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认亲(2/2)

是缱绻的一场繁华记忆,如同美丽高贵的荆棘鸟,在生命完结的时候唱出了世间绝唱。

    或许真的要等到完结的时候,才发现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开始,只是一场哭过笑过的记忆而已,完结代表着什么意味着什么,虽然生命还没有终结,但是爱情却在生命之前匆匆结束,又或许真的有生生世世的爱情属于我们,只是我们没有得到被救赎的资格。

    海浪静静的拍打着海岸,泛起洁白的浪花,风声和水声夹杂在一起一股淡淡的清新味道充斥在空气里,凉凉的清风扑面涌来,如同海水一般连绵不绝。

    听着不同于城市车鸣发出的喧嚣,心下却未曾平静,记得上次我们一行人来到这里的时候,我还可以把家族和使命抛诸脑后,可是现在这样的责任却在心里挥之不去了。

    真的是知道的越多,就越不幸福,才发现妈妈当初瞒着我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想我有一个快乐的童年,可是却事以愿违了,她不知道,从小我就已经看透了很多事情,例如她和爸爸的感情。

    可是却总是天真的以为能欺骗了妈妈,也可以欺骗自己,没想到,心中最深的影像还是化成了真实的境况。

    思绪仿佛飞到了天边,在天堂门口徘徊着,我知道只要抛弃一切荣华富贵,一切功名利禄,就能进入到天堂里,可是如果真的抛弃了这些,那就是背弃了妈妈的愿望,她多年未实现的夙愿。

    我没有勇气做一个自私的人,所以这就是我的悲哀,这就是我无法放弃一切的原因。

    过了许久,北堂站在我身边,问:“你想好了吗”他的声音似乎在海面上飘荡,悠远而绵长。

    我轻轻摇头,叹气道:“我还没想好。”北堂牵起我的手,向上面套了一个银白色细细的戒指,上面的钻石在阳光的照耀下,耀眼刺目。

    因为光折的作用,所以钻石打出了一道美丽的彩虹,形成一道旖旎的风景。

    他从后面圈抱住我,在我耳边轻轻吹气说:“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这本来是我求婚要送给你的戒指,现在给你,只是怕你离我而去。”他太了解我,知道我心里有很多的羁绊,可是如果真的能放下,又何必这样

    我索着手上的戒指,做工很简单,但是却显得淡雅高贵,没有什么细的手工工艺,但是却给我一种难以推辞的感觉。

    他说:“这是我自己做的绝对的独一无二,当初我妈走的时候对我说爸爸从来没有送过她一个独一无二的戒指,她要我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做一个独一无二的戒指送给她,然后陪着她走过能在一起的所有日子。”我心中一恸,在一起的所有日子,还有多长时间

    我淡淡道:“那当初伯母一定不知道,能够在一起的日子,对于有些境况是多么奢侈的词语。”

    他紧了紧手臂,对我说:“你要相信,有一天我们可以有天长地久。”

    多年后,我曾想过,他当初说的天长地久,到底是多久,我们曾经固执的认为天长地久其实就在身边,但是现而今,却又是另一种心情了。

    原来,我们不曾有过天长地久。

    爱情就像是昙花一般,短暂却美丽,花朵绚丽到悲伤,它只有在深夜的时候才静静开放,为自己跳一支舞,一只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舞,然后为生命的完结画上华丽的句点。

    当爱情画上句点的时候,我们依旧恋恋不舍,可是情势所迫,我们只能等待着属于我们的复活节,等待着复活节所得到的重生,等待爱情复兴。

    最终,还是和他回了雪茗,没有去公司,因为太累了,想歇歇,回到雪蝶的家里,他一头栽进沙发里,如同酩酊大醉的人,极其渴睡。

    而我则是回了我自己的家,雪茗的别墅,因为接到了一条短信,爸妈来了,还有云清瑶。

    面对不苟言笑的爸爸,和面无表情的妈妈,和在处理一些事情的云清瑶,我只是坐在沙发的一角不言不语。

    寂静了很长时间,云清瑶对爸爸说:“爸,妹妹公司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只是没想到有些事情弄的有点乱,过两天我再去查一查,我还要去自己的公司看看,先走了。”然后提起她的手袋信步走出家门。

    门撞上的时候,爸爸终于按奈不住了,对我愤怒的低吼道:“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放着大堆的公司事物不理,和小澈去海边逍遥。你这样还有资格做家族的继承人吗”

    我心里暗暗悲凉,就好像是小孩子犯了错一般,听着大人的训斥,从小到大,仿佛我的管教是属于我妈妈的,他不曾理会,怎么今天想管我了吗

    妈妈在一旁不说话,我也不回嘴,爸爸疾言厉色对我说:“你给我回房好好想想清楚,这个继承人你要怎么当,你看看清瑶,虽说比你年长几岁,但是对于这些经商管理早就烂熟于心,再看看你,大学读了ba怎么还没有清瑶懂得各种道理清瑶不愧是歆雅的女儿”

    说我没关系,但是就是不能说妈妈半点不是,爸爸的意思无疑是妈妈没有好好管教我,没有云歆雅会教导女儿吗

    我艴然道:“爸你说我没关系,但是妈妈做错什么了,你要这样云清瑶是有能力,那又怎么样我是家族的继承人,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我有信心将来有一天会做的比云清瑶好。”

    “名正言顺你的意思是清瑶不名正言顺了她是你姐姐”我冷笑:“姐姐,是姐姐又怎么样现在蓝家和慕容家已经完全交融在一起了,再怎么样继承她也只有四分之一而已,他是你的女儿,不是妈妈的女儿”

    啪脸上火辣辣的,这是爸爸第一次动手打我,从小到大,第一次,我发誓也是最后一次。

    妈妈在一旁看不下去了,站起来拉我到身后,勃然大怒对爸爸说:“她是我女儿,用不着你来管教,慕容裔南,别让我受够了你”然后带着我上了楼。

    我呆呆的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看着挂钟摇动不停的钟摆,眼泪顺势而下,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从小就是这样,我知道爸爸不喜欢我,所以自己去国外上课,让他尽可能少的看见我,我知道爸爸希望有个合格的继承人可以在商场上游刃有余,所以我拼了命的学习,连续跳级,在不同的学院攻读硕士博士,有时候忙的连三四个小时的睡眠都是奢望。

