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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阅读(1/2)

    当服食仙丹成为众人口中再稀松不过的流行时,绯姬也逐渐露出她的真面目。她缩减手上的仙丹数量,利用大家争先恐后的求丹觐见,开始在京城内许多地方设下据点高价贩售。对于她认定有利用价值的人,则提出种种要求,命令让人服从她……不听从的就再也别想拿到免费仙丹.除非倾家荡产。从宫中的后妃到街上的卖菜贩子,都可能因为终止服用仙丹而失去人的意志,变成凶恶的猛兽般,獠牙怒长,指化为爪,肤裂唇破,通称为鬼卒。

    凡是见过鬼卒的模样,再愚蚕的人都不敢轻易地终止服用仙丹。

    京城中也渐趋被一股可怕的,恐惧的气氛所笼罩。没有服用仙丹的人日夜担心害怕会不会有捉狂的鬼卒,动不动就上门破坏,杀害自己与家人,服用仙丹的人更凄惨,深恐自己拿不到仙丹,总有一日会加入鬼卒们的行列……

    如今炼丹房已被叛党所焚毁,仙丹迟早会断绝,可是这意味着更多的人即将变成鬼卒的一员,那其中也可能包括自己。

    一想到这里,男人不知道该不该提早结束自己的生命?与其要变成禽兽 不如的怪物,那么……

    “沈大人,您也不必如此悲观。照我说的,继续把京城翻过来找,一定会找到可疑人物的,您就等着从那些人手中抢到仙丹就是了。”柔声的劝慰,把男人拉回现实中。

    闻言,男人晓得自己别想从她手中拿到半颗仙丹,死心地垂下肩,低下头说:“小的明白了,我会更努力去找的,恕小的告退。”

    倘若时光能倒流……男人在退出殿外时,恍惚地想着,只要时光能倒流,他一定不会上绯姬的当。岂止于此,他还会派手下的士兵先把这可恨的婊子给杀了,看她还能如何秽乱宫廷、迷惑王上!

    无奈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反抗妖姬的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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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等所有前来觐见的人都离开后,绯姬下令左右将珠帘掀开。

    “看样子沈大人也撑不了多久了,得再找个人来调派禁军呢;王上?”褒歆爵身边,绯神色轻松,毫无担忧的模样。

    “爱妃,你手边不是还有些仙丹,为什么不……”褒歆爵自始身旁,却未干预她的行动。

    他已经允诺,让绯放手去做她想做的事,这个天下、这王座;这战争,都随她的意思进行。

    “嗳,王上您有所不知,若我轻易地交出仙丹给他。他现在不会感激我,反而会说我先前故意藏匿,好驱使他们在外头做牛做马地找。私底下,他们的怨恨绝对是算在我头上的!但是我若坚持说手上没有,他们便会豁出一切地翻遍京城,不达目的不干休。

    “这过程中即便折损了一位沈大人,其他将领们见状也将彻底信服于我的话,以为我是真的没有半颗仙丹,那么为了从贼子手中夺回仙丹,他们将会更卖力地歼灭敌人,且怨恨也会移转到窃走仙丹的人身上,而非王上与妾身呀!”

    巧笑倩兮地说着,绯姬靠上他的臂膀。“莫非您不信赖我的判断?”

    “你知道那是不可的。”

    执起她的柔荑,在上映下一吻,褒歆爵迟疑地说:“只是……这么做会不会太过火了些?城内现在乱成一团,虽然守护王宫的禁卫军还算正规,但我听说其余的就……”

    “这样正是我要的。”澄澈到令人心寒的黑瞳,染着无邪的毒意,她菱唇灿灿地微笑着。“金弥天那帮人可是打着要拯救天不苍生的旗帜,起兵谋反呢!他们以为烧了炼丹房,就会激怒我们,率兵出去追逐吗?我有那么傻吗?明知人家布阵以待,还老实地去送死?”

    上次会成功地让金弥天一伙人的诡计得逞,全是自己低估了他们。

    金弥天远比自己所想的还要狡猾、难以捉摸,动之以色、谋之以情都无法撼动那男人丝毫。过去绯轻易地就能让成群的男人拜倒在她脚下,因此造成她错以为凡是男人都抗拒不了她,想一想自己也是太草率自信了点。

    天底下难免有一、两个不长跟、不按牌理出牌的家伙存在。

    蓦地,绯脑海晃过金弥天曾说过的话。他说他认识一名和她极为相似的人,该不会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自己的美貌他早已看惯,见怪不怪了?

    当时局面混乱,自己也无心追究这种戏言,但如果他所说的是真的……

    世上还有另一张和她相似的脸?这可能吗?

