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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章

    周心悦睡得有一点迷,现实和梦境离离合合,大约到了凌晨的时候才突然醒过来,身边的人似乎比她睡得更沉,保持着一个姿势,都一动不曾动。她想去看看涵涵,可他紧紧地抱着她的腰,整张脸贴在她胸前,她尝试着动了几次都没法让他松手,后来发觉他身上的热度实在烫的出奇,才摸索着打开落地的睡灯。

    岑君西的头耷拉在她身上,脸色素淡,冷汗涔涔的,原来是发高烧了。

    她知道平时他有个头痛脑热必须告诉程浩,于是用力掰了掰他的手,他反倒把手向上挪,使劲儿圈了圈,匝的她都快喘不过气儿来,声音含混不清的问她:“去哪儿?”

    他手臂向上移,被子却没动,胳膊撑着被子,整个肩膀头就露出来。她怕他着凉,扯着被子把他遮盖严实,跟他说:“你发烧了,我去叫人。”

    他扭捏着不肯放她:“不准去。”

    “叫医生来给你打针吃药。”

    “不准去。”

    跟个小孩子一样固执,她都没有办法了,只好哄他:“你乖乖的躺着,我去给你倒杯水喝,好不好?”

    他不声不响的松了松手,仍旧压着她动不了,停顿了一会儿才翻了个身,鼻音浓重的跟她说:“别叫程浩。”

    周心悦在他衣帽间里抓了一件睡衣裹上,把岑君西扶起来,喂他喝了半杯水,轻手轻脚的帮他把汗湿的衣物褪掉,拧湿了毛巾帮他擦身体。他身上的疤痕不少,零星的突兀在皮肤上,明明早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可她依然小心翼翼的避开,生怕碰疼他似的。

    她想起,有一次他胳膊上裹着绷带回来,跟着他的老八颇得意的挥挥手:“嫂子,人在江湖飘,岂能不挨刀?”

    她狠狠瞪了欧立宁一眼,连忙问他疼不疼?

    “不疼。”他安慰她:“划破层皮。”

    后来伤口总也张不好,她才知道他是为了看场子,被子弹打穿了两个洞。

    她给岑君西擦完身体换好睡衣,把毛巾叠成长条搭上他额头,这才在他身旁坐下来,借着暗淡的灯光静静的端详他的脸。她看了很久,有好几次她都想抽身走了,可他的睡颜总是牵绊着她,她竟然发现过去这么长时间,她还是不可救药的贪婪他,仿佛是世间上最无法拒绝的诱惑,她看一眼就舍不得走了。

    低暗的灯光,空气里不知所来的弥漫开温和的气息,整间屋子是要命的安静,似乎都能听得到屿山上的松涛声,夹杂着海浪,沙沙的,是世上最静谧的声音,循环着带走一切心事与忧伤,只剩余他和她在一起。

    不知道过去多久,久到她觉得即使走到天荒地老,都不会再忘记这张脸了,然后她贴着他钻进被窝里。她的手从身后揽住他的腰,额头抵着他的后脖颈。

    岑君西一直昏昏沉沉的,他动了动胳膊在身前摸索到了她的手,轻轻握住,静静的合睫躺着。

    她把他拥的紧了一些,嗅着他的耳根,那里散发着与以往不一样的木犀兰香,于是推了他一下:“谁给你喷香水了?”

    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口气,这样的时光多少年不曾见过了?他心里划过一丝电流,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拉紧她的手:“程浩在车里放了瓶。”

    “哼,你不是在外面沾花惹草,让人家小姐给你蹭的吧?什么牌子告诉我,赶明儿给你买一箱子回来,让那些小姐们没机会。”

    “不知道,你去问问小茹,”他的笑意如春柳拂水,“再顺便买个情侣套装回来。”

    “一点都没错。”她咬他的耳朵,“如实招来,你在外面养了几个?”

    他含笑:“我就是有这个贼心也没有那个贼胆,你今晚把我榨得这么干,骨头都碎了,不敢了。”

    “这还差不多。”她得意的眨动着眼睛:“今后谁敢靠近你,我就收拾你,让你没力气出去乱来,让那些妞子吃不着,干瞪眼发馋!”

    他长睫清疏随着合闭的眼眸抖动,良久才忍住了笑:“这么严重,我会被你折腾死。”

    “就是折腾你,看你还敢不敢了?”她躺下,唤道:“君西……”

    “嗯?”

