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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阅读(2/2)

卑劣的人……

    原子笔终于缓缓地移动了起来,我的手随着原子笔慢慢移动。我不禁看了看其它人,我是没怎么用力,应该没有牵引它才对,不知道其它人的情况如何?

    原子笔在纸上毫无规律地缓慢移动着,然后老大开了口:“你是谁?”

    原子笔慢慢地移动着,划过了好几个字母,但是并不能拼成任何字。我试着用英文解读也发现不是单词,那岂不是说……它只是在动而已?

    老大用另一只手扶了下眼镜,继续问道:“那天会议室多出来的人是你吗?”

    原子笔慢慢地移动到‘S’,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慢慢移到‘H’,再次停顿了一下,我的心蓦然一跳,它是要回答‘SHI’吗?真的是它!?真的有东西出现?

    笔慢慢地滑动,最终停下,我却有些发愣,因为它停到了‘B’上……‘SHB’是什么东西……

    不是拼音,不是英文,连五笔字型都不是!

    “好像……不灵……”袁霏轻声道。

    “嗯……”很难得的,大家同时发出这个语气助词。

    “也许应该问的直接点,比如‘孔令林是不是你杀的’或者‘你的目的是什么’一类的。”

    我的话音刚落,忽然,原本已经停下的笔再度动了起来!因为大家是在聊天的状态下,并没有人刻意地用力或关注它,而它竟再一次动了起来,大家的神经即刻绷紧了!

    我不安地看着原子笔慢慢地在纸上划着弧度,虽然刚才同样在动,可是并没有这种令我的心扑扑直跳的不安感。非常直观地察觉到,这一次驱动它的正是那个东西!

    手慢慢地移动着,一个规则的好像用圆规画出来的圆圈出现在纸上。但是手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循着适才走过的位置再次划过这个圈。

    这不可能是我们画出来的,就算它是在我们四个人的作用力下移动,也不可能画出这么规则的圆圈!而且第二圈依然如此规则。完完全全划着原有的痕迹,没有半点偏差,人手根本不可能画出这样的圆!

    那么,是谁画出来的?

    一圈,又一圈,再一圈!

    我清晰地感觉到速度开始缓缓加快,仿佛在预示着某种令人寒悚的预感,我的手已经完全不停使唤的随着笔加快了它的移动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到我几乎要惊叫起来!可是圆圈依然没有任何错位的迹象,随着笔尖的快速磨擦而渐渐快要划破那张白纸!

    我拚命的想控制住它,可是手仿佛被吸到了原子笔上,完全随着它的剧烈旋转而渐渐呈现令人无法忍受的高速!

    我蓦然站起,尝试着挣脱,老大也一脸惊愕地站起身,用另一只去强拽夹着笔的手。我觉得我们的手指好像被什么东西黏到了一起,根本无法动弹!

    “快放开手!”老大蓦然大喝。

    我们四人同时用劲,却谁也不能阻止原子笔继续以惊人的速度在纸上画着圆圈!太快了!纸已经被划破,可是它依然没有停下,继续在残破的纸上不停地旋转,连木桌都被划出清晰的痕迹!

    “停不下来!怎么办!?”

    “快控制住笔!”

    “不行!根本不能动!”

    我蓦然冲小灿大叫:“小灿!快撞翻桌子!快!”

    小灿早已惊呆了,被我蓦然一吼才回过神来。而我好似被勾在搅拌机里身不由己,几乎被这股强力甩断胳膊!身体也开始渐渐被这股力道牵引,我已经渐渐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小灿!”

    小灿急忙跑了过来,用力一撞桌子,却没起到任何作用。他闭着眼睛大叫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蓦然一撞!两张桌子全部移了位,紧接着他一脚踢了过去!

    两张桌子的剧烈撞击令原子笔与那张纸移了位,仿佛急转的漩涡一瞬间消失,我们四人同时被甩了出去,狼狈地倒在了地上。

    寝室外传来了一阵喧哗声,适才的动静吵醒了整座宿舍的人。门外开始有人用力地拍着门,大声询问屋内的情况,我们五个人却全都呆坐在地上,望着东倒西歪的桌椅怔怔出神。

    很快,管理员打开了房门,当电闸拉上时,我想门外的人只看到五个像中邪般脸色煞白的呆滞学生。我们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张已经被划开的圆圈正中,明显位于圆心的字母上:S……S……代表什么?SHI?SI?是说它就是杀害孔令林的人……还是说它的目的是……死……?

