福真的很容易消失”

    他停下手里的工程在我耳畔道:“其实幸福不曾远去,只是我们对于它置之不理了而已。”

    一篮子的新鲜蔬果,我们满载而归回到了家。

    厨房里,他的身影还在不停的晃动忙活,我玩心四起,悄悄踱步到了厨房,从他身后一下子抱住他:“好了没有不然你教我做饭吧,这样以后两个人做饭也快一点儿”

    他手里依旧熟练的切着菜,笑答:“你这位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今天倒是有兴致学这个了”

    “还有君子远窇厨之说吗怎么也没见你远离厨房啊”我不依不饶的矫情。

    他只是笑:“这不是为了附和某位品味刁钻习惯独特的大小姐心意你不爱吃什么,爱吃什么,我总不能让所有的餐厅记下来吧所以干脆亲历亲为,也好慰籍一下你这受伤的胃最近你的胃还好么”

    我点头:“好的不得了,你就放心吧,我切水果吧,你要吃什么”

    “葡萄好了。”他随口一答,我从购物袋里找出了葡萄洗净放在水晶琉璃碟里。

    真的是幸福到有了错觉吗只是这一刻觉得这就是此生的天荒地老,幸福真的不曾远去。

    盛夏

    就像是所有平凡家庭一样,我们两个享受完美味的晚餐然后干一些平常而又琐碎的事情,比如我上网,他看电视,抑或是他,我收拾一下明天要用的材料,其实越平凡就越幸福。

    “过几天我可能要回纽约一趟,不知道要几天,你有没有想和我说的”我局促了很久才冒出这句话,刚刚相聚就又要分离,其实这就是我们的悲哀。

    他手里正是一本奥斯丁的书,看得很专注,头也没抬,所以我看不出他的表情,只是声音上略微有些沙哑,大概是很久没说话了:“嗯,那我去送你”

    我心里有些失望:“你就不挽留一下我或者说点儿什么感天动地的甜言蜜语让人听了都觉得身处三九寒冬的麻兮兮的话”

    他失笑:“你说了这么长一段话不用换口气吗你想听什么”

    我含笑坐在他身边的沙发上,单手抱着他的手臂头靠在他的肩上说:“什么都行,让人听了觉得恶心的就行,比如琼瑶的对白或者是亦舒的小说barbaracartland的名言反正我不管,你给我找出点儿话来让我听了觉得麻。”

    他继续笑,眼里还是看着那本傲慢与偏见:“琼瑶,亦舒的书我没看过,怎么知道说了些什么要不你找两段教教我”

    我佯怒抢下他手里的书:“难道我连一本书都不如啊反正我不管,你是找也好,想也好都要给我找出几句来”

    他一脸笑容,低头装作苦思冥想:“嗯那灵儿,我真爱你,太爱你了,爱到海枯石烂都矢志不渝,这句怎么样”

    我努努嘴,微笑着装不满意:“不行,电视上电影里都说了千万遍的词你拿来说,没有新意,我不接受,想个别的。”

    说完翻开了傲慢与偏见,其实内容并不是很吸引我,记得很早以前看过一点儿,这里的人真实的可怕,就像飘里的人一样,一样的真实,难道社会里真实的人才是多数,现在的风花雪月都是一场无关利益飘零又破碎的幻觉

    玛格丽特米歇尔有句话我很喜欢,也就是飘里曾出现的台词,还是留给明天去想吧不管怎么说,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明天是新的一天,可是我却总要在前一天筹划好要做什么,要说什么,活成这样,也是很累的吧

    他哑然失笑:“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怎么突然想起听这些话来”

    我声音嗲嗲的撒娇:“人家今天就想听这些话嘛”说完了以后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反胃,别说他了,更一副要吐的样子。

    “真是应该让某个媒体来报道一下,生活中的慕容集团继承人,居然撒娇,像个小孩子一样。”他一脸感叹惋惜的样子,我却丝毫没有动摇,继续不依不饶:“不管,反正你给我说出一句来。”

    他笑着叹气:“直到世界毁灭,幸福不再的时候,我的爱也会追随你而去,茫茫人海,芸芸众生,找到你也找到了幸福,远离你也远离了幸福,因为爱你不受大脑控制全是心在运作。”

    我睁着眼睛愣愣的看了他好十几秒,然后才道:“你还真会说这些话啊”不过为了我刚才的胡搅蛮缠我怎么也不能笑,没错,不能笑,可是“哈”还是忍俊不禁的笑了出声,见他没什么反应,我干脆转为痛快的笑。

    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他倒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不是你要听的么”然后重新拾起了那本傲慢与偏见,其实他不喜欢看这些东西的,这书也不是他的,而是他从我书架上抽出来的,他的书架上大多都是经济学和金融论之类的东西,偶尔还能看见几本哲学书。

