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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龙阳嬉(对抗~h~)

    像是有什麽,在彼此的身体中燃烧一般,上官瀛邪径直吮吻住了身下男子微翕的唇瓣,那几乎称不上是一个吻,不过是一种凌虐而已,用牙齿撕磨著柔嫩的舌,用舌尖撩拨著滑腻的内腔,有种血腥的味道,不知,从何渗透,但是那种快慰,却又同时激昂著噬血的欲望-

    他并非不识男色之人,武林龙阳,虽是禁忌也非异闻,但这是他第一次,想要撕裂身下的昂藏躯体,因为他的辗转,因为他的贲实,因为他如火般的体温,因为他缓缓散发的幽情麝香的味道-

    那味道,有点魅惑的过分-

    ……

    聂徵狐却始终噙著那抹诡谲的笑靥,血的腥气让他忽然欲望升腾,双手随性的蹂躏身上男子劲实的肌肉,衣衫溅碎,而那裸白的诱惑,靡腻的质感,甚至隐约吸附著自己的掌心,让他忍不住失控的,任凭指间的玉戒剐弄著原本完好的肌肤,然後磨挲著那残缺的伤口的感触,一股酥麻,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下腹撩起了情欲之焰,膨胀的男性,隔著层层衣料,准确的感应到了身上男子同样的勃发,几乎对方的情欲,也通过这下腹的暧昧磨蹭,传递於己,连动作,都有些本能的弛缓-

    怎麽会,忽然弛缓-

    ……

    於是上官瀛邪,忽然之间,不轻不重的,咬了身下男子的白玉雕琢一般的耳垂,“告诉我,你又下了什麽毒-”

    於是聂徵狐,丝毫不示弱的,狠狠的,掐了身上男子肌肉紧绷的臀部,“你居然会截脉术-”

    下一瞬间,两个人的身体,一起僵硬了-

    只有单纯的维持著上下交叠的姿势,但是任谁,也动弹不得-

    人面睡桃花,是一种很阴损的毒,因为中毒者首先情欲勃发,不可自制,然後身体僵硬,不得动弹-

    截脉术,是江湖十大异功排名第三的武功,截脉类似於点穴,但是绝对不同於点穴,截脉可从一处脉动喷薄内力进而瞬间麻痹周身,不得动弹-

    所以此时的上官瀛邪,和聂徵狐,真可谓是,面面相觑了-

    彼此之间明明没有距离,明明欲焰高涨,但是,丝毫不得解脱,只剩下对方的容颜,和渐猝的喘息,一丝,一缕,不绝於耳-

    有点,失控了-

    上官瀛邪忽然发觉,身下的男子,那凌乱的眼底,氤氲的情雾,有点奢靡,但是绝对倾动,微张的唇,干涩的几乎要泛起薄皮,有一瞬间,他忘却了所有计谋,不过,想要轻轻的,啄吻一下-

    聂徵狐蓦然察悟,身上的男子,额前一滴晶莹的汗水,竟也如此压抑的,顺延著那轮廓分明的鼻翼,轻轻的滑落,悬空,然後,滴在自己唇上,涩涩的,竟也引发一阵彻骨的酥麻,然後再一滴,萦然不坠-

