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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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乾隆已经顾不得令妃了。躺在养心殿的龙床上,满心都是自己的委屈。原来这乾隆被雍正打了一茶盅,又罚到太庙去跪灵牌,初时尚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愧疚不已,怎奈时间一长,便有累的感觉涌了上来。乾隆顿觉有些委屈:朕是为了照顾功臣之后,又不是为了博美人一笑,哪里就成了周幽王一流的亡国之君?皇额娘未免太不体谅人了。

    这般想着,昏沉沉睡去。第二天,拖着酸疼的双腿,硬着头皮去慈宁宫给雍正请安。谁知一进慈宁宫,便听到太监禀报:皇太后病了!

    病了?明明昨日精神很好,怎么忽然就病了?那太监道:“回皇上,昨日皇太后原本精神还好,皇上走后便有些不乐,晚膳、晚点用的也少。今日早晨起来,便觉得不适。已经宣太医看过了,说是忧虑过度所致。”

    乾隆听了,忙入内室看时,只见雍正黑着眼圈,无力地靠在床上。见了乾隆,便打发宫女、太监们出去,说道:“弘历,你昨日走后,我越想越后怕。若不是我赶巧问了那么一句,只怕你当真这么做了,倘或日后再有那穷凶极恶的不法之徒来行刺,难免那些侍卫还道是你使人假扮的,都不肯尽力擒拿,那可如何是好?我越想越觉得凶险,一夜都不曾合眼!”

    乾隆叩头道:“让皇额娘为儿子挂心,是儿子的不是!”

    雍正急急说道:“且不说这些。倒是这主意是谁出给你的?我要问问他,到底安的是个什么心!”

    乾隆默然不语。雍正道:“难道这是你自己想的不成?”

    乾隆期期艾艾地说道:“皇额娘,儿子,儿子……”

    雍正叹道:“你这个样子,叫我如何放心得下!你若是在朝政上也这么犯起糊涂来,将来咱们有什么面目去见列祖列宗!我下了旨意给你的三个叔叔和两个兄弟,叫他们日日督促你勤习列祖列宗的遗训,领悟列祖列宗的治国之道。只怕你不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反倒觉得我让你吃苦受累了!”

    乾隆忙答道:“儿子不敢!学习祖宗遗训,本是子孙的本份。儿子有幸,蒙先帝青眼,承江山社稷之重,纵然不及列祖列宗英明神武,也绝不能让祖宗基业受损。”说罢,叩头不止。

    雍正俯身拉起乾隆,说道:“你若真能如此,我也就放心了。”两人又说了一番闲话。

    雍正眼看时辰不早,因说道:“昨儿令妃几次三番的打发人到养心殿,说是永璐病了。这令妃向来是个识大体的,若不是永璐当真病的重了,也不致如此。她如今三十多岁了,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宝贝得什么似的,万万不能有什么闪失。因此我打发人去传了旨意,让她只管以永璐为重,后宫诸事,都交与舒妃料理。传旨的人回来就说,令妃像是累着了,脸色很是不好。再一打听,果然也病了。一个病人,再照顾个病儿子,只怕不利于调养,何况还有两个女儿。你且过去看看,若是她实在照看不过来,就让皇七女挪到公主所去。”

    乾隆道:“皇七女今年也六岁了,挪过去倒也使得。只是舒妃并没有多少才干,怕是当不得重任。”

    雍正道:“后宫诸事,都有现成的制度,只照着旧例行事便是了。断没有众人都清闲,反倒让一个病人操劳的道理。”

    乾隆只得应了。

    便又说到永琪。乾隆道:“皇额娘,朕诸子中就数永琪文武双全,汉文、满洲、蒙古语、马步、射及算法等事,并皆娴习,若是这么圈了,岂不可惜?”

    雍正心下暗叹,便是朕圈了永琪,只怕这个弘历还是会把他的名字放到那“正大光明”匾后头去。当下也不与乾隆分辨,只说道:“昨儿刚刚圈的,哪有才一日就放出来的道理。左右他也要养伤,就等伤好了再放出来不迟。”

    乾隆听了这话,心满意足,又坐了一会儿,便往延禧宫看令妃和永璐去了。

    乾隆刚出了慈宁宫,雍正立即打发了两个太监到尚书房,找总师傅蔡新等人传旨:皇五子永琪纵妾行凶,忤逆不孝,已于景阳宫圈禁,然父母长辈之慈心,犹望其改恶从善,着即日起尚书房日遣年高德劭之宿儒往景阳宫教授永琪,以促其幡然悔悟。