    我放弃了自己的梦想,放弃了自己应该有的幸福童年,只为了让爸爸知道他有个优秀的女儿,可是总是这样,他对于我的努力视而不见。

    而云清瑶回来了,他眼里心里全都是云清瑶,即使是云清瑶没回来的时候他心里也都是云歆雅,从来没有过妈妈的存在,对于蓝诗涵这个名字,恐怕他还是陌生的。

    妈妈的付出大家都是众目昭彰的,可是爸爸却熟视无睹。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狠狠的跌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过了一会,门开了,妈妈拿着一个冰帕子进来了,我静静的接过冰帕子,敷在脸上,原本火辣的脸颊上,顿时感到丝毫凉意。

    妈妈坐在笑沙发上,对我语重心长的说:“雪儿,你要知道,妈妈这么些年来,就是为了你有一天能够继承蓝家和慕容家,你的努力妈妈是看得见的,你爸爸最近最近我看着是想让”

    妈妈话还没说完,我就抢道:“是想让云清瑶和澈在一起是吗不然也不会让他们两个去美国了,其实那个合资案没多大是吗”

    长久的静默,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难道爸爸没觉得这样很荒唐吗刚开始把我和北堂尽力的撮合在一起,可是现在呢我和北堂本可以订婚的,可是爸爸却一再推拖,不就是因为爸爸知道北堂和云清瑶原来是有交情的吗但是北堂是不喜欢云清瑶的。”

    妈妈点头,泪如雨下对我说:“你知道吗你爸从来就看不起我,几十年了,当年他眼里只有云歆雅,云歆雅是非常优秀,可是我并不差,你爸爸就是看不见,我当年真的很喜欢你爸爸,虽然知道他心里只有云歆雅,还是心甘情愿的为了家族和他在一起。其实当时云歆雅大可以和你爸爸在一起的,只是因为他们都太骄傲了,两个人最终还是没走在一起。”

    因为蓝家和慕容家的合并,云歆雅感情上受到严重的挫伤,几次谈判也失利了,本想引咎辞职可是云家却只有她可以依靠,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因为种种原因,她去了国外,几年后回来,蓝家和慕容家的事业已经风生水起了,早远远的超过了云家,她强撑了几年,最终还是没有撑下去,因为破产而被逼自杀。

    这是当年的悲剧,十足的大悲剧。

    我静默不言,真的无话可说,妈妈在暗示我些什么,是争取自己的幸福,还是放弃

    妈妈见我不说话,擦了擦眼泪,平声静气的说:“雪儿,幸福拥有过就好了,有些责任和使命是关乎到别人的,蓝家的希望只有你了,我曾和你二叔商量过,他说董事会里的人现在还都承认你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他们会支持你的,不过,如果你自己放弃了,谁都没有办法救你了。”

    没办法救我的,只是我自己。

    妈妈走后,我自己坐在房间里,温暖的夕阳洒落进来,窗前的树影婆娑,摇曳不停。

    幸福如同过往的烟云,时间不会有永久,终会被岁月的消磨殆尽,而多年后,很多年后,我们都已经风烛残年的时候,回首发现,我们放弃的不仅仅是一时间的幸福而已。

    抚今追昔,很多时候,我们才发现,幸福往往如同指尖流过的细沙,慢慢消失,直至不见。

    没有一种爱是没有羁绊和束缚的,当我们考虑到很多因素在其中的时候,爱情早已不那么纯洁了,原来那句话说的是对的,世界上的真爱少之又少,而在一起受到祝福更是少之又少。

    隐隐约约若有若无的听见门外有人敲门,我整理了一下心情,曼声道:“进来。”

    进来的是李嫂,说是爸爸叫我下楼去,有事要说。

    我洗了洗泪流满面的脸,看起来有些神了脸上的掌痕消失了,才下了楼去。

    楼梯刚刚下了一半,我就看见尹玄禛坐在沙发上和爸爸有说有笑的高谈阔论。

    我心下甚是疑惑,怎么他今天来了平常两家都很少有来往的,又否决了这个猜想,不是来往少,是我本看不见而已。

    我打起神,微笑着对尹玄禛打招呼:“尹玄禛你怎么来了”

    爸爸刚才那一副怒气冲天的表情已然不见,剩下的是和蔼的笑,让我恍惚觉得我不认识这个人。

    尹玄禛很少笑,不过现在是笑着的,他说:“我和伯父来谈一下合作的案子。”

    “合作的案子”我疑惑的重复道,“什么合作的案子比赛不是还没完呢吗”

    他点头,说:“伯父是想在比赛完了以后,和我们合作一个案子。今天来先谈谈。”我点头,然后坐到妈妈身边,和尹玄禛正好相对着。

    妈妈冷淡的神情也荡然无存,对微笑着说:“你爸是想让你和尹玄禛合作这个案子。”

    我并没有多惊讶,心里有过这样的想法,既然找了尹玄禛来谈案子,又叫了我下来,那就肯定是和我有关系了。

    妈妈冲我使了一个眼色,我装作视而不见,说:“这样啊,案子大吗在什么地方”

    “是个大案子,在纽约,大概要个一两年的时间吧,这案子要是合作的成功,双方的公司何谓是相得益彰啊。”爸爸笑着对我说,我心里一烦,这样的虚情假意何必在我面前上演。

    我淡淡的说:“是吗我想还是等比赛结束了以后,我们再商量这个事情吧,毕竟现在比赛还是很重要的。”

    气氛一下子冷却下来,爸爸脸顿时沉了一下,稍纵即逝,然后妈妈缓和气氛,对尹玄禛说:“小禛留下来吃饭吧,伯父伯母也好久没和你在一起吃饭了。”

