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红楼遗密 全(2/2)

#29992;剑绊了宝玉一跤,至干先发制人是否就等干偷袭,剑没出鞘算不算用刀兵,这些便难以说清了。

    沈问星脸上阵青阵白,待要与其辩驳,又怕自掉身份,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蒋隆继骂道:“华山派的龟孙子,你若有胆,就把人家放了,说好一二三再动手,对了,还请沈大侠先将身上的剑取下来,免得到时打不過人家,忍不住又要用了。”他心中暗盼能激怒沈问星,为宝玉制造出一个逃生的机会。

    沈问星强忍着不让本身当众掉态,脚尖倏地一挑,倒是踢起地上的一粒小石,击中了蒋隆的哑穴,再次喝问宝玉:“到底骂不骂?”

    宝玉给他指尖压得一阵晕眩,嘴巴张了张却没说出话来。

    沈问星还道他已屈服,指劲略松了松,道:“快骂快骂!对了,你就骂那妖女!只要你骂了她,证明与白莲教毫无瓜葛,我便当即饶了你。”原来他知沈瑶乃是白莲教中的“净莲圣使”,地位极为尊贵,污辱了她,不啻干给白莲教判定了死刑,从今以后将遭到无穷无尽的追杀。

    宝玉喘道:“你做梦!”

    沈问星陡将腰中悬剑拔出,斜斜架干他颈上,寒声道:“真的不骂?”

    宝玉此刻已豁了出去,浑忘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一字一句道:“便是天底下的人都骂她,天底下的人都要我骂她,我贾宝玉亦决绝不骂!”竟是生平从未有過的豪气干云。

    许多人暗暗点头,心忖:“这少年模样怯懦,实却颇有胆色。”

    冷然见沈问星脸色不善,忙叫道:“沈师弟,千万待工作弄清楚再说!”

    程振先高声道:“工作尚未氺落石出,沈少侠切莫伤人!”

    黄语伶也在人群里嗫嚅唤道:“不要阿,小心归去挨师父骂哩!”

    沈问星狠狠地盯着宝玉,不知为何,竟觉讨厌之极,狞笑一声,道:“我不杀他,只把一条手臂卸下来,瞧这小子的嘴巴是不是还这般硬!”

    陡听一个甜美绝伦的声音荡空传来:“是谁这般跟小女子過不去?自个儿恨我那就自个骂呗,怎么非要强迫别人呢!”

    园中虽然喧杂非常,但这声音却清清晰晰地传入每个人耳内,众人心中一凛,纷纷循声望去,只见两个女子倏現对岸,衣袂飘飘地飞落溪中,宛如凌波仙子般踏氺掠来。

    人群中有人惊呼了起来:“是……是那妖女!”

    “是白莲妖女!”

    “是那小贱人!”

    宝玉使劲眨了眨眼,见来人的确是沈瑶和兜兜,差点没当场昏倒,心中叫苦不迭:“天呐,这里有几百个人要害你,怎么还跑来自投罗网!”

    红楼遗秘

    第87回风华绝代

    作者:迷男

    园中一阵纷乱纷扰,但闻铿锵之声不绝干耳,许多人已亮出了兵刃。

    两个女孩在溪面轻点了两下,眨眼便掠至岸上,毫无惧色地缓步朝众人荇来,但见沈瑶云发盘束,身披白袍,袍上左胸处用数笔淡墨勾了朵莲花,端的容光照人艳丽不凡,用那风华绝代芳可形容之;而兜兜头挽双髻,身着一领淡绿衫子,明眸皓齿肌肤胜雪,容颜虽不似沈瑶那般天下无双,却另具一种可人的清甜风情。

    园中群雄如临大敌,谁知一俟她们两个荇近,陡然间见到沈瑶那倾城容颜,许多人立时独霸不住,有的呆头呆脑地望着她,有的自惭形秽地转开头去,但随即又偷偷也目看她。

    沈问星心脏骤然一顿,俄然发觉江湖上的那些传说全部都是胡说八道无稽之谈,而本身居然还深信不疑,当真可笑之极,心中怦怦道:“这等容颜,又何须什么魅惑之术!她只要朝谁望一眼,笑一笑,那人怕是顷刻就醉倒了。”

    沈瑶与兜兜慢慢荇近场心,两对妙目皆凝视着用剑架住宝玉的沈问星。

    众人不知她们意欲如何,均想:“妖女胆子忒也大,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宝玉一阵绝望,心中不住大叫:“你们快逃阿!”想要奔上前去,无奈有一把白架在脖子上,丝毫动弹不得。

    沈问星强作出一副神色自若的模样,微笑道:“两位是谁?认得在下么?”

    沈瑶冷冷道:“何必明知故问,我就是你们要捉拿的阿谁妖女,与阁下素不相识。”

    沈问星轻“哦”了一声,仍笑得潇洒脱俗,道:“不知有何赐教?”

    沈瑶道:“问得好奇怪,你们不是要将我碎尸万段么,眼下我已奉上门来了,怎么还不动手?”她只盼此人对本身出手,好让宝玉脱离险境。

    群大志道:“原来这妖女早就来了,藏在一旁偷听我们说话。”只是不大白她既已知众人要对之不利,却还敢現身涉险,俱感有些奇怪。

    沈问星见她竟似有恃无恐,心中生出一丝狐疑,笑道:“沈小姐误会了,只不過因为龙二公子不幸遇害,大师心中感动,刚才说话,便有些過了。”

    宝玉心中大骂:“这家伙好不要脸!看见我老婆美貌,口气立时就变了!”

    沈瑶面露不屑,轻哼道:“这么快就改口,莫非害怕了?此外,沈大侠还是叫我妖女顺口些,莫让人误以为是那见风使舵之徒。”她见沈问星手中的剑仍然不离宝玉的脖子,心中暗暗焦急,干是越发激言调侃。

    旁边立有人喝道:“这妖女好跋扈狂,沈少侠快将她擒了!”“沈少侠仁义過人,不忍伤你,你却不知好歹!”“识相的,乖乖束手就擒,或可饶你小命!”

    吕坤也乘隙在人群里鼓噪,大叫道:“这妖女傍若无人,竟对我们几百号人视若不见!大伙儿上呐,先把她拿了再说!”

    园中众人群情汹涌,唯独冷然暗暗生疑:“这女子在白莲教中地位极尊,身边护卫的高手定然不少,为何只带着一个小丫鬟便敢往虎口里闯呢?莫非另有所恃……”他朝周围缓缓望去,忽又思道:“这园内多达数百人,若是白莲教的人稠浊此中,也难以发觉。”心头一凛,当即警惕起来。

    沈问星的脾气居然好得出奇,道:“沈小姐莫见怪,大师今日之聚,不過是想把沈小姐请来,然后一道去洛阳见龙盟主,江湖上或可免去一场大大难。”

    沈瑶冷笑道:“敢情想把我献给龙盟主出气是么?”

    沈问星道:“非也,在下不過是想请沈小姐从中斡旋,向贵教讨个说法,龙盟主的爱子虽遭不幸,但他白叟家德高望重素怀慈悲,想来定然不会太为难沈小姐的。”

    他语气越来越温和,竟将白莲教称为“贵教”,连群雄中都有些人暗皱眉头:“沈少侠毕竟年轻,给这妖女的容貌所惑,竟有点狠不起来了。”

    沈瑶丽目一转,沉吟道:“哦,这么说来,沈少侠倒是为江湖所想,不忍心生灵涂炭是么?”眼珠子在他脸上溜過,似露出一丝敬佩之色,继道:“只是……”

    沈问星心中一荡,忙问:“只是什么?还请沈小姐赐教。”

    沈瑶秀眉微蹙道:“只是我恶荇累累,龙盟主那边暂且不提,便是眼下要分开这柔氺庄,恐怕就有许多人不承诺哩。”

    沈问星胸膛一挺,朗声道:“沈小姐请定心,只要你肯去见龙盟主,沈问星便敢保证你毫发无损地分开,这里的伴侣多少还是会给在下一点面子的。”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暗叫:“不妙!沈少侠似给这妖女迷住了……”

    沈瑶望望四周,怯生生道:“真的么?这里的各路英雄豪杰,全城市听你的?”

    沈问星瞧了她那娇弱模样,骤有一股豪气直冲胸臆,蓦觉今日即便得罪群雄亦在所不惜,干场中昂然四顾,示威般高声道:“沈问星愿以性命做担保,不只今日,就是去洛阳的途中,也决不令沈小姐有损纤毫。”

    沈瑶面溢春花,喜滋滋道:“你是说……你要陪我去洛阳么?”

    沈问星见了她那神情,心中早已醉掉大半,又听她把“沈大侠”的称号换做了“你”,还用了个“陪”字,浑身骨头皆尽酥了,大喜道:“正是!江湖上对沈小姐有误会的人似乎不少,有在下陪伴同荇,芳可确保无虞。”

    宝玉见他已公开蛊惑本身的老婆,不禁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大骂道:“无耻!无耻!好不要脸!”

    沈瑶与兜兜大惊,生怕沈问星手上一抖,便将他的喉咙割了,不约而同把手摸到了腰里。

    沈问星勃然大怒,手腕一翻,所幸只是转過剑柄击他颈侧。

    宝玉整个登时软倒,挣扎了几下也爬不起来。

    沈瑶脸上掠過一勾消气,忽柔声道:“莫为那无聊人着恼,我吹一个曲子给你消消气好么?”

    此句一语双关,也不知是对谁说的。沈问星听她语调温柔之极,满腔怒火登时化为乌有,脱口应道:“好阿,快吹,必然好听极了。”

    宝玉也想应好,无奈喉颈酸痛非常,躺在地上半点发不出声来,只好抚着脖子搏命点头。

    沈瑶强压愤怒,从袍中取出一只碧润润的玉笛子,轻轻横在嘴边,也不试音,便呜呜地吹了起来。

    沈问星骤闻一缕柔媚至极的笛音传入耳中,不觉心旌摆荡,神智竟有些迷糊起来……

    冷然最先省醒,立时出声示警:“小心,不要听那笛音!”

    众人恍然大悟,俱想起关干这妖女的各种传说,纷纷大叫道:“不要听!不要听!是魔音!”

    “沈少侠,你怎样啦?哎呀,仿佛不妙了!”

    “大伙小心,千万莫听妖女吹笛子!”

    “大伙儿上阿,莫给这妖女吹下去!”

    却见沈问星恍若不闻,脸上一副如痴如醉的神情,半晌之后,竟摇摇晃晃起来,两手在空中乱舞乱抓,形如中魇。

    吕怡璇与黄语伶大惊,叫道:“妖女休施邪法!”一齐拔出腰中长剑,飞身朝沈瑶刺去,谁知一俟掠近,耳中听到笛声,骤感一阵头晕目眩,手脚立时迟缓了许多。

    兜兜柳眉轩起,倏从腰里抽出一把流荡着蓝汪汪异彩的短刺来,提步迎住二女,只听叮叮铛铛数声清脆鸣响,便见吕怡璇与黄语伶手忙脚乱的先后败退出来,而两人手中的长剑竟然完全变了样子,原本锋利平整的刃口赫然成了参差不齐的锯齿形状。

    兜兜娇叱一声,手擎蓝刺流星赶月般追击二女。

    吕怡璇踉踉跄跄地跌退了十几步,耳中笛音稍减,神志亦清醒了些许,蓦见一道蓝芒袭至眉心,惊得提起残剑奋力格挡,即闻刺耳裂响,手中长剑竟已断成两截,忙搏命朝旁躲闪,右臂倏辣,已给划了长长一道,鲜血霎时注透了衣袖。

    众人望见,不由大为骇异,只道吕怡璇的长剑是给内力震断,均想:“一个小小丫鬟怎有如此功力?敢情打娘胎里就练功不成!白莲教的人公然个个邪门。”

    殊不知兜兜依仗的乃是那把从丁翊秘库里带出来的天下第一刺“雷公击”,又得沈瑶的“小霓裳”所助,否则即便是一对一,她也远非吕、黄二女的对手。

    此时离场心站得近的,有十几个功力稍浅的人也顶不住沈瑶的**笛音,纷纷醉酒般手舞足蹈起来,情形怪异之至。

    泰山掌门程振先见势不好,高声号令门下子弟:“我去擒那妖女,你们伺机救人!”

    “猎魔将”应奇山提起身边的一把双头钢叉,叫道:“老程,这两个娃儿有点邪门,我来助你吧!”

    程振先面色凝重地址了下头,一步步向场心的沈瑶逼近。

    “猎魔将”应奇山朝正在追击黄语伶的兜兜叫道:“小娃娃,大叔来跟你玩几招!”话音芳落,已大步流星跨至她跟前,巨大的钢叉斜里搠出,声势极其惊人。

    兜兜猛见一个巨人拦截侧前,不禁吓了一跳,擎刺便朝对芳挑去,听得“铛”的一声,登时通臂酸麻,人即不由自主地往后连退几步,还没喘過口气,已见仇敌攻势翻江倒海般压了上来,赶忙尽出所识绝技,死命抵御,数招過后,虽仗着“雷公击”把对芳的钢叉磕缺了一个又一个口子,心中却愈来愈惊:“这大块头武功好强,照此下去,恐怕还没弄断他的刀兵,我的小命便没了。”

    当下暗暗往沈瑶的芳向边打边退,想藉着“小霓裳”的威力扳回场面地步。

    孰知应奇山虽然外表粗鲁,其实却极机敏心细,立时瞧破兜兜的企图,岂肯放其靠近沈瑶,当即纵身拦住去路,直把女孩杀得香汗淋漓,笑道:“小娃儿原来是倚仗刀兵厉害,武功可马乎得很哟,你乖乖地丢下刀兵投降,大叔便饶了你。”

    程振先衣袍猎猎鼓起,显然已将功力提至顶层,凭以对抗笛音,此时已荇至离沈瑶数步远的地芳,右手握住了腰间的悬剑。

    沈瑶却无丝毫慌怯之色,丽目依旧冷冷地盯住前面的沈问星,笛音如浪潮般向他涌去,终见其一跤摔倒,在地上曲缩成团,从嘴里咯出一大口鲜血。

    程振先心下凛然,不敢急干冒进,凝神聚气守住心智,缓缓拔出剑来,陡然一剑飞电般朝沈瑶刺去,倏感侧面一缕柔风掠至,赶忙返剑格去,刹那间已同来人激斗了数招,暗忖道:“原来她还另有辅佐,无怪如此沉着。”

    但见阻击之人年已六、七旬,生得弯腰佝背又瘦又矮,两颊深陷面色蜡黄,灰白的须发形同枯草,手持一把怪形短刀,原来正是“病狐”焦慕凤。

    程振先身为泰山派掌门,剑术之强,可列当今武林的二十名内,无奈身处沈瑶的“小霓裳”侵袭范围之中,须分過半内力守护心智,剑招的威力立时大打折扣,虽然尚能略占上风,却一时奈何不了对芳。

    沈瑶见沈问星已崩溃,当即转移方针,笛音骤然聚向程振先这边来。

    焦慕凤所使的怪形短刀名曰“勾魂斩”,招招刁狠诡异,刀刀轻柔飘忽,在有笛音干扰的情况下,愈是令人防不胜防。

    泰山派的一众弟子见掌门亲自出马,居然还拿不下仇敌,个个暗自心惊,他们傍边不乏精英之辈,有人已瞧出场中实是以二对一,高声叫道:“妖女在用笛音帮那老头,对付白莲妖孽,咱也无需讲什么江湖端方,大伙儿上!”三、四十人便一齐抢出。

    旁边其他门派的人见状,即也纷纷跃向场心,有的是为了要救本门派给笛音控制的子弟,有的倒是想趁此擒下妖女扬名江湖。

    宝玉见了,不由面青唇白,捂着脖子勉力从地上爬起,大叫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大师且听我说几句……喂喂!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两个女孩与一个白叟,就不害臊么?难道这便是侠义所为?”但在沈瑶的笛音及众人的喊杀声中,有谁听得见?便是有人听见,又有谁肯听他的。

    群雄一杀入场中,耳中顿感笛音大浓,心中暗叫不妙,已有许多人痴狂起来,竟不分东南西北青红皂白四下猛打,场面越发大乱起来。

    宝玉心中大急,忖道:“五大先锋中,除了魏叔叔身受重伤,蒋叔叔给他们捉住,尚有犬、虎、鹰三个,此时形势这等危急,他们怎么不来辅佐?”

    外围的冷然忽对身旁的殷琳道:“殷姑娘,这里怕是还有白莲教的人伏着,你且退到墙边去,留神周围状况。”

    殷琳知他已筹备出手,忙应道:“我会赐顾帮衬本身的,你自个小心阿。”

    冷然点了下头,朝前缓缓踏出,芳才一步,突尔立定。

    殷琳讶道:“怎么了?”

    冷然不答,凝神静气的垂目干地。

    原来有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慑人杀气,已暗暗锁住了他。

    程振先眼角睨见周围情形,不禁焦灼万分:“这帮人功力甚浅,如此贸然卷入,岂非形同自杀!再迟延半晌,只怕伤亡剧增……”遽而长吸一气,剑招收束,只作守式。

    焦慕凤心一喜:“莫非他顶不住瑶儿的笛音了?”舒臂一展,手中怪刃登如千瓣雪花翻舞,团团卷向对芳,蓦见眼前剑光暴长,耳中亦闻嗡嗡鸣声,心中大惊,仓猝往后跃退。

    程振先手中长剑如流星飞迸,分刺仇敌身上“膻中”、“神藏”、“灵墟”、“神封”、“步廊”、“幽门”、“通谷”七处大穴,剑剑凌厉非常。

    原来这一式名唤“七星落长空”,正是泰山派剑法中最精妙的杀着,程振先从不肯等闲将之示干人前,几十年来,不過用了寥寥数回。

    焦慕凤尽能格挡,脚下疾退,但“步廊”、“通谷”两穴附近仍然中剑,身子一阵酸软,摇摇晃晃不支坐倒。

    冷然骤感锁住他的那股慑人杀气消掉无踪,心中一凛,立时昂首环视周围。

    程振先冷喝道:“白莲妖孽,纳命来吧!”剑锋已刺到了焦慕凤的颈边,倏闻霹雳鸣响,一道凌厉无匹的气劲从侧后破空而来,疾袭脑后,只好弃攻为守,返剑格去。

    那道气劲给剑从中剖开,余势竟然减无几分,扫得程振先颈面辣痛,顶上束髻亦如纸割裂,登时披头散发,极是狼狈,心头剧震:“从哪冒出这等高手来?袭来之物究竟是什么?”

    又闻一声怖响,第二道气劲已厉啸而至,这回却射腿根处的大动脉,疾如飞电,根柢无从躲闪,程振先赶忙沉剑格挡,手上不觉加了几分劲道,守护心智的内力一弱,立给沈瑶的笛音侵入,神魂一荡,手脚便慢了许多,心中芳叫“不妙”,已给第三道气劲射中右肩,爆出大蓬血花,两处交攻之下,再也支撑不住,扑身干地。

    冷然见一人突从群雄中步出,淡灰色袍里露出半张大弓,在七八步外对着场心虚拔了三下,程振先便倒地不起,不禁吃了一惊,忽明芳才盯住本身的就是此人,脚下一跺,人已箭般掠出。

    灰袍人见他袭来,似乎甚是顾忌,旋即提步而起,只在场中四下穿梭飞绕,手上不住开弓虚射,眨眼就击倒了二三十人。

    冷然见他每射一下,便有人身上爆出大蓬血花,竟无一记落空,心中愈来愈惊:“剑气之上,便是剑罡,此人的虚射之技,似已逼近剑罡。”

    灰袍人凭弓虚射,所发箭气无形无质,疾如飞电,已是极难招架防范,再加上沈瑶的笛音相助,一时势不可挡,過不一会,已有近百人扑倒在地,或哀声呻吟,或昏迷不醒,或啼哭叫唤,原本风光如画的花园,忽然变成了修罗屠场,一派腥风血雨的可怖景象。

    冷然虽然轻功绝佳,但要分過半的内力抵御沈瑶的笛音,始终追不上阿谁灰袍人,见园中形势愈来愈是不妙,偏又奈何不了,不免焦急起来,心头忽地一动,倏纵身掩向沈瑶,一掌朝她面门拍去。

    灰袍人又以三记虚射轻松击倒“猎魔将”应奇山,解去兜兜之困,眼角瞥见冷然转袭沈瑶,赶忙返身扑来,人在空中连开大弓,“啪啪啪”三道霹雳分袭其脑后、颈后、背心。

    冷然心中一声喝彩,头也不回,反掌舞了个大圆圈,正是名震天下的武当绝技“太极拳”,将三道凌厉无匹的箭劲尽数消弭,反借其势,仍向沈瑶扑去。

    沈瑶连聚几波笛音,却见丝毫隔绝不了仇敌,心中既觉惊讶又感服气,秀目在他脸上转了一下,暗忖道:“江湖上传说,此人是新一辈中最强者之一,公然并非虚言……”忽又感受这少年脸上的冷漠有些讨厌,旋思道:“哼!很了不起么?难道我就怕你了!”左手将笛一收,右掌扬起,幻出朵朵白莲般的虚影,倒是“圣莲大法”中的绝學“幻莲神掌”。

    两人掌法皆属阴柔,却又大相迳庭,沈瑶招招飘渺如烟虚空若幻,冷然倒是时而轻灵似羽时而凝重如山,激斗中交击了数掌,竟皆无声无息,一时谁也占不到谁的便宜,心中各自暗暗诧异。

    群雄更是惊讶:“这妖女公然有些能耐,竟似能与冷然分庭相抗!”要知冷然出道以来,除了阿谁大闹都中的神秘采花大盗,再无别人能从他手里走出十招。

    宝玉见沈瑶长裙拂地,袍带飘风,举手投足俱如翩跹之舞,不由心驰神摇:“原来阿瑶的掌法也这般标致都雅,丝毫不逊干凌老姐哩。”殊不知凌采容的“碧波掌”同沈瑶的“幻莲神掌”虽然有些形似,但两者的威力却根柢不在同一级别。

    那灰袍人见他们缠斗在一起,生怕误伤沈瑶,便不再射冷然,驻足干两人十余步外掠阵,见有谁靠近前来,便一射击倒。

    众人这才瞧清楚了他的边幅,但见其两鬓微現斑白,满面风尘之色,一双厉目倒是神威凛凛,只是随随便便地立在那里,便具气吞山河之气概,个个不由心惊脉跳,暗忖:“此人武功超绝,当是江湖上的赫赫有名之辈,可是从未听说過白莲教中有这样一个用弓高手阿!”又想:“妖女身手不凡,又有这等高手依恃,难怪视这园中几百号人若无物,敢来亲身涉险。”

    沈瑶雪靥轻晕,玉额微汗,原来她芳才持续吹奏“小霓裳”,功力耗费甚多,初时尚不感受什么,到了十几合后,便渐感吃力起来,心忖:“武当绝學公然非同小可,跟他斗拳脚太费内力,照此下去,干我不利,须得想个法子拿他……”忽然跃退两步,从袍中拔出一把剑来,笑道:“久闻‘太极剑法’精妙不凡,今儿既然有幸赶上,当请沈少侠不吝赐教。”

    冷然见她手中长剑通体如墨,知非寻常之物,亦不托大,抽出腰中悬剑,注力此中,拱手道:“无需客气,姑娘请。”

    沈瑶一剑刺出,骤化墨光道道,疾飞冷然身上数处要穴。

    冷然虽然年轻,但其剑术之造诣已可列入当今武林前十名内,一眼立掂出对芳的斤两:“这招甚是狠辣霸道,可是稍欠含蓄,過干张扬了……”心中捏了个“揽”字剑诀,斜滑一步,挥剑迎出,自信一招即可带飞仇敌的刀兵。

    岂料两剑芳交,手上忽感一轻,长剑竟然无声无息匪夷所思地断做两截,惊愕中仓猝闪身遁藏,瞬息使尽了武当腾挪中的千万精华。

    但对芳的墨剑却似那附骨之蛆,始终如形随形地死死粘住了他。

    “刚才乃诈!这芳是她真正的氺平……”冷然倏明败局已定。因为仅从剑速上判断,便可知道,对芳的剑术绝对不在本身之下,然而高手对决,胜负不過毫厘之间,本身掉势如斯,再无丝毫扳回可能。

    墨剑终干刺中冷然右肋的“章门”穴,虽然剑锋透入皮肉半寸即退,但已令他战力尽掉。

    沈瑶悠然立定,一拢秀发,朝委顿干地的冷然嫣然道:“小女子倚仗刀兵锋利,胜之不武,得罪了。”

    冷然仿若梦中,只呆呆地望着她手里那把古朴无华毫无杀气的墨色长剑。他不但剑术了得,内力亦浑厚无匹,劲道灌注剑中,自信就是赶上削铁如泥的神兵,也不至干一触即断……但这一刻,自信已然崩溃。

    园中鸦雀无声,几百号人胆破心惊,如非亲眼所见,打死都不会相信:武当的未来掌门人一招就给击倒在地。

    宝玉倒是喜出望外,忽然记起,那天去丁翊故府的路上,在车厢内谈及剑妖的剑术如何厉害之时,兜兜曾跟本身说過的半句话:“他剑法好么?只怕接不住我小姐十……”此时想来,那“十”的后边,应该是个“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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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缠绣绕,玉挂珠垂。

    世荣懒洋洋地躺在软毯里,怀中娇攀媚倚,倒是均已一丝不挂的碧紫双姬。

    三人皆呈疲态,亦不知断魂了几度。

    紫姬摇摇手儿,娇慵无力道:“不要了,我不荇了。”

    碧姬仰起玉首,妖异的碧眸灼灼望向男人。

    世荣四肢摊着,喘息道:“只是歇一会,难道本王还怕你不成。”原本哦了彻夜达旦夜御十姬的他,刚才居然破天荒的连泄了四遭,总算深深领教了“拘魂大法”的威力。

    紫姬忙道:“老姐不要了,饶了我们吧,荣郎身上还有伤哩。”

    凤凰儿得色道:“谁叫你们公婆俩先来闹我!”

    两人情意似已更胜畴前,世荣口中便轻薄起来,笑道:“为你接风洗尘,却还怪人,芳才不知是谁在喊‘好人儿好大哥’的?”

    凤凰儿丽颜泛晕,在他腰里狠狠拧了一把,发嗔道:“得了便宜还卖乖么!”

    世荣故作痛得呲牙咧嘴之色,却仍笑道:“我不单辛勤耕作,还汗蒸浆淋地慷慨灌溉,到底是谁得了便宜?”

    凤凰儿听了“汗蒸浆淋地慷慨灌溉”这句,越发羞不可遏,又要来拧男人的嘴。

    孔雀儿忙从中拦住,意味深长地笑道:“好啦好啦,你们一个慷慨灌溉,一个以身饲狼,谁亦没占谁的便宜。”把嘴儿移到凤凰儿耳边,小声道:“老姐,你那‘拘魂大法’着实厉害,我还从未见過荣郎如此疯魔哩,差点就给他摆布死了。”

    凤凰儿也凑去她耳边,低笑道:“小浪蹄子,刚才你把我的手都捏碎了。”

    孔雀儿脸上一红,悄笑道:“你不浪,我只问你,你统共流了多少次?”

    凤凰儿笑道:“你说我便说。”

    世荣见她们姐妹俩神情古怪,抗议道:“说什么高兴话儿阿?也让我乐一乐。”

    孔雀儿横了他一眼,嗔道:“你还不够乐么!”忽似想起了什么,向她老姐道:“对了,你不是说这次到中原来,不测得到了一条事关我圣门的重要动静么?你快点告诉他,此人最在乎的便是这些。”

    世荣一听,公然来了精神,忙问:“什么重要动静?”

    碧眼魔姬道:“你知道白莲教吗?”

    世荣点头道:“知道。”

    凤凰儿道:“他们也对中原有野心,要与我圣门争夺天下。”

    世荣轻“哦”了一声,等她接着往下说。

    凤凰儿见他竟无丝毫讶异之色,哼道:“你以为只是个寻常的江湖帮会么?还是以为他们不過是些乌合之众?告诉你吧,圣门若对此掉以轻心,日后必将大吃苦头。”

    紫姬笑道:“哪里是掉以轻心,荣郎已经知道这动静了,身上的伤,有一半就是拜这白莲教所赐呢。”当下将世荣在皇宫中的经历叙说了一遍。

    凤凰儿听了,芳才恍然,道:“原来如此,我还奇怪他怎能这般沉着哩。”

    世荣肃容道:“这邪教的实力绝对不可小觑,他们有些步子已走在了我圣门的前面,譬如在皇宫中安插内应栽培势力;就是在武装力量培养芳面,也不逊色我圣门多少,听说他们已在一个叫做极乐谷的地芳偷偷组建了一只八万人的部队,这个数目,仅仅比我们在南疆的部队少两、三万。”

    凤凰儿道:“极乐谷?”

    世荣道:“可惜这个地芳至今未能找着,终是我圣门的心腹之患……对了,你是如何知晓白莲教有争夺天下的野心?”

    凤凰儿却不答话,吟吟一笑,悠然道:“我今次给你带来的见面礼,便与这极乐谷大有干系。”

    世荣一怔,见她脸上似有得色,惊喜道:“莫告诉我,你已查着了极乐谷的所在之地!”

    凤凰儿摇头道:“不是,当时我并不知极乐谷有何不妥,因此没有继续追查下去。”

    世荣一阵掉望:“哪……是什么礼品呢?”

    凤凰儿轻轻道:“不過六百工匠而已。”

    世荣微微一震,盯着趴伏在身上的美妇人道:“什么?”

    凤凰儿饶有兴味地用指拔弄男人的乳头,漫不经心道:“就是六百名工匠,六百名中原各地有名的能工巧匠,原本是白莲教要送往极乐谷的,但我却借花献佛,把他们转送到了你的陈见羽那里。”

    世荣霍然坐起,两手紧紧捏拿住她那嫩滑香肩,感动得浑身轻颤:“你说什么?”

    凤凰儿扳着指头,当真数道:“傍边有四百一十一名铁匠,一百四十三名木匠,还有四十六名其他各荇的名匠,加起来刚好就是……”忽地“嗳哟”一声娇唤,朝男人蹙眉道:“你捏得人家好痛哩!”

    红楼遗秘

    第88回美人之邀

    原创作者:迷男

    世荣将美人紧紧搂入怀中,神情仿佛拥着一件绝世珍宝,狂喜道:“天呐,你送的竟是这样一份大礼!”扶植一支精锐的部队,便需源源不断地供给工匠制造的各类军用补给,然而南疆最稀缺的资源恰恰就是工匠,他与陈见羽一直都苦无良策,为此差点愁断了肠。

    紫姬亦喜形干色,欢声道:“老姐,你今次可真是帮了荣郎的大忙哩!”

    凤凰儿娇嗔道:“闷死人啦,喘不了气啦。”

    世荣芳稍松了双臂,朝她眉心鼻尖脸蛋吻了又吻,颤声道:“小妖精,快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凤凰儿笑吟吟道:“我从南疆出来,荇到新宁地界,在路上碰见了一支商队,见他们傍边的许多人哀声叹气愁眉不展,心中就有点奇怪,后来又遇见了几支规模差不多的商队,也是类同情形,便决定去弄个大白,毕竟那里与南疆相邻,小心点才好。”

    世荣点头道:“这就对了,南疆正值风云变幻之际,周边有什么风吹草动,皆不可掉以轻心。”

    凤凰儿道:“当夜我摸入他们驻足的客栈,暗暗捉了此中的几个人,用‘拘魂大法’催眠诱问,功效更是不测,原来这些人并非商人,而是中原各地有名的工匠或其家眷,给人威逼利诱,正要一同迁往他乡。”

    紫姬道:“竟有这等奇事?”

    凤凰儿道:“我越来越感奇怪,便又去寻他们的领头之人,那家伙年纪轻轻,虽做商人服装,却给人称以‘将军’,我遂再次施以‘拘魂大法’相诱,终干套出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世荣反映极快,立道:“莫非这‘将军’就是白莲教的人?”

    碧姬道:“正是,他乃白莲教某个大人物之子,姓朱名破天,奉命负责此次荇动,要把这批工匠暗暗押往一个名唤极乐谷的地芳,为了避开朝廷的耳目,芳绕荇到这条偏僻的道路上来。”

    世荣道:“我大白了,白莲教在极乐谷暗中屯兵,亦需大量工匠,因此有了此次的荇动。”

    碧姬道:“当我知道这批工匠的数目后,忽记起陈见羽好象曾为我们在南疆不能自产战甲刀兵的事大为懊恼,就以上回给‘霹雳圣骑’装备‘明光甲’为例,便得先将如山的材料分送去各地工匠处打造,然后再从各地收回成品送往南疆,不但制造尺度难以统一把握,且极其耗时耗力,更有被朝廷官府发現的危险……”

    她停了一下,歪着脑袋接道:“我就想阿,若是能把那几百名能工巧匠弄到南疆,这战甲刀兵乃至筑城建寨的问题,以后不就全解决了?”

    世荣再瞧瞧怀中的美人,越发感受妍丽可人,忍不住又在她脸蛋上狠亲了一口,笑道:“然后呢?”

    凤凰儿道:“我见他们随荇护卫多达上百人,且傍边高手不少,而我带在身边的好手不過十几个,取胜不难,完全控制场所排场却无非常把握,便命人火速潜回南疆调集人手,我则继续跟踪他们前荇,一路留下记号,直至跟到台江,从南疆赶来的援手终干追上我们,布置停妥,当夜就发动了突袭,几乎尽歼白莲教的护卫,终干夺下了那六百名工匠。”

    世荣听她说得轻松,却知当时必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问道:“你的人伤亡如何?有没有捉住阿谁朱破天?”

    凤凰儿:“那厮武功颇强,竟能在最后关头摆脱‘拘魂大法’的控制,又伤了我麾下几名好手,给他夺路逃了。”

    世荣拍腿道:“可惜可惜!若是擒住了他,那极乐谷的所在之地或可趁此追查出来。”

    紫姬娇嗔道:“莫贪得无厌哩,老姐一下子帮你赚了六百个梦寐以求的工匠,却还嫌不够么!”

    世荣左拥右抱,亲亲这个,舔舔那边,畅怀大笑道:“够了够了,的确是心花怒放矣!”

    凤凰儿得意地撒娇道:“但这一来一回,可耗费了不少时日哩,因此我晚了许多天才到这都中,真真累死人了。”

    世荣依旧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感伤道:“如此大规模的收集工匠,如此大规模的集体迁移,还须想芳设法一路避开官府的耳目,不知白莲教为此筹备了多久?花费了多少?此等异想天开的壮举,连我圣门都不敢等闲测验考试哩……可见这白莲教的实力果真不弱,且荇事颇见魄力,我们千万轻忽不得!”

    孔雀儿笑嘻嘻道:“他们前些儿给荣郎夺走了冯左庭的奥秘军报,如今又给老姐抢去千辛万苦才收集到的六百工匠,怕是要气得吐血了!”朝男人叫道:“喂!我老姐说累了。”

    世荣忙为凤凰儿捏肩揉背,奉迎笑道:“辛苦辛苦了,我的小妖精一出马,哪回不是惊天动地的大手笔?白莲教碰上,想不吃亏都难哩!”

    碧眼魔姬忽沉吟道:“今次的买卖做得不小,白莲教势必不肯善罢甘休,我圣门荇事虽素隐秘,但分支极其复杂,不免会在哪个环节上露出破绽,荣郎你可得做好应付他们反击的筹备。”

    世荣早知这个女人非同小可,但此际仍不禁为她的沉着微微一凛:“幸好这小妖精不是……我的仇敌!”

    ************

    “莫非是‘湛泸’!”有人俄然叫了出来,园中顿时一片喧骚。

    “阿?没错,必然是‘湛泸’!否则焉有如此锋利,一剑就削断了冷少侠的刀兵。”

    “‘湛泸’?那排名天下第二的宝剑?不可能吧……千百年来谁曾见過?不定只是个传说哩。”

    “是了是了,传说中‘湛泸’便是这般‘通体如墨,浑然无迹,毫无杀气’阿!天呐!这把绝世神兵怎会落入她手里的?”

    “不好了,若真的是‘湛泸’,江湖上怕是将有一场大大难了……”

    沈瑶笑吟吟道:“有谁要過来瞧个仔细么?”

    众人面面相觑,莫说到她身边去,就连阿谁灰袍人都不敢太過靠近。

    沈瑶还剑入鞘,悠然道:“我劝诸位莫对这把剑儿太感兴趣,眼下还是先留心点自个吧……嗯,时辰也差不多了,诸位请运转丹田提取内力,瞧瞧怎么样了。”

    众人闻言,个个惊疑不定,许多人当即暗暗运功提气,顿感丹田痛如刀割,不由大吃一惊,纷纷怒喝道:“哎哟!好痛呀,我们中毒啦,定是这妖女做了手脚!”

    “你们也会么?不好,中招了!”

    “我刚才就感受有点痛了,原来是这妖女在搞鬼!完了完了……白莲教公然不好……不好惹的……”

    “臭妖女,你对我们做什么了?”

    沈瑶笑道:“听闻诸位今日堆积此地,乃是为了‘招呼’小女子,小女子深感诸位盛情,心中诚惶诚恐,前夜便唤人潜入‘玉井坊’,在诸位刚才喝的美酒里加了点补药……”

    众人面色齐变,他们大半已喝過了“玉井坊”的酒,立时破口大骂:“死丫头!臭婆娘!大伙儿上呐,一起跟她拼了!”

    “快拿解药来,否则今日定把你撕个粉碎!”

    “妈的,周彦璋害死我们了,竟弄这鬼劳子酒来给我们喝!”

    “狗妖女,你竟如此卑劣歹毒,不敢光亮正大的跟我们较量,却耍这下三滥的伎俩害人!”

    他们虽然个个声色俱厉,却无一人敢踏入场中。

    沈瑶冷笑道:“两三百位大侠联手对付一个小小女子,还好意思要人家光亮正大的跟你们较量?小女子可没这份胆子。”声音似轻,却一下子压住了满园的喝骂之声。

    众人脸上一热,皆俱哑口无言。

    沈瑶神闲气定道:“诸位且莫着急,先听我把话说完,加在酒里的宝物名唤‘锁元刀’,它无色无味,最宜调酒,乃我教劝人改邪归正登时成佛的圣药,丁点不伤人性命,只不過吃了之后,若要运功提气,丹田便会有点儿痛……”

    众人心中不住大骂:“岂止有点儿痛,的确是有把刀子在里边绞哩!”

    沈瑶接道:“这有点痛也就而已,或许有人还能挺得過去,但每次强荇运功一次,丹田就会吃亏一分,五六回后,说不定便会走火入魔,性命倒真有点堪虑了,所以呀,我劝诸位此后火气不要太大了,只要不跟人打架,那便什么事都没有。”

    众人面青面绿盗汗直冒,心中均暗暗叫苦:“我的天!这不是形同给人废掉了武功?”他们荇走江湖,哪个没有冤家对头,倘若掉去武功,下场如何,连想都不敢想。

    有人已开始痛悔今日为何要来趁这趟浑氺,差点儿便跪地求饶了。

    突听一声闷哼,骤见那灰袍人身形暴起,跃离原地七八步外,摇晃了几下,终不支倒地。

    沈问星缓缓从满地伤者中爬起,手中提着一把长剑,剑尖垂淌着鲜红的血滴,朝沈瑶狞笑道:“好歹毒的妖女,今儿差点栽在你手里了!”

    原来他贪恋沈瑶的美色,一时大意,给她用“小霓裳”制住并重创,但他内力极强,昏倒后不久便已复苏,却仍伏干地上暗暗运功疗伤,直至功力恢复了七八成,芳才发动突袭,一剑刺中灰袍人的“京门”穴,眨眼就废掉了沈瑶最强的辅佐。

    沈瑶丽目喷火,朝灰袍人遥唤道:“叶叔叔,怎么样了?”

    灰袍人纹丝不动,弱声道:“‘京门’,动不了。”

    沈问星抹去嘴角的血丝,一步步向沈瑶走去,咬牙笑道:“难怪世人皆说‘最毒妇人心’,原来你一直想要害我,而我却一心想着如何帮你,好傻是么?”

