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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夫,桃花妻_分节阅读_7(1/2)

    ,眼睛里是桃花还未看得清的坚定和怜爱,只听到云王爷的声音在她的耳边清晰地想起:“娘子,肥水不流外人田,运转你的心法,这是为夫,”

    后面的声音桃花没有听到,因为云王爷生生把余下的这句话吞回了自己的心中:这是为夫留给你与我们的孩儿最后一份礼物。希望有朝一日我若能拾回一命醒来,便能看见你灿烂如昔的笑颜,还有,还有我那还来不及见面的孩儿!

    桃花只感觉身上的热气越来越重,眯着眼睛,感到云王爷在她的身上连点几处大穴,脑海里顷刻间清明起来,回荡着云王爷方才的声音:运转你的弄玉决!

    随着云王爷的疏导,桃花在不自觉中已经把那源源不断的热气随着自己练功的脉络不停地旋转融合。若是她能睁开眼的话,定能看到云王爷身上那浓重的紫芒缭绕,那双由紫转红的眼睛,还有那嘴角流下的血痕。

    待到那紫芒渐渐消退,云王爷方才仔仔细细为桃花披上被单,自己着好衣衫,喊来了小筑,在小筑一脸惊讶的神色中淡淡道了句:“看好王妃!“自己走到了门口,阿木已经候在了那里。

    云王爷深深望着阿木,道了一句:“告诉胖子,替我好好照顾他们母子。我,”云王爷还未说完,身子似乎已然力竭,整个人朝后一仰。

    阿木一声惊呼:“王爷!”身形一动,牢牢地将云王爷扶住,声音里藏不住浓浓的悲伤和绝望!

    第六十九回

    第二天醒转过来的桃花感觉身上似乎有所不同了,内力真气的流动比往日不知道要浑厚了多少,而这股真气,似乎与她所习的弄玉决大相径庭,带着一点点灼热的气息,自成一派地在她的奇经八脉自行运转。

    昨夜迷迷糊糊的记忆渐渐浮上心头,桃花猛地记起妖孽那似笑非笑的眼睛,那似真似假的话:若是我武功全失,成为废人一个,你是否在意。联想起自己身上这熟悉的真气,桃花的心中一震,感觉到了一丝不祥的端倪。

    桃花缓缓的坐起身子,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小姐,你醒了,感觉如何,可还好?”

    桃花这才注意到小筑一直坐在床沿边。可能因为一夜的未眠,原本活泼而神采奕奕的眼睛稍显黯淡,脸上也尽是疲惫的神色。只是此时,由于她的醒来,神采明显亮堂了许多。

    桃花心中一暖,笑了笑,道:“放心,我感觉从未有过的精力充沛。小筑,王爷呢?他怎样了?”

    小筑的心中一疼,昨夜他们把王爷扶走之时她也看到了,一整夜她奔来跑去,向阿木打听着王爷的安危,也略微知悉似乎王爷一身功力尽散,如今昏迷不醒,至于性命是否堪忧却还难以断言。

    小筑微微笑了笑,道:“小姐,王爷就在朝阳宫,你才起身,不若先梳洗一番,用了早膳,小筑再陪你过去,可不能饿坏了我们家的两个小祖宗!”

    桃花浅浅一笑,简简单单道了一句:“好!”

    走进朝阳宫,桃花的所有心神便集中在那躺在宽大床上的身体。一身素白金丝纹底的长衫,黑色的长发披落在床榻之上,睡得那般的安心祥和。桃花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完全忽略了此刻房间里的所有人。

    皇后急匆匆走到桃花的身边,一脸担忧地望着她,道:“桃花,王爷只是昏迷而已,并没有,”

    还未说完,桃花已经转过头看着她,暖暖地道了一句:“我知道,他还活着!”是的,从昨天晚上的传功后,她能感到她与妖孽,还有孩子之间似乎又多了一层莫名的联系。那种感觉,不是血脉相连,而是妖孽的气息,似乎就一直围绕在她和孩子的身边,暖入心坎。

    注视着眼前的妖孽,此时的他像极了一个突然安静了下来的淘气男人。无视众人的存在,桃花的手,如同昨夜妖孽抚过她的脸庞那样,如同一笔一画的勾勒,手指淡淡拂过,轻轻扫过妖孽脸上的每一个角落。

    没有人忍心打扰她,所有的人,包括胖子,皇后,雷炎山的长老还有李不举等人,都静静地侯在哪里。直到桃花转身过来,问了一句:“横熙他的伤,如今该如何化解?”

    李不举和雷炎山脉的长老对望了一眼,才由李不举走前一步,拱手道:“回禀王妃,王妃应当感到了自己身上的异常,也定能猜出一二。噬魂匕吞噬的是功力,腐蚀的是精气神。”

    李不举轻叹了一声,道:“没有想到王爷竟然拒绝了离世仙宫的双修之助。如此一来,王爷为了不让自己这一身盖世无双的功力付诸流水,便以秘法传到了王妃的身上!”抬眼看了看桃花,道:“这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吧。有了这一身雷炎真气的滋养,别说对王妃的功力大有裨益,对肚中孩儿以后修习紫焰,也有着事半功倍的作用。”

    “没错!”说到这,雷炎山脉的长老就忍不住开口了,“尊者把一身功力传给了夫人,而他自己却因力竭,顺势而为关闭了六觉,陷入了沉眠,这样也能免得落入噬魂匕的吞噬而亡。”

    桃花仔细地听着,不由问了一句:“那该如何做,才能帮助他更快地醒来!”

    那长老眉头一蹙,道:“这个老夫无法断言,老夫希望能够把尊者带回雷炎山,把他放入雷炎地心之中,以火温养。那是尊者一直修习武功的所在,希望能够借着地炎正气之火,消蚀噬魂匕的邪毒之气,以尊者超于常人的精神力,老夫相信,借助他最熟悉的源源不断的地脉之火,有朝一日,定当能够平安醒来。”

    云横兆点点头,道:“如今,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若问谁最熟悉这噬魂匕和雷炎山的功法,当属长老,一切听从长老的安排便是。”说罢,看了看桃花,显然这一切还需桃花同意才行!

    桃花站起身来,一脸从容地道:“长老,我也随你们回去。横熙的一身功力还在我的身上,我要寸步不离呆在他的身边。”低下头,摸了摸隆起的肚子,一脸满足地道:“还有我们的孩儿,我们一家,绝不分开!”

    云横兆却连忙道:“可弟妹,你如今怀有身孕,如何经得起长途跋涉?”

    那长老却连连道:“皇上莫要担心,雷炎山已有另外三名长老还有上百名弟子赶来护送尊者和夫人回去。我们会给夫人做上一顶轿子,由弟子们施展轻功抬轿,一定做到万无一失。”

    云横兆看着长老那唯恐桃花反悔的样子,不由愣了愣,接着便释然了。

    那长老也说过,桃花练习了弄玉决在前,而且以女子的体质,并不适合修习雷炎真气。老三虽然把一身功力传到了桃花的体内,能被桃花吸收的却少之又少。只是这真气流转在桃花的奇经八脉里,事实上却为腹中的孩儿营造了一个类似于雷炎地心,而却又安全无比的环境。

    可以说,这是极尽奢侈的养胎,腹中的孩儿,等同于从娘胎里便开始受到最为纯净的雷炎真气的温养。所以以后,这腹中的孩儿,紫焰的成就肯定是囊中之物,甚至可以冲击雷炎山至今无人成就的紫金焰。

    难怪这雷炎山一来就是几位长老,一方面虽说确实是老三在雷炎山的地位超然,另一方面,自然也是为了照顾雷炎山的下代继承人,如此得天独厚的继承人。

    虽说这腹中的孩儿,也是他们皇家的子嗣,自然应该由皇家来好生照顾。可是此时,云横兆却不忍也不该拒绝,因为他知道,若是老三还醒着,一定希望,他在哪里,他的妻儿便陪在他的身边。

    桃花次日便随雷炎山脉的人离开了。以阿木为首的两百名黑龙卫除了充当护卫的角色,还兼任起抬轿的苦力活,有了这些黑龙卫的轻功辅助,平步如飞,丝毫不感颠簸。虽然雷炎山的来人还未赶到,但估计只需一日的功夫,双方便能顺利会面,然后齐奔雷炎山脉。这样的阵容,任谁也不敢轻易过来挑衅。

