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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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章

    关荀素来是个十分聪明的人,这样的事办得多了,平日官商勾结,没有干净的,经常遇到些办不了的事,非得用下三滥的手段才能轻易解决。他听岑君西这样一说,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做,只是低声回答:“我明白。”

    岑君西的手被玻璃碴扎伤,又被冷水浇过,看着鲜血淋漓,他心中烦躁,一声不吭的坐到沙发上,恰好桌上有半包烟,拿起一根就含在嘴里,一边点烟,一边打电话给邵颖。

    手机刚才就被摔坏了,他用的是茶几上的座机,那边响了一会儿便被接起来,邵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矜持、高贵,声音款款:“喂?您好。”

    他握着听筒,只是怕控制不住自己,再把电话也摔了。这么些年了,他很少给邵颖打电话,更不曾像小北一样承欢膝下,每次邵颖同他说话都是一副冰冷冷的腔调,如今看来,是比陌生人都不如。

    他明明知道她对他只有恨,但此刻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握着打火机的手发抖,握着听筒的手也在抖。这样把持不住,像当年还在蓝巷刚出道的毛头小伙子,尽管那时候年少轻狂,但也不曾像现在这样恨意了然,心中只有腾腾杀机。

    邵颖在那边似乎皱了皱眉头,又问了一声:“喂?”

    他在这边终于笑了一声:“邵医生,咱们可是老熟人了哦?犯不着用这么亲切的口气吧?”

    邵颖那边滞了一滞,但旋即冷笑起来:“岑君西,把涵涵送回来,把地皮圈下来,你似乎一样也没搞定,你还能干什么?”

    “哦,”他尽量让自己的口气放轻松:“我打这个电话就是想告诉你,你的宝贝儿子亲手给搞砸了,我也没办法了,你要告沈嘉尚这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小北,你要小心。”

    邵颖呼吸的声音有力的收缩,他在这边听着以为她就要失态,但她很快调整回来:“岑君西,是我低估你了,原来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受气包,现在看来,你比受气包还强一点。”

    “不是强一点,是强很多。”他知道自己此刻面目狰狞,却依然保持微笑,声音都变得温柔起来:“妈,我爸那人是个傻瓜,他爱傻了你,你要是想不开,尽管去告他,我会把小北贪污受贿的罪行一并告上去,你看好不好?”

    她怒极反笑:“好,好,儿子,你有胆量就来挑战我的极限。沈嘉尚那个败类,当年是我把他从死亡里面救回来,是岩把他救活的,他活了以后做了什么?他说他爱我娶我,然后以爱的名义除掉他的恩人?他这个恩将仇报的混蛋!”

    他无动于衷:“如果你要骂沈嘉尚,去指着他的鼻子骂更合适。”

    邵颖那边又笑起来,她的声音一直非常的动听,是安慰病人上好的良方,可她的话却是涂抹了毒药的利刃,闪着漠漠寒光:“你以为你还是什么好东西?我有时候就在想,你为什么一定要在不该来的时候来,为什么一定要比我厌恶你。我对你有过一丝顾虑,我甚至都想,如果你流了,我一定会厚葬你,永远记住你,每年都去看看你,会跟你说说话,告诉你你今年几岁了,会给你点蜡烛、做蛋糕……可你为什么偏偏这么贱、一定要生下来!你还不知道吧,对了,还没有人告诉你,你是他□我的产物,那个浑蛋撕了我的衣服,糟蹋了我,然后把我关了起来,要我答应结婚。我本来决定一死了之,可我没想到你这么贱,偏偏要成为我的儿子,你怎么这么贱,打不掉摔不死,生下来就叫岩爸爸,逼的沈嘉尚不得不处死他,你怎么这么贱?!”

