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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部分阅读(1/2)

    等习研将两个孩子抱进来,刘秀他们已经到了正堂门口。

    “大司徒离世,刘将军还请节哀顺变啊。”

    “有劳成国公挂怀,但秀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他竟早有反心,也多亏陛下明察,才避免了酿成祸乱。秀为有此兄长深感羞愧!”

    刘黄与刘伯姬听到刘秀这番话,同时瞪大了双眼。刘伯姬身形一动,张嘴便要骂出声来,阴丽华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她极力挣扎,手中长剑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刘秀扬声道:“可是大姐和小妹在里头?”

    阴丽华示意习研制住刘伯姬,抓着刘黄的手捏了捏,在她耳边悄声,“文叔这么做自有他的目的,你是他姐姐,且不可疑他。”

    “……文叔,你回来了么?”

    “诺,成国公与大司空前来迎吊,姐姐且先出来拜见吧。”

    刘黄茫然地看着阴丽华,得到她点头后,才整了整衣服,缓步走了出去。

    一番见礼后,刘黄拿了缟素孝服要让刘秀穿上,却哪知刘秀拂袖冷哼一声,“他既有谋反之心,我刘秀当不认他这个哥哥,又如何能为他服丧。”

    “你,”刘黄的声音越发的凄切,“文叔啊,怎么说他都是你的哥哥啊。他都死了,你还要这么说他……”

    “姐姐,我说了我不认他这个哥哥,就是不认。姐姐要服丧,自去服丧,不必理会我。”

    王凤等人见他说话绝情至斯,纷纷出言相劝,“文叔,大司徒虽早有谋反之心,但好在尚未付诸行动,便已被陛下察觉并诛杀。陛下念他往日功劳,便不欲追究你们,况且,昆阳大捷你可是首功,陛下还要为你进行封赏呢。你自替兄长服丧便是,陛下岂会降罪于你?”

    刘秀忙道:“不敢不敢,昆阳大捷乃全赖成国公运筹帷幄之中,我们才得以决胜千里之外。且又有十三骑在前势不可挡,与之相比,秀自愧弗如。”

    陈牧哈哈大笑,拍了拍刘秀的肩,“刘将军这可就过于自谦了,谁不知道昆阳城中的百姓个个念着刘将军的好呢。”

    刘秀忙道:“大司空言重了,昆阳之战,秀仅出一己之力,无寸功可言,绝不敢妄自居功。”

    王凤、陈牧与李轶几人似是对刘秀的态度极为满意,说笑了几句便离开了。

    他们刚走出司徒府,刘黄便将手里的缟素狠狠摔到了刘秀的身上,“说的那些混账话,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说着扬手便要打。

    刘秀掩着她的嘴,拉着她进了里间,帷幔掀开,便看到了里面的阴丽华。

    第九章 惊变谋杀

    她的表情极平静,没有伯姬和刘黄的愤恨与失望,漆黑的眼瞳里面只有了然和心痛。

    她是理解他的。

    “三哥,我们一心一意地都在担心你的安全,你怎么能那么说大哥。你不为大哥服丧也就罢了,难道大哥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大哥有没有谋反的心难道你不知道么?”

    阴丽华摇头,看来刘伯姬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刘秀这么做的目的。不过也怪不得她,这两日连遭变故,刘之死让她们都变成了惊弓之鸟,也不可能冷静得下来。

    “伯姬,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三哥一回来就表现出了对你大哥之死的伤心与愤怒,那刘玄会怎么想?方才在这里的王凤和陈牧还有李轶他们会怎么想?你觉得你三哥现在还能活生生站在你面前给你骂么?”

    刘黄和刘伯姬同时一怔。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阴丽华叹了一口气,刘秀说不出口的,她替他来说,“意思很简单,想要刘玄他们对你三哥放松警惕,那么你三哥就绝对不能对你大哥之死表现出任何不满或悲愤的情绪,只有这样,才能保你三哥一命。”

    刘黄啊了一声,“为什么?”

    “我之前不是跟你们说过么,文叔回来,必须得先去向刘玄请罪,姿态放得越低,他活命的机会就越大。伯升君的威信已经大大超过了刘玄这个皇帝,是遭他们忌恨而死。他们杀了伯升君已经失了人心,所以这个时候他们轻易不敢杀文叔。只要文叔能表现得让他们放心,必可保证他性命无忧。否则要是他们连文叔也一起杀了的话,还有谁再敢降他们?”

    刘伯姬这时候已经听明白了,突然拉住刘秀的手,急道:“三哥,你怎么不造反?他们已经将我们逼到这个地步了,我们反了他吧。”

    刘秀摇头,“这个时候,不能反,也反不了。”

    “为什么?”