    李不举自然随行,而坚持要去的还有皇后,苏小兰,还有小筑。皇后一直对此事心怀愧疚,无论如何,一定要看到桃花平平安安诞下孩儿,她方能安下一半的心。

    话说龙田,向佳月他们一行回到青城后,龙田便开始在青城崭露头角,向勇贺也把他当成青城下任的长老接任人来培养。

    这些日子来,向勇贺对龙田可谓是倾囊相授,青城的功法剑法都细细授予龙田。而龙田也确实争气,悟性极高,对于剑法,可谓是一点即通,而且还另辟蹊径,用软剑施展的青城剑法,日渐熟练,堪称完美。

    向勇贺也不止一次两次地暗中提点龙田,希望龙田能够在向佳月和向佳珠两人中选一人成亲,正式名正言顺接替长老的位置。

    这一天,向佳月坐在自己的房子里,思绪乱飞。这一次的比武招亲,可谓是轰轰烈烈开始,惊天动地结束。可是,对她们姐妹而言,却是弊大于利。虽然还不至于成为笑柄,可不仅婚事无疾而终,而且如今,竟不知道该择谁而栖。

    比武过后,各方豪杰如潮水般离开,津津乐道的不是她们的婚事,而是圣火至尊的横空出世和对向家三小姐的极尽宠爱。

    桃花那幸福的光芒,几近刺瞎了她们的双眼。曾几何时的小庶女,如今高高在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而她们姐妹二人,如今却尴尬无比。

    父亲已经多次敦促她们赶紧找个合适的人定下亲来,省得让武林中人耻笑他青城剑派张罗了那么久的比武招亲,结果两位小姐竟然都还没嫁得出去。再过些时日,那可真的就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哪!

    对于向佳月来说,她心中有点发沉。容天南如今已经不知去向,想来也是于她无意,不然当日怎的那样诸多推脱。而佳珠,对那龙田,似乎早已经表露心意。如今的龙田,甚得父亲和老祖宗的心,而且论气度武功,均不下于容天南。若是佳珠顺利跟了他,怕是以后在青城,也要稳压她一头了。这些个日子,就这件事情,也被娘亲念叨了好久。

    自哀自怜之时,却没有看到,龙田走进了她的房间,还顺势带上了门。

    等到龙田走近她的身边,向佳月才猛地一惊抬头,看着龙田,诧异不已,道:“龙师兄,你来是?”

    此刻的龙田,眼底如一汪深潭,深不见底,定定地望向向佳月,稍微有点恍惚,却又很快淡淡道:“我若找掌门向你提亲,你可愿意?”

    向佳月一惊,人已经站了起来,龙田不是一直与佳珠饶有默契的么?怎的会说出这样的话?而自己的心中,怎的却又闪过一抹窃喜?

    看着龙田,向佳月明显底气不足,眼睛有点迟疑,道了句:“你不是与佳珠?”

    话还未说完,龙田却又一步走近,两人之间,仅有半臂的距离,连彼此的呼吸都可以清晰感到,龙田的声音深沉却又扣人心弦:“我只问你,你可愿意?”

    眼前的身躯,足足高出她一个头,向佳月感到了莫名的压力,属于男人那独有的气息不断传来,让她自己也觉得有点惊慌失措,神差鬼使地,抬头道了句:“我,接受!”

    话才说完,龙田便沉沉道了一句:“好!”右臂用力一拉,便把向佳月扯入怀中,双唇已然落下。

    四唇相接,向佳月的身子莫名颤抖。身边的男人那种几乎融碎她的力气和霸道,辗转在她的唇间,吮吸着她那柔美的唇瓣,舌头在她的口中搅起了阵阵涟漪,让她这个从未与男子这般亲近的人,全身的骨头都软了。任由龙田搂着她的身子贴近他的胸膛,这般靠近的距离让向佳月似乎还能感觉到身下在她腹部间那硬邦邦的象征。

    向佳月无法呼吸,也无法思考,任由身前的男人予取予求。好半晌,龙田才微微放开她。眼底闪过一抹她没有察觉的狼狈,道了一句:“晚上,你与我一同去见掌门!”说罢,便转身离去,只留向佳月一股脑坐在椅上,抚着自己见肿的双唇,一脸的羞涩和欢喜。

    几乎夺门而出的龙田,此刻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个与向佳月的脸庞有三分相似的桃花。他选择向佳月,不是一时之举。向佳月是青城剑派名正言顺的大小姐,与她结合,顺理成章成为长老的可能性更有把握也更加顺利。可方才,他竟然就在错觉的一刹那压抑不住心下的渴望。

    龙田紧握着手,眼底的隐忍更深了些。如果容天南已经得手,现在的桃花,该是如何的肝肠寸断。

    此时的桃花,来到雷炎山脉已然有了一段时间。临盆的日子越来越近。没有因为妖孽的暂时离开而致使所有的心绪土崩瓦解,而今的桃花,越来越坚强。她要担负起照顾腹中孩儿的重任,她要让妖孽睁开眼的那一刹那,看到的是一片的明媚和灿烂。

    桃花每日都会坚持到雷炎地心中陪着云王爷。不管雷炎山众人的一致反对劝阻,她从不妥协和退步。

    云王爷所在的雷炎地心,是如今鲜有人能进去而无恙的,就连五大长老,在那里,也仅能够坚持一时半刻的短暂时间。可拥有云王爷一身修为的桃花,却能够无视那些叫人心惊胆颤的灼热,每天都在那呆上好长一段时间,陪着云王爷,说着一些他们两人才听得明白的笑话,还有絮絮叨叨腹中孩儿的调皮。

    这一日,桃花依旧来到了这雷炎地心之中。

    每一次进来,她的心都隐隐作疼,不是因为眼前依旧沉睡的妖孽,而是因为妖孽自小所受的这些非常人能够忍受的练功的折磨;每一次进来,她都能体会到当初妖孽的忍耐力和那坚如磐石的毅力;每一次进来,都让她能更加深刻地了解,为何她的妖孽能够成就这份天下无双。

    放眼天下,没有人比她的妖孽更值得这份耀眼荣光!

    坐在妖孽躺着的那张红玉床上,抓着妖孽的手搁在自己的肚皮上,桃花一脸温柔的笑颜。

    只是不久,桃花便察觉了此刻这地心之中的异样。一股又一股的较之往日还要灼热的气息翻滚而来。正待桃花的脸色大变,却听得轰隆隆的声音响起,这地心之中,竟然噼里啪啦出现了一丝丝的裂缝。

    不一会,便有石块相继坠落,原本进来的那个地心石洞口,就在眨眼之间,几声巨响,几米方圆的石块竟然严严实实将之堵住!

    洞口外,此刻的雷炎山脉众人皆大惊失色。几位长老毫不迟疑,朝雷炎地心飞奔而来。只是来到之时,却哑口无语,脸色骤然变得相当难看!

    皇后不顾一阵阵的灼热,在李不举的陪同下,也来到了距雷炎地心不到五十米的地方。眼前的一幕叫人瞠目结舌。铺天盖地升腾着的耀眼的火光,浓浓的黑烟犹如那灭世的征兆。远远望去,可以看到地面的龟裂一直延伸,而雷炎洞口,此刻已经被偌大的石头堵塞。

    皇后焦虑不已,惊慌失措,连连道:“长老,赶紧把桃花和三王爷带出来,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异象!”

    大长老一时间仿佛老了几岁,惨淡地道:“晚了,太晚了,没有想到,几百年来从未出现的雷炎之怒,竟然会在此时出现!雷炎地心已经被堵住,就算依然敞开,内里的灼热也非我们所能克制住。此刻冲上去,无论何人,都将面临最后化为灰烬的结果!但愿,尊者和夫人吉人天相,这波雷炎之怒能够快速褪去,夫人能够依靠自身的功力撑下来,不然,”大长老声音略微哽咽,竟然难以接口。

    遭此大劫,不但雷炎山此代尊者将化为灰飞,连同如今还在娘胎里天赋异禀的下代继承人,估计也难逃大劫。在雷炎山即将再度名冠天下之时,遭此噩耗!难道,这就是雷炎山的劫数么?诸位长老顷刻间似乎老了很多,望着眼前的一切,眼里尽是绝望。

    皇后只觉得脑海里黑天昏地,大长老只提到了夫人,也就是那如今已成废人的三王爷,已经绝无生还的可能。若是三王爷去了,桃花还能好好活着么?皇后的心中,扯过一阵阵的痛和愧疚,即便李不举等人如何拉扯,也不肯离开这愈来愈灼热的地方。

    第七十回

    远远望去,一股股浓烟不断上升,不绝于耳的爆破声,龟裂的地面还有那不断砸下的石头都让人心惊胆颤。

    皇后一直杵在原地不愿离开,眼底是深深的绝望和自责,整个人已经有了些许的呆滞和无助。李不举没有办法,只能狠心在她的脖颈上用了巧劲一劈,方才把她打晕,直接扶着她远远退后。

    只是皇后方才退后,阿木等两百多名黑龙卫却整齐列队,居然就在原来皇后站立的地方,对着云王爷所在的雷炎地心的方向,一声不吭就直直跪了下去。

    此刻周围的温度已经上升到非常恐怖的程度,远远望去,空中都呈现了扭曲的状态。连几大长老都不敢小觑,一早便撤离开去。

    可这两百名功力远远不如五大长老的黑龙卫,此刻跪在那里,包着膝盖的裤子已经烧开,身上的衣服已有了着火的迹象,暴露在空气中的脸,脖子,还有双手,都能看到一个个水泡正浮现出来。可愣是没有一个人站起来,没有一个人皱上一次眉头,没有一个人移动一分一毫!