    “徵狐,你硬了哦-”上官瀛邪知道自己一定要说些什麽,否则有些什麽,会在此刻,镌刻-

    “那是你侍寝有力,应该怎样奖赏呐-”聂徵狐轻轻耻笑,然後,屏息凝神,否则,有什麽,会在此刻,铭记-

    ……

    “奖赏麽?那麽,就让我服侍你解脱-”上官瀛邪忽然一声低吼,身体,竟然从人面睡桃花的禁锢中,回复正常-

    “让你服侍,我自是能够尽兴-”聂徵狐邪肆一笑,本能的,双手抓住立即要在自己身上肆虐的手,丝毫不放松的-

    下一瞬间,聂徵狐正要用膝盖,顶撞身上男子的腿上穴道-

    下一瞬间,上官瀛邪来不及挣脱自己被束缚的双手,只是本能的,以自己劲实有力的大腿,压制住身下想要作乱的双腿-

    两个人,四肢紧密交缠,再无缝隙了-

    ……

    “我们,大概还有一刻-”聂徵狐夭魅一笑,上腹可以感觉到,彼此的男性并列贴服,那种膨胀的轮廓,交织磨挲,隐约炙烤-

    “一刻锺麽?足够满足了-”上官瀛邪躬起劲瘦的腰身,然後模拟挺送的姿势,两个人的男性,在前後磨蹭中,夹杂著布料丝绸般的钝感,渐渐麻痹-

    “嗯─”聂徵狐刹那溢出一抹呻吟,但觉细碎的快感层叠累积,腰椎处的酥麻,蔓延在血液中的沸腾-

    “告诉我,舒服吗?”上官瀛邪感受著彼此棱部有力的撞击,从未有过如此的磨合,但是欲望,竟然如此崩溃般的袭来-

    “就凭你……”聂徵狐难耐的,挺送著髋部,那呻吟,已然支离破碎的,差点,差一点-

    “说-”上官瀛邪但觉燥热侵蚀了丹田,急欲喷射的感觉,环绕著囊部额达鼓胀,差点,差一点-

    “舒服……”

    “徵狐……乖……”

    瞬间的空白,让彼此的思绪,交织错乱,浓浊的液体,染湿凌乱的下裳,散发著淫靡的味道,让人有种迷失的惘然-

    ……

    唯独烛泪,一滴一滴,落尽尘世-

    ……

    轻轻的,门外细碎的敲动-

    “主人?”

    任醍自是谨慎-

    “喂,起来啦,时辰到了-”聂徵狐自是淡漠,推攘著身上男子-

    “徵狐,这麽无情麽?我们已是,如此亲密-”上官瀛邪自是轻笑,任凭彼此相偎的男性,不由磨挲-

    “亲密麽?这算什麽,或许,我们应该,更加亲密一些-”聂徵狐蓦然翻身,跨坐在他腰腹之上,然後双手勒紧了一根银丝-

    那是他的独门暗器,悬凝丝,此刻深深的,勒入了身下男子的颈间-

    上官只觉的自己肌肤渐渐灼痛,呼吸一促,“那麽,我们可以试一下-”

    他怡然扬起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泛著墨气的匕首,堪堪三寸长的黯色刃身,抵在他的後心-

    那是他的短刃墨歃,此刻浅浅的,插入身上男子的背脊-

    ……

    两厢僵持,彼此粲然一笑,竟在不言-

    ……

    上官瀛邪的笑,是那种靡失尘世的笑,机关自是无所雕琢,拈手即来-

    聂徵狐的笑,是那种嘲讽蔑然的笑,睥睨天下,自有一番风情-

    所以他们几乎是同时撤去彼此的利刃,然後若无其事的,自是整理凌乱衣衫,默契不语,唯独烛火妖冶-

    上官瀛邪并未再望却那个此刻颊侧微红男子,他不禁屏息,收敛内欲,有些放纵,彼时奢侈,起身,推门,任醍神色忧虑万分的,竟是失态的,径直向阁内张望-

    “看什麽看,再看你家少爷们就死定了-”屋内聂徵狐半是慵懒的,随性的,将悬凝丝缠绕在自己乌木一般的墨发间,薄眉微谶-

    任醍嗫喏几字,然後把心一横,自是跪倒,“任醍恳请聂公子救助我家少爷,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上官瀛邪望著自己属下如此失态的,内心已有斟酌,此刻却背著手,绕过他,静静在阁外回廊小躅,雪色晶莹,渐渐止息,一弯纤月,隐隐作态-

    “我不是已经说了解蛊的方法麽?大家银货两讫,你若纠缠,不是,找死麽?”聂徵狐冷冷的不悦,肤色亦如雪般冷酷无情-

    “……”任醍咬紧牙关,终於开口,“那药方,过於诡谲,四少爷太过年幼,而且深受蛊毒折磨,虚弱不堪,若让一男一女……这,也太过霸道了-”

    “霸道?哈哈,我听到一个最冷的笑话-”聂徵狐起身,居高临下俯视著此刻压抑憔悴的男子,“你可知你家少爷如何中此蛊毒?”

    声音魅惑,竟是交织一丝默然-

    “愿闻其详-”任醍自己谨慎,他怎样都无法料想,一向单纯稚弱的四少爷,究竟惹了怎样仇恨,怎麽会,中了如此霸道的蛊毒-

    “阴阳蛊,自是一男一女,同时与其交合七次,以此之道,中下蛊毒-”聂徵狐话音未落,但见任醍一拳重重的,锤击地面,顿时青砖崩裂,碎屑纷飞,痛苦之色,随著拳上的鲜血,汩汩而流-

    怎麽会,不可能,不可能!