    绯一出生便被父母给遗弃在冰冷的河水中,在竹篮内随波逐流的她,能活到现在可说是奇迹。

    发生在她襁褓时期的这些事,她当然记不得了,她印象中只有不断对她打骂的养父母。他们从不隐瞒,当初捡她回来养,并不是出于什么善心好意,不过是想多个人手,帮忙家中的粗活儿。

    大多数的孩子仍受着父母的呵护,仍处于被人宠溺的年纪时,她已经在不算穷困但也谈不上富裕的家家中,做着长工们所做的事。养父母待她和对待自己所养的牛马没什么两样。

    但当年幼小的她,及中连憎恨是什么都不懂。成天听着养父母的“你要感激我们,要不是我们捡你回来,你早就死了!”

    “给我一口饭吃,是要你好好工作,你要是不听话,就把你赶出去,让你饿死!”等等的言语,并在威胁与鞭子中长大的她,对人开始充满了愤恨感。

    可是将愤恨转化为杀戮,想像着总有一天要将天下毁灭,这对在当时渺小无力到连养父母都反抗不了的她来说,简直是攀天之难的野心萌生的时刻,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我恨天下人!

    人是天底下最野蛮、无耻、连活着的资格都没有的物种!

    挂着虚假的脸皮,说着仁义道德,却做着种种蹂躏其他物种,歧视其他生物,自以为是万物之灵的人,才是最该下地狱的一群!

    就像她自己一样。

    绯从来不认为活着有什么好处。如果说她到现在为止还活着的理由,其实只是为了毁灭天下,那也不为过。她清楚人人在背后称她为妖姬,但做妖做鬼正合她意,她宁可是牛鬼蛇神也不想做人!

    上天必定是抱着和她同样的想法,所以才会让她诞生在这丑陋,恶贯满 盈的世界中吧?

    那么她也不过就是遵照天的旨意去做而已,有何不对?

    她一点儿都不愧疚、一点儿都不觉得这是罪恶。瞧这一个个上门求取仙丹的人,那无耻的嘴脸、那些心口不——的行径、那明明厌恶她却又巴结她的行为,有什么理由让这样的人活在这世上?那不过是他们咎由自取的下场。

    “王上,您想想,只要京城越乱,那些自认为正义的人,会不跑出来吗?如果让京城中的子民都死光了,他们还能解放哪个天下?解放哪些死人啊?

    嘲讽地扬起唇角,绯抚摸着褒歆爵的脸颊说:“您等着瞧好!那些人再忍耐也没几日了,我想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的。而我们只需坐着等待就好,等他们发现自己走进了我们设下的陷阱,想逃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绯,难道就不能正大光明地与他们宣战吗?这样子下去,城内迟早会被咱们自己人给毁了。”

    “王上……”

    娇声—扬,绯整个人贴上褒歆爵的身。“您好过分啊!不是说天下也没妾身来得重要吗?现在您脑中还在想着天下、天下,如果您那么爱天下,那还要绯做什么?您把妾身交给叛军,让他们把我吊死好了。”

    “胡说!孤王怎舍得?”

    他—叱,绯旋即笑吟吟地说:“您疼绯吗?您爱绯吗?”

    “你是要逼孤王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你才会相信我吗?”

    褒歆爵叹息着搂着她,在她滑腻如玉脂的颈项上烙下点点细碎的小吻。

    “相信我,绯,天底下再找不到第二个比孤王还要疼你、爱你的人了,你就是孤王的全部,我的全部也是你的。”

    她暗自地扬起冷笑。

    她才不要这个男人的全部呢!

    褒歆爵是待她挺不错的,她也知道没有他便没有今日的自己,可是……他迷恋的是哪个自己呢?

    是她的脸蛋、她的身子或是她那被无数男人调教出来的高超床笫之术?

    其实哪一点都无妨,男人只要能利用的,便利用。给他们一点甜头,他们便会为你做牛做马,有何不好?

    “听王上这么说,妾身实在好感动……”

    微笑着,绯轻声地在他耳边说:“今夜绯想一直一直和王上在一起,好吗?”

    褒歆爵双跟绽放出欣喜的光芒。

    “你愿意陪孤王到天亮?”