    如同最为虔诚的雕塑一样,跪在那里,对着云王爷夫妻所在的方向,两百名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给雷炎山带来的,是那视死如归的慷慨还有那惊心动魄的惨烈!

    五大长老均动容,甚至感到一阵汗颜,对望一眼,身子冲天而起,五人站成一圈,挡在阿木等人的外围,全身的功力运转,尽量挡住不断侵袭而来的热气。

    李不举眼睛都红了,紧紧一咬牙,用尽功力大声喝道:“阿木,你们这是要干什么?王爷生死未卜,你们就赶着要一表忠心么?王爷耗费了多少精力心思,才让黑龙卫成为首屈一指的最为强悍的精兵。如今,双方交战在即,你们要是像王爷那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给我云王朝战死在沙场上,死在这里算什么!若是王爷在,不把你们一个个揍扁!你们这群混蛋,简直愧对王爷对你们的厚待和栽培!”

    平日里温和可亲的李不举,此刻也忍不住爆粗了!可他这番话,却说得值得!如醍醐灌顶的一番话让阿木等人浑身一颤。不约而同地,两百人的头颅微微仰起,朝着云王爷所在的地心,狠狠地连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就这样跪着,一步一步往后挪。

    身上那如烫熟的虾子一样的肉,在早已经崎岖不平,龟裂遍布的地面上,随着他们跪着拖动的身体,留下一道道的血痕,甚至还可以看到模糊的血肉,只是这血肉,却在高温下很快便凝结变黑。

    而此刻的地心之中,又是怎样的一幅场景呢?

    地面开始摇晃,一**的炽热在慢慢地涌动,融合。桃花能够看到前方不远处,暗红色的液体在缓慢地流淌,最为炙热的温度正是从哪里散发出来。若是席卷而来,怕是所有的一切都将化为灰烬。

    因为妖孽睡的那张红玉床的特殊,此刻的妖孽,虽然功力全失,但却依旧安详,似乎并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异象而受到任何的伤害。

    只是桃花很快就发现,没有功力护体的妖孽,此刻的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了焦糊的味道,身体上也开始蹦出一个个的水泡。

    桃花毫不迟疑,双手紧紧握住云王爷的手臂,身上的功力急速运转,催发自己的真气为云王爷护体。

    桃花眼睛快速转了一圈,很快便看到那砸下的好几块大石头,竟然无巧不成书,在一个死角处筑成了一个石屋状的藏身处。

    看着不远处涌动的红流,还有这愈来愈难以忍受的灼热,桃花的心中焦虑无比。在这摧枯拉朽的天象映照下,血肉之躯的力量是多么的微薄!

    可是她不能放弃,也决不放弃!身上的功力要撑起能够环绕在她和云王爷身外的保护罩,耗费的功力如流水般一瞬而逝。

    桃花一咬下唇,她必须把妖孽搬离这个地方,若是他们能躲进死角处的那个几乎被石头封住的空间,她还能够得以喘息一番,再次调息,积攒更多的功力来继续护住两个人的身体!

    可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就当桃花想到这个做法时,猛地一阵毁天灭地的浓重的炙气涌来,铺天盖地的红色瞬间便在桃花的眼前!

    桃花惊呼一声,一把扯住妖孽的手,咬着牙奋力一拉,竟然把妖孽的人整个凌空托起。整个人正要往后疾退之时,却不料自己的肚子突然钻心一疼。

    桃花痛呼一声,扯住妖孽的手因为突如其来的痛楚而一松,可就这么一松,桃花只看到弥漫着的红色一卷一退,云王爷已经消失在眼前遍及的红色中!

    “不,妖孽!”桃花惊呼一声,扑面而来的炙热让她不禁护住自己的肚子疾驰而退,一直退到那死角处。望着突然消失的妖孽,桃花的心如刀割般被一刀刀凌迟,而此刻腹部的痛楚,让她几乎站不稳,整个人靠着石壁缓缓坐下。连同后背因为石壁的尖刺磨出了一道道的伤痕仍恍然不知,桃花心里充斥的只有一个念头,她有可能永远失去她珍贵的感情,她的妖孽!

    桃花不甘心地吼了一句:“妖孽,你给我死回来,我要生了!”只是喊完之后,却禁不住痛哭出声!

    而被卷入热流中的云王爷,却在桃花这话音刚落之时猛地眼睛一睁。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桃花抱着肚子坐在地上,一脸的无助和哀伤,流下的泪根本滴不到地上,只在眼角处就因为灼热的气息而蒸发化无。她在大口大口地喘气,抱着那异于常人的隆起的大肚子,脸上的表情渐渐痛苦起来。她疼痛得蜷缩起了身子,即使漫天的红光,云王爷依旧可以清晰地看到桃花那早已经染红的后背!

    一**的灼热正朝桃花的方向飞扑而去,所有的景象甚至因为这灼热而扭曲得不成形状。

    心底怒吼一声,所有的心疼,担心,怒火,不甘汇集在一起,云王爷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间就在这灼热之流中挺身而起。

    身上的所有穴位同时打开运转,雷炎功法瞬间开启。

    云王爷自小修习的雷炎功法,就是在这地心之中慢慢蚕食这些非人的灼热,使其渐渐成为运转在经脉的真气。以往的修炼,无不都是按部就班,稳步而上,吸收,转化,巩固,一个漫长的循序渐进的折磨过程。

    而此刻的云王爷,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必须把这所有的冲向自己妻儿的灼热气息都一股脑吸进他的体内,宁可把自己烧成灰烬,也绝不能让他的妻儿在他的眼前受到任何的损伤。

    随着这恐怖的热气入体,云王爷的体内体外,也在遭受着非人的刑罚!

    此时的他,身上的衣服早已化为灰烬,只留有那一头的黑发还诡异的存在。

    此时的他,就算想要惨叫出声也无力为之。整个躯体就这样赤/裸/裸立在空中,而且已经成为可怕的赤红色。一根根的血管暴起,甚至可以看到里面怒啸奔腾的血液。

    每一寸体内体外的肌肤血肉,都如同搁在地炎中炙烤一般,难以名状的痛苦遍布全身。他全身的毛孔,细密的血珠不断地渗出,只是在高温之中,血液很快便化为虚无。

    所有的灼热气息不断地涌入他的体内,顷刻之间,入体的地脉炎力,比之他二十年所纳入体内的还要多多几倍不止!

    可云王爷没有停下,他也不能停下!因为只要他心神稍闪,运转的心法稍滞,源源不断的地脉炎力涌来,若是波及到桃花那里,那后果,不堪设想!因为此刻的桃花,已经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

    所以,他必须继续,一定要继续,宁可让自己痛苦上千倍万倍,只有自己还有一口气,就决不能让桃花和自己的孩儿牺牲在自己的眼前!

