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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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鲜币)1.强吻事件

    转轮殿後院。(迦樱尚未进来捣蛋之前。)

    十殿阎罗聚在一起,觥筹交错,喝得不亦乐乎。

    转轮王大喇喇地躺在中间一张硕大无比的水晶软榻上,蹭了蹭身下垫著的极品狐狸毛,他舒服地眯著眼打著哈欠。身侧一字排开坐著的,是另外九位阎王,文主判,以及从镜河中刚被捞出来,倒在地上尚未苏醒的武主判。

    “来来来,大家一起干杯!”转轮王抬起夜光杯,里面的红色液体散发著醉人的香味,“庆祝我们都解放了!让那个笨蛋殿下一个头两个大,可是想了三千年了!”

    其他人都举起酒杯,将那葡萄酒一饮而尽。

    秦广王默然坐在一侧,唇边刚沾上一丝酒液,那杯子便被一只大手夺了过去。他微恼地扭过头,果然看见转轮王将那杯中酒喝得一滴不剩,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边残留的酒液。

    秦广王的脸瞬间红了起来,他一把夺过酒杯,恼怒地瞪了眼乐开怀的转轮王:“转轮王,你要是再这麽不正经,我就...”

    “你就怎样?嗯?剁了我的手,还是扒了我皮?”转轮王喝干另一杯酒,一甩手酒杯起了个优美的抛物线,然後地上发出了一声可疑的闷哼声。他伸出指尖,不经意地扫过秦广王耳侧碎发,酒气萦绕,荡漾在逐渐靠近的两人间。

    “你竟敢回嘴?!”秦广王耳朵发热,他这三千年来一直深居简出,刻意忽略眼前这个依旧无耻赖皮之人,看在以前他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份上,他忍了这份憋屈,今天居然让他听到什麽了?!

    向来对他百依百顺的男人,居然也会有如此...捉摸不定的一面。

    “哈哈哈...”转轮王低沈大笑,黑如深潭的眼沈迷地盯著秦广王惊讶的嘴角。

    那抹丰唇此刻沾染了些许酒液,在水晶灯光下,闪耀著一丝诱人的色泽。转轮王的舌尖舔了舔唇,脸上无限放大的笑容配合著略显猥琐的神情,让秦广王做了一个让他後悔万分的举动。

    一个手刀毫不留情地劈向眼前无耻流氓的脖颈,转轮王发出一声闷哼直接倒了下去。倒下去的瞬间似乎是衣角被绊了一下,连带著秦广王一起倒在了後面的软榻上。

    其余正在喝酒的喝酒,打闹的打闹中的阎王们,都齐刷刷看向了两人。

    “...”宋帝王红著脸缩到了五官王胸前,捂著眼睛透过指缝看著;窝在他怀中的小狸猫一口酒水直接喷了出来;阎罗王脸上满是打了**血般的激动;连带著一向沈稳的平等王,都有了下巴没了的感觉;反倒是文主判还是板著那张棺材脸,似乎眼前的一幕都见惯不惯了。

    眼前不过是两个人倒在了同一张软榻上而已,但向来沈默寡言、强势执著的工作狂人秦广王,此刻整个人都趴在了转轮王的身上。转轮王当然是昏迷了过去──在旁人眼中,秦广王正“强吻”著转轮王...

    秦广王被绊了一脚扑下去的瞬间便明白了过来。可惜为时已晚,一双大手禁锢在他腰上,连带著整个人扑倒了他,然後──四瓣唇便结结实实贴在了一起。疼痛伴随著恼怒,他想起身却无法动弹,唇间忽然被湿软的东西舔了一圈,震惊之余他刚想说话便被钻了空子。

    滑腻的舌头狡黠地溜了进去舔了几圈,顺带给他喂了一口葡萄酒。

    “唔──”唇角滴落几滴酒液,秦广王气急败坏地撑起身体,刚想一巴掌拍过去,却看到十几道探究的视线齐刷刷盯著他们,

    “怀砚大哥,子默大哥,你们这是...”宋帝王被惊吓得不轻,他们兄弟几个正喝酒热闹著,没想到一下子发生如此尴尬的事情。

    五官王轻轻拍了下他肩膀,示意他安静,其余几个也是满脸兴味地盯著两人。

    秦广王还维持著压倒转轮王的动作,他身下的男人歪著脑袋紧闭著眼,一幅毫不知情的样。他浑身起了层**皮疙瘩,脸到脖子都红了个透。他咬牙切齿地看著身装著迷糊的男人,嘴角还透著一丝得逞後的贼笑,嘴巴里的酒香味让他更是恼怒了几分,於是停留在空中的手毫不犹豫地挥了下去。

