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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夫,桃花妻_分节阅读_6(1/2)

    两人逮来问话,为何非得把老子拐到这个火烧屁股的地方受苦。那两人倒老实,直接说了,云二王爷那天上人间难得一见的容颜,任谁能那般狠心,把他送进这雷炎的地心之中,日夜受那烈焰焚烧。”

    桃花一笑,道了句:“堂堂的雷炎山脉,为何在挑选继承人时如此儿戏!”

    云王爷叹了一口气,道:“花花,你不知道,雷炎山脉从第一任祖先之后,就再也无人能从那地心之中炼成紫焰,所以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抱有任何的希望。就算是当年的老祖宗,离紫焰大成仍有一线之差。所以娘子,若问天下兵器以何为最,当属娘子手中的这柄,因为唯有她,除了选材用料当属上上之选,更重要的是,她是真真正正出自紫焰的兵器。”

    桃花心头一热,没有一丝一毫如以往一样想着能拥有绝世兵器的喜悦,桃花心中发疼的,是听到妖孽说的受那日夜焚烧之苦。连雷炎山脉第一任祖先都无法成就的事情,她的夫君,做到了。

    但使她心里发颤感动的,不是成就紫焰层次的一切荣光,而是,她的男人那百折不回,执着坚韧的意志!

    桃花扁着嘴,道了一句:“妖孽,不若你把我的兵器带去吧,也好傍身!”

    云王爷刮了桃花一个鼻子,道了句:“傻花花,你夫君我双拳之火便是最佳的兵器,遇到我,哪个兵器不是回归本源,溶而解之。我拿那方天画戟,当初也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人家杀人是头断血流,老子要想杀人,那就是挫骨扬灰!”这话一说,云王爷那非横跋扈的样子又一显无遗。

    云王爷暗叹一口气,没想到原本想要安慰自家娘子的心,让她莫要为老二被掳的事情日夜担忧,如今,倒是把她领向了另一件让她情绪波动的事情。怀孕后的女子,果然如李不举所言,多愁善感得多了。

    于是乎,云王爷身子一靠近,痞痞的声音又传来:“可不是么,娘子,一想起当年那火里来火里去的日子,为夫如今这身子也热腾腾起来,娘子不若陪为夫好好洗掉这一身的别扭,唱个小曲安抚安抚为夫这没过过几天舒心日子的苦命人。至于老二,要是那般容易就挂掉,那他就不是谁见谁丢魂的二王爷了。多数人不晓得,以为这丢魂是说那二王爷杀气腾腾叫人吓得丢了魂,真正知晓的人才知道,这丢魂哪,那就是**,让人魂儿也丢掉!”

    云王爷哈哈一笑,直接把桃花抱起,往那里间走去:“娘子,**苦短,咱二人还是好好鸳鸯戏水一番,话说胖子可就没这福分,这一头栽下去,任那御花园的碧瓶湖满湖的水都该往外涌。”

    原以为桃花多少还要别扭嚷嚷几声,岂料桃花却瓮声瓮气地道:“我帮你擦背!”

    云王爷脚步一顿,嘴巴一咧:“娘子,今晚咱不玩鹰爪功,擒拿手,为夫就爱娘子的红酥手,**吟!”

    此时,在那天一教所处之巅的密室里,一身红的男子正坐在那躺椅上,脸上依旧带着面具,对身后已经推门而进的人视若无睹,饶的是自在地继续饮酌着小酒。

    第五十八回

    推门而进的是两个身穿沁勒族侍卫服的人,一个鹰钩鼻,一个坍陷脸,身上煞气腾腾,总得看来,就是两个凶神恶煞,阴险毒辣的主。

    身着红衣的自然是云妖孽那风华绝代的二哥云横昆美人。此刻的云美人,躺坐在那还算舒服的椅子上,遮住了大半张脸的面具依旧戴着,看不清神情如何。

    只是从他那悠闲恣意的样便可以看出,这气冲冲而来的人,并没有让云美人的心情有丝毫的波澜和忐忑。那纤长的左手,虽然经常拿捏兵器,却依旧嫩滑柔腻,拿捏着酒杯,送到那粉艳而美好的双唇边,自在地酌饮着小酒。而右臂因为箭伤,此刻半垂在身侧,伤口处也粗略地包扎了下。

    进来的两人分站两边,一脸阴狠地看着云美人。而随后进来的,是两个同样侍卫打扮的人抬着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一脸阴霾的男子,却是那被云妖孽打成重伤的图兰。

    回到沁勒的图兰,屠天和皇族中人自然耗尽良药,竭尽全力为图兰疗伤。此刻的图兰,虽然全身的骨头已经驳接了起来,但仍需躺于床上好好休养一番,没三两个月无法像正常人一般行走坐立。至于以后在武学上,别说不能寸进,就连原本的修为,也将大打折扣。

    听闻霸天战神被掳回了沁勒,图兰便按捺不住。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霸天战神云横昆便是他心中的执念,图兰心心念念所想的,便是能够一败霸天,夺回自己多次征战所受的不敌之辱。此刻霸天被掳,图兰怎能还一如既往睡在床上疗伤,当即便强撑地坐起身子,要求手下的四个亲信将他送至来此,定要好好折辱霸天一番,图兰甚至一路来此,已经想好了诸般刑罚要加诸在霸天身上。

    一进房里,一脸阴雨密布的图兰便看到了眼前这一副慵懒的场面,微微怔住。以往在战场上见到的云横昆,都是一身铠甲,红色战袍坐在马上,何等的威风凛凛。而此刻的云横昆,半依在椅子里,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红色的长袍彰显了他的高贵,修长而白皙的手指正在无比优雅地举杯酌饮,图兰这番一看,眼皮跳了跳,好一副,一副魅惑天成的场景。

    低声咒骂自己一句,图兰咬牙切齿地道:“云横昆,你倒是老神自在,竟然还有人给你备了酒,好好多喝几杯,再一会你想这般逍遥自在,就该等下辈子了!”

    云横昆轻轻一笑,那柔柔的笑声如涟漪般在房内荡开,抬眼道了一句:“图兰,身受重伤还想着过来看看我,果然不愧是多年的老友,本王甚是欣慰!”

    听着这玉石之音,图兰心下竟然一荡,想起战场上的怒吼声,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云横昆,大喝一声:“放屁,给我把他的面具扯下来,若真的是云横昆,我倒要看看,这所谓的霸天战神,长得是何等的惊天地,泣鬼神!”

    两个手下正欲上前而去,云美人便摆摆手,柔声道了一句:“也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竟然未曾谋面,都是本王的不是,今日定要坦诚相待,方才对得起相邀本王而来的这番隆情厚谊!”

    随着那修长的手指一揭开面具,房内刹那间满室光华,几乎让人无法正而视之,不仅是图兰,身边的四名侍卫都一下子愣住了。

    一双尾角上挑的凤眼波光流转,玄美的如墨玉般的黑瞳萤光闪闪,妖魅一笑,当真能勾走人的三魂六魄。比女子还要细腻的如雪肌肤,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清冽妩媚,如那世间最为纯粹的一脉幽泉,让人当愿深陷其中,碎了魂魄。

    图兰那原本无法动弹的双手竟然缓缓艰难抬了起来,手指不断颤栗,如同他的声音:“你是霸天?!”

    云美人凤眼一挑,水淋淋,不经意的一瞥却是那般的风情万种,轻笑一声道了句:“将军莫不是忘了当年马前坡,还是本王将你送走?”

    图兰再度一怔,当年屠戮了那么多云王朝将士之后,他在自己帐中被黑衣人掳回云王朝,两军谈妥了条件之后方才将他放走。当年,就是那一身战甲红袍的云横昆单独把他带到马前坡,放了的他。此事也只有两人方才知晓。

    听着那娓娓而谈的声音,如情人之间的嗔骂埋怨,图兰的心中万千情绪皆被撩拨而起。看着眼前那张绝代风华的脸,原本还盛怒中的图兰此刻却在发愣无语。

    霸天战神是他图兰的执念,是他图兰被称为军中疯子的所有缘由。每每看着云横昆那胸有成竹的排兵布阵,坐于马上的那种风华绝伦,都让他图兰深深羡慕嫉妒恨。军中男儿的血性是不容挑衅,他图兰身为沁勒族最为杰出狠厉的继承人,怎能容许其他男子一次又一次压他一头,凌驾在他之上!