    第四章

    虽然已经是凌晨,但白天才发生那种意外的三零八其它成员却各个面色有异,而且屋内的桌椅东倒西歪,这个情况立刻把我们的班导师、甚至校长都召回了学校,小小的五零一在半小时内便集中了本校所有高层人士。

    他们的措辞小心而谨慎,我明白他们的小心翼翼是为了什么,毕竟一个学生的死亡已经极为诡异,而其它五个学生在寝室内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莫名事件。

    班主任一直柔声与我们交谈着,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她说话的声音可以如此温柔,柔到好像我们都是神经衰弱的小孩,一个不小心便会疯掉。只是我们谁也没说话,都极为安静地坐着、听着、沉默着。

    一种无形的胶着令我们谁也不愿提起今晚的事,更不愿告诉任何人。

    没人会信,不是吗?

    最后,毫无办法的校领导只得将身为学生会干部的老大叫了出去。当所有领导离开后,我却相对轻松了一些。我一声不响地抬起那张纸的碎片,揉作一团,然后握在手里怔怔地不知该如何处理它。

    扔掉吗?扔到垃圾筒里?扔到窗户外?撕碎?或者直接将它吞?蕉亲永铮?

    我苦笑一下,如果我现在扔掉它,明天早上它却再度出现在桌上,我想我会疯了一般狂叫不已。

    “老四,有打火机吗?”我的声音好像十天没吃饭般软弱无力。

    老四沉默着将一个打火机递给了我,我将那张纸放在地上,缓缓点燃。火苗迅速吞噬了它,看着白色的纸张很快被金黄掩盖,最终化为灰烬,我才有种莫名的踏实感。

    我接受了我们被某种东西缠上的假想……因为我已经开始考虑一切不可能出现的事情会陆续发生,比如眼前这堆灰烬,也许明天又会恢复为一张画着骇人圆圈的白纸……

    不知过了多久,老大终于回来了,虚弱地一笑:“校长说如果咱们愿意,可以回家休息几天。”

    “也好……”我笑了起来,看向一直蜷坐在床上的小灿:“小灿,你家不是本市的吗?回家住几天吧。”

    小灿的表情微微松动。我想他早有这个打算了,只是不好意思对我们这些外乡人说出来毕竟只有一个人离开的话,好像不肯同舟共济的逃兵。

    “那你们也去我家住吧,我家很大的!都可以住下!”

    “不用了。”

    我轻轻地笑着,因为有危险的只是我、袁霏,还有穆木不是吗?

    “小灿,你明天一早就回去吧,多住几天,别把今天的事告诉你家里人。”老大叮嘱道。

    小灿微微点头,蜷着的身子终于稍稍放松了些。我忽然有些怜悯他,其实他早就吓坏了,只是没有勇气开口说离开。

    “老四,你家也是本市的吧?明天也离开吧。”

    徐平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袁霏,你家是济南的吧?明天去买火车票吧。萧雨,你家是河南的吧?明早跟袁霏一块去买票吧。”老大已经开始安排我们明日的行程。

    每个人都只是嗯了一声,便没有太多动作。其实我就算回家也没什么实质性的改变,我的父母都在国外,留在家乡的只是一幢空房子罢了。

    呵呵,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又疑神疑鬼地害怕它像贞子一样无处不在,只怕没东西也吓死了。

    我忽然发现其实我的胆子很小,小得可怜。

    过了一小会儿,管理员便来提醒我们快睡觉,他要关灯了。于是每个人都各怀心事地回到自己的床铺上,很快,寝室变成漆黑一片。

    我睁着双眼,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莫名地发着呆。过了很久,大约有凌晨两三点时,我才开始有了一点倦意。

    屋里的其它人早已入睡了吧?下铺的小灿有点痛苦地梦呓着什么,可怜的孩子,他会很长段时间都做恶梦吧?

    我打了一个呵欠,闭上了双眼。今夜,我的梦也会像小灿一样不得安宁吧?

    “滴答”

    我的神智蓦然清醒,水声?

    可是这里是五零一!离厕所的方向很远!怎么可能会有水声?

    而且水声如此之近。简直……就像在门外!

