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3(1/2)

    我的儿子(儿子什么的就是用来虐的)内容

    华美到近乎虚伪的走廊上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

    那声音到了谒见庁外便停住,沉重的大门随之缓缓开啟。门后进来的是一名极为英俊的青年,圣都最好画家笔下的人物也不过如此。他长着一张与门内世界相配的脸,和主教宝座上那个雍容华贵面目慈祥的中年男人有着几分相似,证明着他们之间的血脉相连。

    青年走上朱红色的地毯,地毯长长地铺向远方,铺向他的父亲主教尤利西斯二世的宝座。他不疾不徐地走到宝座前的台阶处单膝跪下,恭恭敬敬地对着那个中年男人行了一个礼。

    “父亲。”

    这个字眼从他的口中轻易地喊出,没有丝毫的犹豫。

    “亚历山德,我的儿子,这几日的征战令你消瘦了。”主教一副慈父的模样向他伸出了手,示意他走上前来。知道他只是虚伪的客套,青年并没有抬起头反而俯得更深。

    欧尔吉亚大陆对菲斯大陆的宗教战争已经取得了决定的胜利,反抗教团的伊顿、斯庭、沃夏三大帝国在僧兵团的武力下受到了毁灭的打击,其余十数小国为免灭国的灾祸,纷纷表示只有教团才是神真正的代理人,并将尤利西斯二世所统治的教团奉为“教宗”,使本国的主教成为欧尔吉亚教团的附庸。

    扫尾的战争交给普通士兵就好,仅剩的一个儿子果然还是放在身边才能安心,主教于是从前线召回了亚历山德·尤利西斯。亚历山德是主教赐予青年的教名,是对与庶子的他的莫大恩典与怜悯,而他的本名则是他母亲为他起的——索耶。

    青年许久没有说话,主教在寂静的气氛中困倦地眨了眨眼睛,今天他为了庆祝教团的胜利在圣都的中央广场主持了盛大的仪式,耗费了他太多的力。

    就在他闭目的瞬间,与他血脉相连的青年便挥出了冰冷的军刀。

    尤利西斯二世毫无防备,而他忠实的仆从瑟斯连也不在身边,这是刺杀他的绝好机会!索耶要杀了他,为了他的母亲,为了他的朋友,为了被教团屠杀的义军战士们,为了他自己,以及为了……那个人。他在墓地中恢復意识之后,他就决定这么做,哪怕与主教同归于尽,他也要杀了他。

    刀锋即将刺穿主教的心臟,那个拥有欧尔吉亚大陆至高权柄的男人却突然睁开了双眼。他注视着索耶微微一笑,巨大的恐惧、震慑、畏服瞬间充斥了索耶的周身。他的身体不再听从他自己的使唤,他手中的军刀立刻回转过来,向着他的心臟凌厉而去。一滴冷汗从优美的额角滑落,刀锋刺穿了他的皮肤,但终究是没有穿透他的膛。“噹啷”一声,緻而冰冷的军刀便跌落在地上,索耶的双膝也不争气地弯曲,违背他的意志重重地跪下。

    他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双继承自母亲的美丽双眼怀着刻骨仇恨注视着自己的父亲,这是他在“心之慑”的控制下能做到的唯一反抗。

    “真是一刻没拴好绳子,你就变成了脱缰的野马,这毫无教养的品,一定是来自于你那低贱的母亲。”主教挥起长鞭重重地抽打他,皮开绽的声响在空旷的谒见厅迴荡。

    “你……住口……”索耶挣扎着发声,挣扎着想要去拾起掉在身旁的军刀,他无法忍受眼前这男人对他母亲的侮辱。但是主教的能力却叫他匍匐在主教的脚边,看起来像狗一样忠诚乖巧。

    “为我清理下鞋底。”主教的脚踩在他的脸上碾了碾,他本来可以用心之慑的力量强迫索耶去做,可是他没有,他就是想要看到他的儿子主动屈服于他的样子,仿佛这样就能证明他当初迷恋于那个女人,纯粹是她单方面的勾引。

    索耶直接啃了上去,似乎想用牙齿将他咬死,换来的却是被主教一脚踢翻在地上。

    “今天真是个适合杀人的好日子,风急天高无月无影。今天又是那么的特别,是那个女人的忌日。所以你选在今夜赶回圣都,你以为我不知道?”

