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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开学初期忙的事情太多了,所以耽搁了两天,今天起恢复日更,求大家见谅哇!!

    43章

    岑君西皱了皱眉头,对周心悦说:“你觉不觉的,这个孩子的长相和他的思维不相符?”

    周心悦听到自己的心跳,怦怦怦怦,每一下跳动都带动血管的血液激涌,涌在脸上现出潮红。她好不容易让自己冷静下来,只是低声说:“没有吧。”

    岑君西抬起手来慢慢摸了摸她的脸,指背狎昵的拍拍面上的红血丝,轻轻笑了:“你不要想得太得意,我这么问,可不是打算替别人养儿子。”

    周心悦有一点沮丧的赌气:“我没有得意,你想到哪儿去了?”

    “呵,我想到你心里去了。”岑君西扣住她的下巴,让她的脸高高扬起来:“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周心悦并不说话,只是看着岑君西,最后他松了手,看了一眼蹦蹦跳跳的涵涵,声音透着一丝冷意:“我不管他四岁还是五岁,我记得小北三岁的时候就比这个孩子高了,他现在五岁了还这么短胳膊短腿,而且梦游,你们没觉得有什么原因?”

    原因?她还真没想过,这个孩子活泼好动,只是个头矮矮小小的,不像他们沈家人,也不像岑家人,他们弟兄两个包括沈嘉尚都是典型的东方美男子,眉清目秀,身材又高又瘦,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玉树芝兰,那种气质本身就给事业加分,而这个孩子长得缩手缩脚,确实不像,太不像了一点。

    岑君西说:“我等着带他去二哥那儿做个检查。”他把她往车前推了一把:“不是我的种,如果质量不过关,我也好早点退货,是不是?”

    周心悦满心都在孩子身上,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带他去医院。”她停顿了一会儿,最后才说:“二哥那儿我还欠着一条命,不去惹他生气了。”

    岑君西哼了一声,抱着孩子上车,也没说话。

    有些事周心悦这些年都没有说出来,岑君西也不知情,她强迫自己忘记那些事,可总也忘不掉。

    岑君西一直不知道,在怀孕这件事上,是周心悦算计了他。

    那年冬天的时候岑君西开了一家自己的公司,公司刚落稳,他忙得焦头烂额,连个助手都没有,累得要死要活,但是总算有了一点起色,他一直存钱想买一幢好房子,把周洪山也接来一起住,于是越发地努力赚钱。赚钱和付出成正比,每天他总会给她打一个电话,让她早休息,而他则陪客户吃饭,晚上很晚才回来。他老是脚步极轻,回来躺在她身边,酒气熏天,跟她说不了两句话就睡着了。他每次喝完酒从不闹事,睡着了总是不声不响,只是非要搂着她睡,有时候蜷缩成一团,身上滚烫滚烫,她都觉得不舒服。她心疼极了,劝他不要每天应酬那么多客户,她不急着结婚了,生意慢慢做,健康最重要。他不同意这种说法,眨眨眼睛安慰她:“娶妻生娃这种大事,怎么能不着急?放心,你老公能喝的很,吹瓶子都放不倒,再坚持坚持,咱就能住上自己的小洋楼了。”

    分明是胡说。因为有一次他回来得实在太晚,给他打电话总是被挂,她睡不着,跑到楼下去等,结果看到他搭着出租自己回来,一下车就连滚带爬的扑到垃圾桶上吐得撕心裂肺。周心悦跑上去扶他,他惊了一跳,刚想说话,一只手又迅速的捂住了嘴。他伏在垃圾箱上,双手支撑着身体,眉头拧在一处,翻江倒海的恶心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能颤抖着干呕,最后实在没办法了,他伸出手颤巍巍的捂在自己胃上,狠狠一按,又开始吐。

    那是第一回,她像领孩子一样的把他领回家,而他吐完以后就清醒了,真的像个闯了祸的小孩子,低着头,老老实实被她牵着走,稚气的让人不忍心开口责备。其实她明白,责备也没有用,只能开始用心,每晚都守在楼下,他基本回回都吐,她先默默的把他领回家,再忙着递水递毛巾,让他在家里吐。

