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 67 部分阅读(2/2)

想灵丹所含青阳

    气比我的修为还高,冒然硬采,有不测之险不说,糟蹋了灵丹那就可惜了。

    一边将青阳丹小心地收入匣中,一边寻思:“王寂府亭中聚气,如今因地脉

    改向,将军庙成了最佳采气的场所,当时得闻其事者颇众,不知有几人留意?乘

    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应当抢先占据才是!”

    被读灵者一激,这一夜越想越多,到后来,思绪万千,竟不由自控,怎么也

    停不下来,睁着困眼望着窗外天色渐明,我倍感孤独,又如重历了一番人世,听

    到鸡鸣,我索性起身,打坐冥思,正觉肩身稍松,忽听有人打门来叫,却是东府

    众人齐集染香厅,请我过去。

    到了染香厅,迎面见秃鹰微弓的高大身影,我心上一震,随即神色不动,走

    到纪红书身畔,低声道:“娘娘呢?”

    纪红书面色冷沉,若有心事,道:“贾似道……你爹爹昨日回府,娘娘得知

    消息,昨夜赶到西边府上了。”

    我心一跳,猜想贾妃也许是去告知东府这边的情形,顺带安抚那贾似道。

    只听身后京东人语干咳了一声,道:“请少主上坐。”

    我见厅中早摆好了两排坐椅,便挥手道:“大家……大家都坐吧!”

    众人也未推辞,纷纷坐定。吴七郎首先发难:“秃鹰身负护卫少主之责,第

    一日便着了人家的道儿,真是笑话!”

    秃鹰面有惭色,并未搭话。纪红书道:“秃鹰确有失职,不过,这里是东府,

    那人悄然进府,如入无人之境,你们东府也太懈怠了罢?”

    京东人语叹道:“唉,小船翻阴沟,关公失荆州,也是咱们太大意,入府之

    关,除了霍姑娘布下的暗阵,全无巡守,大伙儿都只顾喝酒高兴了。所幸未遭损

    害,大家别忙指责,先弄清究竟怎么回事?”

    宋恣道:“秃鹰,你何时察觉着了人家的手脚?”

    秃鹰十分泄气,全无先前自命英雄的气概,哑声道:“昨夜与辕门兽拼酒,

    我也有些多了。约莫三更时分,我灵觉一醒,这是警敌之象,我便暗运‘心目神

    通’,游察四方,不料那人十分了得,竟借着我运功之际,心脉开敞,灵神透体

    袭进,之后我便什么都不晓得了,直至鸡鸣时分醒来!”

    关西魔闻言甚喜,道:“原来你得意的神通,竟是你致命的弱处!”

    秃鹰怒目一瞪,眼珠打突,可终究是气短,不仅全无威慑,倒显得有些狼狈

    无奈。

    我心道:“原来那‘秃鹰’与我说话之事,没有一个人晓得,连秃鹰自己也

    毫无所觉。

    到底那读灵者所言是真是假?还是秃鹰贼喊捉贼,在这自演自唱,故布迷局?

    “随即又想:”依秃鹰的身份修为,他应没有施展读灵术的能力,他所说的‘心

    目神通’被人乘虚而入的话,倒也合乎情理。“

    东府众人也在猜测。宋恣道:“能闯过十妹的法阵而不惊动府中人,又制秃

    鹰于无形,可见那人十分高明了!但他既未伤人,又未劫财图色,到底他有何用

    意呢?”

    辕门兽笑道:“东府也没什么宝贝值得大贼来光顾,会不会是陆幽盟派人来

    瞧她女儿?

    昨日戴面具那厮,身手十分高明呀!娘的,玉渊阁怎会有这等高手,真让人

    百思不解!“

    宋恣道:“六弟的猜想极有道理,何不让人去问问新娘子?”说着,便唤来

    一个随从,让他去问陆小渔了。

    众人在厅中等候回话,一时,关西魔哑然而笑,道:“昨日亢总管还猜那面

    具人是二郎山战衣派的呢!岂不知战衣派受制于御剑门和密宗门,这三家的旧约

    未除,战衣派是断不能出来骚扰天下道门了!”

    辕门兽道:“这三家同源异流,如今密宗门成‘女冠之荟萃’,其门主才选

    天下女冠,势头愈盛,俨然泱泱大派,御剑门有裴元度一人就够了,如孤峰之耸,

    傲视群伦,只有战衣派,本是最强盛的一支,昔年入世最深,以鞭策同道、净化

    源流自命,每年都除灭一家不入流的道派,没料到当年找上全真教时,载了个大

    跟头,众家小道派趁机群起攻之,最后御剑门和密宗门两家出面调解,战衣派不

    得不接受往后由御剑门和密宗门管制的约定,潜迹敛踪,能自保本门一脉不致断

    绝,那就阿弥陀佛了。”

    京东人语沉吟道:“全真教委实诡异,当年王重阳起于战乱,以七名弟子宣

    道传教,竟能成这般的规模气派,噫!几经人事变,又见海涛翻,实在教人想不

    到!如今‘全真十八子’名扬天下,如日中天,全真大举南来,野心不小!你们

    茅山……嗯,这个,有何计较?”