    “只要王上不嫌弃的话……”通常绯都不让褒歆爵在她专属的寝宫中留着过夜,她总能想出千百个拒绝他的理由,但今天她的心情还不错,况且偶尔也得让王上享点好梦,否则要是太过冷淡而使他厌倦自己,那可就糟了。

    在天下还未被她毁灭之前,他对她而言也还是最重要的……

    “绯……”

    未曾察觉到怀中女子若有所思的谋算表情,褒歆爵一心以为自己终于也博得些许绯的真心了——她不再排拒自己于千里之外,便是最好的明证。

    今夜他一定会好好地疼爱在怀中的她,让她尝到无比的欢愉与被爱的滋味。

    他深信终有一日,绯会彻彻底底地成为他的爱人。

    第三章

    况贤把遮面的头罩拉下,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瞳,注视着伙伴说:“那么爷儿和营区的大伙儿,就拜托你们了,田齐、方。”

    娃娃脸的青年仍旧不太放心地说:“这么做真的好吗?不等爷儿醒了,他一定会生气的。”

    “在他生气以前,任务已圆满达成,我也就回来了。到时候随他怎么罚我都不成问题,这也是为了确保爷儿的安全,不让他为不必要的烦恼担忧。”况贤轻描淡写地说着。

    “唉,不管我或方都可以代你执行这次任务,为什么你这么坚持非自己去不可呢?”已经不知说了几次,但田齐还是不死心地说。

    “难道你们也和爷儿—样,觉得我不够可靠?”况贤在面罩下的唇,嘲讽地扬起。

    “才不是呢!爷儿也不是这意思!”

    田齐烦躁地搔搔脑袋瓜子,恨自己的口才不及人,怎么讲都讲不赢况贤,偏偏方的口才比他更糟糕。如果商子乔在场就好了,但子乔负责留守金华城,也顺便照顾已经怀胎三个月的妻子,目前分身乏术,不可能在此现身。

    方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再自寻烦恼”。

    一旦况贤下定决心,谁也别想劝动他。坚持自己是执行这任务的指挥官,亦是不二人选的况贤,不会接受他人强行替他出任务的。而在况贤一心要打破目前与王师对阵的僵局时,更遑论要他放弃这任务,继续等待敌方采取行动了。

    “万一这正是敌军的企图呢?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可能就在等咱们上勾而已?你不怕进城后,受他们大军伺候?”田齐转念一想。

    “这我当然想过了。”况贤一眨眼说:“战场上尔虞我诈是常有的事,要知道对方想什么,最简单的做法就是推测在同样的情况下,我方会如何行动。换成我是妖姬,如果料到我们的行动是在守株待冤,那么他们按兵不动等待我们引蛇出洞的可能,当然很高喽!”

    “那你还去?”

    “故意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对方守城而战的本钱,比我方充足,他们能呆上三个月,但我我们能吗?”

    况贤的反问,让田齐无话可说。

    和由金华城跋涉至此的他们相比,原本就属于妖姬,王上地盘的京城,可说是物资充沛,要什么有什么。

    假设今日他们握有大队兵马,对方的守城之势要瓦解并不难。可惜和京城内上万禁军相较,这边不满一千的少数精锐,要施行以量制量的战法是不太可能的。

    “不想中了敌人之计,又想为战事打开新局面,不冒点危险怎么做得到?这次行动我会缩减人数,还将计划分两路进行,为的便是要降低失败的风险。即使要牺牲,牺牲我们这五人也就够了。”

    语气一缓,况贤笑道:“话说回来,就是因为不想死,所以我更要亲自去啊!假使敌人在等着我们行动,我们便打蛇随棍上,利用这机会去愚弄他们,让他们瞧瞧我们如何突破他们布下的天罗地网。只要让他们颜面扫地,他们就算想窝在巢穴中也窝不住了,这可不只是面子问

    题,连军心也可一并崩坏。凡是懂点兵法的人,都晓昨军心涣散是最要不得的大忌。 ”

    田齐点点头,他已经充分理解况贤周虑的思维,要是再拦阻,便真的是不信赖伙伴的手腕与脑袋了。

    “话是你说的,阿贤,你一定要毫发无伤地回来!一切就看你的了!”

    况贤拉过缰绳,俐落地翻身上马。“喂,虽然哈哈你们留守,但我可尚可你们睡觉不做事。好好地看守爷儿,不要让他醒来后闹事。如果敌人真被我们引出洞外,后续的支援也别疏忽,随时做好对战的准备,别让我们几个像被断尾的四脚蛇,无家可归啦!”

    “这还用得着你说吗?我会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等着你放出约定好的信号,到时我会用免征胜利的凯歌来迎接你们的。”

    况贤对田齐比了个保证成功的手势后,随即转头对其他几锅样身着黑衣劲装的同伴们道:“我们出发吧!”