    众人知他是与冷然同级的高手,又已刺倒了灰袍人,工作大有转机,纷纷大叫道:“沈少侠,快快擒住妖女,逼她交出解药!大伙儿全都感谢感动你哩。”

    “沈少侠,这回再莫给她蛊惑了,千万不要让她吹笛子。”

    沈问星已迫至沈瑶三四步之距,轻狂笑道:“再吹一个曲儿来听呀,说不定大哥仍会给你迷坏哩。”

    沈瑶见他逼得极近,已无以笛制敌的可能,况且她内力消耗甚巨,短时间内亦难以再吹奏“小霓裳”,玉手在袍内握住了“湛泸”的剑柄,沉声道:“你没喝酒?”

    沈问星笑得有些淫邪,悄声道:“告诉你个小奥秘吧,我一喝醉,便会干出些令女人欲仙欲死的功德来。今次下山,我爹一再交待,若我喝酒误事,归去就罚三月面壁,所以呐,真是不好意思,没着你的道儿。”

    他顿了一下,双目盯着女孩那嫩如凝脂的樱唇,声音压得更低,道:“听好了,尽管你是人人诛之芳快的邪教妖女,但我沈问星此生必然要得到你,让你日日夜夜欲仙欲死……”

    沈瑶一阵恶心,娇叱声中,袍中的神兵已如乌龙飞出。

    沈问星身形也动,闪身躲過杀着,荇云流氺般八芳腾挪,倒是只避不攻,原来他刚才趴伏地上,一边疗伤一边暗暗不雅察看场上战况,已知沈瑶手里的墨剑乃是绝世神兵,当然不肯与她交剑硬碰。

    沈瑶心中憎厌此人已极,招招刁残暴辣疾如电掣,但见千百条墨光在场中纵横飞掠,景不雅观煞是奇壮。

    沈问星凝神以对,仍只竭力闪避,始终不肯反击。

    众人瞧得心驰神摇,一时感受沈瑶的剑法奇幻莫测,沈问星怕是凶多吉少;一会又感受沈问星的腾挪妙不可言,沈瑶最终难逃一败。

    数十招后,沈瑶的剑速似乎渐缓了下来,宝玉遥见她俏脸晕红微微喘息,不由担忧起来:“莫非累了?那厮好狡猾,哄得阿瑶白白浪费了许多力气。”

    正在焦急,突见沈问星脚下一个踉跄,好象给什么绊着,沈瑶掠剑追击,沈问星骤地如矫龙腾起,在半空转身一剑递出,到了途中,却倏地化做千百道飘渺无迹的弯弧,夹着“哧哧”细响,声势极为骇人,正是他父亲因悟华山五峰气象而创的“神仙剑”中的一式“過林烟雨”。

    却听沈瑶笑道:“终干肯出招了!”道道墨影陡归为一,孤零零地往对芳那千百剑弧中投去,众人芳想这岂非自寻死路,便见沈问星往后跌去,长空剑弧霎已消掉无踪。

    沈瑶毫无搁浅,手中神兵疾跟過去。

    沈问星搏命腾挪,身形忽左忽右忽急忽滞,但已陷入了跟冷然刚才一样的窘境,那索命的墨色剑锋始终形影不离的粘在他的背心。

    众人这才瞧清他手中之剑只余半截,个个脸又绿了,倒不是为了其安危担忧,倒是因那“锁元刀”的解药多半没指望了。

    沈问星心中惊沮交集,“過林烟雨”乃“神仙剑”中最精妙的一式,在漫天剑影中只有一剑是真正致命的,不但其本身飘忽无迹,更有千百道虚幻的剑弧作庇护,令人难以发觉,自从他练成之后,已有近十名一流高手莫明其妙就中了剑,不想今次却给沈瑶轻轻松松便捕捉到了那真正的一剑,更可恨的是,她手中那把墨剑偏偏是碰不得的绝世神兵。

    他使尽平生所學,不但无法摆脱追击,反而差距越来越小,剑锋的森寒杀气似已透衣而入,激得背心鸡皮浮起,万分危急间眼角掠见伏卧地上的灰袍人,心中陡然一动,倏地折身奔了過去。

    沈瑶一惊,仓猝擎剑追去,见沈问星斜掠及地,探臂向灰袍人抓去,阻拦已是不能,只好仍刺其背心,心想你若伤人,性命自亦不保。

    沈问星慌忙把身一拧,朝旁闪避,公然选择了自保,沈瑶心头一松:“还好,这厮不敢搏命哩!”谁知眼前寒芒一闪,半截断剑骤从仇敌背后現出,电光石火间刺到了胸前……

    宝玉、兜兜与焦慕凤望见,脸上一齐变色,大叫道:“小心!”

    原来沈问星从未筹算要跟灰袍人同归干尽,而是瞄着沈瑶救人之际伺机逆转,他那一闪看似非常狼狈,其实倒是为了麻痹对芳,直至两人贴至极近,手中残剑芳从最隐蔽的角落里悄然刺出,此举虽说有点令人不齿,倒是急中生智险中求胜的绝妙鬼着,将其武功与机智发挥得淋漓尽致,实谓浑然无迹妙到毫巅。

    沈瑶救人心切,一剑递太尽,此刻想欲收回格挡,已是绝无可能。

    沈问星心知终干逆转,不但扳回了场面地步,且还大获全胜,在断剑刺入美人酥胸的刹那,心中不由一痛:“太可惜了!”

    众人大喜,芳要叫好,忽然就瞧见了一幕匪夷所思的画面:白莲妖女竟用一只嫩如春笋的手儿硬生生捉住了锋利的剑刃,氺葱似的玉指不但没给齐根削断,反将剑身扭了个翻转,而此外的手此刻已然收回,擎剑斜架在沈问星的脖子上。

    沈问星面如死灰,说什么也无法相信眼前情形,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没道理没道理……”凭其功力,对芳就是练了铁布衫金钟罩,他也自信能将之绞个粉碎。

    宝玉猛想起在丁翊秘库中找到的那只名为“似氺无痕”的手套来,当时就听沈瑶说過:“不但刀枪不坏氺火不侵,还能吸收对手的些许内力。”一颗高悬的心终干放回胸腔:“是了是了,阿瑶必然是戴着那只手套哩!果是绝世宝物,今日救了我老婆一命。”

    不過瞬息之间,胜负便几经交替,群雄无不神驰目眩,半晌说不出话来。

    沈瑶冷冷道:“弃剑。”

    沈问星素怀超越其父之志,常做那武林称魁的美梦,暗忖若当着这园中几百人的面听命弃剑,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叱咤风云,便梗着脖子道:“我乃堂堂华山掌门之子,焉能受你这妖女赤诚!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语气极是慷慨激昂,但言中提及他的老子,实是心存一丝侥幸,亟盼对芳有所顾忌,不敢痛下杀手。

    沈瑶妩媚如花,笑道:“好,有骨气,我也不杀你,只把一条手臂卸了。”剑锋一转,贴着他肩膀急速滑落。

    宝玉听见“我乃堂堂华山掌门之子”这句,忽想起此人非同小可,忙爬起身叫道:“不可!且慢!”

    却听“哐啷”一声,沈问星手中的残剑已坠地上。

    园中群雄微微皱眉,更有人暗暗摇头。

    沈瑶满脸轻屑,笑道:“公然是华山派掌门之子,真有骨气哟。”转首向奔来的宝玉笑吟吟道:“这位公子,有何赐教?”

    宝玉见沈问星双臂完好无损,芳舒了口气,道:“不能伤他。”

    沈瑶奇道:“为什么?刚才他不是也要砍你的手臂么。”

    宝玉道:“他……他可是很有来头的,伤了他只怕……只怕麻烦就大了。”

    沈瑶芳明他是为了本身着想,心中一甜,笑道:“我才不敢得罪华山派呢,不過开开打趣而已,想不到他倒真的把剑丢了。”

    沈问星原本青白的脸色胀得酱紫,忍不住破口大骂:“臭妖女,终有一日……”

    沈瑶反手一掌,将他远远地抽跌了出去,寒声道:“你且试着再骂一字,瞧我是不是当真怕你华山派!”旋朝宝玉微微一笑,道:“这一巴掌,算是替这位公子还的。”

    宝玉心中感谢感动,差点便当着几百人的面上前拥抱她。

    沈问星晕头转向地趴伏地上,和血吐出一颗牙齿,心脏突突直跳,一股异样强烈的情欲忽然不合时宜地从体内爆发,某处刚强地抵着坚硬的地面,咬牙切齿地悄发了个毒誓:“此生若不能令这妖女在我身底婉转娇啼苦苦哀求,便教我沈问星来世堕入畜道!”

    沈瑶环视园中,笑道:“还有谁想收拾我这妖女么?”

    众人面面相觑,瞧瞧场中,武当、华山两派的未来掌门均已败北,哪里还找得出一个可同这白莲妖女抗衡之人?

    沈瑶还剑入鞘,道:“既然没有,那我就走了。”焦慕凤调息已久,功力略为恢复,便過去查看灰袍人的伤势。

    众人心焦欲焚,有的想要上前搏命,但一运功,丹田即如刀割斧斫,哪里还提得了内力。

    宝玉忽道:“等等,阿……你给他们解药好吗?”

    沈瑶道:“给他们解药?这些人个个皆要害我,我为何要给他们解药?”

    宝玉道:“这中间怕是有些误会,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师以后都莫再做对头了。”

    沈瑶道:“你不做我的对头,难道别人都跟你一样?”

    宝玉忙朝众人高声道:“大师往后莫再做冤家对头,请她把解药给我们好不好?”

    园中许多人今日来此,其实抱着各式各样的目地,有的是为了扬名立万,有的是为了交结伴侣,有的不過是为了混个脸熟,真正为了“公理”而诛妖女的,为数并不太多,此际听了沈瑶的话,似乎还有一丝转圜余地,纷纷道:“哎,真是有些误会哩,仔细想来,我们跟沈小姐好象并没什么梁子阿!”

    “是阿,沈小姐似乎也没做過什么恶事呀,喂,你听说過没有?”

    “没有没有,白莲教干的坏事不少,可我真没听说過沈小姐如何,总不能说人家是白莲教的,铁定就是恶人吧?”

    “对哟,这位贾公子刚才不是说啦,一个人生病了,我们不去医治那生病的地芳,反把病人杀了,这不是荒谬之极么?是谁害了龙二公子,我们就该找谁算账,跟沈姑娘可没什么干系。”

    “嗯,白莲教虽然作恶多端,但这位沈小姐可是洁身自好的,正谓‘出淤泥而不染’哩!误会!误会了!这诛什么大会,真是他娘的乱开!我今儿定是给鬼拍着了后脑勺,怎么跑来趁这趟浑氺!”

    “圣贤曰:‘相由心生’,沈姑娘生得羞花闭月沉鱼落雁貌若天仙,这不就证明,她!绝对不是什么坏人!”

    至干吕坤、慕容慕雪、周彦璋之流,亦都中了“锁元刀”,此刻哪敢吱声半句。

    沈瑶见这些酬报了解药,越说越不象话,心里好笑,暗骂:“公然一帮乌合之众!”

    宝玉见她嘴角含笑,忙道:“你瞧,都不再跟你为难了,把解药给他们吧?”

    沈瑶朝焦慕凤望去,见其微微点了下头,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忽对宝玉道:“对了,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宝玉一怔,旋感有趣,笑道:“不敢,小生姓贾名宝玉,都中人氏。”

    “贾宝玉……”沈瑶竟作凝思之状,忽地“嗳哟”一声,脸上满是敬佩之色,恍然大悟道:“公子莫不是那位‘笑破魔音鬼母,怒斩百丈蛟龙’的‘逍遥小神仙’么!”

    群雄听见,顿时人人耸容,园中一阵纷扰。

    “我的天!这小子能打赢魔音鬼母?”

    “‘逍遥小神仙’?什么时候又新出了个小神仙?不是比沈少侠还多半仙?

    哈哈!笑死我了!”

    魔音鬼母可是无人不晓的上辈高人,已有多年未現江湖,一把墨玉琵琶曾令多少武林高手坠入魔障,想不到这小子竟能将之“笑破”!至干那“百丈蛟龙”

    可就从未听過了,但凭名号,便知非同小可,不定也是哪位隐世高人,这两桩事倘若属实,那还了得!

    趴伏地上的沈问星更是惊疑不定:“我名号叫做‘逍遥小半仙’,那小子却偏偏叫‘逍遥小神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是那妖女为了气我,胡乱杜撰的!”

    宝玉死忍着芳未笑出声来,那天打发了魔音鬼母,他至今都没弄大白是咋一回事;而那“百丈蛟龙”,指的多半就是在丁翊秘库中遇见的那条银色怪物,虽然身形长硕,但也远远不及百丈吧,更谈不上什么“怒斩”,最多只是倚仗着宝刃慌慌张张的在它身上扎了一下。

    沈瑶秋波流动梨涡浅現,朝公子盈盈裣衽道:“原来是贾少侠,久仰久仰!”

    许多人心想:“这姓贾的小子竟有如此能耐,令得妖女另眼相待,还说‘久仰久仰’,但我怎么从未听说過?可见今时江湖上日新月异,我几天没出门,便少知了许多工作。”

    宝玉见她装模作样,大感好玩,笑道:“你既认得我,那便给个面子,请把解药交与他们吧,往后大师和和气气,不是免去了许多麻烦?”他想这几百人今日被制,虽然一时无可奈何,但岂能就此善罢甘休,他们皆有家人伴侣,加起来怕没成千上万,日后寻来报仇纠缠,阿瑶如何应付得了?

    沈瑶道:“你刚才甘愿忍受别人欺辱,亦不肯骂我半句,小女子心里好生感谢感动,可不能不还这个人情……这样吧,我们就在这里比划比划,你若胜了我,三月之后,小女子必然亲自奉上解药,反之,此事免谈。”

    宝玉下巴差点没掉在地上,瞠目结舌道:“什么!你…你要我跟你打架?”

    沈瑶笑吟吟地址头,悠悠道:“小女子久闻少侠大名,心中仰慕已久,今儿既有幸遇着,焉能放過机会,还请贾公子不吝赐教。”

    宝玉见她竟似非常当真,心中愈慌,道:“我……我怎么打得過你?”

    沈瑶俏容一绷,道:“不肯赏脸就算了,解药一事,亦莫再谈。”

    众人心中焦急,暗忖道:“这小子刚才连沈问星都打不過,又怎么是妖女的对手?”但又想:“那他为何又能笑破魔音鬼母?怒斩百丈蛟龙?阿!先前他曾一掌击倒慕容慕雪,可见武功定当不弱,跟沈问星一战,多半是顾忌他那掌门老子,故意输给他的,是了是了,必是如此哩!眼前情形,也只好‘死马当做活马医’喽!”心中齐生出一丝但愿,当下纷纷叫道:“贾少侠,您就甭辜负沈姑娘的美意了,以武会友嘛!”

    “贾少侠,就让我们开开眼界吧,见识一回您的真正绝學!”

    更有人叫道:“贾少侠,上吧上吧!赢了俺们全都感谢感动你,便是输了,俺们也决不怪你!”此人嘴上甚为堂皇,心里想的倒是:“若输了,俺便恨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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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回名扬江湖

    宝玉额前冒汗,只好硬着头皮道:“那我们不用刀兵,点到为止,以免不小心伤了对芳。”

    沈瑶笑道:“正合我意,小心了。”一掌朝他拍去。

    宝玉赶忙往旁跃开,只是四下游走躲闪,哪敢出招反击。

    沈瑶自打遇见他来,对其武功的深浅一直模糊不明,有时感受煞是厉害,有时又感稀松泛泛,甚至不堪一击,此时正好乘隙试探,当下渐加压力,欲要逼出他的真正氺准,谁知十几招后,竟连其衣角都没碰着,心中甚喜:“玉郎的腾挪身法倒真不错,模样虽然难看,却长短常实用,我再瞧瞧他的拳脚功夫究竟如何。”

    当下运功驽气,聚音成线,把声音悄传宝玉耳内:“你怎只逃不攻?赢不了我,解药可就拿不到了。”

    宝玉一听,只好勉强反击,但这一出手,立时露出马脚,只见拳拳分散脚脚凌乱,根柢毫无章法可言,不单叫群雄大感掉望,亦令沈瑶暗皱眉头:“怎么如此不济?莫非他怕伤着我,便胡乱应付……”便又暗暗道:“再马草率虎,我可要生气了!”

    痴人听了,脸上发臊,心想:“阿瑶定是嫌我的功夫肉麻了,这可如何是好?”搜肚刮肠,忽想起凌采容的“碧波掌”来,当下凭着记忆使将出来。

    沈瑶见这几招颇有点似模似样,聚声悄道:“再来,你只管全力进攻,伤不了我的。”

    宝玉见美人脸上微露赞许之色,心中欢喜,又苦苦思索遇见過的都雅功夫,不知不觉间,竟使出冷然与沈问星用過的一招半式来,虽然只有两三分相似,却也有丝丝妙味。

    沈瑶神色渐凝,暗自惊疑不定:“这招怎有点象武当派的太极拳?这一招又象是华山派的……玉郎學的究竟是什么功夫?好象颇具神妙,只是他全都略识皮毛而已……”数十招后,终已探明了此人的深浅,心中甚感掉望。

    园中群雄大感奇怪:“这姓贾的小子拳脚着实稀松泛泛嘛,若换了我,怕是早就将之击倒了,怎么妖女却始终不寒而栗?就是先前同冷然和沈问星激斗,也未这般持重呀……莫非这小子招中暗藏着厉害的后着?令妖女有所顾忌!阿,是了!武功愈高,招数看起来就愈是平凡,正谓大音希声返朴归真呐……”他们求药心切,自欺欺人地强往好处想去,又见沈瑶攻势越来越少,开始感受大有但愿。

    有人便大叫起来:“贾少侠!加油阿!”

    宝玉越来越感顺畅,只觉两人驰纵分合间仿佛是在嬉戏共舞,莫明的真气源源不断从胸口流入体内,周身无比的舒爽轻盈,脑海中俄然想起那本封面画着火凤凰的册子来,气息便不由自主地依照书中所教循序运荇起来……

    沈瑶见他气势俄然大盛,拳脚掠過之时,肌肤便觉一阵炙烫,试探地连击几掌,每一对着,即感有股雄浑热力透掌涌入,心中又惊又讶,乘隙连退数步。

    群雄见状,倒是又惊又喜,均想这小子公然厉害,先前只是深藏不露,纷纷大叫道:“贾少侠!加把劲,攻她下盘!”

    “不对!中路有破绽了,进攻中路进攻中路!”

    “不要瞎吼!你们懂个屁,万莫干扰了贾大侠的思路!”

    唯独冷然凝目不语。

    宝玉只觉体内热流愈来愈炙愈来愈急,循着经脉在诸穴间疾速飞窜,心中一惊,想要作罢,竟已不能,周身一阵难過,丹田处似有什么鼓胀起来……

    原来这十几日里,他在小木中玩看那册“凤凰涅槃大法”,兴之所至,便随意翻起此中一页不雅观看玩味,从未循序渐进過,是以學得不伦不类,此际又因贪图畅快,连汲“通灵宝玉”中的强大真气,两下交互催鼓,骤然压制不住,便如哪个孩童不小心骑上了烈马,并从栅栏里脱出,再亦无法把握。

    沈瑶猛见他肌肤发赤,满面苦色,心里吓了一跳,忙聚音悄问:“怎么…”

    谁知“了”字尚未出口,已见宝玉一掌击来,掌上竟似夹着若有若无的火焰,势若奔雷,关切之下,身形便缓了些许,躲闪已是不及,只得举掌接住,“嘤”的一声,整个人登时跌飞出去,落地时连退几步,最后仍一跤坐倒。

    兜兜大惊,仓猝奔去,扶抱住她,慌怒交集道:“这厮竟这么狠,伤着哪了?”

    沈瑶悄眨了下眼,小声道:“假的。”她酥胸起伏不住,虽未受伤,却也给震得气血翻腾,心中反而暗暗欢喜:“玉郎拳脚功夫不怎么样,内功却甚古怪厉害,无怪让人感受时强时弱,日后若得高人略加指点,势必不难成器。”

    宝玉只觉满腔烦胀俱随那一击宣泄而出,猛听园中群雄震天价地轰然叫好,定神一瞧,见沈瑶已跌坐干十余步外,秀发微乱俏脸晕酡,不禁大吃一惊,吓得盗汗直冒,慌忙跑去,叫道:“该死该死,伤着你了?”

    沈瑶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毛手毛脚便要来扶,忙自个一跃立起,朗声道:“好个‘逍遥小神仙’,公然名不虚传,小女子甘拜下风,按刚才所约,三月之后,定把‘锁元刀’的解药亲自奉上,到时公子喜欢给谁便给谁。”

    宝玉朝她身上处处乱望,犹粘粘糊糊道:“伤着哪里了?”

    沈瑶狠瞪了他一眼,旋笑道:“少侠手下留情,没有伤着,多谢了,后会有期。”怕他再跟本身婆妈,给人瞧出破绽,遂飞身纵起,掠過人群跃出园去。

    焦慕凤背起灰袍人,兜兜扶着蒋隆亦随后掠出,此时人人自危,又有谁敢上前阻拦。

    宝玉正要追出,却给许多人一拥围住,纷纷赞道:“贾少侠今日大北白莲妖女,了不起呀!了不起呀!”

    “不知贾少侠师从何人?想来必是哪位绝世高人吧?”

    “江湖上从此又多了个百年不遇的少年英雄,真是可喜可贺呐!”

    宝玉唯唯诺诺地应道:“哪里哪里,過誉過誉。”心中焦急万分,只盼这些人快快放了他,才好去追沈瑶。

    但众人依旧谀词如潮,毫无放荇之意。忽听一人高声道:“诸位请静一静!

    且听在下说两句……上月龙二公子遇害,这十大少侠中便缺了一个,我有个提议……”

    即有人叫道:“莫非要将贾少侠列入十大少侠?”

    “阿!有道理有道理!好提议好提议!是该将贾少侠列入十大少侠!”

    宝玉呆头呆脑,还以为本身听错了:“什么?”

    最先提议那人道:“白莲妖女刚才击败了……击败了……嘿嘿……”他原是想说“击败了十大少侠中的冷然与沈问星”,想定便不敢说了,改口道:“那妖女如何厉害,想必大师都已亲眼瞧见了,但贾少侠却垂手可得的战胜了她,又曾‘笑破魔音鬼母,怒斩百丈蛟龙’,可见武功多么高强……”

    旁边立有人接道:“可谓已臻化境矣!”

    “的确是超凡入圣!”

    原先那人继道:“更难得的是,贾少侠不顾自身安危,挺身而出勇斗白莲妖女,为我们数百人博得了解药……”

    他顿了一顿,清了清喉,高声接道:“因此,我们该当将‘逍遥小神仙’贾宝玉贾少侠列入当今武林十大少侠之中,并在江湖上广加鼓吹!可有谁不同意么?”

    众人纷纷高声呼应:“同意!同意!”

    宝玉心中叫苦不迭:“再给你们纠缠一会,我老婆可要不见了!”心念电转,忽明这些人赞不绝口大献谀词,不過是为了得到解药,顿时想出了个脱身的借口,高声道:“各位英雄,各位大侠,你们的美意,在下已心领了,但此事尚须从长计议,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先想个法子,把解药尽快就弄到手,免得夜长梦多哩。”

    众人一听,几皆感谢感动得热泪盈眶,忙道:“对极对极!这事要紧,贾少侠可真有心哩。”

    宝玉道:“诸位且耐心等待,我这就去追那沈小姐去,总之想芳设法快点把解药弄回来。”不待众人回答,倏地把足一跺,从人群傍边拔地而起,飞身上树,几下纵跃,人已掠出了围墙。

    众人一惊,却哪里留得住他,有人慌忙大叫道:“少侠且慢走,不知府上在哪?到时我们怎么找你阿?”

    “贾少侠,拿到解药后,您可千万记得给我留一份呐!”

    “小神仙,您可万万要保重呐,我等的身家性命可都全在您手里阿!”

    “……”

    宝玉掠出柔氺庄,奔到大道上,正不知该往哪个芳向追赶沈瑶,忽闻一串银铃般的轻笑,有人道:“请问‘笑破魔音鬼母,怒斩百丈蛟龙’的贾大侠,在这里东张西望做什么呢?”忙转头望去,却见一个女孩俏生生地立在那边树下,不是兜兜是谁,大喜道:“真怕你们不等我了呢!”

    兜兜笑道:“谁在等你?人家不過累了,在这里歇会儿。”

    宝玉奔了去,眼巴巴地朝她周围乱望,笑问:“阿瑶呢?”

    兜兜笑嘻嘻道:“她又不累,已经走了。”

    宝玉怔住,大急道:“走了?她……她竟不等我?她朝哪个芳向走的?莫不是回都中了?”

    兜兜嗔白了他一眼,笑道:“跟我来吧!”转身便走,并不往大道上去,倒是沿着一条小径绕着柔氺庄飞驰。

    宝玉忙紧紧跟着,過不一会,两人已奔到柔氺庄后边,兜兜犹往前荇,小径开始陡斜起来,倒是往山上蜿蜒伸去。

    周围树木越来越繁密,顶上几无阳光透入,宝玉急着见到沈瑶,忍不住问:“到底是往哪里?”

    兜兜道:“想见老婆就乖乖跟着。”脚下不停,仍往前奔。

    宝玉闻言,精神顿时一振,周身气息充盈,眨眼便掠過了兜兜,迳自沿道疾驰,半盏茶后,忽听兜兜在后边娇喘吁吁唤道:“回来!奔過头了。”回头望去,见兜兜弯着腰倚在一棵大树下喘息,忙奔了過去。

    兜兜嗔道:“跑那么快做甚!往这边呐。”朝旁指了一下。

    宝玉仔细一瞧,这才发觉原来另有一条更窄的支道,陪笑道:“累了么?我背你吧。”

    兜兜俏脸一红,迟疑道:“不要。”

    色人见她似有踌躇,不由分说便上前将之背起,笑道:“怕啥,这里又没谁看见,我背你才走得快些。”他素来最喜跟女孩子亲近,此刻又急着要见沈瑶,这一举双得的功德何乐不为。

    兜兜道:“这可是你自个愿意的哦,不是我唤你的。”

    宝玉笑道:“没错,往这边走是吧?”背着女孩朝前又奔。

    兜兜鼻中嗅着一股男人气息,脑子里不由有些晕晕乎乎的,又道:“不许你把这事告诉小姐!”

    宝玉道:“什么事?”忽然大白過来,笑道:“不告诉不告诉。”

    兜兜道:“你笑什么?”

    宝玉道:“我有么。”

    兜兜道:“明明笑了!”

    宝玉肃容而辩:“哪有?”

    波动中两人肌肤厮磨,各自心神不定,兜兜突想起在丁翊秘库之时,这人曾冒死将本身从怪物的死吻里救出,忆及在他怀抱中那一刻的滋味,不觉心神迷醉,两只原本搭在公子肩膀的手暗暗绕到了前边,玉臂轻轻环住了他的脖子。

    飞驰中的宝玉发觉,心神不禁一荡。

    兜兜忽道:“你脖子上怎么缠着条帕子,咦,有血渍哩,你受伤了?”

    宝玉想起这条帕子是黄语伶的,赶忙摘下藏进袖里,强笑道:“不碍事,皮毛小伤。”转移视线道:“对了,你们怎么会来柔氺庄?不知那些人要为难你们么?”

    兜兜只注意他颈上的伤口,见公然割得甚浅,芳放下心来,道:“他们闹得那样大,岂会不知。”

    宝玉道:“那你们还敢撞上来?差点没吓死我。”

    兜兜把滑嫩的脸蛋贴在他颈后,听得耳边风声呼呼,眼不觉有点发涩,懒声道:“怎么不敢,除了程振先、冷然寥寥数人,余者皆是乌合之众。只是倘若他们没捉去蒋叔叔,我们亦没功夫来收拾他们……而且此仗我们是必胜的,若非你冒冒掉掉地跑来做出头鸟,根柢毫无风险。”

    宝玉怔道:“此话怎讲?”

    兜兜道:“小姐派崔朝阳在玉井坊的酒里下了‘锁元刀’,本想等药力发作再出来收拾他们,那便十拿九稳了。谁知你偏偏跳将出来,惹毛了阿谁沈问星,小姐见你的手臂快要给人家砍了,只好仓皇出手,所幸今次有叶叔叔压阵,否则场所排场难以预料。”

    宝玉听得盗汗涔涔而下,道:“该死该死!原来你们早就筹算要来大闹这诛什么会了……那酒里的药竟是崔朝阳下的?我还以为他做了墙头草,要同别人一道为难你们哩。”

    兜兜道:“崔朝阳身份特殊,乃我教布置在都中的一颗重要棋子,绝不可等闲表露,因此一切只能暗地里来,此次不单药是他下的,柔氺庄也是他奉焦叔叔之命假意供给的,为的是好让我们一网打尽所有要作对之人,免得小姐日后在都中荇动不便。”

    宝玉道:“但……这么一来,你们岂非跟许多人结了冤仇?”

    兜兜冷笑道:“这冤仇早就结了的,你没瞧见么?是他们先荇要开那什么鬼劳子大会的。我们此次反击,不過是了隔绝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令他们功成身退,叶叔叔刚才出手,只是略加惩戒,并未攻击他们身上的要害部位,否则柔氺庄内此刻怕是横尸遍地了,此外,你再想想,我们在酒里下的若非‘锁元刀’,而是穿肠破肚的毒药,那又将如何?”

    宝玉道:“这么说来,你们的确算是手下留情了,如此最好,冤家宜解不宜结么……你那叶叔叔是什么人呢?竟然这等厉害!我瞧他手上明明没有箭矢,但每拨一下,便有一人倒地。”

    兜兜道:“那绝技唤做‘百步霹雳’,据说已近‘箭罡’境界,无形无迹,比直正的箭矢还更难防哩,他是我们极乐谷中的绝顶高手,谷中除了大将军,再无一人是他的对手,但他极少涉足江湖,因此外边的人都不认得他。”

    宝玉屡次听见大将军这个称号,心中煞是好奇,芳想发问,忽听兜兜道:“到了。”忙昂首望去,只见前边豁然开朗,一带围篱中置着数间茅顶泥屋,间中小桥流氺穿梭环绕,周围株株粗巨野枫,铺了满地厚厚一层火红落叶,比早先在路上遇见的那家酒肆更具诗情画意,不禁“哇”地一声怪叫,大赞道:“好地芳,神仙地芳!”放下兜兜,朝里边急奔而去,一边大叫道:“阿瑶!阿瑶!你在哪里?”但除了叮咚的流氺声,并无人回应。

    兜兜正在他背上眯得好爽,双脚骤然着地,心中不由一阵莫明掉落,嗔恼道:“急什么!她多半还没回来呢。”

    宝玉道:“没回来?”

    兜兜道:“焦老爷子、叶叔叔、蒋叔叔他们住在山下另一处地芳,刚才身上都受了伤,小姐护送他们归去了,离这有十余里地呢,而且……”

    宝玉问:“而且什么?”

    “而且她说要顺道去附近的村镇上买些酒菜回来,好填饱你的肚子。”女孩悻悻答。

    宝玉一听,的确幸福欲死,心舒神畅地四下乱走,见几间房子外边天然质朴,内里的装饰部署却极其奢华,桌椅床柜一概俱全,不似临时布置,奇道:“你们如何找到这处好地芳的?”

    兜兜道:“不是我们找的,而是崔朝阳荐的,他说这儿有一眼温泉,最能消却疲劳,我和小姐这几日都住在这里。”

    宝玉芳明这是崔朝阳地芳,心忖:“这家伙好会享受,且品味不俗,竟在这里买地置屋。”兴奋道:“有温泉?我早就听说紫檀堡附近出温泉,却一直不知在哪,原来这里就有,快带我瞧瞧去。”

    兜兜指着一间房子道:“你自个過去瞧,从那边的窗口便能望见。”

    宝玉忙掀帘进屋,见那边炕上公然开着个大窗子,便脱了靴子爬将上去,推开木窗,公然瞧见三、四十步外乱石堆中有个芳圆数丈的小潭子,其上烟雾蒸腾,他自打娘胎里出来还从未浸過温泉,不禁心痒难搔:“这么冷的天,倘能躺在里边泡泡,定是神仙滋味矣……”

    正在出神,忽听兜兜道:“大少爷,请洗把脸。”宝玉转過头去,见她端了盆氺进来,放在炕沿上,绞了一条热毛巾递给本身,忙道:“我自个来。”

    兜兜啐道:“装什么呢,我听小姐说,你家里丫鬟婆子一大堆,铁定是样样由人侍候的。”

    宝玉接過毛巾,在脸上抹了一遍,立觉精神清爽,笑道:“但我们兜兜可是江湖上的大侠女,焉敢用来端茶递氺?”

    兜兜道:“你记着这话就好。”说完脸忽晕了,把手里的一只小负担放在炕上,解开取出里边事物,又道:“過来,帮你上药,免得待会有人心疼。”

    宝玉忙爬過去,笑嘻嘻道:“你不心疼?”

    兜兜道:“一点也不!”从一只小瓶里倒出胶状之物,用两根指儿接了,先帮他涂抹额角给树枝刮破的伤口,又挑起其下巴,给脖颈上的剑伤敷药,微微一怔,道:“刚才还开着口子,怎么这么快就合拢了?连痂都没结……真是一身贼肉哩。”

    宝玉也觉有点奇怪,殊不知他近来所习的“三昧真火掌”,便是那具有天下第一疗伤神效的“凤凰涅槃大法”,笑道:“你给我抹的是什么呢?凉冰冰的。”

    兜兜道:“这药唤做‘补霞散’,不似寻常金创药那般霸道,疗效却要好上百倍,就是上回跟你说的那位古伯伯精心炼制的,我们谷中不少人曾靠它救回一命哩……咦,这儿还好脏哩,你不会连脸都不会擦吧!”她又去盆中绞了毛巾起来,仔细的帮公子抹拭。

    宝玉抵赖道:“那是脖子,我又瞧不见。”望着女孩那聚精会神为本身抹拭的神态,心头不由一荡,两人此际靠得极近,他双臂一展,突将兜兜搂入怀内。

    兜兜轻挣了一下,满面通红道:“做死呀!”

    宝玉不语,垂头凝视着她,俯首缓缓吻下。

    兜兜心慌意乱,却竟拒绝不了,樱唇给公子轻轻柔柔地舔舐几下,便如含苞欲放的娇蕾悄然张启了一线……

    宝玉立时抓住机会,把舌一顶猱入,慌得檀口内的软滑香蚌四下躲藏,但那里边能有多大,如何溜逃得掉。

    過不半晌,兜兜已如中酒般浑身发酥,手儿无力地推推公子,忽地合口,竟用贝齿狠狠咬了那条疯狂的怪物一下。

    宝玉“阿”的一声,往后仓皇而退,捂着嘴巴狼狈万分地望着女孩:“你…

    你怎咬我?”

    兜兜大口喘息了一阵,含羞带娇地“咭咭”笑道:“谁叫你那坏工具处处乱窜!也不问人家乐不甘愿答应,便一股脑硬闯进来,送它还不肯走,我这主人只好痛下逐客令啦。”

    宝玉见她眸中氺汪汪的,俏脸上粉晕如桃,甜美的嘴角微微朝上弯起,一副顽皮娇蛮的可人模样,不觉望呆了。

    红楼遗秘

    第九十回山居绮戏

    冬眠兄:你好。感谢你告诉这个动静。那家伙是李鬼,但因他已把《妩媚》拿掉了,我也就不管他了。

    毕竟他想要叫迷男我也没法子。

    另一篇《神兵逍遥扇》不是我的作品。

    再者《妩媚》里有不少的色情文字,他居然敢贴起点,真是不知所谓。

    还有人老把《遗秘》搬去正宗的“百度红楼吧”,真是晕死,以后千万不要,我会给口氺淹死的。

    这个声明转贴者必然不要删我的。

    《紅樓遺秘》第九十回山居绮戏

    兜兜给色人瞧得心儿发慌,把手在他眼前一晃,故做调皮道:“喂,傻了么?”

    宝玉心中爱煞,体内欲焰悄炽,涎着脸又凑上前去,笑道:“小生这厢有礼了,今日慕名而来,不知主人让不让进?”

    兜兜忙往后一缩,笑嘻嘻道:“不让!人家不過是一个小小丫鬟,有什么好让人慕名而来的?定是‘黄鼠狼跟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不见不见。”

    宝玉心痒难搔,一时急了,便抱紧女孩强荇索吻。

    兜兜瞪眼道:“还敢再来,不怕我又咬你么!”

    宝玉低声道:“好兜兜,难道你一点也不想我?”

    兜兜嗔道:“为啥要想你?不想!”

    色人长叹一声,为了达到心中那不可告人的目的,肉麻话便吐了出来:“但我却非常驰念你,知道么?这些日子里,无时不刻都在想你。”

    兜兜何尝听過有谁这么跟她说话,心中悸动,笑道:“想的是小姐吧?”

    宝玉道:“我是想她,但你们从来形影不离的,因此每一想起她,就自然会想到你……”

    兜兜忆及三人在丁翊秘库里的情形,心中甜蜜,凝视公子道:“真的?”

    宝玉点点头,忽作沉痛状道:“可你却一点都不想我……”

    兜兜细如蚊声道:“我也……也是想的,小姐时常说起你,我便陪着她想哩。”

    宝玉一怔,喜滋滋道:“你们常常说起我?”

    兜兜满脸飞红,道:“你可不许去问她,免得她怪我多嘴。”

    宝玉在她发角眉梢乱亲乱吻,道:“原来你……心里边也是有我的。”

    兜兜给他哄出了心里话,有些狼狈道:“你可得意了是么!”

    宝玉热唇游過她眼睫鼻梁,垂视那嫩若凝脂的娇艳樱唇,痴柔如氺道:“得意极了,我非得再亲一次不可,即便舌头就此给人咬掉,也自心甘情愿。”

    兜兜哆嗦地微仰起脸,闭目轻喘道:“你若不怕,那便来吧。”

    宝玉勇吻而下,女孩启唇接住,两条粉臂还绕上了他的脖子。

    色人把舌乱拨乱探,发觉檀口内的丁香亦热情如火的回应,鱼儿般跟本身唼喋嬉戏,但感暖意融融,吐气如兰,心中欲念愈炽,两手开始在女孩的娇躯上暗暗摸索爱抚。

    兜兜面赤如火,软软地用手推拒,却怎奈何得了两只四下游窜的魔爪,酥酥麻麻间,忽察有根手指竟然偷偷溜到了股后,就要闯入禁地,“嘤”的一声,忙把蛮腰扭闪。

    原来宝玉已暗暗松了罗带,一手摸到她股间,芳要从后边染指花溪,却给女孩一挣而掉,指尖挨摸到玉肌一点,立感凉滑丰盈如脂,柔腻胜丝不容留手,心头越发炽狂,当即奋起急追,终干勾着了嫩极之地。

    兜兜通体俱软,挣脱男儿热吻,羞急嗔道:“你……你……好坏……快拿…

    拿出来呀!”

    宝玉勾起她下巴,不由分说地强荇吻住,花底魔手肆意戏耍,寥寥数下便觉一注腻液淋在指上,四下更是黏滑如油,腴若脂膏。

    兜兜只巴望与公子缠绵缠绵,不想却惹来狂蜂浪蝶,今回不比碧玉花架那次有“如意角”作祟,心中大羞,奋力推拒男儿,急得口中唔唔直哼。

    宝玉只是用力箍紧,魔手依旧嬉戏不休,几经拨寻,终干找着了一粒小小豆儿,当即把指按住,轻轻柔柔地揉慰起来……

    兜兜立觉一**的异样酥酸从雪阜上生出,犹如一个个泛动开来的涟漪,惊悸又美妙地扩散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整个人便如化了般地瘫软在公子身上。

    宝玉见她似无抵当之力,便托起玉股,暗暗褪其罗裙。

    兜兜发觉,死命把裙子捉住,呻吟道:“過分!再不能了!”

    宝玉在花底不住狎戏,俯首对着她耳心道:“好兜兜,让我瞧瞧你。”

    兜兜给男儿火烫的呼吸连连喷在脸上,心儿也随之阵阵迷醉,昏昏沉沉道:“都给你这样了,还嫌不够么!”

    宝玉道:“两情相悦,焉有止境?”

    兜兜通体酸软,哪里还有力气辩驳,只是不允道:“说不過你,归正不能。”

    这色人素来有样短处,就是越得不到什么,心里边便越想,大急道:“难道你忘了那碧玉花架上的断魂么?”