    “可惜……没有把你杀死……”索耶遗憾地歎气,他向他挥刀却没有成功,那么等待他的就会是死亡吧,毕竟主教是无法容忍背叛的人。这样也好,他的手上早就沾满了鲜血,多少人都衷心期盼着他的死亡。死是解放,死是休息,死了也比做他父亲的奴隶强。

    “你就这么恨我?”主教雍容华贵地走下了王座,用手指挑起了他的下颌。

    “你让我如何原谅……杀了我母亲的男人!”

    “可是你的身上流淌着我的血,你注定会成为和我一样的人。”主教爱抚着他的头顶,却让人感受到一种别样的冷。这个孩子的能力是从自己这裡传承下来的,甚至比他那聪颖听话的嫡亲兄长还要强大。他唯一不足的,就是时不时冒出来的毫无意义的良知与温柔,继承自他那愚蠢的母亲。

    那么,他便帮他去掉这多余的东西。

    “瑟斯连!”主教唤道。

    “在。”宝座背后的翳中闪现出了一个带着面具的妖冶男人。

    “你知道该怎么做。”主教用余光瞥了一眼不听管教的儿子,示意瑟斯连动手。瑟斯连双手交叉在前,念诵咒文召唤出了黑色的光阵。

    似乎是明白这个男人要做些什么,索耶挣扎着拼尽最后一点的力气,向着谒见庁的大门爬去。

    “心之楔·恶德之印。”极尽冶艳风情的声音念诵出了这样的字句,然后黑色的光阵幻化成一道禁忌的封印刻在了索耶的背脊上,然后一点一点地融进了他的躯体,他的血,他的心臟。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刻上这样的封印,随着刻印次数的增多封印效果将会越来越强大和持久。很快,他眼神中最后一丝澄澈也渐渐消弭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残忍与冷漠。他灵魂中来自母亲的那些美好品质,已被黑色的锁链深深禁锢,他的那些美好回忆,包括和芙蕾莎的往事也如同透明易碎的气泡,一个个远离他而去。

    神世界的他,宛如固执的孩童,张开双臂紧抱住一个气泡,不让它飞走。但是愈是珍惜,愈是用力,气泡便也破灭得更加迅疾。

    那是一段珍贵的回忆,是一则关于他青涩初恋的的故事。

    青鸟之死(初恋什么的就是用来坑的)内容

    初秋的森林,带着阵阵寒意。

    一个有些郁的英俊少年躲在齐腰深的草丛中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他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惊醒林中木屋里安睡的少女。

    自从兰德尔告诉了他芙蕾莎的存在,他就隔三差五地到森林里“散步”,不久后他发现了芙蕾莎的一个习惯,那就是每日清晨醒来,会推开木屋的窗子沐浴林中熹微的阳光。那一刻的她美得令人屏住了呼吸,如丝如缎的长髮镀上了金色的光华,简直就如同预言中的圣女,高洁、美丽、将希望的晨曦指引给人民。

    索耶从此天天早起,蹲在结露的草丛里观看“日出”,比虔诚的信徒还要虔诚。

    既然无法将这份感情说出口,那么便小心翼翼地包裹在自己心裡。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芙蕾莎迟迟没有出现,索耶沉不住气地挠着自己帅气的头髮,很快就挠成了一团**窝。榉树上梳理羽毛的知更鸟已经看不下去这个男人的愚蠢,它抬了抬小爪,抖了抖屁股,啪嗒一声在索耶的头髮上拉了一坨鸟屎。

    察觉到了的索耶抬起头,怨恨地望着榉树上的小鸟,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很苦了?“心之慑”的能力瞬间发动,浅蓝色的知更鸟轻巧温顺地落在了他的手心里,一对黑溜溜的小眼睛惊恐地看着他,生怕他报復自己。

    “作为惩罚,交给你一个小任务。”他笑着将一朵白色的卡萨布兰卡塞到了它面前。

    期待已久的窗扉终于打开,噩梦的余韵让芙蕾莎的脸上带着微微的倦意。她梦见她喜欢的男人背叛了她的信任,让她经历了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虽然现在她已经记不清楚细节,但是那种受伤的感觉却一直在心中激荡。

    就在此时,一只可爱到让人心碎的知更鸟跳上了木质的窗台,向她递上了洁白无瑕的花朵。

    小鸟给她送花?芙蕾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在森林里住了那么久,从来都没有小鸟给她送花呢。大概是有人驱使着小鸟给她送花吧,那会是谁呢?她轻轻捧起了卡萨布兰卡,将它别在了头髮上。那怡人的清香,让她想起了一个少年,他的身上就有着类似的味道,比眼前的花朵还要淡上许多。她在丛林里住久了,嗅觉要比一般的人敏锐,其他人或许会错过,但是她却不会错过他身上淡淡的花香。那个人给她送花?难道说他也是喜欢她的吗?

