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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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

    安淳在安想容的床边坐了半宿,看着睡着了的神色一如少女纯真的母亲,就会想到自己七岁之前的那几年里,她艰辛地生活着,却活得肆意而开心,日子有滋有味,想到被抓回顾家之后,她作为顾家太太过着奢华而精致的生活,却几乎再没有笑过,想到自己每次被顾家老爷子打的时候,她的癫狂地要护住自己的神情,她事后搂住自己安慰和自责时候的泪水……

    这些,安淳都是不能忘的。

    别人说女儿是父亲前一辈子的情人,他不知道儿子是不是妈妈的情人,不过,他心里的大部分爱,是在安想容身上的,她是他的母亲,现在又像他的女儿一样单纯,需要他的保护。

    安淳身体没有扛住,之后被保镖来劝着去吃了些东西,在他一向住的那间屋去睡下了。

    第二天早晨,他早早就醒过来,起床来的时候,就从后面的大窗户,看到安想容已经起了,在明媚的晨光里,她站在后花园的紫藤花下,开心地望着花笑。

    安淳想她也许还是把自己当成父亲的,所以稍稍收拾了自己就跑去了后花园,满心期待。

    他到了后花园,突然有点发怯,对站在花树下的安想容道,“早上好啊!”

    安想容似乎是被吓了一大跳,赶紧回头来看他,看到他后,就皱起了眉,往后面退了两步,一声尖叫,“你是谁?啊。你是谁,你来做什么的?”

    女护士本来就站在她的旁边,此时赶紧去搂住安想容,对安淳使眼色,让安淳离开,但是安淳却没走,而且还继续往前去,道,“我是柯斐臣,你不记得了吗?我是柯斐臣。”

    护士很震惊,安想容又怯怯抬头来看他,依然是尖叫,又要发狂的样子了,女护士赶紧道,“太太,别怕,别怕,坏人被赶走了,他马上就会被赶走。”

    安淳还想往前走,护士已经朝他叫道,“你这个坏人,你吓到太太了,还不赶紧走。”

    安淳突然像个被母亲抛弃的孩子,几乎要哭了,赶紧转身走了。走进了房子的后门,从窗户后看安想容,安想容还是在瑟瑟发抖,一副慌乱的模样。

    安淳心痛难忍,没有留在疗养院吃早饭,就让司机开车送他离开了。

    安淳没有回顾家,而是中途约了刘晁晋吃午饭,刘晁晋虽然进了家族企业工作,又自己还筹备开了食府和另一个什么公司,但他却吊儿郎当并不十分忙碌。

    安淳给他打了电话说一起吃午饭,他马上就答应了。

    约在了他新开的食府里,说是钱让自己赚,肥水不流外人田。

    安淳就让司机送了他过去,此时时间还早,才九十点钟,不到午饭时间,安淳打发了司机,说要自己走走,晚上自己回去时,再打电话让他来接。

    安淳生着病,低烧未愈,且又去看了他的母亲,心情不好,司机和保镖都想劝他两句,但看安淳一直沉着脸,就没有劝,保镖给顾策霖打了电话说这件事,顾策霖就说让他散散心也好,不然安淳郁结于心,低烧一直不好。

    安淳得了自由,一个人慢慢地在步行街上走,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精神恍惚。

    先去了一家早茶店子坐下随便吃了点粥和点心,时间差不多了,他就去了刘晁晋新开的那家食府,地理位置很理想,食府不小,分成几个区,经营从一般特色吃食到高档宴席,之前就请了好几个美食家来点评,又做了不少宣传,即使是中午,生意也并不坏。

    安淳到的时候,刘晁晋已经在了,看到他,就赶紧过来,引着他去了另一边的高档餐厅区。

    两个大男人,他毫不避嫌地凑到他耳边说话,“我没想到你回M城来了,你回来就联系我,我真是感动啊。”

    安淳不想和他耍嘴皮子,他心情沉重,没有那个好心情和人斗嘴。

    安淳没应他,这让刘晁晋觉得诧异,便也不多说了,引着他进了餐厅,餐厅里音乐优雅,“你刚才给我打电话,我有个朋友正好在旁边,就说也想见见你,我看你精神不大好,你要是不愿意见他,我就不引荐给你见了。”