    一个大耳光赏给了“昏迷”的转轮王,那张俊脸瞬间鼓起了五指山。

    秦广王见他死挺地装到底,一咬牙扑了上去,那只拿惯了判笔的手指有力地揪住转轮王的耳朵。左拧三百六十度,右拧三百六十度,完了还向外狠狠拉了一把。

    “啊──”刚才还死鱼一般的转轮王捂著耳朵跳得老高,他揉搓著火辣辣几乎要掉了的左耳,满脸委屈又迷糊地看著秦广王。

    “亲爱的,怎麽回事?不是喝酒喝的好好的,你干嘛打我?”

    “你──”秦广王伸手又是一巴掌,“我今天定要打死你个流氓!”他气得浑身发抖,挣扎著想逃脱眼前这个极度无耻之人。

    转轮王一扭一拉便将他手腕握在了手中:“亲爱的,我又做什麽让你不高兴的事了?今儿个不是庆祝我们假期的晚宴麽?大好时光可不能浪费了啊,兄弟们,你们说是不?”他侧著肿得老高的脸一个劲儿地给站在旁边看好戏的八个阎王使著眼色。

    五官王悠悠然走上前分开了两人,将还在气头上的秦广王拉到了身後,“子默,切莫因为一时兴起坏了兄弟情。调皮捣蛋的後果,已经有人尝到苦头了哦。”

    这个人当然就是指此刻一般悲催地和一堆公文奋战一边还要哄老婆的幽冥了。

    “嘿嘿,五官王说的极是,我也是看怀砚连年累月的超负荷工作累的,想为他减减压而已。大家不必当真,不必当真。来来来,良宵苦短,今儿个大夥儿不醉不归!虽然少了美人陪伴,这极品的葡萄酒,可是最新进贡来的!葡萄美酒夜光杯,神仙飘飘欲当飞啊!哈哈哈──”

    ☆、(10鲜币)2.他说不必当真

    阎罗王几人坐了下来,戏也看够了,好不容易轻松下来,他们当然乐在其中。宋帝王小心翼翼地看著满脸铁青几乎快要晕死过去的秦广王,终究还是不敢去招惹他,怀揣著担忧坐到了旁边。

    秦广王坐在後面。打从被拉架後他就一直沈默著,他心里五味杂陈,猛地倒了杯酒直接下了肚。微浓的酒精瞬间在腹中散发著热量,身体开始暖了起来。

    他一杯接一杯地喝著葡萄酒,几乎都忘了自己根本是不胜酒力之人,真是的,喝醉了又要影响公务了。脑袋越来越昏沈,他忽然自嘲般地笑了出来,原来他还在想著工作上的事,真是天生劳苦命!

    脑海中不期然响起转轮王的那句话:“不必当真!”不必当真麽...嘴里的美酒似乎开始苦涩了起来,秦广王抬头看了眼旁边玩闹欢乐的众阎王们,中间那个无礼之徒的脸上虽然吊儿郎当一幅欠扁的模样,却没由来地让秦广王的心纠结了一下。

    原来他对谁都是那个样子。

    三千年前,对他曾经说过的那些话,是不是...同样不必当真。

    他冷冷地笑了出来,又是几杯酒下肚。一阵夜风吹过,卷起了数片彼岸花的花瓣。

    再後来,他只隐隐记得圣君大闹宴会,他却抵挡不住酒意,彻底昏睡过去。

    第一殿。

    秦广王幽幽醒来,宿醉并不代表他不清楚今夜发生过什麽。幽冥和迦樱在宴会上闹腾的那出戏码,无比清晰地刻画在他的神识中。

    那相依相伴的两人,让他想起了三千年前迦樱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你为一个人疼痛,为一个人迷茫,那便是预兆,预兆你要爱上他了。如果你不想陷入那折磨人的泥沼,那就尽早断了那路。如果你选择爱上了他,那你便愿意,为他付出一切。人类最原始的情感,与神仙并无任何差别。”

    那双看了千万年总是漆黑一片,明亮得能倒映出他面容的双眼,此刻正担忧温柔地看著他。那种纯粹毫无杂质的眼神,让他慌了心神,愈发害怕。

    “你不回去麽?”秦广王坐起身,冷冷地提醒著坐在床边的男人。

    “哎呦!亲爱的,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回去?这夜色太浓,我被劫财劫色了怎麽办?”转轮王大喇喇地翘著腿倚在床头。

    “你──你不走我走!不要跟著我!”秦广王衣袖一挥,气呼呼地下床就要往外走。

    “等等等等!”转轮王急忙拉住了他。

    秦广王被牵住的手抖了下,脑海中想起的便是转轮王顶著那张满面桃花的脸随处勾搭人的画面。

    “不要碰我!”他猛地抽出手,既然不要当真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招惹他!