    这种花叫做卡萨布兰卡,花语是永不磨灭的爱情。

    这或许就是他想要说的话吧。可是他并不知道,这花还有其他的更为悲伤的花语。她曾经无法理解,如此矛盾的花语为何会出现在同一朵花上,现在她有些隐隐明白了其中的原因。梦中的撕心裂肺,现实里的恬淡欢欣,这都是同一个人做出来的事情吗?

    “是谁,出来!”林间迴荡着少女好听的呼唤,那个人一定躲在附近看着她。

    索耶躲得更深了,他可不能出去,他头上还沾着鸟屎呢……

    知更鸟隔着老远鄙视他,难道没有鸟屎你就敢出来吗?

    自然是不敢的。他还没有卑鄙到去追求朋友喜欢的女人,更没有资格去追求她。他的身上同时流淌着最“最高贵”和“最卑贱”的血,他只不过是个怪物生出来的怪物,注定活在黑暗里。倘若有一天他用这双手创造出一个崭新的世界,一个不用伤害任何人就可以活下去的世界,一个让芙蕾莎永远幸福的世界,那么,他便可以堂堂正正地对她表白。现在的他,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热情而怀梦想,犹如太阳般灿烂的兰德尔的……

    卡萨布兰卡一连送了十几天,芙蕾莎终于从欣喜转为恼怒。真是个笨蛋,整天派小鸟做什麽,自己来不就好了,以为她不知道是他吗?只要他敢自己来,她就敢打开门放他进来。她甚至为了逼索耶说出口,故意在二人来访的时候说兰德尔你送来的花很漂亮,兰德尔一头雾水,索耶终是没有回应。芙蕾莎并没有发现,索耶笑得很苦,心裡更苦。她只是觉得他并不喜欢她,他只是感谢她救了自己的朋友,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误会,要不然他为什么不肯露面坦白,只是一味送花呢。

    这样也好,如果他知道了自己有异能之后再把自己当成怪物,那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希望比较好。

    ……

    知更鸟死了,死得惨烈异常,美丽的羽毛被撕得凌乱,和着鲜红的血糊住了它那已不成形的身躯……

    索耶看着知更鸟的尸体紧紧攥了攥拳,耳边响着的是已经疯癫的母亲,用干裂的手指抓着牢狱的栏杆对他不停唱诵的童谣:“是谁杀了知更鸟?是我,麻雀说,用我的弓和箭,我杀了知更鸟。谁看见他死去?是我,苍蝇说,用我的小眼睛,我看见他死去。…谁会来当主祭?是我,鸽子说,我要哀悼挚爱,我将会来当主祭。谁来敲响丧钟?是我,牛说,因为我能拉犁,我来鸣响丧钟。再会了,知更鸟。空中所有的鸟,全都歎息哭泣,当他们听见丧钟,为可怜的知更鸟响起……挚爱……丧钟……响起……哈哈哈哈。”

    回忆中母亲刺耳的大笑,令他头疼欲裂。

    他知道,知更鸟的死是一个警示的信号,是有人在告诫自己要远离芙蕾莎,否则下一个死掉的就会是她……

    就在他的心动摇不定的时候,兰德尔对着他说了出那句致命的谎言令他和芙蕾莎越走越远:“你知道吗索耶,我们做过了。”

    一切的相思与担忧,顿时变得无比可笑。她早已是别人的女人,她爱兰德尔爱到不惜为他婚前失贞,只有他这个蠢蛋不知道。心口莫名涌起剧烈的疼痛,恶德之印在背脊上变得灼热起来:“这世上但凡纯洁美丽的,骨子里无不是肮脏不堪的下贱货,你也去她啊,她会张开双腿欢迎你的。”

    闭嘴,给我闭嘴……索耶简直想把它连同自己的心臟一起挖出来,可是它的话语就像拥有着魔力,一直在自己的心裡迴荡令他难以抗拒。他已经无法遏制自己想要得到芙蕾莎的慾望,不管使用什么手段他都想要得到他。“你没事吧,索耶?我们明天就要动身去伊德格尔镇了。”兰德尔拍了拍他的肩膀。

    离开?