    心跳开始慢慢加剧,我想到了空寂的教学楼五楼,我想到了那个黑影出现的夜晚,我想到了所有事情发生时,那个神秘的、找不到根源的声音:“滴答’

    吱——扭——

    门慢慢地打开了一条缝。

    我几乎要惊叫出来!因为睡下前是我锁的门,我确定我锁上了它,而且我确定没有任何人外出!

    藉着走廊昏黄的灯光,我可以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慢慢地推开寝室门,缓缓地走了进来,就如同那晚一样。只是此刻的我太过清醒,我清楚地意识到他根本没有走动!他只是在平移,就像脚下有滑板一样直直的、缓慢地飘了进来。没有脚步声,没有呼吸声,什么也没有……

    它又来了吗……这回……它的猎物是谁……?

    我不知道它是否能看到我瞪圆了眼睛看着它,但是它明显越过只有袁霏在睡、靠近大门的四张床的位置,直接向靠近窗户的位置移来。

    我急忙闭上双眼,拚命控制太过急促的喘息,因为它在寂静之中太过明显!可是根本不行,我的心跳已经快到我无法克制,即使闭着眼睛,我也能感觉到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在缓慢地靠近我。那是一种你闭着眼睛也知道旁边站着一个人的感觉,而且你知道那并不是人,但它却在注视着你!这种惊悚感足以把一个人逼疯!

    为什么停在我的床边?为什么选中了我?屋里明明有这么多人!

    我忽然呆滞了,不选中我比较好吗?选中其它人比较好吗?

    忽然有种想大哭一场的欲望,不是为我遇到这些令人无力的事情,而是透过这些事情让我惊觉自己引以为傲的人格内,居然隐藏着如此低劣的自私自利。那一瞬间,我竟希望是别人死而不是我,我希望所有的不幸都降临到别人身上,而不要找上我。哪怕那是一个固定的循环,所有的人都要遭遇不幸,我也希望自己是最后一个……

    “滴答”

    近在咫尺的水滴声,它果然就在我的身旁。

    我应该怎么做?忽然睁开眼睛看着它?我会看到什么?一张什么样的脸?或者,我应该大叫一声吓走它?再或者,我应该给近在咫尺的它狠狠一拳?

    我的脑中已经乱做一团,我想了无数又无数个反应,可是真实的我只有一个反应:拚命地闭着眼,用力地屏住呼吸,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以防自己害怕得尖叫出声……

    “滴答”

    为什么不走?你站在这里想要怎样!?

    “滴答”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一声似乎离我远了一些。

    我不敢睁开眼睛去确认什么,只能继续保持原有的动作一动不动。

    我能做什么?我什么都不能做……我不可能像网路鬼故事中的男主角那样勇敢的面对它、打败它,我只想逃,逃得越远越好。

    不知何时开始,水滴声已经消失,很久很久没有声响。我只要睁开眼睛确认一下就能安下心来,可是我仍然不敢……我怕一睁开眼睛,眼前却有一张令人无法想像的脸,我害怕这是它的一个恶意玩笑,它故意装作离开而诱使我睁开眼睛的诡计。

    又过了好久好久,久到我已经无法承受这种不安,我忽然人力地一掀被子,将整个被子向空中扔去!理由既幼稚又可笑,因为我觉得如果它还在的话,至少会被被子挡一下吧?

    我睁开双眼,被子重重地摔到了下方的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老大当即坐了起来“什么事!?”,透着从睡梦中被惊醒的沙哑声音。老四也坐了起来,连下铺的小灿也翻了个身,似乎坐了起来。

    “没事,被子掉了……”我尽量克制自己的声音,令它听上去无恙。

    “真是的……吓我一跳……”

    老大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声,便又倒头便睡。我跳下床,老四安静地躺下了,小灿帮我把被子抬了上去,便打着呵欠继续睡了。我独自坐在床上时,才发现自己像被水浸泡过一般,全身都是汗水。我用手擦了擦额头,简直像洗完脸没擦。

    其实,它早就离开了吧?我苦笑不已,我想我已经变得神经质了。

    又或者,刚才只是一场梦?并不是现实……?