    她已经近乎癫狂,就像那把带毒的利刃捅进他心口,让他深吸一口冷气,一点一点的痛起来:“我就是这么贱,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哈,我想怎样?”邵颖语气里全是讥讽的嘲笑,笑完却话语阴冷:“我想你们爷俩都去死。”

    他轻笑了一声:“妈,你做梦呢,你这么多年都没搞死我,我这么贱,你搞得死吗?”

    邵颖那边出乎意料的没有发狂,而是渐渐冷静下来,似乎已经尽在掌握:“我搞死你?不,我不想搞死你,我也不想搞死他,在这个世界上,我最恨的两个人就是你和他,可我最最不想动手杀了的人,也是你和他。当年我对自己说,躺在手术台上的,是你最恨的两个人,但你不可以杀了他们,要让他们活着,活到自相残杀的那一天。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报仇,像你们杀了岑岩一样,不用负担责任的,杀掉恨的人。”

    “你有病吧,”他觉得可笑:“我觉得你需要看看神经外科。”

    “我没有。”她果断的否决:“你是不是一直觉得你很无辜?可是小北呢,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还要认贼作父。好了,我不想跟你说这么多废话了,说说那片地吧,我要那片地,那片地以前是岑岩的家,我现在要你买下那片地来,建成一所医院,宣布你是完成父亲遗命,聘请我做院长。”

    “你凭什么相信我会为你做这件事情?”

    邵颖的声音很有城府:“你大概不知道,沈嘉尚在登州已经是封疆大吏,他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肯继续往上爬,是因为他在登州有一条致富之路。他跟杨炎合伙,成立了通和房地产开发公司。两个人狼狈为奸,他的决策下到哪里,就让杨炎提前买到哪里,坐地升值,稳赚不赔。”

    “这么说,城东的那片地,也是爸爸让杨炎出手的?”

    “没错。我现在必须要那片地,我不能让岩的心愿被沈嘉尚糟蹋。如果你办不到,我会将沈嘉尚和杨炎送到检察院,沈嘉尚会被双规,会查封家产,而且我在他眼里是个好妻子,你在他眼里是个情敌的儿子,这个时候,他会认为是谁告的他呢?他会一口咬住你……”

    他毫不犹豫地打断她:“你别忘了,小北现在是沈嘉尚的儿子,如果他被双规,以小北现在的职务,也将一样。”

    “我知道啊,”邵颖噗的一笑:“你以为我会那么蠢?我会提前办好亲子鉴定书,到时候会像法院提出,沈嘉尚和小北已经断绝父子关系,我会把小北送去比利时移民,那个时候沈嘉尚知道他替别人养了一辈子儿子,以他的性格,估计只会等待枪毙了。”

    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钳住,狠命的揪,拼命的撕扯,他根本想不到自己怎么会被套进这样一张网里,而且已经把他套的这样牢,没有逃脱的余地,只有守在里面,待人捕杀。如果他办不到,最后的结局邵颖已经给出答案,如果他办到了,他将一个人扛下所有的仇恨,杨炎的,包括沈嘉尚的。他知道邵颖恨他,但是没想到真的会恨到这样一个地步,牵制住他,无论怎样他都没办法逃出她的手心。她布置了一张天罗地网,让他被牵制着走雷区,步步惊心。

    “就算我帮你买下这块地,”他声音带着倦意:“我又拿什么保证,你不会将爸爸送去检察院?”

    邵颖笑起来:“别这样可怜巴巴,你放心,我还要留着你盖楼,建医院,聘请我做院长不是?你虽然蠢,但是这么长时间,我相信你还是会有办法两全的。”

    “妈,”他突然唤了她一声,已是疲惫不堪:“这是最后一次,你别在威胁我了,今后爸的死活,跟我再无瓜葛。”

    他将电话挂上了,关荀抱着药箱站在一旁,看着他关上电话,上前将他的手拉过去。血已经凝固了,黏的整个听筒都是斑斑血迹,关荀也不说话,先给他擦掉手上的血迹,又找出白药倒在伤口上,用纱布条缠好。