    对,只有一个办法能让他控制住那些想要侵犯她的衝动,那就是远离她,别回来。

    那天,芙蕾莎如同往常一样推开了窗子,知更鸟却并没有停在她的窗台,只有清晨微凉的风扑入怀,让一颗心感到空空荡荡。

    为什么知更鸟再也没有来,为什么索耶会不告而别,一切就如同一个谜萦绕在芙蕾莎的心头。时间的流逝非但没有让思念变淡,反而令索耶的脸庞在她的脑海中越来越清晰。她期盼着与他相见,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她一定会主动告诉他自己是多么喜欢他,不要在这丛林里被动地等待。

    ……

    尤利西斯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从深沉的回忆中醒过来,耳畔响着的是两个男人冷的对话。

    “勾引他的低贱女子叫什么?”

    “叫做芙蕾莎。”

    “芙蕾莎……呵呵,叫做芙蕾莎么?”主教的权杖咔咔地戳着地面,他反反復復念诵着这个特别的名字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要你亲手毁了她,以证明对教团的忠诚,我亲爱的儿子,未来的尤利西斯三世。”他盯着自己的儿子再次施展了心之慑,心之摄和心之楔两种不同的能力作用在他的身上,就算他是神,也得乖乖听话。

    “是!”尤利西斯极为忠诚地回答道,原本摄人心魄的双眼已然失去了生气。

    圣女传说内容

    菲斯大陆的休伦王国,是在宗教战争后尊奉教团统治的小国之一。仁弱的国王以尊严换来了虚伪的和平,但是受到压迫的人们却不会因此而屈服,向教团源源不断的进贡和越来越重的税负让他们的生活困苦不堪。

    他们敢怒不敢言,只等着一把火将他们彻底点燃。

    休伦王国首都狄达的市集是唯一还保留着繁盛的地方,这裡热闹而喧嚣,汇聚各国的货物和各种面孔的人们。市集中央人头涌动的地方,一个穿得潇洒不羁的吟遊诗人正坐在木桶上弹唱着悠扬动听的曲调:

    “预言师的话呀从不会错,他说圣女临世保佑你我。秉承神的旨意涤清黑暗,苦难的人们不再零落漂泊。”

    年纪大的人们听出他的诗歌是改编自预言书中圣女临世的预言,那则预言里曾经说过当世界行至最为黑暗的时候,秉承神之旨意的圣女就会降临人间,庇佑神所庇佑的,惩罚神所惩罚的。

    而小孩子们则好奇地问道:“圣女?她长得什么样子,是不是有着天使的面孔与洁白的翅膀?”

    吟遊诗人笑着唱诵:“若问圣女是否美丽,便去城北的枫林拜访叫做芙蕾莎的女子,神灵选择了她,让她来治愈世上所有的痛苦哀伤。”

    “她真的有那么厉害吗?”一个青年表示了怀疑。

    “我知道那个芙蕾莎,她有着令人惊歎的能力。”休伦王国最睿智的学者瑞曼从他们身旁走过,爲了身患重病的妻子,他请遍了菲斯大陆上所有的名医,但是他们之中却没有一个能治疗这种古怪的疾病。那时候是芙蕾莎的出现拯救了一切,让他的妻子重获新生,因此他相信芙蕾莎就是传说中的圣女。

    既然这个国家最有智慧的人都这么说了,那么人们也不得不相信了。其中几个人急急忙忙跑回家,准备带着自己生病的亲人找芙蕾莎医治。

    城北的枫林鲜红似血,一枝一叶仿佛都带着神奇的力量。求医的人们走向枫林深处,浓郁的白雾便在眼前四散开来。他们看不清前路,于是对着林间高喊:“圣女住在这裡吗,我们是来求医的!”

    枫林安静得只能听到微风拂动树叶的声音。过了很久很久,才听见一个稚嫩少年说道:“将需要医治的人放在你们面前的石台上。”

    人们迟疑着向前,终于看到了浓雾掩盖下的石台。“这样就可以了吗?”

