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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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6章

    清晨的时候岑君西突然醒过来,医院的床很软,房间里的空气也很清新,可做了什么梦他不记得了,就那样突然的醒过来,冷不丁的,出了一身汗,连睡衣都湿透了。

    睡衣是昨晚周心悦给他换好的,走之前她还说:“好好睡一觉,明天来给你送米线吃。”他昨晚实在难受,人也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连她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可还记得,有米线吃。

    有米线吃,岑君西想想就觉得幸福,她昨晚居然向他求婚了,而他也从来没有那么放任过自己,毫不犹豫的、不加思索的,也那样答应她。抬手看了一眼戒指,他自己都禁不住微笑。

    补液已经输完,氧气也撤了,他觉得有些口渴。他知道这个房间里有人,但是没有叫,摸索着起来想要找水喝,结果刚撑着自己起来一点,眼前一晕,人又重新躺回去,头跌在枕头上,碰着撞伤的地方,疼得厉害。

    伸手摸着后脑勺,那里明显的有一个包,突然想到了涵涵,心里一沉。

    有人伸手开了夜灯,程浩的声音传来:“七哥?”说这话的时候,程浩已经趿着鞋子到床前来了,俯□问他:“你怎么了?”

    他隔了片刻,才说:“水。”

    程浩倒了水,又把放在抽屉里的吸管插好递上去,岑君西喝了两口,看了他一眼:“几点了?”

    “五点半。”

    原来还早,他又想起涵涵前两天嘟嘟囔,意思大致是说,爸爸每次回来都带上一群小朋友,大家去山里BBQ。爸爸自然是指沈静北,孩子没说也想去,但是说得酸溜溜的,他听得出来。

    “你再去睡会儿,天亮了我们回家,中午带着涵涵进山烤肉去。”岑君西叹了口气:“打电话给秘书三室,让他们再带上一车小演员来。”

    秘书三室是付城的秘书室,电话打起来容易,只是程浩没有动,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七哥,你自己的身体你有数,现在的情况绝对不能累着,二哥交代过多少次了,你总是不当回事,我们在二哥面前,也不好做人了。”

    岑君西没生气,但不说话,想起以前程浩和自己说事时,程浩被他逼到没话说,答不上什么,也是这样不说话。只是现在程浩的底气比他更甚,他也没有理去争辩,只好反过来学程浩,皱皱眉,看天花板。

    “周小姐昨晚走的时候吩咐过,让七哥好好休息。”程浩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七哥要是真为周小姐和孩子好,就该好好保重身体。”

    “习惯了,我比二哥想象的要强许多。”岑君西脸上笑容很浅,若有若无,却又仿佛十分动容:“去吧,去睡会儿。等把这所有的事都忙完了,我会好好休息。”

    程浩什么也没再说,见岑君西也没有再睡的意思,干脆在床前坐下来。

    岑君西知道他是有话说,坐起来靠着床头,笑了一下:“干聊天没意思,我在这儿搁了瓶好酒,你拿过来。”

    程浩也不动,一声不吭。

    岑君西终于动了怒,声线冷淡:“酒都不让喝,你是不是反了?”

    程浩终于打开柜子,拎出来两只高脚杯和一瓶酒,他拿了一杯给岑君西斟上,又给自己斟上。

    “最近老爷子老太太在家还好吧?”1971年的Hoch Silvaner,岑君西手里把着杯柄,将杯子倾斜起来,隔着昏暗的夜灯看杯裙,声音有些漫不经心:“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次依然不可以,老爷子老太太腿脚如果灵便的话,你带他们到欧洲去转转吧。”

    程浩知道岑君西指的是自己的父母,他沉默了一会儿,问:“为什么?”