    宋恣忙道:“我们入军时,便已出教,不再参与本教事务,唯先主公之命是

    从。先主公身为在俗护法,有从信扬善之德,无听命受令之责,与教中通连声气,

    也只是因事而为。明日是先主公忌日,少主正式承位之际,茅山祖庭或会派人来,

    若与少主再续法缘,到时自会宣示茅山的旨向罢?今日先不谈这个啦!”

    纪红书“嗤”笑了一声:“躲闪什么?你们出身茅山,能与茅山脱了关联?

    宗阳宫洞庭子带人与全真教在苏北鬼堡地宫一带对峙,双方公然开打又不敢,拖

    拖拉拉、扭扭捏捏,不断有人居中排解,茅山祖庭和全真总教又不发话,已僵持

    了十多日,难道我们会不知道么?

    直说罢,这一仗迟早要打的,茅山宗提领天下道门公事,如此畏首畏尾的,

    还不如*** 来得干脆呢!又是火烧玄都观,又是夜袭栖霞观,令全真阵脚大乱,

    哼,还等明日宣示呢!无非温水烫鸡毛,没个道道,扯也扯不清楚!“

    我一阵心跳,直至今日,我才首次获知洞庭子等人的消息。

    吴七郎、胡九等人神情不悦,吴七郎道:“我们的事,就不劳雀使多嘴了!

    若论畏首畏尾,你们真武教躲在官家身后,啥事也不管,那才是缩头乌龟呢!”

    京东人语自知鲁莽,忙道:“罢了,罢了,怪我多嘴!咦,怎么说呀说的,

    扯到全真教身上去了?”

    众人都拿眼瞪着他,京东人语面色一红,自掴一掌,笑道:“三郎,你往后

    多照管着我,咱哥俩说话都爱走神,同病相怜,该互相提助才是!”

    宋恣傲然:“病虽同病,境界不同,我为医道,你为甚么?”

    关西魔冷笑道:“亢总管为女色,他前阵子又纳了一妾,难怪近来犯迷糊!”

    京东人语老脸微红,他与秃鹰恰好邻坐,两人皆比众人高出一头,此时受众

    人目光讥攻,活象难兄难弟,一对罪人。

    幸亏这时,去问陆小渔的那随从回来了,众人转移了注意,皆转身望向厅口。

    我心知肚明,不动声色。

    但那随从带回的话却让我大吃一惊:陆小渔承认昨夜见过玉渊阁的人!

    玉渊阁来人受陆幽盟之托,一则来探视陆小渔,二则带来陆幽盟的话,说是

    贾似道已回府,让陆小渔禀过老太君,速回娘家备办嫁妆,等候数日内西边府上

    派人迎娶。

    陆幽盟等同默认了东府抢亲的事实,但对婚嫁违背礼仪之处,尤未释怀,其

    意是要在西边府上补全。

    那随从说完,我留意众人神色,均认定这潜入府中之人是玉渊阁派来的了。

    对于陆幽盟的这番意思,东府众人并无异议,均道:“这事请少主自拿主意,

    禀告老太君。”

    我点了点头,暗下寻思:“奇怪!难道如此凑巧,竟同时有两人潜入府中?”

    待随从退下,秃鹰愤愤难平:“玉渊阁可恶!那人传话便传话罢了,却惹我

    作什么,欺人太甚!”

    辕门兽道:“你以心目神通探测人家,那人自然先将你摆平了!”

    京东人语道:“如此高手,玉渊阁从何请来的?这样的人,怎肯替玉渊阁卖

    力?”

    看情形,众人平日对玉渊阁并不放在眼里,凭空多出这么个来无影、去无踪

    的高手,既好奇,又警惕。

    霍姑娘嘴角动了动,终于忍不住道:“昨日与戴面具的人交手,我倒觉得他

    ……有些面熟。”

    吴七郎面色一震,抬头道:“十妹……你……你觉得他像谁?”

    霍姑娘神情稍带扭捏,先是低声道:“八哥!”说完,游眸看众人神色,笑

    道:“你们不会笑我胡思乱想罢?”

    吴七郎喃喃道:“八弟……真的是你?”

    我想起贾妃说的那句话,也不由冲口而出:“姑姑也说那人看着眼熟呢!”

    “啊!”

    众人动容相视。宋恣面色奇异:“这么说……这么说当真是八弟破誓下山了?