    “没什么,你长得真好看耶。”

    “哪里好看?”

    “眼睛翘翘的,鼻子挺挺的,嘴巴弯弯的,牙齿白白的,尖尖的下巴么……”她翻动了一下眼皮,找到了一个形容词:“像锥子。”

    “神经病,你下巴才像锥子,你哪儿都像锥子。”

    “吼!”她撅着嘴扯手打他,他突然哼了一声,松开她的手捂在胸口上,眉头又重新蹙紧起来。

    周心悦一惊,急忙拥着他抬起被子看了看,看到他的手搁在左胸的伤疤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黄豆大小的汗珠又沁在了脸上。

    “怎么了?”她着急的问他:“很痛?”

    岑君西顿了顿,复又点了点头。

    “我来……”她拉下他的手,伸出温热的掌心贴在疤痕上,一下一下的轻揉着。

    她掌心的温度一点一点融进他的四肢百骸,却丝毫不起什么作用。他忍着痛困倦的说:“别费劲儿了……”

    周心悦没有松手,也没有回应他,两人一时无话静静依偎,唯有手轻轻揉着他的胸口和被子摩擦时发出窸窣的声响。

    已经凌晨三点了,屋子里又安静至极,岑君西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周心悦的手顿了一顿,见他不动声色的从枕头底下摸出枪。

    “门外有人。”他低声说。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为防盗章节,后续内容2个小时候发~~今晚有双章更~~感谢大家的订阅、评论!!

    36章

    闹了半天他是睡醒了。岑君西有一种被耍了的愤怒,忍不住提高分贝:“睡醒了接着睡!”他着实生气,在桌子上摸出颗烟来塞进嘴里,站起来准备上楼去,涵涵突然爬起来扯住他的衣角,小小的手用力攥着,试图把他留下来:“大伯……害怕……”

    这个孩子每次冲他发娇的时候,岑君西就觉得自己的心都酥了,一身又麻又痒的感觉,他无法抗拒的坐回沙发上,伸手关了灯,就这么跟他并排,在黑暗里坐着。

    涵涵还是紧紧攥着岑君西的衣角,岑君西的眼睛适应黑暗之后,不时瞥着那双拽着他的小手,鼻子里发出哼哼的腔调。他坐着,涵涵也坐着,因为怕黑,孩子越来越向他依偎,最后整个身体都缩到他一侧了,他不满的晃了晃胳膊,涵涵又把他攥得更紧了。

    涵涵穿着新买来的小熊花睡衣,因为白白的,在月光下也看得清轮廓,瞪着两只大眼睛,乌溜溜的像是葡萄。

    这孩子,其实很乖。

    自己四五岁的时候,最喜欢和爸爸睡在一起,听他晚上打呼噜。

    可跟爸爸一起睡的待遇,只有在小北生病了才捞得着,因为妈妈总会把爸爸赶出来,然后妈妈会陪着小北睡。其实自己生病的次数才叫多,但只有一只玩具小熊陪着,从来没要求过什么。

    其实自己小时候也是好孩子,一直很安静,一直很乖。

    岑君西坐在沙发上,手里玩弄着一支烟,那支烟被他捏在手里揉皱了、捻潮了,最后他对着涵涵皱眉头:“你到底睡不睡?不睡我走了。”

    涵涵还是揪着他,因为害怕,连话也不敢跟他说,眼泪汪汪的,岑君西看了就心烦:“你要是敢哭出来,我就把你关进小黑屋。”

    涵涵不敢哭了,只是拉着他,嘤嘤的哀求:“大伯别走……”

    大伯?他没来由觉得烦躁,站起来就上楼。涵涵吓坏了,明知道留不住他,只好连滚带爬的跟上。等上了楼,他站在自己房门口,一用力将涵涵的小手彻底剥离,在他重新跟进来之前,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他原本以为涵涵会哭,会闹得全家都**犬不宁,这样他就会有理由收拾他、训斥他,结果涵涵没有,他趴在门上听了许久,门外的涵涵都不声不响,最后他都有点疑心了,终于没忍住,打开门,一个肉团滚了进来。