    “这世间,除了我,也只有那一对男女有办法可以解毒,你们随意-”聂徵狐自是打著呵欠,顺势拿出那只装著蓝田珠的锦盒,打开一看,那枚璀璨的绝世宝珠,自是光华流转,没有丝毫消弭之感,於是,他知道,自己,还是被人骗了-

    而骗他的人,此刻正移步在他面前,用那种略微轻快的口吻,“是不是,很想要把这枚假蓝田珠碾碎了-”

    上官瀛邪镶著碎金璞玉的袖上,残留了一瓣几乎缓缓消融的雪-

    “我很想,把你的头碾碎-”聂徵狐此刻已然知道,眼前的男子,怕是对自己,知之不少了-

    “是麽?我若给你廉雩宝珠,难道,不能取代那什麽蓝田宝珠麽?”上官瀛邪声线低沈的,自是一种风流味道,“甚至,包括僵命城那颗羲合宝珠?徵狐,和我一并回家吧……”

    “如何?那麽,我倒真的,想和你回家了-”聂徵狐略一敛神,漾起醉人微笑,一如罂粟般致命,而夭惑-

    “我定是扫塌以待呐-”上官瀛邪轻轻的,拈起他一缕发丝,细细磨挲,不经意,触及他温热的脸颊,却立即反射般的崩开,残留的,有点酥麻的触感-

    “那麽,还等什麽呐-”聂徵狐何惧之有,自是沈著应战-

    这一战,尚未了结,下一战,自是有所预知了-

    ……

    然而此刻,毕竟在震天堡中,这武林至尊的天下第一堡,又岂是轻易来往之地-

    数道阴影,飘然雪地,足不沾地,自是凛冽-

    任醍听得外面声音,终於起来,敛了敛神情,高声说道,“震天堡三十六家将,在此恭候聂公子,请随我们,到乐府中,为四公子解毒!”

    “所谓江湖大家,不过是仗势之辈-”聂徵狐纵身一跃,自是清逸绝伦,傲然於屋顶覆著雪的鸾瓦上,乱云流转,弦月渐现,一层银晖,映射雪色,将他辉映的,俨若天神一般-

    “聂公子此言差矣,我们堡主已命人找来公子所需之人,之药,但请聂公子,前往乐府,为四公子护法-”此等隐讳之事,旁边另一家将竟然不卑不亢,沈著道来-

    “你等用假冒蓝田珠诓我,我为什麽要为你家公子护法,没有在你们家施展灭门之毒,已经是给我的新侍寝面子了!”聂徵狐自是撩了一眼阁外雪地上矗立的上官瀛邪,眼底却是决然的冷漠-

    “我等只是奉命行事,堡主有言,待到我家公子毒解,自会奉上蓝田宝珠和蓝田翡玉盒-”那家将一顿,“堡主还说,三公子所中之毒,为他对聂公子无礼之惩罚,自是不敢劳烦公子解毒,但请公子遵守交易-”

    聂徵狐如此心思玲珑之人,见此情景,心中百转千回,然後得出了两个结论-

    两个很有意思的结论-

    他於是不想走了,他倒要见识一下,能让厉怀谡找来解那阴阳蛊毒的,是怎样一对男女,还要看看,敢放言解他妖言之毒的人,又是何人-

    於是寒拓一笑,“还不带路!”

    “多谢聂公子,小人江晟,请公子随我而来-”

    飘落几下,聂徵狐和那江晟,身影全无,而其余三十五家将,竟是无所动作的,另一家将上前,冲著已然恢复神思的任醍,和仰望月色的上官瀛邪,“上官公子,此刻堡中有人来袭,堡主和大公子自是相持,大公子请回神农山庄阙庄主,他已许诺为三公子解毒,堡主请二位暗中护佑四公子-”

    “来者何人!”厉朔严眉目轻皱-

    “一男一女,自称,姓唐-”有人应和-

    “难道-”任醍瞬间想到刚才聂徵狐对他而言一番话,呆滞片刻,忽然望向上官瀛邪,神色哀求-

    “……”上官瀛邪自是不留痕迹点头成全,然後任醍喝道,“我们走,快!”又是一阵足风,带起一片雪雾,渐渐散去之时,人迹全无-

    ……

    诺大的缀梦阁,须臾之後,只剩下上官瀛邪一个人-

    他耐人寻味的,磨挲著自己的颈间,用几乎只有他自己可闻的声音,说著-

    “徵狐,你这般自负,可是,让我不敢小觑了呐-”

    在那颈间,是一道依旧明显淤紫的勒痕-

    月华如练,雪後如沐-

    第17章.夭穠醉

    聂徵狐几乎是一踏入这名为乐府的院落,就感应到了某种异样-

    江晟自是恭敬一旁,零落几个奴役,压制著一男一女,神色妩媚,明显皆为风尘中人,但是为什麽,他还是有一种,不祥的预兆?