    “因为时机不到。”阴丽华插嘴,“这个时候反,只有死路一条。”

    刘一死,他手下的兵马尽数被王凤等人收编,如果仅凭刘秀手下的这些兵马就想反,那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灭亡。

    还给了刘玄一个杀他的借口,绝不能这么做!

    此时处变,只能隐忍。

    阴丽华一一将时局分析给刘黄姐妹听,等她们听明白过来刘秀此时的处境后,才急着问:“现在该怎么办?”

    阴丽华想了想,看向刘秀,若有所思,“文叔单单只同伯升君划清了界线还不够让他们放得下心来,你还需再做一件让所有人都相信你与兄无情,从未想过替他报仇的事情,让他们彻底对你放下戒心。”

    刘秀眉峰微动,看向她,她不惧,迎视着他,让他看清楚自己的眼睛。

    刘黄看两人表情,心中便明白了阴丽华所说的意思,招呼了伯姬和习研,带着两个孩子出了里屋,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文叔,我一直在等着你去我家里提亲,可是你一直都没有去。”阴丽华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刘秀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刘秀,你娶我吧。”

    刘秀全身一僵,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你……”他声音突然粗哑,“你说什么?”

    “你娶我好不好?”

    他突然伸手重重将她搂进怀里,按在胸口前,紧紧地搂着,“不,我不能娶你。丽华,我不能娶你……”

    “你之前答应了的,要来我家中求亲。君子一诺重千金,刘秀,你不能说话不算数,你不能骗我。”

    “就当是我骗了你吧,这是你最后一次来这里,回去后,让你大哥帮你找个人嫁了,好好过生活,以后,你就只当不认识刘秀这个人。”

    第九章 惊变谋杀

    “既然连我也要划清界限,那你还抱着我做什么?”她抬头看着他,目光中带着冷意,如古井寒潭一般,“既然不想娶我,你又何必抱我这么紧呢?”

    刘秀松开她,后退两步,转过身去,嘶哑道:“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这里。”

    她在他身后站直了身子,淡淡道:“刘秀,你不守诺言,我会恨你的。”

    “想恨你就恨吧。”

    “不给我一个理由么?你不愿意娶我的理由。”

    刘秀苦笑,她心知肚明,又何必非要点破?

    “说不出理由是么?刘秀,我是个女子,亲口向你求婚,你若同意,明日便去我家中求亲,我必盛装嫁你为妇,一生爱你,侍奉你,依赖你,对你不离不弃。但你若不同意,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从此便再无面目活在这个世上。”她一步步后退,“同意或不同意,我最后一次问你,你最后给我一个答案。”

    “你——”刘秀突然回身,猛地将她抱住,埋首在她颈边,“别逼我,丽华……我如今自身难保,不能拖累你,绝不能拖累你。”他知道她是一个言出必践之人,看着柔弱,但骨子里却性烈之极。若他敢说一句他不同意,只怕她真敢就此死在他面前。

    颈边有灼热的濡湿浸过她的肌肤,她忍不住眼眶的泪意,张口咬住他的肩,“这个时候,你将我推离你身边,你是想要谁陪着你?嗯?”

    刘秀不说话,只是紧紧抱着她,如同昆阳城大捷那一日一样,想要将她溶入骨血一样地抱着。

    “文叔,从当初在小长安,我决定跟你一同到棘阳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决定了,我阴丽华,从此以后,入死出生全凭你做主,你不能半途将我丢下,你将我撇开,保护了我,那又有谁来保护你?你之前对我说过,有我在你身边,你才会幸福。可是难道你不知道么?我也和你一样,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会幸福啊!你可以不娶我,但我跟着你整整半年,你亏欠我的幸福,要怎么来弥补?如果真的到了最后,你仍难逃一个死字,那我便陪在你身边,将你做作我的坟墓,要活我们活在一处,要死我们便死在一处。你说好不好?”

    刘秀抱紧她,终于吐出一个字,“……好!”

    阴丽华含泪一笑,明艳如花。

    回到阴府,迎接她的便是阴夫人狠狠的一记耳光。

    “混账的东西,你不气死我不心甘是不是?你还回来干什么?!”

    正堂里,阴夫人、阴识、虞氏还有阴兴三兄弟都在,她屈膝跪在了阴夫人面前,静静地道:“娘,大哥,我已决定嫁给刘秀,望娘成全。”

    虞氏听到这话,忙挥退了屋里的奴婢,顺手关上了门。

    阴夫人失声,“你……你说什么?”