    “因为你不适合陪我做这些事情,”岑君西声音淡淡的:“这么些年了,我从来都只让你负责生意,从来没让你插手道上的事,不完全是为了你的恩情。”

    “七哥这样说,我只能认为你不是在还恩,是施舍。”

    “不算,”岑君西将杯口靠近鼻子,嗅了几下,微微含笑:“你救过我,所以我得救你的命,不能看着你去送命。”

    “但是七哥,这次杨炎是要动真格的了,你有没有想过,整个炎帮倾巢而来,只怕条子都要让步。”

    岑君西把着酒杯,浅抿了一口,葡萄酒的果香从齿间漏入口中,在舌尖温热后卷入喉,丹宁丰满的滋味渐入佳境,唇角缓缓上扬,露出一个笑来。

    程浩凝视着岑君西的眼睛,很想从他眼里看出来些什么,但什么都看不出来,岑君西嘴角微挑的浅笑着,眼睛里什么都没有,看着他,就像看一张精美绝伦的面具,他的眼神和笑意全都花在面具上,唯独暗藏的锐利让人吃不消。

    “你了解他?”

    程浩被他看得一滞,回答他:“不,不了解。”

    “我到了解杨炎这个人,”岑君西似乎有一点叹息:“当年是我错了。我还以为他是个花花公子,当我亲手打死了那个女的,我就知道我错了。”

    程浩说:“我听说了,那事也怨不得七哥。”当年岑君西和杨炎有过一场枪战,在登州闹得轰轰烈烈,上面都派专案组来调查这件事,结果双方的势力通天,还是不了了之,只是被口口相传的神乎其神。

    岑君西笑笑:“你不了解杨炎,这个男人如同刀锋,一个刀锋一样的男人,最适合做商人,因为任何人和他结仇,他都会做一锤子的买卖,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所以我就更不能走了。”

    “绝没可能。”岑君西说:“我还有事需要你帮我去做,我已经让小尹给你定好了机票,三张,你带着钱,到爱尔兰去,帮我买一套庄园。”

    程浩下意识的诧异:“你要移民?”

    岑君西眯起眼睛,一副闲散的模样:“算不上。”

    程浩沉吟片刻:“把杨炎的事解决了,我再替你去。”

    岑君西凝眉间多了几分戾气:“如果我不允许你参与呢?”

    程浩很冷静:“理由,给我一个说服我的理由。”

    “杀人不光比的人术,更重要的是比心术。”岑君西声音里有一股不容置疑的语气:“只是你心术用得不对,顾念太多,更适合去做中层干部,而不是我们这样的人。”

    程浩不说话了,他还记得踏入这一行,有人曾教给他一句话:“即便杀人者,仍须仁心仁术。”这个人已经不会再说这句话了,他看了一眼岑君西,轻敲了一下手中的杯子,那支杯子不甘心般发出一声轻吟。

    天亮以后岑君西还是执意回家,在路上是程浩开的车,下车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掉了,岑君西去拾,竟然是一枚戒指,他把那枚戒指又重新套回无名指上,程浩拿眼觑着,了然于胸。

    太阳还没升起来,看样子倒是一个好天气,周心悦起得很早,听到车响出来的时候,腰上还扎着围裙,馒头汪汪的叫,把涵涵都吵起来,抱着小熊,睡眼惺忪的下楼,跟他打招呼:“阿七早!”

    岑君西弯下腰来在他脸蛋上捏了一记:“臭涵早上好。”他现在看着这孩子便心里发酸,终究是没忍住,在孩子光洁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涵涵很礼貌地亲吻他以作回敬,他却一本正经的皱起眉头:“唔,快去刷牙。”

    涵涵又摇摇摆摆的上楼去了,他跟上去,却随手关上儿童房的门。命令涵涵自己换衣服,他到浴室挤牙膏,儿童牙刷、儿童牙膏,甚至连刷牙缸都是小号,他看的心里痒痒的,等涵涵开始刷牙,他生怕再看下去会亲自帮涵涵刷牙,于是又叠被子去了。

    榻榻米的大床,他跪在床上面整理被子,床单上还有小身体睡过的痕迹,他用手抚平那个印子,心疼的两只眼睛都要充血。前天江仲迟的那些话言犹在耳,每一个字都像炸雷,炸的他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小悦在怀孕的时候受了刺激,这孩子又是早产,先天性的脑垂体瘤。”

    江仲迟的话说完,他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光,整个人几乎站不住。

    内疚,满心满意都是疯狂的内疚,他自责,自责自己没有把这个孩子照顾好,从一个小胚胎开始,就让这个孩子饱受颠簸。

    他感到床身一动,身后伸出来一只小手帮他,他急忙敛了心神回头,果然是涵涵。岑君西微愣了一秒,看到涵涵冲他做了一个鬼脸,然后用被子蒙住头,然后露出两只眼睛偷偷看他,看到他的眼神又赶紧缩回被子里去。