    “不错,你们只需要静静等待。”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将罹患各种疾病遭受了各种创伤的亲人搬到了石台上。一个妇人刚刚放下孩子,却又马上抱起,说实话她不相信什麽圣女,她害怕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是会抢走她孩子的妖怪。

    “无须担心,我绝不会伤害你们。”芙蕾莎好听的声音从浓雾的尽头传来,优美高洁可以治愈人心。那一刻,几乎所有的人都相信她就是上天派来的使者,她只是普通地说着话,却让他们以为是天使在唱诵圣歌。

    朱利安趁着那些人被打动立刻接腔:“若还是不信,便看着石台上的花朵吧。”

    光滑洁净的石台之上放着一束花,那是业已枯萎的卡萨布兰卡,它毫无生气地躺在那裡,仿佛在祭奠一段死去的爱情。不知何时,枫林中掀起了剧烈的风,随风裹卷而出的有白色的雾气,红色的枫叶,还有冰蓝色的神圣光芒。卡萨布兰卡笼罩在这片光芒之中,先是一片花瓣挣扎着从枯黄破败的死气之中恢復了水润与柔嫩,然后纯洁无暇的白从花心蔓延而出佔据了它所能佔据的所有地方。然后一朵……两朵……三朵……石台上的卡萨布兰卡不只是恢復了生机,它们还开出了更多的花朵,将石台铺满将整个枫林都铺满……

    幽香四溢,慕名而来的人们终究叹服在她的神迹之下。

    “圣女,快救救我的儿子!”本来还对她持有怀疑的妇女,第一个跪在了地上乞求她救治自己恶疾缠身的孩子。其余众人被她感染,也纷纷跪在地上祈祷:“圣女,你若能拯救我们的家人,我们必当一生追随!”

    “主仁慈悲悯,必会庇佑汝等,凡遵循引导之人,皆赐予神圣之祝福。”随着那好听的话语,冰蓝色的狂岚从枫林深处奔涌而出,吹薄了雾气笼罩在等待治疗的病患身上。那些高热的体温重归平静,那些烧伤的脸庞回覆了原来的模样,就连被截断的肢体也从伤口处慢慢长了出来,这是何等的奇迹!这简直就是神祇的力量!

    流动的薄雾中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影子,轻纱无风,朦胧而神秘,神秘而美好,美好而高洁,那正是神的使者应有的容颜。那些人拥着康復的亲人喜极而泣,他们喊着:“圣女,我们一定听从你的引导与教诲!”

    待那些人散去之后,潇洒不羁的吟遊诗人才静静地走进了枫林,走进了一栋朴素而干净的建筑。

    “美丽的小姐,这一路上我达成了你太多的愿望,难道不该给我一个奖赏吗?”他微笑地说着一头麦色的长髮散乱而柔软。

    芙蕾莎递给他了一袋金币,自从她不再避讳使用异能,钱来得简直快极了。不过她的目的并不是钱,而是更为重要的事情,她要让广阔的大地上重新集结起反抗教团的人群,她要改变这个黑暗而肮脏的时代。

    “不,不是钱,我想要的……是你。”他抬起她的下颌,吻在了她美丽的唇上。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被她治愈患者的样子迷住了。

    少年朱利安抗议着将这个叫做塞黎琉的吟遊诗人推开,芙蕾莎老师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他讨厌这个放浪不羁时常挑逗芙蕾莎的男人。

    芙蕾莎掏出手帕轻拭朱唇:“很遗憾塞黎琉,这样的报酬我支付不起。”

    “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吟遊诗人毫不在意地唱起了歌,没有人可以阻止他去恋爱,烈火不行,惊雷不行,就是那至高的神祇也不行,他的人生必须是自由的,如诗的,充满了爱的。

    一曲完毕,他便走掉,留给他们一副潇洒的身影。

    “你去哪里?”芙蕾莎问道。

    “这个呀,让我感到爱与美的地方。”诗人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

    朱利安十分不爽:“什麽爱与美,他是去找女人们玩乐了吧。”

    “是么,随他去……”芙蕾莎说着摘下了遮盖着脸的面纱与斗篷。

    圣女必须要有神秘感,优雅温柔却又有点距离,这样才不会被人们看轻,人们不喜欢轻而易举就得到的东西。这一路上,她除了必要的时候不会露面,而朱利安和塞黎琉则帮了她很多忙。塞黎琉运用自己吟遊诗人的身份,帮她宣传造势,而朱利安则作为她和普通人的中间人,传达必要的话语,不让他人轻易靠近芙蕾莎。