    聂徵狐随即冷漠一笑,毕竟,这场游戏多了一个不可小觑的对手,所以,从此刻开始,他也要,稍微认真一些了-

    震天堡的效率自是非凡,很快的,侍女捧来两只青花瓷碗,已经把药灌入了那对男女口中,但见他们双颊顿时呈现糜烂的潮红,眼神涣散,自是情欲昭现,任醍在旁命令著,“让他们进乐府阁!”於是自有侍卫打开那间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禁忌的房门,一股难以形容的蛊臭顿时弥散於整个院落,冯升自是运功抵触,那守门的侍卫亦非寻常之辈,可怜侍女,已然呜呼倒地-

    聂徵狐冷冷觑著这一幕幕的情景,心思千折,望著渐渐消逝的男女背影,和渐渐关闭的大门,有什麽,渐渐从缝隙中挣扎而出-

    “唐夭,唐穠,你们两个家夥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聂徵狐蓦的绷慑著一缕煞气-

    冯升一怔,然後竟也足不沾地的移至阁前,两旁侍卫自是伸手推门,却立即轰然倒地-

    ……

    一股甜豔的花香顿时渗透在周遭空间,但见旁人,一个一个同样诡谲的倒下,昏迷不醒,冯升强撑著神志,立即运功逼毒-

    “这种下三滥的靡花,还敢出来卖弄!”聂徵狐随意挥著衣袖,但见一蓬白雾迅速缭绕,淡淡的无名花香,却迅速吞噬了那糜烂味道-

    冯升顿觉神清气爽不少,正待推门,救护少主-

    “你找死啊-”聂徵狐自是斜瞪他一眼,然後侧身,从他和门缝之间掠入,但见那扇门,随著他身形带起的掌风,轻轻关上-

    冯升再要动时,已然发现,自己穴道被封,不能丝毫动弹了-

    他不禁涔涔冷汗,这麽匪夷所思的封穴手法,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想起那些血腥传闻,骇然而默-

    乐府阁,淡雅温文,自是有种君子的味道,然而此刻,全是靡然-

    且不提满室充斥的淫靡味道,但见那雕花大床上,三抹交缠起伏的身影,被翻红浪,吟哦不断,聂徵狐挑眉兴然,“你们两个小鬼,喝了我的药,还敢来给他解毒?”

    “嗯,师兄不要再骂我们了嘛!”娇嫩的少女声音,自是妖娆-

    “嗯,师兄不要再骂我们了嘛!”清亮的少年声音,也是魅惑-

    唐夭,唐穠,是一对双生姐弟,此刻灵犀,声音交叠,别有韵味-

    “我倒是有些小觑你们两个小笨蛋了,怎麽会阴阳蛊这麽有趣的毒-”聂徵狐施步来到床榻前,若有所思的,看那两个鲜活的少男少女,和一个半死不活的近鬼之辈翻云覆雨,神色依旧清冽,没有丝毫动容-

    也许唯独动情,才会如此百无禁忌-

    “那个,不是,不是我们了啦,啊,穠,你轻点好不好-”唐夭媚眼横斜压在两人上方的双生弟弟,那麽用力的驰骋,连她都感应到了那种欲仙欲死的充斥-

    “夭,你不要那麽多废话啊,啊,蓁蓁似乎动了哎!”唐穠忽然发觉,和自己交握的鼓胀左手,忽然间,似乎反射似的,挣扎了一下-

    “啊,真的啊,蓁蓁,蓁蓁,你是不是可以听到我们说话了呐!”唐夭自是同样感觉那干涸的右手,握痛了自己-

    “你们两个给我快点,说,是谁给你们下了阴阳母蛊!”聂徵狐不理会他们情事-

    “师兄,是……唐……唐不逢……嗯-”唐夭自己银牙暗咬,情欲累积,面色潮红-

    聂徵狐瞬间击碎一旁的木案,唐不逢,那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啊,嗯,夭,你,你不要乱动啊-”唐穠低吼不断,“他们给,给我和夭下了不知道什麽蛊毒,我,和夭没有办法,我们,我们不是故意的,蓁蓁,蓁蓁,啊-”