    安淳瞥了他一眼,站定在那里没有动了,说道,“你这是先斩后奏。”

    刘晁晋笑着他,“这个朋友啊,说他是真倒霉,他之前才受了伤,现在身体还没大好呢,到M城来住着休养,我怎么好拒绝,只得同意了,说你愿意见就见,不愿意就算了。”

    安淳道,“随便吧,没事。只是,你以后不要干这么让人烦的事了。”

    刘晁晋在他面前就像个小弟,大约是看安淳面带潮红,眼神却忧郁,让人心生怜惜,他就不由在他面前成了小弟,想讨他开心。

    刘晁晋引着安淳走到一边的卡座,在轻纱的遮掩之下,沙发里坐着一个男子,安淳看到他就愣了愣,对方看到安淳,即使身上伤还没大好,他依然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目光直勾勾盯着他,说道,“嘿,又见面了。”

    安淳没想到能够在这里遇到韦嘉明,他从没把这个人上心,只要这个人不出现在他面前,他甚至不会去想,自己的人生里出现过这个人的。但是这样见到了,他便又能想起和他接触的所有事。

    安淳坐到了韦嘉明的对面,刘晁晋让侍者上菜单,他对两人推荐菜色,然后让侍者走了,自己就坐在旁边当陪客。

    韦嘉明看安淳虽然面色带着忧愁憔悴,但是并不减他身上吸引人的风情和风度。

    韦嘉明说,“我听阿晋在电话里叫安淳,我就想也许是你,看,果真是你。这个世界真是小,而且,我们这也是真有缘。”

    安淳端着茶水喝着,没理睬他的过度殷勤,道,“阿晋说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韦嘉明说,“你还来问我,上次,酒吧里。第一颗子弹,我帮你挡的。”

    他毫不遮掩地说了出来,并不是邀功的意思,带着男人的爽朗,目光灼灼看着安淳,他心里隐含的心意都在那双眼睛里表达出来。

    安淳倒是呆愣了,“啊?”

    韦嘉明说了当时的情况,安淳便明白了,还是愣愣看着韦嘉明,说,“我之前根本不知道,这种事,我要怎么感谢你才好。”

    韦嘉明笑道,“不要想得太复杂,以身相许就行了。”

    安淳还没来得及尴尬,刘晁晋已经说道,“嘉明,别乱开玩笑,安淳又不是同性恋。”

    不是同性恋这几个字,刘晁晋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韦嘉明,他自己,还是安淳?

    安淳道,“我是真要感谢你,但是以身相许恐怕不行,这要两情相悦才成。我可以给你介绍别的漂亮男生。”

    说着,又看向刘晁晋,“阿晋,你有认识的吗?”

    刘晁晋笑道,“我在M城,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绯色’里面,清一色的十七八岁的漂亮男孩子,什么样的都有,不过,现在即使带了嘉明去,他这伤患样子,干得动吗?”

    安淳看着扯着一丝笑的韦嘉明,道,“等伤好了,我请客好了。嘉明兄要不要赏脸。”

    韦嘉明道,“你们两个就知道编排我。”

    三人一起,边吃边聊,倒也很有意思。

    安淳和刘晁晋坐在同一边,他吃了点东西就饱了,顺手抓了刘晁晋的手机,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我借你电话一用。”

    刘晁晋没有多想,手机是一个人很私密的东西,他给安淳开了锁和密码,安淳拿到手里,就开始拨电话,人走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去。

    他担心自己的手机会被顾策霖监听,所以才借了刘晁晋的。

    尹寒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他没觉得奇怪,接听起来,是安淳的声音,安淳说,“尹寒?”

    安淳知道尹寒的这个名字,他想,尹寒也更希望自己这样叫他。

    尹寒道,“五叔,是我。”

    安淳道,“是这样的,我想找你帮个忙。”

    尹寒说,“只要是我办得到的,五叔你说就是。”

    安淳道,“我知道你手里有医生对我母亲治疗的那些证据,我还想要你帮我忙把我母亲的主治医生冯医生带来,我知道你有办法带走他,我有些事想问问他。”

    安淳将通信记录删掉了,这才回到饭桌上去。

    安淳将手机递给刘晁晋,问他们,“你们吃完饭了,有什么安排没有?”