    每次折腾完都筋疲力竭的,也不知道他以前在路边怎么靠得,周心悦心疼的眼泪都要汇成一片汪洋,可父亲就是不同意他们的婚事。而且岑君西的原则一直是顺着周洪山,因为周洪山只有她这么一颗掌上明珠,要是被他不明不白的拐跑了,那么他的罪过就不可弥补了。周心悦渐渐也听他的,反正两个人早就把生米做成熟饭,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赖上岑君西了。

    可她没有想到岑君西会喝到胃出血,那天她刚把他领回家,他坐着说了一句不舒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身子突然向前一倾,手极快地捂上嘴巴,修白的指间很快渗出鲜红的血迹,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滴落在地上。

    她吓坏了,大半夜,叫120,跑夜间急诊,住院、挂点滴……他跟梁博羽那边断了关系了,连个帮忙的都没有,她一个人一边忙一边哭,担心的要死,亏他醒了还笑得出来,拉着她的手说:“这次真失算,脑子一迷糊,喝得就有点多了。”他看她眼圈红着,也不敢再胡说,因为疼,声音透着沙哑的无力,温温吞吞的只得说:“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周心悦死死咬着嘴唇,一直咬到上唇鲜红下唇惨白,把岑君西看得触目惊心,她才站起来离开病房。她去了巷子里面最隐蔽的一家成人用品店,开门见山的说:“我要有漏洞的货。”卖家看了她两眼,从柜台里面拿出样东西,搁在她面前。

    岑君西在避孕这个问题上一直很小心,他都是主动带套子,而且这种东西也都是他去超市买,从来没有办完事逼着她吃避孕药的习惯。她第一次进那种地方,连头都不敢抬,把钱往桌子上一拍,抓着东西就跑了,回家以后才偷偷打开,往里面装水,水花四溅,果然是有漏洞的。

    她效率很高,岑君西出院那天就把事给办了,当时他被她整的意乱情迷,根本没注意到那些细节,等到两个月以后她确定怀孕了,他才追悔莫及的自责。

    其实刚知道她怀孕那会儿怕周洪山逼着她做掉,他还不是很高兴,闷着抽了一盒烟,渐渐回过味来,自己是要当爸爸了,于是开心坏了,晚上回来拖着一口箱子,兴高采烈地说:“快来帮我数钱!买房子,咱结婚!”

    其实不用数,银行提出来的现金,一捆一捆的搁在那儿,可他真高兴的不知所措了,数完一遍再数一遍,数完钱就开始规划婚礼,规划规划着就开始呵呵傻笑,笑够了又想起周洪山,郁闷的不知道怎么送她回娘家。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不回去,万一他让我打掉怎么办?我不回,要回等着三个月以后再回!想打也打不掉了!”

    他权且自私了一回,等到三个月的时候送她回家,那时候他房子也买好了,把房产证拿着当做准岳父大人的见面礼。即使这样的准备,周洪山的勃然大怒也是意料之中,他没看一眼房产证,把周心悦扣留在家里,把岑君西挥棍子赶出去了。

    那是个夏天,他在她家门外站了足足两天两夜,最后周心悦嚷嚷着一尸两命,闹自杀烧房子,连邻居沈嘉尚都看不下去了,居然亲自来替养子求情,周洪山这才怒气冲天的开了条件,五百万,什么时候拿出这个数,什么时候再来接周心悦回家。

    五百万,那个时候他的公司才初初有名气,而且刚买下的一套别墅连装修资金都周转不过来,五百万,怎么可能?他一定是疯了,才会满口答应着离开了。

    中个头彩也不过如此了,娶媳妇居然和中彩票一个概率,他大概也是求天无门求地无路了,是疯了懵了头才做了这一生最错误的决定,铤而走险去运一批准备出境的毒品,偏偏天晓得,负责那个案子的,正是周洪山。

    她都忘了她是怎样从家里逃出去的,接到父亲电话的时候明明知道岑君西已经不行了,她居然还有勇气准备去见他最后一面。那样镇定从容,无非是只有一个念头,同死共生。她挺着四个月的肚子赶到医院,没看到岑君西,手术室的大门已经关上了,是老六上来重重的抽了她一巴掌。

    声音很响,力量也很大,那时候聂峥嵘年轻气盛,整个人都气的发抖,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老七要出事,我拉你狐狸精全家陪葬。”

    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有事,孩子不能有事,所以挨打的时候她都是先护着孩子,聂峥嵘打完,她觉得耳朵里满是鸣音,眼前都冒金星了,勉强站稳,耳边充斥着小护士的尖叫声:“江医生!”