    景阳宫意外失火

    雍正打发了太监去尚书房传旨,过了一个多时辰,才有太监送了尚书房师傅的联名折子。雍正打开看时,只见洋洋洒洒数千言。先是赞颂皇太后督促子孙学业之慈祥圣明;再是感谢皇太后委诸人以重任的赏识提拔;之后说五阿哥现今身体欠安,不宜按尚书房卯入申出之制,拟每日太医院请脉之后往景阳宫讲授午、未两个时辰;而后说是自知资质鄙陋,学业各有所短,五阿哥圣上之爱子,学业不可有所偏废,故拟尚书房所有教习轮流往景阳宫进讲;最后列上尚书房众教习当值次序。

    雍正看了折子,当即准了。知道景阳宫不是个太平所在,又找了四个侍卫,亲自嘱咐了,叫他们随同尚书房师傅入景阳宫,护卫师傅周全。谁知到景阳宫的头一日,还是出了事故。

    当时雍正和永璂刚用过晚膳,便有太监匆匆进了大殿,说道:“禀皇太后,东北方向走水了!”

    雍正和永璂出了正殿看时,只见东北方火光熊熊。不多时,便有钟粹宫的舒妃叶赫那拉氏打发的太监上气不接下气地奔到慈宁宫请旨。那太监见了雍正,叩头道:“奴才恭请皇太后圣安!舒主子打发奴才来回禀,景阳宫走了水。请皇太后示下,是否准机桶处的人入景阳宫?”

    雍正看那太监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忙叫慈宁宫的传旨太监去传旨,景阳宫暂时解禁,又派了太监往养心殿传旨,说万乘之尊,不可以身犯险,不许乾隆亲临东六宫。两个传旨太监领命去了,雍正这才向那报信的太监细问究竟。那太监道:“奴才们正在伺候舒主子用晚膳的时候,有个侍卫到钟粹门外说:‘景阳宫走水了,吉祥缸里没有水’。门上人听了,赶紧回禀舒主子。舒主子打发人出来问时,却是景阳宫后院的东配殿北侧出了事情。舒主子已经打发人到机桶处送信去了。景阳宫东边天穹宝殿,南边的永和宫,西南的承乾宫,北边的北五所,都已经知会过了。只是景阳宫有禁令,舒主子不敢主张,是以打发奴才来请皇太后示下。”

    雍正听说“吉祥缸没有水”,很是意外,赶紧打发了人到各处探听消息。过了些时候,便有消息报到了慈宁宫。

    先是承乾宫回来的太监说道:“禀皇太后,承乾宫尚未被殃及,皇后也安好。皇后恭请皇太后圣安,感谢皇太后关心挂念之隆恩,已经打发了承乾宫里强壮的太监到钟粹宫,听舒主子调遣。”

    之后,去景阳宫的太监带着一群人匆匆赶回来了。雍正看时,除了护卫尚书房师傅的四个侍卫,景阳宫的总管太监,还有一个穿着五品文官朝服的老者和两个陌生太监。雍正心下知道,那老者便是尚书房的师傅了。当下赐了座,又让人到里间叫永璂出来给师傅行了礼,这才叫那太监回话。

    太监说道:“禀皇太后,机桶处的人进景阳宫的时候,灾势已经从景阳宫后院东配殿蔓延到正殿、后殿和东配殿,五阿哥、燕格格、嬷嬷、宫女并年老的公公们都已经移至永和宫了。景阳宫的吉祥缸无水,舒主子正指挥着景阳、钟粹、承乾三宫和北五所的人往景阳宫运水呢,永和宫的愉主子、延禧宫的令主子、景仁宫的婉主子和颖主子也都派了人手。起火的缘由和吉祥缸无水的缘由,舒主子都已经查明白了。火是景阳宫的燕格格放的,吉祥缸的炭火,是五阿哥让人撤了的。所有人证,舒主子都命奴才带了回来,听候皇太后发落。”

    雍正一一细问这几个人。原来这师傅巳末时分带了四个侍卫到了景阳宫,进了正殿时,五阿哥已经在正殿里安的床榻上等候了。师傅与五阿哥见过了,便开始讲授。讲了了一个多时辰,到了晚膳时分,师傅便停了。五阿哥吩咐传膳,当时就有人把晚膳端进正殿摆了。

    还不曾摆齐的时候,只见打扮得花花绿绿的小燕子冲了进来,一屁股坐了,抓起筷子一边往嘴里送,一边大叫着:“小桂子!小顺子!”

    把个师傅看得目瞪口呆,问道:“五阿哥,这喊的是什么?”

    永琪笑道:“郭师傅有所不知,小燕子心善,总说奴才‘也是爹娘生的,爹娘养的,也是爹娘捧在掌心里长大的,只因为家里穷,没办法,才被送来侍候人。够可怜了’,所以每次用膳的时候,都叫着大伙一起用的。”

    师傅摇头跺脚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四个侍卫交换一下眼神,穿着四品侍卫官服的一个肃然说道:“皇太后懿旨!”