    尹玄禛可能看出刚才的尴尬,然后微笑着对妈妈说:“伯母客气了,我今天还有一点别的事情,改天再来叨扰。”然后就要起身,我坐在原地不动,尹玄禛对我说:“可否请慕容小姐来一下,我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我抬眼看他,刚才是完全和爸爸赌气,所以说出的话也是咄咄逼人,毕竟不是针对他,然后点点头起身,对妈妈说:“我去送送尹玄禛。”

    幸福

    出来漫步在大花园里,尹玄禛淡笑着对我说:“和伯父吵架了”我点点头,说:“爸爸他太固执己见了,别提这个了,你最近的企划案怎么样”

    他点点头微笑着说:“还不错,听说你也在最后一搏了”我轻笑:“没有,就是想做出点成绩让爸爸看看,可是现在唉,算了,我送你出去吧。”

    他点头,路过大片花圃的时候,他驻足,凝望着各式各样的花草,问道:“这都是你喜欢的”我点点头,给他指,“天堂鸟和百合,那边是最近新种的勿忘我。”

    姹紫嫣红,妖娆美丽,但却透着丝丝纯洁,这就是这片花海的真正意义所在,总觉得,在纷繁的世界里,还有些点点真情存在,就好像是这片花圃,虽然姚黄魏紫,但是每朵花却不受污染,各自保持着自己的干净纯洁。

    他喃喃道:“勿忘我”我诧异问道:“你也喜欢勿忘我”他摇摇头,说:“最喜的是木兰和梅花,走吧。”他不是还种植了大片的薰衣草吗

    我忍不住好奇心问道:“你不是还喜欢薰衣草吗”他摇摇头说:“我只是想用大片薰衣草缅怀一些已经逝去的记忆。”

    送走了尹玄禛,我怔怔出神的望着随风摇动的千万朵花,这些花是在祭奠些什么吗难道喜欢这些花只是为了心里最最深处的记忆,所铺埋的华丽祭品。

    淡淡清香扑面而来,各种花的香味怡神静气,我享受着这片刻的安静。

    太阳落山了,天也黑了下来,方才的暖暖微风已变成了二月的风,我踱步回到别墅里,爸爸和妈妈在饭桌上吃饭,我们家从来没有谁等谁吃饭的规矩。

    我慢慢走过去,李嫂给我摆好了碗筷,我默不作声的扒着饭粒,可就是难以下咽,仿佛眼前所有的美味珍馐都是足以致命的毒药。

    随便吃了两口,就要起身离去,爸爸却叫住了我,问道:“你和尹玄禛很要好”

    我心下一凉,淡淡回答:“没有,只是因为有几次聚会所以才认识的。”爸爸点头,说:“那就好,起码日后你和他合作起来,不会那么麻烦,我看了清瑶和小澈的合作案,弄的非常不错,看起来他们两个合作果真是相辅相成。所以我想等比赛结束了以后,让你和尹玄禛合作,清瑶和小澈合作。”

    “爸”我惊呼道,“澈是我的男朋友,而且我们就要订婚了”

    爸爸怒气顿起,艴然道:“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吧我只是说清瑶和小澈合作很不错,又没说别的。”

    我压抑着心里阵阵怒气,冷冷的回道:“您心里想什么您最清楚,我回雪蝶了。”

    然后自顾的上了楼,拿了车钥匙和包,出了家里大门。

    刚上车打着火以后,我的胃又隐隐作痛了,肯定是今天气的,忙在包里找药,吃了药以后胃才不那么疼了,发现包里的手机在亮着,我一看,有数十条北堂的短信,也对,刚才手机一直没有在身边。

    其中大意都是问我怎么样了在什么地方,我打回了一个电话,他在那边声音有些唔囔,我问道:“你是不是生病了声音不太对啊”

    他清了清嗓子,说:“可能吧,觉得头有点疼。”怪不得从海边回来以后他倒头就睡呢,原来是病了,我忙开了车回雪蝶。

    刚才的不豫也如海燕一般翾逝在海平线,消失不见,无影无踪,只是一心想着北堂的病的怎么样了。

    我一直认为我可以在北堂面前翛然而往,认为我可以做到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当作还很快乐。

    可是当我回到北堂身边,见他裹着被子睡觉的时候,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是崩塌了一般,只想在他的怀抱里好好的痛哭一场。

    忍着眼泪和悲伤,我给他准备好了药,让他服用,拉他起来的时候,他喃喃呓语:“灵,我爱你。”我知道他现在神志是不清醒的,心里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如同决堤的河坝,泪水唰唰而下,这样,叫我怎么放手

    有时候家族利益就像是两人之间的巨大谿壑,永远无法跨越,只能在山顶遥遥相见,虽然触手可及,但是却不敢伸出手去触碰那一天家族利益所带来的界限。

    晚上的时候,他终于醒过来了,虽然还是在发烧,但是神志已经清醒了,看见我还调笑说:“你病的时候都不是我照顾的,我病了你倒是来照顾我了。”我笑道:“你不想让我照顾还想让谁照顾啊”

    对于在家里发生的种种事情我绝口不提。

    不知道是偶感风寒了,还是被他传染了,我正要回家的时候也觉得头疼不已,一量体温也发起了烧,他还笑:“看来我们是有难同当,同病相怜了,你别回去了,睡这儿吧,晚上我也好喂你吃药。”

    我一惊,忙道:“不用了”

    他可能是看出我的窘态,笑说:“放心,我不碰你,就是同眠共枕而已。”说完还是笑不可遏,我一想反正我们两个现在都发烧,他也没什么力气,也就同意了。

    我合衣躺在他床上的一角,把他的被子全都抢过来,他则是一个劲儿的往这边凑,说:“不给我被子还想让我病的更重啊”然后装作很可怜的喟然长叹道:“真可谓是最毒妇人心呐。”

    我装作充耳不闻,他继续在一旁说啊说啊的,好像是没病了一样,最后我忍不住了,把被子扔向他,然后拳脚相加,他一手攫住我的手,一手揽过我的腰,然后小声说:“嘘,别说话,睡吧。”

    闹了一通,再加上刚才吃了药,身上渐渐发了汗,真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啊,在他怀里有从未有的安心。