    刘晁晋道,“你回来了,我有安排也可以推了陪你玩。”

    韦嘉明道,“我是来休养的,只要不是剧烈运动,我都可以去,”说着,还目光灼灼看着安淳,“如果是你的话,剧烈运动,我也不介意。”

    安淳无语地瞥了他一眼,道,“我想出海去玩,你们去吗?”

    另外两人都表示愿意,刘晁晋又说,“我们三个光杆男人有什么意思,再叫几个女人吧。”

    安淳哼了一声,道,“你去找女人玩吧,别跟着我们了。”

    刘晁晋,“……”

    ☆、第五十二章

    安淳和刘晁晋韦嘉明一起从食府出来,安淳就看到了受命保护他的保镖,在不远处守着跟着。

    安淳心里不大爽快,用手机给顾策霖拨了电话。

    顾策霖接听起来后,他就说,“我要和阿晋他们出海去玩,和你说一声,我明天才回去。”

    顾策霖道,“你的身体还没好,不要乱跑。”

    安淳道,“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知道要做什么。”

    顾策霖其实已经感受出来了,安淳这几天在抵触他,以前安淳对他也没有好言语,但是他却知道安淳只是死鸭子嘴硬,但是这几天,安淳的话里带着的抵触,是真正带上了厌恶。

    这让顾策霖感觉很不爽快,奈何安淳在生病,他又不能惹他生气加重他的病情,他只好忍了,说道,“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身体不舒服,不在家里好好养着,出海去玩什么?被海风吹得病更重吗?”

    安淳道,“我就想去出海,我受不了在这里了,你不答应就算了,我不需要你的同意。”

    说着,已经把手机挂断了,把手机拿到那个保镖面前去,一把拍到他的胸口上,保镖忙接住手机,安淳人已经走了,上了刘晁晋的车。

    安淳闷闷地坐在那里发了一阵呆,才在刘晁晋的问话里回过神来,刘晁晋问,“刚才说的那艘游艇,成吗?”

    安淳道,“不用太大的。反正没几个人,又不是开party。”

    刘晁晋道,“我看你是要来办什么事吧,怕游艇不合规格,把你的事情办砸了。”

    安淳神色变了变,道,“你什么意思。”

    刘晁晋道,“你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就直说吧,我和你,还分什么彼此呢。”

    说着,又看向韦嘉明。

    韦嘉明道,“我是为你死也不怕的,就是怕你看不上我,哈哈。”

    安淳愣愣看着两人,道,“不是开玩笑的事,你们别乱掺合了。我自己开游艇走,我会开,你们自己玩自己的去吧。”

    刘晁晋道,“你这是看不起我,你这是把我当朋友吗?你到底是什么事,谁欺负你吗?”

    韦嘉明则道,“又是有人要杀你?我看这样不行,找几个人保护你才行。”

    刘晁晋已经把车开向了游艇俱乐部所在的港口,看安淳还在犹豫,就说,“你把事情说出来,我们看看能不能帮你,要是我们觉得我们帮不上忙,我们也就无话可说,要是能帮,却让你一个人去涉险,这就不是朋友所为了。”

    车向前飞驰着,安淳过了好一阵,才深深叹了口气,道,“我母亲,现在在疗养院住着,我怀疑给她治病的医生有问题,所以找人抓他来问一问。”

    刘晁晋和韦嘉明都没想到居然是这个事,刘晁晋皱了一下眉,道,“你的母亲……,谁这么坏,对一个老太太做这种事。”

    他不是笨蛋,心里估计已经想到了什么,但是故意那么说。

    韦嘉明对顾家事情不大清楚,就说,“这不是什么大事,直接找他出来问,不行吗?要是他不说真话,那抓着他的把柄威胁他,效果估计更好。这样抓住他,效果会好?”