    一边伺候的太监听见要传懿旨,都赶紧跪了,口称:“奴才恭请皇太后圣安!”唯独那小燕子仍旧坐在桌边,一只脚踩在旁边的椅子上,一大筷子一大筷子地往嘴里夹菜。

    那侍卫也不理她,说道:“皇太后懿旨,着二等侍卫景瑞,三等侍卫都兴阿、勒尔玛,蓝翎侍卫六十七护卫尚书房师傅往景阳宫授业,景阳宫中各色人等,凡有不敬师傅者,当场惩治,不必往慈宁宫、养心殿、承乾宫请旨。”

    传罢了懿旨,也不待永琪说话,便指着小燕子叫另外三个侍卫:“叉出去!”

    都兴阿和勒尔玛答应一声,拉起小燕子,便扔出了正殿。

    永琪见了早已气急败坏,叫道:“反了!反了!敢把格格扔出去!到底是格格大还是奴才大?”

    景瑞回道:“奴才也要斗胆请教五阿哥,到底是格格大还是祖宗大?”

    永琪不解道:“你这是何意?”

    景瑞道:“圣祖仁皇帝、世宗宪皇帝都曾留下祖训,皇子阿哥须得尊敬师傅。尚书房里读书的阿哥们,不论早膳、晚膳,都要等师傅们用罢了膳才能用膳。郭师傅还不曾用膳,格格为何就敢先用?”

    说罢也不看永琪的脸色,只喝令太监道:“还不把这些吃剩的拿下去重做!难道要五阿哥和郭师傅用剩的不成?”

    一旁的六十七说道:“奴才这就去厨房看着,免得他们偷懒,把剩的再端上来给五阿哥和郭师傅用。”说着,便出了殿门,奔厨房去了。

    小燕子被叉出殿外之后,几次要再往里冲,都被都兴阿和勒尔玛撂倒了。看着六十七往厨房去了,小燕子眼珠一转,也追了过去。

    此时厨房里还在忙碌着。景阳宫的宫女、太监、嬷嬷们也有数十人之多,原本不是一桌膳食便能足够的。六十七并不动手,只站在柴堆旁边看着。小燕子冲进来时,离着柴堆最近的太监一个人正看顾着好几个大炒勺,小燕子抓起了一个就朝六十七挥了过去。六十七一闪,炒勺里的油全都洒在柴堆上。那油原本烧得滚热滚热的,在锅里正起着火,这下遇到火苗遇到干柴,当时便烧了起来。

    厨房中人见了,都丢下锅灶来灭火。便有人拎了水桶来,往那柴堆上浇。小燕子见了,也就近抓起一个桶来,只管往那柴堆上倒。偏偏那个桶里装的是油,这一桶油倒了上去,火苗“噌”地窜起来,便不容易救了。

    众人见火势旺盛,都叫喊起来,整个景阳宫里的人都惊动了。纷纷拿了脸盆水桶之类往吉祥缸取水的时候,吉祥缸里的水早已成了冰。景阳宫里只有一口井,临时往井里打水,如何来得及。眼见得火便从屋里烧到外面来。

    此时的景阳宫是有禁令的,众人都不得出景阳门。院子里的三个侍卫不是景阳宫中人,急忙出了景阳宫,把走水并吉祥缸无水的事情都说与两侧的昌祺、衍福两门上把守的侍卫。昌祺门上的侍卫听了,不敢怠慢,忙到钟粹门外,叫门上人报与主子。

    等到机桶处的人和慈宁宫的旨意都到了的时候,景阳宫的火已经从后院烧到前院了。郭师傅和四个侍卫虽说不受景阳宫圈禁的限制,终究不敢扔下皇子先行逃命,到底等着暂时解禁的旨意到了才跟着永琪一起出了景阳宫。五个人走到衍福门的时候,便被侍卫拦下,和景阳宫的总管太监一起,带到钟粹宫,由舒妃查问缘由。

    当下六十七说了起火的缘由,吉祥缸无水的缘由却是景阳宫的总管说的。

    当初小燕子刚被抬到景阳宫的时候,与永琪两个趴在床上养伤,两个人虽说伤了腿,却不曾伤了嘴,一天到晚的,叫嚷不停。总是五阿哥说了什么,小燕子便打个莫名其妙的岔。旁边伺候的人听得头晕,这两个还乐此不疲。不知怎的这永琪就说到了当年汉武帝在建章宫用冰造楼的故事。小燕子一听见冰还能盖房子,便叫嚷着要住一住冰房子。那永琪是个为搏美人一笑万事不计较的性子,听了这话,就给景阳宫的太监们下了令,赶紧冻冰盖房子。