    她回头,只见一身白大褂的医生向这边快步走来,步伐凌厉仓急。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岑君西的二哥,江仲迟,她只觉得腿软,护着孩子噗通一声跪下去,就跪在手术室门口,一把扯住江仲迟白袍的下摆,只说了一句话:“救活岑君西,我这条命你要不要,都赔给他所受的伤。”

    那样苍凉绝望,跪地的那一刹那她几乎想他死了算了,她就可以带着孩子去陪他,从今以后,抛去所有的灾难。

    她没有力量再站起来,还是欧立宁把她拉起来的,轻声地告诉她:“嫂子,七哥这票活,不是跟弟兄们接的,但是你放心,有我们在,七哥不会有事的。”

    她手在抖,那样的抖揪住欧立宁只是放声大哭,如果可以,她可以代他去死,代他去挣那五百万,代他去走那批货……可什么都无法挽回,江仲迟走进手术室,那扇门关上的,从此是他和她各自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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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万分感谢琉璃大人的长评!!万分感谢昨晚大人们的捉虫!毛病好多……今晚太晚了,明早起来改,再来来回复大家啊!!谢谢啦,谢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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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哥几个怎么打女人这回事……其实,现在都是通过小悦角度来看的,等着后面我还会通过其他人的视角来还原当年整个事故的真相……请大家等我哦!!

    44章

    周心悦看岑君西的气色很不好,她原想着他一夜没睡要回家了,谁知他竟然问:“晚上想吃什么?”

    涵涵对车后箱里的汉堡念念不忘,岑君西叹了一口气:“长得跟个土豆一样,还不吃点有营养的。”

    他还是自己开车,偏低的双针线缝皮革座椅,完全是传统英式西服定制理念,显得他的更温和了一点,坐那儿,有着跟平常的凛冽毫不沾边的雅士气质。

    路上接到电话,他用蓝牙接听,是秘书尹婉秀,声音小心翼翼:“岑先生,打扰您休假了。Cipriani那边刚刚发来邀请函,邀请您参加周末晚上的慈善晚会,您是否接受邀请?”

    他开着车随口应允:“好。”

    秘书很快的记录下来,说:“好的岑先生,会将详细内容安排好送到九小姐那里。”

    “不用了,”他有些意兴阑珊:“明天就回公司,放桌上就可以。”

    秘书答应,见他当前似乎很好说话,于是提醒他:“岑先生,市政府城建领导换届,沈副市长明晚有商业宴请,您应该到场……”

    他连电话都懒得挂,一声也不吭的开着车,涵涵的脚不老实,踢到了音响,播放机里是张老 CD,巴赫的《布兰登堡》,由德国顶级音响专家营造的立体环绕生效立刻传递到车厢内各个角落,他从墨镜里嗔了涵涵一眼,抬手关掉了。

    尹秘书很聪明,及时收场,抱歉的说:“打扰您了岑先生,明天见。”秘书切断了电话,涵涵冲他吐了吐舌头,老老实实周心悦怀里坐好,一手抱着小熊,一手摇晃着手中的小海螺搁耳边一个玩。

    岑君西的手从方向盘上拿下来覆涵涵头上,并没有抚摸,停了一会儿又拿开了。

    他把车开进了市区,七弯八拐的驶进一条街道,街道不宽,一路上只有他这两辆车一前一后的通过,把都绕晕了,最后巷子太窄不容车过,他才把车停下,抱着涵涵往里面走。周心悦亦步亦趋,又转了两条胡同,才进了一处四合院,发现是家私房小馆。

    小院一面是厨房,剩下正屋和两厢是用餐的地方,抄手游廊的沿途种了丛丛翠篁,中庭一汪下沉式鱼池,里面养这几尾锦鲤,格子窗投出暖色的灯光,四处古意浓浓的风格。

    十分安静,房间里面都少有客,有鱼水中波动,溅起一点水花四壁的青石板上。

    老板似乎是岑君西的旧友,亲自出来把他们让进正堂,吩咐上菜。苏绣的屏风一转,后面竟是一筝一琵琶,见有食客来,开始演奏,琴声玲珑澄澈,更衬得这地方雅致静谧。

    这两年岑君西着实吃这个方面下功夫,只是周心悦没想到这样难得的一隅净地都能被他挖掘出来,尤其等那些菜上来,一道比一道包含精髓,简直是让叹为观止。

    这家小管以淮扬菜为主,也搭配了闽菜和本地菜,一道福如东海烧得十分入味,酱汁包裹着的鲜虾仁细滑爽口,一坛传呼其神的佛跳墙更是软糯脆嫩的让感慨,真是“佛闻弃禅跳墙来”。