    安淳点头,“我只需要抓住他。”

    刘晁晋和韦嘉明都沉默了一阵,然后两人一致决定帮安淳这个忙。

    游艇开出了港口,安淳戴着帽子,被风吹得头更痛了。

    游艇在夜色里驶到了和尹寒约定的地方,另一艘小游艇靠近了,尹寒给刘晁晋的手机打了电话,安淳接了之后,让那艘小游艇过来接洽。

    尹寒没在小游艇上,是他的手下带着安想容的主治医生冯弼来见安淳。

    冯弼被麻袋装着,抬上了安淳所在的大游艇,安淳看了看依然昏迷着的冯医生,对尹寒的手下点了个头,对方又给了安淳一个牛皮纸袋,这才走了。

    安淳坐在游艇的客厅里,地上放着被绑起来的冯弼,他手里拿着牛皮纸袋里的资料,慢慢地翻阅着,里面是他母亲的病历,不过只有五年前的,是她在欧洲时候的病历。

    当时她的治疗医生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心理治疗师,擅长催眠,他用药物和催眠结合的方法让安想容忘记了之前的事情,并且逐步引导她慢慢地回忆一些她能够承受的事,效果显著,但是,这个治疗,却只持续了一年多,就被迫终止了,后来,是顾策霖安排的医生继续给安想容做治疗。

    安淳翻完资料,冯弼也就醒了,醒来发现自己被绑着,就马上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安淳居高临下看向他,道,“冯医生,你好。”

    冯弼愣了一下,他还有些精神迷糊,因为冷而抖着声音说,“五少,怎么是你?”

    安淳冷笑了一声,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怎么不能是我。我母亲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对她做了些什么,你要是今天不说清楚,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但是,我可以把你的女儿,沉到海里去。”

    安淳的声音又冷又沉,不会让人认为他只是随便说说。

    冯弼作为一个心理医生,倒是很冷静,他说道,“五少,你这样,是怀疑我对太太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吗,还是觉得我没有对她尽心治疗。”

    安淳道,“你自己清楚。我母亲的病为什么一直没有起色,她为什么单单看到我发病,你不该给一个解释吗?”

    冯弼说,“那是因为太太对你爱得太深……”

    安淳马上打断了他,“不要再说这些狗屁话来打发我。我母亲是被你催眠了,单单不能见我,见我就发病发狂,是不是?”

    冯弼道,“五少,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到的这种传言,但是,我想说,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随便控制一个人的精神。人的精神世界,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可以任由人操控。”

    安淳道,“你不说实话是不是?我没有证据,会这样找你来。”

    冯弼虽然被绑着,而且倒在地上,他却依然不紧不慢,分析道,“是有人想要挑拨你和顾先生吧。所以这样对你说,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答案,让我说,是顾先生让我故意控制了太太的精神,让她看到您就发病?”

    安淳没成想到冯弼可以这么难缠,不过也是,冯弼是非常有名的心理治疗师,也许自己的心理很容易就能被他分析清楚,还能被他找到弱点,安淳十分焦躁地看着他,冯弼继续道,“五少,太太的病情已经缓了很多了,我知道您对她的状况持怀疑态度。当初她在欧洲被催眠,因为辅助药物使用过多,导致她完全失忆。而且,之前的治疗用药对她的身体影响太大,所以我后来才提出,用中药辅助,简单地做诱导,不能对她强行催眠,如此来做治疗,那时候,是顾先生同意的,还有另外两个医师也在,我的方法得到了大家的认可,这几年对太太治疗下来,我没有半点懈怠,不尽心力,太太现在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状况都要比以前好很多,五少,你经常去看太太,应该是再清楚不过。我对太太的精神世界,哪里能够自由自如地操控,说要她看到谁就发病,她就发病,这怎么可能。五少,你还请相信我。”

    安淳神色复杂,冯弼这样说,他并不完全相信。

    昨天他母亲还把他当成了他父亲,今天早晨就又完全不认识他了,而且对他很惊恐,如果是这样,她该对着任何陌生人都惊恐的,但是她并不。

    安淳也看过一些这方面的书,觉得他母亲这样,的确是被诱导了才来怕他的。

    安淳看着冯弼,他发现自己其实没法对他下手,例如对他用刑让他说实话。

    不过,这也足够了。

    他看着冯弼,道,“随你说什么,你是四哥的人,你都会站在他的那边帮他说话的。”