    聂徵狐极力忍住白眼的欲望,自己聪明一世,怎麽会有这样两个白痴的师弟妹,身为霰仙人的徒弟,还会被人下毒-

    ……

    “你们慢慢玩,记得只有三次,否则他会被你们两个弄坏的-”聂徵狐忽然觉察到一丝诡谲气息,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啊,师兄慢走-蓁蓁,啊,蓁蓁!”唐夭唐穠异口同声,自是情欲癫狂-

    他们没有看见,在他们其间的厉蓁严,原本紧闭的眼睛,慢慢的,睁开了浑浊的一条缝隙-

    ……

    冯升自是努力解开被封穴道,但见不过盏茶功夫,房中春色声起,他自是通晓情事,此刻心中,却忽然不知道是喜是忧-

    但见一抹彤云,聂徵狐已然转出了阁中,绛衣辗转,不带纤尘-

    “聂公子,我家四公子-”任醍低语-

    “死不了啦,去找一颗三百年以上的人参,再加上呈紫色的冬虫夏草一两五钱,麋鹿茸四钱,石长生六钱,狼毒三钱,鬼臼四钱,荩草三两五钱,螫休五钱,羊踯躅二两二钱,白幕一两一钱,鸢尾九钱,莨荡子二钱,七碗水熬成三碗,等一下放入三个浴桶中,嗯,再加上三朵百合,让他们三个人完事之後必须洗干净了-”聂徵狐挥挥手,自是离去-

    “请聂公子为小人解开穴道-”任醍心急-

    “为什麽你们这些江湖人总是这麽笨,到时候自然会解了啦-”聂徵狐人已瞬间无形-

    冯升怔怔的,忽然间,如此铁硬的男子,深棕色的颊侧,多了一抹酡红-

    人世无辜,自有情孽,非生非死,一览无情-

    暗处的上官瀛邪,兴味看著,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

    寥月清逸,一层冷辉,静静的,映射著雪後的孤亭-

    这是震天堡中唯一的亭,名字唤做孤-

    孤枕难眠,孤心不悔-

    那里,静立著一个男子,怒发贲张,益发诡谲-

    “小狐狸,多日不见,你倒是越发风骚了呢-”男子火爆异常,仿佛随时可能爆发一般-

    “唐疯子,你找我也不必如此麻烦啊-”聂徵狐绛衣凝然雪地,竟是如此触目惊心,此刻神色颇为不耐的-

    “小狐狸,我……我自是想你……?”男子霎时委屈,耳际一抹可疑的潮红-

    “唐疯子,你有完没完了,我们当初不是说好,好聚好散,绝不痴缠-”聂徵狐冷冷回应,相识不短,已是厌倦 -

    “小狐狸,我……何苦……你知道我的心思-”那男子自是痛苦的-

    “想要我上你啊,好啊,我们走吧-”聂徵狐自然拂袖,正待离开-

    “我想要你只属於我一个人,小狐狸,和我回唐门吧,我待你,定会一生一世至死不渝-”那男子深情款款的,伸手拉住了那个唯一可以撩拨自己真心的男子-

    “我似乎听到了一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唐疯子,你还真有胆量,敢随意碰我!”聂徵狐望著两个人碰触的手,凤眼横斜,厉色顿生-

    “即使死在你手里,我也甘之如饴-”那男子轻轻的,抚摸著那细腻的肌肤,唇侧,一抹莫名伤痛的笑靥-

    须臾之间,聂徵狐忽然感应到,自己体内一阵气血枯竭之感,那是-

    “唐不逢,给我下了什麽毒!”说著一阵摇晃,竟然有些颤栗-

    唐不逢顺势轻轻的揽他入怀,磨挲著那柔腻的发丝,声音暴戾的,“是竭血蛊,是经由阴阳蛊和我刚才抹在你肌肤上的两仪蛊两相交合而成的新蛊,小狐狸,我知你有蛊王护身,可这一次,你的蛊王能够救你性命吗!”