    这样好的一桌菜,岑君西却胃口不佳,基本不怎么吃,手上一双筷子倒是一直没阁下,不停的给涵涵夹菜,命令他自己动手吃。

    涵涵努力地大口扒饭,岑君西夹了一块鲥鱼肉搁到面前的碟子里,把里面的小刺挑出来才放到涵涵面前。鲥鱼是店主推荐的招牌菜,承袭古法,特制的私家酒酿,汁美丰腴,吃的涵涵眼睛都眯起来,冲他笑眯眯的:“谢谢阿七,好好吃。”

    岑君西难得一身闲适,一手撮着腮不说话,又夹了一块蜜汁火肪搁到周心悦碗里。他似乎是无聊,用银质的公筷去夹蜜莲子,半天夹不起来一粒,涵涵碗里的菜又走光了,他搁下筷子,动手剥明虾的壳,剥一只给涵涵,剥一只给周心悦,一只、两只、三只……剥到第七只的时候,周心悦实是看不下去了,轻轻搁下筷子问他:“怎么不吃菜?”

    干烧的明虾酱汁浓郁,沾了一手,他用湿毛巾揩手,看了她一眼:“不饿。”

    她小声说:“不饿也要吃。”

    他心不焉的把毛巾撇到一边,随口说:“吃不下。”

    “吃不下也要吃。”她干脆动手亲自给他盛了一盅佛跳墙:“还说家孩子没营养,看看都瘦成什么样了?”

    他依然不动筷子,周心悦固执的用勺子舀了干贝递到他面前:“张口。”

    岑君西本就脸色发白,大概是从没被喂过东西,他的脸色一下子红了,分明一个大男,脸却瞬间红的像发烧,惹得她想笑。想上一回看到他脸这么红,还是她说来“那个”了。

    他脸上的绯色退去了一些,皱了皱眉头说:“自己吃。”

    她也不动,只是张大口:“啊——”

    他最终磨蹭不过,凑上去,就着她的手把饭咽了,转过眼去看见涵涵瞪着他们两个,忍不住嗔他:“看什么看。”

    涵涵不看了,低下头去埋食物里,闷闷的扒饭。

    岑君西象征性的吃了两勺,就听周心悦问他:“尹秘书刚才说休假,这些天到底去哪儿了?”

    他又把勺子搁下了,“不归管。”

    她也把筷子搁下,突然问他:“是不是住院了?”

    他停顿了一下,才说:“去疗养。”

    她费了很大力气才忍住眼泪不掉出来:“怎么了?”

    他难得愿意跟她交代:“慢性阑尾炎,去打了几个吊瓶。”

    她不说话了,拿起筷子来继续吃饭,只是不断地夹菜给他,看他默默的吃,最终说:“别骗了。”

    他明显怔了一下,但很快装作没听到,把饭吃完。

    吃过饭岑君西又带着涵涵中庭里喂了一会儿鱼,等程浩和保镖西厢房里吃好了才离开。他难得吃顿晚饭不沾酒,自己开车,车里温度调的高,跟以往不一样的温柔起来。

    离了市中心上了滨海大道,他居然亲自动手给周心悦和涵涵系好安全带,周心悦觉得似乎不对,果然,他熄了所有灯,两只眼睛夜色幽幽的光线里异常闪亮,像是瞄准目标的豹子泛着诡异的精光,然后他吹了一声口哨就将油门一轰到底,流线型的车子几乎瞬间飞了起来。

    真要命!