    他不是什么学究,只是纯粹的喜欢那些书而已,我们喜好差不多,只是我偏爱了哲学和小说,而他对所有的书都是平平淡淡说不出最喜欢什么也说不出讨厌什么。

    有时候看些哲学书会让人,起码是我神暂时分裂一下,所以我只看理论差不多相同的书,如果还是大相径庭的东西我就选择了放弃,而他却乐此不疲。

    每次问他的时候他只说理论不同看起来才有意思,我却不以为然,依旧只看莱布尼茨或是苏格拉底、柏拉图的著作,其实也谈不上是什么著作,因为本没有什么富裕的时间去看,每次闲来无事也只是浅浅的翻着看,没有耐心去把一整本书看完。

    我心满意足的靠着他,然后恢复了一下平静淡淡道:“北堂,幸福是不是来的快了一点儿每次总要在幸福来之前我们不得不选择放弃。”

    他没说话,以沉默来回答,我继续说:“这次是不是也是一样的总怕今天发生过的种种是个梦境,一旦醒来我们再也看不见对方的身影,只能对着残留的回忆留下叹息,如果岁月静好四个字真的如飘渺的浮生梦一样,那么,我真的想在这个梦里永远不醒来,因为只要一醒来剩下的全是冰冷的风,那么凛冽的风”

    终于他阖上手里的书,不紧不慢道:“就算是上天不给我们幸福,我也要抢回来”

    总是这样,他宠我宠的没边,甚至到了我什么都可以不用考虑因为只要有他在,他知道我很累了,所以自觉自愿的承担起所有的担子,即使是累的快要趴下的时候也只是回应我一个淡淡的微笑,很有错觉他是天人,不会累

    我最终不想去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好像在黎明以前就要消失不见一样,只是笑着回答:“你还以为你是神仙啊”

    那么一瞬间失神呢喃:“上天不给的幸福,我们也只能认命”

    虽然说的很小声,但是他却听到了,他没说话只是紧了紧握着我的手,大大的房子里回荡着余音,安静的冷清,沉默的悲凉

    月亮正圆,淡淡的月光照入略微黯淡的房间里,我们两个相依而坐,怀着同样的心事,大概幸福过了就很怕失去,真的很害怕。

    大概,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无所畏惧,因为得到了那么一点点儿的幸福就变得畏首畏尾,生怕失去这么一点点的幸福,幸福真的很少,所以我们念念不忘,依依不舍,为了这么一点儿幸福,就算是赴汤蹈火万劫不复都在所不惜。

    送走北堂,把屋子里所有的灯都关了,只是一个人看着挂在黑色天穹的月亮,今天是月圆之夜,就像是心一样,多年来心里的缺口终于被填满,只希望不会回到从前那怨天尤人嗔怪老天不给幸福的时候。

    从前一语成谶,我们分离了两年,可现如今,不知道心里那种患得患失的感情是不是又再一次暗示了我和北堂注定了是悲剧散场。

    望着柔和的月光,心中怀着最真挚的祈求

    正是盛夏时节,蝉声嘶力竭的叫喊,树叶微风摇曳的翦影,还有黑色的浮云遮蔽的月亮,娇艳欲滴的花朵,燃烧了所有的悲凉,只是在这之后这剩下的是灰烬,随风而逝的灰烬

    繁华过后终成空

    第二天早起我看见桌上丰盛的早餐和一张白色的纸条,上面只写了简单的几个字雪仙,出差。

    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他还是先走了,大概是怕看着我去纽约难受所以选择了无声的告别吧。

    喝下了热腾腾的茶,满口沁香,甘甜香浓,在无心吃其他东西,抓起包就要出门,可是包上却赫然被贴了一张纸条,吃过早饭才能走。

    熟悉的字迹,心房却被填得满满的,晨曦初露,鸟啼蝉鸣,绿叶茂盛,繁华一片,新的一天里应该还会有新的希望

    踏进办公室的那一刻依旧是映入眼帘的文件成堆,无奈喟叹一声,坐在宽大的沙发椅上,随手拿起了最上面的资料

    咚咚玻璃门传来几声闷响,我淡淡回答:“进来。”

    头依旧不抬,只是看着手里的资料,又是这样的事情,预订价钱还是高了些,险些没标到地,不过既然是慕容集团出面购买没几家地产商不肯赏脸的,正看着具体明细,就听一声陌生而又清脆的声音:“慕容小姐。”

    不是佟煜琼

    我惊讶的抬头,眼前是一张稚气未脱的面孔,带着点眼熟,才想起原来这人是顾盼:“你”开口略微有些惊讶,遂及恢复平静:“有事吗”

    她眼眸里依旧是熠熠发光,容光焕发,显耀着青春的活力:“慕容小姐,我是来找你谈一点儿事情的。”

    心下觉得有点儿意思,便放下手中的文件夹,背靠向沙发椅的后背,手里握着一只冰凉的宝蓝色钢笔,面带微笑:“先坐,找我有什么事吗”

