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51-61(2/2)

样的欢闹,如今就像离她很远很远似的。

    她又是一个人了。

    「该死…连後门都不给老娘走就对了。」桑棠咒骂了声,陈子濬走了,门锁上了,此刻没人能替她开门,她手机也扔在厢型车上…女孩摇摇头,伸手抓住栏杆准备翻墙。

    但她脚还挣扎地没蹬上去,门竟然就鬼使神差地推开了。俞桑棠一个心虚,差点从墙上摔下来,她「啊」地叫出声,接着人就咚地直直朝地掉下——不高,离地大约一公尺多的距离,可她还是吓着了。

    桑棠没想到自己最後会落在一个远比地面柔软许多的物体上。她听见身後的人发出细不可闻的笑声,温暖的气息喷在她耳垂上,惹得她浑身疙瘩。

    「俞桑棠,你现在是做贼心虚吗?」墙上冰冷的照明打在少年俊挺的脸上,让他的脸色显得格外惨白,不知为何,他竟然有点松了口气似的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很喜欢高的地方?」

    她不敢动,胆战心惊地僵在那里。竟然是闵允程,他为什麽会在这里?他不是该在他那光鲜亮丽的派对现场,被所有人簇拥环绕吗?

    他感受得到俞桑棠肌肤的僵硬。她在害怕,没有理由,却没有逃开,但即使如此,如此强烈的排斥…仍旧透过接触清楚地传达给他,闵允程一阵厌恶,猛然推开怀中的女孩。

    「你去哪了?」闵允程的质问一点威胁力也没有,反而有几分哀怨。打她手机没接,也没跟佣人一起回来,宴会都开始快半个小时,准备要切蛋糕了她却迟迟没有出现。

    但俞桑棠没有听出来,她只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继续逆来顺受了。

    「我…没必要一一向你交代吧?」

    他愣了下,慢慢地皱起眉头,但一下就又松开了。下一秒,闵允程竟露出笑容,虽然,冷得让她发毛。

    「嗯,是没必要。」

    太恐怖了…眼前的少年明明跟她第一次见到他时没太多差别,一样清秀的容貌,冷淡却沉静的气质,举手投足散发着贵族似的高贵,像艳丽却深沉的酒红玫瑰,华丽而蛊惑人心。他不说话的时候,非常吸引人,他蹙眉的时候,她曾经觉得他像小孩子般可爱。

    但俞桑棠从来不知道,闵允程笑起来会像个恶魔一样的……恐怖。

    她听见自己的呼息越来越短促、沉重,像溺水的人,被重力无助地往下拉,渐渐地沉下去,慢慢地灭顶……

    「每天这样讨好我,很辛苦吧…」他说话像在唱歌,神情仍是那孩子气的笑容,淘气的…恶意的「今天『未来的爸爸』要回来,总算能松口气了,嗯?」

    ☆、57杀人

    长期累积的压力却沉甸甸地压在她口,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俞桑棠抬起眼,第一次,她眼底流露出强烈的憎恨——「你闭嘴,他才不是我爸爸…」

    「哦,是吗。」闵允程看见桑棠眼眸里燃烧着的情绪,竟然感到有趣似的笑了「可我觉得他很期待成为你的爸爸呢。」

    「我是俞桑棠,我永远都会是俞桑棠。」她的声音在空荡的户外显得如此微弱,但她没有逃开,反而恨恨地抬起头,第一次,以那灼热到几乎能焚烧一切的视线盯着闵允程「我父亲过世了,但那并不代表我没有父亲,更不代表他不爱我。」

    她是被爱着的!不管闵允程怎麽想,她知道爸爸是爱她的,哪怕她本不是他亲生的女儿…

    谎言真的好可怕,她真的不懂,母亲怎麽能瞒着那样可怕的秘密!

    闵允程平静地看着她的失控。这麽多天来,这是她第一次直接地反抗他,哪怕眼里是那样猛烈的愤恨与厌恶,可她确确实实望着他,没有闪躲,没有逃开。

    他竟然觉得,第一次见到她时,俞桑棠眼中那强烈吸引着他的光彩又回来了。

    原来不是开心才会有,她极其愤怒时,眼睛也会那样灼热。彷佛有火在烧,纯粹而直接的情感毫无保留地流露出来。

    这样,很好。

    「你很爱你爸爸。」他静静地下了结论「但他如果知道自己的老婆,一直跟别的有妇之夫纠缠不清,他会作何感想?」

    「他…」他居然污辱她死去的父亲,这个人怎麽可以这麽恶毒?

