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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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贪欢

    她看他的眼里都是泪光,像揉碎的星星,“你还不懂吗?无功不受禄,我妈妈想进叶家的门,享受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和独占我的父亲,贺氏的商业机密就是我们的投名状,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的。其实我也有私心……那时我就想,我终于可以有爸爸了,生日的时候可以摸着我的头送我礼物,过年的时候我可以盼着他回家……”

    她的眼泪滑落下来,像能灼伤人一样。贺维庭却已经气得微微发抖,“你知道我是怎么对你的,你用我全部的心意去做投名状?你们母女谋划了那么久,从贺氏刚刚对叶家的公司产生兴趣就开始了,你在我身边两年,每天想的都是怎么偷东西才不会发觉,那我算什么?如果不是贺氏呢,如果当初收购他们的人不是我呢?是不是对你来说也无所谓……对方是谁都无所谓?”

    乔叶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

    “那究竟是怎么样?”他抓着她的手臂,“你们这样用心良苦,只要帮你们达成目的,你都可以毫无怨尤的献身,难道不是?”

    想要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原来真的不是因为爱他,只是他恰好出现,他是贺氏的执行总裁,决定叶家的生死,吸引她的是这个身份!

    名利是所有男人孜孜不倦,梦寐以求的东西,可他第一次这么厌弃自己拥有的一切。

    “……我最初只想混进贺氏集团,从普通员工做起。我辅修过财务,英文也不错,做什么工作我都不怕辛苦。可那时你刚发生车祸,康复的不好,情绪很糟,整个公司都噤若寒蝉,我也是来面试的时候才知道。所以我才想为什么不干脆以一个医生的身份留在你身边……我托了医学院的老师安排我到你住的那家医院实习,带教老师是你的主管医生……”

    “那为什么之前不说?你跟我在一起两年,有无数的机会可以向我坦白,明知道我爱你,什么都可以给你,为什么不说出来跟我商量?”

    “我妈妈她……”

    “不要提你妈妈!”他愤怒地扬手摔开她的胳膊,“她那样的女人配不起母亲这两个字,就像你也不配作一个医生一样!”

    他动作幅度太大,手表挂住了桌旗上缀着的流苏,本来是铺在桌面作装饰用的,如今被炭炉和碗盘压住,他这样一扯,桌上的东西哗啦一下全倾倒下来。

    一切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他还来不及反应,甚至来不及喊一句小心,已经被向后扑倒在地板上。乔叶挡在他和茶几中间,几面上的东西掉下来全都砸在她的身上。

    别的都好说,那个炭炉里全是滚烫烧热的炭火!

    鼻端已经闻见纤维烧焦的味道,贺维庭脸都白了,本能地抱住半压在他身上的乔叶,“你怎么样,没事吧?”

    乔叶眼里的泪雾还没有散去,不知是因他刚才那番话还是因为忍痛。贺维庭推她,“你起来,让我看看!”

    她身后是一片狼藉,炭炉和碗盘都掉在地板上,横七竖八。红透的炭块滚落一地,她腰身处的毛衣都被烫出几个窟窿,长绒毯也被烧的不成样子。

    他急切地去扒拉她的衣服,想看她到底伤了那里,乔叶忍不住回头,“我没事,先熄掉那些炭,太危险了。”

    贺维庭把烧红的炭简单粗暴地扔进马桶浇水,赶回来抱她,“上楼去!”

    她不肯动,在他怀里仰视他下颚的线条,继续刚才没来得及说完的话题,“我想告诉你的,可又害怕你知道之后无法谅解。我不想失去你……因为太在乎了,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这么在乎过,所以我输不起。

    他听到了他想听的,可又觉得好像已经没有意义了。

    “上楼去!”他嘶哑的声音又重复一遍,恨自己没有以前那样的力量,可以不顾她拽着沙发直接抱她上去。

    乔叶只是摇头,像在笑,又像在哭,“……我妈那时候得了卵巢癌,是真正的绝症。我只想让她高兴一点,因为那可能是她最后的愿望了。”

    “我叫你闭嘴,你听不到吗?”他暴躁起来,撩开她背上的衣服,“你到底伤在哪里?”

    身体是有某个地方在烧灼地疼,可她好像已经习惯了,麻木了,并不觉得是难以忍受的事。她只是痴迷地看他,今天她并没有喝醉,却借着酒把很早以前就该说的话全说了。

    现在他该怎么看她呢?咎由自取,有其母必有其女,还是怀疑她又用新的招数骗取他的信任?

