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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绝妙的策划和出场(1/2)

    王涛问:「是不是因为,我们曾经上过床?我知道女人对曾经和自己上过床的男人,会产生一些依赖感。」

    「也许是吧。」

    江玉自嘲地苦笑了一下,身体向上移动了一些,靠在床头的靠背上。她突然多了一种无可奈何的疲惫,望着王涛同样充满疲惫的表情,觉得有个人可以让自己裸的敞开胸怀面对,真的是一件无比安慰的事情。

    王涛说:「我没想到,你居然肯对我用「爱」这样一个字表达自己的感觉。」

    「我自己也没有想到。」江玉轻轻皱着眉头,认真思考了很久:

    「其实爱也是一种可以用不爷同意义解释的一个词汇,我也想换一个字来表述,但是除了爱这个字,一时却想不出更加准确的字眼。爱不一定全都是神圣的,今天我试着这样去理解。」

    王涛说:「我明白。」

    江玉笑了笑。她知道他会明白,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聪明人。

    江玉调整了一下半坐半躺的姿势,膝盖抬高的时候,睡袍又一次裂开,露出了纹在上刘洋两个字。她牵动衣襟把它盖起,王涛却伸手又把衣襟揭开。

    他用手指轻轻去碰触。

    江玉说:「女人在身体纹上一个人的名字,无非想表明一种态度。但是态度并不能决定一切,无论自己有多虔诚,总有些事情在不受自己控制地发生。比如现在,我很想让你温柔地抱抱我,可是一但我们身体接触,说不定你会想,说不定我会想。然后我们会在快乐的时候忘记刘洋,在快乐之后又痛苦地想起他。」

    王涛轻轻的说:「玉儿,从认识你到现在,你今晚的样子是最漂亮的。」

    江玉说:「男人当面夸一个女人漂亮,有时候是为了讨好她,有时候是心里想着不干净的事。你现在是出于什么目的?」

    王涛说:「是我发自内心地赞美。逢迎之态哪比得上真情流露?所以无论你今晚看上去有多憔悴,却是我看见你最美丽的一次。」

    「你也看出我很憔悴?」江玉说:「那说明一个人做了错事,真正能折磨自己的,还是自己的良心。我真希望自己的良心能被狗吃掉,你呢王涛,你现在还有没有良心?」

    王涛说:「良心这东西我早就没有了。天底下的男人都没良心,你们女人不整天这样说?」

    江玉笑笑。可是她忽然难受了起来,隐约听见胸腔里像有种巨大的冰块破裂的声音。天底下的男人都没良心,那也是女人孕育他们的时候,自己都忘记了良心是什么狗屁东西。

    她问王涛:「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能不能忘记我们两个曾经上过床?偶尔想起我的时候,只把我当成一个普普通通的朋友,就像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有多么下贱?」

    王涛的神情有些低落:「为什么这样说?」

    江玉说:「一个荡的女人还不够下贱?我不爱小风,但是我想和他,真的想。甚至在刘洋去北京之前我就想过,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一个好客人,当我不再是处女,我一定要跟他上一次床。」

    王涛说:「也许……这种事男女都一样吧。」

    江玉懒懒地笑笑:「王涛,你知道吗,最早坐你的台,我真的有想过答应让你带我出去。在我当时的眼里,你应该算是个好客人,因为你的身上没有臭味,被你抱进怀里摸我的时候,我居然感觉到兴奋。」

    王涛说:「那真是可惜了,为什么你当初不答应我呢?」

    江玉说:「因为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是警察,歌厅里很多姐妹们说,你们警察叫小姐通常是不会付钱的,而那时候,我真的很需要钱。」

    王涛苦苦地笑:「钱真是种害人的东西。」

    江玉说:「钱也是能救命的东西。我倒是觉得,感情才是害人的东西,重感情的人会受到感情的伤害,有钱的人却不会受到钱多的伤害。」

    王涛说:「哈哈!」

    哈哈的意思,通常表示他已经无话可说。

    「你今天好象很怪。」江玉说:「从你进来的第一秒开始,我就觉得你有些怪。你是不是也像我,突然有很多感慨?突然有很多从前从没有认真思考过的问题?还是只是偶尔疲惫,被那前天那起凶杀案困扰?」

    王涛很久没有说话。他的手从点上了刘洋的名字之后,就不曾离开过江玉的身体。虽然无数次游移,绕来绕去都没有绕开江玉微微轻启的花瓣。而江玉的双腿间,已经被他弄得一片泥泞潮湿。

