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已到,白城的街道上寂静无声,却有一台轿子从清水阁的后巷中被两名轿夫抬了出来,趁着夜色,在街道上前行。坐在轿子里面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城县令谭严川,他刚刚私会了清水,心满意足的准备返回府邸。
谭严川正在轿子里闭目养神,忽觉轿身剧烈的一摇晃,整个便落在地上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谭严川冲轿子外面的轿夫呼喊,但却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不耐烦的伸手拉开轿帘,却见一名轿夫的尸体正倒在骄前,立刻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忽听一声轻微的响动,一把利器便从轿后刺入轿中,正刺入了谭严川的后脑中。
又是一个四更天,还是在白城。
鲍府的宅院内寂静无声,一个同样无声的身影从围墙外跃进院中,快步来到鲍一万的卧房前。
纸窗被捅了一个窟窿,一根竹管探进屋内,少顷,便有迷香吹了进来。鲍一万和妻室凤樰菱两人正卧于床榻熟睡,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黑影走进屋内,行走的时候没有任何声音,就像没有脚的鬼魂一样。他轻飘飘的来到床前,从袖中露出涂毒的银针,分别刺进鲍一万和凤樰菱两人的眉心,事后便拂袖离去,留下两具浑身黑紫的尸体躺在床上。
还是一个四更天,不过这次的地点却不是在白城。
远离白城的一座偏僻小镇,两个身影在黑暗中狂奔,前面一人是拼命逃窜的路大猴,后面那人却隐藏在黑暗中不见其真容。
“你为什么要杀我?”听路大猴的口气,似乎是认得追他的人是谁,但追那人却一言不发,一挥手,便是三根涂毒的银针飞出。
路大猴猛地从屋顶跃下,险之又险的避过毒针,冲身后吼道:“就算你隐藏了身份,也骗不过我。你这么做,难道不怕武王爷知道吗?”
追他的人依然一句话也不说,又是三枚毒针飞来。
路大猴迅速翻身再次避过了毒针,他的身手和在白城与和正明过招的时候相比,完全就是判若两人,可见他隐藏的多深。抬头看着屋顶的身影道:“你我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你杀不了我,我也杀不了你,这你应该是知道的!”
黑影从房上跃下,这一次是近身战。
“你疯了吗?”路大猴怒气上涌,也不再顾虑其他,迎面便和那黑影对打起来。
路大猴和黑影都是万里挑一的高手,两人用来对打的拳脚招式也种类繁多,从刚猛勇武的北方拳,到阴柔多变的南方拳,从模仿飞禽走兽的象形拳,到四两拨千斤的太极拳,用什么招式见招拆招,对方走的是什么路数,无需思考,只要对方一出拳一伸腿,便已全部知晓。
“你还要纠缠多久?”路大猴使出虎形拳逼退黑影,他们两个人都已经气喘如牛,体力大量的消耗掉,却谁也没有占得上风。
黑影后了两步,便见他猛地从后腰的两侧抽出一对子母双刀,那子母双刀路大猴也认得,正是南门百友所使用的。
“你……”路大猴瞪大了双眼看着黑暗中的身影,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黑影左手子刀右手母刀,子刀在下母刀在上,竟然使出狮吼刀法。路大猴虽然亲眼见过南门百友使用狮吼刀法,却完全不了解其刀刃的走势,一不留神,黑影手中的子刀和母刀便同时从他的前胸和后背刺入体内,两把刀同时向各自的反方向划动,割破了路大猴的五脏六腑。
金客来的顶层卧房内,武王爷正背手站在窗边眺望窗外的景色。
食无味坐在屋内的椅子上,手上端着茶杯说道:“我们的人传来消息,说路大猴被人杀了,而且是死在南门百友的狮吼刀法之下。”
“你怎么看。”
“属下认为,南门百友还活着!”
“你的意思是青箫怪客失手了?”
“县令谭严川,师爷鲍一万,盗贼路大猴,现在又添了一个蟹爪庄被抓的强盗秃头僧,看看死掉的这些人,我觉的很有可能是了。”
“如果真的是南门百友,他下一步会怎么做呢?”
“他不会知道我们的存在。”
“你这么确定?”
“我听青箫怪客说过,当时在千狼谷中,南门百友和狼风两个人相互搏杀,两人都身受重伤,他只不过是在背后用金钱镖暗算,并未让南门百友看见他的样子。只怕……”
“只怕什么?”
“只怕那路大猴经不住打,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了。”食无味并不知道路大猴的真实身份,只当是一个平常的小毛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