    她的手捧住他的脸,手指轻轻抚他的面颊,“贺维庭……”

    她的声音很好听,酥酥软软的,带着微微的颤音,只来得及念这三个字,他已经俯身稳下来,把那点尾音全都吞噬进去。

    他知道她要说什么,对不起,或者我爱你,男女之间的爱情,来来回回不过就这样简单的三个字。他不想听了,其实也不重要,从她扑过来挡在他身前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不重要了。

    他用尽全力地去吻她,感受她的存在,没有一点阻滞,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回应,唇上滑滑的就是她灵活小巧的舌。

    她气息里是酒精的灼热,唇舌间还有梅子的甘冽,另他着迷,难以自拔。他吮着、舔着,又拼命地想要把自己给她,缠绕追逐着,指尖的温度都变得火热。

    他的本意只是想摸索出她身上到底哪里受伤,那样滚烫的炭球要是烙在皮肤上,不焦也是一个泡。他小心地从她腰际抚过,她腰身的弧线,他仍清晰地记在脑海里。不知怎么就过了界,手掌撑在那片细滑的微凹里,将她压向自己。

    那是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恨不得与她合二为一,却不同于上一次的强取和愤怒,——那种缠绵简直就像从来不曾拥有。

    “疼不疼?”他松开唇问她,两个人都喘得不成样子,深琥珀色的瞳仁倒映着彼此,她不敢动,一动就觉得眼泪又要漾出来。

    她的手臂缠在他颈后,用力拉低他,唇瓣终于又贴合到一起,是他们都期待的温软潮湿。

    他只能顺势抱住她一滚,让她伏在他身上。地上的长绒毯刚刚被他处理掉,柚木地板光滑却冰冷,他整个后背就贴在地上。

    她发觉了他的用意,揪紧他的衣襟想拉他起来。他舍不得退离她的唇半分,只模糊地说:“帮我脱掉……我不冷。”

    他在室内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开司米羊绒开衫和浅色衬衣,熟悉的颜色和味道又逼出她的眼泪和最原始的冲动。

    她想吻他,想要他,也的确顺从本意就那样做了。她听到他轻轻吸气的声音和喉咙里的闷哼,竟然就觉得很快乐。

    因为她也正让她所爱的人快乐着。她其实也哪里都不疼,只要心口不疼,哪里都好好的。

    她抱紧了他,容他慢慢填满她心底的空虚。上回她还觉得疼,剖开血肉的难受劲儿很长时间都让她心悸发怵,因为她不知道他也会那样粗野。可是今天不一样了,他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贺维庭,温柔执着,顾着她的感受,眼睛如一泓碧泉,直望进人心里去。

    她与他面对面相拥,不知怎么的想起分离的这么多年,相思入骨,却远隔千山万水,只为不值得的腐朽的亲缘,差一点就大哭出声。

    她只能揽住他的肩膀,低头咬住他的皮肉,不轻不重的力道,生生把眼泪咽回去。他身上确实沁出一层湿热的汗水,尝在口中有轻微的咸味,像她的眼泪。

    他强硬了几分,却始终透着小心翼翼的呵护,生怕弄疼她,轻咬着她的耳垂,气息热热的从她耳边拂过,是一种无声的慰藉。

    她就一直被这样的暖潮包围着,其实他也一样,在彼此的亲吻和抚慰中被暖潮一*地往上推,到了让人晕眩的高度,才缓缓退去,把那种不真实的快慰留给他们。

    他们就睡在客厅的地板上,两个人裹了一床羊毛毯,有体温熨帖着,竟然真的一点都不冷。

    半夜乔叶口渴的厉害,醒过来找水喝。顶上的灯全都关了,只开了一盏沙发旁边的落地台灯。贺维庭不知什么时候起来的,松松拢着他的浴袍,坐在她脚边。

    “怎么不睡?”她也裹着毯子坐起来,只露出深凹的锁骨和肩膀。

    “别乱动,你脚跟烫伤了。”

    只顾贪欢的下场就是他最后也没找到她身上被烫伤的痕迹,直到他半夜起来才又重新发觉。

    她倒好眠,连他挑破水泡给她消毒也不知道痛。

    不过这会儿两个人都睡不着了,乔叶咬紧下唇,他抬高了她的脚踝细心地给她上完药,然后才走到她身旁揽她入怀,把桌上的水杯递到她唇边,“是不是要喝水?”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这样的可真是难写,要不以后还是拉灯吧。。。_(:з」∠)_

    第47章求婚

    他熟知她所有的习惯,过去那么多年了,仍牢牢记在心上。

    她心里百感交集,接过杯子,仰头把一整杯水都喝完,毛孔全都舒张开来,整个人都畅快许多。

    他把她揽在怀里,拉紧毛毯裹住她的身体,“病好了没有,现在还会不会冷颤个不停?”