    「你知道吗,有时候什麽都不知道的死了,反而是种解脱。」闵允程一字一句,少见的淡然。他没有愤怒,没有嘲讽,而是极其自然地在叙述一种事实「活下来的人,却必须承担那些留下来的痛楚,就只因为他们还活着。」

    少年缓缓地朝她走近,没有以往的冷戾或怒恨,他此刻的神情太过平静了——所有情绪都藏得很好,非常完美、恰到好处,除了那闪烁诡谲幽光的眼神,他连唇际上的笑容都是那样得体。

    闵允程将她逼到墙前,两手伸长将她困住,然後俯下身来,盯着她:「俞桑棠,你错了,那个男人回来後,一切并不会从此如你所愿。」

    她不明白他的意思,可是桑棠不想再像个白痴一样任他摆布了,所以她鼓起最後一丝勇气,挑衅地看着他,「怎样,你…你想怎样?」像要证明她一点也不害怕那样。

    闵允程笑了起来,他喜欢她现在这样子的反抗,真的很有意思,很可爱。

    因为他知道,这样的挣扎只是徒劳而已。

    桑棠看见他笑意更深了,不自觉得更加毛骨悚然。他的个真不是一般的扭曲,本不好笑的事居然可以笑?呜,真的好变态,好恐怖…他应该去看心理医生治疗一下心理毛病的,「你…干嘛笑啊?」

    其实她原本想说的是:你笑屁啊?可是她终究提不起胆。

    「俞桑棠,你很讨厌我…讨厌到不想回到这里来,对吗?」

    他没说错,她确实恨不得永远不要回到这里。可闵允程说错了一点,就是那并不是因为讨厌他。

    少年并不期待她的答案,他站在原地,云淡风轻。

    「果然是遗传,利用男人摆脱现况的把戏,你玩得驾轻就熟呢。」闵允程神色如此沉稳,笑容如此温和,但他此刻说出的话,却比任何时刻都来得伤人。

    原来他刚全看到了。

    他明明知道她很痛的,可他却偏偏利用这一点来伤害她!使她难堪……这个混帐王八蛋!

    「闵允程!」桑棠尖叫出声,使劲抓住他衣领「住口,给我住口!我不许你那样污辱我母亲…」

    他感觉得到口的衬衫被点点暖意所晕染,她哭了,压抑已久的情绪一次爆发开来,「她再过份也还是我妈,你没资格这样讲她…你、你到底算什麽啊?过份的家伙,又不是小孩子了,为什麽要老是这样以折磨别人为乐呢?你哥真可怜…为什麽会有你这种弟弟——」

    闵允程唇角勾起的笑在刹那间冻住。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收回你那句话。」

    但濒临崩溃边缘的她哪能听出他嗓音中的危险,桑棠嘶地笑出声来。

    「怎麽,不喜欢被人当小鬼看吗?你这休学一年的留级生…不要以为每个人忍着你让着你是因为喜欢你,说穿了,小阿姨对你那麽好也只不过是因为你是你哥仅剩的弟弟!没了爸妈的可怜孤儿!」

    碰,桑棠背狠狠撞上坚硬的石墙,闵允程双手抵在她脖子上。

    「闭嘴,俞桑棠。」

    少年的眼神变了,清澈的眸色倏地变暗,宛如瞳孔间染上血,沸腾的情绪在刹那间倾荡而出,指尖的力道逐渐加重,掐得她喘不过气来「我说,收回你刚才的话。」

    「你…放手、快点放开我…」强大的压力紧紧地勒在她颈上,任凭俞桑棠怎麽打、踢、踹,眼前的他都丝毫未动摇半分,他离她很近,背光的脸庞黝暗而沉。

    他是认真的!闵允程是真心想杀了她——女孩瞪大双眼,脸色越来越惨白。呼吸不过来,挣扎逐渐慢了下来,变成颤抖,无助而脆弱的嘴唇在无声地求救。

    闵允程猛然从桑棠的眼中看见他自己。

    红着眼,着了魔似的。

    就像鬼一样。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副模样…这麽恶心、丑陋的模样。

    「呜…」微弱的呻吟从她喉咙间吃力地挤出来。她快要窒息了,而她看着他,就像在看着一个可怕的怪物一样。

    闵允程惊慌地松开手,桑棠踉跄地推开他,跪在地上抚着口拚命地深呼吸。直到冰冷的夜晚空气再度吸进肺里,活着的感觉才又一点一点地回到身上,「咳咳、咳…」

    女孩虚弱地坐在地上,馀悸犹存。

    闵允程望着自己的手,脑中一片空白,原本的冷静全没了,他疯狂同时迷惑地愣在原地。刚才…他到底对她做了什麽?