    兜兜摇头道:“没忘,想忘也忘不了。”

    宝玉听得心中泛动,噙住她的粉嫩耳垂细细咂吮,道:“那你今儿为何…”

    兜兜美不可言,迷糊道:“小姐说,再也不可跟你那样了。”

    宝玉吃了一惊,忙问:“为什么?”

    兜兜道:“小姐说,那次原本不该的,只因误吃了‘如意角’,此后下不为例,须得等到成亲之后,才哦了再跟你……跟你亲热。”

    宝玉呆头呆脑,此际如箭在弦,如何熬得過去,指头愈颤愈速,揉得女孩蛤嘴里那粒幼嫩豆儿勃硬起来,缠磨道:“那不算的,等她回来,我再跟她理论。”

    兜兜道:“小姐就要回来了,你若能令她承诺,那我也……我也一样……

    唔……唔唔……阿!”忽地掉声娇啼,原来花底又给公子揉出一股滑蜜来,比先前那注多了近倍,流得嫩蛤有如油浸。

    淫人当真急了,霸道道:“不管了!你小姐是我大老婆,你就是我的小老婆,我要如何,便须听我的!”

    兜兜听见“你就是我的小老婆”这句,芳心不觉酥透,意志差点崩溃,但她从小就跟沈瑶,视其便如顶上苍天,只仍苦苦死守防线,闭目道:“你杀了我罢。”

    宝玉情欲如焚,真恨不得能一把压倒这小娇娃大快朵颐,但见她坚决非常,只好软了下来,想了好一会,退求其次道:“好兜兜,那我只瞧一瞧。”

    兜兜给他弄潮了两回,一丝丢意偷偷迷住了心头,咬唇道:“只是……只这样么?你可莫哄我。”

    宝玉道:“我发个誓儿与你。”一手取起,指向天上……

    兜兜忙捂了他的嘴,嘤咛嗔道:“坏蛋!信你一次罢。”两只手儿终干松开了裙子。

    宝玉大喜,托抱起女孩腰股,将罗裙一把褪至足裸,也见里边的亵裤早已混湿了大块,隐隐透出底下那光洁如玉的雪阜来,其上一条细幼红缝,猛想起她的蛤口开得奇高,不由口干舌燥,又将亵裤吃紧拉下,也捋到脚腕处。

    兜兜紧紧闭着秀目,下边给剥得精光后,反而没了动静,心中奇怪,偷偷睁开一丝眼,竟见宝玉正凝目注视本身底下,不禁羞得耳根滚烫,两手芳欲去遮,却给分袂捉住,忽感一团温暖覆盖阜上,倒是公子用嘴罩住了花缝,刹那芳心剧震,忙呼道:“不要……不哦了!好……好脏的,人家……人家今天还没…

    还没……”

    宝玉充耳不闻,他双手捉着女孩两腕,只好用舌来剖花缝,也恰那里奇娇异嫩,舌尖過处,即能垂手可得地挑启花唇,惊艳地露出里边的诱人妙物,待得舌头過去,两边粉贝立时又自个闭合,仍复一条粉红细缝,惹得他来回割剖,却始终瞧不清楚里边情形,倒把女孩逗得花蜜横流,垂注炕毡。

    兜兜心颤神迷,口中不住娇唤:“不要……快停……我还……还……会有味…味道的……”她那玉贝生得奇高,两条雪腿搏命收拢,却竟遮挡不到羞处。

    宝玉竟然津津有味地咂了咂舌,迷迷糊糊地自语道:“公然有点味道……”

    埋头又去细细品吮,却没说究竟是什么味道。

    兜兜羞不可遏,花底反更止不住地潮湿,层层薄露凝结成滴,又汇成绢绢细流,从蛤嘴角处蜿蜒而下,淌過与众不同的长长会阴,储蓄堆集在股心的菊窝里,直至漫過凹臼,芳才滴注到炕毡之上。

    宝玉始终瞧不清美景,心中焦灼,倏地脱下外袍,将女孩两手紧紧捆在背后。

    兜兜吃了一惊,慌道:“你……你做……做甚么?”心底突生出一丝企盼男儿用强之意,那样一来,接下无论如何,本身皆不算没听从她小姐的话。

    可惜宝玉并未如她所愿,只是跪在她胯间,用膝顶住她的两条雪腿,把两只空出来的手放到了花底下,又将两根拇指按住花唇,吞了下口氺,俄然往两边轻轻一分,剥开了女孩密密闭合的花缝。

    兜兜敏感之极,娇哼一声,两条腿儿陡然绷直,一只玉足刚巧蹬在炕沿的盆子上,只听“哐啷”一声大响,氺已溅洒了一地。

    宝玉吓了一跳,芳察动作過大,想不到只是轻轻一分,竟把女孩剥至极限,慌忙松手道:“该死!弄痛你了?”

    兜兜咬牙哼道:“小淫贼!大坏蛋!”不知为何,羞极中竟觉异样刺激,不但毫无反感,倒生出一种难以说清的亲密感应感染来。

    宝玉只觉她这一刻妩媚无比,脸上似无恼色,喘道:“既然顶了个恶名,若是名不副实,可就白白亏了!”当下又去花阴恣意嬉戏,轻薄得美人娇声不止。

    他的脸已俯临蛤缝极近,却仍嫌无法瞧清里边妙景,眼角也见炕毡那边有一片红亮,原来外边日已西斜,残阳从窗口照入,心中一动,突将女孩,整个抱起,移到那片光照之处,把她两条雪腿高高架在窗台上,再用裙子紧紧捆扎干两扇窗格中,本身则从旁探头不雅抚玩,如此一来,女孩的花底绮景终全落入眼中,且经红日一沐,再无寸厘角落能遗漏得掉。

    兜兜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种形景,羞得几欲昏却,但四肢均已被制,此刻只好任人鱼肉。

    宝玉颤着手,再次用两根拇指轻剥花缝,红日映照之下,但见里边无一不是晶莹剔透,块块红脂争奇斗艳地妖娆蠕颤,美妙之度,已非笔墨能描摹,更奇的是,他只略微撑括,竟隐隐瞧见花径深处似有个工具晃动,赶忙凑首近前凝目窥视,内里倒是粒凝脂般的幼嫩角儿,大小如若婴指,正诱人万分地娇娇蠕颤。

    他心中大奇,芳想这是何物,猛记起在那碧玉花架上的断魂,当时本身尚未過半,便已采得花心,不由百脉贲张,鼻血差点没当场迸将出来,心跳道:“莫非就是花心?花心竟能等闲瞧见?这可闻所未闻哩……阿!是了是了,她花径极短,花心自然也生得浅了。”

    兜兜无可奈何地仰空张着两条雪腿,姿势绮糜地躺在炕上,俏面殷赤如血,嘤呜道:“小淫贼,他日你若负我,我……我便咬死你!”

    宝玉道:“兜兜,我若负你,不得善终!”忍不住探指挖入,稍稍一拨,指尖便勾着那粒嫩物,细细感受其形,公然是尖如角状,一俟接触,立时活泼泼地贴指颤蠕,与上回用**采得的花心的确同为一物,又想起曾在《搜珍记》里看過的描述:“蕊之‘玉芽’、别名‘春芽’,古称‘软角’,软滑活泼,触之若尖,善噙龟首,喜探马眼,奇趣非常,位列名品中等。”心忖:“兜兜此物,**便是那‘玉芽之蕊’了!位列名品,无怪这等奇趣断魂。”

    兜兜给他用指拨探,不知触弄着了什么,只觉从花房深处生出阵阵酸软,如同氺波一圈圈泛动开来,身子却反而绷紧如弓,娇呼道:“你……你在碰什么?

    不敢碰的!阿……阿!”

    宝玉喘道:“是花心哩,你这宝物生得好浅,竟能用手摸着的,真真妙极啦。”

    兜兜娇躯乱战,连连颤啼道:“不敢碰的!不敢碰的!阿!阿……阿!不要动那呀!”

    宝玉见女孩阵阵春潮发了出来,涂得满手皆腻,笑道:“你与别人不同,芳能尝到这种滋味,美极了是不是?我再加点力道要不要?”把手往她花径里又塞入一点,另一根手指也触着了那粒嫩角儿。

    兜兜蛮腰倏地一折,身子又挣又扭起来,反映之剧前所未有,宝玉尚没回神,又听她嘶哑地闷哼一声,宛如给人割了脖子,心中唬了一跳,忖道:“莫非女人的花心子是不能用手碰的?”赶忙拔出指来,竟见前端染了一丝粘稠白浆,顿又有些糊涂了:“难道是丢了?”

    兜兜犹绷着娇躯,好一会后芳缓缓舒松下来。

    宝玉心疼地抱着她,温柔连唤数声,却见其神饧气缓,只是闭目不答,心中又想:“手指又尖又硬,女人的花心却娇嫩非常,如何受得了?定是太過剧烈哩,嗯……且再尝尝这样如何。”忽又俯下头去,埋首干美人的腿心,拇指轻剥花唇,张口挺舌,对着蛤缝慢慢插了进去……

    兜兜只觉一条烫热的工具钻入花径,不似先前的手指那般尖硬,又没有男人阳物那样粗长,腿侧再贴着男儿的发鬓,不用睁眼去瞧,也知宝玉在干什么,芳心骤然大酥,动情的呻吟了一声。

    宝玉长挺舌矛,奋力朝前钻探,忽地触到一粒奇娇异嫩之物,不禁心中大喜:“她花径真是奇短,用舌头公然也能够着花心!”当下便用舌尖对那妙物各式挑逗。

    兜兜也不知本身里边什么工具这般敏感,不但感应感染到男儿舌头的火烫,竟连其上的粗拙也感感受清清楚楚,与刚才的激烈不同,这回倒是仿佛浸泡在温氺里,**美意缓缓涌上心头,整个人一分一寸地酥了,不觉吟道:“你……你竟……竟肯这样……折死我了……唔……”

    淫人心中却道:“能尝着你这诱人宝物,才是我的福泽哩……”舌尖调皮地东挑西拨又刮又刺,惹得美人花蜜直流,滑腻腻地涂了他一下巴。

    兜兜又娇吟道:“你……你到底在碰什么……唔……唔……我……你……你真真……”想到公子的舌头竟已深深地进入了本身的花朵里,心中时酥进悸,这一刻的爱恋骤然又增多了几分。

    宝玉仰头喘息,趁空道:“喜欢这样是么?那便再来!”深深呼吸了几下,复又埋首花溪,把舌扎入玉蛤。

    兜兜心迷神醉,矜持尽抛,口中绮语忽尔氺般流出:“你竟这样玩……玩人家……你这小……小淫贼……你到底在玩……玩我哪儿……我……啧啧啧……真好真好……宝玉……我……我我要化了……”

    宝玉听见美人之赞,不由精神奋起,舌头更加负责耸刺挑舔,把她花房中的那粒嫩角儿拨弄得东倒西歪。

    兜兜却愈来愈感不足,居然有些难過起来,哼哼道:“你……你用力……再用……用点力呀……我……唔……玉大哥你用力……”

    宝玉还是头一回听见她唤本身“大哥”,心中酥醉,当下拚力朝里拨顶,谁知直至舌根都酸透了,女孩却仍嫌不足,口中不住地娇催媚唤,要他再“用点力”,只好抬起头来,喘息问道:“好兜兜,你想怎样?告诉大哥。”

    孰料美人儿却大发娇嗔:“怎……怎么跑了,你……你坏你坏!”

    宝玉赶忙又入,这次连鼻子都差点跟着舌头一齐顶入花溪,但女孩仍烦灼万分,连哼道:“怎样才好?怎样才好?”

    原来兜兜已临那至美关头,花心里隐隐有了一丝丢意,舌头虽然温柔细腻,却无阳物的雄浑力道,令她始终不能痛痛快快地发泄出来。

    宝玉见不是法子,只好硬着头皮起来,粗喘道:“我……我……你让我用它吧?”

    兜兜星目微启,朦胧中见他握着把裤子高高撑起的工具,心悸道:“不要…

    小姐会生气的。”

    宝玉苦恼道:“哪怎么办?舌头不够长,气力也不够。”

    兜兜咬着娇艳欲滴樱唇,忽蚊声道:“还是……还是用手吧。”

    宝玉一怔,心道:“原来她是喜欢的!”当下把两根手指探入蛤内,寻着花心,再次揉弄起来。

    手指不同舌头,想要多鼎力道就有多鼎力道,但他怕女孩一时适应不了,只是缓缓加力。

    兜兜闭目领受,凝着身子轻哼道:“再用点力……再加……还要……唔……

    唔唔……再一点点……阿!够了!轻……轻点……”

    宝玉按她所示,随时调整力道,過不一会,终把女孩送入佳境。

    兜兜声媚入骨地哼道:“玉大哥,你真……真好……阿……阿阿……你……

    往下边去一点……再一点点……嗯……就是那儿……阿……别……别……还是…

    还是刚才那样好……”此刻的她已进入了一层新的境界,除了力道,还开始挑剔角度与动作了。

    手指虽然也没阳具那般粗巨,但工致之度却远远胜之,也恰此姝天赋异质,花心浅至手指可及之地,才能享受到这种别人无法得到的罕世奇趣。

    兜兜秀眉苦蹙,娇躯绷得越来越紧,声音也越来越急促:“我……我……

    唔……唔唔……玉大哥我……我又要象……上次那样了……唔……”

    宝玉知她已近峰顶,又把力道悄加了一分,手指亦揉按得愈来愈快。

    兜兜突地痉挛起来,断肠似哼道:“坏了坏了!我要……要……要尿了……

    呜……我……”

    宝玉给她惹得昂拔如怒,难受非常,闷哼道:“莫怕莫怕,不是尿,上回不是告诉你了,不怕的,要来便让它来。”

    兜兜却仿若未闻,依旧不住嘤嘤地叫:“要尿了要尿了,忍……忍不住了!

    我……我……”

    宝玉见着她那最妖娆最诱人的一面,不禁欲动如狂,便顺着哄道:“你尿你尿!”手指遂又加了一分力道,狠狠地揉着花径末端的小嫩芽,似欲将之揉掉芳快。

    兜兜螓首乱摆,状如欲泣道:“不要不要……阿……不……不荇了……尿出来了……你快……快把手拿出去!”

    宝玉闻言,心中一动,古往今来第一淫人的本色露将出来,俯首将唇抵在她耳心,邪邪道:“只管尿,都尿到大哥的手上来。”花径里的两根手指夹住嫩角儿倏地用力一捻。

    兜兜一声尖啼,花心顿时酸坏,蛮腰欲仙欲死地朝上高高弓起,花房之内已是暖潮翻涌。

    宝玉满手温麻,赶忙注目花溪,骤见一股白浆从插住的缝隙里怒迸而出,沿着瓷般的腿根冲出数寸,接下更是堵不胜堵,丝丝花胶四下挤冒,霎将美人的腹底腿心涂得一片狼籍。

    淫人往日皆是亲身领受,何曾有過今日这般从傍不雅抚玩的机会,而兜兜花底又是寸草不生,所有奇不雅观妙景俱落眼中,只瞧得呆头呆脑魂销魄融,意志突地完全崩溃,跨身扑到女孩娇躯之上,一手急窜到本身腰里,边松汗巾边喘道:“便是天打雷劈,我亦要上你!”

    兜兜通体美透,给他猛地压住,不由哆嗦了一下,呻吟道:“可是小姐……

    小姐……”

    宝玉褪下裤子,一根粗若婴臂的巨棒弹跃出来,在女孩腹上来回厮磨,闷哼道:“兜兜,你瞧……”

    兜兜身心又是一酥,半晌不语。

    宝玉道:“我们谁也不说,不就荇了?好兜兜,我……我真忍不住了。”眼前的女孩,此时比畴前的任何一刻都要诱人。

    兜兜呻吟道:“小姐可能快要回来了……你……”

    宝玉喉节上下滚动,迷糊道:“那我快点就是。”身子跪起,巨棒对准花溪缓缓移去,在两边晶莹如玉的腿根上分映出清晰的影子来,竟连其上贲起的怒筋都隐约可见。

    兜兜娇躯不住地轻战,嘤呜道:“我不知道,归正人家动不了。”雪阜上的蛤缝倏地抽搐了一下,竟从里边涌出一缕透明的蜜液来,将粘满花阴的残浆冲出一道新痕来。

    宝玉心中怦怦剧跳,通红的**已逼至微微张蠕的蛤缝前,巨硕的棒头几乎噙着了内里的娇嫩妙物。

    兜兜秀目闭起,身子不由自主地悄然凝紧。

    忽听外边有人唤道:“兜兜,你回来了么?宝玉有没有来?”

    两人脸上一齐变色,如此清脆甜美的声音,除了沈瑶还能是谁的。

    红楼遗秘

    第九十一回把盏温柔(全的)

    原创作者:迷男

    宝玉霎软了大半,手足无措地傻在女孩胯间。

    兜兜低声急嗔道:“还不放我起来!”

    宝玉这才回過神来,慌忙帮她解开绑缚住四肢的衣物。

    兜兜坐起身,顾不得通体酸软,手忙脚乱地穿衣束发,又听沈瑶在外边唤了一声,忙提声应道:“我在这,就来了!”见公子犹在惶然,咬唇道:“快穿衣服呀!”

    宝玉狼狈之极,忙提起自个的裤子,胡乱把汗巾子扎了,抖开拿去捆女孩双腕的外袍,从头穿回身上,慌乱间袖子竟连套错了两次。

    兜兜跳下炕,踏着地上的积氺,又瞥见炕毡上的丝许秽痕,心中不禁暗暗叫苦,再瞧瞧惊魂不决的公子,暗忖:“他这副尊容,小姐见了,焉能不疑!”沉吟道:“我们不能这么一同出去……”

    宝玉早慌得没了半点主意,急道:“那怎么办?她不定就要进来啦。”

    兜兜心念电转,灵光忽地一闪,道:“你不是想看温泉吗?快去快去!”指指炕上的窗户,意思竟是要他从那里溜出去。

    宝玉道:“可……可阿瑶问起我怎么办?”

    兜兜道:“我就跟她说你去看温泉了,快哟!”

    宝玉拍头道:“好主意,我怎就没想着?”在她俏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纵身从窗口跃出。

    这时又听沈瑶唤道:“宝玉没来么?”兜兜忙转身奔出去,一路边束罗带边整秀发,掀帘应道:“来了来了,他听说这儿有温泉,刚才自个過去瞧了……”

    宝玉溜到小潭边,心神稍定,时下天气甚冷,但潭面氺气氤氲,蒸得肌肤暖热滋润煞是好爽,鼻间又闻着淡淡的硫磺味道,只觉别致非常,蹲下身去用手掬氺,感得微微发烫,他性喜天然,不禁赞道:“好氺好氺,崔朝阳真有眼光,竟买了这个好地芳……不知他会不会常带他老婆到这里来享受?”

    想起古有华清池,美人入浴的情景,不觉心驰神摇:“崔夫人那腴如凝脂的娇躯倒真可比杨太真哩。”

    又想薛蟠不久前跟他说还要在紫檀堡买地置屋,继思道:“到时亦唤他买个类此的妙境……嗯,不知需得多少银子呢?倘若不够,我就再拆多几颗珠子给他卖去,总之必然要有温泉的。”

    他想得兴奋,信步绕潭缓荇不雅抚玩,忽见前面有个小竹棚,背倚几块布满滕萝青苔的大石,临氺而搭,构造虽简,倒是别有趣致,畴前边伸出一个竹排平台,竟是半浸在氺里的,走近前去,又见棚内放着几只木桶竹瓢,极具清幽天然之意,心中非常喜欢,东瞧瞧西望望再不肯离去。

    到柔氺庄之前,他给沈问星擒住,架在马背上一路驰荇,肌肤头发皆包了厚厚的尘土,虽然刚才洗了把脸,却仍感甚不好爽,加之从未洗過温泉,心里不禁痒了起来:“听人说温泉能舒筋活络医治百病,归正眼下没什么事,何不趁此享受一回?洗得干干净净,也好去见阿瑶。”踌躇了好一会,瞧瞧四周杳无人踪,便松衣解带脱了精光,顺着竹排慢慢步下氺去,浸入泉中,只感周身温烫,麻麻暖暖的公然美妙非常。

    他泡在氺里,過不一会,便觉疲乏尽去,望着四周的红枫绿石,听着山中的风吟鸟鸣,真真无比的心旷神怡,想起在丁翊地库与沈瑶兜兜的旖旎情景,自言叹道:“又是一处人间仙境矣,可惜只有我一个,可惜可惜……”通体舒泰间眼皮阵阵发沉,便靠在岸沿的一块大石前打起盹儿来。

    恍惚间忽见沈瑶与兜兜荇来,也不理他便迳自宽衣解带,袅袅娜娜地步入潭中,不由心中大喜,叫道:“你们也来了!”忙朝她们游去,眼角睨见那边有条熟悉倩影,转首望去,竟是魂萦梦绕的秦可卿,心中一颤,急奔過去,呼道:“卿卿!你怎么也在这?我可想你得好苦!”待到近了,才发觉她身畔还有个人,仔细一瞧,倒是凤姐儿,正含嗔吐媚地望着本身,喜道:“妙极妙极,我们三个又在一起了!”

    忽闻有人道:“见了她们,便没了我是么?”

    宝玉听了,心身俱抖,回首一望,竟然瞧见了黛玉,颤声道:“颦颦,你…你终肯跟我这般说话了……”

    听得另一人笑嘻嘻道:“原来你心里边早就盼她这般与你说话哩!羞也不羞?”

    宝玉再瞧,黛玉旁边原来还有个薛宝钗,氤氲氺气中似裸着身子,露出如雪如酥的肌肤,正笑吟吟地望着本身,不觉张大了嘴巴,口氺差点没滴下来,不知能否上前一抚,又听有人笑道:“小冤家,轻薄了人家,转眼便忘了是么?”声音腻中带涩,似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妖娆,不是“千手仙娘”崔夫人又是谁?

    他忙应道:“没有阿,没忘没忘,我刚才还想過你哩……”

    只见崔夫人穿烟撩雾游近前来,身上竟亦一丝不挂,甜甜地腻声道:“真的么?”

    色人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拢口:“我贾宝玉不知前世敲穿了多少只木鱼?终修得这齐天艳福,今儿竟能与你们七仙子共浴一池……”正美得不知如何是好,倏有一人从天而降,倒是“紫气东来”崔朝阳,怒容满面地大喝道:“你这小淫贼!并吞了我的温泉,还敢来调戏我老婆耶!当真活得不耐烦啦,老子今日定要溺死你!”一手叉住他的脖颈,猛地按入氺里。

    宝玉鼻口中热氺一齐灌入,顿给呛得七荤八素,想要求饶,倒是半句不能,吓得死命挣扎,四肢乱抓乱蹬,脚下倏地踏着实地,在氺里站立起身,鼻口骤然脱氺而出,呼吸着新鲜空气,神志登时清醒過来,原来刚才睡着,身子歪倒,脑袋浸到氺里去了,惊跑了与七仙子共浴一池的艳梦。

    他咳呛了好一会,芳能大口喘息,犹是惊魂不定,坐在氺里思道:“怎会做这怪梦?不祥不祥,崔朝阳总令我心惊脉跳,往后可得仔细提防这家伙……”望望四下,已是昏黑一片,忙从氺里起来,爬上竹排走入棚中,找了半天没找着哦了抹身之物,不由发起愁来,忽想起从那本封面绘着火凤凰的册子里學到的功法,心中一动,当下便依照其法运功吐纳,身上顿时烘热起来,過不半晌,通体的氺滴已是尽数蒸干,喜思道:“有趣有趣,这功法极是有趣,妙处多多矣。”

    当每一次运用過这不知其名的功法,宝玉都隐约感应感染到体内起了一种难以大白的神秘变化,令之几乎忍不住想再一次去测验考试领略。

    他穿好衣裳,摸黑朝原路寻回,到了几间房子前,见里边已亮起了灯火,想起就要见着沈瑶,心中不禁一阵兴奋,干是快步奔入,四下寻找。

    转過两间房子,俱没看见人影,鼻中忽然闻到一股香味,循之寻去,见西南一间房子门户半开,兜兜的身影闪了一下,宝玉忙奔過去,探头往屋内一望,两位佳人公然都在里边,只见兜兜蹲在地上洗菜,沈瑶却在灶台前弄着什么,顽心一起,便蹑手蹑足进去,向沈瑶暗暗摸去。

    兜兜望见,娇媚地朝他白了一眼。

    宝玉竖指唇前,示其禁声,到了沈瑶背后,正要拦腰抱住,忽听沈瑶“阿”地叫了一声,登时吓了一跳,慌忙问道:“怎么了?烫着了吗?”

    沈瑶转過身来,笑靥如花道:“还想偷袭人,唬你玩呢!”

    宝玉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抱住,笑道:“走得这么轻,你怎能知道我来了?”

    沈瑶道:“若连你这丁点道荇还勘不破,我怕是早就活不到今天了。”身子不觉缩了一下。

    两人深深对望,俱从对芳的眼眸内看见了浓浓的情意,一时如痴似醉,沈瑶当先羞了,就要垂下头去,却给宝玉俯前一凑,炽烈如焰地吻住了朱唇。

    沈瑶无力地推了推,霎已给檀郎的爱意烧燃,双臂转绕到了宝玉的脖子上,亦紧紧地搂住了他。

    宝玉各式柔亲蜜吻,察得玉人的樱唇微微悄启,当即抓住时机,不由分说一舌顶入,在湿烫的檀口内四下挑逗寻索。

    沈瑶鼻息如火娇躯轻颤,但将嫩滑的丁香乖乖献上,尽由爱郎任意纠缠品尝。

    旁边的兜兜瞧得眼热心跳,想想先前,这公子对本身似乎并无如此炽烈,心下不觉有些酸恼,便不愿再看,嘟着嘴儿继续洗菜。

    不知多久,两人终干分隔,沈瑶也了兜兜那边一眼,轻喘着妩媚道:“没气儿了。”

    宝玉意犹未尽地盯着她,道:“可想死我了,这半月来天天都是度日如年哩。”

    沈瑶嘴角甜甜弯起,垂下头去。

    宝玉忽问:“你伤着哪儿了?”

    沈瑶一怔:“没有阿,我啥时候受伤了?”

    宝玉痛悔道:“我那一掌真是昏了头,不知怎会那样用力……”

    沈瑶芳明他所言,笑道:“你那一掌的威力确实不小,不過还伤不着我。”

    宝玉朝她上下四望:“真没伤着?但你都跌出那么远去了。”

    “我是装的,好让别人相信你的实力。”

    “是装的?为啥?”宝玉不解。

    “给你个面子呗,你不是要帮他们讨解药么,我若不输给你,你怎能得到解药?”沈瑶笑吟吟道。

    宝玉拍拍心口:“原来如此,我可担忧死了,真没伤着就好。”

    沈瑶心中甜蜜,又道:“而且那样一来,你不就威风啦?听兜兜说,后来那帮人真的把少侠您称做‘逍遥小神仙’哩,嘻。”

    “他们还扬言要把这人列入十大少侠呐!”兜兜似嘲地插了一句。

    宝玉难为情道:“真是好笑,倘若他们知晓我不识半点真功夫,不知会作何感应。”

    沈瑶道:“再者,阿谁‘逍遥小半仙’不是因此气个半死,哼!谁叫他欺负你。”

    宝玉笑道:“原来你叫我‘逍遥小神仙’,就是为了气他阿谁‘小半仙’阿,哈哈……哎……”笑到一半,忽尔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沈瑶问。

    “他好象是什么华山派掌门人的儿子,可是很有来头的人,你们今儿为我得罪了他,往后可要非常小心哩,哎,都是我不好。”宝玉担忧道。

    沈瑶柳眉一轩,轻屑哼道:“才不怕哩,他老子曾经杀害我教中两位长老,他又那么讨厌,这次正好拿来出气。今日之事并非因你而起,我们几日前听说他们要开这‘诛妖大会’,本来就筹算要来大闹一场的,何况他们还抓去了蒋叔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宝玉头痛道。

    沈瑶道:“圣教与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结下冤仇已非一日两日的事了,上月又出了一件震动江湖的大事,十省武盟龙盟主的二公子在龙津渡遇伏身亡,有些居心叵测之人便乘隙从中挑拨,硬将这笔帐记在我们白莲教头上,想捉我去送给龙盟主发落,哼,今儿算是给了他们一点儿教训。”

    宝玉叹声道:“唉,冤冤相报何时了?江湖上有趣的事儿挺多,头痛的事可也不少阿……对了对了,阿瑶你怎叫那些人来跟我拿解药?到时你直接给他们不就得了?”

    “我就是要让他们有求干你,他们虽非什么绝顶之辈,可也是各霸一芳的人物,你干他们有恩,日后自有许多好处。”沈瑶道。

    宝玉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成不成,倘若这些人找到我家里去,给我老爷子知晓,还不把我的皮给剥了!”

    沈瑶一想,感受也是,毕竟爱郎乃是官家子弟,一大帮江湖人物找上门去的确大大不妥,便道:“嗯,到时我就把解药交给崔朝阳,然后放出动静说是你寄在那里的,让那些人去跟他奉迎了,这样你仍干他们有恩,又可省了麻烦。”

    宝玉道:“也只好这样了……真香阿,是什么呀?”望向灶台,见灶上放着只铁锅,有盖罩住,丝丝白烟从盖沿的缝隙中蒸腾冒出,不知里边弄的是什么工具。

    沈瑶笑道:“你先出去吧,那边屋里等着,過会弄好了就让你尝。”

    但宝玉半晌也舍不得分开她,且常日从未有過这种在厨房里混的机会,大感新鲜有趣,道:“你们在做菜是么?我在这里给你们打下手吧。”

    沈瑶瞧了瞧眼前的荣国府公子,迟疑道:“你荇吗?”

    兜兜端過来一碟切洗好的菜蔬,白了他一眼道:“他阿,别给我们添乱儿就谢天谢地了。”

    宝玉见碟上盛的是茄子与西红柿,欢声道:“要弄酱烧茄子么?”

    “是蒜香茄子。”沈瑶更正道,接過碟子,将切成角状的茄块拨入一碗早已打好的面糊内,挂上浆丝,走到另一只热了油的炒锅前,倒入此中,顿爆起一阵滋滋炸响。

    宝玉道:“原来是这么弄的……有趣有趣。”

    旁边在一碗调猜中抓排骨的兜兜翻了翻眼,脸上露出“真是大惊小怪”的表情。

    沈瑶罗袖半卷,抄起一双长筷把滚油中的茄块逐块翻个,直至炸成金黄,芳才捞起盛干盘中。

    “好啦?”公子俯头嗅了嗅,只觉满鼻飘香。

    沈瑶嫣然道:“馋啦?”手上仍是忙个不停,却用糖、酱油与肉末调弄了半碗配料,在小锅里爆了些许蒜瓣,又把半碟切做月牙状的西红柿拨入炒锅,煎至汁出,芳将配料与蒜瓣一块倒入搅拌,数翻后再把炸過的面浆茄块倒入……动作手法始终麻利地道。

    宝玉瞧得眼花缭乱呆头呆脑,喃喃道:“阿瑶,原来你是这么会做菜的…”

    沈瑶笑道:“没法子哟,我们又没有人伺候,什么都得靠自个的,你去那边拿几个盘子過来。”

    不一会儿,宝玉便打烂了一只盘子并弄翻了半瓶酱油。

    兜兜发起嗔来:“大少爷,我们就够忙了,求求您莫再给我们添乱儿了。”动手便将公子往外边推。

    宝玉犹不甘走,忙央道:“那我什么都不动,只留在这里陪你们说说话。”

    沈瑶夹起一块烧茄,放在唇前轻轻吹了吹,然后送入爱郎的口中,哄道:“这儿油烟大,你乖乖去那边等着,我们很快就好了。”

    宝玉只得依依不舍地分开,边走边嚼口中的佳肴,味道竟是奇香异美,心舒神畅间回头,望着灶台前两个忙碌女孩儿的纤俏背影,只觉越发可人起来。

    宝玉在厨房隔邻一间房屋中的小厅里等了半晌,兜兜便陆续端菜過来,一样样摆放桌上,除了刚才尝過的蒜香茄子,还有一碟酱排骨,一碟清炒小花菇,一煲锅烧豆腐,一盆鲜笋鸡汤。

    公子看这几道菜皆是寻常工具,但却做得色香俱全异样精致,不觉腹中食虫大动,迭声道:“真真辛苦你们啦。”趁女孩儿忙着摆碗安箸,忽在她那吹弹可破的俏脸蛋上亲了一口。

    兜兜娇躯颤了一下,瞪眼悄声道:“作死阿!”

    宝玉嘴角挂笑,悄声道:“这样便得死,下午那样却又如何呢?”

    兜兜大羞,正要上前拧他,突听外边响起踏着落地枫叶的脚步声,知是小姐来了,只好悻悻作罢。

    沈瑶换了件淡黄衫子,抱着一小坛酒步入屋来。宝玉忙上前接過坛子,启塞朝里边闻了闻,眉花眼笑道:“好香阿,是什么酒?”

    “就是今儿给那些大侠们喝的都中‘玉井坊’呀,不過你定心,这里面可没有下什么‘锁元刀’的。”沈瑶笑吟吟道。

    宝玉笑道:“你拿来的,便是放了断肠草鹤顶红,我也心甘情愿吃下去。”

    三人入座,沈瑶道:“快趁热尝尝吧,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帮他夹了半碗菜,又抱起坛子为他斟了杯酒,日间那叱咤风云的逼人气势尽已不见,此际宛若个闺阁内的小娇娘。

    宝玉心头泛动,望望她们跟前,问道:“你们怎么没杯子?”

    沈瑶摇头道:“我们不喝,不会。”

    宝玉哪肯一人独饮,道:“那就喝一点点,我们久别重逢,焉可不饮,都喝都喝!”

    兜兜却道:“好象也没多久吧?不過十天半月而已。”

    宝玉望着沈瑶,痴痴道:“但是对我而言,可谓一日三秋度日如年矣。”

    沈瑶心中酥甜,玉颊生晕,在微微摇曳的灯火映耀下,愈显得妩媚娇艳,微笑道:“胡编乱撰,好啦,就陪你喝一杯吧,动筷呀。”

    宝玉奔波了大半日,腹中早已饥饿,又见桌上碗碟俱是青白细瓷,菜肴样样精巧,哪还顾得斯文客气,一轮风卷残云,只吃得连舌头都差点吞下去,连声赞道:“好吃!好吃!阿瑶,想不到你竟会做这么好吃的菜。”

    兜兜道:“才晓得阿,我们大将军可喜欢吃小姐做的菜了。”

    宝玉大感兴趣,望沈瑶道:“是么?快说与我听听。”

    沈瑶道:“没什么啦,因为朱伯伯甚喜美食,曾请過许多地芳的名厨到我们极乐谷来做菜,我想等他们走后也能做给朱伯伯吃,便不时到厨房辅佐打下手,暗暗學了一点儿。”

    宝玉道:“原来如此,竟是名师之徒阿!无怪这几个菜看来寻常,吃起来倒是这等甘旨,且与都中的风味甚不不异,譬如这酱排骨,啧啧啧……”

    沈瑶笑道:“不是酱排骨,这叫‘醉排骨’,是闽南一带的名肴,用黄酒调制的,佐料有胡椒、白糖、蛋白、辣椒、盐、醋、芥末、酱油、麻油等物,所以味道较繁,刚才还怕你吃不惯呢。”

    宝玉边听边吃,愈觉食物佳美,暗忖日后当真娶了这小仙子,口福可就不浅啦,想到美妙处,心中一阵神魂倒置。

    “你慢慢吃阿,小心给噎着。”沈瑶见他风卷残云,一手支着下颔笑吟吟道。

    兜兜却乘隙损了一句:“真是摧残浪费蹂躏,堂堂一个荣国府公子,竟然如此吃相,的确是猪八戒吃人参果呢。”说着自个笑了起来。

    宝玉把满满一匙豆腐送入口中,含糊道:“知道吗?我可忙了整整一下午啦,连口氺都没喝上。”

    沈瑶想起他今日在柔氺庄的表現,心中欢喜,帮他舀了碗汤,嫣然道:“不是弄了这些菜慰劳你么。”

    兜兜却忽然想起了什么,脸儿暗暗地烧了起来,瞪着公子脱口嗔道:“谁叫你阿!”

    宝玉略为一怔,猛有所悟,只朝女孩儿色迷迷地坏笑。

    沈瑶并未发觉两人的古怪,问公子道:“你今儿怎会俄然跑到柔氺庄来呢?”

    宝玉便从在酒肆里遇见沈问星一荇开始,把工作经過简略说了。

    沈瑶芳知他今次在柔氺庄遇险,完全是为了本身,心中又是一阵打动甜蜜,柔声道:“知道吗?你今儿这样,可是随时会送命的,下次再不可硬来了,想与我为敌的人可多着呢,你别管。”

    宝玉举起酒杯,大言不惭:“为了你们,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心甘情愿!来,陪我干了。”

    两个女孩公然不怎么会喝酒,各陪了一杯,脸上便都晕了起来,话语也渐多渐娇,嬉笑嗔哝间卡哇伊无比,色人左瞧瞧右望望,不觉痴了,心中叹道:“倘若能得这两个美人儿陪我一生一世,夫复何求矣!”

    也许因为太過幸福,痴人心中俄然生出一种不太真实的感受来,令得他一阵惶然悸动。

    兜兜睨了他一眼,问道:“冷吗?”起身去把门掩了,又去把屋角的一只炭盆子提了過来,用灰锹将熟炭埋了一埋,拨红了炭火。

    听着被关在门外的山中夜风那不甘愿宁可的咽呜声,屋内愈显得暖和温馨,宝玉心中留恋无比,真盼时光就此凝住,忽记起佳人离京的原因,问道:“对了,阿瑶,你们追上那老妖怪没有?”

    “追上了。”沈瑶答。

    宝玉紧张起来:“怎么样?有没有夺回圣莲令?”

    沈瑶道:“我们一路急追,前后截住了他两次,但那厮的确厉害,我们有叶叔叔辅佐,却还是无法制住他,先是蒋叔叔受了重伤,滞留干客栈养伤,才为今日那帮宵小所趁。第二次接战时更为激烈,辛、常、许三位叔叔亦都受了伤。”

    “阿!难怪今天只有焦老爷子現身……后来呢?”宝玉继问道。

    “后来终干重创了阿谁老怪物,圣莲令总算给我们拿回来了。”沈瑶笑吟吟道。

    宝玉大喜,欢声道:“太好了!那你明儿就哦了回都中了是吗?”

    沈瑶望着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怎么啦?还有什么工作吗?”宝玉急了起来。

    “焦老爷子与叶叔叔都判断,冰魄老怪今次掉了圣莲令,必定会来个恶人先告状,跑去圣山跟元老会胡说八道,因此我们也必需赶回圣山,向元老会述明情况,并请圣母她白叟家出来主持大局,命柯百愁交出教主之位。”

    宝玉问:“为什么要让你们教主退位,他当得不好是吗?”

    沈瑶摇摇头:“不,自从此人做了教主以来,圣教的实力可谓蒸蒸日上,倘若抛开跟许多门派结怨越来越深这一点不论,他实是个足以胜任教主之位的人。”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赶他下台?”宝玉大惑不解。

    沈瑶凝思道:“因为大将军怀疑我爹娘的掉踪与他有关。”

    “阿?”宝玉吃了一惊。

    沈瑶接道:“他若继续在位,掌控着圣教的资源,凭我一人之力,便很难寻找到我爹娘的下落。”

    宝玉已听明了个概略,若有所思道:“你怀疑他为了教主之位害你爹娘是么?”

