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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部分阅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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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伯爵已经没有耐心再仔细问了,对还跪着的万阿蛟轻声地道:“起来吧,和少校下去。”第一关算是过了,万阿蛟又磕了一个头,这才起身和德基拉走了。

    三天,十娘算着日子,万阿蛟已经走了三天,按照行程,已上了岛,就是不知道外洋人会不会醒他?十娘觉得心烦意乱,此时寨里,人人都知道万阿蛟已经逃走,那些外洋人的看管也更紧密了,没有人敢在十娘面前提起万阿蛟来。

    十娘长出了一口气,火器已经分发下去,现在的难题了,怎么才能知道外洋人要来攻打,没有信鸽,连传个消息都没有办法,除了吴老六和李先生,别人都不知道这股计划的详情,看见十娘偶尔紧皱的眉头,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

    沉默被欢乐的叫声打破:“一嫂,一嫂,阿保的船回来了。”阿保回来了?这么快?十娘几乎压抑不住,猛地站起身,算来阿保就算到了南洋后马上返程,也还有五天左右才能回来,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报信的人非常兴奋:“一嫂,阿保不光回来,还满载而归,除了火铳,竟多了一尊大炮,和外洋人的大炮一模一样。”真的?十娘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个好消息,陈老七已经从座位上站起身,冲向外面,十娘又重新坐下,等着那个自己牵挂了很久的人进来。

    不过一杯茶的功夫,外面就传来杂沓的脚步声,还夹杂着陈老七爽朗的笑声:“这下好了,有了这么多的火器,定能把外洋人赶跑。”随着说话声,在众人簇拥下的阿保走了进来。

    虽然每一步十娘都计算的周详,可看到阿保毫发无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十娘还是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眼神里充满的,并不仅仅是对下属的赞赏。

    出去了一个多月,阿保被晒黑了,脸上最后的一丝青涩已经褪去,站在十娘跟前的,是个神采飞扬的少年,如果不是当着这么多的人,十娘真想伸手出去摸摸他的脸,感受一下那种飞扬的青春,但眼前人太多,十娘只是带笑问道:“回来了,路上还顺利吧。”

    阿保在听到十娘这声普通问候的,方才那充斥全身每个角落的热情变成柔柔的春水,心里甜蜜满溢,若不是当了那么多的人,真想伸手把她揽入怀里,抚平她额头那丝因为常皱而现出的纹路,告诉她有自己在,什么都不要担心。

    但很快阿保又笑自己,十娘是个多么有智谋的人,怎么会担心呢?陈老七兴奋的喊声响起了:“一嫂,阿保回来就好了,你又多了个臂膀,那个万阿蛟跑了就跑了,那样的人也不配在我们龙澳岛。”

    万阿蛟跑了?怎么会?他和自己不是还有三年之约吗?现在才过了几个月,难道他想投靠外洋人,走这么一条捷径?十娘轻轻抬一抬手:“好了,阿保回来是喜事,都别提万阿蛟的那件事。”

    陈老七摸摸鼻子,顿时闭口。十娘看向阿保:“听说你所获不少,怎么得来的?”阿保脸上露出一丝古怪:“那些火器,全是抢的。”

    抢的?陈老七猛地一拍阿保的肩膀:“好,抢的好。”阿的这第二句话就有些黯然了:“抢的都是那些外洋人的兵船,总共抢了三艘,不过也折了十来个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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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7、劝降 。。。

    折了兄弟?陈老七脸上的喜色来不及收,又想表现出哀痛,顿时变的神色很古怪,十娘看一眼阿保,见他皱着眉,明白他历来重兄弟情谊,这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语气尽量温和地道:“回来就好,折了的人,每家多给些银子。”

    阿保刚要答话,外面已经传来枪声,虽后就是众人的欢呼声,厅里的人都往外看去,跑进来一个年轻人,满脸的喜悦:“一嫂,方才阿保拿回来的火铳,我们试了,足足能到三百步外,加上这些,怕什么外洋人?”