    辕门兽道:“八弟那般冲动的性子,誓言也敢信么?不过,以昨日交手来看,

    功法不像他呀?”

    京东人语也道:“确实不像,群玉山功法,纯属阴柔一路,真气直走一线,

    劲锐如针,那面具人却攻守合宜、进退有度,有堂堂中正气象!”

    关西魔道:“可惜没见他使剑!剑法才是八弟的根本,其他都是鸟谈!”

    胡九道:“是啊,八哥运剑能与大哥抗匹千招以上,没了剑,便像失了魂一

    般,若他舍剑还能与我们五人的‘天罗阵’相斗,那咱们几个彻底别混啦!”

    京东人语道:“不能一概而论,天罗阵我们才刚试手,况且在天罗阵中咱们

    都只是一枚棋子,须守住阵形方位,步法受制,各人所擅长的许多功法都不能使

    出,像七郎的鹰击术、辕门兽九转蓝掌、胡九的愚公十八打,还有……”

    辕门兽笑道:“还有你的破口吟,你在一旁诵念,敌方未倒,我们先晕了!”

    关西魔:“有阵不如无阵,这个天罗阵还真是失败呀!”

    霍姑娘嗔道:“还不是你们嚷嚷,说是此番东府复出,要拿出点新鲜玩意让

    人瞧瞧么?”

    纪红书在一旁冷嘲道:“哟,为撑面子,你们还真是下了大工夫呀!”

    人多嘴杂,说没几句,就扯出老远,宋恣未与面具人相斗,插不上嘴,此时

    倒变的理路最清,道:“那人是不是八弟,七郎与他对过一掌,心底该最有分寸

    罢?”

    吴七郎道:“他掌力一触即收,确实像群玉山运剑时的吐劲手法,不过……”

    辕门兽道:“不过什么?”

    “想起这个我就心头发疯……”吴七郎摇头道:“他内劲雄浑豪阔、汪洋恣

    肆,一点也不像八弟,倒像极了大哥当年!”

    “这是什么道理?八弟加上大哥?”辕门兽失笑道:“难怪你要发疯了!”

    东府众人苦笑,议论了半日,终究不能判定那面具人是否他们所说的“八弟”,

    宋恣道:“此事可大可小,不能不加理会。如果是八弟,即便因昔年旧事,不愿

    回东府,为何却帮玉渊阁做事?”

    “群玉山产玉,玉渊阁做玉器珍玩生意,会不会因此有关联?”

    “碧家虽凑巧居于产玉的群玉山,向来不涉商货,只怕扯不上干系!”

    “无论如何,都须弄清那人是否八弟,这样罢,劳驾十妹送陆小姐回门,乘

    机探一探,你与八弟走得最近,他对你最无戒备,他若真是八弟,此番出山,有

    何别情,也最可能向你吐露。”

    “为何又是我?七郎跟他同吃同睡数年,又同历过生死,跟他交情更厚!”

    “也同争过女人呀,笨!十妹你人缘最好,就不要再推脱了!”

    我对东府众人口中的“八弟”,最感兴趣的是,为何我一提贾妃的话,众人

    神色如此怪异,莫非这“八弟”与贾妃有何异样关系?除此之外,“群玉山”让

    我想起了三师嫂,三师嫂入密宗门修炼前,老家就在群玉山,卞家乃是群玉山采

    玉世家。

    众人一大早聚会,“弄清”潜入府中的不速之客来自何方后,由霍姑娘继续

    追查来人身份,而后便安排加强府中戒备。散去之际,我叫住了辕门兽:

    “小白嘴很刁,你们喂食它什么?”

    ' 本贴载至第四十二章'

    ' 本貼最後由 radioaction 於 2009…09…20 22:48 編輯 '

    ……………………………………………………………………………………………………………………………………………………………………………………………………………………

    作者: radioaction    時間: 2009…09…12 21:30

    四十三、蛰变采丹

    “哇,那畜生什么都吃!都怪它贪嘴,中毒了!”

    “什么?”

    辕门兽面色惶恐:“你也知道,我练九转蓝掌,药房里有不少含毒药草,这

    畜生半夜咬开笼门,闯进我的药房,天知道它吃了什么,如今躺在那里,四脚直

    抽搐呢!”

    “啊!”我惨叫道:“小白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一时半会倒死不了,”辕门兽见我如此在意,拿袖抹着额汗:“幸亏我使

    的毒草全是慢性的,我这就请三哥帮忙!——三哥,三哥!你过来一下!”

    “什么事?”

    宋恣还未走远,踅回听了辕门兽的恳请,眼珠直瞪,满是受辱之色:“什么,

    你敢再说一遍,让我堂堂名医,去救治你的小老鼠?!”