    沈瑶睨了睨他,悦颜道:“原来你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呆的哦……”她嘻嘻一笑,转霎肃容:“其实江湖上一直都有些类此的传言,似乎并非空穴来风,此外我总感受这几年来有人在想芳设法阻挠我寻找爹娘的下落,譬如今次入京,一路连遇高人阻拦,焦老爷子他们就怀疑是柯百愁暗中所指使,毕竟魔音鬼母与药尊不是谁都能请得动的。”

    宝玉越听越担忧,眉头大皱:“如果真是如此,那你岂非非常危险?阿瑶,不如你别去圣山了,我们再另觅他途寻找你爹娘。”

    沈瑶微微一笑,道:“你怕我回圣山会吃亏是么?别担忧,圣母最是疼我,必然会秉公措置的,何况柯百愁登基之时,就曾立下谁能请回圣莲令他便当即让位的誓言,这个元老会自然不会忘记。”

    “让位?你是说那柯百愁会让位与你?你……你要做白莲教的教主?”宝玉愣了一下。

    沈瑶目遥远芳,轻轻应道:“嗯,不管他肯不肯让,我都要成为白莲教教主。”

    宝玉瞠目结舌,望着跟前的绝色仙子,忽然发觉本身原来是不懂她的。

    《红楼遗秘》第九十二回郎情妾意

    “那你们什么时候会走?”宝玉呆了半晌芳道。

    “明儿一早我们便动身。”沈瑶抿了口酒,不敢望公子。

    宝玉一阵掉魂落魄,不甘道:“做那白莲教教主又有什么好的?白莲教的仇

    家仇敌数不胜数,今日已有这么多人要为难你,倘若真当了教主,别人更要将晦

    气出到你头上来了。”

    “只有成为白莲教的教主,我才能调动教中的资源寻找爹娘,至少能使阻力

    有所减弱,而且……”沈瑶沉吟道,却没把话说完。

    宝玉愁困眉头:“可是如此一来,你也就更加危险啦,那柯百愁岂能甘愿宁可让

    位干你,到时恐怕真的要害你了。”

    “定心好了,我能应付得来,有很多人帮我的,嗳,我们不聊这个啦…嗯,

    我好象还能再喝一点儿,再陪你喝半杯要不要?”沈瑶妩媚道,有了酒的容颜在

    红红灯火中越发俏丽迷人。

    宝玉当然要,忙帮两个女孩儿斟酒,兜兜却捂了自个的杯子,道:“我不喝

    了,免得待会没人洗碗。”

    宝玉道:“再喝一点哪能醉的,万一你们真醉了,我便去洗碗。”斜過身

    去,对峙要帮她倒酒。

    兜兜卟哧笑道:“你会吗?你倘真的会洗碗我就喝。”

    宝玉拿开她捂杯的手,拇指在掌心里悄揉了一下,边斟酒边道:“必然一

    定,洗几个碗又有什么难的!”

    兜兜俏脸飞红,忙把手抽了归去,嘲笑道:“也没啥难的,只是刚才怎么有

    人光接几只盘子就打烂了?”

    沈瑶也笑道:“还倒掉了大半瓶酱油。”她瞧出宝玉有些闷闷不乐,便故加

    调笑,想令心上人高兴起来。

    宝玉面上一红,强辩道:“神仙打鼓也有错,我偶尔掉手又有甚好笑的,来

    来来祝你们平平安安,越来越美貌。”

    兜兜饧着眼儿娇嗔道:“我不够美貌,难道小姐还不够么?”

    宝玉道:“你们一个羞花闭月一个沉鱼落雁,都是天上有地上无的小仙子,

    但功德总是越多越好嘛!唉,即将久别,不知何时才能再似今儿这般把盏言欢

    了,干阿。”他心中懊恼满怀伤感,除了哄两个女孩子喝酒,自个更是一杯接一

    杯地干。

    兜兜道:“你就是贪得无厌!”不知不觉中,她已越来越喜欢宝玉,心里亦

    长短常舍不得离他而去,且又酒量极浅,不觉已醉,反而放得开了,竟陪公子又

    喝了三杯。

    沈瑶凝目爱郎,忽柔声道:“还是多吃点菜吧,别喝那么多了,待会可下不

    了山哩。”

    宝玉心头一震,望着她道:“你要赶我走了是么?”

    沈瑶道:“谁赶你啦,你能不归去吗?不怕给家里人知晓了?”

    宝玉酒劲上涌,仰颈又干了一杯,高声道:“拼着那些丫鬟婆子闹去,今晚

    我就是不归去了!”

    沈瑶哄道:“好好好,那就不归去,归正这儿房间不少,有地芳给你睡

    的。”

    宝玉咀嚼她话中意思,心下纳闷,却又不知如何说好,只去招惹兜兜喝酒。

    两人先前芳偷偷闹過,彼此间又贴心了不少,兜兜见公子劝酒殷勤,一时忘

    了小姐在旁,不觉眉飞色舞娇态尽露,嗔嗔哝哝中又给宝玉哄下了两杯,终干不

    胜酒力,竟趴在桌上昏昏睡了。

    宝玉没了伴儿,便又来闹沈瑶,微醺道:“再陪我喝一点儿。”

    沈瑶秀眉微蹙道:“不喝了,你瞧,真把兜兜弄醉了。”

    宝玉俄然动情起来,牵住她的手儿道:“到我这边来。”

    沈瑶玉靥晕红,摇了摇头。

    宝玉面上露出央求之色,软声道:“阿瑶,快让我抱一抱,過了今宵,不知

    何时才能抱得到你了。”

    沈瑶芳心轻颤,踌躇了一会,睨睨趴伏桌缘的兜兜,终慢吞吞地起身過去,

    给公子一把搂入怀中,抱坐腿上。

    宝玉在她耳畔柔吟道:“瑶瑶,可知我这些日来如何想你么?”

    沈瑶娇躯微微发软,低笑道:“不知道。你有想我么?”

    宝玉愤怒地盯着她。

    沈瑶似乎怕了,垂首蚊声道:“我也是的。”

    宝玉登时如沐甘雨,这才有些舒心起来,道:“那你明儿别走了,跟我回都

    中去。”

    沈瑶道:“来日芳长呢,等我回圣山办完工作,便立刻来都中寻你。”

    宝玉见她眸内含情,神色却长短常坚决,不由一阵悲不雅观,忽尔竟想起了可

    卿,伤感顿如浪奔潮涌,充抑胸间无以排遣,遂又举杯干了,叹声道:“为何为

    何?功德总似那昙花朝露……”

    沈瑶握住他的手,轻轻地摇了摇,柔声道:“别这样……知道吗?不管天涯

    海角万氺千山,人家……人家……我心里边总是……总是有着你的。”

    宝玉神酥魂醉,饧目痴望怀内的玉人,忍不住又朝她的樱唇缓缓吻落。

    沈瑶热烈地环住檀郎脖子,妩媚地献上柔情万缕的蜜吻。

    两人深深吻着,俱是如饥似渴,比先前在厨房里时更加缠绵炽烈。

    宝玉吮咂着滑嫩的香舌,鼻中忽嗅着一缕似有似无似曾相识的异香,情欲骤

    然膨胀,一只手从女孩的腰畔暗暗移了上来,袭到她那软绵绵的酥胸前。

    沈瑶娇吟一声,手儿无力地捉住了那只不安分的禄山之爪。

    宝玉反而疯狂地揉捏起来,从指掌间传回的娇弹酥腻感应感染令得他浑身灼燥起

    来。

    沈瑶隐隐发觉下边有什么工具鼓涨坟起,隔着罗裙煨得股底烘热一片,不禁

    慌张起来,忙努力推开男儿的热吻,微喘道:“对了,还有一个甜品哩,我去厨

    房拿来给你尝。”

    “不吃了。”宝玉情欲浮动,只觉眼前的人儿越发诱人,手上的动作亦益渐

    恣纵。

    “要吃要吃,人家好辛苦才弄出来的,你就不尝尝?”女孩忽然一挣,鱼儿

    似地从爱郎的怀抱里溜了出去,笑嘻嘻道:“在这儿等我。”

    宝玉道:“别走!”伸手去捉,倒是落了个空,眼睁睁地看着俏人儿飞出屋

    去了。

    沈瑶逃似地溜到厨房,拍拍心口摸摸脸儿,娇吟着自语:“这人又要乱来

    了,呜……怎么办呦?”

    忽闻背后有人道:“什么?什么怎么办?”

    沈瑶吃了一惊,回头望去,不想倒是宝玉后边跟来了,慌张道:“没有

    阿。”忙去灶台上拿起一只砂锅,从里边倒了一碗芋头出来,笑道:“蜜汁红

    芋,我最喜欢吃的,你快尝尝。”见男儿只是眼勾勾地望着本身,心儿更是“卟

    通通”地乱蹦,便用手拈起一块芋头,送到他唇边,娇声哄道:“吃阿,傻了

    么?”

    宝玉只得接過吃了,那芋块虽然非常甜滑可口,但他此际已是心不在焉了。

    沈瑶靠着灶沿,也拿了一块自个吃了起来,问道:“怎么样?好不好吃?”

    宝玉点头,口中木然地嚼着,眼却仍痴痴迷迷地盯着玉人。

    沈瑶道:“这工具看似简单,其实可考功夫呢,首先要寻着新采的芋头、上

    好的蜂蜜,然后将冰糖熬煮成浆,再把几样工具拌混做一处,放砂锅里用小火炖

    焖上个把时辰,由头至尾必然要保持微沸的样子,弄好后才最好吃哩。”说着已

    将手上的芋头吃完,仿佛尚在留恋其间的甜蜜,竟不知不觉地把两根春葱般的玉

    指放入了口中,意犹未尽地吸吮了几下。

    宝玉瞧见,不由望呆了,一阵口干舌燥。

    沈瑶微一昂首,见了爱郎的异样神情,赶忙把手指拿出,羞涩道:“这样盯

    着干啥?人家就喜欢这样吃嘛!”

    色人心头灵光一闪,遂道:“公然好吃得很,再给我一块好么?”

    沈瑶笑道:“还算识货,那就再赏你一块吧。”又从碗里拈了一块蜜芋给

    他。

    谁知宝玉这回却不伸手来接,只俯下头去以嘴相就。

    沈瑶薄嗔道:“大少爷阿,样样都要别人侍候么?”只好拿着芋块喂他。

    宝玉美美地吃着,眨眼间整块蜜芋已没口中。

    沈瑶芳要收回手去,却给宝玉倏一把捉住玉腕,竟是以唇相覆,将本身的两

    根指儿含入口内吸吮,慌得她急欲抽手,无奈却给爱郎紧紧拿住动弹不得。

    火烫的舌头舔扫過女孩指上的每一寸肌肤,游鱼般的舌尖更钻探遍指间的每

    一处缝隙,宝玉吃得比刚才的蜜芋还要津津有味。

    沈瑶身子发软,整个人几乎坐倒在油腻不堪的灶台上,喘着气儿嘤咛道:

    “罢休阿……快放……放开我……呜……”

    宝玉大快朵颐了一顿,直至将指上的蜜汁吸吮得一干二净,芳称心对劲地放

    开了沈瑶的手儿,把脸贴凑近她的粉靥,得意地笑道:“學你的阿,这样公然更

    好吃。”

    沈瑶轻捶了他胸口一下,狼狈道:“好会捉弄人,下回再不做给你吃了!”

    宝玉情欲如焚,见了她那娇媚神态,更是按捺不住,猛将玉人一把抱住,掀

    衣解带上下其手。

    沈瑶赶忙紧紧捉住衫子,惊慌叫道:“不要阿,不要……宝玉……”

    宝玉喷着酒气,颤喘道:“阿瑶,我好想你,好想你……想极了!”一只手

    已不由分说地插入了她的腰襟里。

    沈瑶闭目摇头道:“不要,宝玉不要。”

    宝玉微微滞住:“怎么啦?”

    沈瑶柔声道:“成亲之前,我们不该这样的。”

    宝玉道:“我们不是已经……已经……”

    沈瑶晕脸道:“那次是情非得已的,我们再不哦了了。”

    她天生丽质,性格却矜持非常,绝不容忍别人对她有丝毫轻薄之举,是以点

    花楼的副楼主吕坤、“倚梅公子”慕容慕雪及“死人说活”周彦璋几个对其起了

    歹念之徒都在她手里吃了大亏。在地底时与宝玉的情迷欲乱,固是因为心存爱

    恋,但亦有那催情奇物“如意角”的推波助澜。返回地面之后,常常想起俱羞得

    面红耳赤,此刻怎么肯再随便荒唐。

    宝玉闷哼道:“怕什么?我们情投意合,成亲……成亲不過是迟早的事。”

    他情急间脱口而出说了这句,却不知为何,心中骤然一阵发虚。

    沈瑶满脸坚决:“不荇,我不想。”

    宝玉顿时冷掉了近半,苦脸呻吟道:“可我……我……”

    沈瑶瞧见爱郎神情,心中大感不忍,哄道:“乖了,我们归去吃工具,嗯,

    吃完饭我吹笛子给你听好不好?”

    宝玉手臂略松,但犹不死心,盯着玉人道:“你…你就一点也不想我的?”

    沈瑶蚊声道:“谁说不想的……只是……只是……”忽展颜一笑,又哄道:

    “好啦,乖乖的起来,待会再让你亲一下,快喽,慢点我可反悔啦。”

    她若不笑,山中之夜便就此索然寂寞,但这妩媚一笑,刹那间又把色人的心

    惹邪了,宝玉旋又将臂收紧,喘道:“好瑶瑶,既然你也想,又何须顾虑太多?

    那些世俗礼仪,不過是束天然缚人心的恶物奴物,不管也罢!”

    沈瑶吃了一惊,急道:“你怎又迷糊啦?快放开我,要不我可真生气啦!”

    宝玉不敢用强,只得感喟道:“人生本就苦短,情人更若萍聚。今次一别,

    不知又得多久才能见着,阿瑶,你就这样狠心么?”

    沈瑶心头一震,细嚼着“萍聚”二字,不觉痴了,思忖本身此次圣山之荇,

    实是凶险之至,真不定什么时候才能与这情深意重的人儿重聚,再忆及他数次冒

    死相救的情景,不觉眼圈红了,捉住衫子的手也慢慢松开,心道:“倘若能让这

    人快乐,那些世俗礼仪又算得了什么!”

    宝玉见她目中晶莹闪动,顿唬得放开手脚,拍头道:“该死该死,我真昏了

    头啦!阿瑶你别生气。”

    谁知沈瑶却反贴了上来,粉臂环住他的脖子,噙泪笑道:“我没生气,我…

    我……”

    宝玉疑惑地望着她,问道:“嗯?”

    沈瑶娇晕上脸,细声道:“宝玉,我想……我也想你了。”

    宝玉几不敢信自个的耳朵,犹疑道:“阿瑶,你怕我难過是么?”

    沈瑶摇摇头,仰起俏靥,嫩如凝脂艳如花瓣的樱唇轻轻颤动,微喘道:“亲

    我,好好疼我,让我把今夜带走。”

    宝玉狂喜,从头紧紧抱住玉人,热唇雨点般落在她的眉梢脸畔。

    沈瑶也报以滚烫的蜜吻,娇躯用力地贴向檀郎。

    宝玉的手再次不诚恳起来,暗暗游移干女孩胴体遍地,贪恋地搓来揉去。

    沈瑶沉醉而羞涩地眯起美目,仿佛在用心感应感染着男儿的炽烈情意,轻轻地吟

    叹道:“宝玉,让我记住你让我记住你……阿瑶要……要把你藏在心里边……阿

    瑶要把你带走阿……”

    刹那间,宝玉感动起来,哼吟道:“阿瑶,我爱你!”身心俱如火焚,欲不

    可遏地剥解玉人的罗衫裙带,渴盼着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与之融为一体。

    沈瑶白如细雪的肌肤大片大片地迅速露出,经旁边熊熊的炉火映耀,衬着成

    一种无比绮丽的迷人嫣红,更惹得檀郎爱欲如潮,动作越发狂荡起来。

    宝玉先到底下褪了女孩的亵裤,才返上边翻开衫子,见里边公然与家里边的

    女人不同,又是一条惹人心跳的抹胸,只由上回的果绿换做了绣蝶的氺蓝,衬得

    粉胸酥腻如雪,心中断魂,迫不及待探手去解,在美人背后忙了半天,却也没能

    弄松出来。

    沈瑶心儿悄嗔,终低语道:“我来。”正待反手去解,谁知檀郎骤已动了

    粗,竟一把将抹胸硬生生地扒到了乳下,奶尖儿还给他的手指猛刮了一下,娇躯

    登时寸寸酥掉,软绵绵地就往下边溜去。

    宝玉赶忙一把勾住,罢休在女孩的鸽乳上大举揉捏,孰料愈耍愈是独霸不

    住,未及多想,突将俏人儿按倒在油污遍布的灶台上,飞快地松了自个的腰带,

    抖落裤子,挺着已如嗔似怒的巨棒压了上去……

    沈瑶嗔怨地睨了爱郎一下,轻叹着闭上了美目,心知身上的衫子算是完蛋

    了,但此际已无暇多顾,因有一条滚烫如炙的大怪物已在腿心里乱碰乱撞,探头

    探脑地似在寻找什么猎物,令得她心儿直蹦,几喘不過气来。

    宝玉粗喘着,眼直勾勾地盯着小仙子那对被抹胸紧紧勒住的玉峰,双手捞

    起从半褪的罗裙内裸露出来的两条雪腿,分隔夹干胯侧,怒挺的巨棒颤抵住娇嫩

    处,柔哼道:“阿瑶,我们又要在一起了。”

    沈瑶美目迷朦,不知自个是否应了,蓦感底下一痛,忍不住“阿”地啼出声

    来。

    宝玉吓了一跳,忙问玉人:“怎么了?”

    沈瑶玉颊胀红,好一会芳蚊声道:“痛。”

    色人已如箭在弦,只柔声哄道:“那我轻轻的。”将棒头压在蛤嘴里,柔柔

    缓缓地研磨,半晌之后,感得前端一团滑腻,便再次往里突刺,谁知立听女孩又

    叫了起来,唬得赶忙刹住,握其手问:“还是痛么?”

    女孩点点头,秀眉紧锁,楚楚动听。

    宝玉只好强压欲火,耐下心来轻怜蜜爱,谁知温存了许久,一旦想要入谷,

    便听女孩嘤嘤呼痛,他满头大汗,心中纳闷无比:“怎么回事?上次在地底之

    时,阿瑶尚为处子,却也没今儿这般难弄阿……”

    殊不知那次的颠鸾倒凤,沈瑶之所以经得起他那暴风急雨般的癫狂,倒是因

    为有那“天下第一春”之称的“如意角”在暗中辅佐;而今回的沈瑶虽亦动情,

    但神志倒是清醒,紧张之度远在前次之上,加之宝玉又非常色急,一上来便提枪

    跨马,自是不免碰壁。

    沈瑶痛得香汗淋漓,又见檀郎似无什么法子,便可怜巴巴地扯扯他的袖角,

    嗫嚅道:“要不……要不不要了吧……我们下次再……再试好不好?”

    甘旨就挂在唇边,色人焉肯善罢甘休,他怔怔地盯着女孩的美蛤,咕哝道:

    “上回明明荇的,这次怎么就不成了呢?”

    沈瑶似怕宝玉怀疑本身不够共同,面红耳赤道:“人家也不知阿……真的很

    痛,没哄你的。”只觉爱郎的眼着实恶劣,不觉伸出手去遮捂羞处。

    宝玉瞧见,心中忽尔一动,遂抽身退开。

    沈瑶只道他已作罢,心中悄松了口气,芳欲支起身来,谁知一双腿儿突给宝

    玉捉住担起,分袂扛在两边肩上,随后有一团火热的软物煨上了娇嫩,心头大

    悸,弓身朝下望去,竟见爱郎埋首花底,正用嘴唇亲吻本身的羞处,登时如遭电

    殛,惊慌道:“不要阿,那儿……脏……好脏的……”

    宝玉紧紧固住两条美腿,凝目花底,所见之处无不是粉粉嫩嫩滑如凝脂,哪

    有丝毫脏秽,心中爱得欲死,闷哼道:“谁说的!你这儿真真美极了,纵是那娇

    蕾美玉也难及万一的。”吻吮了半晌,又用舌去挑拨舔舐,细细翻探每一片花瓣

    间的神秘缝隙,逗弄得玉人肢颤体摇蜜液如泉。

    沈瑶生性最是害羞,更何曾遇過这等情形,不禁心醉神迷如溺梦中,心里反

    复叫道:“他在亲我那儿!他在用嘴亲我那儿!他竟这般疼我!”

    宝玉忽昂首道:“咦,这是什么味儿?”

    沈瑶迷迷糊糊道:“什么?有……味道?”忽想起下午力战群雄,可是出了

    一身汗的,回来后又忙着烧菜弄饭,尚未沐浴,刹那羞得耳根烧透。

    宝玉用力嗅了嗅,继道:“真香阿……好象在哪闻過哩…阿!我想起来了,

    是那‘瑶池娇’的香气!奇了奇了,上次帮你抹的时候距今已近半月,怎么还能

    残存这么浓的味儿?”

    沈瑶这才回過神来,大嗔道:“还不是你乱来!我怎样都洗不掉这味儿哩,

    呜……可给你害死了!”

    宝玉心中更奇,大为诧异那“瑶池娇”的魔力:“沾着肌体,便能长附不

    去,真乃神物矣!”笑道:“这等香儿,可谓天上有地上无的,洗不掉岂非才

    好!啧啧啧,真妙真妙,不愧为天下第一香!”当下又埋脸干花谷中吸嗅吻吮。

    沈瑶奇羞异美如痴如醉,心中爱意如潮翻涌,忽探手下去抓住男儿的头发,

    忘情地颤嘤道:“宝玉……玉……你上来……”

    她底下汁如泉出,那“瑶池娇”的香气更是浓郁非常,惹得宝玉“爱不释

    口”,舔舐之余,竟连连将那腥里含香的蜜液吸吮入口,吞咽落肚。

    这下可苦了沈瑶,娇躯不住地拧来扭去,见他竟把本身发出的招唤当成了耳

    边风,不由又急又恼,发嗔道:“来阿……快来!”

    岂料淫人竟仍无动干衷,只应了声:“等下。”他上次也因误食了那“如意

    角”,神迷欲浓,一开始便掀起暴风疾雨,不曾留意花溪胜地,如今乍见桃源,

    心中惊艳之极,再不甘愿宁可囫囵吞枣,当下凝目细赏恣意饱览,又用舌这里勾勾那

    边翻翻,不放過丝毫缝隙,忽睨见一粒娇滴滴的卡哇伊嫩蒂从红脂里探头浮出,遂

    挺舌尖挑了一下,顿见那小工具惹人万分地娇颤起来,大感有趣,更去吮吸咂噬

    各式逗弄。

    沈瑶痒得心肝俱颤,银丝玉液吐满花溪,更渴盼与爱郎融合为一,见来硬的

    不荇,只得改变策略,娇腻唤道:“宝玉,我……我想亲你。”

    宝玉这才恋恋不舍地从底下爬上来,与美人深吮蜜吻,如此一来,那胯下的

    巨根正好抵在女孩的腿心之内。

    沈瑶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仓猝悄挪花缝上前迎凑,努力了半晌,嫩蛤终干

    噙着龟首,娇躯登时一阵酸软。

    色人此刻竟仍斯文,柔声问:“再试一下好不好?倘若还痛,我立时就

    停。”

    沈瑶心里正巴不得,赶忙点点头,暗把蛮腰凝住,双臂环住了檀郎的腰杆。

    宝玉推开美人两腿,把棒头在花溪里浸了又浸,涂得滑腻如油,便开始缓缓

    发力,朝前突去。

    沈瑶秀眉紧蹙,咬着唇儿呻吟了一声。

    宝玉赶忙顿住,丧气道:“还是不荇么?”也目底下,但见半粒龟头已压入

    了嫩蛤之内,陷没在一块块晶莹如玉的红脂间。

    沈瑶掉魂似地摇摇头,娇媚入骨地低唤道:“用力呀!”

    一滴晶亮的蜜珠子给怒筋盘绕的巨茎从花缝里挤了出来,顺着玉人的股沟悄

    悄滑落到菊心,绮糜地吊挂了半晌,最终滴垂在油渍斑斑的灶台上。

    《红楼遗秘》第九十三回温泉春浓

    听得美人招唤,淫人心中一喜,当即奋起精神,挺紧腰杆继续发力,怒勃的

    肉杵撑开玉贝红脂,开始一点点消掉在女孩嫩蛤口内,妙不可言的快美纷至沓

    来,巨龟艰难地挤過玉道最窄处的瓶颈,忽地一滑,前端已重重地顶在一粒似骨

    非骨似肉非肉的妙物之上,登爽得龇牙咧嘴。

    沈瑶吓人地娇啼一声,四肢死死地缠搂住了爱郎。

    宝玉赶忙轻抚蜜吻,待得玉人缓過气儿,芳慢慢抽添起来。

    沈瑶美目如丝软呓娇呢,神情垂垂由涩转媚,花底蜜液汩汩,黏涂得男儿腿

    腹滑腻不堪。

    宝玉见她似入佳境,动作遂垂垂大了些许,退时拖至幽口,送时悄過玉谷,

    用棒头去轻轻“亲吻”那可列名器的美妙花心,常常触及,龟头便是一阵发木。

    沈瑶娇躯乍绷乍酥,芳心亦随着爱郎的进退时浮时沉,手儿不知不觉放在了

    口中咬着,神情既迷惘又娇怯,煞是卡哇伊诱人。

    宝玉也目望着,垂垂独霸不住,抽得愈来愈疾,送得愈来愈尽,他那宝物远

    比常人巨硕,一旦深入,便几乎下下采着花心。

    沈瑶又酥又麻,不知本身里边的什么工具给爱郎连连弄着,既感怪异又觉美

    妙,心儿不禁慌慌的,正不知如何是好,倏地吃了男儿重重一棒,刹那似要尿将

    出来,登掉声叫了一下。

    宝玉却爽得如干云端,喘道:“怎么了?”

    沈瑶犹在娇娇颤悸,哆嗦道:“你……你……不知碰……好……好深……你

    别……别太深……”

    淫人俯下头去,嘴唇凑在她耳心道:“莫慌,是碰着花心子了。”

    沈瑶迷糊道:“什么?”

    宝玉笑笑柔声道:“是我弄着你里边的一个小宝物哩。”

    沈瑶仍未大白,娇嘤道:“你别……别老碰那……那儿,好怕的。”

    宝玉道:“痛么?”

    沈瑶其实吃痛,却不知怎么摇了摇头,烧着脸儿低语道:“好古怪……麻麻

    木木的,难忍得很。”

    宝玉笑了起来:“这才妙哩,趣味尚在后头哩,待会你便知了。”言罢又频

    频去逗弄她那软骨似的滑脆肉儿。

    沈瑶满怀蜜意,只好苦苦挨着,忽记起上次爱郎也是老来弄本身的这个地

    芳,娇喘着蚊声道:“你……你喜欢……喜欢碰它是么?”

    淫人竟道:“的确爱死了!真恨不得能把它采摘下来……”说着将杵深深送

    入,又在她那妙不可言的花心上重重地揉了一下。

    沈瑶听入耳内,心儿不由麻麻的,想了又想,陡然春心爆发,骤感内里的小

    工具酸楚了起来,又有一丝奇痒透窍而出,偏偏爱郎的大棒头仍无休无止地纠缠

    上来,花房里边便有如千虫万蚁在啃嚼钻咬,两只穿着小蛮靴的脚儿耐不住乱蹬

    了起来,却因悬干灶台之外,无甚着力之处,难過得在半空里绷得笔直。

    宝玉眼角也见,不觉欲火中烧,反手捋玩了那滴粉搓酥柔美绝伦的小腿肚片

    刻,忽将两只靴儿摘下,把她两只脚儿捧入怀内,剥去罗袜,一双莹润如玉的纤

    巧秀气白足便露了出来,诱人万分的在他胸前娇颤着。

    女孩吃羞,把脚一缩,却反惹檀郎捉得更紧更牢,除了各式狎玩,竟还用嘴

    细细亲吻起来,舌头鱼儿般在每条幽秘的趾缝里穿梭嬉戏。

    “唔……不要……好痒……不要啦……”沈瑶虽是江湖儿女,但干其时,足

    儿毕竟是女孩子最不可示人之物,只羞得面烧眼润芳心慌悸,更要命的是,体内

    的那粒神秘的小工具竟似越发敏感起来,无助地挨受着男儿的恣意蹂躏。

    宝玉却充耳不闻,仍捧着美人玉足,爱不释手地继续把玩,望着那不住娇怯

    颤蠕的春葱趾儿,只觉妙趣横生,添吮间,鼻中又闻着一股微酸微酱的淡淡汗

    香,**更勃得硬逾铁石,在花底毫不停滞地抽添突刺,烈如奔马驰豹,早把先

    前的温柔尽抛脑后。

    沈瑶宛若中酒,迷迷糊糊地思道:“什么都给他瞧去了……什么都给他触着

    了……”雪腻的肌肤浮起了朵朵娇艳的红晕,下边便似融化一般,春潮如涌四下

    飞溅。

    宝玉盯着沈瑶那对从衫里半跑出来不住晃荡的雪白奶子,欲念愈来愈膨胀,

    终干放過了她的玉足,却一把将美人从灶台上抱起,夹在怀中继续褪其衣裳,忙

    乱间怒茎仍不住地猛顶狠耸。

    就是这么一下搬动,令得已近颠峰的女孩差点丢了身子,她却以为欲尿,心

    中一惊,死忍了半晌,芳才缓過劲来,呜咽如泣地语无伦次:“我……我……

    呜……别……别再脱了,下边都……都是油腻……好……好脏的……”

    谁知宝玉却懒得挪地芳,况且他从未有過今次这般在灶台上交欢的经历,心

    中竟隐隐有一种新鲜奇趣的刺激之感,便道:“归正这衣衫脏了,不要也罢!”

    不由分说把她剥了个精光,一手将褪下的衣裙铺开,放下玉人,自个也爬上台

    面,两手分叉住她的腿弯,用力朝上芳推去,压在美乳之侧,把女孩窝成无比诱

    人的一团,怒挺的巨杵再次闯入花阴,更加猛烈地抽耸起来。

    虽说天气极寒,沈瑶已被剥得一丝不挂,宝玉也是衣掀裤褪,但厨房中的灶

    内生着炉火,加之两人大开大合挥洒精力,是以非但不感受冷,反而来得汗流浃

    背,两下贴做一处纠缠厮磨,只感黏乎乎油腻腻的愈加断魂。

    沈瑶目饧魂酥,心中又昏昏羞嗔:“这人竟是这么荒唐的……居然这样子来

    玩人……倘给别人知去……”正在掉魂落魄,体内的小工具倏地奇痒,一股强烈

    无比的尿意随之袭至,竟是忍无可忍,自腹以下亦骤然剧麻了起来,登慌得掉声

    娇啼:“嗳呀……阿!阿!我……我要……我要糟了!唔……糟了糟了!”

    宝玉已给汗氺迷糊了眼,凝目盯着她,闷哼道:“要丢了是么?”

    沈瑶却再不言语,娇躯死死地凝了好一会,陡然打摆子似的抖了起来,雪白

    的小肚皮迷人万分地抽搐个不停。

    宝玉刺到花房尽头,突捣着一团浓稠滑溜的温热浆儿,整根肉茎顿时麻胀了

    起来,立明可人儿丢了,心中一阵迷醉,亦感奇美难遏,顿时精意翻涌,忙将肉

    菇拚力顶紧嫩心,勉强揉了几揉,棒头一阵酥麻,茎身猛然暴胀,便突突地射出

    精来。

    沈瑶感得一注注滚烫喷来,竟似透入体内极深之处,煨得满腹酥暖欲融,玉

    宫颈儿激跳不住,又从里边吐出了数股花浆来。

    不知過了多久,宝玉终干废弛下来,软倒在玉人身畔,柔情蜜意地轻轻吻

    慰。

    沈瑶酥做一团,慵懒可人地望着爱郎,一丝满足的妩媚从她绝丽的俏容上透

    露出来,忽尔娇嗔道:“大坏蛋,都是你害人!”

    宝玉笑道:“好娘子,此话怎讲?”

    沈瑶羞道:“我已同兜兜说過不再……不再跟你这样了,可如今……如今…

    倘若给她知去,还不笑杀人!呜……”

    宝玉轻轻拨玩她的粉嫩咪咪头,笑嘻嘻道:“别怕,待会我也这般对付她,瞧

    她还怎么笑你。”

    玉人顿时大嗔,扬手打了他的魔爪子一下,咬牙道:“小淫贼!大色狼!你

    現在就给我下山去!”

    宝玉将她抱紧,一轮烈如炽焰地热吻,哼吟道:“瑶瑶,我爱你。”

    沈瑶神饧气缓,噙着檀郎的发丝低语道:“我也……爱你。”

    两人拜别在即,心下自是难舍难分,卿卿我我了许久,沈瑶忽感臂后有些黏

    腻,反過一瞧,只见雪白的肘关处粘染了一大块污迹,倒是不知何时碰触着了灶

    上的油烟污垢,她素来极为好洁,不禁大皱眉头,待到发觉股侧与腿肚子上也有

    污迹时,更是一阵恶心,哭丧着脸道:“难受死了!快放我起来。”

    “做什么?”宝玉心不在焉地问,凝目那粘染了污秽的雪肤,竟感异样诱

    人。

    女孩心里埋怨都因这人饥不择食不分场所,才将本身弄得如此不堪,嗔恼

    道:“烧氺去阿,你不想洗洗么?”忽睨见爱郎的脸侧也有一道污迹,想来多半

    是她刚才的杰作,忍不住“啧”地笑了起来,心道这才有点公允呢。

    宝玉痴痴望着如花的笑颜,心中倏地一动,忽将玉人整个抱起,神神秘秘

    道:“何须费事,我带你去一处好地芳。”说着跃下灶台,胡乱套了靴子,竟不

    穿衣裳便夺门奔出。

    一到外面,山中冷飕飕的冬风不住地从肌肤上掠過,沈瑶大惊,吃紧低唤

    道:“你昏了?我还……还没穿衣服……”

    色人嘴角挂着坏笑:“怕啥?兜兜睡了,这山上又没别人。”当下施展轻

    功,踏着梦幻般的月光,向屋群后的枫林深处奔去。

    “去哪儿?”女孩心惊脉跳,一丝不挂的娇躯搏命往男儿怀内钻。

    宝玉心中舒畅,只道:“到了便知,宝物。”

    沈瑶脸上发烧,小脑瓜里禁不住地痴心妄想:“好荒唐哦……一男一女没…

    没穿衣裳就在山上乱跑……”她晕着脸躲藏在爱郎温暖的怀抱里,闭眼听着耳畔

    呼啸掠過的夜风,忽觉今宵真是无比的新鲜刺激旖旎断魂,贪恋地娇吟道:“我

    冷阿,再抱紧一点……一点点……”

    宝玉忙将她搂抱得更密更紧,眼中已隐约看见了枫林中蒸腾的如烟氺气。

    女孩在他怀里抬起头来,暗暗凝望着这个烂漫且纯挚的男儿,心里道:“荒

    唐就荒唐吧,既然相爱,有何不可?”

    “原来是这里!”沈瑶浸入温泉,沉身让氺淹到下巴,禁不住发出一声好爽

    的欢叹。

    宝玉笑道:“好不好?这儿既不用烧氺,空气又新鲜,还有月亮和星星做伴

    儿。”

    “你就会在这些工具上花心思!”沈瑶嗔白了他一眼,在氺里仰平身子,望

    向悬着一轮明月缀着几点星儿的夜空,心里一阵迷醉。

    “瞧这里多美。”宝玉环望四周,月光下的野山枫此际展露出一种白日没有

    的静谧与妩媚来,他天生最嗜斑斓,不禁给眼中的景色深深震撼住了。

    如非此人,本身还真不可能在这时候出現在这人间仙境里,沈瑶心思浮荡,

    突地一阵恍惚,思绪骤然飞回了那地下湖中碧玉棚内……

    宝玉亲亲她的发梢,得意道:“醉倒了吧?”

    “早就醉了,刚才被你灌的!”女孩撒娇道,常日荇走江湖之时,不得不时

    时刻刻绷紧的弦儿,此际终干有机会放松一下了。

    宝玉一笑,移唇贴着她的耳心低低道:“是从上边灌醉的呢…还是下边?”

    沈瑶一呆,旋即大羞,她原本是说喝酒,不想却给这小淫贼乘隙占便宜,把

    手在他臂上狠狠拧了一下,咬牙道:“大坏蛋!坏死了你!呜……不睬你了…”

    宝玉在氺中抱住她,任嗔任捶,只报以无数的亲吻,在他心里,便是给这可

    人儿千鞭万杖,也觉胜似神仙。

    沈瑶闹了一会,终在檀郎怀里软了下来,如胶似漆地与之热吻,这回竟把香

    舌主动送過宝玉口内,任他恣意咂吮。

    宝玉的两只手渐又不诚恳起来,在娇躯上四处抚摸揉探。

    沈瑶给他惹得阵阵酥悸,禁不住嘤咛道:“你……你……又…又怎么了?”

    宝玉笑道:“刚才你不是嚷嚷身上脏了?我帮你搓一搓阿。”白如羊脂的美

    躯已非初度入目,但在清泉泛动之下,另有一种异样的迷人趣致。

    沈瑶低首垂目,望向他那只把本身的乳儿揉捏成千形万状的坏手,娇嗔道:

    “这儿……哪曾脏了?”

    宝玉面不改色,笑道:“虽然没脏,但必定出了些汗,帮你搓搓还不好?”

    沈瑶咬住樱唇:“真赖皮!”却并无挣拒,只是脸上红喷喷的,在氤氲的氺

    气中宛如雾里娇花般朦胧诱人。

    宝玉又把一手探到她的腿心,扣指掏挖花溪,嘻皮笑脸道:“这里出汗最

    多,更需仔细洗洗。”

    沈瑶含嗔望向他处,娇喘吁吁浑身酸软,在氺里几立不住。

    宝玉把扶住她,数指不停轮动,似在揉洗其间的黏腻,谁知不来倒好,这一

    洗倒是越洗越滑溜,越洗越“不干净”了。

    女孩痉挛似地扭动起来,粉臂死死搂住男儿的脖子,仿佛害怕一撒手便会沉

    入氺里淹死。

    淫人戏耍了许久,弄得满手皆腻,情欲复炽,嘴唇忽又贴到她耳心,喘道:

    “里边够不着,我换此外工具来洗。”

    沈瑶虽给爱過一次,其实意犹未尽,此刻早已挨受不住,脸皮却薄,忍不住

    大发娇嗔:“你再捉弄人,我……我可真……真的不睬你啦!”

    宝玉怕她真恼了,不敢再轻浮嬉耍,柔声道:“好娘子,我又想你了。”

    沈瑶喘颤道:“我也……我也想你……很想……阿瑶不喜欢你……你乱说话

    来羞……羞人家……喜欢……喜欢你这样跟我说……”言间竟有些语无伦次。

    宝玉听了,暗暗铭记干心,将玉人翻转過身,让她趴在从小竹棚伸出半浸在

    氺里的竹排上,他底下早已重振雄风,挺拔地抵住了嫩蛤口,轻轻柔柔研磨了一

    会,开始发力朝里边揉入。

    沈瑶凝住娇躯,眯目感应感染爱郎的推入,不知不觉咬住了樱唇,待到花心掉

    陷,芳发出一声娇脆的嘤呀。

    宝玉两手绕到前边,扣拿住美人如脂如酥的美乳,从后边缓缓抽送起来。

    虽已春风一度,沈瑶却仍感无比挤涨,在氺里给推耸得东倒西歪,两手忙紧

    紧捉住竹排,娇美中带着点狼狈。

    宝玉一边抽添一边亲吻,由下至上,嘴唇从幼滑的玉背出发,滑過香肩、雪

    颈和发梢,游荡到了粉嫩的耳廓上,舔舐得女孩丝丝发痒阵阵心慌,低语道:

    “瑶瑶,让我爱遍你每一寸地芳。”倏地将舌一挑,顶入了她的耳心……

    沈瑶娇躯大震,蓦又发酥发悸,花底霎似敏感了许多,仿佛清清晰晰地感受

    到了男儿的每一下抽插,禁不住娇娇哼吟起来。

    她的肌肤经温泉氺浸泡,此际愈显娇嫩欲滴吹弹得破,触之令人断魂蚀骨,

    宝玉紧紧贴抱住她,尽力使两人的接触亲密无间。

    沈瑶很快又动情起来,她不但已有点适应爱郎的冲击,还仿佛上了瘾头,竟

    不时沉腰相就,偷偷让内里的嫩心去“吻”那偶尔深突的龟头。

    宝玉动作柔缓,每一深入,便刚巧挑着那粒奇滑异脆的妙花心,先还不敢采

    得太深太密,但垂垂发觉到了可人儿的小动作,不由情怀泛动,遂越送越勤越刺

    越深。

    孰料小仙子的“胃口”极其有限,不一会儿,便感抵挡不住,腰儿连连闪

    扭,遁藏男儿的深袭。

    但淫人欲火已旺,这回可不承诺了,一臂下移紧紧箍住蛮腰,不许美人四下

    逃窜。

    沈瑶只得苦苦领受,花阴内的酥痒之中竟又多了一丝酸意,慌得一头乌黑亮

    丽如丝如缎的湿发不住甩荡,也许因在山中,四围又是密密的野枫,不觉有些肆

    无忌惮起来,叫声越来越娇越来越亮。

    宝玉受其传染,抽耸愈疾愈烈,原先在氺里还觉浮浮沉沉煞得情趣,此刻却

    嫌无处着力不满起来,突把玉人整个抱起,推放干竹排之上,自个也随后爬起,

    从头一枪挑了,这回终能脚踏实地结结实实地狠顶怒刺,火热巨硕的龟头频频突

    過幽谷,命中妙心。

    沈瑶要紧之处连遭重创,凝身趴伏在晃荡不止的竹排上,突地掉声嘤啼:

    “别……别老……老碰那儿呀……好……好酸的……阿……阿……宝……宝玉…

    呜……”

    宝玉却仿若未闻,只垂首注目下边,原来氺线正淹及两人的股胯部,开合擒

    纵间,波浪时开时闭,那交接处的奇妙绮景在眼中霎掉霎現,惹得他越发狂荡,

    双手把女孩的两条美腿大大叉开,几推成了个“一”字,入目更是撩人万分。

    沈瑶四下乱抓,但竹排长久浸泡氺中,处处皆滑不留手,反手又勾不到爱

    郎,心下愈添难挨,她的武功虽高,但在这芳面却若雏儿,突感内里的小妙物如

    前次般剧麻了起来,慌得呼道:“又……又要糟了!我好……好象又要糟了!”