    渐渐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俯身在我耳畔说:“起床了,小懒猪”我嘤咛了一声,转身不理他,然后才发现这是在他家忙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他在一旁笑,我笑瞪他一眼说:“你就这样吧”然后拿过枕头就扔向他。

    我回家换了一身衣服,再去他家的时候,他已经穿戴整齐,神采熠熠的样子,让我严重怀疑他昨天到底病没病。

    我深深知道,这就是平常人家的幸福,小打小闹,软语嗔声,这就是淡淡的幸福,真真实实围绕在身边的幸福

    他先下楼开车,我把东西收拾好了也下了楼。

    一切的一切仿佛是多年的夫妻,默契到令人惊讶。

    驱车来到公司,每个人都用一种看稀有动物的眼神看我,但是眼中都是了然,仿佛已经端倪可查。

    我回到办公室,看了看昨天云清瑶给我处理的公事,可谓是有条不紊,通俗易懂,看来她在这方面还真是有才华。

    有些事实是不可否认的,我心里暗暗发誓,有一天我一定超过她,一定。

    处理完积压的文件,我号令开一下会,然后等到所有人到齐了以后,我先非常抱歉的说:“实在是对不起大家了,昨天有些急事,所以没有来上班,是我的任给大家带来了非常多的麻烦,请大家见谅。”

    知错就改,这才能够服众,原本稍有怒气的各大公司经理也无话可说,然后只得微笑对我说:“慕容小姐客气了,昨天有云小姐的帮助,也没什么大事发生,请慕容小姐放心。”

    我点点头,然后切入主题,“昨天看了姐姐做的企划案,觉得还是有些地方不妥,有些地方和上次开会有些冲突,所以还是要修改。”

    转头对淡笑着对李樊说:“不知道李总监看没看昨天的企划案,您有什么建议吗”李樊忙说:“我觉得云小姐在这方面的确想的比较周到,只不过这个武打设计和”

    他滔滔不绝的讲,我也安静的听着,大家都是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我稍一抬头,就看见一个人神游太虚,然后等李樊说完,就不着痕迹的问那个人:“请问,耿总有什么地方觉得不满吗”

    那人是爸爸公司颇受好评的耿幂,爸爸曾经很是重用他,只不过前几年犯了一个小错,害得企业损失了三个亿,所以被降职到子公司。

    他一脸洒脱,淡淡笑着对我说:“慕容小姐,我认为云小姐做的企划案其中有一条就不太适合我们应用。”我道:“哦那一条”倒是个有意思的人,确实是有条,云清瑶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竟然在场景上花了大功夫,可是我们选用的题材并不是针对于美景的,而是对于演员演技的,这一点要求极高,她却视而不见。

    我们之所以把重头戏全都放在了演员演技上,只是因为如果拍好了,就一劳永逸了,如果不能恰如其分,那么就是满盘皆输,我在赌,一个非常大的赌注。

    输了,我可以站起来,赢了,也不会自鸣得意,这就是胜者应有的风范。

    我在很努力很努力的学习怎样才能当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怎样才能让爸爸眼中看得到我的成绩,我的存在。

    会散了的时候,耿幂走过来,对我说:“可否请慕容小姐吃个饭”

    我淡笑:“恭敬不如从命。”

    他是个人才,可以笼络的人才,如果他日能够收为己用,一定是个得力助手。

    餐厅里仿佛只有刀具碰盘子的声音,安静的不象话,他约了我来却一个字都不说,玩欲擒故纵这一招,我则是奉陪到底,一顿饭吃的出奇的慢,其中我的手机响过,我看了一眼便挂掉了,算是给了他面子。

    人最重要的还是要识抬举,他见我三番四次的挂电话,便开了口:“慕容小姐可真是给我面子,好了,我们切入正题吧。想必现在慕容家族里是有两派分权吧一派是支持慕容小姐的,一派是支持云小姐的。”

    “可是支持我的还算是多数,毕竟其中妈妈的股份也有一定的份量,耿先生想说什么”这是商场,一定要处处小心,用尽机谋,虽然在毕业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不过今天才算是真正见识到各种奥妙。

    他笑:“慕容小姐何必这样说呢公司中何人不知慕容小姐是名校毕业的英弟子,能力当然是不一般了。只不过有些地方还是需要改进而已,譬如找一个得力的助手。”

    既然话都已经挑明了,我微笑着举杯,说:“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剩下的只有玻璃杯碰撞的声音。

    笼络人心,今天才算是正式开始,云清瑶我不会输给你,一定,一定。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我才给北堂拨回电话,刚才他打了数十个电话现在才有时间和他说两句,“喂给我打电话干嘛”

    他叹气道:“你自己的身体老是让我担心,你没吃药呢吧我怕你反复,你下来吃药,我在咖啡厅。”然后就挂断了线,还说他不会照顾自己,现在看来是我不会照顾自己了。

    幸福真的存在着,现在存在着,难道真的要等到用沙漏计算的时候,我们才能发现,原来所有的幸福都屈指可数。

    到咖啡厅的时候,他正拿着笔记本电脑打着什么东西,我走过去嗔道:“你倒是兢兢业业啊,中午见女友的时候也不忘忙你的工作整个一工作狂。”

    他停下手里的工作,把一杯白水,和一个小药瓶递给我说:“吃了。”

    我撒娇道:“很苦耶,不要吃。”他轻笑,说:“乖,吃了药给你买糖吃。”我依旧不妥协,说:“不吃。”

    他挑眉说:“难道要我喂你吃”我更是得意的一笑:“那你喂我吃吧,只要你不嫌丢人。”他说着就要把药倒进自己嘴里,我忙夺下药,赧然说:“你个色狼,不要脸,我自己吃。”

    然后乖乖的把要倒进嘴里,真是苦啊,平常的胃药全是糖衣片,这药是体,所以入口就能感觉到非常的苦,忙咽了,喝了两口白水,才好一点,可是丝丝苦意还是在嘴里蔓延蔓延。

    其实爱情就像是糖衣的药片一样,刚刚入口时是化不开的甜腻,可是当糖衣渐渐消失的时候,剩下的就是无尽的苦涩。

    他见我被苦的差点流出了眼泪,递给我几个花花绿绿的小圆球,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几颗糖果,不由失笑道:“你还真当我是小孩子啊”他听了假意要收回,说:“不吃算了,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啊。”

