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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阅读(1/2)

    时候,乾隆依旧自信满满的,自己是有道的明君,难得的圣主,哪里会有许多的差错让人指责的?

    谁知乾隆想错了。在京的文武官员,虽有许多人尚不知为何失火,却都已知道失火的是永琪住的景阳宫。大朝会上,就有众多大臣当面参奏永琪和小燕子种种不法,并暗示乾隆本人贵庶贱嫡,违背礼法,不遵祖制,危及社稷。乾隆气得当场咆哮,便要把众人都发往宁古塔。还是康亲王崇恩、简亲王奇通阿、显亲王衍潢、庄亲王允禄、怡亲王弘晓这五位世袭罔替的铁帽子亲王带着宗室王公极力劝谏,说是“昨日才下了旨意,令文武各官直言极谏,今日便降罪言者,示天下人以无信,未免有损皇上圣德”,乾隆这才强压着怒火退了朝。十几个太监抬着六个大箱子,跟在乾隆后头回养心殿。箱子里装满满的,都是王公大臣们因为要奏的事情太多一时不能说完而呈进的,或者因为品级不够等缘故不能参与大朝会的宗室、觉罗、官员托人代转的奏折。

    这些奏折的内容五花八门,直气得乾隆看一份摔一份。有说祖宗制度,皇上与诸位太妃须年皆过五十方可见面,今皇五子永琪年方二十,与妃嫔比邻而居,混淆男女之别,违背祖宗制度,致使上天震怒,降灾于景阳宫的;有说皇子立班,皇五子永琪立于皇三子永璋、皇四子永珹之前,乃擅据太子位,有不臣之心的;有说皇五子永琪等于宫外毁谤皇后,乃是人臣之不忠,人子之不孝的;有说皇五子永琪交结朝臣,违背祖制的;有说来历不明之女子参与祭天大典,是为戏弄上天的;有说小燕子在尚书房出言不逊辱及师尊,皇上亲临目睹,不予处置,有违列祖列宗尊师之训的;有说小燕子滥用非刑,殴打侍卫,致使功臣之后卧床不起,寒天下人之心的;有说福尔康动辄混迹皇子之列,且居皇家嫡子长子之前,是为大逆不道的。

    更有那品级不够的宗室、觉罗、官员们,平日里相与交结的,颇有些没有甚么身份地位的旗人、士人、商贾、百姓,从各处听了许多关于永琪等四人在外不法的罪行。这些人的奏折里头,说的便不是甚么忤逆嫡母、不敬师傅、违背祖制之类的事情,全都是四个人如何欺压良善横行市井。有说官员出行喝道,遭微服出宫的永琪等殴打的;有说永琪等集市上砸烂小贩摊位的;有说永琪等包庇盗贼,殴打失主的;有说父母教训子女,反被永琪等殴打的;有说永琪等低价购物不成,强行抢夺的;有说永琪等砸了酒楼桌椅杯盘等物,径自离去不予赔偿的。其中最令人发指的是两个宗室、四个觉罗、三个小京官联名奏闻的一桩人命惨案。

    那时小燕子刚入宫不久,福尔泰还不曾去西藏。某一日,永琪等四人一起出宫,在街上遇见了小燕子曾经熟识的一个孩子。那孩子是个不学好的,成日在街上做些小偷小摸的勾当,因为梁上之艺学得不精,便难免有失手的时候。那日永琪等人在街市上遇见这个孩子的时候,恰逢那孩子失手被擒。那失主原本是自家儿子病了,要拿钱抓药去的,此时也顾不得教训这个小贼,抢回自己的一包钱就要离去。偏这时永琪四个人到了,小燕子立时便冲了上去,永琪三人也不甘人后,最终把那失主的钱抢了,把人也打成了重伤,这才扬长而去。

    那失主本来是穷人,为了给儿子治病,一包铜钱里头还有一半是东挪西借的。如今钱也丢了,自己也伤了,忍了伤痛再借钱去给儿子抓药,不想孩子的病因为耽误了一场,竟然不治夭折了。那失主伤痛交加,不上两日也跟着去了。失主之母眼见儿孙惨死,急痛攻心,也随之去了。只剩下一个老翁和寡媳,四处打探仇家的消息。

    东奔西走了若干日,竟真的被这两人打探到了,那日行凶的人里头有宫里娘娘的亲戚,大学士福伦的两个儿子。那媳妇听了,便要去顺天府衙门告状。她的公公上了年纪,却是有些见识的,说道:“从古到今,包青天那样敢铡驸马的官儿有几个?便是顺天府的老爷想秉公断案,只怕也惹不起大学士和娘娘。”于是打发儿媳妇回了娘家,自己便寻到内城,要去敲登闻鼓告御状。