    俞桑棠手脚还不由自主地发着抖,全身就像浸在冷水般冰冷。脖子很疼,彷佛提醒她刚才差点丢了小命。

    她喘着气,要自己深呼吸,最後慢慢地站起身来。

    这个人,真的很讨厌她。很讨厌、非常非常的讨厌,但她没想到,闵允程会讨厌到恨不得杀死她…

    ☆、58真心话

    後门传来迟疑的脚步声,「桑棠?」郦予桑裹着厚重的针织外套从房里走出来,脸色发白,「你去哪了怎麽这麽晚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连通电话也不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俞桑棠转过身来,看着自己母亲…彷佛在看着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

    这孩子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害她担心过,郦予桑真的是急坏了,如今见女儿的态度更是生气,苍白的脸染上愤怒的红晕,「你最近到底是怎麽了?爱理不理的,阳怪气…答应小阿姨要参加宴会却故意拖得这麽晚才回来,也不打电话回来告诉大家一声,害我们心里七上八下的那麽担心你…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妈妈?」

    「…」她不想解释,拨开母亲的手就要离开,但郦予桑用力抓住她的手。

    「俞桑棠!」

    「放开我!」她气急败坏地吼道「妈妈?你明明一点资格都没有作一个母亲!如果可以…我本希望自己从没诞生在这个世界上过!」

    「你说什麽…」郦予桑呆住了,手一时僵在半空,被桑棠猛然挣脱开来。

    她往後退了两步。颈子上还隐隐地发疼,手腕也被母亲抓得好痛。她到底做错了什麽?凭什麽这一切都应该由她来承受?看见不远处站在那的闵允程,桑棠更是委屈的想哭。

    为什麽?到底为什麽她的人生会变成这样?她是那样地努力,念书、打工、贴补家计…每一件事她都卯足全力,可是最後一切都变成这样子。

    「住在这里…仰赖别人同情施舍的活着,我讨厌这样…我要离开这里,我再也不要像你一样,每天畏畏缩缩地看别人眼色过日子了——」

    啪!

    毫无意外,郦予桑用尽全力甩了自己女儿一个耳光。她从来没打过自己女儿,手掌麻的几乎失去知觉,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你…你怎麽可以这样说…你阿姨好心帮助我们,你却说那是施舍?」

    「不要动不动开口就是小阿姨,好像你很在乎她、关心她似的…」桑棠捂着痛得像在燃烧一样的脸颊,抽了口气冷笑起来。

    她很讨厌自己这样,说恶毒又伤人的话,害母亲露出像要哭出来的表情…这一切全让她心绞碎似的痛,她觉得自己很残忍,但那些压抑已久的话,却像溃堤般失控地脱口而出:「拜托你不要再装出一副无辜又可怜的样子了…好像全世界就只有你最可怜一样!」

    「你…你…」身为母亲,她却无力指责她。郦予桑嘴唇颤颤地发着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看见女儿眼中的鄙视,那种痛宛如心脏被撕裂,来自至亲的指责,远比一切都教人椎心剧働。

    「这都是你的真心话吗…」

    桑棠撇开眼,後悔、委屈、愤怒与总算说出心中累积已久的咆哮…最後化成一片积洼,包围着她,让她落陷,全身像失去支撑般空虚而不真实。

    郦予桑忽然晕了过去。

    身体像软绵绵的娃娃般瘫软地往後倒去,俞桑棠吓了一跳,伸手要拉住母亲却扑了个空——一道影子猛然从後迎来,不偏不倚地接住昏倒的她。

    「桑棠,发生什麽事了?」

    闵敬升身着笔挺西装,站在昏暗的路灯下,冷峻的脸庞带着一抹温煦的笑。

    许久不见的姨丈,一如她记忆中那样,优雅、高贵,平静的微笑不知怎地叫人心生畏惧——那是天生的气质,雍容而高尚,迷惑人般的亲切,却同时让人望之却步的隔阂。

    她不由自主地结巴起来,「那个…那个我…我妈妈她…」

    「没事的,你母亲身体本来就不好。你太让她担心了。」语气温柔,但话中却流露出谴责的意味。闵敬升低头望着郦予桑,眼眸沉着「不过,这不是你的错。」

    说完,他一把抱起怀中的女人。转身往屋内走「你小阿姨一直在等你,你赶紧进去吧。」

    「可、可是…」

    姨丈静静地打断她,「我会让医生来替她看看的,你放心。倒是闵允程——」他冷不防地转头望向站在墙边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的漠然「今天是你的生日宴会,希望你尽到身为主角该有的责任。」