    她已经来不及做担忧,他一脚油门踩下去,她的脊梁骨就忽的一下子贴紧了车椅背,她都能感觉得到脊椎骨一节一节的凸出来顶小羊皮的靠垫上,脸上颜色也变得煞白,紧紧搂着怀里的涵涵。现叫停肯定是晚了,她左右看了看,也找不到除了安全带以外能托付性命的东西,只好抖着一双手拽了拽他的衬衫,小声跟他商议:“开慢点……”

    岑君西正紧握方向盘,正沉浸大排量发动机带来酣畅淋漓的驾驶感里,感觉到衬衣被拉扯才转过头来,百忙之中匆匆看了她一眼。这车座椅的皮具都是拿意大利小羊皮缝得,是那种接近米色的卡其色,她黑亮如墨的长发铺上面,巴掌大的脸盘又埋发间,黑白分明的样子最清晰,衬得一双剪水瞳被长睫毛装饰的清隽盈盈,流泻出惊恐。路灯闪速的从两边向后退,成串飞逝的灯光掠过风华无限,他只是稍稍怔了一下,也不多做理会,视死如归的看准前方的柏油路再次大轰油门,车子急速的奔前,还没修好路灯的转道上瞬间甩过一个流畅的漂移。

    周心悦脸色惨白,她觉得全身的发毛都要立起来了,整个都像受惊的小兽战栗个不停,车子停下的瞬间再也忍不住,闭上眼睛嘘出一口长气。

    岑君西从她怀里拎出吓趴了的涵涵,笑了一下,把涵涵拎到后排去了,他伸手按了一个开关,天窗徐徐的向前移去,露出浅浅一弯月亮。

    她一只手还紧紧攒着他的衬衣一侧,衣角都从皮带里扯了出来,她睁开眼睛一边倒吸冷气一边用另一只手拍打胸口。

    他抬手阻止她继续发出呼吸声,她安静了下去,四周立即静谧的如同梦境沉沉,他仰起脸看着天窗外,一双熟悉的眸子清冷,淡然。

    “心悦,心悦?”他突然叫她。

    心悦是她的闺名,她从前最渴望他这样叫她,但是他从来没有过,平时都是连名带姓的直呼其名,所以他这样让她有些诧异,困惑的盯着他看,问:“干什么?”

    他不屑的嗤笑一声,靠椅子上,对着天窗说:“自作多情,又不是叫。”

    这种态度她早就习以为常,也懒得跟他搭讪,看了一眼天窗,窗外果然一弯新月如痕。月光无垠的清远,凉风一丝丝的渗入车里,她觉得冷,看了他一眼觉得更冷。车里的暖风开的很大,但是任凭什么也遣不散他的那份冷然和孤寂,所以她就不出声的坐着闭上眼。

    月色不够皎然,却也很好,他目光渐渐下移,月光洒她的脸上映得面颊很浅,很白净,他想起一个词,肤若凝脂。

    其实很多夜里她睡熟了他还没睡,都能看到这样的她,他觉得只能用白玉兰来形容,夜色深处悄然绽放,纯净优雅,像是夜香穿过树梢,连梅兰都要不及,清浅的让流连往返。

    他觉得心上爬过一只小蟹,横行的走过,八只爪都挠着,手心也冒汗,潮漉漉的无处可放。他终于没忍住,过了一会儿,一俯身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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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忙了太忙了!!呜呜呜!!晚上来回复大家!!谢谢谢谢

    45章

    这车上有一股香水的广藿香气,风轻云淡的感觉,所以他衣襟上也带着极淡的清香,散发着不一样的魅惑性。他绅士的时候技巧性很好,那个吻带着他的呼吸,浅而轻,**蚀骨的酥软融进她的呼吸。

    周心悦觉得心疼又觉得微微有些眩晕,她睁开眼,他的眼里只有她倒映,好似世界里只有她一般,认真而笃定。

    她不能呼吸了,亦不能心跳,回忆一瞬间如潮涌至,铺天盖地的席卷了一切,她只记得那年梁博羽家的卧室,是她主动亲吻了他。

    他的初吻,他的躲避,他的退无可退……原来都还,原来中间不管隔了多少万水千山,她都不曾忘记他给予的一切,她最好的岁月里,那样美丽,那样静安。

    思念和爱恋是排山倒海而来的一场灾难,她沦陷其中,无法抗拒,无力自拔,沉浸其中眼睁睁被活埋,心头却像是有一朵花开了,带着晚香,那枝叶一丝一毫的扎根心里,是拔不去了。