    他说完,不再理睬他。

    游艇开回了游艇俱乐部,冯弼被刘晁晋和安淳两人架着给扔到了游艇里的卧室里,安淳离开时还给他盖了被子,对着冯弼哀求的眼神,他没有多看。

    安淳出了游艇俱乐部,此时临近午夜,夹着海水味道的风,让他又觉得头痛难忍起来。

    顾策霖派来跟着他的保镖,此时就站在游艇俱乐部的大门口,看到安淳,他就把安淳的手机拿过来递给他。

    安淳看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接到了手里。

    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安淳看着顾策霖的名字,心中感情复杂,但依然接了起来,顾策霖的声音响起,“冯医生不见了,在你那里,是不是?”

    安淳冷冷道,“我把他扔到海里去了,你现在去给他捞尸,恐怕还来得及,再晚就被鱼吃了。”

    顾策霖叹了一声,道,“你又在闹什么。你抓冯医生做什么?”

    安淳声音冷硬,“你说呢。”

    顾策霖道,“淳儿,你最好不要总是惹我生气。”

    安淳说,“去你妈的淳儿,淳儿是你叫的吗。你又不是我妈。我自己是我自己的,老子不是你的玩物。你对我妈做了什么,生为人子,我连在她面前尽孝都不能。”

    顾策霖默了几秒钟,才说,“我现在就在马路对面的车上,你要说什么,自己过来。”

    安淳从俱乐部的门口看出去,马路对面,的确停着两辆黑色的轿车,他一阵气恼,直接走了过去。

    ☆、番外之肖淼(一)

    肖淼身上的故事,是一个非常狗血杯具的老梗。

    他的母亲叫肖芸芸,中专文化,是个面包师,会做面包师,是因为她的父母就是开面包房的,她后来嫁了个人,是个游手好闲的漂亮公子哥,除了吃喝玩乐,几乎没有家庭责任感。

    这个男人,不是肖淼的父亲。

    那天,时间已经晚了,处在拆迁区的肖芸芸家还没有搬,这里几乎没几家住户了,到晚上就显得非常清冷。

    她下班回来,洗完澡,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两个男人来抢劫,其中一人把她老公绑在了椅子上,拿刀抵住了她老公的脖子,要她拿钱。

    肖芸芸家里实在不是有钱人家,虽然有个面包铺子,但是每月所赚的钱,也实在不多,而且,即使有钱,也存进银行了,谁会放家里。

    肖芸芸到处找没找出什么钱,统共才几百,最后只好连银行卡也给了两个歹徒,但是,歹徒走之前,还是把肖芸芸给强奸了。

    她的老公就在旁边看着。

    肖淼就是这两个歹徒之中的其中一个的儿子。

    因为被强奸这件事,肖芸芸和她老公离了婚。

    她的父亲已经过世了,只剩下一个母亲,没有和她住在一起,而是住在山上度夏天避暑。

    肖芸芸出了这种事情,她才回来了,哭天抢地,最后自然是要肖芸芸去把肚子里的孽种给打掉。

    肖芸芸去了,在医院里时,医生不知道她是被强奸意外怀孕,说,“你真的不要了吗?”

    肖芸芸是个能够撑起一个家的女人,心性刚强,遇到了那种事情,又被老公抛弃了,她虽然难过,倒并没有对生活失去希望,她还希望重新好好生活,自然不想要这个孩子,再说,这个孩子,是她受侮辱的证明,没有必要要。

    医生看她坚决不要,就说,“你肚子里是两条命。”