    这真是个好消息,十娘又看一眼阿保:“做的好。”看见十娘眼里掩藏不住的笑意,阿保顿时觉得,为了这样的笑容,自己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十娘带着他们来到外面,从船上搬下来的火铳已经摆了一地,一十,二十,三十,足足三百多支,总要抢三四只兵船才够,陈老七高兴的眉毛都快飞起来了,手连连拍着阿保的肩:“阿保,你真不愧是我们寨里年轻人的第一个,万阿蛟要是知道了,不羞死才怪。”

    又听到提起万阿蛟,阿保不由再次开口问:“一嫂,万兄弟的事?”十娘正在那里专心地数那些火铳,听到提起这个,其实告诉阿保也没什么,不过当着大家,这话还是不说的好,十娘微微做个不要再问的手势,阿保也就明白,笑着说:“一嫂,除了这些,还有一门火炮在船上,这火炮我们试过,比起红衣大炮厉害多了。”

    说着阿保脸上的欣喜微微敛了下,一层阴影笼罩上他年轻的脸,身子似乎佝偻了下,话中已经不是叹息,而是有些哽咽了:“就是抢这门火炮的时候,折了兄弟。”这种悲哀感染到了十娘,她直起身:“放心,这笔帐总有算的时候。”阿保重新挺直身子,那层阴影已经不见了,握了握拳头:“嗯,我们打沉了他们的船,又得了这门火炮,算是报仇了。”

    至于沉船之后,那些外洋人兵丁的下落,十娘不会再问,生死关头,又是离开家乡跑来占人土地的,问了也没意思。一群人往码头处去看那门火炮,阿保边走边笑着说:“一嫂,原来这些外洋人,虽然都长的高鼻子蓝眼睛,有些还一头金头发,还真的是不同国家,说的话也不一样。”

    李先生呵呵乐了:“阿保,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虽然都来自欧罗巴,但还分佛郎机,法兰西,英吉利这些,上次我就和你说过。”阿保不过是和十娘没话找话说,被李先生这样一说,脸不由红了起来,十娘并没察觉到他的心思,而是顺着李先生的话:“是啊,我以前看书,就有说除我朝外,其它各民都有各自的地方,也有互相争斗的,只是这么几千年,大都相安无事,谁知这些外洋人,也不晓得是为了什么,竟要来占我们的地方。”

    这时已到海边,那艘刚停进码头的船上,船头停着一门火炮,十娘停下脚步,看起来,这门火炮和红衣大炮没什么两样,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这门炮的炮管不仅粗,炮管也要更长一些,而后座稍微大了一些,威力应该比红衣大炮强。

    十娘心里下了结论,但还是有些担心:“李先生不是说炮的威力,除了外形,还和用的铁有关系?这门炮如果坏了,又要怎么修?”阿保早有准备:“一嫂,除了这些火器,我还弄了三千斤铁回来,别说火炮坏了,就算是火铳也能造出一些来。”

    这寨里本来也就不乏会打铁的人,只是缺乏原料,十娘听到这里,心这才落下:“好,很好,你想的十分周到,这一仗,我们一定要赢。”

    十娘说话时候,海风轻吹着她的头发,笑容灿烂的似乎连阳光都比不上,阿保看的有些眼花,指着那门炮:“一嫂,让他们演练一下?”当然,这样的威力,肯定要看一看,十娘转身面对这艘船,填充弹药,瞄准,面对离这一里开外的小船,准备点火。

    那个方向就是郑一郎骨灰洒落的方向,一郎,你在那里会看到的,你想的,我要帮你做到。十娘做个手势,点火,火光闪现,炮弹呼啸着往小船而去,瞬间小船已被炸成了碎片。

    好,十娘叫了出来,手轻轻一拍:“弟兄们,有了这些,管教那些外洋来的人,有去无回。”有去无回,众人欢呼起来,你好好的在你家乡,又何必来抢我的东西,十娘的眼神开始严峻起来,要告诉他们,自己才是这片海的主人,而不是别人。

    试验完了火炮,众人迟迟没有散去,开始议论着这火炮的威力,若多了那么几门炮,是不是就可以打进京城抢个皇位做做?听到有人嬉笑中冒出的提议,十娘只是一笑,占海为王,一来是离的远,而来朝廷水军不得力,若真要打进京城去,那时面对的就不是这样情形了。

    不说别的,连府城都不去犯的,就为了各自守住一片安宁,除了上次那个极度想升官的总兵,还少有人想动真格剿灭的。十娘眯着眼看着已经平静下来的海面,攻打就攻打,难道自己还真的怕了?

    海面上摇过来一艘小船,这个时候也不是出去打渔的渔船回来的时候,难道又有人要报信?十娘转身离去,小船已经摇到岸边,远远地看见十娘就大声地喊:“一嫂,这里有个官要求见你。”

    官?这个很少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名词,让还没有散去的部分看热闹的人都跟着十娘停下脚步,望向大海,船已经靠上码头,上面的人已能看的清楚,除了出去打渔兼打探消息的,还有两个眼生的人,不对,这两个人不算眼生,一个是在府城开药铺,顺便帮龙澳岛打探点消息的林先生,另一个人,十娘有点不大相信自己的眼睛,杨若安?