    肉团是涵涵,小家伙因为害怕,缩成了一个球,动都没敢动,完完全全的贴在门上,被岑君西一开门,闪进房间里。肉团滚进来之后就自动伸开,涵涵很迅速的爬起来,揪着手指头,仰起脸来可怜巴巴地看着岑君西。

    岑君西关上门,也不理他,径直上了床。床头有一摞房地产杂志,他拿起一本来随手翻着看,一页一页,把一本都看完了,涵涵还是站在那里玩手指。他把杂志放下,冷冷的说:“睡不睡觉了?你不上来我关灯了。”

    涵涵大概没想到还可以上床睡,还在床下迈着小短腿磨磨蹭蹭,岑君西最讨厌他的墨迹,上前揪着后衣领就把他拎到床上来了,随便往被窝里面一塞,关灯睡觉。

    “大伯……”身边的孩子似乎并不准备安安分分的睡觉,在被窝里面还要扯扯他的衣服。

    他无比心烦:“谁允许你叫我大伯的?!再叫我一声大伯你就滚出去!”

    “大伯……”涵涵战战兢兢,显然已经被吓坏了,口不择言的问他:“你是不是岑爸爸?”

    岑……爸爸?他只觉得浑身气血翻涌,翻身就把孩子压在床上,像是从牙缝里挤话,恨得一字一顿:“谁教你这么叫的?”

    “爸爸……”孩子真的被吓坏了,声音嘤嘤的如同蚊子哼:“爸爸教的、爸爸说‘沈爸爸’……‘岑爸爸’……”

    岑君西感到身体有一个地方在发抖,那样的抖,他觉得自己中了邪似的,脑海里翻滚的全都是那个血腥的白瓷盘,医生捧着,给他看。每每想起来喉口都要发紧,嘴里似乎都能反噬出腥甜,他忍不住咆哮:“谁允许你叫我爸爸了?!你以为你叫我一声爸爸就能代替我女儿?!”

    涵涵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吓得几乎倒抽冷气,只是猜测岑君西不喜欢他叫他大伯,不喜欢他叫他爸爸。他张皇失措,完全是一只没有目标方向的小笨鹿,不幸撞上了大灰狼,只得瞪着水汪汪的桃花眼,声音都要拧出水来:“呜呜……阿七……你凶死了……”

    阿七?!

    愤怒本来就抵着他崩溃的边缘,这个称呼更令岑君西眼前一阵阵犯晕,是所有人都叫七哥被他听到了?岑君西只觉得力不从心。大怒之后让他不可抑制的发抖,他还想说什么,但是实在没有力气了,他觉得话在嘴里,想说,却在舌尖打个战栗,又咽回去。

    阿七就阿七吧,他没有力气纠正了,这总好过叫他大伯或者……爸爸。

    “睡觉。”他软倒在床上,闭上眼睛。

    可是……

    “阿七,我睡不着……”果然阿七对这个称呼不反对耶。

    “那你想怎样?”岑君西闭着眼睛问。

    “我睡不着的时候爸爸都给我唱歌听……”奶声奶气的跟他套近乎。

    岑君西冷笑一声:“你敢听我唱歌?那你两天两夜都别想睡觉了。”

    沈静北会唱歌?那是,自己骑着自行车送外卖的时候,沈静北还在家里弹钢琴呢。那个时候他十三岁,小北十岁,却比他还要高,他还在骑着两脚够不着地的自行车去送牛奶,小北已经营养太旺盛,也不不知道吃什么长的,像雨后的笋子,呼呼的向上蹿,比他都高出一个头来了。有一天,正好撞见小北在老师家弹钢琴,十根指头白皙修长,全身上下干净的纤尘不染,坐在黑色的琴凳上,是真真正正的器宇轩昂。

    心脏突突的跳,他感觉每跳一次都像是顶在那颗子弹上,一下一下撞击的疼痛。他拧紧眉心,咬了咬牙。

    “阿七,你是不是不舒服?”

    “要你管?”

    “我睡不着……阿七……”

    要人命了!他还有力气把这个混球丢到房门外么?!

    “阿七……”

    “阿七,我睡不着……”

    他真的受不了了,还有比这更缠人的小孩吗?!他是怎么想的,会允许他进屋的?!