    “你又能拿我怎样!”聂徵狐挑衅一眼,然後放纵自己,陷入昏迷之间,不惊不乱,不迫不急,俨若天下本无任何事,可以令他动容-

    “我能拿你怎样,我又能拿你怎样-”唐不逢蓦的打横抱起怀中魅惑众生的男子,笑的猖狂而疯癫,“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折断你双腿,然後用锁链穿入你琵琶骨中,永远囚禁於你,我的小狐狸-”

    ……

    叠云蔽月,北风卷地,夜空冰冻,纷纷扬扬,雪末萧条-

    “我想,他是不会情愿的呵,唐堂主!”

    像是突兀凭空而现的,那抹黑影,蕴著一如黑曜石般灼灼的眼睛-

    唐门蛊堂堂主唐不逢,此刻神色凛然而邪狞的,近乎有些疯狂,“我说过,他是我的!”肌肉贲实的手臂,勒紧了,那劲瘦贲实浑然销魂的腰身-

    “原来你根本,就不懂他-”上官瀛邪凝望著那昏厥的男子,眼底,闪若一缕温柔-

    “你是在找死!”唐不逢瞬间向後撤一步,丝毫不让-

    几乎是同一瞬间,某种凌厉的破空之声,嗖嗖落於唐不逢的身後,与上官瀛邪,恰成鼎足之势-

    那是两个人,白衣单薄,赭袍压抑-

    那样两个人,白衣者,气度闲雅,光华夺目,自有虚怀若谷的气质;赭袍者煞气逼人,肌肉近乎夸张的贲实著,丝毫不掩饰杀手本色-

    “放开主人!”他们异口同声,声音似是压抑了太多愤怒,正是被厉怀谡放了的释夜和楼冰褚,一路追随聂徵狐而来,相反竟遇到这般情景-

    “你们以为联手,就是我的对手?”唐不逢冷冷的逼视著依旧不动不静的上官瀛邪,似是在估量,这个尚未有所闻的对手的全部实力-

    释夜用剑,三尺余长的薄刃软剑,名曰篆离,恰似一泓秋水,凛然无畏,一如十数年前他还身处少林那样的斩尽罪孽不沾血,但是已然没有了立地成佛救众生的心情-

    他在十年前,被一个少年,蛊惑了,从此万劫不复,甘心为他叛离师门,甘心为他留发破戒,三千烦恼丝,垂色轻曳地,菩提亦无情,何人自痴迷-

    那样一双翦水般的双瞳,从很久很久以前,只会沾染俗尘和哀伤了-

    楼冰褚使刀,殷红色的厚背大刀,名曰灼阳,俨如一团烈火,烧灼一切生灵,无意涂炭,一如十数年前,他还是杀手一族的族长冰屠,纵横写意,杀戮万千-

    他在八年前,被一个少年,救活了,从此为奴,从此有心,从此收敛,从此赎罪-

    然而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如此想要杀过一个人了-

    那个将他的主人一夜之间弄得遍体鳞伤的混蛋,之後主人足足用了三个月悉心调养,他又如何不心痛-

    所以,他没有丝毫犹豫,先出手了-

    ……

    那一刀,貌似简单的砍劈,但是那一刀角度极为刁钻的,已然封住了三十七种可能的闪躲方法,让刀下之人无处可逃-

    那一刀!!作响,那是独特的内功运气於刀上,产生灼烧气流的声音,连数步外的上官瀛邪,都可以感应到那份热浪,更不用说,是周身被笼罩在刀光之下,双手还横抱著聂徵狐的唐不逢-

    但见他什麽都没有做,只是嚣张的张开口,霎时一阵毒针爆出,那正是唐门暗器榜上排了前十的含沙射影-

    刀是封住了向上的去路,但是刀芒毕竟有限,无法封住那多如牛毛的毒针,冰屠仰望,堪堪撤刀护住自身,任凭飞雪,浸湿了自己戾气十足的容颜-

    几乎是在同时,释夜动了-

    似早就有所预料一般的,径直朝著渐渐下缓的身形跃去,篆离如虹,自是一剑攻向後心-

    但见唐不逢一个极其瞠目的半空跃起,足尖轻点那剑刃,自是化剑气为己力,身形一转,已然朝向东北的方位,濒临逃逸-

    释夜见一攻不就,怎能放弃,瞬间摆首,那平素若放下足以曳地的长发,像是一道黯黑色的长鞭,顺势卷住了唐不逢的左脚,气运发丝,唐不逢自然身形一滞-

    ……

    一切只是须臾之间,但是高手争斗,又岂敢如此一滞-

    所以楼冰褚挥刀砍去,那锋芒成形,刀气凌厉,硬生生的,冲著他的後背-

    唐不逢可以躲开的,无论左闪右避,皆可平安,但是,他忽然没有把握,那残余的刀风,是否,会伤及怀中的男子,所以,他忽然暴喝一声,“啊-”