    「不用你说,我知道。」闵允程脸上有着难以查觉的难堪与愤恨,他低下头,慢慢地握紧拳头。

    「你知道?」闵敬升冷笑「那,你还在这里做什麽?害羞?像小孩一样躲起来,打算像之前那样吗?」

    少年脸难堪地胀红了,他的冷静、自制在这个男人面前总是不堪一击。总有一天,他会彻底击败他的,他发誓……

    连点星光也看不见的夜晚下,闵允程快步走过桑棠身边,连看也没看她一眼,迳自往派对会场走去了。姨丈望着少年的背影,冰冷的不带多馀情感。

    「俞小姐。」方女士跟着董管家从屋里匆匆地走了出来「夫人听说您回来了,要您赶紧去她房间换衣服呢。」

    「我…」桑棠暼了母亲一眼。郦予桑在姨丈的怀里,宛如静静睡去似的祥和,身子纤细的她显得更瘦小了,几乎弱不禁风。

    母亲是个软弱的人,从失去丈夫後就一直一个人咬牙苦撑,一路以来,她究竟有多辛苦,其实桑棠比谁都明白。如果,她一直爱着另个男人,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和别的女人结婚…尤其对象不是别人,还是自己疼爱的妹妹,那样的人生,真的太悲惨了。

    她凭什麽没资格得到幸福?她的人生已经失去太多,理应得到属於她的——如果姨丈对她是真心的,那…桑棠握紧自己的衣角,用力深呼吸一口气。

    那她不该干涉的,不是吗?

    「桑棠,你别自责。你母亲会没事的,我跟你保证。」闵敬升温柔地笑了笑,小心翼翼抱着怀中女人的袖口,闪过宝石袖扣的光泽「你去找你小阿姨,跟她说我马上就回去,好不好?」

    俞桑棠被那道璀璨的光引去注意。如果,他们本来就相爱…如果他们明明应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却不得不分开,从此饱受折磨地度过这十多年……

    这一切分明都只是假设的『如果』,可她却忽然莫名地涌上一股强烈的怒意——对於自己之前的自私,对造成这一切局面的所有人。

    这不是母亲的错,绝对不是。错的是那些自私的其他人,而不是母亲的错。

    她低下头,「…我知道了。」

    闻言,闵敬升露出满意的微笑,「很好。」

    姨丈能带给妈妈幸福。而这样的幸福,除了他没有人能够取代。

    本来就该是这样的,让一切回归原本该有的面貌,因为这其中最无辜的人,不是小阿姨,也不是俞桑棠自己…而是妈妈呀。

    作家的话:

    时间过好快@@

    居然忘记更文了

    ☆、59那天,与现在

    回忆往事原来是这样地可怕。俞桑棠不自觉打了个冷颤,用棉被裹紧自己发抖的身体,闷声叹了口长长的气,全身的力气好像都消失了,被松软绵被包围,软绵绵的毫无真实感。

    她还记得一清二楚,那天闵允程生日宴会的点滴摆设,鲜艳的花朵点缀整个会场,她第一次参加的宴会,彻彻底底的像场噩梦。而造成那一切的,不是别人,当然是闵允程。

    小阿姨兴冲冲地拉着盛装打扮过一番的俞桑棠,热情地将她介绍自己熟识的贵妇、千金。她穿着那件美丽却不适合她的华丽裙子,手足无措地像卖场上正被推销的商品。

    那些人的视线露骨而锐利,他们表面在笑,心里却毫不保留的批判着她。俞桑棠知道自己就像个笑话,活生生的笑话,闵允程被其他受邀而来的同学包围着,哪怕没说一句话,那种血缘特有而来的冷傲气质,毫无保留地衬托出少年的英俊。

    他啜了口饮料,不着痕迹地看向不远处尴尬站着的桑棠。

    当她因为惶恐而下意识张望时,两人的视线交会了。

    俞桑棠无法忘记那时少年眼里的冰冷。他瞪着她,彷佛她的存在会污染整个会场似的…但,在她难堪地低下头时,闵允程忽然推开挡在他身边的人,朝她笔直走来。

    「等会你到我房间里。」他咬牙切齿地抓住她的肩膀,不由她转身「我有话要告诉你。」

    是的,她都还记得。

    什麽也忘不掉。

    俞桑棠从床上挣扎地坐起身,抚着自己的嘴唇,怔怔地发愣。刚才她主动吻他时的温度彷佛还残留在唇上,随她冰冷的指腹缓缓地滑过,竟然全身又慢慢地热起来了。

    她、她现在是怎麽了?

    难道是在发情吗?