    “阿七,你可不可以讲故事给我听……”

    岑君西愣了一下,皱着眉头睁开眼睛,讲故事?他心里像是慢慢爬过一只小蟹,横行着、速速的路过,恍恍然的想起小时候,和小北睡在一起,爸爸也每晚都讲故事来着。都是沾小北的光呢,那时候爸爸就坐在床沿上,下班再晚都会来看看他俩,讲上一个故事,哄他们睡觉……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片大海,大海深处有一座皇宫,皇宫里面住着一条小美人鱼,她跟其他公主一样,没有腿,只有一截漂亮的鱼尾巴……”

    “《海的女儿》,爸爸讲过了!”

    岑君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叫做阿拉灯的少年。他爸爸去世了,只剩他跟妈妈住在一起,过的生活很苦。有一天,他碰见一个法师……”

    “阿七你好笨,这个人叫阿拉丁,不是阿拉灯啦……”

    岑君西咽了一口口水,狠狠地揪紧胸前的衣服,咬牙顿了顿:“臭涵!我再给你讲一个故事……你再不睡觉我可就真不管你了!”

    涵涵伸出一根手指塞进嘴里。

    “不准吃手!”岑君西腾出一只手,不轻不重的拍了他一下:“很久很久以前,在波斯国住着两个兄弟,弟弟叫阿里巴巴,哥哥叫……记不得了!他们的爸爸去世以后,他俩各自分得了一点财产,然后分家自立,各谋生路……”他停下来喘了一口气:“不久以后钱便花光了,生活日益艰难……为了解决吃穿,兄弟俩不得不日夜奔波……”

    他讲不下去了,停下来把头埋进枕头里面,微微的低喘。

    “阿七……阿七?”涵涵吓坏了,挥着小拳头摇他:“你肿么啦?”

    岑君西一把拉住他,塞进被子里,声音有一点哀恳:“我们……睡觉吧?”

    涵涵瞅着他,听话的躺在床上,他看岑君西在被子里面辗转反侧,有些不知所措:“阿七,我请你喝水好不好……”

    岑君西咬着牙想要起身,试了几次都没有力气的跌倒在床上,他只好看着,指望着他:“臭涵,桌子第二层的抽屉里有药,你帮我拿过来。”

    涵涵得令,奔着两条小短腿噌的一下跳下床,取了药,拿给岑君西。

    “谢谢。”难为岑君西冲他抿抿嘴算作笑,颤抖着倒出一把药片连水都没有喝就吞下,过了一会儿才缓和过去。

    涵涵不再搀着岑君西哼唧了,他拱进被子里,发现岑君西两只大手叠在一起压在胸口上,突然软软的伸出小手压在他的大手上。

    岑君西身体像触电般的颤栗了一下,浑身都绷紧了,哑声唤他:“臭涵……”

    小小的脑袋从被窝里拱出来,像是自言自语:“好嘛,臭涵帮阿七揉揉,阿七就不疼疼了……”

    心里有什么东西一下子被捏碎了,坚硬了很多年,却瞬间被捏碎了,碎成一地,踩在上面,生疼。他把那颗小脑袋压在自己身上,一下一下的摩挲着,缓缓而低低的说着:“阿七……不疼了。”

    他身上因为发烧而滚烫,涵涵却觉得很舒服,依偎着他,慢慢在他怀里睡着了。

    养馒头也不过如此了,喜欢粘着他、亲近他……其实真的很好。

    他这样想着,疲惫至极,也很快的合上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人们的收藏+评论+订阅!!谢谢大家哦!!!

    37章

    周心悦一连好几天都没有见到岑君西,倒是新闻整天有报道,说西林置地作为登州市地产龙头,最近正在疯狂圈地补仓,掀起一波“供地洪峰”。她原想着岑君西是又出差拿地去了,可渐渐发现不是,因为在家里偶尔还能见到程浩出入,才明白岑君西根本没出差,只是不知道又上哪儿忙去了。

    程浩在躲着她,她看的出来,每次她一下楼,程浩总有理由站起来朝外面走,有一次她一直坐在客厅里等着,都凌晨了,才有汽车的灯光闪过,仍旧只有程浩一个人回来。程皓看见她坐在厅里,连招呼都没有打就往房间里走,周心悦在他开门之前,抢占先机堵在了门口:“岑君西呢?”

    程浩回答的不紧不慢:“七哥在外面有事。”

    “他为什么不回家?”

    程浩声音冷冷的:“小姐最好明白自己的身份,七哥想住哪里就住哪里。七哥不回家,也轮不到小姐打听。”

    “你知不知道他在吃药?”