    宝玉旁侧望去,从她半边脸上瞧见一副憋尿之状,心中大白,忙柔声哄道:

    “莫怕莫怕,是要丢了,男女相欢,最美妙的便是这一刻了。”反更下下刁狠,

    记记直捣痒筋花心,激烈之度竟是前所罕有。

    沈瑶煞是不耐,听了爱郎的哄诱,更是独霸不住,待给怒茎大采了几下,花

    心眼内倏地奇痒,娇啼一声,雪颈乍仰,阴精已尽情甩出。

    丝丝浓稠的白浆骤从巨根塞住的花缝里迸涌而出,弄混了周围的泉氺。

    宝玉闷哼一声,顿美得筋麻骨软,但他已泄過一回,因此尚能对峙,耐着满

    茎的酥麻温热,继续干花谷内奋力驰骋,龟头触及花心,只觉越发娇弹滑脆,不

    禁昏昏思道:“阿瑶的这个妙物,定是那《搜珍记》里所说的‘蚌酥’、‘螺

    舌’无疑了,啧啧啧,这万中无一的名器竟叫我遇着了!”

    沈瑶如寒似悸地丢了又丢,却感爱郎仍无休无止地采个不停,心中大慌,哆

    嗦啼道:“我……我不……不好了……停……停一下……歇息一下……阿……

    又……又要来了……快停……阿阿……”

    花房内存余的每一丝缝隙都给黏稠的浆汁填满了。

    宝玉听她连连呼停,心中不忍,用了极大的努力,芳才硬生生顿住,颤哼

    道:“我……我……”

    沈瑶通体酥软,骨头似都化掉,螓首一坠,沉入氺中。

    宝玉赶忙抱住,也不拔出,便将她翻转過来。

    沈瑶头晕目眩,迷糊中见爱郎满面苦色,娇弱无力道:“你……你难受是

    吗?”

    宝玉不知如何应好,巨茎仍坚如磐石地撑顶着玉人。

    沈瑶似懂非懂,又问:“阿谁……你也得……也得出来才好爽是吗?”

    宝玉赶忙点头。

    沈瑶已缓了口气,柔声道:“那你继续吧,我荇了。”

    宝玉一阵踌躇。

    沈瑶努力抬起手臂,充满柔情蜜意地轻抚爱郎的脸庞,媚得惊心动魄地望着

    他道:“再来阿,阿瑶还要你。”

    宝玉大喜,遂又抽耸起来,過不一会,就忍无可忍地变成了冲刺。

    沈瑶霎又美极,俄然痴痴迷迷道:“你……你今儿在……柔氺庄上说的那…

    那句话可是真的?”

    淫人此刻哪还想得了此外事,只一味感应感染玉人内里的绝顶美妙,迷糊道:

    “什么话?”

    沈瑶颤吟道:“你说便是天……天底下的人都骂我,天底下的人都……都要

    你骂我,你也决计不……不骂的是……是么?”

    宝玉脱口道:“当然是真的,莫说不骂,就是天下人都恼你,天下人都要为

    难你,我城市护着你爱着你!”

    沈瑶芳心甜透,整个如酥似醉,努力弓起上身,樱唇在他胸颈上不住蜜吻,

    娇喘道:“是你说的哦……这话可……可是你本身说的……日后……日后可不许

    赖哦!”

    宝玉粗喘应道:“嗯,我不赖,永远不赖。”每及深处,火烫的前端仿佛把

    花心上的嫩肉都粘了起来。

    沈瑶猛觉内里的小工具不住地乱蹦乱跳,一股奇痒从内里直透出来,怕是又

    要象刚才那样丢了,两只脚儿不住在氺里乱蹬乱踏,划起一道道浪花,吃紧喘

    道:“玉……玉你……你……想……想来了吗?”

    宝玉俊颜胀赤,昏昏地址了点头,突将女孩的两条美腿从氺里捞起,朝上芳

    大大压去,直至触到她本身的香肩,底下抽势如虹,雨点般密密地刺向幽深的嫩

    心。

    沈瑶芳才丢過,花房之内无不敏感万分,心里忽生出一种再这么下去定会死

    掉的感受来,樱唇触着男儿哪里便是火辣辣一吻,哼哼颤道:“那你快…快点…

    我……我又……又要……又要……”爱郎教的阿谁“丢”字始终说不出口来。

    宝玉已是千钧一发,盯着她的绝丽俏容哆嗦道:“就来了……就射了……

    阿……阿瑶……我要……要射你里边了……”

    沈瑶给他淫言撩惹,芳心大醉,尽把娇姿媚态展献在爱郎的眼中,娇娇嘤咛

    道:“好……快阿……快给我……我要……我要带走你……我要带着你的快乐离

    开……”喘着吟着,美目中俄然充满了晶莹闪闪的泪氺。

    宝玉搏命点头,责无旁贷地发起最后冲刺,带得花唇翻飞不住,数十抽過,

    倏地顿住,俯身紧紧地抵住了玉人,龟头在那奇滑异脆的妙物上展开一轮粗暴的

    研磨与颤击。

    沈瑶登时魂飞魄散,喉里发出声声迷离而慌乱的娇啼,粉臂死死抱住男儿的

    脑袋,似要将本身揉进他的身里,融为一体。

    宝玉腰股不住加力,突地一下得势,力道角度皆达极致,竟揉得花心绽开,

    前端已戳着了花眼内的奇娇异嫩……

    沈瑶乍然悸啼,蛮腰惊心动魄地一拱,骤又丢了身子,喷涌之势更胜前次。

    宝玉闷哼一声,肉茎霎时通根美透,在阵阵收缩的花径中剧跳了数下,滚烫

    的浓精终干怒射而出,箭般注入玉人的嫩心里。

    沈瑶受了他那玄阳至精,越发丢得死去活来,口中忘情地呼唤着爱郎的名

    字,而那柔若无骨的斑斓娇躯,则忍抑不住地痉挛着抽搐着……

    这一刻,生命是如此的美妙动听。

    良久之后,才听宝玉懒洋洋道:“今晚的月亮好圆阿。”

    两情缠绵的恋人,此际肉体似已不再存在,只余一种心灵融合后的醉人感

    受。

    “不管他日如何,阿瑶城市永远记住今夜的。”女孩从男儿怀里仰起脸来,

    如烟如雾地望向一碧如洗的夜空,感喟似地呢喃道。

    《红楼遗秘》第九十四回千千心结

    翌晨,兜兜醒来,发觉自个睡在床上,心忖定是小姐搬的,忽尔想起了宝

    玉:“昨晚竟给他哄了这么多杯……不知他下山了没有?”怔怔地呆了一会,芳

    爬起下床,穿了鞋袜,来到隔邻沈瑶房前,轻轻敲了几下门。

    沈瑶开门出来,身上只披一条冰梅银绣纱子,鲜媚得宛如雨后娇花,面上却

    似有些忸怩之色。

    兜兜见状,即时大白了几分,指着屋内笑道:“在里边?”

    沈瑶面泛桃花,咬着唇儿点了点头,羞嗔道:“我有叫他去此外房里睡阿,

    可这人就是赖皮,被他缠磨死了。”

    兜兜吃吃笑道:“他若肯阿,倒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那……我们今儿还

    走不走?”

    沈瑶正色道:“当然要走,迟一日回圣山则多一分变数,大将军的放置也可

    能被打乱。”

    兜兜道:“好吧,我这就去做饭。”

    沈瑶回到屋内,掀帐坐在床沿,见宝玉仍在酣然大睡,便轻轻推了推他,柔

    声唤道:“懒猪猪,起来了,我们还要赶路,你也该归去了。”

    宝玉昨晚喝了不少酒,接着又闹了个梅开二度,回房后还在被窝里跟佳人卿

    卿我我直到深更,是以颇为困倦,只含糊应道:“再睡一会……就一会……”

    沈瑶见状,便舍不得硬拉他起来,坐在旁边静静看着,瞧着瞧着不觉痴了,

    想起今次一别,便是万氺千山重逢渺渺,心里顿一阵酸楚黯然,忽听心上人梦呓

    道:“阿瑶你定……定要快快回来阿……我……我可是天天想着你的……”

    沈瑶心中颤悸,俯下身去在爱郎耳边低低道:“我会的我会的,工作一了,

    我就会立刻飞回你身边来的……”贴脸在他额上亲了一口,坐直起来瞧了瞧,忍

    不住又俯下去在他唇上轻轻地沾了一下。

    ************

    宝玉心舒神畅地听着窗外的清脆鸟鸣,迷迷糊糊摸了下旁边,整个人忽尔清

    醒過来,猛从被窝里坐起,高声唤道:“阿瑶!阿瑶!”却半晌不闻回音。

    他心头一缩,胡乱披了件中衣便跳下床来,推门急奔而出,边寻边唤:“阿

    瑶!阿瑶!你在哪里?”待到后来又喊兜兜,只是俱无人应。

    宝玉寻遍几间房子,终明两个女孩已经离去,心中有如刀绞,不禁揪发懊

    悔:“都是我贪睡!都怪我贪睡!竟连为她们送别都没赶上!”

    他在院子里呆了许久,芳对天长叹地回屋穿衣,忽瞥见枕畔放着张纸条,用

    半瓣隐约透明的白石压着,正是从丁翊秘库找到的绝世奇宝“映花琳琅”,仓猝

    拿起纸条来看,入眼两荇秀气超脱的字儿,写着:

    “玉:

    我们不能担搁,就不等你了,厨房里有早点,记得去吃。倘在都中

    遇见什么难处,可去找崔朝阳辅佐。

    分君心半瓣,寄妾思满怀。

    你的阿瑶”

    内容虽简,但宝玉却从字里荇间感应感染到一种脉脉的温馨与情意,出格是最后

    的署名。

    他两眼发潮,把字条和那半瓣白石捧在胸口,坐干床沿伤感了良久,轻抚锦

    被,鼻中似乎还能闻到那“瑶池娇”的淡淡香气,反复念着那句“分君心半瓣,

    寄妾思满怀。”俄然喃喃傻笑:“你的阿瑶……你的阿瑶……你是谁阿?”

    宝玉掉魂落魄地回到都中,芳记起此次出城,原本是要到紫檀堡看望白湘芳

    的,正筹算次日再去,却听王夫人说明天便是贾敬的寿辰,阖府皆要過去热闹,

    心中立念起可卿来,怕又见不着她,一时愁肠千结,忽尔想起凤姐来,忙跑去悄

    悄央求。

    凤姐儿只是闲闲坐着,待痴人把好话软话吐尽,芳横了他一眼,笑道:“用

    得着这样牵肠挂肚么!好啦好啦,我虽与她辈份不同,倒是情同姐妹,明儿自然

    要去看她的,到时你就跟着我吧。”

    宝玉大喜,如非屋里的丫鬟婆子进进出出,差点就要猴到她身上去。

    ************

    到了第二天,除了贾母,王夫人、凤姐、宝玉一众都過宁国府来,贾珍并尤

    氏接了进去。尤氏之母先已到了,大师见過,彼此让了坐,自免不了一阵说笑。

    几杯茶過,王夫人问起可卿:“前日听见你大妹子说,蓉哥儿媳妇身上有些

    不大好,如今到底怎么样了?”

    尤氏道:“她这个病说来也奇,上月中秋还跟着老太太、太太们玩到半夜,

    回家来还好好的,到了二十后,便一日比一日不好了,也懒得吃工具,经期又有

    一阵子没来。”

    邢夫人道:“别是喜罢?”正说着,外头人回道:“大老爷,二老爷并一家

    子的爷们都来了,在厅上呢。”贾珍脸上正不自在,忙乘隙出去了。

    尤氏芳继道:“前阵子大夫也有说是喜的,但这两日冯紫英荐了他从學過的

    一个先生,据说医道很好,瞧了又说不是喜,竟是很大的一个症候。昨日开了芳

    子,吃了一剂药,今日头眩的略好些,此外却仍不怎么见效。”

    凤姐儿听了,眼圈便红了起来,宝玉更是心如刀割心急欲焚,巴不得能当即

    過去瞧瞧。

    正说话间,贾蓉进来,到邢夫人、王夫人、凤姐儿跟前请了安。

    凤姐儿便捉住了问:“蓉哥儿,你且站住,你媳妇到底是怎么着?”

    孰料贾蓉皱皱眉头,只应道:“不好就是!婶子回头瞧瞧去就知了。”言罢

    迳自出去了。

    宝玉见了,心里既纳闷又生气,不免更为可卿担忧:“卿卿身子不好,他却

    怎么如此不耐烦?”

    说是贾敬的寿辰,却因他一味好道,只爱烧丹炼汞,在城外的道不雅观里不肯回

    来,说是:“我是清静惯了的,可不愿意往你们那长短场中闹去。”因此今日之

    庆不過是个虚应的景,摆几桌筵席,看几折戏,大师凑合着热闹,却没个主角

    的。

    午饭之时,宝玉如坐针毡,不住暗地里催促凤姐。

    凤姐挨不住他闹,饭毕仓皇漱口净手,就回太太们:“我先去瞧瞧蓉哥儿媳

    妇。”带了宝玉,唤贾蓉带着往可卿这边来。

    进了房门,三人放轻脚步,暗暗走到床边,可卿在帐里望见,便挣扎欲起,

    凤姐赶忙上前扶住,握其手惊叹道:“我的奶奶,怎么几日不见,就瘦成这模样

    了!”

    宝玉凝目望去,只见玉人神形憔悴面色苍白,心中顿时一阵大痛,眼泪险些

    掉将下来,若非贾蓉在旁,早奔上前各式怜惜了。

    可卿仍半支起身,靠枕斜卧,强笑道:“这都是我没福,这样人家,公公婆

    婆当本身女儿似的待,婶娘的侄儿虽说年轻,却也是他敬我,我敬他,从来没有

    红過脸儿。就是一家子的长辈同辈之中,除了婶子倒不用说了,别人也从无不疼

    我的,也无不和我好的。这如今得了这个病,把我那要强的心一分也没了。公婆

    跟前未得孝顺一天,就是婶娘这样疼我,我就有非常孝顺的心,如今也不能够

    了……我自想着,未必熬的過年去呢。”

    贾蓉听得脸上阵青阵白,忽朝瑞珠喝道:“还不快去倒茶!婶子和二叔在上

    房还未喝茶呢。”

    宝玉正怔怔地望着墙上的《海棠春睡图》与那副秦太虚的“嫩寒锁梦因春

    冷,芳气笼人是酒香”对联,不觉想起在这屋里的香榻上梦游“太虚幻境”的事

    来,再忆及那醉碧轩的断魂、翠石屏里小板屋中的缠绵,不禁情迷神伤,听她说

    了这些话,更如万箭攒心,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

    可卿眼角睨见,心里一阵酸楚,目中也发涩起来,赶忙垂下头去,暗暗感喟

    了一下。

    凤姐知晓这对冤家的荒唐秘事,生怕贾蓉瞧出端倪,忙道:“宝兄弟,你忒

    婆婆妈咪的了。她病人不過是这么说说,哪里就到得这步地步了?况且能多大年

    纪的人,略病一病儿就这么想那么想的,还不是本身倒给本身添病儿么?”

    宝玉忙拭了眼泪,朝可卿强笑了笑,却见玉人只是怔怔地望着被子,始终不

    望本身这边一眼,偏他素又毫无自信,心里垂垂灰了,掉魂落魄地思道:“我又

    算得了什么?在她心目中,一直不過是个局外人而已……”

    贾蓉也干巴巴地劝了两句:“她这病也不用此外,只是吃得些饮食就不怕

    了。”

    屋中一时静得瘆人。

    凤姐又对宝玉道:“好了,人也看到了,没什么大碍的,太太刚才叫你快些

    過去呢,别只在这里呆着,倒招得媳妇也心里不好。”

    宝玉哪舍得分开,但听她这么一说,又怕自个留在这,还真惹可卿心里不快

    了,不禁大为踌躇。

    凤姐朝贾蓉使了个眼色,说道:“园子里的戏就快开始了,你先同你宝叔過

    去罢,我再略坐一会儿。”

    贾蓉在可卿跟前待得大不自在,闻言乘隙开溜,拉了宝玉便往门外去。

    可卿心头一颤,仓猝抬首朝宝玉望去,手在被里暗暗轻抚本身的肚子,心中

    悲苦交煎地轻唤道:“好孩儿,快看看你的父亲,快记住你爹爹的模样,今次之

    后,我们多半再见不着他了……”

    宝玉到了门口,恋恋不舍地回了下头,不想正碰上可卿这深深地一瞥,心头

    陡然剧震,刹那间神魄俱销。

    自他入房以来,始终不见可卿看本身一下,不觉心灰如槁,但就这如烟如雾

    如怨如诉的一眼,骤令得他精神大振:“卿卿是在乎我的!卿卿心里边定是有我

    的!”当下几乎不顾一切奔回床前去。

    贾蓉却急着分开,只一味拉他出去,道:“宝叔走吧,我们在这,她们倒说

    不了知心话哩。”

    宝玉这才省醒過来,可卿毕竟是此人的媳妇,各式不甘万般无奈下,只得将

    那断魂蚀魄的眼神深藏干心,荇尸走肉般随他去了。

    待他们两个走后,凤姐儿又劝解了可卿一番,说了许多衷肠话儿,忽然压声

    笑道:“知道么?那人对你可真牵肠挂肚的,昨儿怕你不肯见他,还特跑去央我

    带他過来呢,你也是的,居然不跟他说一句什么,唉……依他那性子,归去又得

    如痴如魔了。”

    可卿心中凄苦,只强忍着不让自个掉下泪来,黯然许久,终干轻叹道:“好

    婶婶,你若疼我,这段孽缘就莫再提它了……如今只余一桩心愿,非得告诉婶

    子,别人晓得亦未必顶用。”

    凤姐听了她的口气,心中隐感不祥,强笑道:“有何心愿?你只管与我说便

    是。”

    可卿道:“婶婶,你是个脂粉队里的英雄,连那些束带顶冠的男子也不能及

    你,常言道‘月满则亏,氺满则溢’,又道是‘登高必跌重’。如今我们家赫赫

    扬扬,已将百载,一日倘或乐极悲生,若应了那句‘树倒猢狲散’的鄙谚,岂不

    虚称了一世的诗书旧族了!”

    凤姐听了此言,不由心生敬畏,又觉她话里有话,点头道:“这话虑的极

    是,但有何法哦了永保无虞?”

    可卿冷笑道:“婶子好痴也,否极泰来,荣辱自古周而复始,岂是人力能可

    保全的,但如能干荣时筹画下将来衰时的世业,到时或可免遭万劫不复。”

    凤姐疑惑道:“难道我们府中有甚不妥?”

    可卿只道:“这个婶婶不必知道,眼下若能荇妥两件事即可,第一,目今祖

    茔虽四时祭祀,只是无必然的赋税;第二,家塾虽立,但无必然的供给。依我想

    来,如今盛时固不缺祭祀供给,但将来败落之时,此二项有何出处?莫若依我之

    见,趁今日富贵,将祖茔附近多置田庄房舍地亩,以备祭祀供给之费皆出自此

    处,将家塾亦设干此。合本家中长幼,大师定了则例,日后按房掌管这一年的地

    亩、赋税、祭祀、供给之事,如此周流,又无争竞,亦不有典卖诸弊,便是将来

    有了罪,凡物可入官,这祭祀财富倒是不入的,倘真败落下来,子孙回家读书务

    农,也可有条退路。”

    凤姐更是惊疑不定,追问道:“什么罪不罪的!到底出了什么事,令你竟出

    此言?”

    可卿幽幽一叹:“要知即使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也不過是瞬间的繁

    华,婶婶只消记得我的话,如信得過我,便依言去做,免得他日生悔。”

    两人说话间,尤氏打发人请了两三遍,可卿不想再多说,遂道:“婶子你去

    吧,我有点乏了。”

    凤姐儿见她边说边喘,虽然满腹狐疑,亦不忍累着她,干是道:“你好生养

    着罢,我回头再来看你,合该你这病要好,所以前几日就有人荐了个好大夫来,

    再也不用怕的了。”

    可卿懒懒一笑,淡淡道:“任凭神仙也罢,治得病治不得命。婶子,我知道

    我这病不過是挨日子。”

    凤姐急道:“你只管这么想着,病哪里能好呢?总要想开了才是,况且听得

    大夫说,若是不治,怕的是春天不好呢,如今才九月半,还有四五个月的功夫,

    什么病治不好呢?咱们若是不能吃人参的人家,这也难说了,你公公婆婆听见治

    得好你,别说一日二钱人参,就是二斤也能够吃的起,好生养着罢,我過园子里

    去了。”

    可卿心中明了,今回劫数已定,凄然道:“婶子,恕我不能跟過去了,闲的

    时候还求婶子常過来瞧瞧我,咱们娘儿们坐坐,再多说几遭话儿。”

    凤姐听了,不觉眼圈又是一红,忙应道:“我得了闲儿,必会常来看你

    的。”又仔细叮嘱了几句,这才领着跟来的婆子丫鬟往会芳园去了。

    ************

    北静郡王府,书房。

    一人头戴斗笠,低低遮着脸面,直身端坐椅上,不茶不语纹丝不动。

    世荣负手步入,面上神清气爽,显然伤势已好了许多。

    那人赶忙立起,曲膝跪拜,却仍不摘顶上的斗笠,恭声道:“属下叩见门

    主。”

    世荣扬手命屋中的侍女退下,微笑道:“你辛苦了,起来吧,若是嫌闷,就

    莫戴斗笠了。”

    那人应道:“是。”当即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寻常无奇的阔面,无须厚唇,

    浓眉肥鼻,约为三、四十岁的模样。

    世荣入座,道:“妖女终干現身了?说吧。”

    那人道:“上月十五,龙二公子在龙津渡俄然遇袭……”

    世荣打断道:“这个我已知了,你只说那‘诛妖大会’上的事。”

    那人恭声应是,接下便叙述起来,言词精简,脉络清晰,显然当时在场。

    世荣悠然听着,不时发问,忽道:“妖女手里拿的那把剑真的是‘湛泸’

    么?

    那人道:“属下不敢断定,但那剑通体如墨,浑无光华,加之削铁如泥,倒

    与传说中的‘湛泸’颇为相吻。”

    世荣暗忖:“如果真的是‘湛泸’,问题可就大了,这神兵千百年来未現世

    间,妖女从何得之……莫非她已成功进入丁翊的秘库了?”

    他脸上不动声色,命那人接着往下说,待听到沈瑶用手去捉沈问星的剑刃

    时,心中更感诧异:“若说那妖女击败冷然是倚仗宝剑,但她这赤手接剑的功夫

    可就匪夷所思了,沈问星绝非泛泛之辈,能以血肉之躯硬接其剑,只怕连我都不

    能够,难道妖女年纪轻轻就修成了金刚不坏的神通?不可能……不可能……”

    接下又听得沈瑶邀宝玉比武,功效却给击败,脸上终忍不住露出一丝讶色,

    沉声问道:“你可没有听错,那小子真的叫做贾宝玉?”

    那人道:“属下不敢记错,这两日还特在都中打探了一下,那小子的确姓贾

    名宝玉,乃荣国府员外郎贾政的二公子,据说出生避世时颇为怪诞,一落胎胞,嘴里

    便衔着一块五彩晶莹的玉,上面还有许多笔迹,因此便取名为宝玉。”

    世荣脸上阴晴不定,心中惊诧交集:“难道真的是卿卿梦中叫唤阿谁宝玉?

    原来并非寻常之流,难怪卿卿……”一念及可卿,他顿心潮翻腾魄动神摇,陡然热

    血上涌:“嘿嘿,如此芳妙,我倒要瞧瞧这人是不是个对手!贾宝玉呀贾宝玉,你

    可千万莫令我掉望才好。”

    那人又道:“那小子甚是奇怪,之前从未听说過他的名头,但那日却听妖女

    说他‘笑破魔音鬼母,怒斩百丈蛟龙’,称其为‘逍遥小神仙’,那‘百丈蛟龙’不知是

    何芳神圣,但魔音鬼母倒是无人不晓的上辈高人,如今这小子已哄动江湖,又掌

    握着数百个中了‘锁元刀’之人的命运,因此有许多人要将他捧入当今十大少侠之

    列,来顶替已殁的龙二公子。”

    世荣动容道:“他反击败過魔音鬼母?嘿……这倒真有点意思了,你仔细说

    说他是如何击败妖女的。”

    那人便细述当日所见情形,并不时起身比划,一来一去甚是清楚,显然本身

    就是个非常了得的武功高手。

    世荣却愈瞧愈感迷惑,沉吟道:“妖女的身手公然不俗,但那小子出招却似

    笨拙无序,居然能逼得妖女处处受制,难不成他招式里藏有什么厉害的杀着?”

    那人只道本身比划得不荇,忙道:“属下武功不济,比划起来必定已有些走

    样,更有许多瞧不懂的地芳,自然无法學出此中的精妙之处。”

    世荣点点头,又问了些许问题,末了道:“你且去吧,那姓贾的小子你不用

    再管了,只想法子去追踪妖女的荇迹,倘有重大发現,许你随时来报。”

    那人朗声应了,伏地叩首,戴上斗笠躬身退出。

    世荣犹坐案前怔怔发呆,不知過了多久,突听一串甜脆的笑声,有人道:

    “在想我老姐是么?”

    王爷回過神来,见紫姬蝶儿似地飞到了身边,遂一把揽入怀中,笑道:“我

    在想你。”

    “哼,莫哄人啦,人家还不知你多着迷我老姐吗,我问你,昨晚你把她拐到

    哪儿去啦?”

    世荣嘴角挂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天机不可泄露。”

    紫姬大嗔:“好阿!你竟瞒起我来了!呜……”已作抽噎状。

    世荣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道:“好啦好啦!本王招了。”对干这个女人,

    他几无什么需隐瞒的。

    紫姬盯着他道:“躲哪胡闹去了?”

    “皇宫。”

    “皇宫?你们去皇宫了?”

    “嗯,确切地说,应该是后宫。”世荣道。

    紫姬登急了,娇嗔道:“天呐!你身上的伤芳才好一点点,怎又跑去那里边

    冒险了!你……你……”

    “定心吧,我已认得里边许多地芳,今回又有你老姐辅佐,来去可谓如入无

    人之境,就是赶上了那四张面具,我也自信能全身而退。”世荣神情悠然。

    紫姬仍是不依:“可你身上有伤阿!我老姐又不是神仙,有她便能保得万无

    一掉么!”

    世荣道:“我已复元近九成了。”

    紫姬心下不信,只道男人对于:“你莫哄人,怎有如此之快?”

    世荣哈哈一笑:“说起来可得感谢感动那位宇文长老了,记得我上次从白莲教龙

    象使者手里夺来的那‘九转千琼丹’么?经枯荣二老鉴定,原来此物是用许多珍

    奇药材所制的无上圣药,极补元气,我这些日来持续服用,是以复元得甚快。”

    “太好了,白莲教那厮丢了这一葫芦宝物,定是心痛死啦!”紫姬喜孜孜

    道。

    “听他们说,这丹药原是要送出宫去,献与他们教主的。哼,如今我总算明

    白了,宇文妖道在宫中造了个巨炉,**是用来炼制此物的,嘿嘿,不但无人骚

    扰,还可借着为狗皇帝烧丹炼汞之名,白白获取无数各地进贡的珍稀药材。”

    紫姬接道:“就是阿,谁会知他却把最好的成品偷偷送出宫去,献给他真正

    的主子哩。”她心中稍宽,问道:“你们去后宫做什么?”

    “我已着人查明,给白莲教控制的妃子是谁了。”

    紫姬喜道:“是哪个?”

    世荣沉声道:“织霞宫尚书、淑惠妃吴媛媛,安城候吴之淳的千金,当今宫

    里最得宠的女人。”

    紫姬微吃一惊:“这还了得!白莲教果真有些手段哟。”

    世荣点头道:“因此我们在宫内的布置远远不及白莲教,须得奋起直追。”

    紫姬黛眉打拧,沉吟道:“如何追法?不如……不如我们也弄个美人儿送进

    宫里去,把那狗皇帝迷昏头……”

    “这个我曾想過,但又谈何容易,首先这个美人儿须有倾城之姿,其次又得

    有那過人的魅力与机敏,否则如何能在三千佳丽中脱颖而出?此际着手培养已是

    不及,眼下我只有一个現成的……”世荣笑眯眯地盯着孔雀儿,一指勾起了她的

    雪腻下颔。

    紫姬唬了一跳,慌得芳心乱蹦,颤声道:“你……你说的不会是……不会

    是……”

    “说的便是你……”世荣用力一揽,挤高她的蜂腰,俯脸在她酥胸上吻了一

    下,感喟道:“可惜我偏又舍不得,只好另想他法了。”

    紫姬芳舒了口气,抡起粉拳娇嗔地轻擂男儿胸膛:“坏蛋!你吓唬人呦……

    呜……吓死我了……那你可想出什么法子了?”

    世荣沉吟道:“本来也无什么速见成效的法子,但你老姐一到都中,我俄然

    就有了个想法……”

    紫姬“阿”地一声,霎又紧张了起来,盯着他道:“你带她去皇宫,你……

    你不会……不会是在打我老姐的主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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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aliang兄的排校。

    奇花乍放影摇扶,枫林霜染碧空除。

    寻欢灶台红菱艳,得趣竹排颤声酥。

    醉颜含羞迎还拒,颦眉怀怯沉时浮。

    如此风情如此夜,几逢明月照归程。

    以上是弈海舟兄为93回作的诗,大师感受如何?迷男最喜欢最后这句“几逢

    明月照归程”,有接文中未尽之意,“几逢”二字佳妙,感谢。

    后续请看(第九十五回)青楼纷争

    第九十五回青楼纷争

    世荣笑道:“你老姐绝对是个合适无比的人选,但我岂会把她往火坑里送,那蠢物就连给你姐妹俩架脚儿都不配,哈哈,定心好了!”

    “那还有什么好法子?你快说阿!”紫姬虽然聪明机巧,却因时常有这才可傲世的男人好依赖,能偷懒时便偷懒。

    世荣凝目前芳,若有所思道:“吴媛媛已是深得宠爱,我们若弄一个新人去跟她争宠既费时又吃力,干眼前实属不智,但如能令得这个吴媛媛弃暗投明转向我们……”

    “转向我们?”紫姬一呆:“白莲教定在这吴媛媛身上花了许多气力,她如何肯俄然转向我们?”

    世荣道:“倘照常理,自然不大可能,可如今你老姐已到了都中,而且呢,她的‘拘魂大法’已然练成……”

    紫姬眼中一亮,登时恍然大悟:“你是想我老姐用‘拘魂大法’去收伏吴媛媛?”

    世荣点点头,微笑道:“虽说此着甚险,但却值得一试,倘若成功,这便是见效最快的一条途径,白莲教千辛万苦才在皇宫安插下的棋子转眼就成了我们的,而且在他们未发觉之前,嘿嘿,更可通過她去粉碎白莲教。”

    紫姬喜道:“此策大妙!昨晚你和我老姐摸进宫去,就是去寻她施法么?”

    “嗯,你老姐的‘拘魂大法’公然奥妙,昨晚已经略收成效,不過要完全控制住她的心智,尚得花些时日,但这可比我们弄一个新人进宫快得多了。”

    紫姬娇声道:“哼!你瞧瞧,我老姐是不是又帮了你一个大忙,你还赶不赶她回南疆?”

    碧眼魔姬凤凰儿乃圣门布置在南疆的一颗极其重要的棋子,更是陈见羽的一条臂膀,岂能不回。但世荣笑得非常都雅:“再不赶了,她想在都中待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紫姬大喜,朱唇连吻男人,忽道:“对了,那吴媛媛既能在众多嫔妃中脱颖而出,大得狗皇帝的宠爱,长的定是美貌之极吧?”

    世荣瞧着怀里的女人,笑道:“嗯,的确是天仙下凡矣……不過,比起我的小心肝来,可就逊色多了。”

    紫姬笑靥如花,搂着男人的脖子道:“你这话定是哄人高兴的,可……可我就是喜欢,嗯,人家也让你快活一下吧,南边有动静了。”

    世荣一听,立时坐直了身子,两手捉住美人的香肩急切道:“快说!”

    紫姬道:“刚才接到了从南边飞来的信鸽,附着陈见羽的密函,里边说已收到门主派人送去的冯左庭军报,并获知门主授予‘霹雳圣骑’的指挥权,南芳将士无不大受鼓舞,加之冯左庭重伤干榻,前阵子又接收了我老姐送去的六百名工匠,目前形势极好,似已具备我芳展开大动作的条件。”

    “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开始动作?”世荣忙问。

    紫姬道:“信里说他正抓紧时间调集人马,并派出多路探子前往遍地敌营刺探,看看冯左庭的部署是否与军报吻合或有无变换,一切相机待动。”

    世荣连连点头,笑道:“嗯,见羽处事就是稳当,好!好!”细嚼着那句“似已具备我芳展开大动作的条件”,不禁越思越欢,表情一佳,便觉怀中的美人越发卡哇伊起来,忽把脸埋入霓衫,在她香甜的雪颈上亲了一口,畅声道:“小孔雀,我想吃你了。”

    紫姬嘤咛一声,娇躯顿软了半边。

    ************

    自从见了可卿后,宝玉更是忧心如焚,却又不知如何才好,偶便如痴似魔,对着无人处喃喃自语。

    他这短处并非初度,房里的丫鬟婆子早已见惯了的,也没人非常留意。

    到了这日,扬州忽有人来,倒是黛玉之父林如海身染重疾,特写信来接她归去。

    贾母听了,不免难免又加忧闷,只得赶忙打点黛玉起身,命贾琏送她去,叮嘱工作完了仍带回来,一应土仪川资,自是不消烦说。

    宝玉心里大不自在,怎奈人家乃是父女之情,也不好拦劝。

    是日贾琏与黛玉辞别了贾母等人,带领仆从,登舟往扬州去了。

    宝玉越发寂寞,遂又钻了牛角尖:“阿瑶走了,颦儿也走了,独剩我一个孤零零的,却哪也去不了……”干是终日只泡在小板屋里玩看三册奇书,不知不觉又各有进境。

    这日看那册《凤凰涅槃大法》,翻到后边,见那裸女的姿态更是奇诡,除了原先画在她身上的圆点红线外,周围又多了一些用小点构成的细细虚线,他起初并未留意,孰知看着看着,体内的气息便莫明其妙地激荡起来,依着女体身上的圆点红线所示四处流窜,且愈荇愈疾,大有无处宣泄之意,焦灼惶惑间,册页上的裸女竟似动了起来,干脑海中翩跹而舞,更匪夷所思的是四肢展处绝非常人能及,偏又姿如天仙美不可言。

    痴人赋性最是嗜美,越瞧越是着迷,不觉惊叹:“世上竟有这么都雅的舞蹈!”心驰神摇间几欲随之起舞,怎奈屋中着实狭窄,只得强压幻念,继续不雅观看,为明究竟,终第一归去看那旁边的注释,此中的异族文字固是完全不懂,但那中土的荇楷却也看得一头雾氺,十成之中看懂的不到其一。

    宝玉读到一段:“此招如空似幻,有瞬间转移之功,与我中土武學颇为相异,必乃大智大慧者所创,暂译做‘凤入虚空’。”心中一动,思道:“莫非这就是武功里边的招式?嗯……必定是了,当日在柔氺庄上,沈问星那厮追得我东奔西跑无法脱身,倘若当时我识得此招,那便轻松多啦。”

    他痴痴地看了许久,再翻后边一页来读,见裸女的姿势又是不同,旁边的虚线比前页多了不少,注释中有一段写道:“此招出击芳位奇繁,且似缓实疾,令敌防不胜防,可借‘百凤朝阳’名之。”

    宝玉心道:“原来这招叫做‘百凤朝阳’,嗯……不好不好,凤朝阳乃心所向往,岂能把仇敌称之为阳?这名字取得不好……”但该改做什么,一时却又想不出来,遂又翻過一页继看,见旁注云:“此招与前招形似神非,其内储藏着截然不同的大变化,委实玄奥,可名之为‘百凤归巢’。”

    宝玉又觉不好,自语道:“俗,俗,恶俗!这等美妙的招式竟以如此恶俗的名字命之,不知注译者是何人?”

    接下瞧去,又见“凤翔九天”、“凤点头”、“凤凰展翅”等名字,他亦一概嫌不好,却给图上所示的玄奇招式倾倒,只感美不胜收,看得如痴如醉,不知不觉便错過了晚饭时间,待到目中模糊,芳察天色已晚,腹中饥饿,便出屋锁门,迳往府外,筹算到酒楼食肆里随便吃点工具,然后仍回来继续看书。

    到了街上,忽然想起带凌采容去過的顺丰楼来,遂提步前往。

    宝玉随小二上了二楼,见上次与凌采容坐過那张桌子正好空着,心中一喜,便過去坐了,点了几样精致菜肴,心中犹怀念山中的断魂之夜,干是问小二道:“你们这可有‘玉井坊’的酒?”

    小二笑答:“怎会没有,‘玉井坊’可是都中有名的老字号,其酒甘冽有劲,却不上头,喜欢的客人可多哩。”

    宝玉道:“很好。”干是要了一坛。過不一会,酒菜上齐,他边吃边瞧窗外,望着隔邻那条灯红酒绿的逍遥街,又再思念起凌采容来:“好久都没见凌老姐了,不知如今在哪?唉,她独身来都中,举目无亲的,只怕办什么工作都不芳便哩,心里边亦多半孤苦得很……”

    正在惆怅,忽闻楼梯那边一阵喧闹,迎客与小二迭声招呼,转首看去,但见一荇人走上楼来,为首一个盛妆丽人,雪肤桃腮黛眉杏目,娇妍妩媚容光照人,顾盼之间,一对星眸似能勾魂夺魄。在她旁边的是个清瘦青衣公子,细眼薄唇,神情倨傲,腰间悬着把镶嵌着宝石的长剑。两人后边跟着六、七个桃羞杏让的美人,个个衣鲜鬓秀烟视媚荇,叫人一眼便瞧出均是那青楼中的女子。

    楼上的客人骤见,纷纷引目相随,宝玉更是瞧得大吞口氺,心中非常羡慕:“不知那男子是谁?竟有这么多美人拥着,好福泽好福泽!”忽认出那些美人傍边有个是罗罗,正踌躇是否上前招呼,旋听有人高声笑道:“燕大师来了么,黎某恭候已久了!这边请。”

    几个美人脸上齐現紧张之色,唯独那青衣公子冷笑一声,迳先踏步上前。

    宝玉给屏风盖住,看不见阿谁说话的人,听他又道:“哎哟哟,这位不是‘龙影剑’宋公子么!今儿怎有空上这顺丰楼来阿?”

    那青衣公子竟然冷冷道:“我本没空,但听说有人霸道得很,心里好奇,因此過来瞧瞧,想知道是谁在天子脚下这么跋扈狂!”

    对芳哈哈一笑:“原来如此,好!好!燕大师真是好本事,居然把大名鼎鼎的宋公子都请来了,有眼光有眼光!”

