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下起了大雨,正是个“人不留人天留人”的好天气。
昨夜的一席体己话,使林洁感到他们的距离是那么的近,他对她的希望是那么的殷切,那么的信赖,她真希望他别走,永远和她撕守在一起。
可是,她知道自己留不住他,与他相见恨晚。孩子太小帮不了她,否则,她会教唆孩子抱住他的腿不让走。他似乎也不想走,抱着孩子亲了又亲,面部表情古怪地扯了好几次。突然,他转身仰望着天空,愣了愣,把孩子往她怀里一塞,出人意料地钻入了雨中,头也不回地走了,走得不顾一切。
七月天正是涨水季节,河水没有来的那天清亮。清水河因两岸的山洪注入变成浑水河了,难怪政府要退耕还林。这正是买山造林的好时机呵,政府一定会大力支持,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全了。
雷鸣一口气跑到铁索桥上,扶着左边的护栏,看着奔腾的河水呜呜地痛哭起来。他的哭声压迫得很低沉,仿佛头上罩了个洋铁桶,不让这呜呜的哭声传得太远。
他痛快淋漓的哭着,感到脚下有些晃荡,当他警觉地刹住肺部的抽搐,林洁已来到身旁,一把伞遮住了纷纷的雨滴。他尴尬得来不及掩饰,恼羞成怒地大吼﹕
“大雨天的,你背着儿子来干什么﹖”
这语气纯粹是丈夫对妻子的。她听了心里既酸又疼,眼泪汪汪地把伞递给他。她知道这个刚强的男人是真不愿离开他儿子的,他硬着心肠要走是实在没办法。他发怒是因为自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
老天呵。男人的哭声真是震撼人心魄。这一切原本是自己的错呵。可是,他却主动地把痛苦承担起来。她也哭了。
当他接过伞时,发现她还提了一个小包,孩子是用背扇兜在面前的。他还从没见过别的女人这么背孩子,挥手擦干了脸上的雨和泪。说﹕
“多大点雨,淋不死的。”
“我送你到县城。”
“不用。”
他迈开大步走过桥去,站在对岸的公路边等车。
她固执地跟过来,站他身边说。“我想让孩子跟你照张相。”
他笑笑“唔”了声说:“还是你想得周到。”
可是,他始终还有心理障碍。觉得在这等车,给寨子里的人看着不好。提议边走边等,她不知道他的这种心思,很乐意跟他走。
他走着不时地打量她暗想。真是个奇怪的女人。这样背孩子还真是个创举。
——孩子吃奶最方便。
他由孩子吃奶联想起五一节的假期旅游来。
钱藏在那个地方,的确是闻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