    霎时那蓝衣崩碎,现露出肌肉贲实的後背,身形一躬,自是承接所有刀气,但见那原本肌理完好的背部,瞬间,多了一道暗赤色的刀痕,然後血肉层层斑驳,在愈加狂野的骤雪中,渐渐的,凝固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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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二更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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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孤亭祸

    风渐烈,雪势模糊了这周遭的风景,下一瞬间,轰然作响,孤亭被活生生的,裂作两半-

    唐不逢,释夜,楼冰褚三人颓然落地,却都受了或多或少的伤-

    他们三个人一起狠厉的,瞪著在旁貌似无辜观战的上官瀛邪-

    他慢慢的,收起马步,悚然而立,那双平素温柔的眼,蓦然精慑逼人的,“你们打够没有!”

    刚才若非他及时出手,唐不逢的血肉之躯根本难以全然吸纳成名江湖已久的冰屠那竭尽全身之力的一刀,他怀中的聂徵狐必受波及-

    没有人知道,中蛊之人,些微外力,其身之蛊,会怎样肆虐-

    但是他知道,莫名知道,自己就是舍不得他,有些微的损伤-

    那时情浅,尚未觉察-

    ……

    “这是我们邃血小筑的事情,无需外人涉足!”释夜收敛长发,素手轻挽,然後插上一只玲珑熠熠的白玉如意,神色瞬间安详,似乎从未有过刚才的癫狂,却在如絮般的雪雾中,益发诡谲,他用一种责备的眼神,直直的盯住楼冰褚,手中篆离低低鸣咽-

    “……”楼冰褚冷漠无语,自是了然,自己刚才的鲁莽,左手握起刚才的灼阳刀,竟然一刀砍向自己刚才用刀的右臂,刹那一股热血喷洒而出,那右臂,竟然齐肘半断,然後他却神色未变的,从怀中磨挲而出一个药瓶,随意洒上淡紫色的粉末,然後借助牙齿和左手,简单包裹-

    那是自罚-

    然後释夜冷哼,不再理他,径直瞪著朝向唐不逢走去的上官瀛邪-

    ……

    刚刚激烈肆虐,唐不逢和上官瀛邪竟没有转移丝毫注意力在那自残的楼冰褚身上-

    唐不逢轰然单膝跪倒,双手却固执的搂紧怀中男子,任凭他腰间的碧玉璎珞,勒入肌肤,冰冷刺骨-

    “唐堂主暗器惊人,不知道,要将聂公子,带向何处-”上官瀛邪反而笑了,那样温文尔雅的笑容,在雪夜里丝毫没有煞气的,似乎闲谈逸事一般,但是唐不逢,瞬间感觉到了自己的筋脉,似乎在隐隐作痛-

    他不知道,那是残年咒-

    “自是唐门-”所以,他有些恍惚的,回答著-

    “是吗?那麽在下上官,愿意同往,不知可否-”上官瀛邪心中自知,十二个时辰之内两次使用残年咒,对於自己奇经八脉究竟是怎样的损伤,此刻却是全神贯注,也顾不得,那麽多了-

    “同往,同往-”唐不逢无意识的重复两句,凛冽寒风中那双混浊眸子,瞬间清明,然後血腥浮现,“我可以带著你的魂魄同往!”

    上官瀛邪瞬间压下由手厥阴心包经窜起的内力反噬,神色却益发无辜的,“是吗?可是聂公子已和在下定了三年之约,往後三年,在下将为公子侍寝,唐堂主可是有些不尽人情了-”

    释夜和楼冰褚恍惚一刹,明明是一个清冽俊逸的男子,那样一双眼底,却似包容海角天涯一般的深沈,几乎可以吞噬世间万象,昂藏身躯,无视风雪,自有龙章凤姿,渗漏於外,让凡人,稍不留心,自是俯首称臣-

    唐不逢赤裸的上半身,在雪色中肌肉剥剥作响,横抱的手臂,亦不禁勒紧,末了,银牙中挤出几个字来,“痴心妄想!”