    但是他却又一点想要和江玉做的意思都没有,所有的抚摸和留连,并没有让他兴奋得。

    江玉说:「其实如果你想,我还是会答应你的,因为我也有一点想。」

    王涛说:「我不想,是因为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开口。」

    江玉问:「关于我的事情?还是关于我们俩的事情?」

    王涛说:「现在我们两个,还有什么事情能分得开吗?任何关于你的事情,都已经和我有了关联。」

    「那你就快点说出来。」江玉说:「我不喜欢警讯,但如果真的有警讯,我还是希望能早点听见。」

    王涛问:「你知不知道互联网上,有一种资源,叫BT下载?」

    江玉说:「知道。」

    王涛打开床头的计算机,联好了网线,输进去一个网址。屏幕上出现一个BT发布画面,最上面是一行字:转贴,酒店,俊男美女疯狂。

    江玉呆呆地张开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目光落在屏幕上再也收不回来。

    第一秒钟悲伤凝固在脸上,荒草蔓延着覆盖上枯黄的山坡;第二秒钟悲伤换了弧度,嘴角抽动起来,潮水哗哗地涌动;第三秒钟如破堤的潮汛漫上整张脸,岁月如洪水从记忆里席卷而过。第四秒,江玉知道自己哭了。

    影片的截图慢慢打开,某一张截图上面,是她充满迷乱的面容,页面的下方有一行小字滚动出现:本附件下载次数:6308……

    江玉像是听到头顶无数候鸟突然飞过的声音,雪花混着扬花一起纷纷扬扬地落下。她再抬头就看到王涛无奈的面容,黑色一片一片蔓延,一瞬间让江玉失了明。

    「我喜欢下一些偷窥类的影片看,今天早上,我发现了这部片子。下午提审那个酒店的服务生,他交代被抓前曾经把拷贝里的部分内容上传到了网上。」

    王涛的声音低沉而悲凉:「玉儿,对不起,我并没有真正帮到你。」

    江玉喃喃地说:「覆水难收。」她把这个词,反复在口中重复了好多遍。

    覆水是一瓢什么水?最早开始在身体里流淌的那一汪水,原来就是一瓢覆水,泼出去再也无法收回。江玉突然对王涛说:「能不能跟我做?」

    王涛有些愕然:「?现在?我不是说过,已经结束了?我并没有帮到你,再和你做,我觉得问心有愧。」

    江玉问:「什么叫结束?很多事情,一旦发生就不可更改,无论我们多想能去改变。何况现在这个样子,我们难道还可以告诉自己,彼此只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她慢慢解去身上的睡袍,慢慢地说:「所以不如尽情,做过

    之后,再说结束。」

    王涛说:「痛快。」痛,然后快。快乐居然和疼痛能连在一起,第一个创造这个词汇的人,绝对是个天才。

    相接,江玉泪如洪水。「痛快。」她在王涛下面轻叫:「我从来没有感觉这么痛快过。王涛,你会不会告诉刘洋,我们俩之间发生的这些事?」

    王涛说:「如果我可以选择,当然永远都不想让他知道。」

    江玉:「是的,那也是我最早会去勾引你的原因。你怕不怕我会把我们的事告诉刘洋?因为我现在已经走到了绝路。」

    王涛没有说话,撞击的力量逐渐加大,引得江玉连声呻吟。

    「好,我就要你这样跟我做。」

    江玉流着泪轻声笑:「王涛,如果你能让我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早晨,不停地感觉到,我答应就算去死,都不会在刘洋面前把你卖了。」

    王涛拚命般倾泻着自己的体力。

    江玉抱紧他,嗯嗯的喘息着。她说:「这种感觉真好。你知道吗王涛,为所欲为地控制别人的感觉真好。你看到希望,然后你努力争取,这恐怕将是你最难忘的一次,在你S的一霎那,你都没办法分清是我要你S,还是你自己想S出来。加油,我感觉到就要来临。」

    她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尽情呻吟。

    然后她一次次让自己飞翔到高处。

    夏天的夜总是很短,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一夜已经悄然过去。江玉的呻吟声平息了很久,王涛的喘息也恢复了最早的淡定。

    「你还行不行?」江玉拿起纸巾擦干净间的液,轻声问王涛。

    王涛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那个软绵绵搭在两腿间,像条冬眠的死蛇。江玉用手轻轻拨弄了两下:「你应该去练习瑜伽。你知道吗,现在刘洋在床上越来越厉害了,射不射都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