    第一次见了这么一个大胆的毕业生,想当初我去纽约的时候谁人不是对我诚惶诚恐的,今天倒是让我见识了一个不一样的。

    她眉眼里全是笑,还带着点儿羞涩:“董事长,我知道我这么来一定很冒昧,但是我觉得您一定很平易近人,深受下属爱戴”

    还没等她说完,我就微笑着打断:“这些奉承的话还是别说了,带了这么高的帽子我心里可就没底儿了,你倒底有什么事情找我”

    她停顿斟酌了一下:“我想加入这次与北堂集团合作的案子,不知道您”

    这次和北堂合作的是地产,倒是对她的专业,心里却多想了一层,为什么一定要是进这个案子嘴上却淡淡的回答:“这你要服从人事部的安排,我不管这些事情的。”

    她略微显现了失望的神色:“可是可是我和澈学长是同一个大学的,想必交流起来也方便一些,以前我们也合作过一篇论文,还获了奖”

    这个我不知道,想来北堂也早已忘记了,这小女孩真是

    我无奈叹道:“为什么一定要和北堂在一起合作呢难道我们慕容集团还没有你一个容身的地方”

    她面色绯红,抿着嘴,眨了眨眼睛低下头,想了好一会才道:“我一定能把这个案子做好”

    语气坚定,踌躇满志,我不由得失笑:“这么有信心”

    话音还没落,就听玻璃门又响起两声闷响,佟煜琼应声而进,见到了顾盼一脸惊愕,略微皱了皱眉头:“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一般职工是没有权限到董事长办公室的”

    顾盼低着头没说话,我淡淡道:“没关系的。”

    接着又对顾盼说:“你先回去吧,我考虑一下,过几天再给你答复。”

    顾盼点了点头,然后默默无声的走了出去。

    如果她总是以一颗单纯的心面对商场的话,一定是不妥的,心里遗憾了一下,看来想把总要的事情交给她还尚需时日,不是没有可塑,而是需要时间。

    我拿起方才放下的文件对佟煜琼说:“怎么了”

    佟煜琼递给我一份报表:“耿幂说这次的年收入有所增加,我们可以照例吞并”

    我望着手中的报表,那正是今年的业绩,好是好,只不过吞并的企业竟然是云家的分支小公司。

    看来真的要到行动的时候了,心里虽然一直期盼同时也很抵触,并不像弄得两家水火交融,可是这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也只能用这种方式赢回原本应该属于妈妈的一切,包括爸爸的爱。

    见我失神,佟煜琼的手在我眼前一晃:“灵雪你怎么了”

    我忙回神,继续看着报表:“没什么,我知道了,后天是要去纽约了吧你帮我准备一下。”

    她应了一声然后就出去了,这是我们两年以来的默契,她的确是个称职的秘书。

    一天的忙碌终于可以偷闲了,余辉染红了西边的云彩,一片繁华,盛夏的太阳还是那么耀眼,虽然已经是六点多了,可是夕阳依旧恋恋不舍,仿佛今日落下去了就没有再升起的一天。

    一整块落地窗映照出办公室内的景象,亦有我的身影,一袭白色衣裙,映衬的人倒是清瘦了不少。

    垂眼低叹,繁华盛世还有什么值得追求的

    友情,事业,抑或是爱情

    上天是公平的,为你打开窗的时候会为你关上门,为你关上窗的时候就给你打开门,我们却只能徘徊于期间,永远得不到救赎。

    侯鸟迁徙而来,又迁徙而去,带走了天空的思念,游鱼徘徊而来,又徘徊而去,带走了海洋的眷恋,一切冬眠的动物,在这盛夏时节积攒记忆,只是因为忍冬时能够带着这些记忆华丽入睡。

    而我们却要走着那么弯的路,阏塞的阻碍,多舛的命运,坎坷多的我已经没有力气去跨过,可是有一份力量支撑着我,那就是心中盘旋的爱恋。

    只要有一天我们能够相遇,只要我们还有呼吸,只要还有希望

    可是总怕有一天会在希望中绝望,还是那句

    人活在世浮生梦,

    繁华过后终成空

    秘密

    夜幕阑珊,浮云飘荡,月色初霁,灯光璀璨的装饰让人目不暇接,我提着手里的lv小包,漫步街上。

    雪郦是有名的繁华街,无论何时都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一派纸醉金迷的景象,这样的场合,挥金如土是常事,引来许多中高级白领老板来这里shopping,高消费地段的物价可以让人绝望。

    我并不想买任何东西,只是想来逛逛,感受一下热闹的感觉,虽然不太喜欢这种拥挤,因为总觉得有些压迫感,不过今天倒是一反常态,只是想到一个人很多没有思考余地的地方,刚才拼命的看文件,佟煜琼都被我吓了一跳,让我回家准备一下回纽约。

    是“回”纽约,而不是“去”纽约,又要一长段日子,不知道这次是几个星期,几个月,一年还是更久

    早就知道爸爸不想让我来雪茗,毕了业来雪茗也是为了比赛,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爸爸是不想让我来雪茗的,好像我来了雪茗会发现什么一样,或许雪茗真的埋藏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所以我两年里不来雪茗爸爸竟也一个字都没说。