    然後径自腾挪出右手,握著一只黑铁匣子,随时可能再度施放暗器-

    “唐堂主是在说自己麽?”上官瀛邪依旧不躲不蔽,傲然注视,甚至,连些微正面迎击的准备也没有-

    若非他自恃甚高,天下第一,就是狂妄嚣张,不顾性命了-

    抑或,还有第三种可能-

    一种令释夜和楼冰褚立即喜形於色的可能-

    ……

    楼冰褚感应到了自己腹肌上的冰冷触感,难以置信的,低头一看,但见一把黝黑无芒的刀,不及二尺而长,然而森冷的煞气,已然从刀身贴和肌肤的位置,源源渗透到四肢百骸-

    他自是惊愕,“小狐狸,怎麽可能!”那是他苦心年余而养出的竭血蛊,一旦蛊发宿主必定持续昏厥直到服食本主之血才会清醒的诡谲之蛊,怎麽可能,不过半个多时辰-

    “怎麽不可能,我养了这蛊王少说也几年了,这些年你当我喂养的毒物少了?这蛊王早已非比寻常!哼!天下能毒到我的蛊,根本尚未出现!我说你们两个,也该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吧!”

    但见一道弧光闪过,聂徵狐收起名刀觐鬼,悚身,怡然-

    那绛血色的衣衫,在风雪中,凌虐著周遭的视线-

    ……

    “楼冰褚,你明明知道,这世间,我最是厌恶血腥味,竟然还敢犯我忌讳!”然而聂徵狐却对那样撕裂心绪的唐不逢视若不见的,径直冷冷瞪著右臂狼藉的肃然男子-

    “……”那样桀骜不逊的冷硬男子,轰然跪倒,低头不语-

    “你!”聂徵狐周身蓦的漾起一层淡淡的殷红色薄雾,身形一转,然後按住了冰屠的右肩,那是传说中的云霓愈术之赤靡,那不是什麽妖魔之术,而是一种近乎神化的内功心法,旨在活血化淤,救人性命,那是数百年前第一任魔医寒骜穷尽一生所研-

    沧桑不改,传承四代,才出现第二个练成七层愈术的人-

    正是他的师父霰仙人-

    聂徵狐自四岁起开始习练,堪堪十九年,不过练到第三层而已-

    然而这已足够令他睥睨天下了-

    任何奇毒异蛊,一旦入他体内,即会立即被云霓愈术之黄魈消逝,即使不能立即吞噬,也会在至多七个时辰之内融合-

    所以什麽竭血蛊,之余他而言,究竟是蛊王所解,还是黄魈所致,其实根本灭有任何意义-

    至於那小小的无害的後遗症,须臾之後,自有解决的办法-

    思至此,自是邪魅向後一瞥,一旁悚身而立的上官瀛邪,辉映温厚一笑,淡漠,但是夹杂著决绝的诱惑之色-

    “小狐狸,你-”唐不逢自是气血沸腾,强忍住一口几乎喷薄的热血,神色殷殷,但是哀凄-

    “我什麽我,我说你最好赶快找个大夫,算我好心提醒你,刚才楼冰褚一刀,伤了你的手太阳经筋,若不医治,你以後行功,必有走火入魔的忧虑-”聂徵狐冷漠如冰的,神色竟是瞬间万变-

    “可是,你不是-”唐不逢想起两人相识种种,正是聂徵狐为重伤的他医治结缘,欲言又止,普天医者,舍他求谁-

    “我?好啊,只要你付出一份诊金,我就立即救你-”那样白璧无瑕般的容颜,闪烁一抹狡黠之意-

    “只要是为你而做,我定当全力以赴,至死不渝-”唐不逢自是欣喜若狂-

    “不必去死,也很简单,只要你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就可以了!”聂徵狐厉色十足的,眉眼间却分明是某种血腥-

    “……”唐不逢再也无法抑制,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整个人,蓦的瘫软在冰冷的雪地上,淤紫色的血液,渐渐晕散开来了-

    ……

    ……

    “释夜,带他回家养伤去!”聂徵狐却瞬间,将楼冰褚推向一旁担忧之色的男子-

    “主人-”释夜自是玲珑剔透,隐约觉得,有些事情,并非如此轻描淡写,例如那竭血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