    回想上回见她病发的时候缩在床上,他真的是恐惧到极点。她说的对,那是太在乎了,从来没有对什么人或事这么在乎过,于是害怕失去。

    乔叶摇头,“用了药就已经好多了,不太会再发作了。我身体底子还可以,这点病不至于把我拖垮的。”

    贺维庭冷嗤了一声,“那是以前,现在瘦成这样,又是贫血又是传染病,这也叫身体好?”

    乔叶弯起唇角不答,把脸埋在他的胸口,贪婪地汲取他的味道。

    他手指捋着她乱蓬蓬的发丝,露出眼角的疤痕,唇凑近了一些轻轻地吻上去,沿着那并不美丽甚至有些狰狞的纹理轻怜密爱。

    她微微一僵,抬起手来想要遮挡,被他拉住手,“我认识不错的整形医生,或者联系韩国的整形医院也可以,去把这个疤痕磨平。”

    她有些难堪,“很丑吗?”

    他依旧淡淡的,“是很丑,不磨掉怎么穿婚纱?你们女人不是最在意结婚时的形象?”

    这下她彻底僵住,“结婚?”

    “是啊,结婚。你不会以为穿上衣服就可以又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吧?乔叶,你欠我一个婚礼,欠了多少年了,也该是时候还上了。”

    上一次求婚,他费尽心思,买足两克拉的粉钻,在缀满玫瑰和烛光的西餐厅单膝跪地,结果不过是为一场阴谋埋单。

    这次够直接,他甚至不避讳刚刚跟她欢好过一场,身体还熨帖在一处,没有任何惊喜,就这么向她开口要她把一辈子都许给他。今后每一个除夕,他都要跟她像今天这样依偎在一起度过。

    现在不是常有人说不忘初心么?到底什么叫初心,没有具体的定义,但隔了那么多年,他依然想跟怀里这个女人相守过一辈子,哪怕她曾经骗过他,为其他的人和事背叛了他们的爱情,他依旧坚持,也许这就是初心。

    乔叶怔在那里,他的指腹抚过那条伤疤,“你弄成这样,除了我以外,还有哪个男人愿意娶你?带出去别人问起这疤怎么来的,你要怎么回答,难道说是被另一个男人砸伤的吗?”

    乔叶笑了笑,“一般别人不会当面问这种问题的,就算问了,实话实说也没什么关系啊!”

    贺维庭咬牙,“你还真打算跟其他人结婚?”

    “我可没说,是你说的……”

    他箍在她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呼吸埋在她的颈窝,“……我不准,是我弄伤的,只有我可以负责。”

    她感觉到他的难过,轻拍他的脸颊,“都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

    怎么能不提?那是他的梦魇,她留给他的最后一个表情,是绝望的平静还有满脸的鲜血。

    其实乔叶也一直记得那个晚上。就快要举行婚礼,她的婚纱已经挂在衣帽间的壁橱里,婚纱设计师打电话给她说之前要改短的头纱也已经改好了,请她过去试一试。一切都很完美,她取了头纱回来,贺维庭坐在黑暗中等她。

    自从相识以来她所有的忐忑和不详预感终于成真,他发现了她的背叛,他的新娘不过是个骗子,是个小偷,他反复地问她为什么,她却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那些证据,白纸黑字,甚至有她跟叶家人的通话记录,还有贺氏收购叶家公司失败的最终报道,整整齐齐地装订在一起,厚厚一沓。贺维庭遏制不了愤怒,将东西扔在她脸上,铁质的长尾夹划伤了她眼尾的皮肤,火辣辣的痛楚连带着温热的液体顺流而下,她也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他让她滚,说再也不想见到她,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拖到楼下,打开门直接推到门外去。

    那天下了一点蒙蒙细雨,天已经黑了,她在门外摔了一跤,抬起头来,大门已经在眼前关上了。

    从此,她跟他之间隔的不再是一扇门,而是全世界。

    她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也许是脸上的伤口和鲜血太显眼了,路人都纷纷打量她。她只好用东西摁住伤口,是什么东西也不清楚,浑浑噩噩走出很远,才发现是那块头纱,她从嘉苑出来,手里唯一抓着的只有这一样东西。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一无所有了,飘渺的象牙白也早已被鲜血染透,不成样子。

    爱都成恨,梦幻化作泡影,要跟相爱的人携手白头原本只是近在咫尺的事情,终究也成了奢望。

    乔叶没意识到自己在哭,直到贺维庭说:“不愿意就算了,你哭什么?”