    做完这一切,关荀又去处理浴室里的玻璃碴,等他从浴室里走出来,正好看到岑君西想要站起来,他觉得岑君西的样子不对,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岑君西在沙发上直直的倒下去。

    他一惊,快步冲上去扶住他,只是觉得他浑身都在颤抖。他是痛的,因为剑突上的那枚子弹似乎有恶化的迹象,他身体早就在超负荷运转,而且从早上就水米未进,抖得更加厉害。关荀知道岑君西需要什么,很麻利的在药箱里翻出一次性的注射剂,飞快的用砂轮将药瓶掰开,吸了药,顺着他的静脉,推了进去。

    静脉注射马啡是带有快感的,岑君西失血的薄唇里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吟,药力渐渐起效,他缓了过来,靠在垫子上,兀自出神。

    关荀听到门外有脚步响,于是过去开门,果然是魏正回来了,他进门便说:“已经办好了,只要程浩入境,会被查出来携带可卡因,被当地警方滞留。”他看了一眼岑君西,狐疑的望向关荀:“七哥怎么了?”

    关荀没有回答他,看岑君西不语,过了一会儿很小心的问:“七哥,我们去医院吧,去看看涵哥,你也该休息一下了。”

    “不用,我坐一会儿,你们俩就陪我出去一趟。”岑君西坐在沙发里,又摸出来一根烟,魏正上前给他点燃,他果然坐着吸了一支烟,就说:“跟我走。”

    魏正和关荀从来不问他去哪里,只是他走到门口,突然又回过头,声音透着狠意,说:“把枪带上。”

    “带上了。”关荀说:“七哥要去哪儿,我俩都敢陪着。”

    他微一点头,继而笑着说:“真要送命的时候,我也不会带上你俩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抱歉,先是电脑死了,我又傻不拉几的自己装废了,后来又是有个情节想不通了,一直拖延到现在,大家放心,这周上了广告位,不卯足了劲儿更新,编编也会不饶我的……啥也不说了,等我晚上下班二更!

    62章

    只是关荀没有料到,岑君西会去的地方,是杨炎的老巢。

    杨炎的老巢在一家夜店楼上,夜夜笙箫,不过这倒不是杨炎好色,而是因为对杨炎来说,房地产开发是副业,最主要的行业还是经营登州的几家夜店。杨炎老巢所在的那家说是夜店,但从下午便开始经营了,堂而皇之的坐落在城东的区中心,重金打造的销金窟,进入不但需要买门票,而且还涉及黄、赌、毒,但凡能用来逍遥的东西,这里样样找得到。

    岑君西在车上匆匆吃了点东西,司机直接把车开去了那家店,他一下车,身后的保镖也都下车,不远不近的跟着他,关荀问他:“真的要进去吗,七哥?”

    关荀其实很少陪在岑君西身边,毕竟岑君西除了那种声势很大的场合,一般不会带着他们四大金刚集体见人,而其余时候都是带程浩在身边。他本来不该问岑君西的,这样问明显是在找骂,可今天岑君西总有点不太计较似的,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说:“进去吧。”

    一群人众星捧月一般,下了车本来就惹人注目,更何况为首的还是岑君西,看这情形,饶是门口的保安也第一回见,连拦都没敢拦,只是赶紧向身边的人耳语几句,速速通风报信去了。

    岑君西也不作理会,等到进入大堂,群欢的大厅果然是富丽堂皇,跳舞的投灯乱射,灯影璀璨,连DJ音乐的曲调都劲暴**,在舞池里跳DISCO的人居多,小姐和啤酒妹在人群里来来往往,生意极好。

    大堂经理已经接了信,笑着迎上来只觉得忐忑,连忙问岑君西需要什么,背景音乐震耳欲聋,岑君西本来也不想说话,只是对着口型说了两个字:杨炎。

    经理很为难的搓了搓手,小心翼翼的说:“我们杨总今天不在,您看您还有什么别的需要?”