    岑君西好笑起来,也用被子蒙住头,跟涵涵一样露出一双弯弯的眼睛,在被子里面一出一进的,好像真的在捉迷藏,最后他突然把被子一抽,涵涵彻底暴露了,埋在枕头下面咯咯的笑。

    心里软软的,他把孩子捞起来抱在怀里,伸出一只手来摸摸涵涵的头发,很轻很轻,像是羽毛扫过一般,然后他问:“涵涵想不想和小朋友一起BBQ?”

    涵涵自然是高兴地直点头,他忍不住商议:“阿七带涵涵去,还有好多好多小朋友,但是涵涵要答应阿七,过些天陪阿七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原来是有条件的,这样就要思索思索了:“阿七要带涵涵去哪里?”

    “涵涵的小脑袋里有一颗小糖豆,随着涵涵的长大呢,这个小糖豆也越来越大,现在这颗小糖豆要去找妈妈了,阿七带着涵涵去糖豆的世界,帮小糖豆找妈妈,好么?”

    作者有话要说:哭泣哭泣,一到周五六七一就各种忙!!兼职、第二学位、还有专业课!嘤嘤!求原谅!明天休息,有二更,局部地区可能三更!!

    奇怪,我的电脑怎么还是看不到大家的回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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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连环虐了……岑少,您和儿子要保重……

    57章

    帮小糖豆找妈妈?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涵涵几乎要拍手了:“妈妈也去吗?”

    “妈妈不能去,”岑君西说的一本正经:“涵涵喜欢妈妈,小糖豆也喜欢涵涵的妈妈,妈妈要是也去了,小糖豆就赖着涵涵的妈妈不走了。”

    涵涵几乎捂脸:“不准妈妈去!”

    岑君西微笑起来:“那待会涵涵就不准告诉妈妈们的秘密,妈妈这么有爱心的,知道了,一定会跟着涵涵去的。”

    涵涵简直要泫然欲泣了:“不要不要!不要告诉妈妈!”

    岑君西被他逗得发笑,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周心悦隔着门抱怨:“岑君西,里面干嘛呢?”

    真是越来越像小孩了,自己跟儿子单独呆一会儿都不行了。看了门一眼,他应了一声:“就来!”迅速的小指把伸出来,对着涵涵摇一摇:“拉钩。”

    涵涵很听话,小指跟他的小指一勾,整个就被岑君西揽进怀里了。岑君西本来攒了攒力气想抱他起来,终究没抱动,给他穿了鞋,领着出门去。

    周心悦显然没有休息好,眼圈是灰色的,吃早饭的时候也不闲着,一个劲儿的往岑君西碗里添汤,偏偏涵涵格外不安分,吃的很急,把餐巾上撒的到处都是汤汤水水,周妈哄了两句,他就把勺子一扔,眼巴巴的瞅着岑君西:“阿七,吃好了。”

    “再吃一些。”岑君西把碗从桌上拿手里,舀了一勺汤,慢慢吹凉了,然后喂给他吃:“不吃饱了,待会怎么跟小朋友玩?”

    周心悦愣了一下,问:“待会要找小朋友玩?”

    “BBQ!”涵涵说着椅子上跳起来:“阿七说要带涵涵BBQ!”

    周心悦皱起眉毛:“上哪儿去BBQ?”

    岑君西已经拿起餐巾给涵涵擦嘴了,又拉着他的手,不准他乱跑,随口说:“好不容易休息,去山里呼吸下新鲜空气。”

    “二哥不是说了让住院?”

    岑君西没有搭她的话茬,伸出手又把她的手拉住了,难得语气充满上了:“不要跟他一样唠叨了好不好?儿子再不管叫老爸,的心就好碎了,好不容易有时间,还不让跟他亲近一下,嗯?”