    “我已决定嫁给刘秀,他明日一早便会来家中求亲。”

    阴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手指发抖地指着当成里的方向,“你疯了?你魔障了?还是你鬼迷心窍了?难道你不知道刘家现在的境地啊?全宛城哪一个不知道那刘秀就是个朝不保夕的人?你想嫁给他……”她又回手狠狠捶了阴丽华一下,“还是你一心一意地就想当个寡妇啊?!”

    阴丽华跪着不动,任她打骂,表情极为平静。

    阴夫人的暴怒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这世上任何一个母亲都不会同意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朝不保夕,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的人。

    “娘,您不同意也可以,”她低眉,再次开口,“只是您还不知道,是我主动要求刘秀娶我的,他本不同意,是我以死相胁,迫他同意的。娘,若我不嫁给他,只怕不光宛城,就连新野也没人敢娶我了,我也再无面目活在这世上了。”

    阴夫人脸色惨白,抖着双手,突然身子一软,栽倒在了地上。

    阴兴三兄弟和虞氏都惊吓了一下,忙扑过来要扶她,她却狠狠一推,将身旁的人都推开到了一旁,冲着阴丽华又是一记狠狠的耳光,恨得咬牙切齿,“你可真是我生的好女儿。我养你这么个东西有什么用!我……我怎么就养了这么个东西啊!”说着捶胸大哭起来。

    这时一直旁观的阴识走过来,将阴丽华拉起来,“你先出去吧,我跟母亲谈一谈。”

    虞氏忙过来扶她,也劝,“小姑先跟我出去吧。”

    脸上火辣辣地疼,看来她是真伤了阴夫人的心。对着阴识欠了欠身,又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大哭的阴夫人,终于随着虞氏出去了。

    门开了,又关上,她站在门口听到里面传来阴夫人的大哭和阴的啜泣。阴识的声音略低,她听不太清,只是不多时阴夫人便停止了哭泣。

    她心内略安。

    只是没一时,阴夫人拔高了略带些尖锐的声音便又传了过来,“次伯,我虽不是你亲生的母亲,但我自认你幼时也未曾亏待过你,你纵是跟我不亲,那丽华她也是你亲妹妹吧?她办下这糊涂事,你做大哥的不提点她、管教她也就罢了,现在又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阴识的声音也略高了些,“那母亲觉得,依现在这样的状况,我们应当拿丽华怎么办?”

    “我就是打断她的腿,将来让兴儿、就儿养她一辈子,那也好过她嫁给那刘秀当寡妇。”

    “母亲怎么就认定了,那刘秀一定会死呢?”

    “他就是不死,我也不许我女儿嫁给他。”

    “不嫁给他,就看着丽华死?母亲,妹妹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您心中不是应该最清楚?她平日虽柔弱,但到大事上,却也是个极倔强的人,母亲若真把她逼急了,依她的性子,谁能保证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倒是用这个来威胁我呢。”阴夫人怒极反笑,“次伯,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我不清楚么?秉性最像你父亲,聪明又有计谋。丽华平日里也跟你最亲近,你自然早就知道她与刘秀的事情,你若真有心,又岂会坐视她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又岂会想不出让她对刘秀死心的法子来?你若真想她平平安安地嫁人过日子,又岂会对她的所作所为不闻不问,甚至放纵?次伯,我不知道你心里头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我告诉你,丽华若是真因此出一丁点的事情,我一定不会饶过你。”

    “母亲,我既是她长兄,替她做主定下这门亲事,又岂会害她?”

    阴丽华抬头望天,擦了擦眼泪,举步离开。

    长兄如父,无父之女子嫁人,当要适兄意。

    这事阴识替她揽下了。

    第十章 执手嫁娶

    次日一早,大司徒刘生前的护军都尉朱祜——刘秀昔日在长安太学时的同窗到访。阴家人心知肚明他是来替刘秀提亲,阴夫人闭门不出,拒不见客,仍旧是阴识做主,定下了这门亲事。

    纳采过后,便要问名,之后便是纳吉、行纳聘之礼,又称做纳征,是男方要送聘礼给女方,然后才是请期、亲迎。这六个部分,便是通常所说的“六礼”了。

    阴丽华不知道是谁在刘家为他操办婚礼,但这三书六礼却是一步不少的,给的聘礼也是极丰厚,除聘金五万钱外,另有车马、布帛、珍宝以及杂物若干。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到了她出嫁当日,阴夫人仍旧不肯见她,便只好由虞氏为她绾发。