    岑君西也不说话,四下打量了几眼,在一旁的客座沙发上随意坐下,保镖全都笔直地立在他身后,经理连忙递眼色给旁边人,很快就有人把台上当家花旦叫过来,跪着把雪茄切了烤好,两手捧着一直送到岑君西嘴里。

    岑君西并不接,就着她的手含了一口烟,不疾不徐的吐出来,整张脸笼罩在烟雾里,伸手在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上拧了一记,“长得挺漂亮。”

    那姑娘笑着往他身上贴,像水蛇一样,又喂他抽了一口,这才嗲声嗲气的说:“岑老板取笑我了,您是大人物,什么阵仗没见过?”

    岑君西眯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另一边又过来一个,比前一个姿色还要正些,也不说话,大腿一抬就搁到岑君西腿上,用胸部的呼之欲出顶住他,呷了一口美酒,嘴对嘴的渡进岑君西嘴里。她业务十分轻车熟路,顺着他吞咽的动作,舌头灵巧的溜进他嘴里,滚烫的红唇贴着他的嘴唇,富有技巧的吸吮。

    岑君西不恼火也不迎合,任她兀自妖娆了一会儿,等那姑娘感受不到任何回应,慢慢停下,正好对上他那双冰冷森然的眸子,带着杀戮的眼神,如同雪山冰峰。姑娘吓得一惊,还没有来得及推开他,他就已经腿一撇,正好闪了她的翘臀在半空,她尖叫了一声人就往沙发底下载去,差点就要落地了,却被他不偏不倚的伸手捞住,往臂弯里一抱,搂了个正着。

    那姑娘刚才的腰身堪堪擦过他的脚面,此刻正惊魂未卜,他却哈哈大笑,笑声格外响亮,连一旁的经理都讪讪的赔笑,咧着嘴笑得苦涩,感觉胆汁和血液在逆流涌动,就要涌到嘴里来了。

    那姑娘娇声嗲气,声音嘤嘤的嗔诉他:“岑老板坏透了……”

    “我哪里坏?”岑君西依旧笑得放肆,埋在她脖颈边细细的啃啮,呼吸间的热气喷进他的耳眼,她只觉得痒,在他怀里一动,他修长的十指顺势覆在她的双峰上,她再一动,他便收紧,她吃痛的挣扎,他便恶意的揉捏了两下,她顿时浑身酥麻,呻/吟了一声,登时就软在他怀里了。

    周围的人见此一幕都面不改色,唯独那姑娘手指攀着岑君西的领口,媚眼如丝:“岑老板,我们要不要到包间去?”

    岑君西已经把手收回来了,放开衣衫已经不整的她,回过头来嘬了一口雪茄,懒懒散散的眯起眼睛:“去什么包间啊。”他抬手又在递烟姑娘的脸上拧了一记:“我觉得这儿就挺好。”

    经理听了这话只得上前低眉顺眼的和他商议:“岑老板,还是给您开VIP包间吧,我们这里的包房服务项目最到位,您可以任意点。”经理说着又看了一眼岑君西怀里的人,继续说:“Lily的指压功夫尤其一流,很多客人都点她。”

    岑君西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勾了勾手指,经理俯身听话,反被他喷了一口烟在脸上:“怎么,笑话我没见过?我家老八的三温暖,怎么也比这儿强吧?”

    经理已经隐约有怒意,只是强忍着不敢发作,站直了赔笑脸:“不敢不敢,岑老板就是佛爷,自然什么都见过。”

    “拍我马屁的人多着去了,你是头一个让我听着恶心的。”

    “岑老板别跟我一般计较,我这就给您安排房间。”

    “用不着。”岑君西抬手挥了挥,随口说:“我就挑这儿。”

    经理的脸色十分不好看,咬了咬牙说:“可是这儿都是客人……”

    岑君西一脸无所谓:“赶走不就行了?”