    景阳宫的总管太监得了这个令,赶紧找了几个大木桶,装了水,放在外面冻了,叫人把那些冰刻成冰砖垒了起来,再把冰砖的缝隙用水一浇,冻了一夜之后,真成了一座小小的冰屋。天寒地冻的,这个冰屋在景阳宫里放了十余日,也不曾化了。

    小燕子刚刚伤愈的时候,早把冰屋忘到了脑后。不想只出了景阳宫一次,便被圈禁了,再不得出去。那小燕子原本就是个好动的,没有耐性在屋里陪着永琪,只在景阳宫里到处乱转。转到后院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那座冰屋。

    小燕子一见冰果然能盖房子,乐得又蹦又跳。撒了一阵欢,忽然觉得这冰屋太小,又想要个大的。景阳宫的总管太监说道:“格格,再过几日天就暖了,冰雪都化了,哪里能有那么多的冰盖大房子。不如等着来年,刚一上冻,就开始冻冰,倒还能盖个大房子。”

    小燕子听了这话,便有些失望。忽然眼珠一转,想起了景阳宫里的八口吉祥缸来,当时便叫嚷着要用那八口缸里的水冻冰。总管一听,大惊失色,忙说道:“格格,万万使不得!几口吉祥缸里那几千斤的水,专门是为防着走水用的。便是寒冬腊月,吉祥缸也要用棉套套了,昼夜生火,不能让它冻了的。”

    小燕子听了“使不得”和“不能”的话,当时便要发作起来。总管深知小燕子的为人秉性,是个讲不通道理的,赶紧奔到永琪的卧室里求援。谁知永琪听了,也说道:“既然是小燕子的主意,你只管照着办去。不过这么几天,哪里就走了水了?”

    一番话吓得总管面如土色,连连叩头请永琪收回成命。无奈永琪是个情比金坚的,八口吉祥缸下的炭火,到底是熄灭了。

    雍正深知,凭永琪和小燕子的秉性,是能作出这样事情的。但永琪那里,还是不能不去询问一番的。当下便叫桂嬷嬷:“你先到承乾宫,叫上容嬷嬷,一起到永和宫,替我和皇后审问永琪和小燕子,景阳宫为什么失火?景阳宫里的吉祥缸为什么没水?若是如郭师傅等人所说一般,就传我的旨意,皇五子永琪迁入寿安宫居住。”

    在场众人听了这话,脸色一起变了。

    永琪发配上驷院

    寿安宫位于慈宁宫西北,寿康宫正北,乾隆十六年以前,是叫作咸安宫的。康熙朝的太子允礽被废后就圈禁于彼处,直到雍正二年薨逝。

    此前永琪赐居景阳宫,已经被视作不立而立的皇太子。众人心里都明白,一旦这道懿旨发出去,将会意味着什么。片刻的寂静之后,桂嬷嬷答应了一声“奴才领旨”,悄悄地退出了殿外。

    景阳宫的总管太监和两个专司吉祥缸贮水的太监还跪在地上惴惴不安地等候雍正发落。雍正命人把三人带了下去,好生看管起来,向郭师傅问了一番皇子皇孙们的功课,又送了郭师傅两柄白玉如意压惊,这才叫四个侍卫好生送了郭师傅回府。

    郭师傅刚走不多时,桂嬷嬷便带着几个人回到了慈宁宫。雍正看时,只见四个太监用木板抬着永琪,后头还跟着永和宫的总管。桂嬷嬷道:“禀皇太后,奴才奉旨,带了王三和、解玉贵两个到承乾宫,找容嬷嬷一同审问五阿哥和燕格格。不想还不曾到承乾宫,就遇见了永和宫的总管李公公。说是愉主子知道五阿哥有罪,打发永和宫的人送了五阿哥到慈宁宫,听候皇太后发落。燕格格被愉主子训斥,推倒了愉主子跑了,奴才已经打发王三和、解玉贵去各处找了。”

    雍正也不去理会永琪,只向那李太监询问究竟。

    原来愉妃听说景阳宫走了水,吉祥缸里的水又冻了,不顾重病在身,亲自指挥着宫女、太监从永和宫的吉祥缸里舀水往景阳宫送。又叫两个宫女搀扶着,出了永和宫,要去景阳宫救儿子。无奈景阳宫是有禁令的,侍卫们不敢擅自放人,永和宫的人只得在昌祺门外焦急等候。等到慈宁宫的旨意到了,景阳门里当先冲出了小燕子,之后是几个太监抬着五阿哥。愉妃一见儿子身上未填新伤,一颗心这才放下,命那几个太监将五阿哥抬到永和宫去。太监们听了,就要往南走,谁知小燕子却不愿意了。

    那小燕子在景阳宫里关了两日,难受得恨不得掀了景阳宫的房顶。好容易出来,叫着喊着要回漱芳斋去找夏紫薇。永琪听了,便也说要去漱芳斋。愉妃听了,说道:“夏紫薇虽说是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