    “我不知道。”

    “他为什么吃药?”

    “我不知道。”

    “你明明知道!除了他那些机密,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还是要请小姐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该知道的不要打听。”

    “这个我可以知道!”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

    周心悦忍住扇他一巴掌的冲动,跺着脚,惊天动地的上楼去了。

    岑君西不在家,周心悦每天都到店里去上班下班,涵涵自然有人照顾,倒也没凄惨到每天睡沙发捞不着吃零食的地步,只不过像是被软禁了一样,出入都有四个彪形大汉跟着,连幼儿园都没法去了,管家给他请了家庭教师。

    小孩子能闹腾,一开始还缠着她嚷嚷要爸爸要奶奶,后来跟家里的佣人混得熟了,上上下下常常闹成一团,也就很少跟她提回家这回事了。那天孩子突然问她:“阿七去哪里了?”

    她要愣一会儿神,才能明白“阿七”是指的岑君西,只是叹慨孩子突然跟他亲近了起来。

    其实那天晚上,岑君西抱着涵涵说怕吓着孩子的时候,她就鼻子一酸,忽然想要落下泪来,岑君西让她去睡觉,周心悦也怕他看到她落泪,就当做理由匆匆走了。她根本没回去睡觉,而是一直躲在自己屋里,开着一道门缝,小心翼翼的竖起耳朵,从细窄的缝隙里向外窥测。

    岑君西是气性多大的一个人啊,洗完澡又哄孩子睡觉,那些很随口的哄诱,他却凶巴巴的说出来,生硬的像念白,她都要忍不住躲在门后偷偷地笑了。后来岑君西咚咚的上楼,把涵涵关在门外,过去好久,周心悦都以为他不会出来了,正要去抱涵涵回屋,他却又把门打开了。

    他动作太猛,门开的很大,橙色的灯光从他头顶铺泄下来,她从窄窄的门缝里屏息看过去,他线条柔和了许多,看着孩子,不知道想起来什么,脸上淡淡的有微笑。

    那笑容很耐看,桃花眼微微的挑起来,唇角上扬,干净舒缓。

    她躲在门后,眼泪终于落下来。

    岑君西走了五天了,周心悦连接待客人的时候都心不在焉,有时候门口随便停着一辆车,她也会仔细端详好久。岑君西以前经常开一部深灰色的雷克萨斯停在对面的街上,他坐在车里,透过贴了反光膜的车窗监视她。

    车牌极其的普通,车型也没有太特别,他向来谨小慎微,可偶尔也会降下车窗来,伸出一只手,弹一弹烟灰。弹烟灰的动作,手腕上的表,甚至连衬衣的袖口……好几次了,如果不是她注意到那个司机偶尔也出现在家里的话,她才不会留意到对面停了几辆车,车里面有没有一个人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么多天见不到他,除了他出差,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这天周心悦关了店门,照例是司机老柯送她回家,进了院子她就觉得气氛不对,果然管家来给她开门,接过她的手带告诉她:“岑先生刚刚回来了。”稍候又补充说:“九小姐也在。”

    周心悦在玄关换鞋,岑君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正放着《喜洋洋和灰太狼》。她无法想象岑君西居然会看卡通片,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果然他无聊都快瞌睡着了,张宝茹走上去,拿着一杯热水给他,有点强迫的说:“喝了。”

    他接过去喝了两口,皱着眉头又搁下,踢了一下脚,漫不经心地说:“你妈回来了。”

    怪不得,她这才发现涵涵一直坐在地上,在看喜洋洋。

    涵涵哇了一声,扑上去就抱住她,叫她“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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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章

    她急忙抬手擦了擦眼泪,勉强的笑了笑:“妈妈没哭,糖果太甜了,妈妈牙疼,涵涵也要少吃。”

    涵涵抱着糖盒子,露出一排小米牙冲她笑:“阿七也说妈妈有虫牙,要少吃!”