    只是,当这个男人不是他图兰心中所描绘理解的那种男人的时候,图兰此刻的心中是爱恨交织,百感交集。

    看着眼前这个让人一眼看到,便愿将世间最为珍贵之物频频奉上的男子,图兰心底有股莫名的情绪在蔓延。

    他图兰枭猛无情,杀伐决断,从未在意过谁,心服口服过何人,就连他父王,对他也是颇为忌惮。唯一让图兰日夜心思所想的,就是霸天战神云横昆,甚至于和女子在床榻之上,**之时,登上极乐那刻他都会咒骂这个时时记在心中的名字。他嫉恨他,却也识英雄重英雄。多次的交锋,天知道他有多想揭下这个战场上叫人闻之色变的面具。

    想过无数次狠厉的折磨羞辱,却在揭下这个面具的那一刻猛地烟消云散。图兰荒谬地感觉,往日里让他怒火中烧的败绩,在看到云横昆的这刻起,居然觉得可以接受,甚至,甚至是心甘情愿。那种感觉,就如同被自己心爱的情人打骂一番。当然,还从未有过一个情人敢对他图兰不敬,因为他图兰从未对谁上过心。

    图兰怔怔不语,手下的四人也随着发呆,不知该当如何。

    可人家云美人发话了:“若是没事,本王就歇息了,将军也当好好休养身子,莫要落下难愈的后患哪!”

    此刻的图兰,闻得云美人的似乎关切之语竟然心中一喜,带着复杂的心情和眼神,竟然呐呐道了一句:“好!”

    言毕心中一惊,望着眼前那明艳照人,雌雄莫辩的脸,一时间欲言又止,有些颓败,有些欣喜,又有些许患得患失,朝着四个还在发愣中又变回一脸发狠表情,欲待命冲上去好好蹂躏云美人的侍卫道了句:“回去,还有,把赤磷金疮药送予云将军疗伤!”

    四名侍卫闻言着实一愣,赤磷金疮药,那可是图兰目前正在疗伤所用的顶级外伤用药,还未回过神来,便听到已然侧卧在榻上,一副撩人心扉的海棠春睡图般的云美人轻笑地道了一句:“那就先谢过图兰将军了!”

    图兰扫了云美人一眼,心里发梗,有些情绪似乎不发不快,狠狠瞪了自家侍卫一眼,喝道:“还不快点,笃在这作甚?走!”

    风风火火,一肚子生吞活剥的情绪而来,如今狼狼狈狈,同样一脑子生吞活剥的情绪而去。不同的是,前一个生吞活剥是带着狠厉的要刮其肉,啖其血,后一个生吞活剥,是想脱其衣,搂入怀。总而言之,图兰和四个侍卫各自带着不解离开了。

    随着他们关门离开,云美人翻了一个大白眼,口气和云妖孽一般无二:“老子最讨厌使这套男女通杀!”

    而图兰,却在回途中碰到一个匆匆忙忙赶来的蒙面黑衣人。图兰眼神一冷,知道那是和师傅配合用枯元弓伤了并生擒了云横昆的人。

    那黑衣人看了图兰一眼,朗声道:“殿下,两国正于商谈之际,还望殿下莫要冲动,若是伤了云将军,怕是云王朝那边我们不好交代!”

    这一提,想着自己气昂昂地来,灰溜溜地走,图兰那火气更盛,只是开口便说出了另外一番话:“我还没怪罪你伤他之罪,你倒好意思说起我来!哼!”言罢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那黑衣人皱皱眉,也不言语,倒是若有所思!

    于此同时,在云王朝京城城郊的一个小院子里,房里一个男人正俯首站于一旁,而房中央,赫然站着龙田。

    那男子一拱手,道了句:“大师兄,师傅问过,当日为何不让小九他们直接杀了那三王妃,也算是大大落了云王朝的脸面,刮那云三王爷一巴掌?楼兰跟师傅说过,大师兄曾经威吓过她,若伤了那桃花王妃丝毫,便要让她知道厉害!师傅,”

    龙田的手指不自觉地一收一拧,脸上却无丝毫异色地道了句:“我们的目标是霸天战神,何苦无故多生枝节。激怒了云横熙,他只会愤而起之,疯狂报复,有他从中作梗,我们还能如愿以偿顺顺利利截下云横昆么?再者说,当日你们或者感知不到,可我却知道,小九他们二人的剑,决计落不到那云王妃的身上,云横熙早在咫尺之外,岂容得他妻子和腹中的孩儿伤到分毫。既是如此,我何不送上一份人情,多获一份信任?”

    那男子不疑有他,一脸的赞同,连声道:“还是大师兄想得周到,小六会把大师兄的话原原本本告知师傅,让师傅知道师兄的用心良苦!”

    龙田顿了顿,道了句:“让师傅转告容天南,天玄剑我会取回,至于九黎鞭,就得有劳他这位和水年若少宫主渊源不浅的容大侠了!”

    那男子鞠躬道:“是,师兄,师兄潜伏在此,定要多加小心!”

    龙田点点头,问道:“图兰和楼兰怎样了?”

    男子道了句:“图兰殿下已经无生命之忧,但要恢复如初已然无望。料不到的是楼兰殿下在离开之际中了那云王妃的七针刺穴,如今每晚都受那针刺之苦,对这云三王妃,早已恨之入骨。”

    龙田眼睛一亮,想到那平日里憨憨厚厚,吆喝声大,胆子忒小的桃花竟然会下此毒手,不由地有些笑意溢出眼角,摆摆手,随声道了句:“替我问候他们二人,多多保重身子,我这便先行离开!”言罢,人已经走出屋外。

    清晨醒来的桃花正欲伸个懒腰,俨然发现自己还瓷实地窝在某人的怀抱里不得动弹。桃花的身子蹭了蹭,脸蛋一红,发现某人身下已然是一柱擎天,大清早便升起了旗杆!

    桃花用手肘往后捅了捅,道了一句:“妖孽,你醒了!”

    妖孽的声音便在她头顶暧昧地想起:“可不是么娘子,父王从小就教导我们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娘子你说可对?”

    桃花瓮声瓮气地道:“所以姐从来不喜早起!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云妖孽鬼鬼祟祟,邀功似地在桃花的耳边呢喃道:“为夫有个好建议,娘子,娘子也可以反过来把鸟吃掉不是?”这说吧,下面还往桃花的股沟里蹭了蹭,蓬勃的欲/望让桃花的脸如红霞般烧了起来。

    手往后就朝妖孽的大腿根一拧:“云妖孽,我用脚趾头鄙视你,我决定了,二哥一日不回,床战一日不”

    还没说完,妖孽已经半撑起身子,双唇已经落在桃花那微张的小口中,好一番辗转黏吮,道了句:“娘子果然好气魄,二哥一日不回,床战一日不休,老子定要把那混蛋扔到天边去,莫要挡了老子与娘子的汹涌澎湃的切磋较量!”

    “你,”桃花气得脸蛋儿都鼓起来,她是想说床战一日不宣!这断章取义的云妖孽。

    扛不过云妖孽的软磨硬泡,依旧是真枪实弹上了场,该摸的摸了,该亲的亲了,该揪的揪了,重要的是,该泄的泄了。

    一直折腾了大半晌,承了雨露的桃花犹如水嫩嫩的花儿,鬓云乱洒,酥胸半掩,妖孽的手依旧停留在那胸口处的朱缨之上,双唇滑过桃花的脖子,肩窝,意犹未尽地在自家娘子的身上游移。

    此时,云妖孽微微抬起头来,道了一句:“福泉,何事?”

    门外的福泉道了一句:“回王爷,离世仙宫一行还有雷炎山脉的两位长老已经来到宫里,皇上遣老奴前来禀告王爷一声!”

    云妖孽懒懒地坐起身来,道了句:“回去告诉胖子,我这就过去!”回过头来,看着桃花,刮了刮她的鼻子,道了句:“花花,等着为夫。不就是离世仙宫么,鸡蛋就是鸡蛋,难不成凑在一块就能把老子这块铁石砸烂!笑话!”

    桃花却也随身坐了起来,道了句:“等我,我也一起去!”

    云王爷挑挑眉,“娘子见了那帮人也是怄气而已,不若在这好好歇息,我让小筑和娘亲过来陪陪你?”

    桃花皱皱鼻子,道:“那可不成,人家可是登门踢馆抢我夫君来了。男人和小裤衩,打死也不和别人共用!”桃花阴测测地道:“别以为姐是个随便的人,姐随便起来不是人!”转了转手腕:“不就是干架么,姐早就手痒着想教训人了!”

    云王爷轻咳了一声,自家娘子这不着边际的癖好又开始了,凑过头去道了句:“娘子,你可是有了身孕的人,看着热闹讨个笑便罢了,干架这种粗重活,还是由为夫代劳,绝对出手利落,后果绝不含糊!”