    我安慰性地想着。

    我把被子整了一下,无意间看了一眼对铺的袁霏,他似乎没有被适才的声响惊醒,依然一动不动。

    睡得真死……

    我不禁有点羡慕他。

    重新躺下后的我非常确定一件事,今夜,我不会再睡着了。

    ***

    第二天,顶着通红的眸子,神智恍惚地起了床,被小灿笑话了一通。我打着呵欠端起脸盆走,正巧与洗完脸回来的袁霏打了一个照面。他的眼睛布满血丝,黑黑的眼圈看上去并不像睡好的样子。

    “早。”我主动打了声招呼。

    似乎从会议室那晚后,我跟他便再没有恶言相向,我不禁奇怪这种转变是何时产生的。但是袁霏这一段的精神却很不好,总是眼泛血丝,一副憔悴的模样。

    说不定他吓得比小灿还惨……

    我暗暗心想。

    袁霏两眼发直地看着我,盯得我心底有些发毛。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最后低着头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怪人……

    我没再理会他,迳自到洗漱间刷牙洗脸。当我关上水龙头时,一滴水珠落到盛满水的脸盆之中,发出清脆的声音:“滴答”

    我的神经蓦然崩紧,但随即又放松下来,自嘲的一笑。我把脸盆里的水全部倒掉,端着东西往回走,身后传来阵阵小声议论声。我想,三零八的所有人都一夜成名。

    回到寝室后,队楼下传来了一阵喇叭声,小灿欢快地奔到窗前向楼下招手。

    “我家人来接我了!”小灿的情绪变得兴奋起来。

    我探出头望了一眼,随即吹了个口哨:“好漂亮的车!小灿,你家好有钱!”

    小灿不好意思地一笑,便开始飞快地收拾东西。待收拾妥当后,他又有些吱唔地看着大家:“你们真的不去我家住几天吗……”

    “真不用了,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我笑着帮他拎起背包,将他送到楼下。小灿却抓住我的衣角,一脸担忧的模样:“六哥,你家里人都在国外吧?你跟我一块回去吧,咱俩做个伴。”

    我知道小灿是在担心我,不由心头一热,故意用力地捏捏他的脸:“你呀,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不用担心六哥。”

    我半推着小灿走到车旁,小灿的爸爸笑着与我打招呼。闲聊了几句,小灿才依依不舍地坐上了车,车子已经开动,他还从窗口探出头不断地向我挥手,引得我一阵好笑。

    回到寝室,老大他们已经打完饭回来了,我毫不客气地接过老大捎回来的肉包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你们看到小灿家的车没有?好漂亮!”我满嘴是肉,含糊地说道。

    “小灿的爷爷是人民医院的院长,很有钱吧?”老大扶扶鼻梁上的眼镜。

    “啊?咱们市的那个人民医院?在全国都很有名的大医院呐!小灿的爷爷是院长啊?”

    我有点被吓到,该死的小灿,居然从没说过他家的背景这么厉害。

    “他家住的是四百多坪的双层别墅,还有自己的花园跟游泳池呢。”

    不愧是学生会的,对学生的资料了若指掌。

    我看着老大,无限感慨。

    我依然在向我的早餐进攻,老四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小灿的床……”

    我顺着老四的手指方向望去,咀嚼的动作蓦然停止。因为我看到紧挨小灿床铺的墙壁上有一大片水渍的痕迹,乍一看,好像是从我的床上流下去,但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的床铺是多么干爽。

    这片水渍……为何让我想起孔令林床畔的那片水渍……?

    “隔壁……渗水吗……”我扯动嘴角,好不容易才说出字来。

    我们的寝室是五零一,东边是五零二,小灿的床靠西,也就是说……他旁边的那扇墙是这幢楼的最外层!

    那水是从哪里渗进来的?又像三零八那样,毫无渗水的可能吗?

    渗水……水……水滴……停留在床畔的黑影……

    那个夜晚,黑影爬上了孔令林的上铺,孔令林死了……

    昨夜,黑影站在我的床畔,我惶恐地觉得它的下一个目标应该是我。可是,我却忘了小灿在我的下铺,那个黑影同样是站在他的床畔!

    可是不对!小灿没有玩那个游戏,他应该不是目标!我嘴里的食物再也咽不下去,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心头,我的头皮阵阵发麻,两耳嗡嗡。

    “萧雨,你没事吧?”

    老大推推我的肩,我蓦然回神,急忙笑了笑:“没事……”

    我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匆匆忙忙将剩下的食物倒进楼梯口的垃圾筒里,心乱如麻。

    我在乱想什么?它的顺序怎么排也不可能排到小灿身上。

    不论是那天晚上还是昨天晚上,小灿都没有参与这些游戏,我想得太多了……

    一定是排水管一类的东西裂了才会渗水吧?一定是的……

    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着,直到我长吐一口气,完全地冷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