    说的这样有理,她眼眶都红了,被他拉着出了门,果然看到车子都停好了,涵涵欢呼着扑上去,抱着座位就不肯撒手了,扯着嗓子,兴奋的大喊:“BBQ!BBQ!”那样子好像座椅是一块巨大的烤肉一样,周心悦终于绷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岑君西无奈,把他抱到一旁,又哄他:“别啃皮垫。”涵涵咯咯地笑,他也笑起来。

    一家三口坐后座,周心悦看了岑君西一眼,留意到他总用手去套戒指,于是说:“给。”

    岑君西以为她会上面缠棉线,就像周妈手上戴的那枚金戒指一样,略显陈旧的金色,上面一道一道缠了红色的线,一切都显得暗淡,却让有一种年岁悠长的时光感,仿佛每一道棉线都锁住了天长地久,岁月静安一样。他说:“缠灰色的线吧,白金指环,红色太扎眼了一点。”

    “谁说要缠线,不记得是做什么的了?”他才想起来,她就是个珠宝设计师。果然,周心悦就着车上的材料摆弄了一会儿,那枚戒指最终被她贴了一层胶布,沿着指环面,里面细细的贴了一圈,从外观上根本看不出来。很好看,他却微微有些失望:“还是缠线的好,总感觉能锁住一生一世似的。”

    她嗔他:“乌鸦嘴。”

    他微笑,车子已经进了山,一幢别墅前停下,涵涵迫不及待的下车。

    周心悦知道岑君西山里面还有一套别墅,屿山深处,山上一条清溪打门前而过,溪水蜿蜒叮咚,顺着山势汇入海中。这处房子原本是二战时期一个资本家建得,资本家此避世,解放了以后就被国家没收,后来被岑君西相中了,全了这块地皮,把老房子拆了,旧址上又建出一幢豪宅来,哥几个每有一套钥匙,累了就来这山里闲云野鹤一番。哥几个有时候也一起约好了过来,喝酒烤肉划拳聊天,难得一片清净地。

    但是这样一片清净地,今天一点也不清净了,院子里好多和涵涵一般大小的小朋友,因为都被提前训导过,所以众星捧月一般的围着涵涵转,叽叽喳喳,兀自玩的开心,倒把一群大隔得远远的,幸好还有好多老师领着,发生不了什么安全事故。

    太乱,周心悦挽着岑君西的手,两个绕到另一侧,找了一个没的烧烤架,躲起来烤肉吃。

    以前上学的时候,这种烧烤的东西是两个的最爱,岑君西经常蹬着一辆自行车,后座上载着周心悦,两个溜到学校外面的烧烤摊吃烧烤。有时候回来的太晚,宿舍楼都关门了,他就会带着她住到距离学校很远的小招待所,开一间房,但是没有其他的意思,他就睡沙发上,把床留给她。

    不过才几年的功夫,现的他们却都历经了沧海桑田一样,尤其是周心悦刚怀孕,对这种东西实应该敬而远之,岑君西只是烤了几块牛排和蔬菜,蜜汁合了油,滴碳烤架上,滋滋的发出声响。

    两个坐秋千长椅上,周心悦的脚尖微微蹬了一下,秋千微微的摇晃,岑君西喝了一点葡萄酒,她执意地说:“也要喝!”他不动声色,倒了一杯果汁递给她,说:“喝点果汁就好。”

    她只好接过去,喝了两口便捧手心里:“现的小孩真幸福,才这么小,却花这么多钱宠着他,也不怕惯成富二代。”

    岑君西和她想的不同,想起涵涵的处境,忧心忡忡,却语气淡淡的问她:“怎么没跟说过,涵涵是早产儿?”

    她没有说过,因为涵涵一直被照顾得很好,小身板棒棒的,从没有过任何问题,她有些诧异:“怎么知道的?”

    他喝了一口酒,沉默了片刻,“是猜出来的,忘了,跟他一样。”

    周心悦想起来那枚血珀珠子,还一直被她锁首饰盒里,他送给她的时候说过,他是个早产儿。

    “小时候的事,记不太多了,那天晚上见了邵颖,倒是让想起来一些。岑岩,”他停顿了一秒种:“就是爸,生下来不久就被妈送到保健站里,全靠他养活,还能记得,小时候三天两头的感冒发烧,有一回冬天得了肺炎,他就到外面去给做冰袋,后来手都冻伤了,一直到他被枪毙,都没有好。那时候还小,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谁对好,就叫谁爸爸,哪里知道这里面有那么多的事……而那个时候还什么都不懂……”他低声说着,如同做梦一般,却抬手喝了一口酒,把剩下的话就着酒,又咽下去了。

