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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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相对流泪,几番欷嘘。

    母亲的病情,在莲莲抵达家门之前,就已经好转,莲父喃喃地埋怨那县官多事,让莲莲虚惊一场。

    莲莲反而是大大地,感激着那父母官。若非他的多事,这辈子怎可能有机会离开门!

    只是,太子,怎麽会这样容易就放她出?

    思前想後,总觉得,那儿有些不对劲。

    正想得入神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

    “娘娘怎地独自在户外行走,未传护卫随行?”墨云突然出现在身後。

    “啊?”蓦然回神,莲莲浅浅笑道:“本自小在这里长大,一草一木皆熟悉,墨护卫大可放心。”

    墨云皱眉,“娘娘此言差矣。娘娘今时身份不同往日,身边怎可以没有人护驾,殿下若是知道了,墨云担待不起!”

    “那就别让殿下知道,只有你知,我知,不就行了。”莲莲脸上故作严肃,眼中闪着捉狭的目光。

    “不告诉殿下?”墨云的表情有些僵硬。

    “是啊,将在外君命有所不从,天高皇帝远,不是吗?”看着墨云认真的样子,莲莲终於笑了起来。

    墨云似是明白了,莲妃娘娘在逗着他玩!

    脸上凝肃的表情不变,“欺君之事墨云不会做,更何况,墨云责任在身,一定要确保娘娘的安全。娘娘绝对不可再有这种,独自外出的举动。”

    表面上看似很恭敬,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权威。

    耸耸肩,莲莲心想,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不容反驳的语气,和太子是如出一辄。

    如果不是知道他一心护主,忠心耿耿。还真想要,刁难他,挑战他的权威!

    看着他,一张脸永远清清冷冷,不起一丝波澜。

    对他,兴起了几分好奇。

    他彷佛是太子的影子,俊秀,安静,不多言语,却自有一种让人信任的安定沉稳。

    当初在朝阳门前,跪求他放行的时候,她就看见了,不带一丝情感的面容里,有一双隐藏着温暖的眼睛。

    前些天在驿站,为了韫玉被调戏的事,她要唤犯事的侍卫前来对质,墨云却要一肩扛下,说是他督导不严,愿领责罚。结果罚他陪着韫玉办完爷爷的後事,然後将韫玉安置在车队中担任伙夫。为了护着下属,他忍着恨不得要将韫玉生吞活剥了的眼神,接下了旨意。

    分明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却要摆出一张冰冷的面孔,怎麽里长大的男人,都是这样!

    “娘娘,太子殿下口喻要娘娘正月初一之前回。墨云想近日要启程返回皇城,不知娘娘意下如何?”墨云问。

    其实,莲莲没想这麽快回去。家中的一切都是那麽舒畅,连清水喝来都觉得甘甜。但是,墨云说的对,是应该要回去了。隐隐约约,好像也有些想念,那个总是黏着她不放的太子殿下。

    “娘娘,殿下告诉墨云,娘娘会从家中带回一幅秋荷沙鸟图。殿下嘱咐墨云要小心保管,将画卷护送回。不知娘娘是否能将画卷交给墨云?”

    秋荷沙鸟图?

    太子受伤吐血那天,她在太子面前提及,儿时她在家中曾看过一幅沙鸟图,同书斋墙上挂的那幅,一模一样。此次她要返乡,太子要她将家中的沙鸟图取来。不过是一幅图画,莲莲以为不是难事。

    向爹爹提起的时候,爹爹先是大吃一惊,然後面有难色。当然,爹爹如果不愿给,回後向太子解释一番,想必太子不会那麽小气,为了一幅画和她计较。只是,爹爹面色凝重地,一口咬定说没有,说是莲莲记错了,反而让莲莲觉得奇怪。

    莲莲自小就过目不忘,怎麽会记错?

    不过,这些想法藏在心里,不能对墨云说。

    “啊……我问过爹爹了,爹爹说,家中并没有这样一幅图画,兴许是我记错了。”

    没有?墨云的眉纠成了一团,没拿到这幅图画,大事就不妙了。

    莲妃娘娘不知事关重大,仅是云淡风清的,没有二字。

    若真是没有,恐怕这小小村落,即将要有一场血光浩劫……

    作家的话:

    有没有一些剧情要走虐的fu?