    所有涌入的地脉炎力被云王爷不断压缩,此刻他的体内,除了肆无忌惮横冲直撞的地脉炎力,还有那些已被压缩成几近液化的真气。

    若是五大长老此刻在此,定会被眼前的一幕吓得瞠目结舌。此刻这地心之中,如同有个漩涡,源源不断地把所有的灼热之气吸收进去。

    这个时候的云王爷,身上的每一寸地方都在不断地渗出血来,额头上青筋暴跳,身上的骨头,在噼里啪啦地响着。这个时候的云王爷,所受的酷刑,不仅仅是躯体上的凌迟,精神上的压力更是千钧之重。

    云王爷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着盯前方的桃花,看着桃花隆起的肚子,想着他们的孩儿,也只有这样,方能够保持他灵台的一丝清明,方能够让他一往无前地坚持下去。

    若是他无法维持神智清醒,那么面临的将是爆体身亡的下场,而桃花和孩子,也绝无幸存的可能!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很短,但对于云王爷来说,却比以往二十年的修炼加起来的感觉还要长。

    此刻云王爷的身上,正在潜移默化中发生着一丝丝的变化。

    他的眼睛,已经完成变成了紫红色,他的头,此刻正微微下垂。他的身子,伤口似乎在愈合,身上闪烁着的红光如同一枚耀眼的宝石,灼灼生辉!

    随着一声怒吼,云王爷突然振臂而起。若是有人看到,便会震惊地发现,随着他手臂的举起,背后竟然形成了两片偌大的羽翼一般绚烂的虚影!

    他的身上开始停止冒出血滴,一副诡异的羽翼纹身,在他的后背蔓延开去,一直延伸到手臂处,形成了一副绝美的纹路。绚烂而不庸俗的红色夹带着金色纹路的羽翼纹身!

    云王爷再一次怒吼,整个人急速旋转,随着他的旋转,背后宽大的羽翼虚影也随着旋转起来。虚影所到之处,所有的炙热全数尽被吞没!

    整个地心之中的炽热似乎诡异地温顺起来,围绕在云王爷方圆一米的地方,慢慢地流淌,再也没有方才那种择人而噬的猛烈!

    云王爷的嘴上噙着一抹淡淡笑意。直到方才的这一刻,他方才悟通。

    火之一脉,传说中的凤凰传承!

    传说中,每五百年,凤凰都会在熊熊烈火中**,以生命和美丽的终结换取人世的祥和和幸福。在**经受了巨大的痛苦和轮回后,它们才能得以更美好的躯体得以重生。

    方才的云王爷经历的便是这样一个极为相似的心境。凤凰为的是天下苍生百姓的幸福祥和浴火。而当云王爷看到桃花和他的孩儿深陷险境之时,他脑海中闪现的念头却也一般无二!

    他愿意为自己的妻儿受尽永无休止的烈火焚烧,只要自己善存一息,就算万劫不复,也要保住他最为心爱的人儿分毫无伤!

    当死亡成为一种成就生的美好,当牺牲是为保全所有的执着,云王爷就在那一刻,悟到了一种空寂的境界。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当一切重归平静,云王爷跃身来到桃花的所在,此刻的桃花身子已经陷入了昏迷的状态,两腿之间,隐隐有鲜血流出。

    云王爷的心中一痛,抱起桃花,犹如无物一般整个人竟朝地心口飞身而往。

    右脚一提一踢,竟然就把那重达几千斤的石头直接踢飞出去,而他的整个人,已经冲天而起,朝雷炎山众人休憩的地方飞奔而去。

    “赶紧给老子把稳婆找来!”怒吼声传遍整个雷炎山脉。

    还在地心之口几百米开外的长老皇后等人,看着渐渐平息的雷炎地心,众人皆喜不自胜。虽然这一波的炎流涌动持续的时间并不短,但好歹还是平复下来,如此,地心中的云王爷和王妃生还的机会可就大增了。

    就在众人正要往前靠近争取救人之时,一个彪悍无比的熟悉声音传来,紧接着,一个黑发披肩的裸/体男子,抱着一个圆球状的物体眼看就要从天而降!

    李不举眼尖,心下涌起一股狂喜几近哽咽。

    随着黑龙卫齐齐喊出一声王爷,五大长老神情激动喊出一声尊者,就在皇后一脸惊喜地要抬头细细看去之时,李不举又一次举起了手,再一次把皇后给劈昏了过去。

    此刻的云王爷身无寸缕,好歹这里都是爷们,要是皇后见到,那以后见面,岂不是要尴尬得死去活来么!所以李不举当机立断地把可怜的皇后再一次弄晕了。

    第七十一回

    云王爷的身子轻飘飘落地。两百名黑龙卫抬头一看,很快低下头去,只是眼里却掩盖不住浓浓的欣喜,当然还有嘴角一抹淡淡的不怀好意的笑。

    五大长老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裸着身子的云王爷,长大了嘴巴欲言又止,被云王爷眼睛一瞪,立马合上嘴巴,低头诺诺不语。

    李不举不愧是伺候惯了大人物的资深下人,赶紧把自己身上的外衫脱下,递过去尊尊敬敬地道:“王爷,你先着上衣裳,老奴的衣衫有点小,先将就穿上!”

    云王爷毫不领情,大大咧咧就怒喊了一声:“穿什么穿,本王现在很难看么?”

    李不举抿抿嘴,不好意思说确实不好看,你老人家下面都大鹏展翅了。

    可是没等李不举尴尬完,云王爷又一次发起飙来:“一个个愣着干什么,王妃临盆在即,还不赶紧给本王找稳婆去,若是迟了个一时半刻,看不王不把你们一个个传宗接代的活儿吊起来变成朝天椒!还好意思盯着本王看!嫌命长不是?”

    五大长老呆若木鸡,对望一眼,哗啦一下拱手道:“属下这就安排去!”呼啦一声,五人从五个方向飞奔而去,心里垂泪地叫嚣道:“我们老哥几个七八十年的清白容易么,守身如玉,你倒好,一出口就要让我们老几个冰清玉洁的部位吊起来丢人现眼,当真是晚节不保。”虽说如此这番腹诽着,可心底却因为云王爷的大难不死而激荡不已。

    云王爷不敢怠慢,人又再一次冲天而起,几个起落,已经把桃花安置在她的房间里。看着桃花苍白的脸色,紧蹙的眉头,有意无意间轻轻的呻吟声,云王爷的心中愈加的不忍。低下头去细细吻住桃花的双唇,在她的耳边低吟道:“花花,莫怕,为夫就在你的身边。”

    握着桃花的手,把一股真气导入她的体内,看着她的眉头开始舒展,云王爷这才直接走入外头的隔间,稍稍梳洗了一下,披上一身缎黑的长袍,这才出来。

    等到云王爷重新进去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是一片的闹腾。

    四个稳婆在房间里各司其位。皇后跟随着上了这雷炎山,随身便带上了宫里最好的稳婆,连乳娘也准备就绪,不日便被带上这雷炎山。

    已经让李不举不知不觉弄清醒了的皇后,一看到云王爷,喜从天降,一脸激动的神色,快步迎了上去,声音哽咽地道:“老三,你,你没事,对不起,我!”

    相比皇后的语无伦次,云王爷眼睛一暖,淡淡地道了句:“大嫂,一家人,何须计较这些!”

    看着已经开始哼哼唧唧的桃花,云王爷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抓住桃花的手,道:“娘子,为夫在这!”

    看着云王爷这幅情深样,四个稳婆反倒愣了愣,曾几何时听说过这京城里的谁见谁愁竟然这般有情有义。

    桃花微微睁开眼,肚子里传来的阵阵剧痛,让在那地心之中早已经力竭的她神智还有些发昏。

    只记得漫天遍地的红色,只记得最后肚子的阵痛。当妖孽那张神色紧张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桃花哼了一声,抬起右手一把揪住了妖孽的脸,狠狠地拧了拧,那股狠劲让周围的稳婆眼睛差点凸出来。原因无他,王妃下手这般狠,可受虐的云三王爷却是一脸的甘之如饴,似乎还要讨好似的把自个的右脸也送上。

    桃花的声音沙哑,狠狠的道了句:“云妖孽,老娘快生了,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云王爷眼里荡漾着浓浓的怜爱,只是低声反复道:“回来了,我回来了!”

    可随即桃花的一声哀嚎又让云王爷的心颤了颤。

    皇后赶紧扯着云王爷的袍子,道:“老三,你先出去,这里就交给我们,男子不宜呆在产房里。”

    可云王爷明显不想移步,看着桃花那直冒汗的额头,眼睛里尽是焦急,赌气地道了句:“本王就呆在这不走了,就要在这守着!”

    皇后噗嗤一笑,从旁边拾起一把剪刀,道:“得,得,你呆在这,你看人家老婆子如何放得开给你家娘子催产鼓劲,赶紧的,一会还要用到这剪刀给你儿子剪脐带。你不是擅长玩火么,也别闲着,到外头给这剪刀烘一烘,有你催动的雷炎真气一烘,定是干净得很,你就帮个忙,先出去把这东西捣鼓好了再说!”