    经理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限,他也是杨炎手下的一员猛将,自打岑君西进门,便知道是来砸场子的,只是杨炎不在家,他不想将事情闹大,只得顺着岑君西的脾气摸,想维持到杨炎回来处理。没想到岑君西是铁了心要来找事了,他终是没忍住,冷起声音来:“我看岑老板今天不是来找乐子的,是来寻苦头的。”

    他这一句话说完,还没等岑君西回话,“啪”的一声,只觉得脸颊一热,待明白过来那是耳刮子声响,他整个人已经被关荀抽出去几米开外了。

    “斯文一点。”岑君西对着关荀皱起眉头:“总叫你们斯文一点,你们哪个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身后的人恭敬地垂首,那边酒场的内保见经理被打了,一个个都聚集起来,就要往前扑,魏正抬枪砰砰几声,舞池的投灯应声跌落,碎在地上发出巨响,人群安静了一秒钟,瞬间又爆出尖叫,乱成一锅粥似的向外面跑。内保控制不了混乱,还要往前冲,岑君西的保镖全都抬手按在腰间,那里均是鼓鼓的,显然是有备而来。

    对方一群人虽然也都怀里揣着枪,但却不敢轻举妄动,在市中心枪战可不是说着玩的。都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楞的怕不要命的,岑君西是个不要命的主,跟他豁出去,人人都得仔细考虑一番。不过岑君西相比较而言平和多了,扬眉看了看怀里发抖的姑娘,手指有律动的拨弄着她的嘴唇,过了片刻,俯在她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那姑娘听完,顺从的从他腿上下来,走到经理身边,看了看岑君西又看了看经理,脸色绯红的说:“岑老板说,他手痒……”

    经理的脸颊已经成了猪肝色,但也不明白岑君西是什么意思,只得冷眼瞧着他,没想到他好整以暇的抽雪茄,过了一会儿才颇认真的说:“我今天手很痒,特别想打人。”他把脚叠起来搁到桌子上,中指挠了挠眉心,又说:“我现在就这么一个念头了,所以,你一定不可以叫我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好想告诉大家,昨天是有二更的,我昨晚下班以后一直在写,写到早上,本来写到3000就要发了,可总觉得哪里不对,于是先继续往下写,可写着写着更觉得不对头,因为实在是到最后了,我有一种很迷茫的感觉,明明大纲都在,可我就是折腾不下去,最后5000字出去,只写了一个小时的故事,我也觉得崩溃了,还是决定要删掉。

    我的时速很可悲,基本上是1小时500个字,最快的时候1小时700左右,我是一直写到现在,是在觉得写不下去又不能拿出来,因为实在是……乱!

    因为我实在是没有信誉,所以,我不求大家原谅了……群里的读者大人们说我有完美强迫症……说的太好听了,不是完美强迫症,是脑残强迫症,逼着自己老改老改,插进透了!唉!

    63章

    杨炎回来的时候,其实已经接到了消息,听说岑君西雀占鸠巢,在他门里门外大摇大摆的享乐,他心情简直阴晦到了极点。他和岑君西两个人原本没有过节,只不过后来有了生意上的竞争,三天两头就要心烦一把,渐渐把事情闹大了,到现在已经到了势不两立的地步。他刚刚才从宴请沈静北的酒席上回来,沈公子心情不好,任何明眼人都看得明白,他就多劝了几杯酒,酒入愁肠,纵使向来人前千杯不醉的沈公子也喝多了,他又撺掇了几下,沈公子当真让秘书给岑君西打起电话来,他在一旁听着,当时只觉得大快人心。但是没多久就听说岑君西上门来了,自然清楚岑君西这是无事不登堂,来就没安什么好心。

    所以杨炎刚一进门的时候,有小弟怒气冲天的凑上来要汇报情况,反被他一掌挥开了,他站在楼梯口,就已经看到岑君西大喇喇的坐在沙发上,两只腿分别由小姐捧着,仔细的拿捏按摩,胳膊和头也是一样,安置在靠背上,都有小姐伺候着。而另一张沙发上传来殴打的声音,大堂经理正被岑君西的人压在那儿,被打得满脸血,还在结结实实的挨拳头。