    有那么一刻,周心悦觉得他就要将压心里的事说出来了,说出来可以和她共享,可以减轻负担,可他终究是什么都没再说,最后他一仰脖,把剩下的一点酒都喝下去了,像是下定决心一样,说:“准备让程浩去趟爱尔兰,半个月以后他就会回来,到时候带着涵涵,还有爸,们先过去。”

    周心悦的表情刹那间固结,声音陡然尖锐:“什么意思,们昨晚订婚了,忘了?”

    “都想好了,们先过去,等把这边的生意都交代清楚了,就过去找们。”他把她的手握住:“忘了?还是跟说的,爱尔兰是不能离婚的,们就签一百年,厮守一生。”

    是的,她读大学的时候,美小彤就跟她无限的向往过,一张薄薄的粉色纸片,都柏林浪漫的街头,有个男就和签下一百年的约定,孤注一掷,没有退路,相恋到白头。

    周心悦红了眼睛,像一只小白兔,眼泪都要流下来,却把手一抽,赌气甩开他:“要走一起走,这里,没有信用可以预支。”

    他微笑,伸手又把她的手拽回手心里,握紧握牢:“放心,这一生放弃的太多,可们还有两个孩子和一生,是绝对不会放弃们。这边只是处理一些业务上的事情,处理完了,一定和会合。”他提醒她:“留这儿,会有负担。”

    “不可能。”她决绝又决绝:“要走一起走,若是成为的负担,总知道,地下室该怎么走。”

    他握着她手的温度渐渐凉下去,他明明早就知道她对地下室的构造了如指掌,此刻听她亲口说出来,竟然刺痛般的难受,他声音短促而严厉:“从没允许去过地下室。”

    她有恃无恐:“知道,但去了。”

    他思索了片刻,说:“不会是老珂带去的。”他又笑了一下:“知道为什么把老珂派给么?”她没有回答他,而他像是自言自语:“不是他对无关紧要,而是他才是最信任的。”

    把最信任的留给她……有什么事她突然明白过来,忍不住触碰到他的手,那样的冰冷的温度让她的心都不由得颤抖了一下,而他却说:“不走就不走吧,最迟半个月,们一起走。”

    周心悦知道杨炎那边和岑君西必有一场恶战,只是没想到情况有多复杂,第二天岑君西便把涵涵带走了,却跟她说,先把孩子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她恐惧却又不得不信,而且岑君西也不回家了,除了每天还打电话跟她报平安,整个和涵涵就像间蒸发了一样,程浩又被派去了爱尔兰,一时间家里安静的只剩下她和佣,等到第五天的时候,她终于坐不住,打了一个电话,开口便说:“张小姐,的发钉,可以来取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对不起大家!!又食言了!!琴班剥削劳动力,又给我派了4个学生!!下来累爆了,才来更新!!咩咩……明天学校开运动会,我逃了逃了,回来补更!!

    对了,大家能看到留言吗??为啥我的电脑怎么刷新怎么清理缓存都看不到呢??手机能看到,可是没法给大家留言、送分、加精啊,啊啊,这是怎么回事,大家看得到留言吗?

    58章

    周心悦和张小姐仍旧约好在小店对面的咖啡馆见面,她到的时候,张小姐已经在在馆子里等她了,一手搅拌咖啡,见她进来,伸手对她招了招。她往前走,老珂亦步亦趋,想起岑君西的话,她皱起眉毛来:“我是来工作,你别跟着我。”

    老珂的回答万年不变,冰冷冷的没有人情味:“对不起周小姐,七哥有交代过,不离小姐三十步。”

    她异常烦躁:“那就离我三十步!”

    老珂果然从命,识趣的点了一杯咖啡,与她保持前后不过三十步的距离,到咖啡厅另一头桌子上坐下来。

    “周小姐,制作完成了吗?”张小姐隔着几步路便问她:“时间可不短哦。”

    周心悦坐了过去,笑起来:“对不起张小姐,让您久等了。”

    张小姐又是一笑,伸手将点好的饮品推了上去:“没关系周小姐,谁家办喜事连这点时间都不肯给设计师呢?”