    不容推脱,皇后就把云王爷一个劲地往外赶。

    一听到是一会自家娃要用到的东西,云王爷诚惶诚恐,端着这把剪刀,比端着稀世兵器还要慎重,在皇后的推推搡搡下终于走出了房门。

    一出房门,便看到五大长老和李不举都在外头规规矩矩地候着。

    李不举一看云王爷手中的剪刀,人精的他眼珠子一转便知道是怎的一回事。赶紧凑过去,讨好地道:“王爷的雷炎,用来磨掉这刀具上的不洁之物最是妥当!”

    云王爷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自家娃要用的东西,岂可怠慢。想着即将迎来自己的的孩儿,云王爷的心跳得无比的欢,一股股激荡的情绪不断的上涌又好不容易地抑制下。

    云王爷猛吸了一口气,手中紫光一闪。可下一刻,手中的剪刀,却瞬间不见,显然已经化为虚无。

    阿木和李不举对望一眼,饶有默契的,阿木立马递上另外一把剪刀。李不举狗腿地又再次呈上,道:“王爷,普通的火焰即可,王爷的雷炎天下无双,这神兵利器都能瞬间水溶,何况是这普通的铁器。”

    云王爷点点头,接过剪刀,还没动手,就听到房内的桃花和对面的一位长老不约而同喊叫了一声!

    听到桃花的尖声喊叫,云王爷的手抖了抖,嘴唇抽了抽,心脏顿了顿。

    狠狠地瞪了对面的长老一眼,道:“火力,你丫的嚎什么嚎,难不成你也要生了。”云王爷话音刚落,食指一翘,一抹诡异的火焰便跳跃在指尖上,“再给本尊乱吵乱叫,本尊让你尝尝火烧屁股是个啥滋味。”

    只是这火焰刚起,云王爷背面的几个长老,不约而同脖子一伸,似乎控制不住就要喊叫出来。啪的一声,四人的右手往嘴巴上一拍一拦,总算顺了口气,死活憋了下来。

    那叫火力的长老手指一颤一颤,一脸又惊又喜地道了一句:“是,是紫金极焰!”

    云王爷眼睛一睁,恶狠狠地道:“本尊不管什么狗屁极焰,再打扰本尊给孩儿烘剪刀,自己去给你的老屁股点把火!滚,全都给本尊生炉子去,李不举,王妃生产后需要什么补汤啥的,列个单子出来,让这几个老家伙都给老子煲汤去!”

    五大长老屁颠屁颠地跟领作业一样,规规矩矩地领过李不举递给的单子,又屁颠屁颠地离开。对他们来说,别说是点火烧汤,就算是云王爷如今叫他们去烧粪,他们也绝对带着一脸满足地笑容烧得欣喜若狂!可不是么,紫金极焰啊,传说中最为终极的焰火,在他们有生之年,诞生在了雷炎山脉。就算下到黄泉,他们也能昂首挺胸,一脸傲娇地跟老祖宗交代了!

    云王爷看着他们离开,才重重地哼了一声,又聚精会神地把玩手中的剪刀。

    还没等平日里利落干脆的云王爷难得地一脸慎重地墨迹好,就听到房里四个稳婆还有皇后不断的敦促声:“王妃,桃花,用点力,娃儿就出来了!”

    紧接着一声震天怒吼,桃花的声音嚎得让刚离开的五大长老都脚步一顿,差点没稳住,“云妖孽,你个杀千刀的,姐回头不把你那行凶的家伙吊起来当朝天椒,姐,姐要爆你的蛋!”

    云王爷尴尬得满脸抽搐,接着就听到一声媲美月圆之夜母狼嚎叫的声音,紧接着又一声媲美圆月之夜仙宫仙娥唱曲的声音,“哇”的一声孩儿的哭叫,让堂堂的云王爷,手中的剪刀掉到地上,一脸的惊喜惶恐,就差扭扭捏捏抓住自己的衣角手足无措。

    李不举兴高采烈地喊道:“王爷,生了生了!”

    紧接着又一声孩儿哗哗的哭声,云王爷的眼角几近湿润,喃喃道:“李不举,你听到么,这是本王另外一个孩儿,本王分辨得出来,两声哭声是不同的,本王的两个孩儿,本王和桃花的两个孩儿!”

    李不举看着云王爷,急忙附和道:“王爷父子连心,自然听得清楚,老奴只听得这声音中气十足,小王爷定是活蹦乱跳的奶娃娃!”

    再没听到桃花的叫喊声,云王爷一个着急,就要开门而入,才到门口,就听到其中的一个稳婆惊呼一声:“皇后娘娘,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云王爷的眼睛一睁,就像个抢到糖果的小孩儿,扯着李不举的衣裳道:“李不举,听到没有,桃花给本王生下三个孩儿,三个孩儿,均是本王的血脉!”那种满足和感慨,就算把整个天下,整个武林放在他的面前,也不及此刻的万一!

    看着眼前那情绪波动得几乎气息紊乱的云王爷,李不举也倍受感染,如今已然词穷,只能一个劲地道:“王爷一举得三,王爷好本事,老奴,老奴”

    李不举哽咽得也语无伦次起来。就在此时,稳婆已经喜滋滋地开了门,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生下了三个小王爷,母子平安,母子平安哪!皇后已经把小王爷们抱到了隔间,王爷可以从隔壁的房门进去看看小王爷!”

    云王爷重重道了一句好,却没有移步到隔壁,直接推开了房门,大步就往里间桃花的床上走去。

    正候在床边的稳婆明显一愣,正要说话,却让云王爷一摆手而噤言,只听得云王爷道:“你们做好手头上的事情就退下,赶紧叫李不举进来给王妃把脉!”

    几人躬身,连连应是。只是此时,云王爷的整副心神,都放在桃花的身上。坐在床沿边,紧紧握着桃花的手,脸上神色丰富多彩,担心,感激,激动,期待。

    身后的稳婆笑了笑,道:“王爷莫要担心,王妃只是力竭,暂时睡着,王爷不若先看看小王爷,让王妃安安稳稳睡上一觉,奴才会在外间好好守着!”

    云王爷点点头,想到自己那三个孩儿,雄纠纠气昂昂地站起身来,轻声道了句;“花花,本王去把孩儿抱来,一同等你醒来!”

    可怜的云王爷料不到的是,当他走进隔间之时,心跳就开始加快,从皇后手里接过第一个孩儿,看着那皱巴巴的红红的小脸蛋,小得那么精致的小手小脚丫,眯着的眼睛,云王爷的胸口处蓄满了一种叫做父爱的滋味。

    任何无暇的美玉,也抵不上此刻这安心睡在他臂弯里的小家伙来得美好。

    力拔千钧的云王爷第一次感受到手臂上的重量,唯恐一个不留神,托不稳自己孩儿那小小的身躯。

    直到皇后笑滋滋地提醒,云王爷才想起他另外的两个孩儿。于是乎,云王爷苦恼了,三个娃该怎么抱才合适,要是大点该多好,左手一个右手一个,脖子骑上一个,后面再背个老婆。

    看着云王爷那紧张得手脚不利索的样子,皇后掩嘴偷笑。最后还是皇后替他抱了两个娃到桃花的床上。

    紧接着,云王爷看着床上的一大三小四人,痴痴傻傻地一个劲咧嘴笑着,直到桃花醒来,一手就给了他一个爆栗子!

    第七十二回

    桃花的一个爆栗子让云王爷夸张地哀嚎一声,正欲大呼娘子你好狠心之时,却看到桃花眼中含泪,正一脸泫然地看着他,喃喃道:“妖孽,你来看我了么,看到我们的孩儿了么?”