    我忙抢过,说:“不吃就便宜你了。”

    幸福就是像是药,幸福就像是糖,有时候为了丁点幸福,我们都会义无返顾。

    暗斗

    幸福过后眼前仿佛是绵延无尽的黑暗,我无法退却只能勇往直前,不管前面是万丈深渊还是千沟万壑,我都没有理由,没有资格回头看,我知道现在我是家族里的希望,是他们多年来,寄托的希望。

    不知道是不习惯让人失望,还是不能让自己失望,我只能勇往直前,为着自己最初的梦想所勇往直前。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有足够的云翳去塑造属于自己的幸福天堂,可是现实往往不会给一个人太多的云翳,只能在等待,等待着另一个愿意和你共造一座幸福天堂的另一半,然后构造两个人的幸福天堂,只属于两个人的天堂。

    有人说,天堂其实并不远,可是我却觉得现在天堂只是离我越来越远,我前面是一条本没有希望的路,不是义无返顾的踏上去,而是被逼无奈的踏上去,所以在踏上这条路的时候,幸福已经离我远去。

    曾经以为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羁縻住我和北堂的幸福,可是现在却又是另一种心情了,太多的东西都是牵绊,使得我们无法向前。

    下午的时候云清瑶大驾光临了,我微笑迎接,就像外人看到的,姐妹情深,可是只有我们心里才最清楚,自己想的是什么,我不是一个善于解读别人心灵的人,所以从不对别人的思想妄加猜测,对于她亦是如此。

    她也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对我粲然笑道:“妹妹打理公司可真是有方法,有些东西可谓是超乎寻常呢,就像是现在,一个大公司,没有统一的制服又怎么能有严格的管理制度呢这样显得有些闲散呢。”

    在指责我不会管理公司人员吗

    我霁颜一笑:“姐姐说笑了,我觉得穿不穿制服无关一个公司的管理制度,我只是想让死气沉沉的办公室变的更活跃一些而已,请姐姐到办公室里聊聊吧。”然后转头吩咐晓芸:“给姐姐倒一杯咖啡。”

    对于云清瑶的那一番话,公司里有人同意,有人反对,这样就引起了小小的骚动,我微笑着对他们说:“大家不必太过于紧张了,姐姐刚才说笑的,一个公司的管理制度都取决于员工的自觉,只是因为我相信你们都有自己的分寸,所以才这样决定的,大家不会让我失望吧”

    借着云清瑶铺下的路障笼络人心,这才是上上策,大家交头接耳了一会,然后才说:“慕容小姐说的是。”

    云清瑶嘴边噙着笑,说:“这番道理倒是闻所未闻。”然后便转身进了办公室。

    虽然以前没怎么和云清瑶接触过,可是从种种方面还是可以看得出来,她是一个洒脱之人,可是现在看来,反而像是变了一个人。

    有些权利,有些利益还是改变了一个人的格,在商场上,难免不受到污染,思想也会渐渐被潜移默化,变的明世故。

    云清瑶坐在待客沙发上,对我说:“你这办公室倒是简单,很有气氛嘛。”我莞尔笑道:“是吗我倒是觉得很一般呢。”

    她笑:“谦虚了,好了,我们说说你要做的企划案吧,爸爸说你对这方面没什么经验,其实我也是没什么经验的,只不过是前两年有参与过一个小小的拍摄,所以还算是熟识吧。”

    “姐姐才是谦虚了呢,怎么说你参加的拍摄也不该是个小案子。”然后话锋一转:“我们昨天商量了一些细节问题”

    无可否认的是云清瑶对于这方面还是非常有经验的,她提出的一些具体方案倒是没有和他们商量过,本来是想叫了耿幂来的,可是他却去出外景去了。

    有时候我以为一切的爱恨情仇不过到最后都是一场飘零了又破碎了的记忆,不停的在脑海中盘旋,然后全都化为齑粉消失不见。

    所以我也曾认为云清瑶可以放下仇恨,可是现在看来,仇恨在她心中不但没有散去,反而是越聚越多了。

    或许对于她来说真的承受过许多苦,所以仇恨才无法忘却,残留下的恨,终究还是繁殖蔓延在心底,再也无法连拔起。

    和云清要商量敲定了很多细节问题,转眼已经到了中午,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腰酸背痛的,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这些事情还真是繁琐,要是没在这个圈子里待上两三年还真是应付不了,姐姐真是天资聪颖,想必在娱乐圈里也认识许多名流吧”

    云清瑶笑道:“认识的人不是太多,还是认识几个的,如果要是有需要,可以找他们来帮忙。”我微笑道:“不必麻烦姐姐了,这些小事我可以应付。”

    她笑:“妹妹不用客气,一起吃个饭吧。”我点头应允,正巧手机又开始响了起来,是北堂的,我接起电话:“喂你有事”

    “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啊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我笑说:“我和云清瑶约好了,要一起去吃饭。”云清瑶微笑着问:“是北堂吗”我点点头,她道:“一起吃个饭吧。”

    既然她都提议了,我也只好如实转答,北堂却出乎意料的同意了,他和云清瑶不是现在应该保持一下距离吗要是离得太近了又要被爸爸误会了。

    tks的餐厅里,一张小方桌,我们各占一边,北堂坐在我旁边,云清瑶坐在我对面,云清瑶见了北堂笑说:“你倒是从美国回来就不见踪影了,怎么有了女朋友就把老朋友给忘了”

    北堂淡笑:“怎么会忘了老朋友呢但是总要把女朋友哄高兴了才好吧。”云清瑶变了变脸色,然后说:“还真是甜言蜜语呢,怎么以前都没看你这么油腔滑调的”

    北堂道:“以前那不是没有女朋友吗,朋友和女朋友还是有界限的,只是看见了灵儿以后才知道什么叫真爱难寻啊。”

    听得出来,北堂是在暗暗提示云清瑶对她只有朋友之情,别无其他了,相比云清瑶也是个明白之人,转了别的话题:“对了,我记得我堂弟说他跟灵雪曾经是同校同学来的。”