    她突然抚了他额前的碎发,捧住他的脸,用舌尖精准的撬开他的唇齿,主动回应他。

    他们一直吻了很久,似乎能吻到地老天荒就好了,可地老天荒似乎还短了点,这寂静的郊区夜晚,一弯新月下,世界静谧,岁月安好……只是……似乎多了点什么。

    有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盯着他们,一手掐着小熊,一手捏着海螺壳,直勾勾看了好久,最后忍不住拎着小熊去打岑君西,一下一下的,一点也不痛,只是扰乱了呼吸节奏,真是烦。

    岑君西终于从周心悦身后抽出一只手来,摸索着揪到涵涵的卫衣领,帽子一扣,将捣乱者的整张脸按了后座椅上,全程都没有丝毫影响他的香吻,继续亲吻的火热。

    涵涵太不满意这样不公的待遇了,嘴里呜呜噜噜的,爪子刨真皮的座椅上,发出的声音真让心疼,那可是最正宗的意大利小羊皮啊!岑君西忍无可忍,把周心悦一推,跳下车就叫:“程浩!”

    程浩急忙从后面那辆车上下来,岑君西把涵涵塞到他怀里,急不可耐的挥手:“抱走抱走!”

    “七哥,”程浩明知故问:“抱哪儿去?”

    “爱抱哪儿去抱哪儿去,太碍事了!”

    “那回家以后呢?”

    “一样!”

    岑君西又跳上车,砰地一声把车门关上了。他继续吻她,似乎刚才都不曾中断过,可这次他的手不老实,很自然的从她的腰上移到她肩头,Bra的扣上摩挲来摩挲去,她居然格外的敏感,已经满面春色,脸红的像熟透了的苹果,肚子一阵抽疼,猛地醒悟过来,用力挣扎了一下,“别闹了,今天不行……”

    他丝毫不动声色,一脸的认真:“没闹,知道今天不方便。”

    知道还那么不老实!手还动!她真的受不了了,简直要哭出声来:“岑君西!”

    他手下的动作果然一僵,皱起眉来:“怎么了?”

    她两只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袖,啜泣了一下又低下头去,“怀孕了。”

    “说什么?”

    “怀孕了,这个月,刚刚有的。”

    他僵那儿,手还锁她的肩头没有动,可是已经傻掉了,脑中一片空白,只是短路一样一动不动。他要慢慢想、渐渐想,才能明白过来,她说的是“怀孕了”。

    天,他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烟火盛开的声音,嘭嘭的绽放心头,让忍不住的颤抖喜悦的卑微,捧着她的肩头摇她:“真的假的?”

    她忍不住嗔他:“当然是真的!”

    他简直懊恼的要死,像是要把她搂进怀里,又怕磕了碰了,最后一拳打方向盘上:“那怎么不早说啊!还带飙车!吓着孩子怎么办啊!”他手足无措了,最后掌心小心翼翼的贴她的小肚子上,小小声的问她:“还好吧?”

    她本来不想笑,想正襟危坐的吓唬吓唬他,可他这个样子她实忍不住,扑哧一乐,把脸扭向窗外笑。

    “回家!”他拍了一把方向盘,抬头看见天窗还开着,生怕她着凉,急忙关上了。他把车开得极慢,一路上时不时的就要看看她,触上她目光的时候,吸了吸鼻子,呵呵的笑。

    到家也不允许她落地,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出车外,用最最舒适的公主抱,像捧了一件珍宝似的,把佣都看得惊讶万分。

    “小和呢?”他问。小和是他专门给馒头请的保姆,小和站出来,他抱着周心悦说:“把馒头的窝彻底挪出来,以后不准它进屋。”又找管家:“把家里所有地方都铺上地毯,墙纸也换成软海绵的。”他颇自豪:“周妈,她怀孕了,要注意什么,平常多跟她说说。”

    家里又要添宝宝了!佣们也格外喜气,岑君西抱着周心悦蹭蹭的上楼去,进屋了才把她搁到床上,他却气喘吁吁的倒一边,喘着粗气:“两个的重量果然不一样了,原来抱,哪有这么沉啊。”

    她搡了他一把:“胡说,哪里重了?”

    “就是重了,要不抱怎么这么费劲?”

    “分明是……”她不说话了,从床的一头爬到他身旁,看着他的面容忧心忡忡:“最近突然瘦了,到底为什么住院?”

    又来!他一提到这个话题简直头痛欲裂,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问她:“怎么老问这个话题,换一个行吗?”