    云王爷忙不迭地道:“花花,我们有三个孩儿,三个活蹦乱跳的小娃娃。你看看,他们都睡在你这个娘亲的身边。”

    当云王爷把手放到桃花身侧的娃娃身上时,桃花的眼睛也随着云王爷的手移到了床上那三个粉嘟赌的小孩子。

    半侧着身子,桃花一脸慈爱,眼里闪烁着激动的泪花,伸出手依次轻轻抚过那小眼睛小嘴巴,柔声道:“宝贝儿,娘亲会好好爱着你们,娘亲会竭尽所能把你们抚养成人,就算你们的爹不在你们的身边,也还有娘亲,不是么。”

    云王爷的眉头一蹙,正要说话,就看到桃花抓起他搁在床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反复摩挲,一脸回味的神色道:“妖孽,你的手还是那么的暖和,我多想你能回来,陪在我们娘几个的身边,是我不好,我没有拉住你,难道注定只有你的离去,才有我们孩儿的到来么?”不断流下的泪水沾湿了云王爷的手掌心,“你走了,可我还要活着,为了我们的孩儿活着,我想要你陪在我的身边,看着孩子们长大成人,然后,你取笑我多皱纹,我揪着你的白胡子,我们,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听着桃花那漫无边际的话语,云王爷注意到桃花的眼睛,似乎透过他的脸看到的是一片虚无,听着她那暖入心扉的话,云王爷却在劫后余生,兴高采烈迎来母子平安的好消息之后第一次感到如坠冰窖。

    “李不举,这是怎么回事?”云王爷的声音中有着一丝明显的颤抖。连同随着李不举进来的皇后,此刻也满眼的担忧。

    李不举眼神一暗,疾步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带着一点试探的语气道:“老奴李不举见过王妃。”

    可桃花却明显没有半点反应,仿佛累了,看着眼前的孩子微微一笑,缓缓闭上眼睛,已然累极睡着。

    李不举双眼闪过一抹担忧之色,搭上桃花的手腕,开始把脉。

    半晌,李不举方才转身一脸凝重地对云王爷道:“王妃的脉象平稳,虽然有点产后的虚弱,但无甚大碍,王妃这种症状,不是身体上的隐疾,倒象是受到极大的刺激,老奴不知道王妃遭受了何等重击,认定王爷早已离开人世。而且这种意识是如此的根深蒂固,以致她在极端悲伤之余她关闭了识海,将一切摒弃在外,只活在自己还有三个小王爷的的氛围之中。其他的一切,在她眼里,如过眼云烟,转瞬即逝,没有留下丝毫的回忆和痕迹。”

    皇后接着李不举的话,喃喃道:“难怪,难怪在她生产的时候,我抓住她的手,一个劲地在她身边呼喊她的名字,她却犹若未闻,只一个劲喊着对老三揶揄讽刺的笑话!”

    李不举的话,竟然让云王爷挺拔的身子重重一弯,坐在了身边的椅子上,一脸的难以置信。猛地一摇头,云王爷振振有词道:“不可能,方才桃花儿还一个劲得臭骂本王,和平日里的她一般无二!”

    李不举轻叹了一声,没有想到事情居然如此曲折,迎来了王爷的回归,却送走类似于王妃的魂魄。方才他看王妃的眼睛,分明就是不着边际的渺茫,与传说中的失心症一般无二。

    李不举沉重地道:“王妃认定王爷已经离世,她对王爷的回忆,便停留在王爷葬身的那一刻。地心中的凶险,老奴无法想象其一二,定然是极端致命的重创,才让当时早已经失魂落魄的王妃坚信这个事实,也让自己的记忆停留在那一刻,甚至拒绝再接纳周围的人和事,只活在她与孩子,还有王爷幻象的感觉里。”

    顿了顿,李不举道:“老奴也希望老奴的判断有失精准,一切只有静待王妃醒来后再行细细观察。王爷莫要难过,老奴相信,这只是王妃身子虚弱暂时的情况,只要回到王府,有王爷的日夜相陪,王妃一定能够很快恢复过来!”

    可李不举的话却没有让云王爷宽心多少。他清楚得记得地心之中的凶险万分,记得当他被卷入雷炎之时桃花眼里浓浓的绝望和自责。就是那毁天灭地,惊心动魄的一瞬间,让桃花彻底把最后的一幕在心底刻骨铭心。在她的眼里心中,他已经被吞噬在茫茫烈焰之中。在她的心底,她所有生存下来的欲/望便是要好好地为他诞下孩儿,把他们抚养成人,然后活在对他无尽的回忆和愧疚中。

    云王爷的心中,从未像如今这般苦涩,即使当日他身受重伤,即将陷入沉眠之时,也不及而今的难过和消沉。

    让他如何能够接受她对活生生的他视若无睹,对他说的话,做的事犹然未觉,就算让他再受一次万焰灼心之苦,也不愿意看到而今的这般结果。

    可接下来的几日,桃花的症状却与李不举预言的一样。她如同活在自己的房间里,房外的所有人与事,均与她无关。

    她所有的精神,只放在三个孩儿身上。最大的区别便是,原本活泼多言的她,如今却只与自家的孩儿说说话,有时候也会喃喃自语,说道的都是对云王爷的回忆。至于其他的人,就算与她接触,甚至象小筑,苏小兰,皇后,她也一概没有丝毫的反应和波动。

    每每如此,云王爷的心就一阵阵抽痛。他就在她的身边,她却当他是虚无飘渺的幻觉。她会跟他说话,说的都是过往的点点滴滴,却从不会对他说的话,他的拥抱,他轻轻情怯的吻作出任何的回应。

    他活在她的心中,却永远消失在她的眼前。

    这叫他情何以堪!他要他活蹦乱跳的桃花儿回来,他要真真切切把她拥入怀中,诉说对她所有的思念和感激,他要她像以往那般恶狠狠地追打着调皮的孩儿,然后揪着他的老腰痛骂他上梁不正下梁歪。

    雷炎山脉,在迎来云王爷重生的大喜之后,又再一次陷入了无尽的压力之中,甚至比起当初云王爷的沉眠,沉重的心情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为如今的云王爷,就如一座移动的火山,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只有在面对自己妻儿的时候,他才有难得的平静和柔和。他会深情款款,一脸怜爱地看着桃花,听着她的呓语,他会象所有的父亲一样,战战兢兢抱着自己的孩儿,一脸宠溺地傻笑。只是转身之时,他的脸色,犹如那即将喷发的雷炎,有着毁灭一切的威压和狠厉,只有那双原本桀骜不驯的眼睛里,藏着深深的沉重和悲痛。

    云王爷在自己的房间里关了整整一天的时间。门口的李不举连连叹了几口气,方才走到了云王爷的门口,拱手道了一句:“老奴求见王爷,皇上有回信传来!”

    只是呆了好一会,房里才有一个庸庸懒懒的声音道:“进来吧!”

    李不举一进房里,便能闻到一阵浓浓的酒香味,看着半躺在靠椅上的云王爷,半眯着眼,手里还提溜着一个酒瓶儿。

    虽然知道以云王爷的功力,再多的亦能轻易将酒气催发出来,李不举还是关切地道了一句:“王爷最重要的是放宽心,有王爷和小王爷们的日夜陪伴,王妃总有一日,会敞开心扉。”

    云王爷哼了一声,不可置否,淡淡问了句:“说罢,京城如今如何了?”

    李不举微微躬□子,应道:“王爷遭此大劫后,皇上送离我们远走雷炎山后,便开始提审当日的那几名刺客。那些个黑衣人的嘴里,得到可用的消息几乎没有,他们都是一群被人遥遥操控的死士。至于那薛雪儿,”李不举顿了顿,道:“这丫头倒是狠厉,任刑部使尽酷刑,还不发一言,最后干脆引动自身泣血蛊的噬咬,直接陷入昏迷之中。施药也无法将其弄醒!”

    云王爷缓缓地站起身来,身上的嗜杀之气愈来愈盛。桃花的这次变故,他的心中早已经积攒了层层的怒火,如果没有这个薛雪儿对皇后的暗算,他们夫妻二人又怎会遭此折磨,甚至如今面对面,却犹如咫尺天涯,梦里身外。

    云王爷的嘴角一笑,笑得诡异无比却让人心里泛着寒气,“等本尊回去,本尊有的是手段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不举生生打了一个寒颤,看着如今的云王爷的那股狠劲,那简直比生吞人肉的地狱恶魔还要叫人一看便魂飞魄散。

    李不举继续道:“虽然薛雪儿不曾交待什么,但有一点却可以确定,她肯定与沁勒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因为王爷重伤之后,尽管但凡知道之人抑或被杀,抑或是我们自己人,早已严禁透露出去,可偏偏无巧不成书,沁勒族就在那个当口态度愈发强硬了起来,开始大量屯兵在西北,东北,成半圈包围之势,大有我们若不应了他们之前的要求,就要举兵进攻的迹象。而且,”

    李不举的眼里有了些许的担忧之色,继续道:“就沁勒皇朝内部,据探子回报,也暗涌连连。图兰王子因为伤势较重,还有,”李不举有点尴尬地清咳了一声,还有对二王爷惺惺相惜,处处维护着二王爷,早已引起众人的不满和微词。楼兰公主趁势而起,并且和薛雪儿那个手持枯元弓的组织联合起来,开始排挤和接手图兰王子的势力。若是楼兰登高一呼,以王爷曾经对她的诸多拒绝,怕是二王爷的性命也堪忧啊!“

    云王爷眼睛一眯,略一沉吟,道了句:“明日我们便启程回京,传书胖子,整合诸军,加紧操练。还有,让胖子修书给屠天老头,告诉他,若他能保全云二王爷的安全无虞,待他集齐其他四柄神兵,我们愿意将雷炎刀呈上,云王朝皇帝立下的保证,绝无戏言!”