    「靠…不行不行,俞桑棠,做人不能这麽下流!」桑棠把自己的脸埋进枕头里,边用拳头忿忿地搥着被单,小脚也用力咚咚咚地踢着床铺,像要逼自己区散掉脑中的念那样。

    倚靠在门边的男人嘴角勾起无奈的弧度,「你打床出气做什麽?」

    「吓!」她猛然抬起头,像玩一二三木头人般动也不动「你…你干嘛盯着我的脸看啊?」

    闵允程偏头,眼睛清澈得看不见一丁点涟漪,「方管家跟我说,你在房间大喊大叫,要我来看看发生什麽事了。」

    「……」靠,她忘了这个家什麽都好,就是隔音效果很糟糕「咳,那…你是不会敲门吼?」

    「我有敲门,」男人顿了顿,她几乎听见他心底的叹息「可是你没应。」他敲了,但房里的女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浑然未觉。

    「呃,那个…」桑棠尴尬地放下被自己凌虐变形的无辜枕头,坐在床上吞了口口沫「反正,对不起啦。」

    闵允程没说话,她身上穿着上下一套的粉色直纹睡衣,宽松的剪裁看不出她身材的玲珑。披散在肩上的长发因为湿意而微微卷曲,那样无辜眨动着的内双眼睛,水润而楚楚可怜地瞅着他,简直像发出似有若无的邀请…

    他走上前,理所当然地俯下身,将不知道还在拚命嘟嚷着什麽劲的女孩一把压在床上。刚洗完澡的闵允程,全身散发出沐浴後特有的好闻香味,不是那种水果似的甜味,而是清爽如微风般的气息。

    湿润的头发覆在他额前,冰冷的水珠顺着鼻尖滴在她泛红的脸颊上。俞桑棠咬着乾涩的嘴唇,想挣扎,可才没动几下,男人的脸就靠得更近了。她甚至可以从他越来越深沉的眼眸中,看见自己羞红脸的倒影。

    可以确定的是,闵允程知道她很紧张,可他丝毫没有就此收手的打算。

    他单手就能反扣住她的两只手腕,毫不费力地将桑棠的双手抵在头上。脸缓缓地靠近,温热的气息拂面而来,她不由自主地再度吞了口口水。

    「喂,闵允程你把我弄湿了啦…」洗完澡也不吹头发,水滴在脸上很冰耶——她无意识地抱怨完,才发现自己刚刚讲的话非常的引人遐想「啊——那个!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轻轻地挑起眉毛,非常故意地跟着重复了一遍,「你湿了?」

    「不是不是!啊啦真的不是啦!」她发出崩溃的哀号,本越描越黑「我不是说我湿了,呃,总之我没湿啦也就是说…」

    男人无声的笑了,那阵暖暖的热息喷洒在她锁骨上的肌肤,惹她一身激栗。

    「也就是说,你还没湿,嗯?」

    「不是啦!」桑棠脸红又莫可奈何地打断他「我刚刚的意思不是那个…」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睛也越来越往下看去——闵允程穿着棉质的浴衣,浑身散发出慵懒的况味。

    这世界上就是会有这样的人,穿西装的时候比谁都俊逸儒雅,浑然的王者架势,一旦穿上休闲的服装,却又不知不觉地散发出野的感。隆起的腹肌线条,完美而刚好地展现出狂野的体格。在雪白的袍子衬托下,更加害人想入非非,想伸手去碰触,想动手把那碍眼的衣物给扯开……

    不!

    那她这样不就是禽兽了吗!

    猛然阻断自己脑袋又开始不知在演哪出小剧场的思绪,俞桑棠用力摇了摇头,「闵允程,洗完澡不赶快擦乾会感冒的。你、你先去吹头发吧…」

    不然再这样下去的话,她…很可能会饥渴地扑上去哦?

    没听出她话中蕴含的诚意警告,闵允程轻笑,把脸枕在女孩纤细的颈上,「不要。」

    「……」

    「你帮我吹乾。」

    啧,又再耍萌了,俞桑棠瞪了他一眼。

    可是怎麽办啦?

    她觉得现在的闵允程好可爱噢!>////<

    「好啦,」她妥协了「那你先放开我…」

    「不要。」

    「喂…你现在是要怎样啦?」她要生气了哦,真的要生气了哦!

    闵允程勾起嘴角,笑得纯良无害。接着,趁她还没反应过来的下一秒,他已经不待她答覆地吻上她。

    湿热的舌头,暧昧又煽情地吮住她甘甜的嘴唇,诱导她张开,引导她承受…桑棠不自觉地发出喘息的嘤咛,他的唇热得烫人,贴抚在她唇上,勾勒出温暖的战栗。

    彷佛要尽情品尝她的甜美,怎麽样也不够似的,男人的重量渐渐压上她娇弱的肩,湿发上的水珠流淌在她闭上的眼脸,像眼泪一样。他情不自禁地用手抚去,缓缓地用舌尖舔去残留在嘴角边的水滴。