    「真的假的?」王涛说,「我才不信那种鬼东西。」

    「这有什么好骗你的,我为你好才肯告诉你。男人不都希望自己可以金枪不倒,可以在床上征服所有女人?」江玉懒懒地笑了一下:「王涛,我还是喜欢跟刘洋做。」

    她脸上的泪水已经干了,一双眼睛却没有恢复平日的神彩。

    她忽然问:「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王涛苦苦一笑:「我还能为你做什么呢?你刚才说覆水难收,目前的情况我是真的是回天无力了。」

    江玉说:「对刘洋,我已经不抱任何幻想。我不准备再见他,这一次会是永远。我连当面和他说声再见的勇气都没有。」

    王涛叹了口气:「他一定会很难过,会再去满世界找你。」

    「一个人真心离开,没有谁能找到,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他找到我的机会了。所以我才求你,在我离开之后,你一定要照顾好刘洋。」

    江玉摇着头,制止王涛一次次想打断自己的意图:「王涛,你什么都不要说,我想让你听我说完。」

    「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拿着酒店里的录像找我,对我说过的那些话,一个女孩,一个可以让刘洋喜欢上的女孩?我相信你可以做到,因为你比我要了解刘洋,如果还有人能设计一幕改变刘洋的情变,那个人一定是你。」

    王涛艰难的说:「玉儿,让刘洋接近一个女孩很容易,但是让他爱上她,我一点把握都没有。所以玉儿,请你不要给我戴这么大的帽子。」

    江玉说:「你会做到的。刘洋说一个人决心做一件事,就一定可以做到。我想你会有这样的决心,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曾经做了伤害他的事情。而他,至始至终没有伤害过我们。是人都有良心,我相信你也有。」

    王涛长久地沉默。

    「其实爱情是最不牢固的东西,因为它实在太美。所以当一幕爱情登场,我们都不能期待它能永不落幕,王涛,我很知足了。我的爱情已经结束,而刘洋的爱情,却一定要继续下去。拜托给他留心一个好女孩,你看女人的眼光很准,这一点刘洋远远比不上你。」

    突然之间,仿佛所有的话都已经说完。

    王涛说:「玉儿,希望这不是你最后的遗言。」

    江玉说:「我才没那么傻,你知道我没有那么傻,对不对?」

    黎明将至,黎明仍未至。

    江玉送王涛离开,门前的最后一次拥抱,王涛很久没有放开自己的手。江玉任他抱着,听见自己的骨头被抱得发出声响。

    王涛说:「我电话永远开着,你随时可以打给我。玉儿,我真希望你能明白,这世界不只刘洋一个男人。」

    江玉无力地笑:「但他是最好的一个男人。」

    所以他们什么话都没有再说。

    ……

    路上行人纷纭。

    江玉走出银行的大门。她刚存了最后一笔钱给江帆,那是她自己的钱,过去辛辛苦苦存下的所有积蓄。刘洋给她的那张卡上,还有很多剩余,但她一分钱都没有动,她不想再多欠刘洋任何东西,哪怕是钱这种对刘洋无关紧要的东西。

    车是刘洋新买给她的,很普通的丰田花冠。

    本来刘洋说,买就买一辆好车,那才配得上刘洋的老婆,江玉坚持要买辆便宜的,她刚拿了驾照不久,太好的车弄花了她会心疼,先开辆便宜点的车练习一下驾驶技术,然后再换好车开也不迟。

    当然江玉并没有真正告诉刘洋自己的想法。她心里想着江帆,她想等江帆回来清田,能把这辆车送给他开。如果是送太贵重的车子给弟弟,即使刘洋不说什么闲话,江玉自己也会不好意思。

    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

    一切最初的预想都没有了意义。

    江玉把车开上高速,风景一路倒退过去,她的眼前变得朦胧。那些过往都是今天的序幕,每个人的终点都是死亡。只希望当死亡是由自己决定,可以选一种自己喜欢的死法。

    车从高处坠下。

    那是一处高桥,桥下是条废弃的公路,车撞断护栏,腾空然后坠落。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警讯。

    一直觉得你就在我血液中流淌。

    你离开之后我变得沉默,但很多时候我也会笑。那些笑容是骗人的,每次笑的时候我都会想起你,想起你对我说要记得对你的承诺,好好活着,就像你从来都不曾离开那样仍然热爱这个世界。所以我就掺着红酒,把你的骨灰一口一口吞进肚子里。

    那是不是就永远也不再分开?