    “三哥,”辕门兽见宋恣语意不善,大是着急,频频拿眼窥我:“不看我面,

    须看少主的面呀,麻烦你走上一躺,又有何妨?”

    “何妨?”宋恣失声道:“让大伙知晓,我宋恣屈尊救鼠,岂不是笑话,弄

    不好,得个‘鼠医’之称,脸面往哪搁?”

    “三郎!”我见辕门兽愈拉,宋恣愈退,完全不在道上,插嘴道:“小白一

    微小宠物,当然不能跟人命相比,我也不在心上,能救治得转,固然很好,救不

    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蝼蚁细鼠,命气极弱,若连这般孱弱的小生命都能

    医治,那才叫惊人的本事,传出去,不仅无损你的医名,且宣示你的医能,如佛

    光普照,覆及万千生灵,可用‘奇医’两字形容。”

    “没错,没错!”辕门兽连声附和:“名医谁不能自命?那也寻常,叫他来

    医治小鼠试试,定然不知如何下手!”

    “你说我没这能耐?”宋恣怒道:“昔年战场,伤马落鹰,我又医得少了?

    带路罢!我让你见识见识大医家的手段!”

    到了辕门兽的山居小院,宋恣察看过小白鼠的蹬脚抽搐的可怜情状,拎着鼠

    耳,翻来覆去细瞧了一会,又踱到药房,问辕门首药房里都有哪几味毒草,寻思

    了半晌,忽急急走出药房,转身道:“你们等我一会,我去取药!”

    我与辕门兽在药房等候,辕门兽在那里咬牙皱眉,心疼他那些被糟蹋的药草,

    我怒道:“活该!谁叫你不好生照管,你这些枯叶败草算个什么,你可知小白大

    有来历,不是凡物么……哼哼,花了我多少银子才买来的?”

    辕门兽大为紧张道:“那白鼠……是何来历?少主叫我赔,我可赔不起!最

    近手头很紧呀!”

    其实我也不知小白从哪弄来的,只不过吓唬他,以壮声势:“你见过有它这

    么聪明伶俐、遍体毫无杂色……玉雪可爱的白鼠么?这样的极品,黄金一百两是

    买不来的!”

    “黄金一百两?”辕门兽脸色都白了,举头呻吟道:“哎呀!三哥,三哥!

    上清保佑,你快回来救命呀!”

    我见吓得他也够了,便道出此行目的:“他去取药,怕是没那么快回来,对

    了,前几日中了你毒掌的女孩,在哪?可好些了?”

    辕门兽一愣,回过神,愤愤道:“她么,她好得快极了,如今赖在这里,赶

    都赶不走啦!”

    “是么?”

    他的神色未免奇怪,我又见门外的辕门兽仆从都在那低头窃笑,更是疑惑:

    “你带我去瞧瞧!”

    “那丫头……我懒得理会她……”辕门兽在我目光敦促下,不大情愿地领我

    过去,走出几步,指了指前边露出一角的茅屋:“喏,就在那!”

    茅屋中却空无一人,辕门兽面有喜色:“莫非那丫头走了?”

    左小琼离府而去了?我心中失落,转出茅屋,见屋旁草堆后一闪而过,却是

    色彩斑斓的虎纹之身,一只尾巴尤在地面划扫。我心中一动,道:“大家分头找

    找,看她是不是在府中溜达。”

    辕门兽大声吆喝仆从,状似热心,我却知道他未必真想找回左小琼。众人四

    散,我独自一人绕到草堆后,果见巨虎悠闲地趴着,眯着眼在晒太阳呢。

    辕门兽的山居小院靠近东府的后山,我顺着坡地走,一会便步入林中,正游

    目四寻,忽觉头顶簌簌落物,果皮零碎,抬头一望,树木高大,枝叶繁盛,并不

    见人影,我却轻叫道:“左小琼!”

    “咦,你知道我名字?”

    枝叶瑟瑟而响,一会,露出左小琼笑吟吟的脸儿来。

    我心砰砰直跳,跃身上树,踏着枝干朝她靠近:“你躲在这干什么,大伙都

    以为你离去了呢!”

    左小琼得意道:“我干嘛要走,这府中有人办婚事,好酒好菜吃不完,何况,

    辕门兽与我赌棋,欠我的大笔赌债还没还呢!”

    难怪!我心下好笑。乍与左小琼重逢,朝面说话,我心下激动,一时倒不知

    说什么好。

    “喂,你也是这贾府的人么,怎会知道我名字?”左小琼一边啃着果子,一

    边歪着脑袋问。

    我一怔,所谓故人对面不相识,情何以堪?不由陡生悲感,吸了口气,理了

    理思绪,道:“你认识神龙门的李丹么?”

    “啊,那是我义兄!”许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