    「啊…」她发出轻喘,脸憋得通红,要不是闵允程在最後一刻放过她,俞桑棠很有可能真的会窒息「哈…呼哈…」

    「你脸红的模样真的很可爱,」男人认真地盯着她,用手轻抬起她的下颚「会让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温暖的指腹抚过她敏感的颈子,他能感受得到她那细微的吞咽动作。那红润的嘴唇彷佛花瓣般娇艳的张开,这个女人总是这样无意地引诱着他…闵允程低头,抱起还没回过神来的女孩,放肆地亲吻。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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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的

    「闵…允程…」

    房里,柔软的几乎陷入其中的卧床上,女人轻浅而破碎的喘息分外撩人。

    俞桑棠无力地仰躺在他身下,两件一套的睡衣被脱去只剩T-shirt,长腿毫无遮蔽地缠绕在他腰际,往上扯去一半的上衣露出雪白的肌肤,长发缠在她的手腕、他的肩上,看得出方才的急迫与热切。

    淋漓的汗水与低吟,将一室的温度升得灼热滚烫。

    女孩双眼蒙胧,全身都在发热,像血里有火在窜动一样,她感觉得到他在自己体内,每一次进入,都一次又一次地激起难耐的电流,让她不知所措地一片空白。

    白皙的肌肤被晕染得鲜艳的桃红,秀色可餐。

    「啊…慢点…慢…慢一点…」

    「不要。」

    相比她的失神,男人的神情依然冷静。面容仍旧优雅的叫人转不开视线,但那深沉到近乎红了的眼眸却透露出他的疯狂,他沙哑的嗓音听来格外蛊惑人心。

    「混蛋…」俞桑棠真的要疯了,这人从刚刚一直「不要」、「不要」的,到底是想给他怎样啦!

    闵允程笑了,用唇在她粉色的肌肤上细细地吻舐过,手则坏心地往下抚去,碰触到一滩温暖的滑,「你湿了。」

    沾着体的手掌暧昧地来回抚过她大腿,痒而酥麻的奇妙快感,随着两人毫无缝隙的结合而阵阵传来。仰躺的她,被他大力的撞击一波一波地耸动着,那样的画面很靡,也很美丽,让他怎麽也转不开目光,恨不得将她彻彻底底地占有。

    「很舒服…对吧?」说着,他在女孩颈上留下一排细碎的吻痕,身下却依旧奋力地捣动着,像要贯穿她般的狠戾。她受不了这样接连不断的折磨,乾脆扬起脸,在他肩膀上,张口就是一咬。

    她听见耳边传来男人嘶地发出轻喘,低沉的磁听在耳里,非常感。

    俞桑棠慢慢睁开眼,看见身上的他,正垂眸眼瞥了眼自己肩上那鲜明的咬痕。

    闵允程浴袍的带子早被解开,露出他光裸结实的膛。肌肤上鲜红的爪痕、吻迹…湿漉的头发垂在他眸前,而那深沉的目光,宛如漆黑森林中蠢蠢欲动的野兽,竟可以如此危险、狂野地害她心脏失控地颤动起来。

    「敢咬我…不怕被我惩罚?」他伸舌舔去自己嘴角残留的唾,将她双腿又张得更开些,然後沉沉地抵入。

    「啊…」强烈的快感,随着猛烈的力道朝她撞击似的涌上,彷佛电击似的,脑中一片空白,她攀着男人的肩膀猛烈地喘息,最後无力地倒在身後柔软的枕头上。俞桑棠躺在床上,手失去力气地垂下,双腿也缓缓地放开他壮的腰,伸直瘫软开来。

    腹下那种饱胀的异物感还结结实实地充满她体内,他还不打算放开她,闵允程的体力向来好的异於常人。嗯,她迷迷糊糊地想着,因为这人是不折不扣的禽兽。

    不用他提醒,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身下已经湿泞一片了。该死的,她刚才洗完澡耶…

    男人似乎读出她的心思了,他贪恋地把玩她的,惹得女孩又是难耐地嘤咛出口,他却面不改色地忽然提议道:「又得洗一次澡了。一起洗,嗯?」

    「才不要…呜…」她难受地扭动了下腰,闵允程不轻不重地又动了起来,湿滑的稠随着动作发出水泽的黏腻声响。他真的很坏,对她身体了若指掌,该有的反应、哪里敏感全都一清二楚,连口是心非的拒绝,也比她自己还明白。

    男人用颀长的手指温柔地抚过她身体,看女孩肌肤绽放娇艳的粉色,感受那越来越上升的热度,她的生疏,她的稚嫩…俞桑棠的点点滴滴他都记得,想忘也忘不了。在夜里,梦里,他总会不由自己地想起她的一切,彷佛伸出手,就能碰触到桑棠的温暖…

    其实人真的很贪心。他最开始想要的明明不多,只是让这个女孩陪在他身边罢了,他也很清楚,他没资格把俞桑棠占为己有。可当他发现桑棠母女搬进这个家的真正理由後,他的贪婪蒙蔽了他一切的理智。