    不想这老翁有去无回。那儿媳妇在娘家等了几日,眼见自己的公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便知丈夫与儿子的冤情难以昭雪。悲愤交加,一时想不开,悬梁自尽了。这天子脚下,死了五个庶人,就如死了五只蝼蚁一般,那些王公亲贵们,如何能知道这一家人的冤情,便是风言风语的,听见说福家兄弟惹出了人命,也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这事情却被一个宗室知道了。这个宗室是个四品奉恩将军,身上没有甚么差事,只靠着一点俸禄过活,因此手头便不是很宽裕,养不起多少包衣奴才。这位将军的恭人诞下小公子的时候,因为家里找不到现成的乳母,只得从外边雇了一个。这个乳母恰恰是那家儿媳妇的嫂子。

    将军和恭人便从乳母那里知道了这一桩惨案的来龙去脉。这夫妻都是有善心的,听得唏嘘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四品奉恩将军乃是宗室之中最低的爵位,没有多少体面可言的,如何能与宠妃、宠臣相抗衡?当下只得扼腕叹息,安慰了那乳母,多赏些银钱罢了。

    将军心下到底有些义愤,如今见上天降灾于景阳宫,便借了乾隆皇帝下诏求直言的时机,与素日交好的几个友人,都是急公好义的,联名具折,把这桩惨案上达天听。

    虽说人命关天,这份奏折到底不是最令乾隆龙颜大怒的。

    当初小燕子刚刚入宫的时候,虽然名义上说是义女,其实宫里宫外朝内朝外都知道那是乾隆的亲生女儿。众人也都觉得乾隆对那小燕子宠爱得过分,但一想女儿都十八九岁方得相认,皇上便是要补偿也在情理之中,因此也并未多想。谁知后来发现乾隆的女儿另有其人之后,乾隆对那小燕子还是如往日一般的宠溺,众人心里便觉得有些奇怪了。历来皇家最重的无过于嫡子长子,这乾隆待一个来历不明的粗鲁女子比永璋、永璂还要亲厚百倍千倍,不免显得有些怪异了。

    若说皇三子永璋是早被乾隆厌弃了的,皇十二子永璂又受了父母不合的连累,偏偏皇家还有一个固伦和敬公主。这固伦和敬公主乃是孝贤皇后留下的唯一血脉,乾隆又素日里总是一副对先皇后一片痴情的模样,如今那小燕子的种种优待,竟能越过固伦和敬公主的次序去,便不是道理所能解释的了。

    既然用道理不能解释,那就难免有人用没有道理的种种可能性来解释这怪异的事实。于是这六大箱子的奏折里,便有十几份不约而同地出现了这样的字样:请诛燕氏,以绝杨妃之祸!

    乾隆看了这样的奏折,那当真是火冒三丈暴跳如雷,六大箱子的奏折被乾隆摔得遍地都是。养心殿里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都是日日能见到乾隆的,竟也从来不知道天子之怒能到这样令人心惊胆寒的程度。一干人等连大气也不敢出,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被乾隆发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把满腔的怒火发泄到自己的身上。

    在这么一片恐怖的气氛中,康亲王崇恩与简亲王奇通阿等现有的十八位宗室亲王郡王奉旨到了养心殿,要与乾隆商议景阳宫走水相关之人的处置。

    慈宁宫舒妃奏事

    乾隆在朝堂和养心殿暴跳如雷的时候,慈宁宫里的雍正也忙着。

    最先到慈宁宫先给雍正请安的是寿康宫的裕贵妃耿氏、谦妃刘氏等以及几个贵人常在,之后便是舒妃带领的各宫妃嫔。乾隆的妃嫔们早已打探清楚景阳宫走水的缘由和对永琪的发落,知道皇太后震怒,不论心下究竟作何想法,面上都是一副恭敬谨慎的做派,惟恐出了丝毫差错,被雍正迁怒。雍正倒无心理会这些妃嫔们,说了一番“尔等皆当深自警醒,勤襄内职”的话,便打发了众人去了,只留下舒妃叶赫那拉氏细禀景阳宫走水之事。

    舒妃说道:“奴才是晚膳时听到信儿的,听说景阳宫里的吉祥缸没水,赶紧打发人从钟粹宫里的吉祥缸舀水,送到昌祺门外,只等着旨意一到,就把水送进景阳宫去。不多时,愉妃亲自带了永和宫的人送水,承乾、延禧、景仁三宫的人也奉了各自主子的旨意挑着水赶到了。奴才看愉妃身子很不爽利,就劝她回去,可惜劝不住,只得由她了。奴才和愉妃都想着把五阿哥送到永和宫里安置,五阿哥一出来,愉妃便是这般吩咐那些太监的。谁知燕格格不愿意,还拿水四处乱洒,很是费了些力气才制住了。奴才原本也防着各宫送来的水洒出一点半点的,预备了擦地除冰的人手。可惜奴才万万没想到这样急着用水的当口,还会有人大桶大桶地往地上泼水,虽说赶紧加派了人手,南边四宫送水的人还是受了阻碍。奴才思虑不周,耽误了救灾,请皇太后责罚!”说罢,跪倒叩头。