    李不举一脸的吃惊,道:“王爷,这屠天本就是沁勒的武林支柱,连成一气,我们把雷炎刀呈上,不等于呈给沁勒族么?”

    云王爷摇摇头,道:“屠天的密辛,怕是你们都不知晓。屠天与沁勒皇族,绝对不是大家所看到的唇齿相连,而是互相利用。整个皇族之中,若真有屠天关心之人,便只有图兰一人。当初图兰几乎被我伤重致死,屠天肯为他怒然出手,却在我的意料之外。以他的隐疾,实在不该再与我大战一场。”

    李不举不由大为惊奇,“屠天的隐疾?老奴实在看不出来!”

    云王爷淡淡道:“也惟有习武到我们这等层次,才能感应得到。屠天手中的杀戮之尺,杀人无数,噬血夺魂,有违天和,所以积少成多的杀戮之气,早已经在屠天的体内进行反噬。屠天一心想得到五大神兵,开启当年祖先的密藏,不是为了摧毁龙脉,得到里面的大批宝藏,反之,对他来说,保得龙脉完整,才是他的目的。”

    “什么?”这会连李不举也不禁惊呼出声。

    云王爷面无表情,继续道:“龙脉集齐天地浩然正气还有皇家绵延不断的福泽,屠天只有在龙脉所在之地修习,才能抑制本身的血气的反噬还有杀戮之尺极为浓重的血腥之气,甚至可以借取龙脉的灵气,冲击更高的层次。所以,雷炎刀交与屠天,比交与任何人都安全。本王也该给屠天加把火,才不至于那个手持枯元弓的人太过好过。咱这边热闹过了,也该轮到他们起起哄才是!”

    李不举点点头,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样一层际会缘由,王爷如今的功力,怕是较之之前还要恐怖得多,从如今五大长老对他极尽恭敬的态度便可窥之一二。有王爷坐镇军中,定然一呼万应,无所匹敌。

    只是,李不举深深叹了一口气,王妃带来的这股悲伤,却让本该意气风发,卑睨天下的王爷身上,笼罩着一层浓浓的阴影。

    第七十三回

    第二日云王爷一行就启程回京。和来时一般,两百名黑龙卫轮流抬轿,而雷炎山脉也有两个长老下山随行。

    原因无它,修成紫金极焰的云王爷如今在雷炎山的声威可谓达到巅峰,如果说以前是把他当成雷炎之主尊敬着,如今就是把他当成祖宗的祖宗供奉着。这样因缘际会成就的雷炎巅峰,绝对是前无古人,也有可能是后无来者了。若是有,那便是如今那三个还粉嘟嘟的小娃娃。

    可几个长老敢跟云王爷说句留一个娃在雷炎山让他们好好教习一番么?若是以前,估计还敢开这个口,现在,别说开口,连一点点觊觎的眼神都不敢显露出来。就这下山的名额,五人都还争了几轮。这一下去,那可就是辅佐下届雷炎至尊的荣耀啊,说起来自己辅佐了几代之尊,那可是倍有面子的事情。

    可这一趟回家的旅程却比来时还要压抑,还要叫人忐忑不安。若说兄弟是云王爷的手足,这三个孩儿是他的血脉,而王妃却是他那颗跳动的心。王爷的鲜血还在奔流不息,可他的心却驻足在桃花关闭的心门外孤单成影。

    桃花每天会固定给孩子喂奶,亲手给孩子梳洗沐浴,在孩子醒着的时候陪孩子说话,唱歌。对别人的安排她没有丝毫的意见,只是她依旧沉默,就如同调教好了的扯线傀儡。刚出生的孩子睡得特别多,桃花的作息,也如小孩子一般,孩子睡着的时候,她也在沉睡。云王爷每次总会在妻儿睡着的时候静静地呆在旁边,眼里尽是深邃的柔情。只是当他迈出马车的那一刻,所有的柔和深情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有的,只是冲天的杀气和怒火。

    众人还清晰记得当日他们因为要抄近路,经过了一片深树林。云王爷从马车上下来,脸色阴沉,只身一人走在前头。他走的似乎很慢,只是一步迈去,人已经出现在至少八米开外之处。而且更为恐怖的是,以他的身体为中心,方圆三米之外的树木,就这样凭空消失,走在后面的众人,原本还感觉周遭的树林熙熙攘攘。顷刻间,就出现了一大片的空地,没有灰烬,没有任何的燃烧的痕迹,就好像方才周围的树木都是幻觉一般。

    花的时间比来时更短,众人便到达了京城。云胖子早就到了王府。把桃花安置好,看着桃花似乎在回到家后明显开怀起来,云王爷心里也温暖不少,吩咐小筑好好照顾桃花,云王爷便直接悄悄带着三个孩儿到了书房。

    云王爷一踏入殿门,云横兆这个大胖敦的身子立马从首位上如同弹起的圆球一样一蹦而起,朝云王爷扑来,口中还不忘嚎叫了一声:“三阿,你终于回来了,哥想死你了!”声音嚎得虽然夸张,可眼里闪烁的淡淡的泪花却把云胖子此刻的激动心情表露无遗。

    若是寻常人,定是要被云老大扑得个四脚朝天。可云老大这一扑,云王爷却稳稳当当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甚至双手环着自己的大哥,一抱一抬,把云老大抱离地又重重放下,淡淡地道了句;“算你有点良心,还真瘦了不下十斤,哼!”

    口中虽然冷冷哼了一声,但眼睛里还是闪过一抹柔和,兄弟情深,这胖子一向心宽体胖,就算当年登基之时碰到的阻拦反击,他也吃得好睡得香,体重有增无减。如今轻了这么十来斤,可以看出这胖子最近这段时间确实不好受。

    云胖子抹了一把眼泪,像个哀怨的媳妇一样,捧着心肝道:“可不是么,哥失眠,便秘,口舌生疮,老二给人抓了,掏走了我半颗心,你大嫂神志不清做了那样的事情,让我另外半颗心也碎了一地,紧接着你又半死不活,把哥的胃口全给掏走了,哥能不瘦么?”

    云王爷皱皱眉,道了句:“你哪天能不带着这恶心人的味。你这股猪躁味,老子都不放心把儿子带给你看看!”

    说到孩儿,皇后已经和两个乳娘抱着三个孩儿进来了。

    云胖子眼睛一亮,绕过云王爷,大胖腿走得那个快,就朝皇后走去。

    云胖子看着三个孩儿那个叫欢乐啊,眼睛眯得都看不见缝,轻手轻脚抱过皇后手里的孩儿,左端详右细看,啧啧啧连连夸奖道:“真有哥当年的风范,瞧着气度跟哥一样华贵,这相貌跟哥一样端正,这身材跟哥一样壮实,哥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就是三个娃娃中的老大,是不?”

    云王爷似乎也被云胖子这种气氛感染了,脸色稍霁,道了句:“你倒是没看走眼,少在我儿子身上打主意。”

    云胖子的大胖胳膊把小孩子稳稳当当地环起来,道:“这到了冬天,就让这三个娃睡在哥身上吧,哥身上这堆肉,用来给他们暖暖身子再好不过了。”咂咂嘴,问:“老三,给孩子起名了没有?”

    云王爷脸色又一暗,哼了一声,道:“云火,云炎,云焱。”

    云胖子长大了嘴巴,道了一句:“当真与结缘,你倒是雅致,没起个云一火,云二火和云三火。他们这个辈分,加个梓字,倒也合适好听。”

    没看到皇后给他递的颜色,就听到云王爷淡淡道:“是桃花儿起的!”

    云王爷犹记得当日桃花轮流抱着他们喂奶,一脸的祥和,柔柔的声音道:“娘亲把你们的名字都想好了,云火,云炎,云焱,好听么?知道娘亲为何这样起名么?”