    得到她,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哪都不能去——

    闵允程的目光,静静地停留在床边的镜子前。

    但最後,他才明白自己什麽也得不到。

    ※

    闵允程用被单裹着女孩,将她抱回自己房里。房间很暗,没有开灯,疲惫而昏昏欲睡的她张开惺忪的眼眸,宛如孩子般地揉了揉眼。那模样说不出的叫人怜惜,他有点冲动地低头吻住她,两人的唇慢慢地贴合、交融而引诱着彼此,贪婪的感受着对方的气息,自然而然。

    他记得,十七岁生日宴会结束那天,他要俞桑棠到自己位於二楼的房里。那个晚上,她穿着粉樱色的裙子,这样鲜艳的颜色很适合她,长发梳成慵懒的包头,露出雪白的颈子,很漂亮,非常漂亮…他注意到全场的人总有意无意地瞄着她,那让他好生气。

    他不希望别人再继续盯着她,所以他乾脆把手上的饮料泼在她身上。俞桑棠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只静静地叹了口气,彷佛没看到其他人的侧目似的,转身消失在人群里。

    悄悄地出现,又在不经意间离去。

    之後的派对闵允程始终都心烦意乱,对那些表明来献媚的女孩们尤其恶劣。他那票狐群狗党晓得他最讨厌谈论俞桑棠,因此没人敢提起她,可只消看一眼就知道,所有人都对她很在意,这点,让他心情更加不爽。

    烦人的派对最後总算结束了,他独自站在一地凌乱的草地上,兄长与嫂子在门外和几个贵宾寒暄道别,佣人全都忙着打扫…闵允程抬起脸,二楼的百叶窗静静地闭起,远远看上去像骷髅的眼睛,森森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可有一点他很清楚——什是他想要的,什麽是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的。

    踏在铺有柔软地毯的阶梯上,他一步一步往楼上走,空荡荡的房子几乎只听见木头阶梯细微的声响。闵允程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间的门,她闻声猛地转过头来,黑暗中,脸却苍白的像见鬼一样。

    「你…」她换掉那件小礼服了,穿着平常穿的衬衫,只是发妆还没卸掉。俞桑棠防备地瞪着他,手还停在自己的脖子上——那里还隐约看得见掐痕「要跟我说什麽?」

    她坐在平常坐惯的书桌前,只开了盏台灯。他走上前,膨胀的影子笼压过整片墙面,「罗医生刚回去了,你妈没事,是因为低血压才会昏倒的。」

    俞桑棠静静地摇头,「不是…她是因为我才昏倒的。」

    而这点,让现在的她依然很内疚,闵允程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为什麽永远要那麽善良呢?轻易地心软、轻易地妥协……所以才会让自己一直不断受伤呀。她为什麽还是不懂呢?

    作家的话:

    害羞惨了这两个人~~~~~~

    ☆、61想要你

    「所以,你到底要跟我说什麽?」桑棠站起来,一刻也不愿在此多留。

    她很怕他,却还是来这了。闵允程心里是说不出的烦乱,他碰地关上门挡去她的出路,转身时毫无意外地看见女孩眼中逐渐加深的防备。

    「我有一个东西想让你看看。」少年的嗓音很低,就像在谈一笔交易,冷酷平静,不容任何拒绝的馀地「很有趣,我想你一定会很惊喜。」

    她咬牙,无法捉闵允程的心思。他太难猜透,她也太拙於理解他的内心。

    而下一秒他的行为,更是大大地出乎俞桑棠的想像——

    他竟然吻她。

    「呜…」

    鲁又霸道地,没有半分技巧可言,闵允程忽然亲了她。两人的嘴唇毫无缝隙地撞在一起,很痛,但疼痛过後,是强烈的惊恐。

    她慌张地伸手推开他,少年一个猝不及防,往後踉跄退了几步。但再次抬起头来时,表情已回复原来的平静,「你说什麽都会听我的,不是吗?」

    「什麽…」俞桑棠睁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他一步一步地逼近她,让她跌坐回椅子,无处可逃。

    闵允程曾经以为,他这辈子只会憎恨一个人,恨那个夺走他一切的男人…

    但他错了,彻彻底底的。

    他恨她,恨对他不屑一顾的这个女孩,恨始终不肯正眼看自己一眼的俞桑棠。

    她能对别人笑得那样开心,独独对他保持距离。

    原来,这就是嫉妒。

    闵允程伸出手,不疾不徐地解开自己的领结。他的手指很长,扯开领带的动作带着一种魅惑似的优雅,每一步往前,唇边越来越浓的笑意…俞桑棠听见自己心脏跳得像要跳出来那样的剧烈,连带耳畔也「嗡」地一片躁动。