    这个秘密闉住了太多的东西,是家族,是爱情,是友情,还是亲情

    还带着白天里燠热的风袭涌而来,让人既然又不觉得热,又不觉得冷,是刚刚好的温度。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家首饰店的门口,抬头看了一下招牌,似曾相识对了是上次情人节北堂带我来的饰品店

    回忆再一次翩然而至,回想着两年前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原来这么快都成了追忆。

    见我驻足门前,从里面出来一个穿着套服的女招待员,一脸温和的笑,对我道:“小姐,进去看看吧,我们新到的夏季首饰,都很漂亮的,有一款也特别的适合您。”

    我有些失神,道:“你们这里可以自己打造首饰么”

    那招待员显然是一愣:“自己打造饰品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这项服务,就算是自己打造也只能是vip会员,我们会到法国米兰等城市请著名的设计师打造”

    我这才缓过神:“哦,这样啊”

    “那您进来看看吗”她有些局促不安,“我们的其他饰品也是很美的”

    我看了看她,这么热情倒也不好拒绝,反正又没事:“好。”

    刚一进店门,一股沁凉的风就迎面而来,一扫外界的闷热,店里还有两三个顾客,其中一个背对我,在打电话,有些熟悉的声音,有些熟悉的背影。

    这时离他挺近的一个女孩子叫发出甜美的声音叫他:“风,你看这款好看么”

    那人显然是有些不耐烦,挂掉了电话,转头瞥了一眼那女孩:“嗯,挺好的。”

    他这么一扭头我倒是看清楚了他的容貌

    原来他就是上次在云家大宅前帮北堂那帮人里的孟流风,北堂继母的侄子

    那孟流风这么一扭头也正好看见我,有些惊讶,遂即恢复平常,把一张金色的卡塞给女孩子:“我遇到了熟人,你自己先看吧,卡给你。”

    女孩子有些嗔怒:“你总是遇见熟人”然后又回了头自己挑饰品。

    孟流风走到我身边:“是你啊,北堂没来么”

    “他出差去了,一个人闲来无事,过来逛逛。”我微笑回答,“陪女朋友来挑首饰”

    他愣了一下回头又看了一下女孩子,说:“她啊,其实她不是不说这个了。”

    我点了点头:“那你们先忙吧,我自己看看就走了。”

    正要走开,他却叫住我:“对了,前阵子姑父让我找北堂一起回家吃个饭呢,我去了雪蘥,忘了和他说,这几天联络不到他,你有办法找他么”

    我回头看他:“嗯,那我和他说吧”

    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饰品我竟然毫无心情,面对推销员的话语也是充耳不闻,只是随便买了两条手链刷了卡正想走,这时候他们的老板倒是出来了,看见我一脸惊讶:“慕慕容小姐。”

    我冲他点了点头,应该是上次情人节来的时候他在吧:“你好。”

    他一脸谄媚的笑容:“澈少爷没来么”

    我道:“他有事没来。”

    “老许,我来都没见你这么热情啊。”是孟流风在说话,他一脸笑容:“你别老是见美女就眼开,都看不见我这个正经的少东家了。”

    那个被称为老许的人看见孟流风更是瞠目结舌:“风少爷,夫人前阵子还让我给您送去了对戒,您看见了么”

    孟流风神色显然是一黯淡,对他说:“她不是不满意么,带她来挑别的。”

    老许看了看孟流风身后的那女孩:“那请少爷随意,我一会儿让他们把新到的对戒给您拿过来,这回的对戒可是特地请了米兰的费尔特先生设计的,是他的得意之作。”

    我觉得这里倒是没我什么事情了,便对他们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正想抬脚走人,不料从外边进来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神矍铄,面容略显清癯,西服笔挺的大步流星的跨了进来,随后而今的是一个妇人,衣着华贵,风韵犹存,竟是孟流风的姑姑,北堂的继母

    我尴尬的站在原地,迈不开步子,打招呼也不是,不打招呼又显得没礼貌,都知道我和北堂分了手,而她是北堂的继母,这样尴尬的身份想必孟流风也是知道的,所以就忙着打圆场:“爸姑姑你们怎么来了”

    原来先进来的那男人是孟流风的爸爸,孟流风对我使了一个眼色对他姑姑和他爸爸介绍:“这是慕容灵雪,慕容集团的董事长。”

    孟流风的爸爸好像叫孟甫鹰,而他姑姑好像叫孟甫雁,孟甫鹰看了我一眼,面带笑容:“听说了,裔南有个很了不起的女儿,掌管了亚欧两州的慕容集团分支,经营甚善,管理也甚严,名声煊赫在商界啊,今日一见竟然还是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真是让我们自惭形秽啊。”

    我也忙寒暄道:“孟叔叔说笑了,我没有您说的那么神,其实就是把条令稍作了一些修改,爸爸把亚欧集团都交给我也是错爱,能力上还有欠缺的地方”