    他好像已经不懂得怎么温言细语地跟她说话,总透着冷淡或者不耐,可唇已经贴在她眼下去吻她滚落的泪珠。

    “我没有不愿意……”他越吻,她越哭得厉害。她只是害怕,她欠他的,也许永远都还不上了。

    他只当她是害羞,吻着她的眼睛,她的鼻尖,又在往下一些印在了她的唇上。又是一番想要吮出她灵魂一般缠绵悱恻的亲吻,怎么都不够似的,手也探进毛毯里去握满他最爱的盈白。

    亲昵了很久,终于止住了她的眼泪,这回换她捉住他作乱的手,轻喘道:“不要了,你的身体……”

    他一凛,“怎么了,你嫌弃?”

    “不是……”

    “刚才那次不好么?”

    她翻身起来,反客为主吻到他喘不上气,眼里泪水还没干,却娇娇地看他,“很好,非常好,可是来日方长,不可以太放纵。”

    他被她撩的快发疯,捧着她的脸,“明天……不,今天是大年初一,你跟我去维园拜年,我们的事,我会跟姑姑说。一切交给我,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她拨弄他头发,“堂堂贺氏执行总裁,怎么还像个毛头小子,尝了点甜头就想闪婚?”

    他把她指尖拉到嘴边轻咬,“什么闪婚,我已经认识你六年了。”

    第六个年头,如果当初就能真正在一起,孩子都已经很大了。

    她眼里的落寞藏不住,坐直身体,“我知道你是认真的,所以有的事,我想你有必要知道。”

    贺维庭蹙眉,“什么事?”她这样严肃的口吻让他不安,患得患失,大概就是这样。

    乔叶不答反问,“你上次跟我说的,集团面临行贿的指控,但叶朝晖还没有掌握关键的证据。现在呢,进展怎么样了?”

    “怎么想起问这个,叶朝晖让你问的?”

    乔叶摇头,“不是说公司内部有人刻意捣乱,把检方调查引过来,并且跟叶朝晖里应外合吗?这个人是谁,调查清楚了吗?”

    贺维庭表情有些讳莫如深,“有一点头绪,还不确定,但我知道不是你,你不需要澄清。”

    乔叶笑了笑,“现在不是我,将来难保就不是我,毕竟我有过前科。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不是吗?”

    贺维庭很不喜欢这种不安的感觉,“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看着他,“我妈妈让我帮叶朝晖掰倒贺氏,她日子不多了,还想着能进叶家大门作一回名副其实的叶太太。叶朝晖是叶家长子,现在叶家都由他说了算,我妈想借这件事讨好他。”

    贺维庭觉得可笑,又替她悲哀,“我没说错,她那种人怎么配为人母?利用你一次还不够,还想来第二次?叶朝晖是什么角色?要是他愿意让你们母女进门,三年前那一次就可以,何必等到人都奄奄一息了才来做这个大善人!”

    乔凤颜看起来精明势力,实际是蠢还是怎么着,竟然一次又一次相信这种谎言。

    只有乔叶明白,乔凤颜不是蠢,只是看不穿,执着了一辈子,已经入了魔怔。

    贺维庭冷静下来,“这回你不打算帮她了,所以才告诉我这些?”

    她回到嘉苑,陪在他身边,仿佛明天就是末日一般与他抵死缠绵,是不是也因下定了决心要与乔凤颜决裂?

    她的笑变得有些凄冷,“其实三年前那一次我就几乎跟她断绝母女关系,我们闹得很僵。在国外这几年,除了给她寄生活费,就没有其他联系。可是听说她癌症复发,我还是忍不住回来了。我以为陪她走完人生最后一程是身为子女的责任,可原来她要的根本就不是这些。”

    当年妄图以真的爱上贺维庭来说服乔凤颜放弃计划,结果不过是惹来她的泼天震怒和狠狠的一巴掌,乔叶始知自己真的太天真了。她的母亲并不在意她的前途、她的幸福、她的人生,她一无所有却仍放不下,不也是看不穿么?