    「你…你到底在做什麽?」

    她背紧紧抵着椅背,仰起脸,怔怔地看向闵允程。她的手都在发抖,原本红润的嘴唇被雪白的牙齿啮得发白。

    他在生气,可她不明白他生气的理由。

    闵允程垂下视线,定定地瞅着她衣领下隐约的锁骨线条,还残留瘀痕的白皙颈子…发抖的嘴唇,最後停格在那彷佛要烧尽一切的眼眸。

    领带解开了,丝质的触感光滑地溜过他的指尖,掉在地毯上,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他的声音宛如夜幕低垂时,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低语,「做什麽,你说呢,嗯?」

    「闵…闵允程…」

    俞桑棠怎麽也找不回自己语调里的从容,他变太多了,本不是那个她曾经喜欢过的少年。

    「你不能…」她尝到自己口腔里的一丝血腥味「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错了,我知道。」他笑,如果一个人非常恨着某个人,那当他终於能将憎恨的理由报复於其人身上时,感觉实在很美好。少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尖上「…你会听我的,对不对?」

    开什麽玩笑!俞桑棠咬牙,猛地站起身来推开闵允程就要往门外跑。他也没阻止她,仓促的脚步打破房里死寂的空白,门就在眼前,只要她伸出手就能——

    「回来。」

    有些人天生就有这种能力,一句话,甚至简简单单的一两个字,就能击溃别人。他的嗓音是如此轻柔,脸上的神情也是她曾未见过的温柔。

    那两个字,回荡在气氛沉滞的房间里,好比致命的毒,让俞桑棠全身动弹不得。

    「俞桑棠,我说,回来。」

    闵允程倚坐在书桌上,像拿她没办法似的抿唇一笑,扬起手上一张单薄的纸,「我这里…有个很有趣的东西。」

    ※

    「嗯…」直到身下的女孩发出咪呜似的挣扎,闵允程才从回忆里抽回神来。在他怀里的她,唇瓣微张,被吻得水润嫣红,反而更加诱惑人心。

    俞桑棠把脸埋在男人温暖的膛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嘟嚷着:「我都要不能呼吸了啦…」

    闵允程的口随着轻笑而起伏,他把怀里的女孩轻柔地将她放在床缘。伸手温柔地碰触过她的唇、鼻尖、脸颊,然後倾身,在她额上留下一吻。

    「你都几岁的人了,还那麽爱撒娇。」嗔怪的语气,听起来却无限宠溺。

    拜托,谁比谁更长不大啊?俞桑棠睁开眼瞪向他,但心底却不知不觉荡漾起一片暖意的涟漪。

    「谁、谁跟你撒娇了…」她裹紧身上的棉被,面红耳赤地吐出一句。

    「你说呢?」闵允程笑了,很浅的笑,只有眼角那惊鸿一瞥的瞬光,可她一看就知道,他很开心。

    简直像小孩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礼物那样,笑得单纯而愉悦。

    取悦这个男人,原来是这麽简单。俞桑棠有一秒间的恍神,她一直以为闵允程的世界是任何人都走不进的,他就像十五六岁时那样,把自己锁在黑暗的密室里…谁都别想靠近他,因为他永远也不会交出自己的心。

    当初她试过无数方法…逃离他、威胁他、用狠毒的话语刺伤他,但全失败了。所以,她早放弃了,当年的勇气在一次又一次的惨败後耗磨殆尽,最後像放久凉去的茶,在心中留下苦涩而冰冷的惆怅。

    可也是这个男人,拗直地牵起她的手,说什麽也不肯放开…在她耳畔低声说出「对不起」三个字,在昏沉睡去时呢喃着他爱她……

    不是别人,而是他闵允程。

    第一次,她发现他笑得如此开心的理由…原来是因为她。

    「闵允程,你…到底在想什麽?」俞桑棠悄声道,伸出手,犹豫地、试探地抚上男人的脸。指尖无意间探触到他温暖的嘴唇,柔软得如同花蕾一般,下唇还有她刚才留下的咬痕…

    能吗?她能像从前那样,再次义无反顾地走近他的世界里吗?她能理解这个人的内心,而不会再一次被狠狠推开吗?

    因为她的碰触,他竟觉得肌肤像在燃烧一样。随着那冰冷的指尖抚上他脸颊时,空气就像燃起了猛烈的火,滚烫的,灼人的…勾撩起他的渴求,轻而易举地。

    闵允程的笑容多了丝邪佞的意味,他按住女孩的手,紧紧握住,不让她缩回。靠在她敏感的耳廓,用唇轻轻地摘取她柔嫩的耳垂,哑声轻喃道——

    「想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