    就是这一句话,让肖芸芸愣住了,她没有忍下心。

    她肚子里是两条命,两条,而且是命啊,不是两块死肉。

    肖芸芸决定把孩子生下来,她的母亲开始不愿意,后来也没办法劝她,只好算了。

    老房子拆迁掉了,她们搬进了补偿的新房子里,肖芸芸怀着孩子,六个多月了,还在面包房里工作,一次不小心,就滑倒了,下面出血,是要流产。

    很快送了她去医院,孩子还是早产了。

    两个孩子里,一个没了活气,一个是活着的,这个孩子就是肖淼,六个多月的他,当时头顶上都还有一块地方没有长好,在婴儿培养箱里过了三个月,才被抱出来。

    肖淼讨人喜欢,他长得小巧可爱,同肖芸芸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的长相,让他的外婆也喜欢上了他。

    肖淼从小身体就不好,数次都在生死边缘,但是,他的命又总是那么大,每次都没有真的死掉。

    有一次,大家都已经说他没得救了,肖芸芸也抱着他,以为儿子这次必定是活不过去,但是一个晚上过后,肖淼就完全好了,堪称奇迹。

    生命就是这样,让人不可捉摸。

    肖淼活到六岁要上小学时,他的外婆过世,在厨房里摔了一跤,被送到医院后就已经不行了。

    从此,他的家里,只有他和他母亲。

    他母亲在他八岁时再婚了,是个做小生意的男人,这个男人,带着一股子淫邪之气,肖淼很不喜欢,他夏天在家里睡觉,母亲去了面包店,他差点被这个继父猥亵了,是他母亲回来得十分及时,把他救了下来。

    他的母亲这么多年来又做母亲又做父亲,支撑起整个家,早就是个糙爷们性格,拿着菜刀,差点把他继父砍了,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两人又离了婚。

    从此,他的母亲没有再嫁人。大约是她心灰意赖了。

    肖淼也渐渐地长大了,不过,长的是年龄和知识,身板几乎不长。

    他的母亲还有个一百七十公分的个子,他在读初中时,却连一百四十公分也没有,看起来永远像个小学三四年级。

    到初中了,别的女生男生都开始发育晓事了,肖淼对那方面依然是不大清楚的。

    而且是遗传关系,他体毛稀少,别说下面的毛了,就连腋毛都不长。

    肖芸芸一度怀疑他身体有问题,带他去看了好多家医院,但是都没用,最后医生让她不要折腾了,说肖淼这没事,只是遗传上体毛稀少而已,不影响其他发育,以后也是能够正常传宗接代的。

    肖芸芸这才放下了些心,不再折腾。

    但是肖淼还是明白了,自己比一般男生少了些什么,总之,就比较自卑。

    到初三了,别的男生都已经一下子拔高了很多,肖淼还是只有一百五十公分的样子,小巧玲珑,长得也是个女生相,经常被同学打趣笑话,这些也就罢了,他让自己尽量减少存在感,不要去理睬他们。

    只是,少男少女们青春的烦恼,并不因为他不怎么发育而不找上他。

    他喜欢上了人,这个人,就是尹寒。

    尹寒是初二才转到他们班上,尹寒很出彩,长得好看,而且高,成绩优秀,少言寡语而冷酷,无数女孩子为他疯狂。

    肖淼喜欢他自然不敢说,也不敢表现出来。

    但是尹寒的敏锐观察力还是发现了他的心思,只因肖淼总是偷偷看他。虽然发现了肖淼的心思,尹寒也什么都没做,只把他当成别的花痴他的人一般。

    这时候,又发生了另一件事。

    他们班上的化学老师,是个猥亵学生的混蛋,专找小男孩儿下手。

    肖淼成了他的目标,因为肖淼长得好看,白白嫩嫩,像个嫩豆腐做的,唇红齿白,眉梢带俏,最主要是他内向,不爱说话,也从不和其他同学打堆,这样的带着自闭的学生,是他最好的下手对象,因为即使对他做了什么,这种学生,也不会将事情说出去,而且,他还知道肖淼是单亲家庭,只有母亲没有父亲,这让他更放心地去下了手。

    第一次,别的同学已经走了,他留了肖淼下来到办公室说作业,等到没有人了,他关了办公室门就搂着肖淼猥亵了他,第一次没敢过分,只是亲了嘴,又上上下下摸了几遍,然后让肖淼以后要听他的,这样他就会对他好。