    我恍然想起,是有一个叫云霄桓的,问道:“你堂弟是叫云霄桓吗”她讶然点头,说:“你认识”

    我点点头说:“不太熟。”

    “哦,是林冰凝说过追过你的那个吗”北堂道。

    我点头,没想到他倒是心领神会了,云清瑶可能是想借着她堂弟的事情告诉北堂有人追过我,可惜她没想到凝凝曾经和北堂提起过一次,云清瑶见北堂知道,也没再往下说,只是淡淡的说:“灵雪还真是国色天香,到什么地方都有人喜欢。”

    我和北堂相视了一眼,然后淡淡的笑了笑,没想到我们两个唱的黑白脸倒是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不是谁手段高,也不是谁心计多,只是因为想让她明白,有些争取不到的东西,还是放弃的好,这样利人利己。

    她匆匆吃了点东西,就借故走了。

    剩下我和忍俊不禁的北堂,他终于在云清瑶走了以后笑道:“真是最毒妇人心啊,两个美女为我争风吃醋还真是不知所措”

    我一边推他一下,边气笑道:“你要是觉得吃亏了,就把云清瑶追回来啊。”

    北堂笑:“可是我的心都被你这个小偷偷走了,没有心还怎么把别人装进去啊。”

    丝丝甜蜜甜到心底。

    无可厚非,在这场明争暗斗中,谁输谁赢还是个未知数,只不过我因为有北堂的支持,所以才有勇气走下去。

    下午回到公司以后耿幂也回来了,他听说了云清瑶来了,便忙着要见我,我微笑说:“没事,就是过来讥讽两句,没什么别的事情,其实以前的云清瑶还是很善良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这样。

    他听了才稍稍安心,然后把上午做的市场报告交给我,他这个人做事情还是很有效率的,我道:“谢谢,以后没有其他的事情还是不要往云清瑶头上怀疑,其实算了,你先下去吧。”

    他应允后便走了,可是思绪却飞到了很远的天边,想着以前在英国无忧无虑的生活,还真是觉得自己经历了一番巨大的改变。

    又是一个忙碌的下午,从企划部到营销部,案子一堆一堆的,宣传部也是急着要一份明细的策划,真是忙的焦头烂额的,再抬首已经是下班后一个小时了。

    北堂也还在忙,所以我说我自己回家不用他送了,他也只好答应了。

    无奈自己没开车来,所以只能打车回家了,漫步在步行道上,我喜欢这样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仿佛在一切忙碌中还可以休息一下,真好。

    听着身边的鸣笛声我才反应过来有车子在跟着我,我转头一看,原来是尹玄禛

    他示意我上车,我便上了车,他见我一个人走,有些好奇的说:“北堂呢没送你”

    我点点头说:“没有,最近挺忙的,大家都在加班,今天他有事。你怎么也刚走”

    “嗯,看见你一个人在大街上走,不放心,所以问问。”他启动了车,然后飞驰起来。

    回到雪蝶,他下了车,问我:“你和北堂最近怎么样”难道家族里的事情也被他看出了些端倪

    然后微笑回道:“挺好的,怎么了”他摇摇头,似是无奈的说:“那就好,上次你爸说的那个案子你有意向吗”

    上次是说等到比赛以后去纽约的,是个大案子,如果要是去了做成功了那么我在企业里的名声,或是在业界里的名声就能打响了,可是要去一两年,还没问过北堂他离开tks以后的打算。

    然后说:“挺有意向的,等到比赛结束以后再说吧,我不大喜欢一心二用,这样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他点点头,说:“那你再想想吧,大概也没多长时间了。”我笑道:“拍个电视剧起码也要一段时间呢,怎么会没时间了呢”

    其实心里是清楚的,等到一切都敲定了以后大家都会纷纷离开tks,然后各自踏上家族铺好的道路,一去不回头。

    心中顿感压抑,他说:“上次和你在芊蝶吃饭的时候看见它旁边有一片挺大的樱花道,一起去走走吗”

    我想了想,点点头,现在还是多了解了解他,才不至于以后和他合作起来费劲,不看僧面看佛面,以后做生意的时候看在往日的情面他也不会斩尽杀绝。

    如果一个家族想独占鳌头霸占商界还是登天一样的难事,不过要是几个家族合作的话,可保多年平安无事,业界安乐。

    所以通常我们都选择去结交朋友,而不是树立敌人。

    和他漫步在樱花道上心里不像是和北堂一起漫步时的宁静安逸,反而是处处盘算着怎么能够和他做个朋友,我知道一进入商界是很难再返回以前那种平和的心情的。

    他见我若有所思,微微淡笑着问:“你和北堂一起散步的时候应该不像是现在这番殚竭虑吧我不想谈公事,就是想在这附近走走。”

    见心事被人识破,也不好再和他说公事,便放下心来,心情也不住的开阔起来。

    走到樱花道的尽头,是一家轻歌曼舞的酒吧,因为平时和北堂在第二个路口就转弯回家了所以这边还真没怎么注意过。

    看装潢应该是一家新开张的酒吧,可能是因为没有什么基,所以人并不算是多,只有寥寥几个人而已,为数不多。

    因为是尹玄禛盯着那间酒吧良久,我才仔细打量了一番,见他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酒吧,我好奇道:“那间酒吧有什么特色吗”

    然后抬眼看了一眼酒吧的名字,真爱一生这名字本不像是酒吧的名字,太过专情了,谁人不知酒吧是什么地方,可是这名字却起得有些扭捏了。

    因看了名字所以脱口便道:“这名字起得倒是有趣。”他淡淡的点点头,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

    “要不然进去看看”他提议。

    心里纵使是有考虑的,但是看在他是个正人君子,酒吧里也没有那么多人,不像平常酒吧一般的鱼龙混杂,也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娇娇滴滴的大小姐,所以就答应了。