    本以为去年在府城那次偶遇,就是今生的最后一次见面,没想到他又来了,算起来,还真有缘。十娘脸上露出笑容,也不看杨若安,只对着林先生问:“林先生,府城里可还好?有什么事要您亲自来?”

    林先生年纪已经有些大了,这几天坐的都是小船,好容易才找到龙澳岛的人,被人扶下船之后喘息一会才说出话:“还没恭喜过一嫂成寨主,其实不是老朽要找一嫂,而是这位杨大人要寻一嫂。”

    杨若安身着便装,虽然也经过旅途颠簸,但他身上的衣衫还是那么干净整齐,连圆领衫的白色边缘都没有一点污点,唯一一点惹眼的地方,就是他衣衫一角,方才下船时候不小心沾上的一点海水。

    十娘的眼迅速往杨若安身上扫过,去年见时是夜里,这次再见时白天,如果说杨若安变的脑满肠肥,一副贪花好色的样子,那么十娘还觉得心里有些安慰。可是阳光之下,杨若安站在那里,身姿挺拔,衣衫整齐,和自己身边这群海匪相比,犹如鹤立鸡群一般。

    这样一比,十娘没来由的有些气急,忍了又忍沉声问道:“杨大人,数年不见,杨大人还是升官发财,只是不知道杨大头此次来到我这里,是来投奔呢还是别的?”

    杨若安虽知道郑一郎已经去世,郑家帮归了十娘辖制,但他起初也和众人一样,以为十娘不过是名义上的,实际统治另有所人,但一看十娘的说话行动就知道自己错了,看着她在阳光下傲然的双眼,听说她原本不过是个青楼女子,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才成为这样?

    听到十娘问话,杨若安拱手行礼:“郑夫人,我受皇命所来,还请夫人借开一步说话。”皇命?十娘的双眼眯起,难道说这个人竟是上岛来劝降的?看来府城的总兵还算有些清楚,没有贸然接受外洋人的建议,而是送进京城去了,而座上的那位,还没昏到极点,对那位下令杀了宁氏满门的至尊,十娘真是没有半点的好感。

    十娘的红唇抿起:“林先生,你的家人此时可还安好。”林先生已经喘息定了,除了被众人怒视之外,还在拿袖子擦汗,听到十娘的问话,脸不由红了:“惭愧惭愧,若不是大小儿被关,老朽也不能带人前来。”果然再过多少年,这些当官的手段都还是一样。

    十娘问完这话,面向杨若安笑的更甜了:“杨大人,你说的是劝降,但没出发之前就先抓了我属下的家人,这样着实不让我放心。”杨若安本还以为十娘问的是牛头不对马嘴,谁知转身就对自己发难,果然这女子再不是六年前那个动刀的了,他面上浮起一丝红色:“郑夫人,此事并非我所愿。”

    十娘的头高高昂起,看着那片海,手一挥对杨若安讲:“劝降不劝降就先免了,要我们降,先打赢我手里的刀才可。”说完十娘看着杨若安:“杨大人,你是男子,又是君子,念的定是动口不到手,但我是强盗,信的是动手不动口。”

    锵的一声,十娘手里的匕首已经出手,她的话很轻柔,柔的就像情人的低语:“杨大人,我倒想知道,你既要上岛,难道不晓得,这个岛是好上难下的,赢了我手里的刀,我就放你下去,否则?”

    十娘面上的笑容变幻,那笑容竟带有瑰丽之感,杨若安被那丝笑容吸引,不自觉地别开眼去,但别转身的时候还是能看见十娘的眼神柔媚的像丝一样,只是她的话就没有那么柔了:“杨夫人就只能守寡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我真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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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8、心声 。。。

    说完十娘站直身子,方才的柔媚笑容全都收去,傲然而立的她宛如雕塑,手里的匕首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看着杨若安什么话都没有说,眼里的挑衅让杨若安差点就答应和她比试一番,但杨若安本是书生,就算被十娘擒住之后,曾学过一些防身拳脚,又怎比的上从血海里爬出来的?