    她伸出两只手去,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揉按着,忍不住声音发软:“那保证,保证的孩子出生到成长,都有一个健康的爸爸。”

    他捉住她的手,不让她揉了,一脸邪恶的坏笑:“那必须健康,不然怎么有老三老四呢?”

    “没正经!”她他脑门上推了一巴掌,自顾自的拉开被子躺下。

    “这就要睡了?”他蹭上来,暖暖的鼻息呵她脸上:“陪说说话。”

    “不陪!”

    “哟嗬,有了孩子就开始耍大牌了?”他把她翻过来,偏偏不让她睡。

    “讨厌,不睡睡了!”

    “嗳嗳——说个正经事,”他手里把玩着她的头发,微笑:“周末那个慈善晚会,都要带女伴的。”

    她撅起嘴:“跟有什么关系?”

    “带去,替应付太太帮,嗯?”

    “找的茹妹妹去!”她酸不拉几的唱:“九妹九妹可爱的妹妹,哼!”

    “哟哟吃醋了?”他一本正经:“酸儿辣女……这可不好啊,得给生个闺女,漂漂亮亮的大闺女。”

    一提到女儿,似乎又牵扯了旧伤疤,两个都陷入了沉默,一时没有交流。最后还是岑君西笑了一下,转移了话题:“真的不去?不去可真的带小茹去了。”

    她忍无可忍的锤他:“岑君西!”

    他蹭了一下鼻子,呵呵的笑。

    真好,她抬起脸来看他,一丝一线,眉目如画,心中的块垒就此松动了。多么的苦,真的是千辛万苦,到今日才算是久别重逢,那样的刻骨铭心。

    她突然伸出胳膊去抱住他,紧紧地抱着,眼泪落下来滴他的衬衣上,鼻尖都是凉凉的,却很小声很小声的说:“君西,别走。”

    她抱了他好一会儿,他的下巴磕她肩头温柔的蹭蹭,她还是说:“岑君西,别走……”

    “既然这么求……”他把她搂得很紧,微笑:“那好吧,就算不能吃干瞪着眼看,也不走了。”

    她吸吸鼻子,哼哼唧唧:“没正经。”

    “那说个正经的。”他挣开她:“以后安心养胎,涵涵就不要操心了,负责他。”

    她皱起眉头:“还是不要了吧……”

    “怕对他不好?”

    “不是!”她急忙摇头,说:“他那么调皮捣蛋,工作够辛苦了,管着他,会很累。”

    “不累……”

    她打断他:“可是心疼。”

    他笑眯眯的俯过去,她额上轻轻吻了一下:“这可是说的,心疼。心疼就去把儿子抱过来,儿子晚上梦游。”

    “不去。”

    “去不去?”

    “不去!”

    “到底去不去?!”

    “就不去!”

    “不去去。”他大摇大摆的从床上起来,走出去找涵涵。

    不客厅,也不主卧,他心里突然跳空了一拍,这才想起来跟程皓说的那句话“爱抱哪儿去抱哪儿去”,他凝了一会儿神,屏息走到儿童房门口,轻轻的打开门。

    落地灯,榻榻米,儿童书,抱抱熊……他跟涵涵四目相对,果然这儿。

    涵涵并不睡,也对这一屋子的精美漠不关心,只是抱着膝盖蜷缩床上,看的他心里一阵疼。

    “臭涵?”他走上去坐床边,问他:“臭涵是不是害怕所以睡不着?跟去睡,嗯?”

    涵涵不说话,却翻了翻白眼。

    “什么表情啊,丑死了。”他伸出手去:“走,阿七抱抱,睡觉去。”

    “别碰!”孩子很坚定,眼睛瞪得大大的,冲他咆哮:“欺负妈妈,别碰!”

    他哑然失笑了:“哦,涵涵大了就明白了,那不叫欺负妈妈……”

    “不管!”涵涵愤愤的挥着小拳头:“打爸爸欺负妈妈!阿七是坏!”

    他气得要命,一句爸爸妈妈气得他气血翻涌,把孩子的衣领拎起来,恶声恶气的问:“睡不睡觉?!”

    涵涵哇哇的哭,两只小手来来回回的抹脸:“呜呜……妈妈从来没给爸爸喂过饭……爸爸都没欺负过妈妈……欺负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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