    孟甫雁笑了:“灵雪,两年不见,出落的更水灵了,真是可惜了”

    她说的可惜是指我和北堂分手的事情吧,看她眼里都是柔柔的漪涟,也是真情流露,其实她也是家族里的牺牲者,不由得心里一软:“孟姨好久不见了,您还是那么美。”

    她温婉的笑笑:“都这个年纪了,还提什么美,这孩子嘴真甜。”

    孟流风也趁着大家高兴道:“姑姑可不是美吗想当初还是风靡全商界的四全千金呢”

    “可别说了,再说我都无地自容了,这孩子多久以前的事情都提起来”孟甫雁嗔笑一声:“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孟甫鹰笑如洪钟:“妹妹这可就自谦了”

    其实早知道她是四全千金,哪四全也是了如指掌,可是为了应景还是装着好奇:“哦是哪四全啊”

    孟流风了然一笑:“当然是琴棋书画了,你是没看见,姑姑写得一笔梅花小楷,就是专家见了也是赞叹”

    孟甫雁笑:“这孩子唉现在是写不出来了,也只能对着以前写的字缅怀了。”

    孟甫鹰眼眸深邃了一下,遂即又笑:“妹妹这还是怪我么”

    “没有”孟姨显然是长叹:“早就忘了”

    只这一句所有的伤心就都毕露无遗,早就料想到了爸爸那一代人都是家族利益下的祭品,可是没想到竟然连一对儿真心相爱的人都没有

    眼睛不知道为什么酸酸的,对他们说:“孟姨,孟叔叔,改天我再请你们吃饭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先走了。”

    孟甫鹰点了点头,我正想走,孟甫雁却叫住了我:“灵雪等一下,孟姨有些话想和你说。”

    我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她辞别了孟甫鹰和孟流风带着我上了她开来的加长林肯,没有启动车子,只是叫司机下去等,然后我和她两个人坐在后座上,车上一片死寂。

    过了良久才开口:“灵雪,孟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当初的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我短暂失神,当初的事情我自己还是云里雾里,不知道为什么爸爸的转变忽然那么大,为什么突然叫我离开北堂,为什么然后细声细气的说:“孟姨,当初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其实大概我和北堂本就不合适吧”

    孟甫雁喟叹一声:“灵雪,当时你是没看见小澈那副样子,让人看了都心疼,孟姨自己没孩子,一直把小澈当作自己的孩子,可是我知道小澈他心里有结,放不下他妈妈,孟姨也能理解,多年来都在疏远我和临瑞,只是差不多三年前了,他突然来了纽约,说是有公事,当时临瑞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他风风火火的来了纽约,可是第二天他就又走了,其实临瑞虽然疑惑,但是心里却是高兴的,纽约的别墅小澈从没来过,那是第一次来的,后来临瑞才多方打听到他是转站来的纽约,而他去了什么地方你应该很清楚吧。”

    就应该是我们初识的时候,他来la给我送药那次我心里甚是忐忑,哑口无语,孟甫雁见我沉默,又继续道:“后来后来我们本是很开心的,毕竟是门当户对,家族里”她没说下去,停顿了一下:“可是事态发展的出乎我们的意料,你怎么就突然和小澈分手了,又跟着小禛去了纽约,临瑞知道了这件事以后一个人在书房里待了一天,出来以后,就去找了小澈,他们父子俩谈了挺久的,后来小澈去了剑桥,重新开始了一切,而临瑞也再也没笑过”

    我还是无言以对,只是隐隐感觉到当时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只是因为爸爸想让云清瑶和北堂在一起那么简单而所谓的理由竟是那么牵强幼稚,可是当时思想太单纯,没有深想,现在看来,这后面可能有更大的一场谋。

    不知不觉的手渐渐冰凉了下来,孟姨单手握着我的手关切的问:“灵雪,你这是怎么了手怎么这么凉”

    我忙霁颜一笑:“没什么,孟姨,今天您跟我说的话我都记住了,但是当时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大概我和北堂的缘分只有这么浅吧,如果孟姨不嫌弃,就把灵雪当作女儿吧”

    孟甫雁温温一笑:“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孟姨有你这样的女儿也该知足了,诗涵可是很得意有你这么优秀的女儿啊。”

    我回应一笑,可是心里却千丝万缕的缠着许多疑问,踯躅了一下,还是试探的问道:“孟姨,当时我爸爸和我妈,是怎么认识的”

    听说这个孟甫雁是妈妈的闺中密友,应该也挺了解当时的事情吧

    孟甫雁愣了一下,才缓缓道:“当时当时我也在,那是个大雪纷飞的日子,我和诗涵一起在雪茗感叹那场雪,两人一起在雪蝶的樱花道漫步,在当时雪蝶的樱花道是全国有名的,只是后来几年什么马路扩建的工程破坏了一半多你知道么,樱花纷飞,雪落无痕的美景有多美吗好像整个世界都带着灵气,仙境一般,我和诗涵就边笑边叹,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还能再见这么美的美景,就在无人的樱花道上,迎面来了两个影影绰绰的身影,等大家相遇在了一块儿才看清,原来竟是裔南和和云歆雅。”