    不过几步之隔,岑君西陷在沙发里,阖着眼,十分享受似的,还有小姐捏了杏仁喂给他吃,他吃了一颗便睁开眼,瞥了一眼桌上的葡萄酒,小姐端给他,他却只是漱了漱口,又吐了。距离隔得不近,可杨炎还是一眼就辨别出,那是店里珍藏的上好菲拉,82年的特佳酿造,仅此一瓶,镇店之宝。

    杨炎被气得一佛升天二佛涅槃,简直肝疼,怎么也没想到岑君西竟然会这么狠,而且他那些看场子的小弟显然都被岑君西收拾过了,个个脸上挂彩,见着杨炎来,都弯下腰去齐齐鞠躬,众口一词的喊了一声“杨哥”,声音分外委屈似的。

    不过杨炎知道,对付岑君西这样的,发火不见得有用,所以他瞥了一眼还在挨打的大堂经理,也没急着发火,反而抄着裤兜拾阶而下,在地毯上落得一步一个脚印,待走下最后一阶,把枪从口袋里掏了出来,眯着眼瞄准岑君西的眉心。

    岑君西身后卡啦啦响,一片子弹上膛的声音,每把枪也都精准的指向杨炎,杨炎身后的人又是同一个反应,全都指回来,两方对峙着,谁也没什么便宜可占。

    岑君西打了一个哈欠,小姐的按摩的确让他放松,所以这一个哈欠出的声音透着一派惬意,在一片硝烟味里显得暧昧不明。

    杨炎手里的枪比划了几下,对着经理的位置摆了摆,枪身微动,枪口却依旧瞄准的岑君西,一句话也没有说,岑君西会意,打了个响指,动手的人总算停了下来。经理实在伤势惨重,鼻梁骨都打歪了,一脸的血,勉强能辨得出依稀模样,瘫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低微的□着。

    杨炎主动收了枪,双方的人也都见机行事,不约而同的把枪收了,两位大哥亲自交谈,这种时候即便收了枪,也没有人敢轻举妄动。有人给杨炎搬来椅子,杨炎提了提裤腿,就在岑君西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菲拉,摇晃着高脚杯,口气轻松:“老七,今天排场不小。”

    岑君西换了一个角度,让小姐给他捏肩。其实刚才杨炎一回来,小姐们见到老板也都规规矩矩的站到一旁去了,此刻见岑君西又招呼,怯意的看了杨炎一眼,见杨炎点了点头,得到允许才又敢靠近,胆战心惊的给岑君西做按摩,生怕子弹不长眼,哪把枪走了火就把她弄死在这里。

    “杨哥……哈……”岑君西哈欠连天,伸手拽过小姐的手,举起来拭着眼角:“哎今天沈公子的秘书给我打电话,说你把城东那块地给买了。实不相瞒,城东那块地是老爹岑岩的遗愿,我本想着圈下来,建个医院什么的,安慰下老爷子的在天之灵。正琢磨着没人这么无聊,非要跟我抢那片地,结果杨哥还真就巧了。”

    杨炎冷笑了一下:“还真巧了,偏偏我这么无聊。”

    “对啊,”岑君西高兴的握拳砸了一下沙发:“我见杨哥这么无聊,所以就过来陪陪杨哥。我这么做,杨哥喜不喜欢?”

    杨炎笑起来:“喜欢,杨哥当然喜欢,杨哥也正好手闲,想找个人练靶子。”

    “成啊,”岑君西笑得欢畅:“咱先把正事办了,待会我一定陪杨哥练靶子。”

    “正事?”杨炎诧异的皱起眉,明知故问:“老七还有什么正事?”

    “那块地,杨哥开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