    雍正道:“这都是那泼妇之罪,很不与你相干。你且坐了,接着说下去。”

    舒妃叩头道:“奴才谢皇太后恩典。”这才起了身,重又斜签着坐了,又说道:“景阳宫里头救灾,都是机桶处的人主理,奴才只在外面打发着太监送水。大约晚点时分,机桶处的人走了,奴才这才带着人清点景阳宫的太监、嬷嬷、宫女。烧了的三个太监,伤的都不算很重,奴才已经赏了药,安排人照看了。如今五阿哥怕是不方便再住在景阳宫了,奴才想请太后个示下,这几十个太监、嬷嬷、宫女,究竟是跟到别处伺候五阿哥,还是另作安排?”

    雍正道:“景阳宫少不得留几个人照看门户,总管和专司吉祥缸的两个人留下,其余的且等皇帝与诸王议定了永琪如何处置,你再酌情分派。”

    舒妃应了一声“庶”,又说道:“奴才清点了损毁物品。五阿哥常用的家俱、衣物、书籍之类,没烧成灰的,也都残破得不能再用了,奴才都已经分类记录在册了。五阿哥从景阳宫里出来的时候,有些太监宫女带出来些五阿哥喜欢的东西,都放在永和宫愉妃那里了,奴才也都记录了。”说着,把清单恭敬呈上。

    雍正正在看时,一个太监匆匆进来说道:“禀皇太后,晴郡主和漱芳斋的夏姑娘在慈宁门外求见皇太后。门上人说:‘皇太后的寝宫,不可随意出入。’因此只许郡主进来。可郡主说夏姑娘是皇太后的孙女,不是寻常人,磨着门上人把夏姑娘也放进来。夏姑娘也在门口哭哭啼啼的,无论如何不肯走。门上人不敢冲撞郡主,来请皇太后的示下。”

    雍正和舒妃听了这话,心下不免诧异:那小燕子大闹公主所,叫嚣着什么“不许跟紫薇抢尔康”,才不过三五日的事情,这晴儿就成了漱芳斋一党,难道连自己的名节都不顾了不成?

    原来这晴儿内心本是有一股“热情”和“叛逆”的。在钮祜禄氏身边的时候,总觉得生活里没有自我,只有皇太后,便很有些不甘。去一趟五台山,更觉得山中才几日,人间已千年,什么都变了。回到宫里,听说“真假格格”的故事,不胜失落和伤感,因为自己不曾参与这些“惊天动地”,很是遗憾。总觉得小燕子和夏紫薇两个做了她想做而不敢做的事,过了她渴望而没有的生活,那种“胆大妄为”和“不顾一切”,正是她心底的呼唤。如此想着,便有心去结识小燕子和夏紫薇两个,只是没个由头,不好冒昧地去打扰。

    那日小燕子冲进公主所,又喊又叫的,嬷嬷、宫女们看得直皱眉,晴儿反倒因为有了结交的由头,高兴不已。便请了小燕子到房内叙谈,谁知反倒被小燕子把屋子砸了。晴儿在宫里住了十几年,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物,心下不禁暗暗称奇。有心到景阳宫与小燕子消除误会,不想永琪和小燕子居然都被圈禁了。这晴儿再也按捺不住那一点好奇心,时常到御花园里去逛,想与夏紫薇来个不期而遇。谁知数日未能如愿。

    那夏紫薇自从去了一趟和婉公主府,就被革去了封号。第二日,乾隆又派太监申斥一顿,勒令不许四处走动,只在漱芳斋为夏雨荷守孝。当时乾隆还派了两个嬷嬷,原本打算要把小燕子和夏紫薇一起教导的,不想小燕子毁圣旨挨了板子,便只剩了夏紫薇一个在嬷嬷面前受教了。

    没过两日,有一道懿旨传到漱芳斋,叫把小燕子用床板抬了,送到景阳宫去。又说修身齐家乃是男子本份,小燕子既然做了永琪的妾,一切规矩礼数,都着永琪教导,命那两个嬷嬷留在漱芳斋,只用心教导夏紫薇一个。

    两个嬷嬷都是身材壮硕孔武有力的,不曾学过诗词歌赋,全不明白那“山无棱,天地合”的美好,只知道督促着夏紫薇如何规行矩步目不斜视之类,把个夏紫薇难受得日日哭天抹泪。夏紫薇要往福家去看福尔康,又要去景阳宫找小燕子,嬷嬷们却说,皇上有旨,不许她四处走动。每日只能在御花园里稍坐片刻,只要一炷香的功夫,嬷嬷们必去寻的。

    这日夏紫薇又到御花园里散心,谁知走到假山处,有两个宫女正在说话。夏紫薇听见一声“福尔康”,便站住了细听。

    只听一个宫女说道:“你休骗人,那晴格格亲王的女儿,正经嫡福晋生的,受过册封的郡主,哪里会看上福家那样的包衣奴才?”