    “当时年少气盛,而云歆雅也是高傲的子,大家原本就有过节,狭路相逢也没有什么好话了,只是那一次裔南在,裔南那是和诗涵第一次见面,裔南看不过诗涵冷嘲云歆雅,也说了两句,诗涵更是生气了,两个人就都吵了起来,还是我拉着诗涵就要走,而云歆雅自裔南和诗涵吵起来也没再吱声,后来还是我和她一起劝开的,刚走出不远,诗涵就笑了,直说这个男人有意思,眼里全是笑意,丝毫没有刚才的气愤,后来几次盛会上诗涵和裔南也见了几面,两人见面是照例的没说两句就开吵,谁料到如今却到了这步田地。”

    我低头不语,原来当时爸爸和妈妈还是一对欢喜冤家,只是家族的种种把两人分裂了,而云歆雅的事情一爆发,局势就更是不可收拾,一切的一切就是这样的。

    孟甫雁说了这么多也惋惜的一笑:“灵雪,既然今天都告诉你这么多了,也不在乎多告诉你一件事,其实云歆雅最初喜欢的并不是你爸爸,而是尹晔晞,尹玄禛的爸爸,后来才爱上你爸爸的,而你妈妈却一直爱的是你爸爸,可是一片真心错付,你二叔当初是很喜欢你妈妈的,最年轻的赛车界神话,人长得倜傥自是没话说,更可贵的是对你妈妈却始终如一,现在不知道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还是你爸爸的悲剧。”

    这是当时的秘密

    孟姨兀自笑着摇了摇头,对我道:“灵雪,今天的事”

    我了然一笑:“知道了这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殊途

    浑浑噩噩,终于一晚已过,果然知道太多的秘密心里还是混乱的,好似是作了一晚上的噩梦,有始无终,这难道是暗示我的人生一样混乱的人际复杂关系,要伴随一生,只有小心翼翼,才可以明哲保身

    第二天早上是自然醒的,现在工作不是太累,也许也有适应了的因素,所以对于睡眠没那么渴求,一般按照我的生物钟,这个时间已经起床了,一如既往,刷牙、洗脸、换衣服、吃早饭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直到手机的振动把一切敲醒:“喂”我知道,是北堂来的电话。

    北堂的声音意料之中的出现在电话的另一边,意料之外只是有些嘈杂的声响:“起来了吃早饭没”

    我挂着淡淡的微笑,端着热腾腾的牛走到落地窗前,望着天边缓缓升起的太阳:“你看见太阳了吗今天的天气这么好,只适合郊游,不适合上班。”

    虽然心里有些惋惜,但是没有办法,作为家族继承人,我无法摆脱我的使命,因为无法摆脱的使命里有一条规定,就是不能有自己的任。

    “那就翘了啊,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他一边声音懒洋洋的显然是刚刚睡醒,我不由觉得好笑:“你自己才刚醒吧昨天是不是又忙到很晚如果你赶不回来就别回来了,这次去纽约”

    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无法承诺,只得在这边含含糊糊:“你也别太累了,别顶着个熊猫眼就回来了,让人给当稀有动物抓进动物园。”

    他在那边笑了两声:“你看我什么时候黑过眼圈行了,我马上就要登机了,等我到了卢森堡再给你打电话”

    我略微有些惊讶:“你不是去雪仙了吗事情办完了又马上赶去卢森堡”

    “舍不得我舍不得我我立刻出现在你面前,怎么样”他倒是自信满满,我知道是开玩笑的话,于是就答:“我可不敢耽误了北堂董事的重要之事,要是万一有什么损失,我小小的一个慕容集团可赔不起你自己注意休息吧。”

    他倒也应景的谦虚:“客气客气,慕容集团的名声才是如雷贯耳,大名鼎鼎啊”

    我放下手中剩下的半杯牛笑嗔:“行了吧你,倒是有件正事,等你回来我再和你说那没什么事情我就先挂了,不然一会儿煜琼又该轰我了。”

    他也嘱咐:“记得要按时吃饭。”

    “知道了。”我乖乖的回答。

    他沉默了很久,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安静下来了,都好似要倾听他说出的话一样。

    最终他才平着声音道出:“我等你回来。”

    信誓旦旦的海誓山盟就被这五个字轻易瓦解,最后一丝理智崩溃我只能眼噙泪花压抑着声音略显呜咽:“你等我。”