    第五十九回

    眼睛咕噜咕噜转了转,桃花回过头来甜甜道了句:“夫君,还是你先行一步,我随后就到!”

    云王爷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娘子?我们夫妻二人伉俪情深,携手同行不是很好么?也好让他们瞧上一瞧,咱夫妻二人,那可是天打雷劈,刀枪棍棒都打不散的鸳鸯一对!”

    桃花摇摇头,道:“不妥,不妥,瞧瞧上次比武招亲人家水少宫主出现那场面,是相当滴隆重哪,啧啧啧,全数白衣飘飘,那排场,比人家哭丧都大!本王妃定要好好准备准备,既不输人,也不输阵,桃花一出,谁与争艳。”桃花一脸风骚状:“姐这杯让人唇齿留香的桃花酒,还香不死她那隔夜的馊豆浆!夫君,你说是不?”

    云王爷一拍手,一脸赞同地道:“对极对极,甚妙!娘子这话说得比那胖子的身子还有分量!”低下头往桃花身边凑了凑,谄媚地道了句:“娘子不抢,为夫也是娘子的,离世仙宫偏要犯下这强抢良夫的下作事,简直就是天理不容,娘子绝对是替天行道!”

    房外的福泉听得身上的鸡皮疙瘩,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老人家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一个人,还从没见过臭味如此相投,如此,如此不知羞的夫妻一对!想着总算消停了,王爷也该出门了,却不料房内的声音又响起了!

    云王爷在桃花身边低声道了一句:“娘子,为夫还有一计,保管让他们一见到我夫妻二人,立马抱头鼠窜!”

    “哦?”桃花声音一抬,饶有兴趣地道:“说来听听!”

    云王爷低笑一声,搂过桃花,撇了一眼刚刚一番**的大床,道:“娘子与为夫再到那床上欲仙欲死一番,让福泉把那些人都喊来。若听到娘子那堪比天乐的吟叫声,看到为夫纵横驰聘的雄伟身姿,那帮蝗虫定是脸红耳赤,如潮水般退去!”

    站在门外的福泉抹了一额头的汗。想着王爷要真的搭上了离世仙宫那一脸圣洁的少宫主,这话要说出来,怕是把那水年若吓成惊弓之鸟。只是如今房内站的的是能与王爷堪堪一比的王妃,绝对不会知羞而退。果不其然,房里的桃花开口了!

    桃花瞄了云王爷一眼,往人家云王爷腰上顺势拧了一把,道:“这么说来,姐也有一计!”

    云王爷赶紧讨好地道:“愿闻其详,还请娘子多多指教!”

    桃花嘿嘿干笑了一声,道:“夫君不若直接剥光了衣服裸着身子走到那待客之厅,保管那离世仙宫,即使再惦记着与你这雷炎山脉的圣火至尊结成亲家,也定然舍不得把女儿嫁给一个,”桃花用手指指着自己脑袋瓜子,本来还想继续说嫁给一个脑子不大好使的主,结果话还没说完,云王爷立马抢过话头,大声道了一句:“娘子说得好,说得妙!一会若逼得为夫紧了,为夫就直接把裤衩脱下,想当年,为夫儿时打不过范将军他女儿,就是使了脱裤衩这一招,就把那范家女儿吓得一脸红扑扑,抱头就跑!”

    看着这家伙有羞没羞的风瘙样,桃花气不打一处来,脚一抬一踢,怒喝一声:“滚!”

    云王爷慢条斯理的走到门口,还不忘回过头来,一脸期盼地道:“为夫等着娘子过来救为夫于水深火热的逼亲之中,为夫对娘子矢志不渝,忠贞不渝!”

    门口的福泉实在听不下去了,赶紧站出来道了一句:“王爷,该走了!”

    云王爷清咳一声,摆摆手,总算移步了!

    桃花迅速地梳洗了一番,穿上了难得艳丽的粉霞锦缎裙宫装,眼睛含笑含俏含嗔,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两颊晕红,嘴角微微翘起,娇艳欲滴的红唇惹人想一亲芳泽,在这样的荣光映衬下,再美再灿烂的锦缎也黯然无光!

    桃花满意地点点头,姐不玩你那套飘飘欲仙的清高样,姐就是一尤物,弯了也能掰直了的尤物。轻轻地叫了一句:“阿木!”

    一个闪身,阿木已经出现在房里,问了一句:“主子,何事!”

    桃花笑了笑,慢慢往房外走,问了句:“你的人都还在么?”

    阿木愣了愣,道:“那是自然,王爷吩咐过一定要守好这个院子。”

    桃花点点头,道了一句:“阿木,让他们都出来,给我充充场面!”

    阿木虽然有点不解,不过一个响指,那七个黑衣人已经不动声色地出现在了院子里!

    桃花回头看了一眼,满意地道:“不错!”仔细看了几人一身黑衣,别着长刀,自言自语地道:“当日水年若出场,那可是好几个白衣女子,踩着绸带而下,多美的场面!”

    阿木闻言心下一突,有点不好的预感,他也知晓那个离世仙宫带人来了,王妃说了充充场面,莫不是就是要带着他们几个打手出去显摆显摆!

    桃花仔细端详了几人,道了句:“要不咱也来一回,换上白衣,这男子舞绸带也不甚妥当。咱用上那个秀才的扇子?”桃花半眯着眼睛,犹自陶醉,“你们把扇子甩出来,本王妃蜻蜓点水的轻功刷刷往下,唉,肯定美呆了,气场肯定强悍!”

    阿木肩膀抖了抖,后面一排黑衣人嘴角都不禁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想着自己身穿白衣还摇着白扇,打从背脊发寒,还不如让人给砍上一刀来的自在!

    碰巧小筑正好回来,一听,拍起了手笑得见牙不见眼,附和道:哇,“小姐,好哇,阿木穿白衣,太有意思了!小姐一声令下,小的马上把衣服折腾了送来!”

    阿木清咳了一声,走进几步,朝桃花一拱手,道:“主子,我们岂可沦落到与那离世仙宫一样。我们身着黑衣,手持长刀,这样的杀气,不比她离世仙宫那轻飘飘的带子来得叫人心惊胆颤!”

    桃花想了想,点头,道:“也是,咱得有自己的特色,这样好,黑色够凝重,够煞气!”

    身后的黑衣人望着阿木的眼神带着些许的佩服和感激,老大就是老大,总算力挽狂澜,免了他们如跳梁小丑一般的装扮!

    桃花笑了笑,打了个响指,道了句:“阿木,咱们走咧,嘿嘿,要不是时间急,咱一人抬一桶黑狗血泼过去,哼,这帮妖人,泼个狗血好辟邪!走,随本王妃保家卫国去!”

    云王爷转身一走,想着桃花那着急样,心里一荡,嘴巴一翘,说不出的舒心爽朗。只是回头想着那离世仙宫的来人,眼睛一沉,危险的火苗又升腾了起来。

    云王爷来到那偏殿处,胖子等人已经在那久候多时。

    胖子和皇后高居首位,左侧手坐着两个红脸白须的老头,全都一身赤色衣裳。右侧手坐着一名明艳逼人的中年女子,身边还有一个盘起了银白之发的老婆子,持着一把凤首拐杖,坐在那里,气度风华让人不敢侧目,而水年若,便乖巧地站在她的身后。

    云王爷慢条斯理的晃进了偏殿,道了句:“本王来晚了,让诸位久候了!”说罢,便晃晃悠悠走到了胖子旁边的座位。一路上经过那两个赤裳老头的身边,还不经意地瞄了一眼,轻轻地哼了一声。

    旁人或者没有注意到,这两老头此刻却是心底郁结得很。这两人叫火云,火雾,是雷炎山的五个长老之二。五大长老的位置,按理说,就跟青城剑派的两位老祖宗一样超然于外,只是,却不包括云妖孽做主的雷炎山脉。

    好端端地在雷炎山规规矩矩地为尊者炼丹,离世仙宫一纸传书,便把他们给招了下来。没办法,有着第一任至尊的印鉴,不出面也不成。五人抓了个阄,他们两个点背,只能皱着眉头揪着心头下了山。

    这趟子差事,谁喜欢哪,给这云老虎顺毛都来不及,谁没事找事在老虎身上拔毛,还是獠牙虎口的须毛。从那天云妖孽在雷炎山下达的炼丹之令起,这几个老人精哪还能不晓得这王妃的地位尊崇,雷炎山脉积累了数百年的宝贝都用上了,心疼倒是不心疼,就是惊吓得不轻,这谁见谁愁的主,居然也有这样患得患失的时候!所以说,拆这档子婚事来了,不是虎口拔毛是啥?