    孩子一句话,又让她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涌上来,于是急忙说:“妈妈去洗手,涵涵看喜羊羊。”

    涵涵乖乖的很听话,她快步走进洗手间里。

    他还没忘,她最喜欢吃这种糖。

    读大学的时候,上自习经常瞌睡,女孩子最喜欢吃糖,当时又很流行这种进口糖果,包装完全是外国字母,用圆形的铁盒子装着,扁扁的,打开里面是用糖霜裹着的水果糖,各种口味,酸酸甜甜的,吃到嘴里浓的化不开一样,满是甜蜜蜜的味道。

    很贵,一小盒都要三十块钱,那时候他们一个月的生活费也不过六百,可她喜欢吃,父亲就给她买,书包里每天都装着一盒,打盹了就吃一颗。后来父亲反对她和岑君西来往,她又执意不肯分手,跟家里大吵了一架,父亲就断了她的生活费,连着所有“福利”也一并撤销,甚至连家门都不准许她回。

    不回家没关系,她还有岑君西。

    岑君西为此直犯愁,她却赖在他的出租屋里,一派安然:“我不管,扫我出门就扫我出门,我跟你过。”她蛮横的理直气壮:“你养我!”

    他摸摸她的鼻子叹了口气:“我当然要养你。”

    话是很容易的说出口,可做起来并不容易,为了让周洪山满意,岑君西早就从梁博羽那里退了出来,还要顾及学业,只能靠打工挣钱,一边上课一边做好几份兼职,每天忙得像陀螺,有的时候坐下来才吃两口饭,接一个电话就又走了。

    他待她很好,在她身上从不吝花钱,甚至连每个月的工资都是一把手的交给她,由她来分配。她知道岑君西挣钱辛苦,所以也很少花钱,有时候遇到零零散散想学绘画的学生,她就积极主动的也去代课,越发觉得钱来之不易,连零食都戒了,更别提吃进口的糖果。

    有一天下大雪,学生家里却没人,她在门口哆哆嗦嗦的等了一个多小时,回到家就病倒了,等岑君西回来送她去医院,医生就诊断为扁条体发炎。

    她生平第一回遭这么大的罪,嗓子冒了烟,又粗又肿,痛得死去活来,咽一口水都要哭出声来,更别提吃饭了。岑君西急得六神无主,她平时喜欢吃得东西通通买回来,然后扎着围裙亲自下厨做,使出十八般武艺哄她吃饭,可她顶多吃两口,就眼泪汪汪的,又疼的不肯吃了。他实在是着急,根本没有办法,只好去超市转了一圈,再回来兴冲冲的,居然搬着一箱子的进口糖。

    她从来没跟他说过她最喜欢吃这种糖,因为太贵,怕他买,没想到他居然都知道,还一买一大箱。

    “吃糖吧!吃糖也能维持体能,只要熬过旺期,咱们再把肉补回来!”

    她看着那些糖就想起了父亲,心里难受,更想哭了,岑君西抱了抱她,又出门去,再回来手里多了一个桃心型的小盒,他把那个小盒打开,里面是一对亮闪闪的耳钉,很小一点点,成色确是上佳,饶是她没带过金货,也知道那是纯24K金打得,大概是他整整两个月的工资了。

    他把那个小盒塞进她手里,就开始收拾东西,把一整箱子糖都归置起来了,她才知道他是做了那样的打算。

    “别跟我过苦日子了,我明天就送你回家,你拿好了那对耳钉,这是我的聘礼,等我挣够了钱,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了,就上门求叔叔,不信他不同意。”

    他都不要她了,她坐在床上,一手拿着耳钉盒,一手拿着糖盒,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嗓子本来就疼,一哭起来声音都是哑的,他急得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一个劲儿的安慰她,她一边哭一边含混不清的告诉他:“我不走……你不娶我,咱俩没完!”

    他只好捉着她的手哄她,左哄右哄都不得要领,最后他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证:“不送你回家了,等着毕业,我就娶你。”

    她这才渐渐止住哭声,耷拉着脑袋,一颗糖一颗糖的往嘴里塞。

    岑君西笑起来:“你这么喜欢吃这糖,等着咱们结婚,就拿它做喜糖。”

    她哑着嗓子像是野鸭子:“你傻啊,都没有糖纸,怎么做喜糖?”

    他顿了一下,随即说:“用什么糖纸啊,一人一盒啊。”

    “那得多少钱啊!”

    “有钱有钱。”他高兴的挥挥手:“那时候一定会有钱的。”

    她掐着指头算资金,算完了一脸郁闷:“那么多钱,什么时候能挣出来?没有钱,咱们毕业就结婚,是不是有点太急了?”

    “不,”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对她微笑:“是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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