    营区的伙伴们对他们五人抛出阵阵的加油声,宛如为一去不复返的壮士们喝彩般,鼓掌声此起彼落,“英雄,英雄”的叫喊声。

    田齐落落寡欢地凝视着这一幕,想起许多一起奋斗的同伴们一个个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真的祈祷不要再有更多人牺牲了。

    “阿贤不会有事的。”方难得地开口,一手放在他的肩膀处说。

    “吉人自有天相吗?”田齐愁眉舒展开来。“最好这句话是真的,要不然等爷儿醒来,就换我们两个得提头去见了。方,你再去营帐内确认一下,看爷儿是否还好好地在里面睡着觉?”

    “嗯。”

    提议要给爷儿下药的,是况贤。

    他算准爷儿这两日来不再阻扰自己的计划,是别有用心,所以暗中要田齐与方配合,不但在爷儿面前故意说任务是明天晚上才进行,还在今夜的晚膳中放了些许助眠的药物,服下后会让人昏昏欲睡大半天。

    不疑有它的爷儿,在吃过晚膳后,就频频打瞌睡,最后早早上床睡觉去了,连况贤要出发了,都还不知道呢!

    对爷儿很抱歉,可在保护爷儿为前提下,田齐是赞成况贤的做法接下来……田齐摊开地图,研究着况贤所交代的布阵图。

    要在敌军来袭前做好万全安排,绝不能让此趟任务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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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抵达京城城门前.况贤与伙伴遭遇几名零星落单的鬼卒攻击。

    手握长刀的况贤俐落地从鬼卒腋下的死穴刺人,拔出,顾不得污黑的血液喷溅到身上,弯腰闪躲另一名鬼卒在背后的偷袭,然后以另一手所扫的匕首,狠很地刺入那名鬼卒的胸口。

    “贤哥!低头!”伙伴匆忙赶到,大刀一劈砍落仍在挣扎中的卒头颅。

    看着滚落到草丛内,已经不能再危害他人的鬼卒,况贤喘口气,抹去脸上所沾的血迹说:“真是的,时间已经够紧迫了,还得为这些流窜的鬼卒浪费时间。”

    “贤哥,你不觉得奇怪吗?”青年问。

    “你也注意到了?”况贤看着林子里四散的鬼卒尸块,低啐道:“和我们过去交手的家伙相较,这些……小了一号。”

    青年脸色一变。“这么说,这果然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觉!这些鬼卒该不会还是些孩子吧?”

    “依我看,年纪不满十五吧!”况贤咬牙切齿地说:“想不到妖姬连这些孩子也不放过。该死!”

    “妖姬到底在想什么呢?她真要毁了天下才甘心吗?”青年也同仇敌忾地说。

    很早以前况贤便在质疑这问题了。妖姬的目的若在篡夺天不,那么只要拿仙丹控制住王上和朝廷的重臣即可,没有必要将“仙丹”散播开来啊!况贤所不能原谅她的,不仅是她一手制造出仙丹,也因她有意地将这些仙丹传到天下各地,导致许多无辜的人在不知情中成为鬼卒、或被鬼卒杀害。

    这是不见刀光剑影的战争,妖姬自己手上鲜血不沾,却杀害了无数的人。

    “我们不就是为了阻止她,才来的吗?”况贤看着其余的同伙说:“我虽然没期待在今日的行动中,能一举歼灭所有痛恨的敌人,但只要我们能暗杀得了妖姬,那至少也会替不少枉死的人报仇了!”

    “说得没错,贤哥!让我们立刻去杀了妖姬吧!”

    几人脸上满是志在必得的决心,况贤也和他们有一样的心情。如果妖姬站在他们面前,他一定要好好地拜见一下这名心狠手辣的女子,到底是生得什么鬼模样,相信那一定是和她的蛇蝎心肠有得相比的毒妇面孔!

    和同伴们重新上路,况贤依照预定计划抵达京城南向的城门墙边。这儿的城墙最高,但守卫却最是稀少,由这儿攀墙进入,应该不太容易被敌人发现。

    他们将马儿身上的缰绳解开,放它们自由。任务成功的话,他们会有前来迎接的伙伴;任务不成功的话,便得成仁。上述两种情况下,都不再需要这些马儿效劳了。

    “你们知道营区在哪儿,就先回去吧。”抚摸着自己的爱马,况贤亲亲它的鼻头说:“要躲开危险的鬼卒喔!”

    马儿仿佛呼懂了他的话,仰头嘶鸣一声,领着其他马儿往回途的路上奔去。

    “好,从这儿开始,就要照计划走了。记住,约定的时间一到,不管人有没有到齐,都不要再耽搁,迅速和营区派出的人碰头,能走几个是几个!”

    不顾伙伴的生死,听起来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