    云王爷笑吟吟,对着离世仙宫三人道了一句:“不知道宫主远道而来,所谓何事?”

    话才说完,就听到外头侍卫一声传言:“三王妃驾到!”

    云王爷嘴角一翘,就见到桃花身姿摇摆地进来了,身后还跟着阿木几个半低着头,手握在长刀上的黑衣男子。

    扑哧,云王爷忍不住就笑了出来。他自家娘子的心思他怎会不晓得。这阿木几人身穿黑衣,作为杀手,隐于暗处,为的就是暗杀刺杀掳杀,料不到,自家娘子倒好,直接把他们几个叫到这光天化日之下充场面。

    看到眼前的桃花,腻酥融娇欲滴,两颊笑涡霞光荡漾,心中一喜,不由得走下梯阶相迎,口中还道:“娘子有了身孕,怎地不好好在宫里歇息,何苦跑这一趟,为夫不是答应过娘子早去早回!”

    一声娘子有了身孕,让水年若刹那间素手抓紧了,连离世仙宫的其他二人也微微皱了皱眉。从云王爷进来的那一刻起,水年若的眼光就一直跟随着他不曾离开。

    水年若从小一直呆在离世仙宫,她所接触的世界纤尘不染,她是离世仙宫下一任宫主的不二人选,不管是容颜,才华,天赋,都叫人惊叹不已。她接触过的男子,也尽是天下武林中的翘楚。其中给她留下最为深刻印象的,便是容天南。他的淡然自如,他的风度神采,还有他的武功修为,都让水年若觉得,这便是以后能够与她一并站在武林巅峰的男子。她的性子虽然淡漠,然而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轻易放弃,所以那天,她才会义无反顾出现在那比武招亲的会场,强行阻止了比武的进行。

    只是那一天的比武招亲,却完全颠覆了她关于男人固有的想法。那个一头紫发,身子挺拔,拳拳动人心魄的男子,水年若从未看过,想过有世间竟有这样的男子,如烈火般灼人心扉,如山岳般傲立挺拔!

    而他,是雷炎山脉的圣火至尊,她,是离世仙宫的继任宫主,没有比这更完美的结合,这不仅是两任第一代老祖宗的约定,她离世仙宫必须与练就成紫焰的圣火至尊结合,也有着密而不传的原因,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喜欢这个男子,他如魔神般魁梧立于空中的身姿,从比武招亲后,便一直萦绕在她的脑中心间。唯有她,也唯有他,方才配得起彼此的举世无双。

    只是水年若还是不懂,爱情无关地位,容颜,权利,武功,只关琴瑟共鸣,奏得须是相合之曲。

    第六十回

    桃花一听云王爷的话,展颜一笑,道了句:“可不是么,听到离世仙宫来人,妾身就匆匆忙忙赶来了。都说离世仙宫的人,可是远离污浊尘世,仙人一般的人物,我们这些入世之人,有此机会,还不赶紧带着孩儿过来,也好沾染沾染一点仙气哪!”桃花说罢,一脸慈爱地摸了摸自己的肚皮。

    依旧站在殿门口的阿木几人,心里一阵抽搐,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方才谁嚷嚷着说要泼黑狗血辟邪,这倒好,转身便说人家是仙人一般的人物,还要来沾点仙气,敢情一会回头又呸一口,咒骂沾染上的全是臭味熏天脚气!

    云王爷陪着笑脸,道了一句:“我家娘子也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在为夫眼里,那九天之上的仙娥也不及娘子的万一,何况这俗世间的庸脂俗粉!”

    水年若的眼神一暗,脸上闪过一丝不忿之色。云横熙接着桃花的话这般一说,不是拐着弯子说她也是俗世中的女子,怎及得上他家娘子的风华绝代!

    桃花灿然一笑,向云王爷抛了一个似嗔似怨的媚眼,立马笑吟吟地转向雷炎山脉的两位长老,略微福了一□子,甜甜地道:“桃花给两位长老请安,长老难得来到一趟,可一定要多待些时候再回去。”

    两位长老闻言,赶紧坐着拱手道:“王妃盛情,小老儿心领了。”看着眼前这笑语殷殷的女娃,倒是顺眼得紧,长得好看,这性格也讨人欢喜,不像离世仙宫那群女人们一样,漂亮是漂亮,冷冰冰的,让人一看嘴角都能冻出疮说不上话。

    离世仙宫宫主水韵蓝轻咳了一声,道:“青城剑派的比武招亲,武林有幸见证了雷炎山脉新一代的尊者。更幸者是尊者早已练就了紫焰之火。我与太祖师婆,还有若儿匆匆从离世仙宫赶来,为的就是兑现我等两代祖宗的承诺。”

    云王爷撇撇嘴,不予回应。桃花心中一突,怎的无端端牵扯到两个门派立派之人的承诺,不由地低声在云王爷的耳边道:“妖孽,莫不是指腹为婚,不对,应该是你还未钻进你娘肚皮里就已经包办的亲事?”

    云王爷抿嘴一笑。桃花声音虽轻,但下面三位功力较深的老人家却都听得个清清楚楚。雷炎山脉的两位长老胡子一翘,嘴角微微咧开。离世仙宫拄着拐杖的老人家却抬眼瞪了桃花一眼。

    胖子皇帝笑了一声,温和地道:“还有这等渊源,朕倒是不甚清楚,愿闻其详!”

    水韵蓝抬头看了桃花还有后面的阿木等人一眼。云王爷脸一冷,一手揽过桃花的腰,另一手摆了摆,示意阿木等人退下,道了句:“本王事无不可对吾爱妻言,宫主请讲!”

    水韵蓝顿了顿,道:“尊者定然也知晓雷炎山脉和离世仙宫原属同门。功法虽然相克,却也相辅。当初祖宗一分为二,为的就是术道专攻。”水韵蓝深深看了云王爷一眼,道了句:“殊途同归,如今,便是合二为一,回归本源的时候!王爷和年若,才是祖宗定下的佳侣良配!”

    桃花听着有点云里雾里,平日里向来就没有什么忌讳,这会不由的开口问道:“怎的几百年不联姻,这节骨眼就这么着急地要把闺女嫁过来?这着实不和情理啊!”

    只是桃花话音刚落,底下离世仙宫的那位老人家突然凤首拐杖一转,闷哼了一声。桃花只觉得一股暗力如水流般向她嘴边绕来,无甚伤人的恶意,却是要把她的嘴给严严实实封住,端的是教训她一下。

    只听得离世仙宫的老人家声音冷冷传来:“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两派掌门人和皇上交谈,那有得你插嘴的份,真是个没有教养的女娃!”

    云王爷脸色一变,正要伸手,却见桃花微微一笑,纤纤素手,如玉葱般的手指优美地如同轻拨琴弦般一扫而过,那股暗力,随着桃花手指按,弹,拨,扫,已然无形中消失。

    底下的火云,火雾眼睛闪过一抹惊讶,料不到这个似乎出身非常平凡的女子,竟然还有这样的功夫,不过回头一想,云老虎的心头尖,雷炎山脉那么多的功法招式,还不任由挑选着练。

    而那离世仙宫的老人家却讶异地出声道:“弄玉决的拨云见雾,你竟然是弄玉前辈的传人!”话音一落,回头一想,这雷炎山积攒的功法无数,这女娃据说也是青城剑派的庶出之女,功法自然是那云横熙所教习的。授予这般内功心法,这女子在云横熙的心目中,倒是不轻哪!

    琢磨间,那边的桃花已然开口了。桃花心中本就有气,你离世仙宫逼婚而来,还这般堂而皇之,什么祖宗的约定,一顶高帽子就算压了下来。这倒也罢了,抬高自己又何须压低他人,动不动就拿自己的出身说事。若不是顾着胖子皇帝,嫂子还有云妖孽的面子,桃花哪乐得玩这假惺惺的一套!

    桃花面无表情,端而坐之,柔柔的声音道:“前辈在这皇家朝堂之上,向我这个身怀六甲的王妃下手,若不是本王妃还懂得个一招半式,要伤在当场,我皇家的子嗣,若有不测,前辈可担当得起?我敬前辈是离世仙宫的长者,此事就此揭过!”