    这个合作伙伴是一定要抓住的。

    只是心里忍不住的悲哀,终究我也要开始苦心储虑,处处算计了。

    酒吧

    进了这间酒吧,倒是没有后悔,风格不似其他酒吧的莺歌燕舞,灯红酒绿,倒是一反常态的清新自然。

    风格是比较现代的,地板底下是涓涓流水,琮琤作响,悦耳动听,仿佛是置身水上,其他的和其他酒吧没什么不同之处,只是跳舞池里人烟稀少罢了。

    我和他坐在吧台旁边,向一个调酒的服务生问道:“你们老板怎么会在这边开酒吧这边也不是太繁华,而且知名度也不是太高啊。”

    那个调酒师一边擦着高脚杯一边,答道:“老板我没见过几次,一般都是领班在打理琐事,因为平常没什么生意,所以大家都很清闲。”

    尹玄禛端起刚点的新酒情有独钟喝了一口,慢慢品了一下,说:“这酒是用柠檬汁,樱桃汁,威士忌,迪凯堡绿薄荷利口酒,金万利,等做主材料,看着倒像是一杯nightcapcocktail。”

    我也端起杯子,先是闻了闻,然后才发现入口清甜全无酒的苦涩和辛辣,反而有着果汁的醇香。

    “这里的老板想必也是位脱俗的人,要不然怎么会有如此的品味,光看看装潢就知道又是一位酷爱清净的人,可是在这样冷清的地方开酒吧可是不太有商业前途啊。”我边把玩着杯子,边旁敲侧击着说。

    尹玄禛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说:“应该是位情中人吧。”

    他这样一说我倒是来了兴趣,我就比较欣赏像是陶渊明一类的人,真正的能置身之外,尽享田园之乐,不像是别的诗词人,表面上说不喜功名利禄但是实则还是想回归朝廷,当然这样的人实属是少数不出名的,我还比较欣赏的就是苏轼,心里想着什么就说什么,不遮遮掩掩的,倒是个爽朗之人。

    只可惜那些都是几百年以前的人了,暗暗喟叹了一下,然后端起酒杯对尹玄禛说:“祝你事业有成。”

    他也举杯。

    这倒是有一番举杯邀明月,只可惜没有月光,也没有影子了。

    那调酒师见尹玄禛说出了情有独钟的配方,便来了兴致,又给他配了另一杯,颜色是由深绿色到浅绿色的,渐变倒是变的非常得当。

    尹玄禛欣然接受,然后端过杯子品了品说:“白兰地,绿薄荷,波士野樱桃,迪凯堡绿薄荷利口酒,君度,这倒是稀奇了,为什么用了两种薄荷原料却没有薄荷的刺口味道”

    那调酒师得意的一笑说:“这是我们老板的配方,我只是按着配方做,倒是觉得稀奇了,大概是用的薄荷原料少,白兰地多,所以盖住了原有的薄荷的苦辣味,配方上也没有多写,只是给了一瓶不知是什么的原料,先生也对调酒方面感兴趣”

    尹玄禛摇摇头,说:“只是略知一二而已,不是特别的通,我比较喜欢品尝有内涵的酒,就像是这一杯,请问这叫什么”

    “永爱。”

    听了名字倒是更想见见这个老板了,这么稀奇的人,到底是谁呢一定是洒脱之人,好奇心顿起,问道:“你们老板都什么时候来酒吧里呢”

    调酒师想了想,说:“一般都是星期六来,星期六相比平常人多一点,碰倒节假日也常常过来,不过好像我们老板在别的地方也有生意。”

    我心里暗暗思忖,要是北堂星期六没事的话一定要他和我一起来见见这个老板,要是他对于管理方面,或者是酒吧方面有经验的话,也不失为一个良助。

    现在我只能尽可能多的寻找能够辅助我得到家族股权的人,只是对于现在的状况,却又是一件难事。

    和尹玄禛在酒吧里聊了一会便出来了,一起走在樱花道上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两个人各有所思,他想什么事情的时候从来是不露声色的,可是现在却让我看了个透彻。

    他的车停在了我家楼下,我们一起回到小区的时候,看见他车对面还停着一辆车,因为天黑的缘故,所以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样的车,结果,走近一看,原来是北堂的车。

    我心下很是疑惑,他怎么没把车停到存车库里啊

    才发现车里有人

    然后北堂从车里下来,撞上车门有些桀骜的看着尹玄禛,嘴边带着无畏的微笑,说:“你怎么来了”

    我走到北堂身边解释道:“尹玄禛送我回来的。”

    北堂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向尹玄禛,说:“还真是多谢你了,改天再请你吃饭。”

    “很晚了,我先走了。”尹玄禛面无表情淡淡的说,然后绝尘而去。

    北堂一脸严肃的盯着尹玄禛的车,眼神深远黝黑,我奇怪的问道:“你看什么呢”

    北堂摇摇头说:“你去什么地方了”

    “酒吧。”

    “这附近有酒吧吗我怎么都没注意过”

    “改天带你去啊。你吃饭了吗”

    我和北堂一起上了楼。

    情侣之间的信任高于一切,如果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那么再轰轰烈烈的感情终有一天也会支离破碎,因为我和北堂对于对方有着充分的信任和了解,所以一直以为可以走到最后,什么都不是阻碍。

    一个人置身与黑暗之间,不想去开灯,因为太明亮,只想在一个看不见任何东西的地方好好疗伤,治疗心里的伤痛,这是多年来的习惯,因为总要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些烦恼和忧郁才会席卷而来,我想和北堂说说,可是又怕他为此烦心。

    所以一直的瞻前顾后,忧心忡忡,只是因为我希望周围的人都快乐,快乐。

    无奈,心里的烦闷犹如毒蛇噬心一般,难以入睡,翻出手机看遍了联系人,最后还是锁定了凝凝。

    唯一的听众了,朋友就是一股清泉,在心灵干涸的时候滋润心田。

    “喂谁呀这么晚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凝凝的声音在那边不耐烦的响起,也对现在也算是深更半夜了。

    我毫不讲理霸道至极的说:“不行,我现在失眠,想和你聊聊。”

    “找北堂不行啊这么久不和我联系了,现在烦心了倒是想起我了。”凝凝有些不满的说。

    我想了想静了一会:“这件事不能和北堂说,你睡你的,只要是别挂电话就行了。”