    ☆、65月黑风高杀机起

    想法藏在心里,不能对墨云说,莲莲脸上不动声色。

    〝啊……我问过爹爹了,爹爹说,家中并没有这样一幅图画,兴许是我记错了。″

    〝娘娘问清楚了吗?或许是娘娘的父亲记错了,将画卷收在什麽地方忘记了,娘娘可曾在家中再仔细地找找?″墨云小心翼翼地问着。

    有些感到困惑,不过是一幅画,何故墨云要如此认真?不,应该是,何故太子要如此认真?

    〝爹爹说没有当然就是没有,难道墨护卫以为本的爹爹说谎?″

    〝墨云不敢。″墨云敛眉不再多言,心事重重的模样,没逃过莲莲的眼睛。

    肯定有些她不知道的内情,莲莲心里想着,但是墨云不说,她也无从问起。

    幸福的时光总是瞬间即逝,一转眼又过了五日。

    村落外,一片人声杂沓,随行的数百士兵正在拔营整理装备,等待墨云一声令下,便可列队出发返回皇城。

    村落内,莲莲的家门前……

    莲莲心中百般不舍,泪眼婆娑,再次跪拜告别父母,心中的哀凄更胜於上次出嫁之日。

    此次一别,再见之日遥遥无期……

    〝爹……娘……″泣不成声,千言万语,所有的无奈,化作流不尽的泪水,大滴大滴地落在地上。

    〝莲妃娘娘快些起来……″莲父执起莲莲的手将她拉起身来,忍不住频频拭泪。眼前这一直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的小女儿,如今身份已然不同,尽管不甘心,不愿意,命中注定她不会只是这小小乡野间的一只百灵鸟。远方有更大更灿烂的一片天空,等待着她展翅飞去。

    父女一场,缘份至此也算是圆满了!

    〝莫让大队人马等娘娘一人……去吧……″

    忍着老泪纵横,慈祥的面容依旧,习惯於将所有的怜爱,深藏於内心里的一双老人,红着眼,挥着手,目送着莲莲一步一回首,一步一掬泪,登上车辇。

    马蹄声响,扬起漫漫黄沙,渐行渐远,终於,明黄的旗帜消失在天际,莲父握起老伴满是皱纹的手,随着两个强忍着满眶泪水的儿子,缓步走回屋内。天地间几只侯鸟飞过,朝阳依然煦煦,白云依然飘飘,命运的巨轮仍沿着既定的轨迹,滚滚向前行。

    车队仍是循着来时路,行约半日进入县城,驻扎在驿站,补足马匹粮草各种军需用品,翌日再开始长途跋涉。

    晚膳过後,莲莲忽然想起,应该带一些家乡的糕点甜食,回献给皇祖母、皇后及其他贵妃们。寻思着,如何才能不扰民,又可以上街去采买?

    於是,遣小石子去请墨云过来,想问问他的意见。

    小石子去了许久都不见人影,莲莲坐在屋内,等得心焦了,起身往外厅走去。

    走到门边,听见小石子在厅门外,不知和谁正在闷着声争吵个不休。

    〝小子,娘娘的居室怎麽可以乱闯,你活腻了?″小石子怒气腾腾地作势要唤人进来。

    〝小石子公公,你别喊啊!真的是很重要的事,一定要告诉娘娘……″

    尖细清脆的声音,纤瘦的身子,正是前些时候在莲莲銮驾前,磕头告状的韫玉。

    小小个子,倒有一些蛮力,一只手堵着小石子的嘴,不让他叫喊,另一只手拉着他要往屋内闯。

    两人相互拉扯纠缠间,莲莲已经立於厅外廊道上,〝你们在做什麽?这是怎麽回事?″

    韫玉一见是娘娘,“啊”的一声,尖叫着冲到莲莲跟前,连跪都不跪,直接拉着莲莲的衣袖就说:“娘娘,我看见了,那个坏人……带着一队兵马,说是往娘娘家里去了……还带上了好几大桶的火油……看神色肯定不是要做什麽好事……”

    〝什麽坏人?什麽火油?说清楚些……″莲莲被韫玉没头没脑的一番话说得一头雾水,但听他字里行间提起自己家里,再看他满脸焦急的神情,似是真有要紧的事,没来由的心里一阵颤抖,也跟着紧张起来。

    韫玉吸口气,把思绪理个清楚,用最快最简单的方式说着。

    原来,韫玉晚膳前偷懒开小差,躲在马厩里打盹,睡梦间,来了些黑衣劲卫,轻手轻脚地牵了马匹出去,韫玉躲在暗处听见他们言谈间,说是奉了头儿的密令,要回到早上离开的村落去处理些事。

    韫玉心想,这些暗卫除了杀人还能做什麽好事?说书的都是这样说的,月黑风高,正是杀人灭口好时机。再一想,他们要去的是,娘娘家乡的村子,要杀的是谁呢?廷里黑暗斗争的恶心事他听说书说得神灵活现的,眼下不明摆着就是一桩吗?