    工作日的午后,咖啡馆很适合谈生意,很多人约了客户,也有一些白领点一杯咖啡处理电邮的,所以咖啡馆的人要比之前一次多一些,基本上每张桌子都有客人,还有情侣在**,周围都是窃窃私语的人声,她们两个又坐在角落里,背对着咖啡馆的出入口,没人能听得到他们的聊天内容,是个非常适合见面谈话的好地方。

    周心悦打开包,将里面的首饰盒拿出来,张小姐问她:“你把那个东西放到哪里了?”她有一点焦虑了:“岑君西这个人那么谨慎,该不会是被发现了?”

    周心悦不动声色的如实说:“我按照你的要求做的,把它放进涵涵的玩具熊里了。”

    “奇怪,我们自从接收信号开始,基本上什么有用信息都没听到,记录本我每天都有看,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涵涵和保姆的对话,岑君西很少说话,这几天居然什么声音都没了,我们怀疑,那东西已经被岑君西销毁。”

    周心悦皱起眉头:“涵涵还小,对玩具也是喜新厌旧,岑君西又买那么多玩具给他,而且这两天他把涵涵带走了,我都不知道他们现在去哪里了。”她抬头,眼里满是请求:“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们去哪儿了?”

    “实在没有办法,最近他像是归隐了,根本没有办法跟踪到他。我们只知道他把程浩派去新西兰了,据说是想在那里买一片地,”张小姐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扬眉看她手指上的那枚戒指:“你们要结婚了?”

    周心悦下意识的蜷起手指:“我怀孕了,他就说要娶我。”

    “你同意了?”

    “同意了……”周心悦抬起头来:“我想着,同意了,他就会放松警惕……”

    “找个机会,把孩子流了吧。”

    周心悦吃了一惊,但是她很快一口咬定:“我不。”

    这回轮到张小姐诧异了:“你还打算给他传宗接代?那沈市长怎么办?”

    “我不管,我不能流掉这个孩子。”

    “有些事,我还是告诉你的好。”张小姐呷了一口咖啡,缓缓的,像是深思熟虑之后才说:“杨炎的势力现在很大,他和岑君西有杀妻之仇,这次争得那片地,杨炎势在必得。岑君西以前是个识时务的人,只是不知道这次为什么还是不肯放手,而且沈市长那边迟迟不肯把那片地批给岑君西,现在涵涵被带走了,你有没有想过,他会用那个孩子去做筹码?”

    她的最后一句话让周心悦大受刺激,几乎激动起来:“他不会!”

    “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他已经知道那个孩子是他亲生的了?”

    “不,他不知道……”

    “那么你看看这个吧。”

    张小姐推给她一本本子,周心悦对那样的记录方式并不陌生,那是一本窃听记录,而被重点标明的,是两段文字:

    X年X月X时

    岑:X时X分X秒

    涵涵想不想和小朋友一起BBQ?

    岑:X时X分X秒

    阿七带涵涵去,还有好多好多小朋友,但是涵涵要答应阿七,过些天陪阿七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涵:X时X分X秒

    阿七要带涵涵去哪里?

    岑:X时X分X秒

    阿七这里有一颗糖豆,随着涵涵的长大呢,这个小糖豆也越来越大,现在这颗小糖豆要去找妈妈了,阿七带着涵涵去糖豆的世界,帮小糖豆找妈妈,好么?

    涵:X时X分X秒

    妈妈也去吗?

    岑:X时X分X秒

    妈妈不能去,涵涵喜欢妈妈,小糖豆也喜欢涵涵的妈妈,妈妈要是也去了,小糖豆就赖着涵涵的妈妈不走了。

    涵:X时X分X秒

    不准妈妈去!

    岑:X时X分X秒

    那待会涵涵就不准告诉妈妈我们的秘密,妈妈这么有爱心的人,知道了,一定会跟着涵涵去的。

    涵:X时X分X秒

    不要不要!不要告诉妈妈!

    悦:X时X分X秒

    岑君西,你在里面干嘛呢?

    ……

    这段时间周心悦已经算出来,恰好是那日烧烤前,岑君西和涵涵在房间里的内容,而另一段,则是他们离开前,最后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