    虽然吟遊诗人那纠缠不休的追求令她有些困扰,不过她从没有命令过他什麽,也不打算和他撕破脸。毕竟以她目前的力量而言,用于反抗教团还是太过微小了。

    ……

    衣着朴素的修女匆匆忙忙打开了修道院的门,看见来人那彰显身份的徽章便深深地低下了头。

    “尤利西斯大人……”她的语气虔诚恭敬,毕竟他是主教的儿子是未来这片大陆上最有权势的男人。

    尤利西斯拨开她的阻挡,带着审视的目光环顾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微小的角落。他腰间配着可以斩杀人的刀刃,一双做工良的军用皮鞋将木质的地板踩得发出咯吱声响。心之楔和心之慑的双重威力下,他已经失去了本心,如今他脑海中浮现的便只有一个念头——找到芙蕾莎并且毁了她,将最大的忠诚献给最挚爱的教团与父亲。至于如何毁了她,等他把她抓住的时候再慢慢考虑。

    “芙蕾莎在哪?”那声音威严又冰冷,令人不得不屈服。

    “这……她早已离开了这裡,不知大人找她有什麽事情?”修女露出了讨好的表情,虽然她已经宣誓将身体与灵魂献给神,但是遇到像尤利西斯这样既英俊又有地位的男人还是不禁涌出了几分心思。

    “那是去了什麽地方?”

    “她带着修道院里一个叫做朱利安的少年走了,似乎是要去菲斯大陆。”修女一股脑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哼,真是走到哪裡都少不了男人,这次居然比自己小的都不肯放过。”尤利西斯的心中升起了难以名状的怒意,就在他准备爆发的时候僧兵团的传令兵向他递上了最新的情报:“尤利西斯大人,最近菲斯大陆上蔓延着奇怪的传闻,说是神选的圣女依照预言降临人间并将世界引向正道,这违背了神只授予教团解释权的信条。”

    毕竟教团的势力还没彻底佔据菲斯大陆,在此之前任何奇怪的异动都可能是导致失败的祸患。

    “圣女么……真是个不错的称呼……”冷笑浮上了尤利西斯的嘴角,他似乎可以想像得到那个自称圣女的女人究竟是谁。

    芙蕾莎,今日你有多神圣,明日我就能让你多肮脏。

    国王的病(慎入)(慎入)内容

    “你就是芙蕾莎?”休伦王国最优秀的战士伊万正用锋利的尖刀指着那个被称为圣女的人。虽然轻纱与斗篷遮盖着她的脸,但是却无法掩盖她超尘脱俗的美。

    “这就是休伦王国待客的礼仪么?”婉转动听却又带着几分怒意的声音从覆面的轻纱下传来,瞬间就虏获了战士的心。他紧攥了攥刀柄,提醒自己不要被她迷惑,他身上可肩负着重要的使命。

    “圣女芙蕾莎,我奉休伦国王之命请你去王品酒赏花。”战士郑重地邀请,不过事情自然不会是品酒赏花那么简单。

    “我不喝酒,可以不去么。”芙蕾莎冷言谢绝。要不是她学生的脖子上也驾着一柄刀,她绝对不会和眼前这个人再说一个字。她讨厌被人用刀指着,更讨厌被人威胁去做她本不想做的事情,这样的行为会令她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不许碰芙蕾莎老师,你们这群畜……啊……好疼!”少年朱利安正在拼死挣扎,可是无论如何他也是打不过十来个休伦王国最顶尖的战士的。

    战士首领伊万对芙蕾莎说:“我为我们失礼的举动感到抱歉,但是接下来需要你做的是关乎休伦王国命运的大事,所以务必请你和我们来一趟。如果你不肯来我们便杀了这个少年,纵使你有着震惊世人的能力却也只能治愈那些还活着的生命。不妨试试看是你治愈的速度快,还是我们杀死这少年的速度快!”

    “你简直无耻得令我震惊。”芙蕾莎嘲讽道。她的治癒术需要较长的施展时间,如今一举一动都被人控制着,自然很难保护朱利安。

    对方知道她捨不得让那少年死,因为圣女必须是善良怜悯的,就算是无辜的路人被杀都应难过哀伤,何况是她听话乖巧的学生了。如果她能爲了自己而放任朱利安被杀,那么她圣女的招牌也就毁了。

    伊万正色道:“只要能够挽救祖国,别说是做无耻小人就算是永坠地狱我也在所不惜!”

    芙蕾莎看眼前这个固执到疯狂的人,他的服饰确实是休伦王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