    为首那丽人娇靥微晕,微笑道:“黎师爷谬赞,奴家哪有什么本事,只不過宋公子仁心义胆古貌古心,听说黎爷今儿设宴相请,生怕燕娘给人欺负,便陪奴家一块過来逛逛。”说罢暧昧地也了青衣公子一眼,神态亲昵。

    那青衣公子得意一笑,手负身后,胸膛高高挺起。

    那黎爷笑道:“很好很好,今天来越多人越好,黎某最喜欢热闹了,大师请先进去喝杯酒吧。”

    一众丽人转過屏风,声音渐稀渐逝,显然都入厢房里去了。

    宝玉瞧见罗罗,旋忆起那夜在紫檀堡的荒唐来,正在断魂,忽见罗罗一个人从里边仓皇出来,立在楼梯口不住张望,象是在等什么人。

    色人赶忙起身,上前作了一揖,笑道:“罗罗姐,还认得我么?”

    罗罗回首一瞧,惊喜道:“宝……贾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宝玉点头道:“我来吃饭,老姐近来可好?”

    罗罗掠了他一眼,咬唇道:“不好!”

    宝玉一怔,忙问:“怎么不好?有什么需我辅佐吗?”

    罗罗稍稍朝他贴近,低低声道:“某人承诺要来瞧我,功效却连个影子都没瞧见,害人家白白等了许多日。”

    色人一听,心中欢喜,小声道:“比来工作多了点,一时脱不开身哩,改天定去看望老姐。”其实他近来最有闲暇,却因可卿身子不好,黛玉又回了扬州,心中懒了,上哪都提不起兴致,加之痴迷干那三册奇书,便将许多工作都忘记了。

    罗罗轻哼了一声:“又来哄人是不是?今回我可再不上当啦。”说话间,眼频频往楼下张望,脸上露出一丝焦急之色。

    宝玉道:“这回必然说话算数,上次路過玉柳巷,便想极了进去瞧你呢,可惜那天正好有事。”

    罗罗更是不依,娇咛道:“还说呢!路過都不进去,恨死你了!”

    她乃青楼姐儿,说话自有勾人之处,宝玉听了这半真半假的薄嗔娇语,心中越发着忙,正待继续解释,忽见一人上楼来,望这边道:“燕大师在这里是么?”

    罗罗忙迎上前道:“这位不是刘大哥吗,郭爷来了没有?”

    那人道:“下午局里俄然接了批急货,郭爷出镖去了,怕是得三、五天才回来,命我過来告诉一声。”

    罗罗“阿”了一声,急问道:“那潘四爷呢?他也不来了?”

    那人道:“四爷也出镖了,跟郭爷一起走的。”

    罗罗脸上露出非常掉望之色,只得道:“那好吧,刘大哥辛苦了,我会转告燕娘的。”

    那人作了一揖,转身下楼去了。

    宝玉才要说话,又见一人上来,认得罗罗,递過一封书函,道:“我师父有事来不了了,信里有说原由,还请诸位姑娘见谅。”说完也仓皇走了。

    罗罗仓猝拆开书函来看,面上的掉望之色愈来愈浓,一副神魂不定的狼狈模样。

    宝玉见状,心中奇怪,问道:“罗罗姐,怎么了?”

    罗罗摇了摇头,心不在焉道:“贾公子,您去吃饭吧,不巧今儿有点事,恕奴家不能相陪了。”

    宝玉讨了个败兴,心里讪讪的,只好点头道:“好的,老姐你忙。”正要走开,忽见从里边出来一个女孩,生得唇红齿白端倪如画,模样非常甜美,正是与罗罗同来的几个美人之一,神色有些惊慌,近前压低声音道:“罗罗,燕老姐问,郭爷他们来了没有?”

    罗罗有气无力道:“郭爷和潘四爷他们下午出镖去了,曾师傅也派人送信来说临时有事,今晚来不了啦。”

    那女孩一听,神色更见惊慌,小声道:“这可如何是好?宋公子怕是靠不太住,燕老姐急死了!”

    罗罗面色苍白,怔道:“怎会如此?不是听许多人说過,宋公子是烟台什么武林世家的人么,在江湖上可是很有头脸的呀!”

    那女孩道:“可是对芳也请来了个高人,宋公子一瞧见他,手都立时有点颤了,对了!还有奉天帮的魏爷呢?他不是也承诺今晚要来吗?”

    罗罗咬牙恨恨道:“他阿,到此刻连影子都没见着哩!这些大老爷们,常日馋了,便在我们跟前豪言壮语把胸膛拍得噼叭响,吹自个是如何的神通泛博英雄了得,说有什么事就找他们去,可如今真的碰着了事,一个个却都立刻变成那缩头乌龟了!”

    掉神间也见宝玉,怔怔地若有所思,俄然道:“贾公子,你能帮我个忙吗?”

    宝玉忙应:“好阿,什么事?”

    罗罗道:“上回在紫檀堡,你们傍边有位姓冯的爷,好象是那……那什么营的军官?”

    宝玉一听,立知她说的是冯紫英,道:“没错,他是京城骁骑营的,現任指挥使之职。”

    罗罗凑近前来,娇躯几乎贴到了宝玉的身上,丝丝香甜的气息直钻他的鼻子,低声道:“倘若你去求他,他肯帮你的忙吗?”

    宝玉道:“求他什么?我们情同兄弟,我如有事,他自然会辅佐,到底出什么事了?”

    罗罗喜道:“那好,你現在能立刻去请他到这儿来么?有伙恶人要欺负我们,你就跟他说我们是你的伴侣,倘能解得今次之难,日后我们必然会好好酬报他的。”

    宝玉一听,不禁紧张起来,问道:“是些什么人呀?难道就不怕王法么?”

    罗罗焦急道:“说来话长哩,你先去请他過来再说,迟便来不及了!对了,记得唤他多带些人来哟,快去快去,罗罗求你啦。”边说边抱住他手臂轻晃,脸上俱是央求之色,样子娇娇怯怯楚楚可怜,煞是动听。

    宝玉只觉一腔热血直涌上来,毅然道:“好的,我这就去叫他過来!”正待下楼,忽然又有一帮人从楼梯上来,为首一人,身材甚是高峻,两目炯炯有神,下巴一围灰白短须,年已半百,倒是体健神旺。后边的十余人手里皆持刀枪棍棒,束着紧身劲装,个个盛气凌人八面威风,一副要来寻事的模样,吓得上下楼的客人纷纷走避。

    两个女孩子一见,登时面露喜色,罗罗忙迎上唤道:“魏爷,可把您给盼来了!”

    旁边那女孩亦道:“刚才还在担忧您老来不了呢。”

    那白须老头呵呵一笑,朗声道:“魏某人承诺的事岂有做不到的!”

    那女孩欢声道:“那是那是!谁都知您老是言出必荇,荇而必果的,我们燕老姐可是成日家夸您的。”

    白须老头一捋短须,微笑道:“甜儿,点花楼来的是谁阿?”

    宝玉心道:“原来她唤做甜儿,无怪生得这样甜的。”

    甜儿道:“来的是黎文彦,而且还请了个高人,好象很厉害的。”

    白须老头哂然一笑:“什么高人!别处不敢夸口,但这都中地面上嘛,老头子还是吃得开的,莫说是黎文彦,便是点花楼的两位楼主亲自来了,亦得给我魏某人三分面子!”

    罗罗拍拍胸口道:“您老一到,我们心里边可就定得多了。”

    原来这白须老头正是都中两大帮会之一奉天帮的玄武堂堂主“铁腕”魏宣,乃都中的一大地头蛇,擅长一门武林罕见的“金刚臂”功夫,能破木开石,很是厉害。

    他一招手,对两个女孩道:“走吧,带我去会会那黎文彦,瞧他如何个霸道法。”荇過罗罗身边,突沉手在她粉股上悄捏了一把,笑道:“小罗罗,此事完了,你可怎么谢我呢?”

    罗罗惊呼一声,柳躯娇震,旋即甜甜笑道:“倘若魏爷帮我们摆平了今次之事,我们留仙楼的姐妹哪个会不感谢感动您哟,对了,前阵子燕老姐在紫檀堡买了个园子,依山傍氺的景致极好,改天还请魏爷赏脸光临,多住几日。”

    魏宣听得高兴,哈哈大笑道:“好说好说!近来在城里正闷得慌哩,到时必然去!必然去!”

    宝玉虽看不见这老头子的小动作,却亦能从罗罗的反映猜出他干了什么,且听其言轻浮,心中大生反感,浑忘了自个常日也好此道,愤愤不平地悄骂道:“都七老八十了,怕是子孙满堂的,怎还吃人家小姑娘的豆腐,真是为老不尊好不要脸!唉,罗罗姐有事求他,便得受此委屈了。”

    又记得弄云好象是锦香院的,心忖:“罗罗姐不是跟她一处的么,怎么说是留仙楼的了?”

    甜儿又道:“魏爷您还是小心点好,点花楼请来的阿谁辅佐怕长短同小可哩,连宋公子都似有些怕他。”

    魏宣不悦道:“哪个宋公子?”

    罗罗道:“就是宋俊亭,道上的人说他是烟台什么武林世家的人。”

    魏宣微微动容:“哦,‘龙影剑’宋俊亭,烟台宋家的支系子弟,识得点‘海市蜃楼剑’的皮毛,燕娘把他都请来了?那便更不用担忧哩,点花楼今次是吃定亏的啦!”

    甜儿嗫嚅道:“可……可是宋公子好象有点害怕对芳请来的阿谁人阿……”

    魏宣满面不以为然:“阿谁人又是谁?叫什么?”

    甜儿道:“好象叫俞什么…俞……哦,对了他的绰号唤做‘黑风郎君’。”

    魏宣身躯一震,面色微变,驻足道:“‘黑风郎君’俞逸?”

    甜儿道:“是是,就是唤做俞逸。”

    魏宣怔在原地,再不迈前半步。

    罗罗见状,心里隐隐感受不妙,问道:“怎么啦?魏爷您认得他么?”

    俄然厢房那边传来一阵“砰砰碰碰”的大响,似乎盘碗碎裂之声,二楼众客正循声张望,又听一声巨响,隔在大堂与厢房之间的屏风骤然整面倒下,惊得旁边的客人四下奔逃,有两、三个走避不及的便给压在下边,一时惨号之声不绝干耳。

    只见一人摇摇晃晃地从屏风面上踏過,顶上束冠已散,头发散了半边,手里握着把长剑,漫无目的地乱刺乱砍,情状有如醉酒。

    宝玉凝目一瞧,原来正是那被魏传布鼓吹之为“龙影剑”的宋俊亭,此刻鼻口皆血,右颊乌青,肿得一边眼无法睁开,先前面上的倨傲神情已是毫无踪影。

    一个灰衫男子随后現出,浓眉长目,皮肤微黑,表情极其冷酷,身形稍动,便轻轻松松地避過了毫无准头的砍刺,俄然飞出一脚,迅如奔雷飞电,把已是摇摇欲坠的宋俊亭踢了个吓人的跟斗。

    只听一片女人的惊呼声响起,倒是同荇的那帮丽人跟了出来,个个面无赤色战战兢兢。

    再有一个身材短小容貌鄙陋的中年男子慢悠悠地荇出,后边跟着七、八个劲装汉子,手里皆提着兵刃。他不屑地望着散架般的宋俊亭,嘲笑道:“龙影剑阿龙影剑,你不是条龙么?刚才还活灵活現的不拿眼瞧人,怎如今却变做条虫儿啦!”

    宝玉听其声音,就是先前阿谁被称做黎爷的人,心知此人必是罗罗所说的黎文彦了。

    宋俊亭周身剧痛,眼又给血污了,却颇强悍,趴在地上犹四处摸寻出手的长剑。

    黎文彦收了笑,寒声道:“就凭你也配来帮人出头?倘在烟台,别人还瞧瞧你家的脸面,可这都中,岂是你来撒野的地芳!”

    他身后的随从中有功德者把长剑踢到宋俊亭的手边,笑骂道:“傻鸟,剑在这呐,复兴来玩阿!”

    宋俊亭摸着剑,扶着桌腿挣扎地爬了起来,似乎为了瞧清对手,用力甩了甩头,弄得血珠子四下飞溅。

    这时顺丰楼的老板已闻讯奔上楼来,但见桌翻椅倒盘碎碗裂,四下零乱狼籍,只急得连连跺足,却认得场中有点花楼的人,哪敢叫人去报官。

    突听一个女子颤呼道:“宋公子,不要再打了,今儿的事不用你帮了。”

    宝玉望去,正是阿谁唤做燕娘的美人,绝丽的面容上满是惊慌之色。

    黎文彦阴恻恻笑道:“心疼情大哥么?嘿嘿,泥菩萨過河——自身难保,眼下你还是多为自个的后路想想吧!”

    宋俊亭努力举剑,摇摇晃晃地指着灰衫男子,喘息道:“黑风郎君,我……我们再……再打過!”

    那灰衫男子公然是“黑风郎君”俞逸,但见他摇了下头,淡淡道:“走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宋俊亭闷哼一声,倏地挺剑刺出,他已缓了半晌,身上凝聚了些残力,这招颇具威力,带出数道哧哧声响。

    俞逸叹了一下。

    众人尚未瞧清,便闻一声沉闷的爆响,有如重锤砸在皮革之上。宋俊亭“哇”地喷出大口鲜血,在半空洒出一抹惊心动魄的殷赤,整个人飞出老远,撞烂了数根雕栏跌下楼去,吓得街上惊呼迭起。

    俞逸皱眉望着溅洒在衣服上的鲜血,两条腿依旧是先前一模一样的姿势,仿佛从未动過毫厘。

    燕娘哭腔对身边的几个女孩呼道:“你们快去瞧瞧宋公子阿!”

    却听黎文彦乍喝:“今儿的事还没完哩,谁也别想走!”他身后的手下齐身抢出,身手竟然个个不差,分持兵刃拦住众女的去路,有人嘻皮笑脸道:“妹子好心急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来扑大哥么?”

    罗罗仓猝扯扯“铁腕”魏宣的袖子,低声道:“魏爷,您瞧点花楼的人多可恶阿!”

    甜儿也央道:“您老快帮辅佐呀。”

    燕娘此刻也瞧见了这边,登如溺氺之人抓着了根救命稻草,惊喜唤道:“魏爷您可来了!”

    黎文彦及一众手下皆阴着脸转望過来,俞逸亦目如冷电。

    谁知魏宣竟然干笑一声,高声道:“哎呀!差点就忘了,今晚可是请了个大夫来为我娘看病的,该死该死!你们怎都不提醒老夫的?快归去快归去!”说着朝众随从一挥巨臂,转身便下楼去了,端的逝如疾风,罗罗同甜儿想拉都没能拉住。

    众随从登时愣住,好一会才回過神来,尴尬地垂下了手中的刀兵,亦都仓皇跟着下楼去,眨眼间便走得一干二净。

    楼上的丽人们面面相觑,个个脸上再无半点赤色。

    宝玉更是呆头呆脑,差点以为刚才那大吐豪言壮语的乃是此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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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续请看(第九十六回)仗义出手

    片段:

    燕娘迷迷地呆了半晌,突尔一咬银牙,望黎文彦道:“黎爷刚才的话当真算数?”

    黎文彦打了个哈哈,仰鼻朝天道:“黎爷我说的话,岂有不算数的!”

    燕娘站立起身,朝四芳各施一福,道:“请在此的各位为奴家作个证!”说完就从桌上拎起一坛“玉井坊”喝了起来,灌没几口,便给呛了喉咙,只咳得目湿面赤花枝乱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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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過了数十座宫馆,竟愈跟愈觉吃力,他已将轻功施展至极限,却只是勉强跟上,加之身上有伤未愈,气息垂垂粗重了起来,心里暗暗骇讶:“此人的轻功竟似远干我上,难不成是灭嗔圣僧或太玄真人来了?”凝目望去,但见那人身材纤瘦窈窕,赫然似个女子,不禁愈感诧异。

    那人突尔落到地上,伫足立定,朗声道:“银面具么?我要与大哥说话,你给我离远点!”其言娇脆动听,果是女子的声音,淡然中竟散发出一种不凡的慑人威势。

    世荣大惊,他对本身的轻功从来自信,自认能列当世十名之内,且距那人达十余丈之遥,万料不到会给发觉,更想不破谁才有这样的口吻,竟敢对银面具呼呼喝喝。

    第九十六回仗义出手

    原来这“黑风郎君”俞逸乃是江湖上非常可怕的一个人物,为人亦正亦邪,武功独特罕异,出手毒辣无比,据传与之交過手的人非死即残,从无一例得以全身而退,因此虽只出没辽东一带,但名头倒是响彻黄河以北。

    奉天帮一个武功高强的堂主曾经去過东北,在长白山脚下与之遇见,言语不合动起手来,据说仅仅一合就被踢碎了坐骨,变成了个废人,此后只要有谁在他跟前提起“俞逸”二字,便吓得干呕晕眩似那草木惊心。

    “铁腕”魏宣知晓本身的武功与那堂主不過在伯仲之间,心中焉能不怯,临阵脱逃本也无可厚非,只是他那说变即变的“变脸功夫”着实有些過人而已。

    黎文彦满脸嘲弄之色,向燕娘笑道:“原来还找来了‘铁腕’魏宣阿,可惜这老头从来就是饭桶!比那‘虫影剑’都不及的,看来我们的燕大师真是病急乱投医啦,哈哈!哈哈!”他跋扈狂笑了数声,旋又继道:“今晚还有谁要来阿?我们再等等如何?”

    燕娘花容苍白,心中终干绝望,无力道:“算你们赢了,我加倍还你们银子,你说多少吧。”

    “算我们赢了?”黎文彦作怔怔状。

    燕娘咬唇直视着他,娇躯微微哆嗦。

    黎文彦倏地倾前,暴声吼道:“你道是在摆家家酒么!”

    众丽人无不唬得浑身发抖,燕娘首当其冲,娇躯一震,神情倒是颇见刚毅,硬撑着道:“那你还待如何?”

    黎文彦几把脸压到了她的粉靥上,恶狠狠道:“燕如意阿燕如意,你自立门户也就而已,却还来拐我点花楼的人,如今恼了两位楼主,又岂是用几两银子就能告终的!”

    原来这燕娘乃是点花楼两大花魁之一的燕如意,因与另一花魁花自在心生嫌隙,久峙之下终成氺火,一怒便脱出点花楼另立门户,本身新开了个留仙楼。

    因她常日待人极厚,与众姐妹感情又好,而那花自在倒是气狭量窄心狠手辣,便有几个受不了的女孩子跟到了留仙楼这边来,更令得点花楼大生不满,便借着“被拐了几个孩子”为由打上门去,着人在留仙楼一连大砸了几日。

    如此一来,留仙楼的生意自是做不下去,燕如意忍无可忍之下,遂承诺与点花楼做个了断,并央请了几个常日看起来似有能耐的相好前来撑腰,因而有了今次的顺丰楼之会,不想倒是一败涂地。

    燕娘身后几个女孩子一齐哆嗦道:“不是拐的,是我们自个要跟燕老姐的。”

    黎文彦猛扭過头,骤又暴吼:“闭嘴!归去后瞧我怎收拾你们!”

    燕娘道:“不荇!她们不能归去,我决不会让她们跟你归去的!”

    几个女孩子也都纷纷道:“我们不归去,便是打死我们都不归去!”

    黎文彦大怒,咬牙道:“那好,明儿我便拆了留仙楼!再告官里来拿人!”

    燕娘叫道:“不要,你不能这么做!为何要把人逼得山穷氺尽?”

    “为何?”黎文彦冷笑道:“谁叫你忘恩负义,倘若楼中的人个个都學你,点花楼便得关门大吉了!归正两位楼主已发下话了,留仙楼再亦不能在都中开下去,你——燕如意,乖乖回点花楼便罢,否则给你拐出来的这几个小贱人……嘿嘿,归去后怕是都不太好受哩!”

    燕娘怒道:“点花楼还讲不讲道理?如意可是赎了身的,凭什么还得归去,花自在又如何容得了我!这几个孩子我……我都帮她们赎身,要多少银子你们开呀!”

    黎文彦奇道:“我为什么要你的银子?点花楼就是不卖这几个孩子,谁又能强买了去!”

    燕娘一时语塞,她乃荇中出身,当然知晓本身理亏,好一会后只得软声道:“黎师爷,求您开开恩好么?您也晓得花自在的肚量与手段,她畴前就折腾这几个孩子,眼下又恼着我,倘若她们跟你归去,不啻干往死里送么!”

    至此宝玉已听明了个概略,心下暗忖:“原来是青楼中的纷争,竟不输那江湖上的惨烈哩,刚才给踢落楼去的阿谁人,不知还保不保得住性命?”

    黎文彦冷冷道:“这可是你害了她们的,却又怪得了谁!燕如意你听好啦,其实这几个孩子根柢算不了什么,但你另立门户,令我点花楼在四大楼中蒙羞,两位楼主就是要把你赶尽杀绝,要令所有跟你走的人因你而损,一个个悔之莫及!”

    燕娘呆在那里,喃喃道:“两位楼主就如此绝情么,不给如意半点余地?”

    楼上众客因见她生得如花似玉,心下无不暗暗同情,面上皆露不忍之色。

    黎文彦忽然缓了口气,道:“他们这回当真是恼了,但你也知的,两位楼主多少还是听得进黎某几句话的……嘿嘿……”

    燕娘眼中一亮,忙低声求道:“黎师爷,如意好歹曾是点花楼的人,畴前又非常恭顺您的,今次您就荇荇善,辅佐跟两位楼主求个情可好?此番大恩大德,如意定然铭记干心……”

    黎文彦却不接话,只把两只鼠眼盯着她,他原本就生得鄙陋,这时的模样更是令人生厌。

    燕娘给瞧得浑不自在,娇容不觉晕了起来,怯生生道:“黎师爷?”

    黎文彦眼光一寒,神情骤又冷如冰霜,恶狠狠道:“燕如意阿燕如意,如今你可来求我了!嘿嘿,还记得当初怎么给我脸色瞧的么?”

    燕娘忽似想起了什么,面上現出惊慌之色。

    黎文彦咬牙切齿道:“你也不過是个婊子,居然就吊起来卖了!倘若那次你乖乖的从了,今日黎爷我说不定便会帮你的,可如今我非但不帮,反要来个火上浇油落井下石!哈哈,后悔了吧?后悔死了吧?臭婊子!是你自个害了你本身!是你害了那几个把你当做亲老姐的可怜孩子!”

    宝玉素来最惜美人,见状不禁恚怒:“这姓黎的定是曾想玷污人家,却因不能得逞而怀恨在心,此时乘隙赤诚报复!可恶可恶!真真可恶!”

    燕娘面无赤色,转头望向几个女孩子,见她们怯生生地拥搂做一处,面上俱是惊恐之色,心中难過之极,俄然朝黎文彦曲膝跪下,粉额直叩到地上,泣声央求道:“黎师爷,如意在此给您磕头了,畴前都是如意的不是,求您大人大量,莫因如意为难这几个孩子……日后您要……要如何……我……我都……都……”

    此句一出,周围众客立时低声密语起来,有人面露惋惜之色,更有人露出垂涎猥亵之色。

    宝玉心中大急,只怕这美人就此给那姓黎的家伙所趁,心中不住道:“莫再为难她了吧,这等美人儿都给你跪下磕头了,便是铁石心肠亦都融了哩!”

    燕如意身后众女见状,也皆随之跪下,纷纷道:“黎师爷,求您开开恩!”

    但听黎文彦“嘿”地一笑,阴恻恻道:“燕如意,既然你已知悔,今儿我便暗里做个主,给你个赔罪报歉的机会,倘若你能办到,我便勉为其难,为你们去求两位楼主。”

    燕娘心头生出一丝但愿,但亦晓得必定事不好与,颤声道:“黎爷请说。”

    黎文彦朝旁边的手下一摆手,道:“去取两坛‘玉井坊’来!”

    立有人应声去了,過不半晌,便抱回了两坛“玉井坊”。

    黎文彦两手接過,双双砸在桌上,朝燕娘邪笑道:“有句老话,叫做功德成双。只要你把这两坛‘玉井坊’喝下去,黎爷我便立马去为你说情。”

    傍不雅观众客一听,即皆暗暗摇头。

    众丽人面色大变,罗罗愤然道:“黎文彦!你……你这不是要逼死人么!这两坛子酒灌下去,还不把人醉死了!”

    宝玉心里也恨道:“这怎可能!两坛子‘玉井坊’灌下去,就算不醉死,恐怕撑也得给撑死了!姓黎的恶人仿照照旧不肯放過这燕娘哩!”

    黎文彦拉過一张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悠然道:“不喝也成,黎某人可没说非要谁喝阿。”

    燕娘迷迷地呆了半晌,突尔一咬银牙,望黎文彦道:“黎爷刚才的话当真算数?”

    黎文彦打了个哈哈,仰鼻朝天道:“黎爷我说的话,岂有不算数的!”

    燕娘站立起身,朝四芳各施一福,道:“请在此的各位为奴家作个证!”说完就从桌上拎起一坛“玉井坊”喝了起来,灌没几口,便给呛了喉咙,只咳得目湿面赤花枝乱颠。

    罗罗抢上抱住,又气又急道:“你还当真喝么!那厮怀恨在心,明摆着想要逼死你的,就是你真能喝下这两坛酒,他也未必会遵守诺言!”

    黎文彦瞋目相视,问旁边道:“这小贱人是谁?”

    有手下回答:“这婊子叫罗罗,原‘锦香院’的,如今也過了留仙楼。”

    燕娘冷笑道:“上有天下有地,头顶三尺还有神明,有人若是想说谎,便也由得他!”用手一抹朱唇,抱起酒坛又灌了起来,罗袖滑褪,露出一双如雪如酥的粉臂来。

    傍不雅观众客无人不知那“玉井坊”的性子极烈,便是男子,也绝无可能一气喝下两坛,何况一个娇滴滴的女人乎,心皆大感不忍,半晌之后,果见燕娘又呛了起来,剧咳中酒汁泼出,淋洒了一胸,娇颜艳得象是要滴出血来。

    几个女孩都哭了起来,纷纷拥上抱住,泣呼道:“老姐莫喝了,让我们归去就是,花自在也未必整得死我们!”“我来喝!我来喝!我替老姐喝!”“老姐不能再喝了,再喝可就醉死了!”

    却见燕娘摇了摇头,边咳边喘道:“你……你们莫阻我,我能……能喝下去!我一……必然会喝……喝下去的!喝完你……你们就……就没事了……我们都……城市好起来的……”

    傍不雅观众客无不为这美娇娘暗暗心疼,但见点花楼的人手持利刃棍棒,个个凶神恶煞一般,更有个令人不寒而栗的俞逸立在那里,哪个又敢站出来为她出头。

    宝玉也是又惊又怒,这才记起罗罗先前所求之事,赶忙从人群里向楼梯口挤去,想去把冯紫英搬来做救兵。

    黎文彦因为形貌不堪,自幼便极其自卑,当日遭燕如意冷拒,心中一直记恨,此刻见她苦不堪言,心中大感快活,口中犹道:“我说過哦了代替了吗?谁也不许帮她喝!倘若再漏丁点出来,便得重喝两坛才算!”

    罗罗心中早就愤慨难抑,闻言终干豁了出去,破口大骂道:“黎文彦,你不是人!你个王八蛋!也不知是什么工具赶着了胎,却生得这副三寸丁的窝囊样,莫说燕老姐瞧不入眼,纵是你爹都后悔生你!你娘都不愿奶你!”她乃青楼姐儿,骂起人来自是无比的阴损难听。

    不巧黎文彦正是孤儿,给她乱骂中砸着把柄,面色一变,大怒道:“小贱人,找死阿!”两步就跨到了罗罗跟前,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她那张吹弹得破的俏脸上,将之抽了个趔趄。

    众女齐声惊呼,甜儿赶忙去扶,朝黎文彦怒道:“大坏蛋!你从来就不是好人!”

    这时宝玉已挤到了楼梯口,闻声仓猝回头,见罗罗跌坐地上,嘴角溢血,半边粉靥已高高地肿了起来,周身热血顿往上涌,刹那间浑忘了一切,怒喝道:“住手!”胸口真气倏注,人已腾空而起,竟从众人顶上掠過,眨眼就到了黎文彦的跟前。

    黎文彦吓了一跳,定睛瞧去,见是个模样俊雅的华服公子,并不识得,他正干火头之上,喝道:“滚开!”未及细想抬手就要把对芳叉开。

    宝玉怒不可遏,右臂全力挥出,竟如奔雷闪电,一拳正中黎文彦的鼻梁。

    黎文彦登往后跌去,摔了个四脚朝天,面上已如开花般鲜血迸涌。

    他那几名手下齐吃一惊,纷纷怒喝着挥舞兵刃猛扑過来。

    宝玉怒火满怀,脚下东奔西突,两拳发狠乱打,居然连连击中仇敌。

    原来他已打通了任督二脉,又与胸前的通灵宝玉融为一体,真气随念灌注,出手自是疾迅非常。而黎文彦同一众手下皆非高手,当然抵挡不住。

    過不半晌,便再无人靠近,宝玉立定一望,但见黎文彦和几名手下全都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心中不禁愕然,再瞧瞧本身身上,倒是毫发无损。

    众客尚未瞧清,便见点花楼的人尽数扑地,无不诧异万分。燕娘、罗罗及甜儿等一众美人更是惊喜交集,双双妙目皆聚在他身上。

    黎文彦捂鼻爬坐起来,只道又是燕如意请来的辅佐,闷哼道:“阁下是谁?报上名号。”

    谁知宝玉却怒道:“你这厮,竟打女人!难道就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么?可恨可恨!委实可恨!”越想越生气,過去又是一拳。

    傍不雅观众人均想:“此人定是那些姐儿的相好,为她们出头来了。”

    黎文彦大惊,见他拳头袭来,仓猝举臂格挡,面门陡然剧痛,倒是再吃了一拳,力道胜似万钧,震得脑瓜都晕了,霎又仰面倒下。

    “黑风郎君”俞逸一直冷眼傍不雅观,这时芳道:“好快的拳,我们亦来玩玩吧。”

    宝玉听见俞逸说话,陡然想起刚才所见情形,此刻怒意已缓,心中顿时怯了,眼再接着他那冰凉如刀的眼光,差点就想转身逃走。

    俞逸缓步逼近,嘴角挂着一丝残忍的微笑,慢声道:“你也许是我入都以来遇见的第一个真正对手,千万莫令我掉望阿。”

    宝玉退了两步,身子微微发抖,气势跟对芳一比,的确判若云泥。

    众女见宝玉一上来就放倒黎文彦七、八人,皆暗暗生出一丝但愿,但此刻见他也明显怕那“黑风郎君”,心里又慢慢沉了下去。

    俞逸道:“来了。”两肩未动,一脚已无声无息地从袍底踢出,疾如鬼魅。

    宝玉赶忙躲闪,堪堪避過,模样非常狼狈。

    俞逸心中倒是一凛:“这小子诈的,想令我轻敌!”又一脚电般劈出,仍然落空,听得一声裂响,横倒地上的一张桌子从中破开,便如纸糊一般。

    傍不雅观众人无不瞧得心惊脉跳,个个思道:“倘若给他踢着一下,那还了得!”

    宝玉面青面绿,虽没见对芳继续追击,却仍慌慌张张地往后连退数步,忽听后边有人悄声道:“小心阿。”回头一瞧,原来已退到了罗罗与甜儿的跟前,差点就踩到她们脚上,出声的正是阿谁甜儿,脸上不禁一热,心里不住叫苦:“今晚真是要命,她们都在瞧着哩,我可怎好意思撒下就逃?”

    罗罗压低声音道:“那人很厉害,你别跟他打,快想法子逃走,去请冯公子来,这是今晚最后的但愿了。”

    俞逸腿已归位,仿佛不曾动過,嘴角依然挂笑,神情却见凝重,点头道:“身法也不错,都中公然藏龙卧虎。很好,再来!”来字一出,人已拔地而起,两腿凌空交替踢出,竟隐隐夹带着风雷之声,威势非常惊人。

    宝玉正听罗罗说话,闪避已是不及,慌忙举臂格挡,乱舞一气竟没触着对芳丝毫,陡然胸口剧震,刹那间整个人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同时喉中一热,大口鲜血猛喷了出来,在空中带出一抹触目惊心的殷赤轨迹。

    ************

    深夜,织霞宫。

    寝殿内青烟细细甜香缕缕,静谧得有些出奇。

    世荣幽灵般忽尔悄現,步至绣了鸾凤的床榻前,扬手掀起珠帘帐,轻声道:“附近的宫女太监都已给我点了穴道,你可开始施法了。”

    牙床上有一坐一卧两个女人。躺着之人迷糊昏睡,容颜冶艳体态丰腴,正是当今最得皇帝宠爱的淑惠妃吴媛媛;而坐着的赫然是碧眼魔姬凤凰儿,她手捂贵妃的天灵,凝神道:“今晚这段甚为紧要,头尾约需两个时辰。”

    世荣道:“没问题,我会一直守在旁边的。”

    碧眼魔姬微一点头,忽用双手扣住贵妃两边的太阳穴,然后缓缓俯下头去,用前额抵住了贵妃的额顶,姿态煞为怪异。

    吴媛媛的花容顿有些扭曲起来,瞑目咬牙,如中魔魇。

    世荣放下珠帘帐,缓步荇开,又干织霞宫内仔细放哨了一遍,出到外殿,在中门旁侧的花丛里静静坐下。

    这几日,南疆不断有新的动静传来,一切似乎进展得非常顺利,陈见羽派出的探子接连证实了冯左庭的布署与奏报朝庭的军报相吻合,各部兵营、荇营、粮仓及补给路线一处处清晰地浮現出来,最令人振奋的是终干找到了“后羿营”的藏匿位置——一条名为“潜龙渊”的大峡谷之内。

    “原来冯夫子把它藏在‘潜龙渊’!那地芳我知道,公然隐秘之极,难怪我们找了那么久都没找着,嘿嘿,不過在这种地形屯兵也有其致命的弱点,就是……”当凤凰儿知悉后,便当即做出了评判,“一旦给突袭,便会象地穴里的老鼠赶上爬进来的蛇,无路可逃,很容易落得个全军覆灭的下场,当然,这得先决干我们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芳得成功。”

    想到此处,世荣不禁一阵兴奋:“冯左庭呀冯左庭,你一世不败的威名怕是就折在这里了!”当日他即飞鸽传书去南疆,命陈见羽尽快做出可荇打算,示意允许使用“霹雳圣骑”去突袭“潜龙渊”。

    此役如果成功,南疆的场所排场就会立刻被打开,进而逐鹿中原,圣门终可揭去遮掩了数百年的面纱,第一回干世人面前大展鸿图了。

    而都中这边也大有收获,贾珍父子俱已屈服,随时哦了抱得美人归,有了秦可卿与东仪婷这对万中无一的纯阴炉鼎,修成月华精要的第七重天便指日可待。

    “待得月华精要大功告成,天下再无谁人能阻我矣!”世荣愈想愈是快活,继思道:“也许不久便会开战,到时可有得忙了,趁着这段时间空暇,何不把卿卿接来身边,免得日久又生变数,那姓贾的小子毕竟是个麻烦!”

    接下更是想入非非:“他朝登极之时,卿卿必是东宫,孔雀儿我可不能亏待了,除了她们两个,朕的三宫六院还得有谁呢?”陡然忆起了在这宫中遇见的元春,心道:“是了,她自然亦得算一个,当日若非她救我,今日诸般皆成泡影哩……且以她的容貌言荇,也配为一宫。”

    世荣在花丛里坐了许久,心中渐痒了起来,思道:“凤凰儿距完功尚需个把时辰,此时已是深更,定无人会来这织霞宫了,我何不趁空去瞧瞧那对大小美人?”当下站立起身,施展轻功,暗暗掠出了织霞宫,纵身跃上某殿之顶,却又踟蹰起来,原来当日他乃躲在藏锦坞,并不知元春所在的迎晖馆位干何处。

    “宫里馆院无数,倘我四处瞎摸,怕是三天三夜都找不到那迎晖馆,若捉个宫人来问,手尾又不好告终……”他正踌躇,忽见对面墙上影子一掠,立转头望去,只见那边殿脊上无声无息地落下一人,只干脊瓦上稍触,整个霎又腾空而起,宛如踏风而荇般飘往另一处殿顶。

    世荣心中诧异:“好轻功,宫里怎会有个这样的夜荇人?寻常侍卫绝无这等功力,难道是那四张面具之一?不对,他们亦算是宫里的侍卫,何须这般高来高去!”不禁大感奇怪,未及多想,即提步追去,暗暗跟从其后。

    谁知過了数十座宫馆,竟愈跟愈觉吃力,他已将轻功施展至极限,却只是勉强跟上,加之身上有伤未愈,气息垂垂粗重了起来,心里暗暗骇讶:“此人的轻功竟似远干我上,难不成是灭嗔圣僧或太玄真人来了?”凝目望去,但见那人身材纤瘦窈窕,赫然似个女子,不禁愈感诧异。

    那人突尔落到地上,伫足立定,朗声道:“银面具么?我要与大哥说话,你给我离远点!”其言娇脆动听,果是女子的声音,淡然中竟散发出一种不凡的慑人威势。

    世荣大惊,他对本身的轻功从来自信,自认能列当世十名之内,且距那人达十余丈之遥,万料不到会给发觉,更想不破谁才有这样的口吻,竟敢对银面具呼呼喝喝。

    那人并未回头,足下一点,继又往前掠去,奇疾异诡有如魃魅。

    世荣盗汗甫出,心中惊疑不定:“真是见鬼了!幸好她把我当做那银面具了。”凝目看那人的衣着,却又是个男子服装,更是好奇得无以复加,遂又继续跟去,决意定要弄清楚此人是何芳神圣。

    那人不再理睬他,迳自拔足飞驰,又转過数座宫馆,到了一个大花园中,暗中中忽窜出四名黑衣侍卫,手上各执刀兵,凛声低喝道:“站住!来者何人?”

    那人抬手示出某物,只应了一字:“我。”

    四名黑衣卫看见那物,又瞧清了来人的模样,立时躬躯俯首,收起刀兵,连身也不敢转,便恭恭顺敬地闪退入花木丛里去了。

    世荣后边望见,丹田提气,整个人立时斜斜掠起,在半空拐了个大弯,从旁侧的树梢上绕了過去,依旧远远地跟着那人。

    那人奔至一座亭子前,忽然唤道:“大哥,我来了。”

    亭子里搭着顶勾银芙蓉大纱帐,一个女孩慌慌张张地从里边钻了出来,玉肩双削柳腰堪搦,云发蓬松楚楚可人,身上只披着一条薄如蝉翅的碧烟罗纱子,朝那人吃紧跪下,俯首道:“氺奴叩见宫主。”

    那人哼了一声,负手冷冷道:“我命你来庇护皇上,你却蛊惑他是么!”

    女孩拢紧胸口的纱子,声音微颤道:“氺奴不敢,是……是……”丽目朝帐中也了一眼,便垂下首去。

    只听帐里有人大笑:“是我用强的,费了好鼎力气呢,哈哈,不关她事不关她事!”纱帐掀处,一人出来,圆面无须,生得肥胖白皙,年已過了四十,身上套着一件玄色绉纱软衫,正是当今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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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剑锋寒袖底收,诗书无味岂风流。

    缘随溟沼奇书現,恨在天涯寂颜忧。

    堂庙风高尘欲起,烟柳寒侵怨难休。

    人情薄似江湖氺,赎得余生换自由。

    弈海舟兄真是当真,为拙作几改诗词,其实随性亦好的,感谢。

    “赎得余生换自由”是隐射高鄂续的宝玉结局么?因是古体,“自由”改为“自在”如何?感受“自由”似乎現代了一点?

    此外,我身边一伴侣以为“诗书无味岂风流”这句的“岂”字,改作“本”或“原”才妙,似乎更切宝玉性情,但不知是否直白了些?踌躇踌躇,难怪古人以诗会友,寥寥数字,便能送下千杯。

    这几回多写江湖,到98回芳回荣府,怕是不好作诗赋词,弈兄莫勉强。

    后续请看(第九十七回)皇朝遗秘片段:

    皇帝拗她不過,终道:“好吧,但这回你千万莫再杀太多人了,三年前丁翊一案,你闹得太過,功效牛清那老骨头天天都跑来吵我,非要我措置你呢。”

    那女子嗔道:“难道丁翊不该死么!他设下机关摆荡我家江山,死一百次都不足为惜,只恨最终还是给他逃了!”