    肖淼当时年龄很小,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没敢哭,被化学老师放开之后,就慌忙跑了,实则心里又恶心又害怕得不行。

    等他跑回教室里拿书,却发现尹寒在,尹寒看他校服凌乱,整个人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心里已经有一丝怀疑。

    但是两人还是没有说话,尹寒只是盯着肖淼。

    肖淼被他盯得难受,赶紧随便收拾了书就走了,甚至没敢回尹寒一眼。

    尹寒坐在课桌上,长手长脚,眉目已经有了后来的棱角分明和凌厉,化学老师过来看到教室门没关,以为是肖淼还在,进来发现是尹寒,他愣了一下,又笑嘻嘻地说,“是你还在,走的时候,记得关好教室门。”

    尹寒从小生活复杂,什么东西都懂了,看到化学老师的样子,他心里已经明白了。

    其实化学老师有时候看到他,也会流露出那种恶心巴拉的神色,不过尹寒就像是一把出鞘了的锋利的剑,好看是好看,但是更多的是,他是一把凶器,谁沾一下就要做好流血丧命的准备。

    肖淼之后化学课基本上上不下去了,每次都垂着头心里难受,又一次被化学老师叫着,说他考得差,要他留下来时,他就有种要逃跑的强烈冲动。

    但是他的胆子太小,又总是循规蹈矩,最后没敢跑,又被猥亵了,做的事和第一次差不多。

    话说事不过三,第三次被留的时候,肖淼就要反抗了,但是反抗不过,他人小力气小,正是在他求助无门的时候,尹寒从天而降,一脚将被反锁的木门给踢开了,人就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里面化学老师把肖淼的裤子拉掉了,露出他两条白生生的嫩腿,腿间的小鸟,还是小孩子的稚嫩,光生生的。

    尹寒直接用手机大方地拍了照,冷笑着对老师说,“我会把你的事情帮你宣传的。”

    老师过来抢他手里的手机,肖淼羞愧难当,满脸羞臊耻辱的红晕,赶紧穿上了自己的裤子,再看过去,老师不仅没能抢到尹寒手里的手机,还被他给揍倒在了地上,尹寒狠狠地打在化学老师的身上,又揍了他的脸两拳。

    然后对化学老师放狠话道,“以后别再动肖淼,他是老子的人。你要是敢动,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时候尹寒还小,也才十四五岁,但是,那样凶狠的样子,实在不是个小少年会有的,不会让人把他的话当成仅仅是说说,老师也被他吓到了,忙不迭保证以后不敢了。

    尹寒这才站起身来,用手机又给倒在地上的男人拍了照片,而且是扒了他的裤子的照片,这才对站在一边慌乱不知所措的肖淼道,“你他妈是个蠢蛋吗,以后谁要是再摸你,你就踢爆他的蛋。”

    说着,还真一脚朝地上的男人下身踢过去,要不是男人吓得赶紧避开了,还不得真被踢爆了,虽然没有直接踢到,但依然被擦了一下,他痛得在地上打滚,尹寒则看也没多看他一眼,过来拽了肖淼一把,把他拉走了。

    出去了之后,尹寒还陪着肖淼去拿了书包,又送他回家,肖淼一路上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红着脸垂着头,尹寒也什么都没说,送肖淼到他家楼下了,他才冷冷说了一句,“你如果是个男人,以后再遇到这种人,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吗?”

    肖淼这才应了一声,“嗯。”

    尹寒看他这没骨气的样子,气得要给他两耳光,骂道,“嗯什么嗯,你到底要怎么办。”

    肖淼满脸绯红,抬起头来看高高的尹寒,轻声地羞臊地说,“踢他。”

    尹寒看他那个样子,不由被气笑了,“你真是个娘们吗。下次再遇到这种人,你把他往死里揍,拳头揍不过,你拿到什么用什么揍他,看他还敢碰你。这些人都是这样,欺软怕硬,你越好欺负,他越欺负你。”

    肖淼忙不迭点头,他一直以为尹寒是个高不可攀的人,此时却觉得他人很好,他对尹寒发出了邀请,说,“你要去我家里坐坐吗。我妈要晚上才回家,不在的。”

    尹寒多看了肖淼几眼,点头答应了。

    在肖淼家里,他给尹寒倒茶水拿面包,都是他母亲店子里卖剩下的。

    尹寒看着面包就不吃,说,“难怪你这么大个人了还一股子甜奶油味,都是吃面包吃的吗,你怎么招待客人也拿面包。”

    肖淼唯唯诺诺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羞涩地笑。

    尹寒盯着肖淼的□看,问,“你多少岁了?”