    然后不等凝凝回答我就兀自说起了现在一些烦闷的事情,譬如是爸爸的打算,云清瑶的步步紧逼,还有对于前途的迷茫。

    说着说着没想到已经说了十五分钟了。

    然后见没什么可说的,就试探的问了一下:“凝凝,你睡了吗”如果她要是睡了,我就挂电话了。

    “没呢。一直听着呢。”凝凝声音很平稳,不像是渴睡人慵懒的声音,“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只要是你和北堂两个人两情相悦,谁都不可能阻止你的,再说了,你和北堂那么鹣蝶情深的,我看想分开也难,你也别太杞人忧天了,我的座右铭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到事到临头的时候再做打算吧,雪儿,你的心思就是太重了,还是放下一切吧,好好睡一觉当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挂了电话,看着窗外随风飘飖的树枝,暗暗的翦影打在窗棂上,影影绰绰的。

    心情也不觉的好了起来,犹如飞翃过海洋的海鸥,终于到达了梦想的彼岸。

    安安稳稳的一觉到天明,暂时放下对于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许多事情都是实属无奈,就像是现在一样,一醒来我只能想着今天的会,今天要说什么话,要干什么,企图用工作麻痹自己,可是在工作的时候还是不住的在想如何笼络别人的心,大概放下还是太难了。

    终于熬了三天,到了星期五,一下班就接到了电话,说是馨悦生了。

    我和北堂结伴来了雪茗最大的医院,偌大的走廊里全是花篮,还真是气派啊,走廊里除了几个护士医生,连清洁工都没有,大概是把这一层都包了下来吧。

    果真在妇产科的vip产房看见了面色苍白略显虚弱的馨悦,大概是生孩子很伤身体吧

    翔子和乔非他们都在大沙发那边聊着,气氛不算是太乱,馨悦只是笑着,笑得很温柔,果然是当了孩子的妈啊

    馨悦见了我娇嗔道:“灵雪,你好久也没来看我,真是的。”

    我走到馨悦身边,坐到椅子上,说:“身体还好吗我最近比较忙,都忘了去了,别怪我了。”然后把手里的花放在一旁,北堂则是把一堆补品放在大沙发那边,和翔子他们坐在一起了。

    翔子见我和北堂说:“灵雪,你们是不是也快订婚了”

    我笑答:“不知道呢,最近还没打算,想等到最后一轮比赛结束了再说。”

    乔非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听说等比赛结束了,你要和玄禛去纽约弄案子”

    北堂微微蹙额,然后眼神幽深的看着我反问道:“去纽约”

    我装作不经意的说:“还没订呢,这边还没忙完,我没那么多时间去理别的事情,我爸说过一次,还没敲定呢。”

    然后北堂便不说话了,看样子是不太高兴,西门誓看出气氛尴尬,便打个缓和说:“那是,现在离比赛不是还一段时间呢,再说呗。”

    忽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我回头一看竟然是尹玄禛。

    尉迟炜见尹玄禛来的及时,便笑道:“还真是说曹曹就到,玄禛刚还说起你的。”

    尹玄禛略显好奇,但是声色平平的问道:“哦说什么”然后把一堆补品放在茶几上,坐在沙发上的一角。

    北堂淡淡的说:“说起比赛结束以后的事情,听说你和灵儿要去纽约”

    尹玄禛抬眼看了看我,然后嗯了一声便不再继续话题,反而是问馨悦:“生的男孩女孩”

    翔子打电话的时候说是男孩,馨悦说:“男孩,本来还以为是女孩呢。一会护士给抱过来。”

    话音才落,就看见门开了,护士推着一个小小的婴儿车进来了,见了屋子里一堆人,就说:“小孩子需要清新的空气,不要都来围着。”然后就放下孩子出去了。

    翔子忙把孩子抱道馨悦怀里,馨悦笑盈盈的接过孩子,说:“这孩子一点儿都不像我,真怀疑是不是我生的。”

    因为我本就坐在馨悦身边,所以第一眼看见了这孩子,粉嘟嘟的脸蛋还挂着口水,因为是刚生出来所以眼睛还没睁开,就笑说:“挺象翔子的啊,男孩子要是长的像你那就太柔了。”

    馨悦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脸上乐的喜滋滋的,然后听翔子说:“还是我抱抱我儿子吧。”

    馨悦忙躲过翔子伸过来的手,说:“我儿子,当然是我抱了,去去去,你一个大男人会抱孩子吗”

    然后又转头问我:“雪儿你要不要抱抱”

    虽然心里很想抱抱,可是碍于没有抱孩子的经验便摇了摇头说:“还是算了,我不会抱。”

    “那给我抱抱吧。”北堂走到我身边伸手要接过孩子。

    馨悦狐疑的看了一眼北堂,说:“你会抱吗”

    “抱个孩子又不是什么难事,给我抱抱吧。”然后就从馨悦手里接过孩子,那孩子刚到北堂怀里便笑了起来,刚才都没笑呢。

    乔非见孩子笑了起来,说:“这孩子倒是和北堂有缘。”

    我站起来看着北堂怀里的孩子,真是粉嫩的可爱,身子软软的,小脸上还有笑容,似乎可以感染别人,也不由的笑了起来。

    “看这边”这时就有人叫,我和北堂不约而同的抬头,一下子闪光,猝不及防。

    我气笑道:“亦颜,刚才看你还挺安生的,现在怎么又闹上了照什么呀”

    然后向乔亦颜走去,刚才还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弄来了一台即拍即洗的相机。

    走到她身边的时候照片都已经洗出来了,我忙要接过照片,亦颜一躲,然后跳到乔非身边,说:“呀,照的真不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家三口呢。”

    北堂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孩子放下了,走到馨悦身边,抢过照片,看了看,说:“像什么啊。”

    我走到北堂身边那上面赫然是北堂抱着孩子,我站在旁边,两人都是一脸笑容,还真是挺象是一家子的。

    只可惜那孩子不是我和北堂的。

    或许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和北堂也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也会这样幸福的笑,只是不知道这一天是否会是遥遥无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