    她安然坐在铜镜前,看着虞氏和习研二人围着她忙碌。铜镜中的女子,额缀华胜,单螺髻插黄金屈曲而成的双股凤凰步摇,缀以五采珠玉,耳着金玉耳珰,金珰配以玉饰,镂雕虎纹,黄金白玉相映,华贵异常。

    之后又有奴婢伺候着穿上深色三绕曲裾深衣,大红色褙衣,裙裾拽地五尺,摊平双臂,等奴婢为她打理好后,出门,到了阴夫人的房前,屈膝跪在了门前。

    “娘,您出来看一眼女儿吧。”

    屋内安安静静,不见阴夫人回答,也没有人来应门。

    她忍了再忍,终于忍不住又哽咽了一声,“娘……”

    虞氏陪她唤了几声,阴夫人始终不理。

    那边,奴婢来催,说迎亲的人已经到了。

    阴丽华拍着门,哭叫:“娘,你出来看我一眼吧。”

    时辰已经到了,阴夫人这边不愿意出来看她一眼,但那边却是等不及,最终虞氏扶着阴丽华回去,重新上了妆,红帕喜巾覆于头上。

    长嫂如母,阴夫人既不出来,只得由虞氏在她耳边殷殷嘱咐,出嫁后要孝敬翁姑,和睦待人等。阴丽华反握住她的手,诚心地道:“大嫂,我出嫁后,母亲便托你照顾了。”

    虞氏掩口笑,“小姑说的是哪里的话,侍奉婆婆本是我的本分,小姑安心出嫁,无须担忧。”

    恰好这时阴识和阴兴两兄弟领着傅弥进来,她对着阴识和虞氏恭恭敬敬行了大礼,诚心诚意地感谢这几年他们对她的纵容和照顾。

    按规矩,临嫁前家长须要训诫,她便跪在阴识面前,听他训诫,“出嫁后,且毋再任性妄为,要恪守妇道,毋以贫故,事人不谨,事兄伯如事乃父,事嫂如事乃母。你需记劳。”

    她躬身,“诺。”

    习研和缚弥扶着她出门,阴就和阴兴突然过来搂着她哭,阴兴搂着她直哭叫着不许姐姐走,阴丽华鼻尖一酸又要哭出来。

    这时阴兴走过来,一手一个,将两人拎至一旁,冷着脸对她道:“姐姐这次任性出嫁,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可说的。但姐姐既然出嫁就成了别人的妻子,以后行事不要再这么莽撞,否则再也没人能护得了你。”

    阴丽华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却强笑着拍了拍他的头,“知道了,小大人。以后我不在了,你要好好孝敬母亲,要听大哥的话,还有,不要总是故作老成,小孩子就该有个小孩子的样子……”

    阴兴露出不耐烦的样子,“不要你管我。”

    阴丽华笑,“以后就不管你了。”

    因阴家现在举家迁到宛城,自然是无法到宗庙拜别的,到阴夫人的房门外叩首拜别后,又向阴识和虞氏拜别,就算是离开了。

    大门外,被迎亲和观热闹的人挤满,为首一人,高冠、玄色深衣、大红色袍服,如墨的眉目,一贯的斯文儒雅,只是面上带了掩不住的喜气,那笑容仿似得了天下至珍至宝一般,开心无比。

    第十章 执手嫁娶

    阴丽华由习研和傅弥扶着将她交给了刘秀。

    他的手心微凉,阴丽华的手在他手心里,轻轻捏了捏,隔着喜巾,抬头对他柔柔一笑。

    一旁有人笑着起哄,刘秀扶着她上了车,又骑上马,拜别阴识,往当成里驶去。

    一行前后,骑奴侍僮,夹毂节引,匆忙举行的婚礼,却异常地盛大而隆重。

    阴丽华坐在车内,想象着他一身红袍高头大马的样子,忍不住抿嘴一笑,娇羞无限。

    是真的嫁人了,不是现代的宝马香车,白纱如翼,而是最原始的大红嫁衣,喜巾红帕。那人就在隔了一道帘子的车旁,眉清目朗,前程无限。

    人生若此,夫复何求?

    马车方才行进当成里,便有丝竹之声入耳,一片鼎沸的迎来之声。

    傅弥笑着在她耳边悄声道:“阴姑娘,刘将军在此大摆筵席,朝中各臣俱都亲来恭贺,席上又以歌舞取乐。足见对姑娘是多么重视了。”

    阴丽华听到此话,却又在心中微叹,这场隆重的婚礼,几分是做给外人看,几分是真心,只怕只有她与刘秀知道了。

    马车在刘府门口停下,傅弥与习研扶着她下车,看着刘秀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然后伸出手,手心向上。她抬头,隔着喜帕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