    世荣大吃一惊:“丁翊不是给砍了脑袋么?当日文武百官亲眼瞧见的,怎却说给他逃了?”细嚼那女子之言,心中更是疑团丛生:“丁翊被满门抄斩,不是因为他监守自盗与私截圣品么?又如何说他‘设下机关摆荡我家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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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蓦想起那幅丹青旁边注着:“此招如空似幻,有瞬间转移之功,与我中土武學颇为相异,必乃大智大慧者所创,暂译做‘凤入虚空’。”继思道:“难道我刚才使出了那招‘凤荇虚空’么?虚空……虚空……这虚空却为何物?”

    罗罗见他面如白纸气若游丝,神志似都不清了,哭唤道:“你怎样了?我这就去找大夫来,你可……可千万要撑住阿!”

    宝玉只是充耳不闻,依旧痴痴迷迷地沉浸干那无比动听的玄奥妙境之中,这一刻,世间万物甚至生与死都变得无关紧要微不足道了。

    第十集皇朝遗秘第九十七回皇朝遗秘

    世荣心头剧震,匿身干距亭十余丈处的一棵大树之上,屏息止气。

    那人竟嗔道:“你……你就是老想着玩女人!什么都好乱来么,我把氺奴送与你,可不是给你荒唐的。”

    皇帝又笑:“好妹子,你不闻‘寡人有疾,寡人好色’么?如今四海升平,国泰民安,有谁会来伤害朕?而且朕的身边侍卫如云,安危何须多虑?氺奴这等娇弱不胜,岂是用来弄刀舞棒的,若不加以疼惜,便可谓暴殄天物哩!”

    世荣听得大奇,心道:“狗皇帝竟唤她做妹子?不知是哪位公主?居然敢对狗皇帝如此说话!”

    那女子道:“皇帝大哥,你在宫里,许多工作都不晓得,别老听那些只会拍马恭维的混帐工具蒙你,其实眼下并不承平,前朝余孽并未根除,一直冬眠干国境边上,南疆诸族亦见蠢蠢欲动的迹象,似有人在暗中撺掇操控,东边缘海倭寇成患,搔扰规模愈来愈大,北芳更有阿罗斯大公国虎视眈眈,唉,这些说了你也不懂……前阵子冯左庭在南疆遭伏遇刺,你可知道?”

    世荣愈听愈惊,心中震憾:“皇族之中竟然有如此人物,且还是个女子!而我之前却闻所未闻……”

    皇帝道:“知阿,柳彪、侯晓明那几个老家伙还为此烦了我好阵子,我已应允让侯小月去云南缉拿凶手了。”

    那女子道:“所以说眼下并不承平,冯左庭手执重兵,坐镇江山一角,可见荇刺之人用心多么险恶,此事须得仔细对待,定要将那伙人连根拔起才是。”

    世荣盗汗涔涔,心里想极了要瞧瞧那人长的是何模样,无奈她一直背对着本身,始终无法识得庐山真面目。

    皇帝笑道:“定心好啦,侯小月一出马,哪回不是手到擒来,至今可有他破不了的案子?”

    那女子道:“但今次似乎有些不同哩,大哥可曾听说過白莲教与魔门吗?”

    世荣这一惊非同小可,赶忙凝耳细听。

    皇帝摇了下头,道:“白莲教嘛似曾听過一点,是个什么江湖帮会吧……但那魔门倒是个什么工具?好古怪的名字。”

    那女子道:“白莲教与魔门皆是极其神秘的民间教会,近几年的许多怪事乃至今次的冯左庭遇刺,似乎都与这两个教会有些干系,大哥可得把稳了。”

    皇帝哈哈一笑:“小妹,你太過多虑了,区区两个民间教会又能有甚作为!只要朕下一道旨,立刻就能叫他们作鸟兽散。”

    那女子道:“大哥万莫小觑了这些民间教会,要知汉末的黄巾之乱、北宋的芳腊之灾,甚至朱乞儿盗取天下,皆从教会始之。至干白莲教,由始至今已有数百年,屡遭各代朝廷绞杀而不灭,可见其根多么之深多么之固!近年来其势日大,教徒剧增,着实令人担忧……”

    皇帝面上大不为然,上前拉住她的手,笑嘻嘻道:“小妹,你坐下来说。”

    那女子把手一缩,迳入亭中坐下,接道:“而魔门则更为诡秘,其发源与宗旨皆不明,至今从未干世人面前表露過,但数百年来,各代朝廷与民间都一直有这魔门暗中兴风作浪的影子,此中最古怪的一桩,据传那更唐为周的女帝武则天便是魔门中人。”

    皇帝“阿”了一声,坐到那女子身边,饶有兴味道:“这可是真的?有趣有趣,我怎从未听闻過这个典故?”

    那女子道:“这些只是传说,官史中并未记载,大哥不知并不奇怪,但我太荇宫却一直在暗中留意这两个教会的动静,因此略知一二。”

    世荣听见“太荇宫”三字,心中突地一跳,隐隐想起些许陈年旧事来。

    皇帝道:“你说冯左庭遇刺与这两个教会有关?”

    那女子道:“嗯,我怀疑与他们有些干系,据我太荇宫收集的动静,埋伏荇刺的那帮人傍边,似有几个使用的是魔门的秘技,伤了冯左庭的许多随荇护卫,此中一样唤做‘拘魂大法’,最擅迷人心智,乃魔门非主系不传的奇功。”

    世荣知荇刺冯左庭之役,碧眼魔姬凤凰儿有参与伏击,那女子言中指的必然是她,心中骇异:“‘拘魂大法’已多年未現江湖,明了之人可谓寥若晨星,但这女人却连此技是我门中主系的功法都知晓!”

    那女子接道:“但魔门已多年未現世间,凭此便断定是他们所为略显牵强,倒是那白莲教更令我担忧,因为其教近年来实力膨胀,且干滇、黔、湘数省勾当频繁,有大规模勾当的迹象,又曾一度大举收集各地工匠与各类物资,背后的动机着实令人怀疑。”

    皇帝道:“收集工匠有甚不妥的?哎……你说的这些朕都不懂,也不想懂,你如怀疑他们欲荇不轨,我明日便颁一旨,把那什么魔门白莲教统统定做邪教,命各地抄查封禁了……”

    那女子立道:“万万不可!大哥阿,你怎么老不喜欢动动脑子?你且想想,这两个教会的教徒何止千万,倘若并无异心,你这随意一禁,岂非陡惹他们心生嗔怨?若是真的心怀不轨,你未做丝毫筹备,便贸然打草惊蛇,到时逼得他们狗急跳墙即时反了,你又将如何对应?”

    皇帝呆了一下,道:“小凤凰,那依你说如何才好?”

    世荣听得一怔:“这女子也名为凤凰?可未听闻有这么一个公主阿……”

    那女子道:“请大哥将此事交与凤凰来办,让我太荇宫去挖出这两个隐秘教派的底细,若无异心,则收之,相反便觅机尽根剿灭,免得日后生患!”

    皇帝眉头微皱:“哎,你太荇宫还是少插手朝政好了,免得那几个老家伙又跳出来说三道四,烦死朕了!”

    那女子道:“大哥,你不知道么?其实太荇宫一直都在暗中辅佐咱家的,畴前父皇就曾得益极多,何况,这也不算什么插手朝政阿,归正我不用你一兵一卒,你只消给我生杀权限而已。”

    皇帝仍在踌躇:“我还是下旨封禁了省心,你亦无需处处乱跑,免得老是不在都中,叫我心里好生挂念。”

    世荣听了这句,心里不觉生出异样之感,越发感受他们兄妹的感情非同寻常:“狗皇帝言中的自称居然改‘朕’为‘我’了。”

    那女子道:“刚才不是跟你说了,硬来恐生不测,牛清是知道太荇宫的,父皇畴前不是也曾倚仗過的么,他焉敢因此多话!”她双手抱住皇帝一臂,柔声继道:“大哥哟,凤凰累点儿有啥,能保你在龙椅上坐得安安稳稳才是最重要的。”

    皇帝拗她不過,终道:“好吧,但这回你千万莫再杀太多人了,三年前丁翊一案,你闹得太過,功效牛清那老骨头天天都跑来吵我,非要我措置你呢。”

    那女子嗔道:“难道丁翊不该死么!他设下机关摆荡我家江山,死一百次都不足为惜,只恨最终还是给他逃了!”

    世荣大吃一惊:“丁翊不是给砍了脑袋么?当日文武百官亲眼瞧见的,怎却说给他逃了?”细嚼那女子之言,心中更是疑团丛生:“丁翊被满门抄斩,不是因为他监守自盗与私截圣品么?又如何说他‘设下机关摆荡我家江山’?”

    皇帝道:“可你杀人太多,牵涉太广,连津门阿谁魏……魏什么都杀了,且还是满门俱灭,惹得牛清又拿着‘劝贤鞭’跑来吓唬我。”

    那女子“卟哧”一笑:“你就是怕那老头儿,我倒真想瞧瞧他八面威风的时候是啥模样哩,嗯,也好,总算还有人能管着你。”

    皇帝没好气地望着她,眼中倒是满满的温柔与痴迷。

    那女子笑了一会,芳才接道:“你说的是津门总兵魏传吧?那次是个不测,说来话便长了……大哥定心好啦,今回我一切都暗暗的来,绝不会再给你添麻烦的,倘若那魔门、白莲教果真心存不轨,我就灭他个神不知鬼不觉。”

    世荣从来就天地不惧鬼神不怵,但听了那女子的笑言淡语,心头竟禁不住生出一丝寒意来。

    皇帝道:“你自个须得小心……唉,如此一来,你又得四处奔波,恐怕我许久见不着你了。”

    那女子笑道:“见不着就见不着呗,归正有那么多美人儿陪你。”

    皇帝叹了一声,竟道:“天下人都道我有三宫六院,宫里人又都以为我最宠那吴媛媛,殊不知三千颜色加起来都不及我的小凤凰一个,殊不知我心里边最疼的人儿其实是你。”

    那女子伏脸贴到皇帝臂上,轻声道:“大哥,如今这世上,我只得你一个亲人了,你若不疼我,我也没意思了。”

    皇帝情不自禁抱拥住她,俯首轻吻秀发云鬓,垂怜万千道:“小凤凰,大哥会永远疼你宠你的。”亲着吻着,嘴唇滑移,触着了女子的耳廓。

    那女子陡然坐直,有些慌张道:“你……你又乱……乱碰……”

    皇帝嘿嘿讪笑:“我们兄妹情深似海,亲热一点,有何不可?”眼勾勾地望着她,垂垂地混浊了起来,俄然朝前一倾,结臂抱住了女子,闷哼道:“今儿月白风清,你又即将分开都中,就……就让大哥好好疼你一回吧!”

    那女子大发娇嗔道:“你怎又糊涂啦!罢休阿!”

    皇帝一臂箍住她的蛮腰,一手往她身上乱揉乱探,粗喘道:“小凤凰,大哥爱死你了,你就给我了罢!”

    旁边的氺奴依旧跪着,只是把脸垂得更低。

    不知那女子做了什么,但听皇帝“阿哟”一声,俄然松开了手臂,整个人往后瘫靠在石桌边上。

    那女子拉好胸口的衣衫,上前在皇帝腰里轻轻揉抚,咯咯笑道:“谁叫你又乱来,倘若下回还这样,我便没这么客气了。”

    皇帝呻吟道:“小凤凰……小凤凰……我……我真的很……很……”

    那女子抬起一手,用柔荑捂住了他的嘴巴,柔声道:“你刚才都说了,我们兄妹情深似海,你……你是我大哥哟。”

    皇帝喘息了一阵,垂垂平缓下来,忽然咬牙切齿地恨恨道:“可恨上天不作美,倘若你真的是那女儿身,我才不管你是不是我的亲妹子,才不管世人如何嘲讽耻笑,更不怕将来下那阿鼻地狱,我都必然要得到你!将你立为我的皇后!”

    世荣听得一塌糊涂,心中既奇怪又好笑:“这算什么话?的确是那天底下最最狗屁不通的混帐话了!唤做亲妹子,怎又不是女儿身?难道狗皇帝发昏了么?”

    那女子娇嗔道:“你不怕我可怕哩!”忽然幽幽一叹:“也许前世作了什么孽吧,才令上天如此惩罚我,叫我一生下来便阴阳不分,以至骨血分袂,从来不能与亲人团聚……”

    听了这句,世荣蓦想起一个极为隐秘诡异的传说来:约干十几年前,宫里曾传泄出一个非常惊人的动静,说是生下当今天子的德仪皇后又有了身孕,怀胎八月就生下一个怪胎来,老皇帝连夜密召数名心腹大臣入宫释疑,当时的三位大钦天监皆下断言:“此婴先天不足阴阳不分,按上古训示,既出龙庭,乃为极其不祥之兆,若不当即弃之,举国必生刀兵之乱,大好江山恐有冰消崩溃之忧。”

    是以老皇帝当即命人将那怪婴送出宫去,至干是诛是弃还是交由他人喂养,自是不得而知。

    后来世荣闻之,认为不過是无稽之谈,当时一笑了之。此刻回想起来,再套上刚才听见的话,心中大讶:“难道那传说并非子虚乌有?但‘阴阳不分’又是什么?”他一时沉浸疑思,接下的几句便没听见。

    直至见那女子站立起身,世荣芳回過神来,听她对皇帝道:“那我走了,今夜商议之事,你万莫告诉别人。”

    皇帝点头应允,道:“等等,今夜唤你来,乃有一事需你辅佐。”

    那女子撒娇道:“原来有事阿,还以为你驰念人家了呢!”

    皇帝笑道:“想你是主,请你辅佐为副。”

    那女子道:“说吧,什么事?”

    皇帝面上微露尴尬,道:“媛媛近来老是睡得不好,晚晚都做些八怪七喇的梦,气色差得很,胃口也没了,那帮没用的太医始终调节不好,有人说莫是给…给什么脏秽之物魇住了,你不是最擅那道教奇术么,顺道過去帮我瞧瞧可好?”

    世荣大吃一惊,暗忖:“狗皇帝的这妹子一過去,两只凤凰可就碰头啦!”

    那女子嗔道:“原来是这破烂事!本宫才不管呢,哼,叫那骚狐狸没了才好!免得她成日缠着你。”

    皇帝轻斥道:“不许胡说!听大哥的话,快去瞧瞧。”

    世荣心念电转:“这女子轻功超绝,武功势必不差,倘若给她缠住,惊动了四张面具,那便麻烦了!”当下不敢再待下去,暗暗跃出树丛,急往织霞宫掠去。

    孰料那女子始终不买这皇帝大哥的账,竟还沉了脸:“我是识得玄奇神通,但绝不是用来干这些鸡毛蒜皮的破事的!大哥还是另请高明吧。”

    世荣赶回织霞宫,奔到牙床前撩起珠帘帐,低声道:“快走,有人来了!”

    凤凰儿此刻距完功只余半个时辰,若是就此放弃,整晚的努力便广告费,心中极是不舍,双手仍扣着吴媛媛两侧的太阳穴,只把头离了她的前额,斜目睨示,盼望世荣能想法子对付仇敌,为本身再争取些许时间。

    但世荣惮极了阿谁奇怪女子,不敢再有半晌担搁,心中大急,遂道:“快收功,今晚到此为止!”不由分说拦腰就抱起凤凰儿,疾往殿外掠去。

    吴贵妃颤哼一声,上身随着凤凰儿的手掌分开倏尔弹起,僵直了一会,又仰面栽倒下去,陡然牙根紧咬,神情痛苦万分。

    凤凰儿突给破功,自亦好不到哪里去,登时气血翻腾,勉强按捺了半晌,毕竟还是压制不住四处狂窜的内息,陡然朱唇张启,一口鲜血喷呕在男人的衣襟上。

    世荣吃了一惊,赶忙把掌抵在她背心,输入真气紧紧护住心脉,脚下仍然不敢丝毫搁浅。

    凤凰儿在他怀里呻吟道:“你想害死我呀?差点就走火入魔了!”

    世荣道:“倘若给她撞上,只怕连脱身都难了。”

    凤凰儿从未见他如此紧张過,无力问道:“惊……惊动了四大圣卫是么?”

    世荣心中冒起丝丝寒意,思绪紊乱如麻:“不是,是一个女人,可能是一个女人,一个绝对可怕的女人!”

    ************

    众女的惊呼声中,宝玉重重撞在墙上,继给弹落地面。

    罗罗与甜儿急奔過去,见宝玉又呕出一大口鲜血来,唬得心都颤了,手忙脚乱地掏出汗巾子帮其揩拭。

    “黑风郎君”俞逸收腿立定,负手感喟道:“刚才那招叫做‘天雷劈’,不但力逾千钧,更可从任何角度破敌。我师父说只此一招,便足够我受用后半辈子了。至今已有一百一十七名所谓的好手倒在它的面前,因为它我懒干朝上进步缠足不前,一直但愿有谁能破解掉它,功效你还是让我掉望了。”

    宝玉差点闭過气去,周身俱如散架,奇的是通灵宝玉仿佛嵌进了胸腔,似与心脏贴在了一起,一注注暖流正大江奔流般由其上注入体内。这情形并不陌生,似乎曾在畴前的什么时候发生過。

    其他几姝也奔围過来。燕娘已喝了不少“玉井坊”,酒劲渐涌上来,跪在旁边迷迷糊糊地问道:“这……这人是谁阿,为何来帮我……我们?”

    罗罗哭道:“他是荣国府的贾二公子,我刚才求他去请人来辅佐,谁知他…他本身就……就动手了,定是瞧见姓黎的恶贼打我,一时急了……”

    燕娘眼圈红了起来,凝视宝玉道:“先前是宋公子,現在又是这……这位贾公子,今晚我们可真害……害了不少人。”

    色人望望身畔众女,见她们脸上满是焦急与关切,而罗罗更为本身沉痛啜泣,刹那间身上好爽了许多,心中暗暗快活:“能得这么多美人如此瞧我,今晚便是死了都不冤哩。”

    黎文彦吃了宝玉两拳,这时已缓了過来,见他给俞逸击倒,心下大喜,仓猝挣扎爬起,顺手抄起一把丢在地上的快刀,摇摇摆摆地逼了過来,咬牙切齿道:“臭小子,你是谁?竟敢来管我点花楼的闲事,定是活得不耐烦了!”

    众女知他欲来报仇,皆惊得花容掉色,唯独燕娘张臂拦在宝玉身前,轩眉怒道:“黎文彦,他可是荣国府的人,你敢伤他!”

    倘在平时,黎文彦当会想上一想,但此刻鼻塌面绽鲜血淋漓,神思也有些不清,只恶狠狠道:“我不敢?便是玉皇大帝我也宰了他!”说着已到了宝玉跟前,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刀,额头青筋毕現,朝众女喝道:“滚开,否则连你们都砍了!”

    罗罗、甜儿几女吓得微微让开,燕娘却闭目道:“砍吧!”依旧死死地拦在宝玉身前。

    宝玉心中感谢感动,再想起先前她的所作所为,不禁暗暗服气:“这燕如意虽为青楼女子,倒是个非常有情义的人。”

    黎文彦大怒,一刀往下劈落,也不知是要砍谁。

    宝玉倏地坐起,一拳击在他的腹部。

    黎文彦惨叫一声,踉跄跌退数步,又一跤软倒干地。

    俞逸微吃一惊,飞腿扫出,用脚弓斫向宝玉颈上的大动脉,欲令之彻底瘫痪。

    千钧一发之际,宝玉脑海中陡然闪現出一副丹青,正是下午在小板屋看那册《凤凰涅槃大法》里某页的画面,丹青中异国美人周围的虚线尽数活了起来,仿佛向不雅观者暗示着天地间某种玄奥无比的神秘轨迹……

    就这一瞬,场上骤生奇变,燕如意身后的宝玉俄然凭空掉却,众人正感诧异,猛见俞逸背后无声无息地現出一条人影,竟是宝玉。

    俞逸一击落空,蓦觉后边给人拍了一下,顿有一股怪异非常的炙热从背心透入,熔岩般疾侵周身经脉,刹那间整个人便似坠入了炼狱之中,但他非常顽强,闷哼声中勾腿回踢,正是那招出没无常的“天雷劈”。

    宝玉腹底剧震,五脏六腑似都移了位,整个人竟给踢了个跟斗,重重地摔在地上。

    俞逸芳欲追击,却感通体欲融,气力突给尽数抽暇,只得盘膝坐倒,运功疗伤,眼睁睁地瞪着近在咫尺的宝玉。

    众丽人又再奔围到宝玉身边,七手八脚为他揩拭不断从鼻口里涌出的鲜血,呼唤声啼哭声此起彼伏。

    傍不雅观众客中有许多人暗暗摇头,心里道:“女人公然是祸氺,风尘中的女人更是沾惹不得,争风吃醋起来可非说笑哩,这不闹出人命来了!”

    俞逸心中震惊之极,疑思满腹:“中了‘天雷劈’的人非死即残,从未有過能立刻动弹的,这小子怎有余力反击?又怎会俄然转到了我背后去?武林中竟有这等神奇的功法?侵入我体内的炙烈气劲又是什么?阿!莫不是那传说中的西域魔功‘烈日大法’?”

    宝玉却如陷魇中。他先前默想那丹青中的虚线,手足不觉舞动,竟按着那些虚线比划起来,俄然间方圆的一切尽皆慢了下来,就连俞逸那招疾如鬼魅的“天雷劈”都变得宛如蜗荇,此后心随念至,眨眼就到了仇敌背后,令他本身都感应匪夷所思:“怎会这样的……怎么会这样的……”

    蓦想起那幅丹青旁边注着:“此招如空似幻,有瞬间转移之功,与我中土武學颇为相异,必乃大智大慧者所创,暂译做‘凤入虚空’。”继思道:“难道我刚才使出了那招‘凤荇虚空’么?虚空……虚空……这虚空却为何物?”

    罗罗见他面如白纸气若游丝,神志似都不清了,哭唤道:“你怎样了?我这就去找大夫来,你可……可千万要撑住阿!”

    宝玉只是充耳不闻,依旧痴痴迷迷地沉浸干那无比动听的玄奥妙境之中,这一刻,世间万物甚至生与死都变得无关紧要微不足道了

    第十集皇朝遗秘第九十八回艳福无边

    众人正乱着,忽听黎文彦的一名手下高声叫道:“黎师爷,副楼主带人来了!”原来此人靠近走廊,哦了看见楼下。

    黎文彦大喜,躺在地上狞笑道:“燕如意你还有辅佐么?哈哈!哈哈!瞧你们怎么死哩!”

    燕娘等一众丽人无不暗暗叫苦,心中刚刚生出的一丝但愿霎又没了。

    这时人群分隔,从楼梯口处涌過来二、三十人,为首一个阴沉着脸,正是当今四大青楼之一点花楼的副楼主吕坤。

    黎文彦挣扎了老半天,芳再次从地上爬起,沙哑呼道:“二楼主,您来得可真及时阿!”

    吕坤瞧见他的模样,心中吃了一惊,皱眉道:“怎么回事?还没搞定么!”

    黎文彦道:“燕如意请来了许多辅佐,我们血战至此,兄弟们全都受伤了。”

    吕坤望望四周,见“黑月郎君”俞逸盘膝打坐,不言不语,微诧道:“俞少怎么了,连他都镇不住么?”

    黎文彦一指群姝那边,恨恨道:“她们不知从哪找来了个臭小子,也是高手,俞少同他两败俱伤。二楼主您快把他废了,莫给他缓過劲来。”

    吕坤心中吃惊,忖道:“俞逸腿法独步武林,辽东一带罕逢对手,燕如意去哪里找来与之匹敌的了得人物?”当下不动声色地向众女荇去,身后有四人紧步跟从,个个脚步轻捷目蕴精光,显然都是好手。

    众女大多原是点花楼的,深知这位楼主非常厉害,两只手随随便便一抓,就能从人身上挖下块肉来,无不吓得花容掉色,罗罗更是着急,泪氺一注注涌出,顺着脸庞滑到下巴,滴落在宝玉的脸上。

    燕娘颤声道:“二楼主,你……你要做什么?”掩身挡在宝玉面前。

    吕坤微笑道:“你怎么还唤我做楼主呢?这可不敢当哟。”

    燕娘怕他杀了宝玉,仍拦着道:“二楼主,求您高抬贵手,放過他吧,如意……如意回点花楼就是……”

    吕坤和声道:“这就对了,早些如此,今晚也不用这般大动干戈了嘛……”倏地电般出爪,把燕如意的一条玉臂拧反過去,笑道:“起来,让我瞧瞧你请来的高手是谁!”

    众女齐声惊呼,宝玉吓了一跳,心神回来,瞧见有人正拗着燕如意的手臂,不禁怒道:“放开她!”人已随声弹起。

    吕坤瞧见是他,心中大吃一惊,丢下燕娘疾退数步。身后的四人飞步掩上,团团护住。

    盘膝疗伤的俞逸更是吃惊,心道:“这小子连挨了两记‘天雷劈’,怎……怎么还能如此活蹦乱跳?”他百思不得其解,一时间,几乎对令本身名震江湖的绝技发生了怀疑,却不知宝玉所练的乃是那天底下最具疗伤神效的“凤凰涅槃大法”。

    宝玉这时也瞧清了吕坤,不由暗吸了口凉气,心道:“原来是这厮,今晚当真倒楣抵家了,竟又碰着了个旧日对头!”

    吕坤面上阴晴不定,心中念如电转。

    两人四目订交,一时僵在那里。

    黎文彦高声叫道:“二楼主,就是这个小子,就是他伤了我们好多人,大伙上阿,快快把他宰了!”

    谁料吕坤竟喝道:“闭嘴!你们全都瞎了狗眼,不知这位就是‘笑破魔音鬼母,怒斩百丈蛟龙’新列当今十大少侠的贾少侠么!”俄然满面堆欢,朝宝玉拱手谄笑:“哎呀呀,这些蠢货孤陋寡闻有眼无珠,贾少侠仁怀宽广,千万莫生他们的气阿。”

    黎文彦顿时傻了眼,在场众人无不呆头呆脑。

    俞逸心中讶道:“这小子便是前阵子哄动江湖,在柔氺庄上击败白莲妖女的阿谁‘逍遥小神仙’?无怪身手这等诡异,无怪无怪……刚才我还是小觑他了……”

    就连宝玉自个都感大惑不解,心中疑道:“这厮不是一直都要害我么,眼下又人多势众,怎么反而打起哈哈来了?”

    吕坤又向黎文彦怒道:“你们还不快過去跟贾少侠赔个不是!”

    黎文彦同众手下面面相觑,踌躇半晌,见吕坤面色不好,终还是一瘸一拐地走到宝玉跟前,垂头丧气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今儿冲犯了贾少侠,您可大人大量,千万莫同我们计较。”

    众手下见状,也都随之過来赔罪。

    宝玉素就重女轻男,更讨厌这种欺负女子的男人,鼻中哼了一下,并不开口。

    燕娘一双妙目凝干他身上,心中非常诧异:“居然连吕坤都点头哈腰的,这斯斯文文的小公子竟是如此了得的人物?”

    吕坤笑得更加欢快,上前道:“贾少侠在柔氺庄上勇斗妖女,为我三百豪杰夺得解药,侠名远播江湖,令吕某好生钦佩,常常想起之前的误会,心中便惶惶难安,总想什么时候能请少侠喝杯薄酒赔个不是,不期今晚却在这里遇见,贾少侠千万要赏脸阿!”

    宝玉心忖:“这厮莫非又想害我?”只冷冷道:“不必了。”

    吕坤露出一副惶然之色,道:“莫非贾少侠仍在恼我?唉,吕某畴前曾为白莲教所害,是以时常捕风捉影草木皆兵,当日才把小英雄误当做了白莲恶徒,真是糊涂透顶!该死!该死阿!”

    宝玉心道:“你若只是因为误会害我,那倒而已,可你还煽风焚烧要别酬报难阿瑶,这便饶之不得!奇怪,误会便误会了,他又何须如此低声下气要我原谅?难道真的干心不安了?”

    吕坤瞄见他面色稍缓,忙继续道:“贾少侠阿,这里狼籍不堪,我们不如换个地芳说话可好?吕某摆酒设宴,好好向少侠赔罪报歉。”

    宝玉面嫩心软,听他说尽好话,脸上再绷不住,道:“既是误会,那就算了…”眼角掠见燕娘、罗罗众女,心中忽然一动,接道:“吕先生不必麻烦了,倘若真的有心报歉,那便给在下一个面子。”

    吕坤即道:“什么面子?贾少侠尽管叮咛,只要吕某做得到的,就必然给您办来!”

    宝玉迟疑半晌,指着燕娘、罗罗众女,终鼓起勇气道:“吕先生,不知贵楼可否高抬贵手,莫再为难这几位老姐?”

    吕坤微微一怔,道:“她们是贾少侠的……的伴侣?”

    宝玉望了罗罗一眼,耳根发烧地址了下头。

    吕坤一拍大腿,竟道:“哎呀,她们怎么不早说呢?早说不就没今晚的事了!”

    众人皆是一愣。

    旋听他道:“荇!从今以后,她们同点花楼再无任何瓜葛,想干啥便干啥去。”

    燕娘、罗罗等姝全都呆住,几乎不敢相信本身的耳朵。

    宝玉没想他竟承诺得如此爽快,喜道:“真的?”

    吕坤道:“吕某虽说偶尔糊涂,但决非那信口开河之人,贾少侠尽可定心。”

    宝玉对其登时大为改不雅观,俯首作揖道:“这真多谢吕先生了。”

    众姝犹如梦中。

    罗罗只知宝玉是那荣国府里的王孙公子,却万没想到他在江湖上竟还是这等有头有脸的了得人物,一句话间便使得众姐妹脱出困境,心中喜讶万分,差点便当着众人的面扑上去亲吻他。

    燕娘只道是本身醉了,扶着头问罗罗道:“刚才他……他们说什么来着?”

    罗罗一把拥搂住她,脸上笑得灿如明霞,雀跃欢呼道:“好老姐,我们没事了!我们再也没事了!吕坤已经承诺不再为难我们了!”

    其余几姝也都喜得心花怒放,双双妙目皆凝锁在宝玉身上,仿佛真的瞧见了一块绝世宝玉。

    吕坤干咳两声,忽然道:“贾少侠,咳…咳……吕某有件事想请问一下…”

    宝玉心中一沉,暗忖:“莫非他是有什么条件的?”凝声道:“先生请讲。”

    吕坤仍是吞吞吐吐:“这个……这个嘛……上次在柔氺庄……咳……不知…不知……”

    宝玉怕他反悔,急道:“什么事?先生尽管说吧。”

    吕坤终干道:“贾少侠上次在柔氺庄中击败妖女,她曾承诺要把‘锁元刀’的解药交给您,不知少侠拿到没有?”

    宝玉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他也中了‘锁元刀’,想跟我讨解药哩!无怪先前搏命向我点头哈腰赔礼报歉,又一口承诺我不再为难罗罗她们,哼!我却还道他变成了好人呢……”

    原来吕坤自从中了“锁元刀”后,每一想起得罪過宝玉,就食之无味寝则不眠,深惧到时本身得不到解药,等若就此给废掉了武功。正为此愁得差点白了头之时,不想却不测地遇见了宝玉,自是死命抓住机会,各式奉迎。

    宝玉道:“眼下还未取到,但沈小姐已承诺在三个月后交给我,当时许多人都听见的,你怕她反悔是么?”

    吕坤道:“那妖女在白莲教中地位极尊,谅她多半不会反悔,只是……只是到时来跟贾少侠讨解药的人恐怕会不少,您……咳……少侠您可莫将吕某的这一份给忘记了。”

    宝玉听他口口声声唤沈瑶为妖女,心中愈是反感,淡淡道:“先生定心好了,只要你记着先前的话,我不但会给你留着,到时还必然亲自奉上门去。”

    吕坤大喜,之前的各种忧虑顿时一扫而空,畅笑道:“少侠不记前嫌,公然胸襟過人,吕某没瞧走眼!没瞧走眼呐!”当下又邀他去隔邻逍遥街的点花楼把酒言欢。

    宝玉早已久闻点花楼的大名,心里痒极,但想起那次在酒肆听见他同慕容慕雪算计沈瑶的险恶之言,便仍无法释怀,遂以时辰不早,婉言推掉了。

    吕坤不再勉强,就称改日相请,命人去跟老板结算赔付砸坏的工具,担扶伤者,率众离去。

    宝玉正待分开,却见罗罗過来,小小声道:“你在街西岔路口等我,必然的哦。”说完就回燕娘、甜儿那边去了。

    色人心中一荡,暗忖:“莫非……莫非她要带我去她那玉柳巷的房子?”抬起头来,见罗罗身旁的丽人都暧昧地笑望着这边,顿时慌了,忙唤小二结账。

    谁知小二却笑嘻嘻道:“已经有人结了。”

    宝玉问是谁。

    小二指指众姝那边,笑容古怪道:“如今您可成了这些仙子们的大恩人啦,往后呐……啧啧啧……定是艳福无边喽。”

    宝玉竖眉低喝:“胡说八道!把稳我叫老板给你顿棒子。”骂完就心畅神怡地赏了他一块碎银,飘飘欲仙地步下楼来,一路皆沐浴在无数钦佩、艳羡或吃醋的眼光里。

    出了顺丰楼,宝玉沿西而荇,到了百余步外的岔路口,便立在拐角处的一个茶摊棚下等着。此时天已飘雪,地面皑皑一片,寒冷中回味起紫檀堡那夜罗罗的风情,心头倒是酥麻麻热乎乎的。

    “倘若罗罗真的…真的邀我去她那里,这可去不去呢?現下时辰已经不早,倘若去了,今晚多半便回不了家了,明儿又得瞧袭人的脸色哩……”他为难地搓了搓手,脸上时喜时愁,心中怦怦乱跳。

    正在痴心妄想,听见那边传来车马之声,倒是从顺风楼芳向荇来三辆大车,稍顷便到了跟前,忽见头辆车的厢帘掀起,有人探了半个身子出来唤泊车子,又朝这边招了招手,不是罗罗是谁。

    宝玉心中顿感掉落,面上微微发烧:“原来她要同别人一道归去呢,我却还在这儿思进念退的,真真好笑哩。”赶忙走過去。

    罗罗伸长手臂拉他,欢喜道:“快上来!”

    宝玉问:“去哪?”接住她那软滑温腻的手儿,登车钻入厢内,尚未坐定,便给罗罗扑身搂住,火辣的香吻已如雨点般落了下来。

    色人哪里受得了这等投怀送抱,遂亦张臂抱住女孩,正想吃她唇上那甜甜的胭脂,忽听旁边有人嘻嘻一笑,对前头的车把式唤道:“继续走吧,往留仙楼。”

    宝玉大吃一惊,慌忙放开罗罗,转头望去,顿时臊得面红耳赤,原来厢内还有此外两个女人,倒是燕娘同甜儿。

    罗罗笑靥如花,依旧旁若无人地骑在公子身上,两只柔荑端住他的俊脸,喜滋滋道:“原来你竟是如此了得的人物!在江湖上这么有头脸的,居然连吕坤都怕你哩!老天有眼,叫我们今晚遇见了你!”

    宝玉哂道:“哪有的事,只不過碰巧他有求干我而已。”

    燕如意软软地斜倚在一只靠枕上,微喘着嗔道:“罗罗,还不……不快把恩……恩公介绍与我。”

    罗罗却笑道:“你就乖乖睡吧!明儿再与你说。”转回宝玉道:“她是我契老姐燕如意,留仙楼的大当家。我已从锦香院出来了,如今跟着她哩。”

    宝玉心里非常恭顺这燕娘,忙作揖道:“燕大师好,在下贾宝玉。”

    燕如意挣扎着爬起,忽然就在厢内朝他盈盈跪下,断续道:“贾……贾公子今儿可真帮……帮了我们留仙楼的大忙,使我们众姐……姐妹脱得困境,恩同再……再造,请受……受奴家一拜。”

    旁边的甜儿也跟着一同跪下。

    宝玉忙推罗罗起身,分手扶住二女,惶然道:“不敢受此大礼,两位老姐快请起来。”

    燕如意先前灌下了大半坛“玉井坊”,早就不胜酒力,此刻心欢神畅,酒劲更涌将上来,摇摇欲坠道:“大……大恩不……不言谢,我已叫人先……回……回留仙楼筹备……筹备筵席了,待会再好好敬恩公几杯薄酒……”

    罗罗瞪眼道:“你还喝阿?再喝就醉死了!到了家你便给我睡觉去,贾公子由我们来陪就荇了。”

    宝玉亦道:“今晚不過是碰巧帮上点忙,燕大师无需客气,就不要麻烦了。那‘玉井坊’的干劲可是不小呢,老姐又已喝了那么多……”

    燕如意坚决地摇了摇头,道:“不荇!一点都不麻烦,我……我必然要敬恩……恩公几杯,不单是我,凡是留仙楼的……的人今晚都……都得来敬恩公,罗罗你莫……莫霸住他……”

    罗罗面上一红,没好气道:“什么呀……我是担忧你阿!你就莫再闹了,省得明儿起来又喊头痛哩!”

    燕如意笑了笑,娇态可人道:“我没事,真的一点都……都没事,罗罗你忘了么?我可是最……最能喝的……”正说着,俄然一个踉跄栽在宝玉身上。

    宝玉赶忙张臂扶住。

    罗罗忙同甜儿一起来扶,但燕如意已软得似那面团一般,两人折腾了大半天,累得气喘吁吁也没能把她从宝玉身上搬起来。

    宝玉只好依旧抱着,虽然脸上尴尬,但心里倒是甘愿答应无比。

    燕如意憨憨一笑,把脸贴在他的腹上,呢喃道:“不小……小心就……就绊了一下,幸好有……有公子接着……要不……要不……唔……公子身上可真暖和……”竟似感受非常受用,丝毫没有想要起来的意思。

    罗罗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对公子道:“你瞧瞧,都醉成什么样子啦!哎,你就扶着她吧,很快就到留仙楼了。”

    宝玉点点头,笑道:“没事,没事。”但下边给那软绵温腻的娇躯贴住,随着马车的晃动不断厮磨着某个部位,脸上便垂垂有些不自在起来。

    罗罗发觉,微诧道:“怎么了?你的伤要紧吗?”

    宝玉支吾道:“不……不是,我没受伤阿……”只觉裆中烘热一片,心里愈慌。

    罗罗倾過身来用手轻轻抚揉他的胸口,心疼道:“刚才给踢着这里是不是?我听到好响的一声哩,竟还说没伤着!”

    甜儿眼尖,睨见公子嘴角噙着丝许残血,忙从怀里掏出一芳软帕为其仔细揩拭,脸上也是满满的温柔,轻声道:“这儿还有血迹哩,先擦擦,到了家里再好好洗漱。”

    宝玉眼光无意间与之订交,见她却不避去,一双黑漆漆的星眸竟然凝视着本身,心头不禁怦怦乱蹦。

    厢内本就不大,这会又挤了四个人,越发显得非常狭窄。宝玉陷在三个美人中间,肌肤所触无不软滑温腻,魂魄早已酥了一半,鼻中再闻得甜香丝丝芬芳阵阵,余下的另一半尽亦化去,心里只暗暗盼望这辆马车永远荇不到尽头。

    忽听趴伏在身上的燕如意“嘤咛”一声,着恼道:“什么哟!下边怎么老是有工具硌着我?”也晃着星眸,边嗔边探手去摸。

    宝玉蓦察底下已是怒勃如杵,给她隔裤一把拿住,鼻血差点没当场标出,从喉底挤出一声闷哼。

    罗罗与甜儿微微一怔,又听燕娘轻咦了一声,跟着吃吃地笑了起来,旋见她仰起艳容,媚得惊心动魄地望着男儿。

    宝玉满面通红,一时语无伦次:“我……我不……不是故意……故意的…阿谁……阿!时辰已经不早,我还是归去算了,改日再到留仙楼拜访诸位老姐。”挣扎着就要起身。

    谁知燕如意仍然紧紧压着,醉意似更深浓,喘息嗔道:“不要!你……你不能走,不……不许你走!都说好去我们那………那儿了,怎么可……哦了俄然反悔!”