    有些事情我们可以做到,比如死生契阔;

    有些却永远也没有机会,比如与子偕老。

    ——2003年7月15日。刘洋

    ************

    没有葬礼。

    江玉的后事是委托王涛办理的,刘洋大多都把自己锁在公司的办公室里,除了王涛任何人都不见。

    那场事故发生,没有人知道原因,只知道简单的的结果。

    刘洋说:「当初如果不是玉儿坚持要买一辆日本车,也许她就不会摔死,你知道中国人开着日本车行驶在中国的路上,会有很多冤魂随时去向他索命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如果那是辆日本车,很多路都是死路。」

    王涛点点头:「所以我永远不坐日本车,因为我是中国人。」

    然后他问刘洋:「玉儿的骨灰怎么办?」

    刘洋说:「你通知她的弟弟吧,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王涛说:「靠!」

    每一个故事都会有一个结局,有人说没有结局的故事是令人沮丧的。这个故事已经写到结局的部分。

    江玉的死只是结果,但结果并不是结局。

    王涛对刘洋说:「我知道你总认为自己很牛B,但我却对你不太放心,因为我总觉得你真的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所以我想再看看你的刀。」

    刀在刘洋手里。正宗的德国索林根守护神,亮晶晶的原钢本色,弧线精致得就像一件艺术品。刘洋拋起一张A4纸,手中的刀光挥过去,闪了一下,然后又是闪了一下,纸在空中破开成4片,慢慢飘落下来。

    刘洋问:「看见了?」

    王涛认真地盯着刘洋的眼睛,「昨天我看见芸芸,她已经长成个漂亮的姑娘了,你都不知道多像苏红。」

    刘洋说:「你知道我现在的人生满是遗憾,遗憾到连话都懒得说。」

    王涛说:「所以我不希望自己也变成你现在这样,你一定要保重。」

    桌上有一本书,刘洋的目光落在翻开的书页上,很久都没有收回来。

    书的名字是《新约全书》。

    王涛轻声问:「你不是开始信上帝了吧?你整天拿这样一本书摆在面前,我都怀疑你的脑子是不是变得有问题。」

    「我喜欢其中的一两个句子,不代表我就相信里面所有的内容。」刘洋淡淡地说:「一个人变得多话,就说明他正在变老。都告诉你我现在懒得说话了,你为什么还不打电话给江帆?」

    于是这个故事终于写到了结局。

    耶稣说:你们要警醒,因为那日子,那时辰,你们不知道。

    刘洋,看你就着血一样刺眼的红酒,抓起苏红的骨灰大口大口吞咽的时候,我心中狠狠地疼了一下。

    很想帮你分着去吞掉那样深切的一场痛苦,但是我知道,我什么都可以和你分享,唯独不能和你分享苏红。所以我只能在一旁默默看着,轻声告诉你,除了苏红之外,你身边还有一个可以随时冲上去为你挡向利刃的朋友。

    相信每个人都有种信仰,是一辈子也不会改变的。

    像是你对我、对苏红,或者我对你。

    ——2002年9月30日。王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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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3年7月31日,清田市开发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阵雨。

    王涛接过刑警小杨和小张递过来的案件卷宗,一个字一个字仔细地查阅,卷宗的纸页在手中哗哗地翻过,一段旧事也即将尘封。王涛的表情凝重而审慎,整个审阅过程是那样缓慢,害的小杨和小张不禁有些紧张,生怕卷宗整理得有什么差错。

    很久,王涛从卷宗上抬起视线:「没有什么还需要补充了吧?」

    小杨说:「整个过程就是这样,7月23日,案犯江帆挟凶器闯入受害者刘洋的办公室,企图刺杀刘洋,用匕首刺入刘洋腹腔;刘洋迫于自卫,一刀割在案犯颈上大动脉上,案犯当场死亡。后刘洋拨通报警电话后被送往医院抢救,现已脱离危险。」

    王涛沉默了片刻:「结论刘洋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证据够不够充分?」

    小杨说:「根据刑法第二十条第三款作出无限度防卫的规定:对正在进行行凶、杀人、抢劫、、绑架以及其它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采取防卫行为,造成不法侵害人伤亡的,不属于防卫过当,不负刑事责任。」

    小张补充说:「从刘洋提供的保安系统当时录下的录像,以及其它旁证,都足以证明案犯有故意行凶的明确意图。另经核查凶犯的指纹,与去年中秋节夜里,刺杀受害人苏红致死的凶犯遗留下凶器上的指纹吻合。」

    小杨说:「该凶犯在去年就已经有杀人历史,所以,对刘洋结论为正当防卫的理由是完全充分的。」

    王涛轻轻嗯了一声。

    小张说:「王局,我真的佩服死你了。你怎么想到要我们去核对过去那些未破凶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