    桃花朱唇微启,便给这离世仙宫安下一个不容置疑的罪名。虽说这老人家下手并无任何伤害之意,但她的一番动作和言语却着实惹恼了桃花。

    桃花微微一笑,继续道:“老人家也知道我秉承弄玉道长一脉,习道者都知这世间万民万物,以道观之,物无贵贱,以物观之,自贵而相贱。虽说前辈几人贵为离世仙宫的高人,我桃花出身低微,从小只有娘亲相依为命。但说起来,桃花倒觉得,我娘亲虽是不名一文的小人物一个,这做人的道理,倒是比几位身居那九天之上的仙人要来的实诚!”

    桃花不卑不亢的一番话,听得云王爷等人眉眼直挑,连雷炎山的两位长老都摸着胡子频频点头。

    桃花呶呶嘴,慢悠悠地道了一句:“我娘说了,这做人要厚道,不偷也不盗,夫妻相依靠,不由得想做妾的闹!”

    桃花话音一落,离世仙宫的老人家已经大喝一声:“放肆!”人也站了起来,凤首拐杖竟然如若无物一般一挥而过,那比之前要强至十倍不止的劲力,便朝桃花身边涌去。

    云王爷眼睛一冷,重重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右手平推而出,伸于空中化爪而抓。那涌来的劲力就在云王爷的掌心的位置截住而滞,无法寸进,而那老人家的凤首拐杖,此刻凤首向前,她的双手紧紧抓住拐杖的下截,显然凤首拐杖已然被人抓住,正在较劲之中。

    云王爷的声音如同九渊之狱,酷冷传来:“水沉淑,我敬你是辅佐了三代离世仙宫的长老,不然,就你方才对我娘子贸然下手之事,就够你死上千回万次,好歹你也是祖宗级的人物,就这样对本王的怀有身孕的爱妻下手,也不觉得羞愧!若有下次,本王定不轻饶!”

    云王爷五指一收,水沉淑收敛住眼内慢慢的骇然,拄着拐杖不断喘气,那凤首之下的咽喉处,已然焦黑一片,云王爷隔空发力,依旧这般势不可挡!

    水年若惊呼一声:“祖师婆婆!”水沉淑摆摆手,示意无妨,调息片刻,缓缓抬头,道了句:“不愧是练就紫焰的尊者,果然是迄今为止雷炎山脉的最强者。只是尊者也该知道,紫焰,并非万火的终极,只是拥有了练就紫金极焰的资格而已。这雷炎山脉的传承之印,应当还不在尊者的手中吧!”

    说罢,水沉淑把脸转向了雷炎山的火云,火雾!

    火云,火雾看了云王爷一眼,火云垂着眼,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紫色的火焰玉台,只是火焰的中间,竟然镂空了一处位置。

    水沉淑淡淡一笑,从怀中掏出一颗纯白色的水滴状的玉石,手指轻轻一弹,那玉石竟然直飞火焰玉台,正好嵌在了那镂空处,水滴与火焰相嵌之时,那紫色的火焰里竟然有淡淡的金色光泽流动,如同有了生命一般!

    水沉淑深深看了云王爷一眼,道:“老祖宗立下遗命,练就紫焰的尊者须与离世仙宫的传人结合,只有得我离世仙宫功法的相辅相成,才能练就最终的紫金极焰,让我两派重新合本归源。这由紫金魄玉雕琢而成的传承之印,世上万火,唯有紫金极焰方能熔掉。老祖宗的遗令在此,王爷身为雷炎山的继承人,逃不了,亦避不开。除非王爷想废了这一身武功,不当这雷炎山之尊!”

    眼睛巡过桃花,不痛不痒地道:“老身看来,姑娘也是识大体懂情理之人。尊者就差一步便可登天,为心爱之人作出一丝退步牺牲,姑娘应当理解才是。你怀了身孕,老身做主,便让你与若儿一同服侍尊者。”

    “祖师婆婆!”水年若一把拉住了水沉淑的手,眼中有着些许的焦急。事情发展至此,孰轻孰重,相信云横熙心里也定然明白。只是想到还要与桃花分享一个夫君,这心里无论如何还是难受着急。

    水沉淑轻拍了拍水年若的手,怜爱一笑,摇摇头。

    桃花心中一惊一冷,没有想到此事牵扯这般复杂,竟然关乎妖孽的武功身份。回过头来,眼睛泛着柔意深深看了云王爷一眼,道:“多谢前辈慷慨之情,桃花只知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只要是夫君的决定,桃花无,一,不,从!”

    话语里的坚定和深情,此刻的桃花,眉眼中的从容优雅,淡定释然,让在场中人,都一俱动容。

    云王爷回望了桃花一眼,眼底满是笑意,一手揽住桃花,口中痞痞地道:“这雷炎山脉的至尊哪,不做就不做了吧,老子乐得清闲,省得隔三差五地还要去拾掇那些个雷炎山火。”

    桃花闻言,嘴角一翘,低声道了句:“夫君果然好气魄,好好一个炼丹的道观兼炼器的打铁铺,夫君说放下就放下!”

    云王爷挑了挑眉,冷哼一声,道:“至于老子这身功夫,若是有本事,那就自个过来取回去!”

    火云,火雾一听急眼了。火雾一个上去,把那嵌在火焰玉台上的水滴取了下来,送至那水沉淑的手中,道了一句:“老姐,祖宗留下的遗令是死的,而我们五个老家伙还活着。此事,以后莫要再提!”

    而那边的火云,双手捧着那火焰玉台,恭恭敬敬地送到云王爷的身前的案台上放下,道:“原本我们五个老家伙打算,等到孩子满月那天,再把这传承之印送上,希望我们雷炎山能脉脉相承,以后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回头向离世仙宫的人道了一句:“尊者从那雷炎地脉中踏出的那一刻,便是我雷炎山当仁不让的第一人。尊者的决定,便是我雷炎山上下一心的选择。”

    可不是么,几百年好不容易有一个练就紫焰的人,让他们不护着侯着还要来废了他武功逐出家门,别说打不打得过,这简直就是荒天下之大谬!逝者已矣,如今雷炎山的祖宗才是眼前这位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男子。

    水沉淑脸一沉,喘了喘气,沉声道了一句:“好!竟然罔顾祖宗的遗命,但愿他日,你们莫要追悔莫及!”一拂袖,朝胖子略一行礼,便愤然离去。

    桃花略有不解地道:“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偏要把水年若嫁与你呢?什么好处没捞到,就为了成全你?我怎么看这离世仙宫之人怎么不像是那般大义凛然!”

    云王爷清咳了一声道:“娘子不知,两派功法相辅相成,老子能获得的好处,那水年若自然也不亏,说到底,也就是要借着老子这天下无双的身子,成就她离世仙宫玄水流金的最后一层功法!”

    桃花噗的一下站起来,道:“竟然是要采阳补阴!姐就知道,今个儿就该带几桶黑狗血过来驱凶辟邪!”

    第六十一回

    桃花泼黑狗血的话音刚落,皇后扑哧一声便笑开了。两位长老抿抿嘴,不由自主偷偷瞥了主位上的两人一眼,心下释然,果然是夫唱妇随,一个磨刀,一个放血,天造地设哪!

    两位长老寻了个借口先行离开了。此事一了,他们也算功成身退。离世仙宫这番唱的就是独角戏,他们定然料想不到,这传承之印在他们雷炎山,早就是形同虚设的东西。对于古往今来第一个成就紫焰的传人,声名威势在雷炎山早已达至巅峰!

    如今的雷炎山脉,可以说是云王朝秘密的军工厂,云横熙手下的一千黑龙卫那彪悍的战斗力,雷炎山可谓功不可没。黑龙卫所穿的战甲,所持的武器,均出自雷炎山。

    隐匿了多年的雷炎山,终于重塑了当日的辉煌,而这一次,也不再局限于武林江湖,这个天下的局势,很有可能因为雷炎山脉的崛起而风云色变。

    胖子皇帝听到皇后一笑,不由得接口道:“弟妹果然好手段,好气魄。攘外必先安内,想当初哥能排除万难,荣登大宝,靠的还不就是夫妻一心,风雨同舟!”胖子越说越兴起,搓搓手,继续道:“今日在你夫妻二人的身上,哥似乎又看见了当年哥与皇后的恩爱情深的风采,哥欣慰哪!”

    云王爷喵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我家花花和大嫂一般贤良淑德这话倒错不了,可我说胖子,你也好意思来和老子相提并论?”

    云王爷慢条斯理走到云横兆的旁边,用手肘蹭了蹭他稍稍一动便抖个不停的肥肉,故意压低声音调侃地道:“你和老子比啥,老子虽说和你一般爱妻如命,可好歹老子在那床上还能重振夫纲,你呢?”