    另一个笑道:“骗你我有什么好处不成?那年冬天,晴格格和福尔康在一起过了一宿。当时宫里都传扬遍了。”

    一个带着明显怀疑的声音说道:“宫里头关防这么严,孤男寡女的,这怎么可能?”

    另一个声音说道:“这消息是延禧宫出来的,还能有假不成?我们当时都以为会有指婚的旨意呢。”

    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说道:“我才不信呢。若是真的,皇上还会把福尔康指给漱芳斋那位格格么?”

    另一个似乎笑得前仰后合,说道:“说你是呆子你不服,一听你说话,便知你就是呆子!皇太后便是再宠着晴格格,也不好越过皇上直接提拔她的额驸。靠上皇上这棵大树,就有一世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一个带着惊讶的声音说道:“那晴格格那里,不是始乱终弃么?”

    另一个声音带着嘲弄,说道:“你难道不知道世间有‘负心薄幸’的人不成?”

    一个好像被惊呆了一般,顿了一下才说道:“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敢相信。”

    另一个声音叹道:“难道我们是三岁的孩子,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不成?若不是当初亲眼看见福尔康和晴格格眉来眼去的,我们也不会相信呢!”

    一个带着无比惊讶的声音说道:“他们当着众人的面就敢眉来眼去的?”

    另一个带着炫耀的声音说道:“可不是么。便是我也亲眼见过的……”

    那宫女还说了什么,夏紫薇已经听不见了。金锁搀扶着丢了魂一般的夏紫薇,一步步地挪回了漱芳斋。回到漱芳斋,夏紫薇连坐的力气也没有了,金锁径自把她扶到床上躺了。那夏紫薇两只眼睛呆呆地看着房顶,眼角不住地流泪。偏偏在这时,伤愈复出的小燕子冲了进来。

    夏紫薇抽抽噎噎,在小燕子的不停打岔中,断断续续地说了在御花园听到的故事。小燕子似懂非懂的,只听见了一件事:皇太后带回来的叫“晴儿”还是“雨儿”的格格要抢尔康!于是便有了大闹公主所那一幕。

    夏紫薇听说小燕子因为自己被圈禁了,越发哭天抹泪的,惹得嬷嬷们烦躁不已。

    景阳宫走水的消息传到漱芳斋的时候,正在用晚膳的夏紫薇撂下筷子,疯了一般地冲了出去。此时晴儿正在御花园里,见了这个身影,便有一种直觉:这个人就是夏紫薇。晴儿赶紧跟了上去,到了御花园通往东六宫的琼苑左门,见那夏紫薇哭哭啼啼地求门上太监放她进去,便知自己所料不差。

    晴儿当时便觉得自己见到了一场人间最强烈,最深挚的姐妹情谊,感动不已。两个人这一个看着那一个如同空谷幽兰,那一个看着这一个仿佛上苑牡丹,真是一见如故,当下携手回到漱芳斋里诉说衷肠。

    正在叙谈时,忽有慈宁宫的两个太监到漱芳斋去找小燕子。夏紫薇听说小燕子纵火烧了景阳宫,大惊失色,还是晴儿出了主意,要到皇太后那里求情。于是夏紫薇便借了给皇太后请安的由头出了漱芳斋,与晴儿一起到了慈宁门。

    不想门上的太监竟然不许夏紫薇进去。好说歹说的,总算答应去里头请旨,请来的旨意却还是只许晴儿一个进慈宁宫。晴儿无法,只得独自进了大殿,给雍正和舒妃行过了礼,说道:“晴儿恭请皇太后圣安!恭请舒妃娘娘金安!皇太后,您就饶了那五阿哥和燕格格吧!不要再追究了。”

    雍正冷冷地说道:“为什么?”

    晴儿道:“他们两个,已经挨过板子,受过圈禁,现在,肯定知道闯了大祸,胆战心惊了。老佛爷就看在晴儿面子上,让他们回内宫吧!晴儿怕他们在外头,担惊受怕的,会闹出病来。万一病了,皇上那儿,也不好交代!”

    晴儿说这些话的时候,舒妃在旁一直观察着雍正的表情。只见雍正始终是冷冷的,没有早先一听见晴儿说话立刻眉开眼笑的模样,便说道:“禀皇太后,奴才有句话想问郡主。”

    见雍正点头,舒妃转向晴儿道:“郡主昨日同了夏紫薇到琼苑左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