    电话骤然断线,只剩下一阵忙音,拿着手机的手也无力的垂下,等待,才是最可怕的,因为遥遥无期。

    整理了一下心情,开着敞蓬跑车飙向公司,一路上狂风呼啸,好像渐渐把思绪拉的很远很远,渺远到亘古,好像要追溯道白垩纪一样。

    也许惄绪纷纤的时候,适时的放纵自己任一下也无妨,于是改道去了馨悦的公司。

    夏天的雪茗除了四季不变的高楼林立,还有蓊郁的森林值得瞩目,也许绿色真的能让一个人觉得心情舒畅,呼吸着再好不过的新鲜空气,一路上心情也不似早上那般郁了。

    到了馨悦公司大厦的时候,佟煜琼给我来了电话:“灵雪,你怎么还没来啊”

    我只是回答:“下午就去了,尹玄禛不是下午才来上午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会议中午的饭局也帮我推掉吧,今天我有点事情”

    佟煜琼好像是早就料到了我会这么说,于是处变不惊的回答:“知道了,明天就回纽约了,你东西要收拾好,上午和白总的会议我让耿幂出席,下午你要是不想来也算了,就当放你的假了,其他的琐事,等去纽约了以后再处理呗。”

    我轻笑:“既然你都有计划了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靠你了,跟耿幂说一声,谢他了。”

    佟煜琼终于啰嗦了两句挂掉了电话,这个秘书虽说话多了点儿,但是做起事情来还真是一丝不苟,分毫不差,是个非常得力的助手,她和耿幂加起来简直就是珠联璧合。

    车子就停在楼下,我手里拿着车钥匙,昂首阔步走进大厦,因为前台的人不认识我,所以接待小姐就问:“请问你找谁”

    我莞尔一笑:“我找你们东方董事长。”

    “对不起,东方小姐在会客,您有预约吗”接待小姐一脸温柔的笑,脾气好的没话说。

    我道:“对不起,来的匆忙,没有预约,你告诉东方小姐,我是慕容灵雪就可以了。”

    她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忙道:“原来是慕容小姐,比杂志上的还漂亮呢,您请进。”

    我微微笑了笑:“谢谢。”

    暗自里却想馨悦公司的风格和她的风格一模一样啊,都是嘴甜的能蜜死人,上了电梯,直达顶层,馨悦在会客,所以我在接待室坐着,随手翻了翻杂志,都是今天最新的资讯。

    没过一会儿,馨悦就过来了,笑得灿烂,我恍惚觉得两年前的馨悦又回来了,见她心情大好,只觉得有些稀奇,便问:“你怎么高兴成这样”

    她却笑得更欢了:“你知道么刚才我刚谈成了一笔生意,这回事抢云清瑶的生意,这生意少说她要赔三千万,你说我能不高兴么。”

    云清瑶的事情,我只记得她最近全力以赴的是一个土地规划案,不过因为雪国政府的原因所以一直没人愿意参与,利润之大任谁都垂涎三尺,怎么就这么轻易的让馨悦搞定了,难道是司马三公子帮的忙

    正欲张口询问,馨悦好像读懂了我的心事,直接开口道:“别猜了,就是航帮的忙”

    我心中一震,无奈叹了口气:“你跟翔子,真的不行了”

    馨悦显然脸色一变,默不作声的窝在沙发里看着手里的杂志,我放下杂志,对她苦口婆心:“你和翔子怎么说也是青梅竹马,多年的感情就这么算了,撇开感情不说,就说小晟,他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你们也恨得下心来。”

    馨悦更沉默了,牙关咬得死死的,就是不肯吱一声,见她这样,我也转了话题:“今天我放假,你也挺高兴的,不然我们翘了班去接小晟玩吧。”

    听了我的建议,馨悦这才两眼放光才抬起了头答:“好啊,这回可不是我故意违规,是你想接小晟玩的,小晟被接回东野大宅了,你去接他吧”

    我疑惑道:“你不去吗”

    她支支吾吾道:“还是你去吧,反正你也轻车熟路了,我就在大厦等你们过来,然后去吃午饭,上次小晟还跟我说想吃起司蛋糕了。”

    我一动不动,坚持不懈:“你跟我一起去,不然就别接小晟了,每次我去算怎么回事啊,真把我当成保姆了任你来回来去的使唤”虽然话说的不怎么好听,但是意思倒是很明显了,她和翔子还是需要见面的机会。

    她嘟囔了两声,最终还是战胜不了看儿子的**,勉强答应了下来。

    两人驱车去了东野大宅。

    车子稳稳停在深蓝色的大宅铁门前,馨悦却迟迟不动,我无奈摇头,虽然来的时候早和翔子打好了招呼,但是还是太突兀了。

    最后馨悦仿佛像是视死如归的样子,进了东野大宅。

    翔子其实不在宅子里,但是接了电话二话没说就飚车飚回来了,我特地把车开的极慢,就是想给翔子一个机会,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馨悦还是很舍不得翔子的。

    感情像是被尘封了一样,谁都不愿去触碰,但最后却注定了是宿命的轮回殊途同归。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选择再崎岖的路最终目的地一直只有一个幸福的彼岸,只可惜,那太远太远。