    云王爷上下打量了云横兆一眼,摇摇头,道:“胖子啊,你就是被压的命哪,唉”拍拍胖子那硕大的肩膀,云王爷叹了一声:“等老子大战归来,定要好好安排一下你这一身的肥肉,好歹也生个娃出来,省得老子的孩儿长大了还没个欺负的对象!”

    声音虽小,可皇后和桃花还是听见了。皇后狠狠地啐了一声,佯装瞪了云王爷一眼,道:“都是要当爹的人了,怎地说话还是没个知羞!”

    云王爷笑嘻嘻的揽住桃花往外走,看着桃花突然间扭扭捏捏,眼神带着小白兔般的楚楚可怜,不由地低声道:“娘子,为夫方才说错了,今夜就让娘子重振妻纲,为夫向来上下咸宜,压垫皆可。就算娘子想要翻跟斗,为夫也绝不二话!”

    看着眼前的云妖孽,桃花不禁咧开嘴笑了笑,心里却跟冬天里捂上了棉袄一样暖烘烘。

    习了武的桃花才能深深理解那武道的巅峰,是每个武者心中的圣地,尤其是像妖孽这般层次的高手,追求武道的极限,那是何等具有诱惑力的事情。只差一步,便可登天,再者与离世仙宫结盟,这本就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可妖孽依旧毫不犹豫拒绝了。若是究其原因,便只有一个,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已然超过了这一切!

    此刻的桃花,感到了一丝的惶恐,身在高位却又这般一往情深的妖孽,这样的一份感情,是何其的沉甸甸!

    停下脚步,双手轻轻揪住了云王爷的腰部,抬起头,道:“妖孽,你当真不会后悔?你与离世仙宫,互惠互利,就算你动心了,我也能理解!”

    云王爷叹了一口气,道了一句:“我说娘子,你与为夫这般久,连娃都有了,怎地就不知道虽说你相公就差那一步,可如今这天下,除了娘子,谁揍得过老子?老子还受那练功的罪作甚?难不成娘子真以为我与那水年若在床上打个滚就神功大成?唉,娘子啊,为夫有那闲工夫练功,还不,!”云王爷一把抱起桃花,大步往前走:“还不如和娘子好好探讨一番传宗接代的心得来的实在惬意!”

    云王爷虽然说的轻描淡写,可桃花的感动却有增无减。被妖孽抱在怀中大步往回走,桃花在妖孽的胸口处拧了一下,作势骂道“好你个云妖孽,难不成只要滚回床单就能神功大成,你就求之不得,不将人家水年若拒之门外了?”

    一个身影两具身体,伴随着不绝于耳的调笑声,还有那偶尔间男声的哀嚎,一路上宫女侍卫低头经过,掩着嘴角而笑,心中却惊叹这京城里的谁见谁愁,总算还是让一头母老虎给拾掇了!

    离世仙宫几人,除了宫主水韵蓝启程回去,水沉淑和水年若却在城郊离世仙宫所属的大院里住了下来。

    此刻院里装饰雅致的大厅里,水沉淑正端坐在檀木扶手椅上,水年若乖巧地站在后面帮她捶背。

    水年若声音轻柔,问道:“祖师婆婆,云横熙既然已经严词拒绝,我们这番呆在此处,也是无用之功!”

    水沉淑轻轻拉过水年若的手,笑着道:“若丫头,婆婆可从未见到你像这几日这般心事重重,一脸难过的样子,就算当初南儿离开,你也不曾这般魂不守舍过呀,告诉婆婆,你是不是真喜欢上那云横熙了!”

    水年若脸一低,羞答答地道:“婆婆,你怎的也取笑起人家来。若儿以前少不更事,天南哥哥,若儿就当他是哥哥一般。”水年若顿了顿,带着些许迷惘道:“若儿也不知为何,自从见过云横熙之后,若儿的心里,无时不刻都是他那一拳撼天的身影。可是,婆婆,他心中已有所爱,若儿,怕是无望了!”

    水沉淑怜爱地拍拍水年若的手背,道:“傻丫头,你只是没有机会接近他而已,若是有机会相处,就我若儿这样天仙似的妙人儿,有谁能不喜欢。都怪婆婆,当日不该那般冲动一再质问,身为雷炎山脉最有天赋的传人,自然有他的傲气和威严,瞧那几个与祖师婆婆同个辈分的长老,对上他竟然那般的诚惶诚恐,可见这云横熙在雷炎山的地位是何等超然。”

    水沉淑顿了顿,若有所思地道:“你对那云横熙的感觉竟是这般的强烈,这何尝不是我们两派功法的相吸相引。婆婆相信,身为圣火至尊,有什么比得上拥有这世间最为尊贵的火焰来得更有吸引力。再者,如今云王朝和沁勒族交战在即,这九黎鞭还在我们的手上,沁勒族若要凑齐五大神兵,找到龙脉,九黎鞭必不可少,云王朝不可能不关注九黎鞭的去向。我们与那云横熙,还有交集的时候!”

    话音刚落,门外便有一个下人走了进来,道了句:“老祖宗,容天南少侠求见!”

    “哦?”水沉淑微微讶异,便笑着道:“赶紧把南儿叫来,都许久未曾见面了!”

    踱步进来的容天南,依旧那般的清俊雅致,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道了一句:“天南见过祖师婆婆!”抬头朝水年若一笑,“若儿也在,青城一别,难得再见!”

    这句话倒是让水年若闹了个大红脸,想着当日自己还跑去青城截亲,如今自己心中却已经有了别人,不由呐呐道:“天南哥哥,当日是年若调皮了,坏了哥哥的好事,如今,天南哥哥和那青城剑派的向佳月,可,可成就了好事?”

    容天南哈哈一笑,不甚在意,道了一句:“雷炎山脉重出江湖,若儿身为离世仙宫的继任宫主,与圣火至尊的姻缘早在数百年前便定下,天南这次来,可是专程为了祝贺若儿而来啊!”

    水年若的小脸黯淡了下来,水沉淑心中不忍,道:“傻丫头,当日那向桃花也在场,这云皇和皇后未有子嗣,向桃花怀的,可是云王朝继任香火的第一胎。料想当日云横熙众人的回应,当也是为了莫要刺激到她。这样出类拔萃的男子,三妻四妾,又岂在话下!”

    容天南不由地敛住笑意,道:“莫不是云横熙拒绝了?”顿了顿,道:“这向桃花确实颇得云横熙的喜爱,从当日那青城剑派的比武招亲上便可见一斑,向桃花手中所持的兵器,可是不下于五大神兵的利器。甘为一个侧妃废掉妻妾,又费尽心思做了如此神兵利器讨好佳人,若儿与云横熙之间,还需要机缘哪!”

    水沉淑一直认为向桃花也便是恃着肚中的孩儿方得云横熙一时的喜爱而已。如今听容天南一说,倒有点犹疑不定。

    容天南抬眼看了看水沉淑,道了一句:“天南此番过来,却是有事与祖师婆婆相商!”

    水沉淑挑眉,便朝水年若道了句:“若儿先去备饭,我与南儿好好聊聊!”

    水年若点点头,带着千般心事离去。

    容天南看着水沉淑,突然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方才起身肃然道:“容家一脉,能够在数不尽的追杀中存活下来,多亏了离世仙宫的庇护。祖师婆婆于我,更有教导之恩。天南在婆婆面前,不说暗话,天南今日来此,想与祖师婆婆做个交换!”

    水沉淑一脸的讶异,道了一句:“南儿何出此言?你的祖辈,容毕将军出自雷炎山脉,而他的夫人,却是当年我离世仙宫的长老,南儿说起来,还是半个离世仙宫的人,何以这般见外?”

    容天南继续道:“云横熙不愿接受若儿,因为他并不需要若儿,虽然我不知道云横熙和若儿在一起到底有何不得不为的意义,但我却可以提供一个让云横熙不得不需要若儿的机会!”

    水沉淑眉眼一挑:“不得不需要若儿?”

    容天南点点头,道:“没错,祖师婆婆应当记得当年我祖辈的致命之伤是如何痊愈的。”

    水沉淑缓缓地站起身来:“中了噬魂匕而功力不断腐蚀的容毕将军,当年确是水烟长老救下的他,也印证了两派的双修之法,相辅相成,最终成就了一段姻缘。”猛地抬头:“南儿,难道你是要让云横熙受伤?”

    容天南面不改色,道:“没错,噬魂匕就在我的手中,噬魂匕的蚀心噬魂,祖师婆婆应当有所听闻,世间无一药一草可以治愈,噬魂匕虽不伤人命,却腐蚀功力,就算雷炎山功法再霸道,也无法幸免。”

    水沉淑垂眼道:“南儿,王朝更替了几代,往日的恩怨便罢了吧,何苦过得这般辛苦!”