    肖淼低声道,“明年一月就十五岁了。”

    尹寒说,“我还以为你才十一二岁呢,你下面都不长毛吗?”

    关于这个问题,肖淼差点没羞臊得把脸埋进面前的茶几里。

    尹寒伸手拉了一下他的手,肖淼疑惑地看向他,尹寒已经用力把他拉到自己怀里来了,目光灼灼地看向他的眼睛,很是锐利,“你喜欢我是不是?”

    肖淼咬着唇没应,但是神色里的慌乱和躲闪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那天,尹寒把肖淼拎进了肖淼的卧室,那是一间不大的房间,单人床干净整洁,是蓝色格子的床单。

    尹寒扒了肖淼的裤子看他的下半身,发现他的确是嫩得一塌糊涂,让他心里蠢蠢欲动,最后,他把肖淼给上了。

    他自己认为不算是强上,因为肖淼喜欢他,而且过程中,肖淼几乎没怎么反抗,只是不断推拒他,小声哀求着,但是这个样子,只像是欲拒还迎。

    肖淼疼得厉害,之后又发烧,尹寒是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他只在他母亲回来之前,去洗了澡,收拾了床铺,又找了感冒药吃,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他害怕老师找他麻烦,居然却并不害怕对他做过那事的尹寒。

    老师因为受伤严重,已经去住院了,别的班的化学老师来给他们代课,尹寒还是冷冷清清的样子,在学校里就像是和肖淼没有任何一点交集,肖淼当然也不敢去和他凑近乎。

    化学老师伤好了依然没能回来上课,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后来他们班上来了个女化学老师,谁都没有再见过那个化学老师。

    也许是肖淼第一次就没怎么拒绝过尹寒,而且肖淼被老师猥亵他自己也没怎么反抗,尹寒心里就不屑起肖淼来,觉得他是个可以随便就上的人。

    之后的大半年初三生活,两人至少有十几次性行为,几乎都是在肖淼的家里,尹寒知道了肖淼的家在哪里,而且知道肖淼的母亲是开面包店的,他母亲每天几乎是从早到晚都在店子里,也几乎没有任何休假日,所以,他正大光明地到肖淼家里去,肖淼也是完全不知道拒绝人,尹寒只要去了,他就会给他开门,被他拖上床,虽然很不乐意,但是也总会让他得逞。

    他不知道他这样,就越发让尹寒瞧不起他,觉得他丝毫不矜贵,想对他怎么样就可以对他怎么样。

    最后一次,是初中毕业,在教室里举办的班级毕业晚会,尹寒知道自己要转走到别的地方,而且当时顾家老爷子已经过世了,他父亲在和顾策霖之间的对峙中吃了很多亏,他父亲还将手里的一些暗中势力给了他。

    他知道他要离开肖淼了,以后说不得一辈子都不会再见。

    平常觉得就是根野草的很贱格的人,此时要离开了,他也突然生出了一丝不舍。

    所以坐在角落里看同学们玩的肖淼,就被尹寒招出了教室,在学校里花园的树丛里,夏天的炎热的风让两人都出了一身热汗,肖淼小小的个子,被尹寒抱在怀里,在他身体里进进出出,肖淼死死咬着牙,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尹寒没对肖淼说他就要走了,以后不会再见面,他本来是找他来说这话的,结果什么也没说。

    肖淼每次都疼得慌,但是那时候小,什么措施都不知道,由着尹寒弄,次次都受伤,要不是他年纪小,或者是天赋异禀,每次身体都好得快,说不得会怎么样。

    尹寒走了,肖淼没有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