    霎时,吓出一身冷汗。

    思忖着要不要告诉娘娘?会不会是自己胡思乱想,穷紧张?

    左右为难间,想到娘娘如此仁慈善良,如果因为他的知情不报以至於家人被害,而且是被那个假仁假意的坏人所害,那他韫玉岂不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心意一决,便往麟川院赶来。

    院门前守卫森严,他不得其门而入。焦急间想起上次被安置在後院,临着墙外边不远处,有一颗大树,长得高出墙面许多。灵机一动,悄悄到後院墙边,趁着四下无人便爬树翻墙而入。

    〝娘娘,玉儿句句真话,若有半句虚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怕莲妃娘娘不信,韫玉高高举着手,对天立誓。

    〝小石子……″莲妃惨白着一张脸,声音听起来微微抖着,〝让你去请墨护卫过来,请到了吗?″

    〝娘娘……″小石子摇晃着头,心里有说不出的不安,〝侍卫们说墨护卫到县府里去办事去了,现时不在驿站里,临走时交待,今晚任何人,没有令牌,都不可以进出驿站。就连娘娘,也是一样。″

    <%ENDIF%>

    作家的话:

    要虐咯是要大虐还是小虐呢微媚心意未决......

    ☆、66藏图欺君灭门祸

    浩瀚苍穹,深沉夜空,冷冽寒风呼啸而过,卷起一片漫天狂沙躁动不安……

    川晋城郊的一条林间小径上,烟沙滚滚中,一队人马,悄然地掩入这山高林密,人烟稀少的偏僻村落中。来人停马於村外树林中,少数几人留下守着马匹,其馀趁着黑夜,步行潜入村内。

    身着黑色素衣,面蒙黑巾,腰配长刀,一行人趁着夜黑无月,村人已入眠,极速穿越过几间零星的矮房来到一间屋舍前的竹草棚庭园内。

    屋舍门口着的风车依然动着,转转停停,发出吱吱的声响。

    不速之客兵分两路,一路隐入四周暗处将屋舍团团围住,另一路悄悄地绕到屋舍後方窗户边上。

    为首的一个修长男子推开窗户,扬手为号,双脚轻轻一蹬,自窗檑潜入,其馀黑衣蒙面人随即跟上,动作灵敏轻巧如猫只,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无声无息,一个个的黑影,融入了暗夜之中,波澜不兴,彷佛不曾发生过任何事情。

    片刻之後,屋舍的正厅中央,四个人,两老人两年轻男子,被绑个结实跪在地上。

    双手皆反缚,双脚亦被困绑,犹如待审的囚犯一般。

    除了年纪最长的老者之外,其馀三人口中皆被白布塞实封紧,露着惊恐的眼神,看着围绕着他们的十数个手持刀刃的黑衣劲装大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肃杀味……

    一身形高大的魁梧男子对着为首的修长男子低声说:“头儿,老头儿不肯说实话,要下狠手才行。”修长男子沉吟片刻,很沉重地点了点头。

    得到允许,魁梧男子着声对老者狞笑着,“韩老爷还是不肯把东西交出来吗?”

    “我说了多少次没有?没有就是没有,你哪怕是杀了我,我也无法交出来。”一双冒着火焰的眸子死死倔强地盯着那黑衣壮汉。

    “真的是没有。”黑衣人眼中露出狠厉之色。

    “没有。”苍老的声音,斩钉截铁的回答。

    “韩老爷……”黑衣人眼色一沉,凶光尽露,挥舞手中长刀,哑声说道:“韩老爷曾在朝廷出入过几年,想必知道暗卫营内严刑逼供的方法很多,再不怕死的人,都禁不起刑罚的折磨……”

    脸色一僵,老者的眼中,露出了惊惧之色。

    遮着半张脸的黑衣人在黑布之下的嘴勾了勾唇角,一双赤目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手中长刀指向跪在老者身旁的年轻男子。

    快速一挥,刀起刀落,刀锋划过年轻男子手臂,削去一块皮,喷出一道鲜血。

    “啊……啊啊……”年轻男子痛得连连哀号,口被封住叫不出声,从灵魂之内发出的嘶吼散布到四肢上,身体抽搐扭曲得像是被浸了沸水的兔子,连带他身边跪着的其他三人,也感同身受,同样撕心裂肺的痛苦表情,全身簌簌地抖着。