    容天南的双眼闪过一抹隐忍和怒意:“我容家一脉助他云家取得江山,却招到几代的无情绞杀,天南身为容家子孙,如何忘得了?婆婆放心,天南还没那个本事一击而杀云横熙。我只有一个要求,此事若成,借九黎鞭一用!”

    水沉淑抬头深深看了一眼容天南,道了句:“好,我相信你,南儿,婆婆希望你若寻得龙脉,只取回你容家应得的财富,若是与外族勾搭,置万民与水火之中,我离世仙宫,不会放过你!”

    容天南拱手道:“南儿知晓,南儿就不留下用膳,先行告退!”缓缓离开的容天南,心中所想的是:云横熙,这一匕之伤,你若接受了若儿,桃花又该置于何地,她伤心,你也会心伤吧;你若不接受若儿,云王朝将不再有与我匹敌之人。此举,只许成功,不许有一丝一毫的错漏!

    第六十二回

    这番风波过后,桃花倒是难得过了一个来月的舒心日子,接近六个月地肚子已经圆滚滚的较之寻常孕妇还要大。李不举和皇宫内的一干御医几乎都驻守在王府里,平日里上到滋补的药品,下到每日的膳食,都有专人安排的妥妥当当,甚至连皇后都隔三差五地过来,和桃花的娘亲苏小兰一样陪着桃花说说话,唠唠嗑。

    由于婚事搁置了,青城剑派一行人,向业豪已经先行启程回青城派,而向佳月,向佳珠,还有龙田却还是留了下来,毕竟难得来到一回京城,再者,原本随着桃花过来就是为了修补这早已遗失的亲情,怎的可以兴匆匆而来又急忙忙回去。

    云二王爷虽然依旧身在敌营,却似乎没有给云妖孽的心情带来丝毫的影响。云妖孽每日必会抽出一些时间陪桃花外出,这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地方大半都逛遍了。其余的时间,云王爷便做着一些任谁亦无法想象的事情,也是云王爷这些不同寻常的举动,让向佳月和向佳珠终于还是呆不下去了,主动请辞,说道等候孩儿满月的时候再过来贺喜。

    若再待多些时日,向佳月和向佳珠怕是给桃花的幸福烧瞎了眼睛。时至今日,见到桃花,两人都有一种仿若隔世的感觉。

    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朝代,一个女子能得一知心人长相厮守,已是叫人羡慕不已,难得的是这男子地位之尊贵,已站在世间皇权的巅峰,更难得的是,这男子本身的实力,放眼天下武林,已是屈指可数的风云人物。而最最难得的是,这样的男子,能把你放在他的心尖口,极尽宠溺。

    曾经那个青城山上无人问津的怯生生的女孩,如今出入,却嫌弃前呼后拥过于嘈杂,最为令人眼红咂舌的是,每日出门归来,总能见到云王爷抱着自家身怀六甲的娘子大步走回,说是怕自家娘子长时间走路过于疲累,马车又过于颠簸!

    这早已成为京城一景被广为传颂:浪荡王爷终被擒,如花娇妻抱不停!

    云王爷为爱妻和孩儿专门兴建了一个桃花小筑,说起来倒也无甚特别。只是知道内里的人心都要颤上一颤。这桃花小筑里的每一件王妃或以后孩子要用到的东西,除了衣裳,大都由王爷亲自动手做成,大到王妃平日里躺的那张黄花梨木椅,小到由王妃自个画出来那个叫木马的小孩子玩意。

    向佳月等人每次见到嘴角都要狠狠抽搐一番,堂堂的一代炼器宗师,不亦乐乎地花上这么多的时间做成这些个无聊的玩意,简直就是对他天赋的亵渎!

    连桃花,看着云王爷那忙忙碌碌的身影都有点犯晕,按理说这厮现在应该整军待发,有一大堆的事情忙活才是,如今倒好,不是围着她转,就是围着这屋子里大大小小的东西转。话说这妖孽当真心灵手巧,做出的东西鬼斧神工,只要你能想到的,他定能做的栩栩如生。

    原本桃花还时常劝着他要国事为重。只是那天晚上入眠之时,桃花半夜中醒来,只听得头顶上的妖孽重重叹了一声,自言自语地道:“为夫怕是赶不上迎接孩儿的出生,为夫希望,这屋里屋外,眼睛所及,身体所触,都带着为夫的痕迹和气息。”

    这就是妖孽一直忙活捣鼓那些个玩意的原因么?桃花只觉得一颗眼泪悄悄下流,原来幸福到极点会让整个心都溢满了酸酸咸咸的泪水。往身后的怀抱挤了挤,桃花低声道了一句:“妖孽,我和宝宝会想你的!”圈着她腰间的手,不自觉更紧了紧。

    几日后,薛雪儿给桃花送上那据说是享誉天下的域外问花楼的胭脂水粉。那色调粉质,确实比平日里见到的要自然细腻得多,桃花便也道了声谢收下了。

    这薛雪儿据说十岁左右就被福泉收养了下来,那淡淡的书卷气还有天生的一股温柔而雅,让桃花对她的印象一直颇好。只是对于这位原来还在自己之上的第二侧妃薛雪儿,桃花多少还是有些尴尬,能避则避,这院里守卫有阿木等人,起居照料有小筑,人员向来清简,薛雪儿虽有婉转地提出要留在王府,桃花还是没有应承下来。

    薛雪儿离开之际与正要来道别的龙田擦肩而过,龙田不经意扫过薛雪儿一眼,脸色一沉,也不多语,便笑着走进了桃花的院子。

    进了门的龙田深深看了桃花还拿在手中的胭脂水粉一眼,便笑着道:“明日便要离开京城了,特意过来与王妃道别!”

    对于龙田,桃花的心中除了对他身份的好奇,便再无其他。这些日子,龙田一直谨言慎行,云王爷又把娇妻守得严实,两人今日,倒是第一次能安安静静坐下一聊!”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桃花看了看龙田,笑着道:“你,到底是不是段杨?”

    龙田眉毛一挑,道了句:“是与不是,早已经不再重要了!”

    桃花抿抿嘴,显然对他的回答不甚满意,哼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胭脂,转身在柜子里抽出了一条手绢,递给了龙田。

    龙田皱皱眉,手绢上绣着的是当初桃花画的那些个稀奇古怪的人物。看得出是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只是衣裳非常奇怪,短衣短裤短头发,后背还各自背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包裹,两人牵着手,侧脸上是慢慢地笑意。龙田抬起头,带着疑问,“这?”

    桃花轻咳一声,道:“不管是与不是,这礼物也便只能送给你了,就当是答谢你当日的救命之恩!”她与段杨在分开的时候承诺过,再一次见面,他们要赠与彼此一份重见的礼物。只是今天,桃花把这份礼物赠与龙田,想到的不是重见,而是前世回忆的一个告别。从今往后,她与段杨,便如这绣上的图案一般,只停留在那最初萌动的一刻,而后的人生,再无交集!

    龙田眼神一暗,却微微一笑,细细把手绢叠好,放入了怀中,低声道了句:“好!”随后抬眼,却盯着桃花置于桌上的胭脂水粉看。

    桃花掩嘴一笑,道:“龙田,你一个大老爷们看着人家的胭脂水干啥?”

    龙田也不甚在意,道了句:“王妃的赠礼,何不好事成双,这番回到青城,我便要向你那二位姐姐之一提亲,我看王妃用得上的胭脂水粉,定然也不是凡物,不若就送予我借花献佛可好?”

    桃花啐了一声,道:“你倒是打着好算计,拿着妹妹的东西讨好姐姐,便宜都让你给占光了!也罢,谁叫一个是我救命恩人,一个是我那缘深情浅的姐姐呢?尽管拿去便是!”说罢,便把那薛雪儿送来的东西一股脑塞进了龙田的手中。

    说到底自己有了身孕,这些个东西还是少用为妙,既是龙田提出,总不能小气不是?

    龙田道了声谢,便起身告辞,走至门口,方才回头道了一句:“后会有期!”

    桃花笑着道:“得,等我这孩儿生下,满月之日,你可一定要来,我还琢磨着让你当孩儿的干爹呢!”

    龙田的身子难被察觉地一震,笑了笑,重重地道了一声好,便转身离去!