    馨悦和翔子如此,我和北堂亦是如此,其实每对情侣都有难以言喻的苦衷。

    落寞感再一次袭涌而出,我不得不停止思考,跟着馨悦一起进了大宅。

    宅子里这是第二次来,第一次是到花园接小晟刚好见到北堂,暗自笑了笑。

    大厅装潢是法兰西风格的,热情四溢,充满温馨的感觉,小晟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玩着手里的游戏机,翔子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看着手里的文件,应该是在进行着会议什么的,就被拉了出来,可见他还是在乎馨悦的。

    馨悦见了翔子连招呼也不打,径自走向小晟,小晟见了馨悦,立刻笑逐颜开,声音腻腻喊了声:“妈妈。”

    馨悦也是喜不自禁,坐在沙发上自然而然的抱过小晟,柔声询问:“小晟想没想妈妈”

    然后拿开了小晟手里的游戏机放到一旁,对翔子说:“不是叫你别给小晟玩这些东西吗太毁眼睛了,还听说小晟好几次都没去柔道班了你到底是怎么当的爸爸”

    我转身坐在第三边的沙发上,哭笑不得:“馨悦,小晟才多大,你就这么严格的教育”

    “多大都三岁了,在美国三岁的小孩子还学习体钢琴乐器之类的,我怕小晟太累所以没给他找老师,可是他呢,干脆就什么都不让小晟学了,你没看见清韵,她虽然只比小晟大两岁,可是钢琴一级都要学完了。”

    清韵就是司马航和他丧妻的女儿,馨悦喜欢清韵喜欢的不得了,那女孩我虽然没见过,但听馨悦说懂事听话,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

    翔子一听这话脸就煞白,闷不吭声,没一会儿气氛就尴尬了起来,我正想找点儿话题缓解尴尬,就听一个仆妇进来对翔子道:“少爷,尹少爷来了。”

    我一听是尹玄禛来了,喜出望外,正愁这两人没什么独处的时间呢

    尹玄禛刚一进客厅,我就立刻上去拉住他:“你来找我的吧正好,咱们一起回公司,我还有点儿事呢”

    拉着他就要走,尹玄禛起初有些惊诧,可是看到了馨悦和翔子,立刻就明了了,他又是极聪明的人,也淡淡的应声:“那回去看看。”

    馨悦一听这话就有些急了,道:“灵雪你不是说要带小晟去游乐场的吗”

    我当然是乐意顺水推舟,粲颜一笑:“那我只好麻烦翔子带小晟和你去了,翔子,行吗”

    翔子听见点了他的名也放下了手中的文件道:“那你就和哥去吧。”

    我暗自笑了笑,拉着尹玄禛逃似的跑了。

    刚走出大宅的门,尹玄禛就说:“我没开车来。”

    义不容辞的,我送他回公司,他却说:“我也不想回公司了,今天天气不错一起去郊区吧。”

    “绿林公园”我边打火边问。

    他点点头,再没说话。

    路上我开了cd机,里面放着的正是克莱德曼的一曲钢琴曲,曲子悠扬流畅,心境也跟着好,碧波蓝天,万里无云,正值盛夏却不那么燠热,可不是郊游的好时节嘛

    沉默良久,他开口:“明天真的跟我一起回纽约”

    我点点头,自然明白他说的暗指什么,接着又补充:“纽约的事情处理完我再回来。”

    他撇过头没再说话,我只觉得有些不自然,只是加速了车子的进程。

    很快就到了雪茗著名的绿色公园绿林。

    蓊郁的参天大树在这里更是显得茂盛,绿茵茵的草地上还有寥寥无几的人放风筝,欢快的宛如一副画卷。

    我看着看着就入迷了,连尹玄禛叫我都没听见,还是他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才回过神:“怎么了”

    他道:“这里有乔非的股份,应该也有你的股份吧”

    我这才意识到,原来这家公园还有慕容集团的投资,于是点点头:“好像有点儿印象,怎么了”

    “刚才我给乔非打电话,说去打高尔夫,你来吗”

    我这才恍悟过来:“这事啊,行啊,他来么”

    “嗯,他说来的。”尹玄禛应声,又沉默了一下:“不然我们先去场子等他们”

    我有些迫不及待:“不如我们先比一局呗,不过我球艺不,只能打短程的,怎么样”

    想当初在美国的时候未免被列入nerd系列,所以特地选修了武术和球类,篮球有些野蛮我不喜欢,随便选了一下,就选了高尔夫。

    尹玄禛并不惊讶我会打高尔夫,只是叫了球童去给他拿用具,挑来挑去的最终选了一不错的球杆,然后我也随便选了一。

    第一杆打的不是很理想,后来才越打越顺手,直到乔非他们来了我们才停止了比赛,结果倒是有些让我吃惊,我居然险胜一杆

    虽然知道他是故意让着我,但是心里还是喜滋滋的,怎么说高尔夫技巧也没退步啊。

    乔非听了结果倒是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亦颜也来了,对我险胜尹玄禛的事情佩服的五体投地,让我哭笑不得。

    其实生活还可以很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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