    杨若安的迟疑看在众海匪的眼里,周围顿时发出笑声,这嘲讽的笑声听在杨若安耳里,不由的连耳都彻红起来,陈老七一边笑一边嚷:“这官儿,你要惜命的话,就从我们一嫂裙下爬过,我们一嫂说不定也会放你走。”

    陈老七的戏谑让海匪的笑声更大了,杨若安深吸一口气,对十娘拱手行礼:“郑夫人,我自来此岛,就没想过活着回去,郑夫人要杀要剐,任凭尊意,只是杀可以,辱不可以。”杨若安这番话也算是大义凌然,十娘眼里的挑衅收去,手里玩弄着那两把匕首,鼻子里哼出一声。

    杨若安说完就挺直身子站在那里,此时已是夕阳西下时分,太阳照在他的脸上,让他整个的气势有些不一样。十娘的眼从他身上转到林先生的脸上,林先生一语不发,只是看着远方海面,他的家人,还被困在府城大牢。

    十娘心念一转,刚想说话,杨若安已经低头对林先生行了一礼:“林掌柜的,我受命所托,不得不把你家人关进牢里,置你骨肉分离,然我说话算话,既要保你平安,就要做到。”

    说着杨若安掀起衣襟,从腰带上取下一个玉佩,递到林先生手里:“你拿着这个,去寻宁都司,他是我知交好友,你说这是我的遗愿,他定会助你。”阳光照在玉佩身上,十娘一眼看出这玉佩是当年杨家下聘时候的,合起既为双鱼,分开各为一半,这块是杨家收的,另一块?

    另一块当年在自己被奶娘卖进青楼的时候连那些随身带的珠宝一起收走,后来抓到奶娘,砍下她头颅之前,十娘也曾问过这块玉佩的下落,奶娘一语不发,听杨若安的口气,另一块玉佩竟回到哥哥手里,世间万物,都是这样来来去去。

    十娘思绪一收,朗声道:“杨大人,你视死如归,也算条汉子,把他押起来,等外洋人来时,杀他祭旗。”十娘话音一落,周围的人发出欢呼,已上来两个人押走杨若安,林先生手里还握着那块玉佩,眼却看着十娘,眼里有祈求,也有担忧。

    十娘回头看林先生一眼,已经有人在旁说道:“一嫂,这样出卖弟兄的人,要他何用?干脆把他和那个官关在一起,到时一起砍了,也消消气。”十娘挥手止住:“罢了,他是做爹的人,心疼自己的儿子也是常事,就放他回去,只是从此之后,若龙澳岛再有什么外人来了。”

    十娘低头看着林先生:“纵然你走到天涯海角,我都定、斩、不、饶。”最后四个字说完,十娘伸手抓住林先生的衣襟,轻轻一扔把他扔到来时的那艘小船上,跳上船一个人把小船摇离了岛。

    十娘处置完了,心头那不知什么时候泛起的恶气这才消散,笑着对阿保道:“你立了大功,该预备酒席,大家痛快喝一顿才是。”有酒有肉,这是海匪们最高兴的事,自然又引起一片欢呼。

    本应欢欣鼓舞的阿保看着十娘脸上那稍纵即逝的一丝黯然,六年前十娘让自己去放这个官儿的情形又浮现在他眼前,当初全都听了,今日仔细想想,却觉得没有十娘说的那么简单,到底是十娘对他余情未了,还是自己想多了?

    阿保不知道该怎么想,只是在酒席上别人敬来的酒一杯杯喝干,不觉已然大醉,看着坐在上面,手里照例拿着一小瓶红艳艳的葡萄酒,不时往嘴里倒那么一口,脸上笑的开心,但眼里没有笑意的十娘。

    阿保推开上前来给自己敬酒的人,摇摇晃晃地走到十娘跟前,瑞儿正在那里和十娘说着什么,看见阿保上来,瑞儿笑着道:“阿保,你也要给十娘敬一杯吗?其实,十娘给你敬一杯才对。”

    阿保举起一根手指摇一摇,看着十娘:“十娘,我想问的是,你六年前不杀那个官儿,今日还是不杀他,难道是余情未了?”这话一说出,十娘脸色陡然变了变,瑞儿有些不明就里,站起来稍有点尴尬地道:“阿保,你醉了,说什么疯话?”

    十娘的脸色也回复正常,笑着起身,刚要开口阿保已经打断她了:“十娘,我没醉,我只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从来没有变,如果你余情未了,要随了他去,我……”说着阿保有些卡壳,不晓得下面的话该不该说,瑞儿有些吃惊地捂住嘴巴,这是怎么回事,在自己眼里一直都是个小孩子的阿保会喜欢十娘,而且看样子还是情根深种,这是怎么一回事?

    十娘的眼还是那么深邃,似乎只一眼就能把阿保看进去,她脸上的笑容已经不在了:“你?你要怎样?”这边的动静也引起下面人的反应,正在推杯换盏,喝酒划拳的众人都转头看向这里,所有的人都屏声静气,等着阿保的回答。

    阿保的脸红的能滴出血来,方才还能理直气壮问十娘的话,现在竟说不出来,扑通一声,他倒了下去,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