    当夜云王爷回来,那可是一脸的憋屈样,有多委屈就多委屈。想起阿木今天屁颠屁颠跟他回报的事情,云王爷就恨得牙痒痒的。

    阿木说龙田今儿个来访,王妃还赠与龙田一条手绢,那手绢上还绣着画!阿木把那画中的人儿描述得那叫一个清晰啊。暗中躲在鸟不拉屎的角落里的阿木居然能看得这般清晰,分明就是那个龙田专门朝着阿木的藏身之处显摆,知道阿木定然会上禀于他!

    云王爷交叉双手于胸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重重哼了一声,如同一个受了委屈又不甘心的小孩一般。

    桃花慢悠悠地抚着肚子,道了一句:“呦,谁胆肥了惹得我家王爷不高兴了!”

    云王爷别过头,闷声闷气地道:“龙田那厮!”

    龙田二字一出,桃花心底就闷笑出声,敢情今日龙田到来一事他都知晓了。

    桃花恍然大悟地道:“龙田,哦,对,对,没错,今个儿辞行来了!”

    云王爷站了起来,悲戚戚地道:“这屋里屋外都是为夫折腾出来给娘子的小玩意,就连娘子肚皮里的娃,也是为夫给捣鼓出来的。怎的人家三番两次收了娘子的好处,为夫脱光了身子也找不到娘子送予的贴身之物,为夫不服!不成!”云王爷作势挽了挽袖子,做出一副干架的模样:“为夫这就去把那龙田给剥光了,抢该的都给抢回来!”

    桃花翘着嘴,双手环上了云王爷的腰,风情万种地道:“人家整个人里里外外都是夫君的人了,夫君还在乎那些个身外之物干啥!”

    云王爷一脸的委屈,难不成这番出战,还要偷偷剪下自家娘子的头发来留个念想,这一想,云王爷更是一副比窦娥还冤的神色,道了句:“娘子,为夫,为夫!”

    这话还未说完,就听到桃花在他的耳边轻轻吹气道了句:“夫君想去剥那龙田的衣裳,不若剥了妾身的,说不定夫君还能一举两得,妾身这身上正好有夫君的心仪之物!”

    云王爷的眼睛一闪一亮,直接抱起桃花走向床边。当床幔放下,喘息声起的时候,云王爷终于如愿以偿地看到自家娘子送予他的东西。

    与当日他画的春宫图一般,他家娘子一样画了一小本图册,只是里头那人物画得叫人忍俊不已。一路上两人相识相交的点点滴滴,化为那一张张别扭却又神似的画卷。云王爷细细翻转,终于不甘心地哀嚎一声:“娘子,为何这里头画的尽是本王受你□欺负?”

    桃花半倚在云王爷的胸口处,顺手便往云王爷的胳膊上一拧,恶声恶气道了句:“那是必须的,让你出门在外,也要记得家有恶妻,若是招妓,必切**!”说罢还一脸挑衅地往云王爷那一番**之后依旧挺拔的身下看了看!

    只是桃花的神气没有维持多久,就被某人一个饿虎扑羊,再度陷入那□迭起的境况中。

    而与此同时,一个迅如疾鹰的身影,几个起落,来到了薛雪儿住的院子里。轻轻摘下脸上的蒙面黑布,从窗口处一跃而进那依旧亮着烛火的房里。

    随着薛雪儿的一声低喝:“谁?”龙田已经神定气闲地站在房里,旁若无人地在椅子上坐下,道了句:“容姑娘,深夜来访,扰了你的安宁,还望见谅!”

    说罢,那赠与桃花的胭脂盒,已经放在了桌面上。

    第六十三回

    薛雪儿神色一凛,道了句:“龙田,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莫要忘记,你天一教与我们如今可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蚱蜢。你应当知道我们的打算,如今你把这东西送回,究竟为何?”

    龙田一脸淡然,不急不徐地打开那盒胭脂,用手指刮上一点,放在鼻子前闻了闻,道:“这里头,有着西域的泣香粉的味道。泣香粉,泣血蛊最喜之物。”言罢,抬眼看了看薛雪儿,继续道:“雪儿姑娘手心那根微不可见的红线,料想母蛊便在你的精血之中,而那子蛊,正候着择主而栖!”

    摇摇头,龙田感慨地道:“容天南倒是好手段,竟然舍得自己亲生妹子踏上这条不归路,容姑娘牺牲这般大,倒叫龙田佩服不已哪!”

    容雪儿怒喝一声:“闭嘴,你既然知晓我的身份,定然也了解我这般做的缘由,你今天把这胭脂送回,莫不是你还有更好的法子?”

    龙田笑了笑,道:“我只是不想你这么多年的隐忍,最后付诸流水而已。环环相扣,这件事情若是出了差错,那麻烦可就大了!”

    容雪儿垂下眼,道:“出了差错?如今能近得他身的,便也只有那女人而已,”抬起头,看了看龙田,似笑非笑地道:“我倒是觉得你与那女人的关系匪浅哪,几番相救,莫不是你也看上那女人了?”轻笑了一声,掩着嘴角道:“可别告诉我你给那妖孽戴上了一顶绿帽子,这肚子里的娃,却是你龙田的?不然的话,我把这胭脂送去,你怎的就那般着急给讨要了回来?”

    龙田也不动气,站起身来缓缓走近容雪儿,低声道:“我们双方有约定在先,容姑娘又这般拼命,我今夜过来,可纯粹是为容姑娘着想。你也知道云横熙与向桃花那般亲密,只要关乎向桃花,事无巨细,他云横熙都亲自过问。你觉得,就云横熙的修为,若是向桃花涂抹上这胭脂几次,他会察觉不到?”

    容雪儿一窒,云横熙的本事以往她了解不多,但时至今日,天下人谁敢小瞧他的能耐。容雪儿不由地道:“若是无法向那女人下手,这天下还有谁既能为我的母蛊所控制,又能近得他身?”

    龙田笑了笑,道:“这皇室就这几个人物,话已至此,相信容姑娘也定能安排妥当,龙某明日便启程回青城,但愿龙某得到天玄剑之日,你兄妹二人,也能顺顺利利从离世仙宫得到九黎鞭,龙某便静候佳音,告辞!”

    言罢,龙田一个跃身,已经离开,只留下容雪儿站在那里,一脸的阴郁。

    容雪儿紧捏着双手,望向窗外,三个月,沁勒将把战事再拖三个月。这三个月内,她必须成功将子蛊种上,给予云老三致命一击,只要云老三身受重伤,那云王朝剩下那个大胖子,就不足为惧。

    第二日,容雪儿便匆匆忙忙进了宫去。

    而桃花这边,日子如旧,原本想着即将到来的战事却迟迟未曾展开。只知道云二王爷至今安好,双方虽然都屯兵边境,却仍然没有人率先打破平衡。

    只是几天后,云妖孽便告诉她他要远赴西北。沁勒族亲自提出要双方皇室之人一聚商讨云二王爷的价码几何,云妖孽定下了西北的狼牙山为碰面的地点。虽然此去西北,路途遥远,狼牙山虽然地处西北,地广人稀,但却是面向沁勒的一大要隘,云二王爷领军之时鲜有踏足那里,云妖孽此去,也有整顿一下西北大军的打算。

    不管是妖孽也好,桃花也罢,打从心底,都不愿分开来回一个多月的时间。只是桃花的腹部早已日渐隆起,虽说桃花既不呕吐也不头晕,依旧该吃吃,该喝喝,但再怎么想与妖孽一道共赴西北,最后还是悻悻然按捺下了。毕竟路途遥远,又非游山玩水的逍遥事,还是乖乖呆在王府里养胎。

    妖孽出行那天,桃花双手揪着妖孽的脸颊,跟抓娃娃脸似的,眼带泪光地道:“妖孽,我跟你说,大嫂送给我六十盆兰花,我每天散步顺着号浇浇水,明个儿我就从第一盆开始,后天从第二盆开始轮着浇上一遍,等到那天我从第六十盆兰花开始浇水的时候,你若还没有回来,哼,本王妃就罚你六十天没得侍寝!”桃花说着,恶狠狠地用指尖在云王爷的胸口处戳了戳。

    云王爷哀嚎一声,道:“娘子,这如何使得?再多六十天,娃都生了,娘子还要坐上四十天的月子,本王,本王岂不如那,”

    桃花一挑眉,问道:“岂不如那什么?”

    云王爷不好意思地瞧着自己身下道:“岂不如那雷炎山的沉睡中火泉眼,内里熔浆翻滚,外面憋得通红却又该死的迸发不得。”

    桃花哼了一声,“嘿嘿,那不简单,自己动手,舒筋活络嘛!”

    “还有!”桃花托起云王爷那稍嫌沮丧的脸,:“还有,见到漂亮姑娘,不许连看超过三个正眼,”桃花竖起五根指头,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