    贺维庭抱紧她,心中已经有了成算,“那我们不如就让她得偿所愿。”

    确切点说,是让她以为得偿所愿。

    作者有话要说:傲娇贺:女票完就想走啊,没那么容易!求负责~~

    叶子:~&gt_&lt~

    第48章离他远一点

    贺维庭跟乔叶坐在车上,车子就停在维园的雕花铁门外。

    乔叶犹疑再三,“我看我还是不进去了吧,等会儿你拜完年,吃好饭,再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

    贺维庭拧眉,“你还真把自己当司机了?我们在家里不是都说好了么,见了姑姑就实话实说,她不谅解的地方我会跟她解释,万一她说的话不中听,你需要做的就是忍耐。你连你妈那种人都忍了那么多年,这么点坎还怕迈不过去?我姑姑绝对比她好一百倍,你怕什么。”

    “我是怕你为难。”她握紧他的手,他那么骄傲,她不想看到他为了她甘受指责和委屈,哪怕那个人是他的至亲。

    多年前确实是她做错了,那么一切就该由她来承担,他已经太辛苦。

    贺维庭却有自己的坚持,“我现在也觉得为难,那怎么办?要不我就陪你在这儿耗着,泊车的时间长了,自然会有人进去告诉他们。你是要等姑姑亲自出来请我们?”

    乔叶没办法,只好下车跟他一起进去。他十指紧扣拉着她的手,就算刻意想保持距离也做不到了。

    贺正仪坐在前厅,她知道贺维庭会来,但显然没想到会牵着乔叶一起。两人亲昵的姿态和贺维庭脸上倔强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是商场搏杀的大忌,她早就教过他的,可却过不了乔叶这一关。

    “姑姑,孟叔,我来给你们拜年了,祝你们新春快乐,万事如意。”贺维庭拉着乔叶的手不肯松开,唇畔倒是有难得和煦轻松的笑意。

    乔叶也跟着他说,“贺女士,孟先生,过年好。”

    贺正仪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去,但毕竟是大年初一,发作起来扫了大家的面子不说,还触霉头,新年伊始都没个好兆头。

    孟永年倒是很和蔼,在一旁打圆场,“好,好,来了就好。昨天我们都休息的早,后来听说你回去了,还怕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嘉苑又没人照顾,挺担心的。没事就好,什么都比不得一家人齐齐整整要来得强。走,去饭厅吃饭吧!今天厨房准备了些苏式点心,应该合乔医生的胃口的。”

    乔叶笑了笑,“孟先生您叫我小乔就行了。”

    “好,那你也别孟先生孟先生叫得这么生疏,叫我老孟或者跟着维庭叫我一声孟叔都可以。”

    他挽起贺正仪,低声安抚了她几句,总算相安无事地坐到了一张餐桌上。

    只有这么四五个人坐在一起,又没有小孩子,其实已经非常冷清了。贺正仪不说话,大家也就都有默契般沉默着,只有两个男人给身边人布菜的时候会有喁喁说两句。

    贺正仪只随便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问贺维庭道:“最近身体怎么样,眼睛的情况有没有恶化?”

    贺维庭不疾不徐道:“身体好多了,眼睛还是那样,刚睡醒的时候比较模糊,后面还好。”

    他在粉饰太平,没人比乔叶更清楚,他的视力问题越来越严重,他们之所以快中午了才到维园,也是因为他整个上午都几乎看不清东西。

    她顿住筷子,贺正仪跟她关心的是同样的问题,心头的不安也就自然而然涌上来,似乎已经预料到她会说什么。

    果不其然,贺正仪把她的反应都看在眼里,沉声对贺维庭道:“加拿大的医院我都帮你联系好了,两位专家都随时可以看诊,制定治疗方案。那边条件和环境都更有利于你的身体健康,不如等过完年就先过去住一段日子,看看情况再说。”

    贺维庭笑,“姑姑,加拿大的逍遥日子是你和孟叔才有福享受的,我不行。那么大个集团几千号人等着领薪水,我走了谁来打理?”

    贺正仪知道他会这么说,显然也早就想好了对策,“不是还有江姜吗?正月十五之前的这次董事会上,我会推举她到常务副总的职位,其他几位董事那里也都愿意附议。她的能力足以服众,公司暂时交给她打理我是没有疑虑的,如果你身体状况没有好转,直接聘任她作为职业经理人担任贺氏的CEO也未尝不可。这样你可以在加拿大长住,休息一下,拓展点生活空间,多认识点其他人也好。”

    她的话是有所指的,乔叶不可能听不出来。贺正仪有这样的打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几个月前江姜就提过,她想让贺维庭到国外去休养治疗。那时她还没预见到贺维庭会再重遇乔叶,要是能够预知,也许早就想方设法让他去了加国,再续前缘是不可能的事。

    其实现在也来得及,贺正仪已经是迟暮的老人,但不等于丧失了力量。她有不止一种方法能分开两个人,贺维庭只要去了加拿大,再要相见就遥遥无期。

    维园的厨子做的桂花猪油年糕和枣泥麻饼都非常正宗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