    桃花轻笑一声,道:“你们的爹可是天下玩火的祖宗,火是光明,正义,希望。所以,有你爹在地方,就会有笑声,快乐,还有温暖。”桃花的眼中,有着浓浓的回忆和情意,直至云王爷转身离去,她的声音依旧回荡在他的脑海,“娘希望这个名字,能让你们能感受到你们的爹永远都在你们的身边,如果娘有一天老去,也要埋葬在浓浓的烈火之中,因为那里,就是横熙的怀抱!”

    以往的桃花,总是取笑他,揶揄他,跟他作对打闹。别说以前的桃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就算说出口,那也定是为了恶心他。可今天,说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云王爷还是感觉到眼角淡淡的湿润,他想过她爱他至深,却从未想过,从她口中听到之时,他那在雷炎炙烤之下依旧坚如磐石的灵魂,却在这一刻,颤抖了!

    云胖子也意识到提及了云王爷的伤心事,不由地低声道:“老三,你们都还活着,而且就这样的自我封闭,只要慢慢刺激疏导,总有一天,她会犹如在梦中醒来一般意识到你真正的存在。”

    云王爷默不作声,问了句:“薛雪儿呢?”

    云胖子连忙道:“已经关押进天狱!”

    云王爷哼了一声,道:“我去看看!”

    云胖子叹了一声,瞄了一眼规规矩矩站在蓝老头身边的福泉,道:“也好,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撬开她的嘴巴,可怜的福泉最近是日不能眠,夜不能寝,说一句话叹三口气,每天还悄悄地躲在自己房里抹眼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死了老伴,每天寻思着把自己也结果了,瞧这小身板,都没哥的手臂粗。”

    薛雪儿是福泉当年收养的,此事过后,福泉一直心怀愧疚,多次还要自行进大狱领罪去。

    云王爷点点头,走至福泉的身边,就在福泉要跪下之时扶住了他,道:“无须自责,这件事,本王错得更多,好好照顾王妃,属你与她最为熟悉,她的清醒,也需要你来效力。”

    福泉老泪纵横,连连道:“老奴遵命!老奴这就过去那边候着。”

    把三个孩儿留在云胖子身边,嘱咐他过会要抱回去给桃花,别让桃花担心起来,云王爷自己便与蓝老头朝天狱走去。“

    天狱里囚禁的都是多年来的要犯重犯,也是主要行刑之地。一步入天狱,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腐朽血腥的味道,令人作呕。

    火光不亮,举目望去,可以看到墙壁,地上均有或浓或浅的污渍,那是积累了不知道多少年日的血迹。两边的铁囚笼里,依稀能够看到里面好些坐着,躺着的身影,蓬头垢脸,手上,脚下都戴着粗大的铁链,身上斑驳纵横的伤痕累累。

    狱卒点燃的火光毕恭毕敬地向云王爷行礼的声响并没有惊动这些犹如行尸走肉的人。

    云王爷连眉头都没皱上半分,只是当他第一步跨进来,狱中那些半生不死的犯人竟然不约而同便都抬起头来,因为就在那一刻,他们的心中犹如被重锤击中。

    云王爷不疾不徐地走到正对着大多数监牢的一个**的牢笼前站定。

    眼前的地上躺着一个身子,披头散发,衣衫还算干净,料想是怕恶心到他换上的。薛雪儿竟然昏迷得一脸安详。

    那主管刑罚的林大人一拱手,道:“三王爷,这女子确实阴险,皇上亲自审问,还没用完刑,她便直接引发体内的毒蛊,就此陷入沉眠,我们使尽办法,都没能将她弄醒,这审问,便无疾而终。”

    云王爷不可置否,点点头,只见他微微伸出右手一弹,就蓝老头的功力,还略微可以见到一道极细的金线直接窜入了薛雪儿的胸口,只听得薛雪儿惊呼一声,猛地坐起身来,双手捂住胸口,一口鲜血喷在地上,依稀可以看到里面有一团小小的烧焦的硬块。

    云王爷冷冷哼了一声,只一声,便让监牢里一阵骚动和痛呼,所有人,均感动耳朵里如同被针刺般难受,注意力也不禁集中在这方才进来的一身紫黑缎袍的男人身上。

    而薛雪儿的眼睛,也适时对上了云王爷,掩住口惊呼一声:“云横熙,你怎么会在这,你中了适魂匕,不可能!”薛雪儿惊呼起来,对她来说,受尽折磨的信念就是她帮哥哥除掉了最具威胁的云横熙。可如今,他却站在她的眼前,一如既往的英姿飒爽,甚至还带着更甚于以往的震慑力和危险性。

    云王爷咧嘴一笑,道:“很惊讶么?本王不仅把噬魂匕给化了,连同你体内的泣血蛊,本王也替你除了。话说礼尚往来,本王以德报怨,你是不是也该把你的来历给本王交待一番?”

    薛雪儿娇笑一声,道:“云横熙,你好端端站在这,莫不是和人家水年若双修了一番,呦,可怜的向桃花,还真以为男人能为她多么矢志不渝。”

    薛雪儿若是晚提一下桃花,或者还能晚受一点苦,这句话,让云王爷的脸彻底沉了。桃花的现状,是他心底的一根刺。只要是亵渎到桃花的,天皇老子都没有面子给!他满满的怒火和戮杀的渴望,正等着别人来承载。

    所以云王爷又咧嘴笑了一下,这一笑,让他身侧的蓝老头和林大人都生生打了一个冷颤。

    云王爷的手指又一弹。众人只看到那困着薛雪儿的铁栏杆迸发了一个小小的火星,然后这一点火星,却在刹那间蔓延出去,偌大的一个铁栏杆,竟然就这般消失了。内里的一切,即使对面关着的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这匪夷所思的一幕让众人瞠目结舌。可还没消停,又一个火星的闪动,薛雪儿突然撕心裂肺地痛呼了一声,众人睁大了眼睛,只见薛雪儿的脚趾燃烧了起来。

    这次的速度很慢,紫金色的火焰是那样的绚烂和奇特,可此时没有人带着欣赏的眼光在看,所有的人,此刻的眼中,尽是恐怖和震撼。

    云王爷的声音如地狱阎罗般传来:“你很幸运,本王的紫金极焰第一次杀人,用在了你的身上。你可以考虑说,还是不说,本王的紫金极焰会慢慢在你身上燃烧,很慢很慢,你有的是时间慢慢享受。”

    紫金极焰作为从未有人练就的焰火,根本就无法为常人所理解。众人看到的,是薛雪儿的脚趾开始消失,寻常的火焰,会把人烧成炭,烧成灰,可此刻的火焰,在它的燃烧之下,全部化为虚无,就如同你不曾长过这只脚,不曾长过这具身体,这才是最令人无法接受的。

    薛雪儿感到的是一种灵魂的炙烤,这种痛苦难以言喻,比千刀万剐还要痛苦万分,她尖叫地开始想要扑灭脚上的火焰,却没有想到她那原本莹白如玉的手指也沾染上了紫金焰,手指也开始慢慢消失。

    薛雪儿的整张脸都被吓得变形了,嘶叫声传来:“云横熙,我哥哥不会放过你的!他会替我报仇的!”

    云王爷又一笑,对眼前惨烈的一幕视若无睹,声音依旧不紧不慢,“放心,本王会更加厚待他,本王会在他的身体里面点火,慢慢由内而外把他的身子烧空,烧没,就好像你们兄妹从未来过这个世间一样,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和精神的折磨让薛雪儿已经癫狂了:“云横熙,我容家先祖有知,我哥早就准备好了,沁勒族也会为我所用,”薛雪儿已经口齿不清,只有一声声的凄厉的尖叫。

    云王爷手一挥,直接把薛雪儿扫晕在地,此刻的薛雪儿,一只脚掌和手掌已经化为虚无,而且看不到丝毫明显的伤痕,就如同她一出生便是如此。只有在场的所有人,才知道这一幕的诡异,连那向来执掌刑罚的林大人,心里也泛着寒意。

    云王爷冷冷道:“容家,蓝老头,我记得容家还有一脉如今固守一方,很是规矩,顺着这条线查一查,总能找到关联之人。至于薛雪儿,先留着。”说罢,便缓缓走了出去。

    蓝老头呼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的汗,与林大人点点头,也离去。只是他们两人都不知道的是,第二天,这天狱里竟然有多年死活不开口的重犯主动交待,连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