    可怜那老妇人看见心爱的儿子在自己眼前受此凌虐,一口气喘不过来,昏了过去。

    “还是没有吗?”一眼便看穿了老人眼底的脆弱,黑衣大汉知道这老人撑不了多久了。手持着刀,地笑着:“我会从手先开始,然後是脚,再来是耳朵,鼻子,眼睛,一块一块的削,一刀一刀的割,保证流乾最後一滴血之前,都不会让他死……韩老爷是信还是不信?”

    “你……”老者咬牙切齿的看向一群恶徒,脸色惨白,全身抖嗦。

    见老人仍是不言语,冷笑一声,眼底冰冷一片,黑衣大汉长刀举起,又将要挥刀。

    “住手……”大口喘息着,目中写满了怨恨之色,“你们要的东西,给你们就是,先放了老夫的家人。”

    “少废话,给还是不给?不给爷就陪这小子继续玩玩,老子有的是时间!”话声一落,刀光一挥,又是一块片飞落,一片鲜血狂喷,一声闷在喉中惨绝人寰的凄厉哀鸣。

    “住手……给你……老夫拿给你……住手……”老人声声嘶哑,终於屈服。

    认命了,放手了,老人巍巍颤颤地领着大汉往内室而去……

    从内厅回来时,黑衣大汉手中多了一个长长的画匣,面露得意之色。

    厅内原本跪在地上的三个人已不见踪影。

    手上一施力,老者被推倒在地上。躬着身,大汉将画匣交给负手站在桌边的首领。然後,领着其馀同夥退到屋外。

    屋内只剩那为首的黑衣人及瘫痪在地上的老者。

    瘦长的黑衣人将画匣置於桌上打开,取出图画,点起火摺。修长细致的手拿着画卷端详了许久,终於,满意地熄去火光,将画卷重放回匣内收好。

    转过身来,走向瘫软在地上的老者,黑衣人掀开蒙面的黑布,清冷的眼眸直直望向老人。

    黑暗中,老人看清了他的面容,似是早就知道他是谁,脸上全无惊讶的神色。

    满是皱纹的脸上,充斥着哀凄,绝望,泪流不止。

    皇暗卫不成文的规矩,见不得光的密秘任务,不以真面目示人。一旦露了真面目,就绝不会留活口。

    显然,这群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放过他一家四口。

    他早该知道会有今天。

    当莲儿问起那幅沙鸟图的时候,他就该有所觉悟。以太子殿下残忍的作风,怎可能让他用一个含混的理由敷衍过去?

    以为,太子为会因为莲莲而手下留情。

    是他,太天真。

    “墨护卫,不能放过老夫的两个儿子吗?”老人心存最後一丝希望。

    长叹了一口气,墨云摇着头,“韩老爷,你何苦不一开始就把画卷交给莲妃娘娘,就不会生出後面这许多事来。”

    “知道为什麽老夫藏了这麽多年,没有将它交给韩龄吗?老夫是要他心有顾忌,不敢动反叛之心。”老人仰天长泣,“没想到……没想到……老夫一心为大墨国着想,竟会落个被灭门的下场……”

    挑了挑眉毛,墨云沉声问道:“既然一心为朝廷,为什麽私自藏着不交回朝廷呢?”

    “一旦交回朝廷,韩家在川晋边界的五十万大军兵权,随时会被收回,韩氏一族怎能得两朝荣显?身为韩家子孙,怎能做出危害宗族之事?”

    “韩老爷,太子殿下的脾气,东暗卫一出,就不会留活口……无论是为了什麽原因,你犯的是欺君之罪,奉太子密令,取回画卷之後赐死,墨云不能抗旨。”

    墨云轻轻的话语中,寒气逼人,又带着许多的无奈。

    听见门外的弟兄们,正在屋舍四周浇洒着火油。墨云若有所思地看着韩老爷,手探入怀中缓缓拿出一颗药丸。

    冰冷地说着……

    “墨云身不由己……唯一能做的是,让韩老爷一家人不受痛苦的离去。

    倾身向前,手掌掐开老人的牙关。咕噜一声,瞬间药丸被送入老人的喉咙,吞下腹中。

    老人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眼睛缓缓地阖上,悄然无声地沉沉睡去……

    作家的话:

    微媚写得心情好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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