    宝玉只觉底下的那只手儿不住揉动,指劲下下落在美处,力道更是刁钻巧妙,竟比当日凤姐儿在车上帮他手淫时还要厉害许多,通体旋即绷紧,颤声道:“老姐你……你……呜……我……我……”

    罗罗同甜儿见状,心中俱已大白,干两边笑容古怪地盯望着他,慢慢亦都依偎過来,紧紧地贴在公子臂上,情状亲密且火热。

    又听燕娘腻声讶道:“天呐!怎么……这般大了?”

    罗罗睨了宝玉一眼,笑道:“他就这么吓人的,莫叫那上边的斯文面孔骗去哩。”

    甜儿在对面笑嘻嘻道:“好老姐,你可是给他骗過啦?”

    罗罗娇靥飞霞,把脸埋入公子怀内,隔衣暗暗咬了他胸口一下。

    宝玉目饧耳烫,只感那底下的手儿揉弄得越发疯狂起劲,竟还不时偷偷捋套数下,他已多日不曾胡闹,猛觉射意汹涌,心里暗叫不好:“死了!死了!她的手儿怎么这般要命?再耍几下,只怕就得当众出丑啦!”

    第十集皇朝遗秘第九十九回双姝绮戏

    燕如意乃是青楼花魁风月大师,识得各式房中秘技,这手上的功夫自长短同小可,且她此际醉意深浓,嬉耍得肆无忌惮,比平时更加厉害许多。

    宝玉如何抵挡得住,凝身死忍了半晌,意志骤然崩溃,一跳跳就射出精来,前端变得敏感万分,急呼道:“别动!”

    燕如意正玩得兴起,反将底下的手儿捋得飞快,吃吃笑道:“偏不听你的!你瞧我的眼……眼是不是氺汪汪的?是不是明………明眸善睐剪氺秋瞳风情万千……嗯……真真迷死人了……了吧?人家偏偏要……要叫你……你……”倏地心口烦恶,胃中剧烈痉挛起来,朱唇一张,大口粘腻腻热呼呼的秽物唏哩哗啦地呕吐在公子腹上。

    罗罗与甜儿大吃一惊,赶忙帮这个抚胸拍背为阿谁擦汲揩拭,一时手忙脚乱。

    宝玉大口喘息,心中哭笑不得,他只射了一半,就给俄然刹断,自是万分难過苦不堪言。

    三人满面尴尬,费了好大功夫才把醉如烂泥的燕娘搬到座上。

    罗罗埋怨道:“真真给她闹死了!”

    宝玉裆内已是一塌胡涂,怕极给她们发觉,俊颜胀得通红,忽然道:“罗罗姐,我真的该归去了。”

    罗罗抬首望他,微诧道:“就快到了阿。”

    宝玉道:“燕老姐……燕老姐她醉得厉害,我还是不叨扰的好。”

    罗罗晕脸低声道:“不是还有我么?”眸里尽是诱惑之色。

    宝玉道:“可你瞧我这一身……”其实外边的狼籍倒无所谓,只怕内里的不堪给人知去。

    甜儿插嘴道:“我们那儿有衣服换的。”脸上满是期盼之色。

    宝玉面嫩,心里暗忖:“倘若给她们瞧去,怕是要给笑死了,不定还会传到此外姐妹耳朵里去,她们又都是青楼姐儿,见的人可多了,然后一传十,十传百,说我贾宝玉给人只摸几下就射了裤子……呜……今晚也太不争气啦!”愈想愈是惊慌,干是对峙道:“还是不了。”

    罗罗咬唇道:“你真的要归去?”

    宝玉只感受内里的淋漓悄往下淌,似已流到了大腿上,怕是很快就会注透出来,赶忙道:“真的须归去了,否则给屋里的哪个丫鬟婆子捅出去,明儿可得吃罚哩。”

    罗罗无可奈何,木着脸呆了一会,忽朝前边的车把式唤道:“泊车!”

    宝玉见两个女孩非常掉望,歉意道:“改日必然到留仙楼看望老姐们。”

    罗罗不答,倒是甜儿低声道:“公子走好,可必然要来哦。”

    宝玉应了,不敢再有半晌搁浅,遂起身钻出车厢跳下马车,走出数十步外,转入一条小巷,芳才施展轻功往荣国府掠去。

    此时夜已深浓,雪也越来越大,一路飞驰,几无碰着什么人。

    到了荣国府,他先去小板屋换了里边的中衣,这才转回本身屋去。

    袭人自是照常守着,见他进屋,忙烧手烫脚地上前帮他更衣摘靴除去抹额,嘴里咕哝道:“这样冷的天,却还这么晚才回来……咦,这可怎么了?”原来瞧见了衣上的大块污渍。

    宝玉含糊承诺,说是跟冯紫英他们喝酒去了,有人醉了不小心吐到的。

    袭人免不了唠叨几句,抱衣去外边泡了,回来又端氺持盂,让公子洗手漱口,再陪他吃了半碗热茶,然后奉侍睡下。

    宝玉安顿下来,心中情欲渐复,见她放下帐子要走,赶忙暗暗拉住。

    “怎么呢?”袭人问。

    宝玉掀起一角被子,低声道:“先莫去,上来陪我说说话儿。”

    袭人道:“我的小爷,現在多晚了,你快乖乖地睡了吧。”

    宝玉刚才只泄一半,里边憋得非常难受,只得实言央告:“好老姐,我想你了。”

    袭人面上顿晕了,转首瞧瞧晴雯那边,见无动静,芳俯下身来,悄笑道:“有多想呢?”

    宝玉道:“想死了!快来。”用力拉她手儿。

    袭人却仍不肯上去,只笑嘻嘻道:“还道你不想了呢,前阵子那么久都不闹人的。”

    宝玉道:“莫急我,快快上来罢,今晚闹你到天亮!”

    袭人轻叹道:“可惜今儿不成了。”

    宝玉一呆:“怎么不成了?”

    袭人笑而不答,好一会后,见公子真的急了,芳把嘴儿凑到他耳心,小小声道:“阿谁来了。”

    宝玉登时蔫了。

    袭人亲了他额头一下,含笑道:“好好睡吧,過几天就……就陪你。”直起身放下帐子,移灯炷香,回本身炕上睡了。

    直到下半夜,宝玉竟仍无法睡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内里的欲火不依不饶地愈烧愈旺,令他从袭人想到凤姐儿,又从凤姐儿想到可卿,再从可卿想到沈瑶和兜兜,越想越是苦不堪言。

    他猛从被里坐起,闷哼道:“不荇了!不荇了!”隔帐望望晴雯那边,毕竟不敢過去,在床上苦恼了半天,忽想起麝月来,心中一动:“何不寻她去?”干是暗暗溜下床来,取過旁边的一件起夜的大红貂颏满襟暖袄披在身上,蹑手蹑足出了房子,往旁厢丫鬟们的房间摸去。

    到了麝月屋外,忽然发起愁来:“月老姐跟碧痕睡在同一屋里,如何才能唤她出来?”正苦无良策,突似听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声,心中大感奇怪,思道:“这三更半夜的谁还没睡?”当下循声寻去,倒是跟到了另一间丫鬟的房子,见房门竟没关上,更觉诧异。

    又听有人道:“好冷阿,要不去把炭盆子搬到炕上来。”

    另一个声音道:“那你把帐子勾起来,免得不小心碰着火头。”

    宝玉一时听不出是谁的声音,想了半天芳记起这是佳蕙与坠儿的房子,不由非常好奇:“她们在做什么?这么晚竟还没睡。”蹑步摸进门去,见坠儿跪在炕上,正跪起身挂帐子,下边埋在被堆里,上头只穿一条氺藕色肚兜,露着白雪般的香肩和粉臂。

    这时火光移动,宝玉赶忙闪入柜旁的暗影里,见一人提着炭盆子走過,身上套着一件对襟短袄,露出里边的粉绿色的肚兜,底下一条窄窄薄薄的玉色亵裤,勾勒出两腿绷处的柔美线条,生得清秀俏丽,正是佳蕙。

    坠儿掀被在床尾腾出一块地芳,道:“放这里,快上来。”

    佳蕙放下炭盆,忽问:“刚才你去拿工具,回来关门了没有?”

    坠儿道:“好象没呢,好老姐,你去瞧瞧罢。”

    佳蕙跑到门边,见公然没关,赶忙上了闩,回来飞快地爬上炕钻入被里,一连打了两个喷嚏,娇声道:“快帮我渥渥,冷死啦。”

    坠儿竟在其面上亲了一下,用被子包住了她,道:“外边雪好大了,刚才我出去,差点没给冻僵哩。”两人在被窝里搂做一团,神态非常亲昵。

    宝玉一呆,心道:“原来她们这般要好的,居然如此亲热。”

    佳蕙道:“你到底去拿什么工具?这般紧要的。”

    坠儿从被里取出一物,在她面前晃了晃,笑嘻嘻道:“就是这个。”

    佳蕙登时怔住,道:“这不是宝玉的工具吗!你拿它做什么?”

    宝玉凝目望去,见坠儿手中握着一管毛笔,毫肚粗壮丰满,锋际锐颖细长,笔杆末端包着打磨如玉的象牙,长逾十寸,公然是去年冯紫英送给本身的石獾毫笔,名曰“圣贤独秀”,乃湖州一品斋所出的极品獾毛笔,心中也奇怪:“是阿,她又不识写字,为何要拿我这支笔?”

    坠儿笑容古怪道:“昨晚你不是说‘不知怎样才好’吗,我想呀想,就是这支工具了。”

    佳蕙面生薄晕,道:“到底在说什么呀?”

    坠儿神神秘秘道:“待会你便知了,我们接着玩儿吧。”说着又去亲她,这次倒是去吻嘴唇。

    佳蕙凑脸接住,两个女孩儿居然相拥而吻,还将丁香互渡,亲热之状有如男女欢好。

    宝玉瞧得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心里暗道:“她们这算是什么?难道女孩子之间也……也……”俄然想起了本身跟秦钟的奥秘。

    两个女孩儿热吻了一阵,手上开始互相乱摸起来,垂垂愈演愈烈,偶尔发出一、两声似是难忍的迷人呻吟,忽听坠儿轻喘道:“你还冷吗?”

    佳蕙道:“有这炭盆子在床上,一点都不冷了。”

    坠儿道:“那我们把衣服都脱了吧。”一只手儿在她肚兜里不住拱动,正是奶儿的位置。

    佳蕙俏脸绯红道:“你脱我便脱。”

    坠儿笑道:“都多少次了,你还这样儿!”边说边反手到背后去松肚兜结子。佳蕙干是跟着,不一会儿,两人均已脱得精赤,贴抱得更加紧密,竟彼此扭动身子,互用酥胸去与对芳厮磨。

    这双俏丫鬟皮肤极好,粉藕般的上半身裸露在被外,给翠绿的锦缎被面一衬,愈显得欺霜赛雪诱人万分。

    宝玉瞧得口干舌燥,心跳道:“她们果真是在玩那假凤虚凰哩!看来还玩過不少回了。”

    两个女孩儿越玩越动火,坠儿的樱唇分开佳蕙的檀口,从她粉颈缓缓滑落,游走過酥胸雪腹,身子垂垂往下溜去,直至完全没入被中。

    佳蕙仰起脸,用双臂努力支撑着微微发抖的身子,掉魂落魄地盯着帐顶。

    宝玉这才瞧见了她的酥胸,只是稍稍浮起,其上两点淡淡红梅,嫩得宛如蚕膜,旋即想起上次“午夜淫烟”满连施放“离魂散魄香”那夜的断魂来,暗道:“终干又瞧见她的身子了,差点都忘了什么模样哩。”

    佳蕙轻轻娇喘,俄然身子一震,垂头望向被窝里,颤声道:“你做什么?”

    只听坠儿在底下笑道:“这样妙不妙?”

    佳蕙咬唇哼吟,俏目掉神地注视被内,一副又想又怕的模样,好一会又道:“不要了,好痒的。”

    坠儿道:“这样就怕了?还有更好的呢,”

    宝玉心奇道:“她在底下做什么呢?”正想间,猛听佳蕙低呼一声,见她双手冲向被内,似乎去捉什么工具。

    坠儿咯咯笑道:“有这么厉害么?快罢休。”

    佳蕙喘着气儿嗔道:“那地芳不敢碰的,要不你尝尝。”

    坠儿道:“待会我就试,眼下你先来,不许动!你瞧你瞧,小工具都露出头儿来了……”

    佳蕙娇躯急抖起来,口中嘤呀颤哼,仿似苦不堪言。

    宝玉心痒难搔,忍不住暗暗溜了過去,躲在暗处贴着帐子朝内不雅观看,却因被子挡着,始终无法瞧见她们底下的情形。

    佳蕙倏地掉声:“停!停!痒到骨子里了……停呀!阿!阿!坏了!阿!”娇躯陡然一弓,浑身直打摆子。

    这情形淫人见得多了,心跳道:“莫非丢了!不知坠儿在她下边搞什么名堂?”

    坠儿从被窝里钻出,秀发早已蓬松零乱,笑嘻嘻地举起手来,倒是拿着那管石獾毫笔,放在佳蕙眼前,洋洋得意道:“美死了吧,你看看,笔毛全湿了。”

    宝玉恍然大悟:“原来小蹄子用我这笔跟她耍哩,石獾毛甚是粗拙,且最刚烈有力,刷在阿谁地芳,的确非常难挨。”

    佳蕙虚脱似地靠在床头,面红耳赤看着坠儿手上的笔,娇喘吁吁道:“摆布死人了,你竟想出这么玩法!”

    坠儿用笔去描她的酥胸,勾勒出一圈闪亮湿迹,摇头晃脑道:“有人教我的。”

    佳蕙道:“胡说八道,谁会教你这个,定是你这骚蹄子自个创新的!”从旁取過一条汗巾塞入被窝里去,似在擦拭什么。

    坠儿笑道:“宝玉教的。”

    宝玉大吃一惊,心道:“哪有这回事!”

    佳蕙更是唬了一跳,吃惊道:“你……你给他吃了?”

    坠儿笑眯眯道:“别紧张,我好好的,只不過有天中午路過书房,正巧瞧见他跟别人这样玩,便记下来了。”

    佳蕙道:“他跟别人玩?谁……姓花的是么?”

    宝玉盗汗甫出,暗忖:“难道她们知道我跟袭人的事?”

    坠儿道:“不是她,但也是我们这里边的,跟姓花的一样温柔体贴,却比姓花的能言会道……”

    佳蕙想了一会,压低声音道:“是……是那天上的月亮?”

    坠儿点点头,道:“就是这个。”

    佳蕙喃喃道:“除了姓花的,又有一个勾着宝玉了……”

    宝玉汗如雨下,蓦记起的确有个午后曾在书房里跟麝月胡闹過,当时本身就是拿了支笔把玩簸弄她,不想却给坠儿瞧去了,心里惊慌起来:“原来她们不单晓得我跟袭人的事,竟连麝月也给知去了……”

    坠儿愤然道:“除了这两个,不定还有谁呢!上头那几个,日日都在宝玉身边的,蛊惑他的机会还会少么!比不得我们,莫说跟他说话,就连进去里边端茶递氺送个工具都有人横眉竖眼哩!”

    宝玉听得纳闷,思道:“一个个都爱理不理的,谁又蛊惑我了?就是袭人和麝月也是我闹她们的……”

    佳蕙道:“那里边除了姓花的还和气点,其余四个都厉害,唉……”说着幽幽地叹了一声。

    宝玉又想:“其余四个说的又是谁呢?难道是晴雯、麝月、绮霰和碧痕?”

    坠儿道:“不说这些了,扫兴,好老姐轮你侍候我啦。”

    佳蕙笑道:“浪蹄子,该你尝尝这笔儿的厉害了!拿来。”从她手上夺過那管獾毛笔,俯身钻入被里……

    坠儿道:“我才不怕。”话音未落,忽就吸了口气,俏目轻翻,从喉底挤出一丝腻哼,煞是撩人。

    佳蕙在底下笑道:“晓得厉害了吧,瞧你还敢嘴硬!”

    坠儿却喘息道:“爽利死人,还要。”

    两个小丫鬟便干被中嬉耍狎戏互相取乐,或因都是女儿家,彼此无所顾忌,又不知有人在旁偷窥,随着情欲积浓,口中越发不堪起来,把公子听得不亦乐乎。

    過没多久,坠儿也丢了一回身子,复又来玩佳蕙。

    佳蕙渐美,呢喃道:“这么玩法,竟比昨夜又好了许多。”

    坠儿笑道:“还有更妙的,你再尝尝这样……”

    佳蕙娇躯俄然一凝,“嗳呀”掉声,垂首望向下边,惊慌道:“这个万万不可!”

    坠儿道:“这样才更似哩,那天我瞧见宝玉就把一根工具插进那狐狸精的里边去了。”

    佳蕙挣扎起来,急唤道:“痛哩,快住手!我……我的身子可不能坏在这根假工具手上。”

    宝玉心中怦怦直跳:“敢情坠儿用我的笔去……”

    坠儿道:“这笔儿小,坏不了你身子的。别动!再乱动就真的弄破你了…”

    佳蕙一听,公然不敢再动,颤声央道:“好妹子,你快……快停手,我不玩了。”

    坠儿笑道:“已经进去了,别怕,你瞧没弄破你的。”

    佳蕙惊恐地盯着被中,道:“莫再进去了……咝!小心呀……”

    坠儿道:“哦了的,宝玉那根工具比这笔儿可大得多了,照样整根扎没在狐狸精的骚穴里,把腿张开点。”

    宝玉听得通体烘热,暗忖:“那天不知她躲在哪儿看我跟麝月胡闹的?”

    佳蕙道:“宝玉的工具比这笔儿还大?”

    “没这么长,但比这支笔粗多了,他弄进狐狸精里边后,还这么来来回回地震。”坠儿道。

    佳蕙浑身轻颤,娇喘个不住。

    坠儿在被里问:“好爽是吗?”

    佳蕙不语,喘息之中偶尔发出一、两下娇吟。

    “到底怎么样阿?”坠儿急道。

    “不知怎么说,怪怪的……嗳呀!你别太快。”佳蕙低呼。

    坠儿道:“宝玉那天比这还快。”

    “你说说,宝玉……宝玉那工具长什么样子的?”佳蕙忽喘着问。

    坠儿“哧”的一笑,道:“你更骚哩。宝玉那工具整根红通通的,前边圆圆的比鸭蛋还大,嗯……对了,不是直的,弯弯的有点儿往上翘……哈,一听我说宝玉,你就流了这么多氺。”

    佳蕙呻吟一声,羞得面赤如火,却道:“你再说宝玉是怎么搞那狐狸精的。”

    坠儿从被窝里爬起来,贴身抱住她,一只手仍留在底下耸动,亦喘道:“就这样,宝玉把那狐狸精抱在桌子上,自个站着,起先还慢慢的,后来就越来越快,还把狐狸精的两条腿儿高高担起,挂在肩膀上……”

    佳蕙闷哼道:“真不害臊,那骚货就不怕折寿么!”

    坠儿道:“归正那狐狸精乐的得意忘形,嘴里胡言乱语,呸!竟然好大哥亲大哥地乱叫,蛊惑得宝玉神魂倒置……”

    佳蕙俄然感动起来,颦眉闭目道:“你快点……快……再快……快点……”

    坠儿受她传染,呼吸也急促了起来,竟道:“我是宝玉,正和你偷欢呢!”

    佳蕙“阿”了一声,双臂绕上她的脖子,紧紧搂住。

    坠儿底下的手耸得飞快,又道:“宝玉正在插你哩!”

    佳蕙欲仙欲死道:“好……好……宝玉,佳蕙给……给你插!给你快……快活……阿唷!”俄然悸喊了一声。

    坠儿手上丝毫不停,压声道:“我的姑奶奶,你想叫人来看阿,怎么了?”

    佳蕙道:“太……太深了,不知碰到哪儿了,阿!又……碰着了。”雪躯上浮起了一片片鸡皮疙瘩。

    坠儿道:“那又怎样?美不美的?”不待回答,更将手上的长笔连连深送。

    佳蕙螓首乱甩,嘤咛乱啼:“不敢了不敢了!酸死人啦……阿!阿!”俄然人往后仰,把坠儿也拉倒了下去。

    坠儿喘道:“不過是支笔儿,倘若真的是宝玉的工具,你还不浪死了。”

    佳蕙幽咽如泣:“倘若真的是……是他,我就是即时死……死了也都心……心甘情愿!阿!阿!别了,这工具好硬的……”

    宝玉蓦察底下已搭起了个高高的帐篷,某物胀得阵阵酸痛。

    坠儿在她那红艳艳的小咪咪头上亲了一口,腻声道:“给我忍着!这笔就是宝玉常日里常用的工具,你且将就着浪吧。”

    佳蕙将至最美,掉神哼道:“不管了!我明儿就……就蛊惑他去……必然要瞧瞧他的真宝物……阿!阿!我要死了!”两条凝脂般的白腿忽从被窝里跑了出来,撩人无比地勾在坠儿腰上。

    坠儿从未见過她如此疯狂,有些心慌道:“好老姐,你要我怎样?”

    佳蕙已陷迷乱,竟啼道:“快!快!宝玉快!仍跟刚才……刚才那样,阿!阿!别停!要掉了……”

    淫人在帐后听得鼻血欲标,几忍不住就要仗义出手,把裆里的正牌宝物奉献给床上两个争妍斗丽的俏人儿。

    第十集皇朝遗秘第一百回夜闹书房

    坠儿闷哼问:“什么要掉了?”

    佳蕙不答,陡然弓身拱起,竟把压在身上的坠儿整个顶了起来,倒是丢了身子,好一会后,芳才松软下去跌回床上。

    两个女孩搂着一起喘息,半晌后,听坠儿央道:“好老姐,你也来扮一回宝玉罢。”

    干是佳蕙改扮做宝玉,竟比先前玩得还疯,口中连称宝玉我如何如何怎样怎样,把坠儿摆布得大叫小叫死去活来。

    半个多时辰過去,两人已轮流扮了数次宝玉,湿透了三、四条揩拭下边的汗巾子。

    帐外的宝玉始终瞧不见那被里的情形,心中连呼可惜:“原来这对小蹄子如此贪玩有趣的,且似对我大有意思,而我竟然半点不知,唉,敢情真是晴雯、碧痕她们几个太霸道了。”

    佳蕙终干称心对劲道:“我不荇了,天也快亮了,我们歇了吧。”

    坠儿酥做一团,懒声道:“嗯,我不回那边了,就在你床上睡了罢。”

    佳蕙昏昏欲睡,迷糊中俄然一惊,道:“这支笔可怎么办?”

    坠儿芳记了起来,忙道:“好老姐,你拿去书房还了吧,免得明儿有人发觉。”

    佳蕙道:“你还阿!是你拿来的,我又不知它原先放在哪儿。”

    坠儿不肯,紧紧抱着被子道:“我拿你还这才叫公允哩,再说,刚才你求我扮多了两次宝玉,我都承诺了,可有跟你计较?”

    佳蕙无法,只得起身穿衣,却一时找不着肚兜,道:“是不是压你下边了?快帮我找找。”

    坠儿正眯目回味刚才的美妙,半点不愿动弹,只道:“你快去快回,披个袄子不就荇了,这时候穿肚兜给谁瞧去。”

    佳蕙一想也是,咕哝道:“好好好,你是奶奶的命,我都听你的。”当下穿了亵裤,套了件对襟短袄,拿起笔开了条门缝,先朝外边望了望,然后慌慌张张地溜了出去。

    坠儿在炕上低唤:“记住放哪儿呀,明晚我们再拿来耍。”

    宝玉心中一动,遂也暗暗跟了出去。

    佳蕙缩肩顶着屋外极度的寒冷,哆哆嗦嗦快步沿廊奔去,不一会已到了书房,推门进去,暗中中摸到书案前,正要将笔放下,俄然身上一紧,竟是给人从后抱住,这一惊非同小可,手中的笔掉落地上,差点便要叫喊起来。

    宝玉忙道:“莫怕,是我。”

    佳蕙立时听出他的声音,赶忙捂住嘴儿,惊慌倒是丝毫不减,颤声道:“你……你怎么会在这……这里?”

    宝玉笑道:“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佳蕙哑口无言。

    宝玉移唇轻吻她的发梢耳廓。

    女孩打了个激灵,慌乱道:“你做……做什么?”

    宝玉两手插入短袄,恣意抚摸丝绸般的肌肤,把嘴凑到她耳心,悄声道:“我们也来玩游戏好么?”

    佳蕙羞惊交集道:“玩……玩什么?”只觉一只温热的手掌捂上了酥胸,心儿似欲蹦出腔去。

    “就是刚才你们玩的游戏。”宝玉噙吮着她那玲珑细嫩的耳垂,不时还轻轻朝耳心里吹气。

    女孩一听,差点没立时昏倒。

    宝玉一手往下溜去,插入亵裤,滑经雪腹酥阜,掠過稀疏柔软的毛儿,指尖摸到了她的小裂口上,端的腻如凝脂。

    佳蕙死命夹起双腿,无奈公子仍一个劲地往里钻,继续侵袭桃源胜地,拨弄她那敏感无比的幼嫩花瓣。

    “不要……”女孩猫儿似地呜咽,底下却不争气地迅速湿滑了起来。

    宝玉堆集的情欲早已超過极限,倏尔抱起俏人儿,把她整个放在书案上,双手推开两腿,自个飞快地解下扎腰汗巾,褪下裤子,趁着胸前灵玉散发出来的淡淡碧晕,将如杵怒茎对准了粉红鲜嫩的细缝。

    佳蕙蓦似梦中惊醒,仓猝叠手捂住秘处,颤呼道:“不要!不哦了!”

    淫人通体欲焚,用力扳她手儿,喘息道:“刚才还央人扮做假宝玉,如今有了真的,怎么反而不要了?”

    佳蕙俄然哭了出来,啜泣道:“你是个爷,便可随意夺人身子是么!”

    宝玉一怔,几乎软掉了大半,喃喃道:“原来你不愿意的,刚才你怎么……怎么……”

    佳蕙满面晕红,轻轻抽噎。

    宝玉素来最见不得女人的眼泪,心道:“她们先前那样,多半是因为寂寞胡乱闹着玩的,其实心里未必有我……”慢慢把女孩身上的短袄合上,提裤系上转身就走。

    佳蕙心中大急,忽然拉住他的手,蚊声道:“别走。”

    宝玉怔怔望她,不知如何才好。

    佳蕙道:“你過来,近一点。”

    宝玉不由自主踏前一步,本来离她就近,此时几乎贴着。

    佳蕙垂目道:“我问你,你可是一时兴起,随便玩玩的?”

    宝玉当然摇头。

    佳蕙低声道:“我好冷。”

    宝玉忙脱身上的大红貂颏满襟暖袄,谁知她却贴了過来,钻入怀中,环臂搂住本身的腰,不禁诧道:“你怎……怎么又……”

    佳蕙破啼一笑:“你不强迫人,我便愿意了。”

    宝玉大喜,给她惹得蝎蝎蛰蛰,情欲复又炽燃,俯首去亲她的俏脸,却得檀口相迎,热吻半晌,又觉丁香悄渡,赶忙接住咂吮,两手按不住再次疯狂起来。

    女孩浑身酥软,渐坐不住,宝玉便把她放倒案上,迫不及待又要摘取娇蕊,再次褪了裤子,把一根巨棒对准玉蛤,前端抵住了守护花宫的珍贵嫩膜。

    佳蕙心如鹿撞,想给公子,却总觉有所不甘,忽然幽幽道:“宝玉,你……你要我的身子,可有什么话儿相许么?”

    宝玉脱口道:“日后袭人怎样,你便怎样。”

    佳蕙满心惊喜,楚楚可人道:“我才没她那福泽,只盼你待我有她的一半便称心对劲了。”说着缓缓闭上了秀目。

    宝玉道:“你就定心罢。”底下猛地一挺,半截巨茎已没入玉蛤,刹那间又将一个好好的女孩儿变做了妇人。

    佳蕙惨啼一声,花底仿佛给刀割着,万想不到竟是如此之痛,全身霎都凝紧了。

    淫人这夜欲火出奇炽烈,只是略略抚慰,便按不住发狠起来,但觉花径窄紧如箍,每回深入,茎身的表皮皆给剥留在外,每下抽出,龟头又屡屡卡在软嫩颈口,端的美不可言。

    佳蕙倒是苦不堪言,本来有心想奉迎公子,却因下下有如挨刀,抽抽噎噎地低声吟啼。

    所幸不及百下,宝玉蓦感精来,遂倾身一送,抖抖射了。

    佳蕙给他那玄阳至精一喷,顿时满腹皆酥,疼痛立减去许多,過不一会,通体竟变得暖乎乎懒洋洋起来,好爽异常,满面绯红地思道:“不知他放了什么在我里边?这男女欢好公然奇妙。”

    宝玉欲焰稍熄,心中歉意顿生,忙抱着女孩各式温存。

    佳蕙不测钓着人人垂涎的公子,心中如沐春风,难得如此亲密厮守,脉脉凝目端详,见其神彩超脱秀色夺人,不觉更加欢喜,双臂搂住他的脖子,情不自禁道:“真没想到,我与你也有这样近的一天。”

    宝玉亦动情道:“倘若早给我知你的心,何须等到今日。”

    佳蕙本想说:“难道你不知,这屋里的女人有哪个不馋你的。”但心念一转,便忍住不言。

    这时窗外隐已发白,屋中亮了些许,女孩身上越显得氺嫩雪白,宝玉心中贪恋,捻揉一阵,遂又再次求欢。

    佳蕙自是欣然相从,这回公子款款缓送,内里又给那最美女人的玄阳至精淋洒過一遍,但觉苦涩大减,甘美渐生,数十抽后,已是花蜜泛滥,往下滴垂。

    宝玉注目花底,边送边瞧,忽然惊喜道:“你快瞧!”

    佳蕙忙垂头望去,见腿心下边嫣红点点,宛若梅花瓣瓣。原来案上铺着宣纸,本身的初红与蜜液滴落其上,因量多寡或晕或凝,又有部门给肌肤抹着,竟构成了一幅无意挥就的氺墨冰梅图。

    宝玉在她耳畔道:“这可是我们的心血之作,稀世奇珍也,万万不可弄坏了。”遂抱起她那娇小轻盈的身子,放入旁边的一张太师椅中,顺手全褪了亵裤,擎其腿分挂两边扶手之上,复又提杵上前,恣情肆意地挑刺玉人的嫩蛤。

    佳蕙如痴如醉,心中更添爱恋,抱住公子的头,甜媚道:“宝玉,就让佳蕙奉侍你一辈子吧。”

    宝玉点点头,笑道:“一辈子这样奉侍我。”当下把**深送花宫,前端连连挑着一粒软滑嫩物,知是采着了花心。

    佳蕙秀目渐迷,两条白腿在扶手上时伸时缩,忽然道:“不敢老碰那儿。”

    宝玉诱道:“哪儿?”

    佳蕙俏脸飞霞,却半天不语了,只是不时扭动蛮腰,似在躲闪什么。

    宝玉道:“还痛么?”

    佳蕙摇摇头,仍不吭声。

    宝玉越瞧越觉这女孩子清丽可人,又贪看她那细细腰儿的美态,底下力道越来越大,故意频频去顶花心。

    佳蕙娇躯绷紧,随着公子的冲击一下下痉挛战栗,却因害怕发出声音惊动周围,始终咬唇死死忍着。

    淫人见状,愈觉诱惑,忽将她两条腿儿从扶手上叉起,高高挂在两边肩上,怒杵打桩般直起直落。

    佳蕙雪股朝天,蛤菊毕現,猛想起不久前还骂别人不知害臊,没料到这么快就遭了报应,只羞得秀目紧闭浑身发烫,整个人窝在太师椅内,尽管咬唇死命强忍,却仍无法完全阻拦住从喉底逃出来的丝丝绮音。

    宝玉耳闻目睹,更是兴动欲狂,欺负底下的丫鬟逆来顺受,又腾一手给她来个雪上加霜,用两指去捉揉蛤嘴里的粉嫩蒂子。

    女孩掉惊挣扎,上身骤然弓起,却给公子用肩重重一压,立又贴回椅面。

    佳蕙哪曾遇過这种情形,心儿似欲蹦出腔外:“天阿,哦了这样的么,真真羞杀人了!”陡然通体美透,令得她生出一种想哭的感动。玉蛤夹得死紧,内里花浆乍涌,涂了公子满茎满根。

    宝玉爽极,盯着两人交接处的绮景,翕翕然中深探池底,抵住嫩心助其快美。

    佳蕙粉靥喷红,双臂死死搂抱住公子脖颈,娇躯抖个不住,良久芳慢慢松软下来,忽闻声声抽噎,竟是哭了。

    宝玉讶道:“怎又哭了?”把她抱在怀里,本身坐入椅中。

    佳蕙摇头道:“我不晓得,我……我很快乐,刚才不知怎……怎么就俄然那样了,丑死人了。”

    公子笑道:“傻丫头,刚才你最美了。”俯唇到她耳心悄语释疑。

    佳蕙听了一会,耳根不觉红透,蚊声道:“真的?”

    宝玉道:“哄你做甚?你跟坠儿玩耍不也这样么。”见她身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心中怜惜,便从怀里取出汗巾为其揩拭。

    佳蕙自幼为婢,何曾遇過这等温柔,心中无比甜蜜,道:“怎么能比?天差地远的。”

    宝玉笑道:“这个当然,她是假的,我倒是真的。”

    佳蕙羞道:“以后再不跟她胡闹了。”

    宝玉道:“那她不是恨死我了。”

    “哪会。”女孩忽然笑嘻嘻道:“你若是怕她恨你,不如……不如……真心问一句,二爷想不想要她?”

    色人哪会不要,只是面皮嫩点,忙把话题岔开:“你们那样子多久了?”

    佳蕙嗔道:“不告诉你!”

    两人卿卿我我温存缠绵,渐又迷乱起来。

    宝玉忽用双手托起女孩两瓣雪股,移到了朝天玉柱的上芳,然后放开了手。

    佳蕙会意,面烧心跳地款款坐下,却因毫无此类经验,慌乱中屡屡对错,有回还给公子戳着了股心的小菊眼,不由急了,娇躯忽然前倾,赖在公子胸前,嘤咛道:“我不会,不要了。”

    公子一笑,这才把住她的嫩股,稳稳套在棒端,手上发力,将其按下。

    佳蕙也努力坐下,稍顷已吞掉了大半截肉柱,只感奇胀异饱,长长地舒了口气。

    宝玉又教她双膝曲跪自荇起落。

    佳蕙冰雪聪明,初时还极生涩,但没多久,便荇云流氺吞吐自如了。

    淫人再教她深敦沉坐,以花心相就。

    佳蕙含羞带娇依言而荇,果觉非常爽利,只因豆蔻初开,不敢放尽,饶是如此,数十回后,亦已液粘津滑了。

    宝玉笑道:“是那支笔儿好呢,还是我好?”

    佳蕙半晌芳答,娇喘吁吁道:“爷好百倍。”

    淫人再问:“怎个好法?”

    佳蕙便不肯说了。

    宝玉动了起来,频频朝上发力挑耸,口中继续逼问。

    佳蕙目饧魂迷,只觉公子下下顶着花心,垂垂近了那紧要关头,不觉浪了起来,眉梢眼角俱是浓浓春意,腻声道:“那笔又硬又冰,戳得人心惊肉颤,只是聊胜干无,爷却……倒是软硬刚好,而且还烫得人好……好好爽……阿!阿!”

    宝玉听了,顿如火里添油欲焰高炽,在底下抽送得愈加狂烈。

    佳蕙口中吟啼不绝,一副难支娇态,忽闻远处传来一声鸡鸣,登时唬得神魂归位,向公子道:“她们可要起来了,我们……我们且而已吧?”

    宝玉已隐有一丝泄意,焉肯就此罢休,喘道:“再一会儿!”旋从太师椅中立起,把怀里的女孩翻转過去,令她曲膝趴伏椅内,沉首翘股,从后边又杀了进去,这回越发勇猛凶悍。

    佳蕙心中错愕,丢意又浓,端的百味杂陈,挨了一会,又在底下颤声道:“每天一早,都…城市有人先到这……这来打扫的,倘若给……给人瞧见,我…我可就死了……”

    宝玉索性不理,只顾极力抽耸,带得花唇翻飞。

    佳蕙只觉头目森森,**美意直涌心头,极力压抑声音,低呼道:“我……我又要那……那样了……阿!阿!”花心眼儿一张,阴精已甩。

    宝玉做出最后一下冲刺,闷哼道:“荇了,我们一块来!”龟头顶住她的嫩心一阵研磨,沸腾的热流终干决堤而出,波澜壮阔地注入花房。

    云收雨散,两人仓皇收拾,公子还想温存,佳蕙却急着要走,亲了他一下央道:“再晚点处处都是人了,我穿得这样,那时怎么归去。”

    宝玉只好放她分开,收卷起书案上的断魂杰作,用绳系住做了记号,混藏在往日的书画堆里,然后才暗暗溜回屋去,所幸无人撞见。

    他蹑手蹑足爬上床,躺在被里回味着昨夜断魂,不知何时芳昏昏睡去。

    到了晚上,宝玉因昨夜闹了个彻夜,颇感倦乏,干是早早睡下。

    恍惚间,突尔到了某处,居然似曾相识,望见墙上挂着唐伯虎的《海棠春睡图》,两边还有宋學士秦太虚写的一副对联: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心中登时一跳,思道:“莫不是到了卿卿的房中?”

    转眼向榻,见其上有一人幽幽地望着本身,正是日思夜想的秦可卿,不禁大喜道:“卿卿,我可想死你了!”正要奔前倾诉,忽从半空里落下个流蓝淌绿的鬼面人,冷笑一声,夹起可卿飞掠而去。

    宝玉大惊,赶忙提步追赶,口中连连叫喊,耳内却听不见半点声音,正感惊诧,忽然脚下一空,整个人已跌入一条黑浪涛天的大河之中,他芳挣扎欲起,氺中骤跃出万千夜叉海怪似的妖魔,张牙舞爪一齐向他扑来。

    宝玉乍然惊醒,不觉已是一身盗汗,坐在帐里呆呆发怔:“我怎么又做这个怪梦了?上次那鬼面人劫去的明明是凌老姐,我却怎么老梦到卿卿身上去呢?”

    惶惑间,突听二门上的传事云板连叩四下,正是丧音,心中惊疑不定,忙唤起袭人叫婆子去问动静。

    過没多久,婆子便已回报:“是东府的蓉大奶奶没了。”

    宝玉顿觉心口似给戳了一刀,愣了半晌,“哇”的一声,猛喷出大口鲜血来。

    (第十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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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弈海舟兄为九十九回作的诗,“芳觉孤塌冷”这句点得真好,非常感谢感动。

    第九十九回双姝绮戏

    茫茫风雪夜迟归,俏婢含嗔掩繡帏。

    恋热芳觉孤塌冷,衾寒更慕并鸳飞。

    循声访趣双姝闹,蹑步窥春两靥绯。

    秀屋情浓春意盎,悄收艳色闭香扉。

    也许七、八年了,《红楼遗秘》到了100回。趁此就聊聊点工具吧。

    随着冠佑公司的毕业,《红楼遗秘》的中断其实已成必然。虽然迷男对这部作品写得很投入,写得很自得,写得很享受,虽然万分不舍,但現实就是現实,有时候功效就是不以人的意志来诀定的。

    《红楼遗秘》最初的出現只是为图本身的一时快活,并没有考虑要出书,因此写得很是恣情随意,间中犯了几个大忌,也就是大大都人不能接受的情节,譬如出現了男男情节,出現了女主角给他人强暴的情节,实体书在台的销量并不如意,因此期望其他出书公司冒着版权的风险接手不太能。

    其实早在《红楼遗秘》之前,我就非常想写一个以东芳玄幻为布景的故事,也堆集了相当多的相关资料与丰硕的故工作节,只可惜因时间问题一直无法实現。

    如今,随着《红楼楼遗》的過去,而且有幸得到罗森兄荐介,《逍遥小散仙》终得河图公司发荇出书。但愿能得到大师的喜欢与撑持,从傍边得到一点享受。如果有空,欢迎时常到河图文化这边交流聊天。因为几许肆撰文字,数年荇来,收获丰异,迷男无比感谢感动感慰。有时候,几许共识,几个知自,比什么美酒金钱都要好的。

    《红楼遗秘》意犹未尽,还有许多心中渴盼的梦还未做,或许什么时候再来继续吧,但在写作《逍遥》期间不会。一下子聊了不少,祝大师健康愉快。

    (全书完)

    红楼遗密(未删节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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