    秦广王脸色很难看。不仅是讨厌眼前之人的轻浮举动,更是害怕著他自己奇怪的反应──不安,嫉妒,羞耻,局促。这样的自己,很陌生。

    转轮王看著秦广王迫不及待挣脱自己,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哦?难道被我碰了让你感到很恶心麽?我看其他阎王都可以拉得你的手,为何我就不行!”他一步一步逼近秦广王。

    秦广王一步一步後退著,略微惊慌地将双手背到了身後:“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

    “你就怎样?”转轮王双手扣在秦广王的头顶,居高临下地看著靠著墙壁瑟瑟发抖的男人。他忽然间笑了起来,“哈哈哈...冥界的劳模什麽时候变得如此不中用了?”

    轻浮的语气让秦广王细长的眼瞪得老大:“你胡说什麽!”

    “那你告诉我,你在害怕什麽?”转轮王双手搭在秦广王肩膀上,一提就将他拉了起来。

    “我没有害怕!你我是同僚,何必这样苦苦相逼!要是觉得无聊你可以去找卞城王,宋帝王,阎罗王,平等王,都市王他们,我没功夫和你瞎胡闹!”

    “我胡闹?三千年前那天晚上,你明明答应过我的,要和我在一起,要和我成亲,可是後来,後来你要独自撑起地府大任,好,我陪你;你说要公私分明,好,我一直等了你三千年!怀砚,你不能太过分,为什麽不回头,看看我?胡闹,胡闹也有个限度吧。那我就胡闹给你看!”转轮王看著秦广王冷淡又恼怒的神色,心里一阵无名火便升腾了起来,手指夹紧了他秀美的下巴,重重吻了上去。

    秦广王瞬间僵硬在那里,无法动弹。转轮王的舌头毫不留情地侵略著他的牙关,试图要打开它。他拼命抵抗著,双手推著转轮王的胸膛,脑袋不停地想离开禁锢。转轮王扣住他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劲儿,秦广王吃痛地闷哼了一声。

    灵活的舌头堂而皇之地侵入了最私密的地方。转轮王放开了秦广王的下巴,双手环住了他的腰带入怀中,紧紧地扣在自己的身体上。

    “唔──不,不要...”秦广王挣扎的动作逐渐缓慢了下来,陌生的触感侵袭著他的身体,连带著思维都模糊了。他的身体,连著他的心,都开始变得奇怪。

    三千年前,这个男人也曾经吻过他,但那时,是温柔而珍惜的。可是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舌头被勾著,轻重深浅地吮吸著,彼此的唾液交换著,嘴巴里逐渐麻痹,一股电流串过了身体。两行清泪落了下来,滴入两人交缠的唇舌中。

    转轮王停止了动作,复杂地看著被他恣意侵犯著的男人。

    也许他也应该去走一遭十八层地狱,受尽各种刑罚才能赎罪──他侵犯了冥界最勤恳最敬业最...让人无法亵渎的男人。

    麽指轻轻擦过秦广王脸颊上残留的眼泪,他忍不住亲了下那片光洁的额头:“对不起。”

    ☆、(11鲜币)3.爱到深处情难禁

    秦广王浑身颤抖著,他狠狠地挣脱了转轮王的怀抱,一个巴掌甩了过去,眼角残留著泪花,大吼了出来:“对不起?我秦广王就是这样任人玩弄的东西麽?!为什麽?为什麽?”他发疯了一般重重捶打著转轮王,“为什麽你要这样!我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转轮王任由他发泄著,捶打著自己,似乎这样便能减轻自己的罪孽一般。

    压抑了多年的心情终於在今夜爆发。

    为什麽,这个答案,一开始他便再清楚不过。从见到这个认真的、内向又严谨的男人开始,他转轮王便知道,在劫难逃。

    秦广王逐渐停止了发泄,浑身抽空了力气一般揪住转轮王的衣襟,头低垂著靠在胸前,看不清此刻的表情:“我恨你。多年来的胡闹我忍了便是,你轻浮的言行举止我当不看见便是,你要捉弄我,我认了便是。我恨你,让我变得好奇怪...我不知道该怎麽办...”

    地上,一点一滴的水渍晕了一大片。

    转轮王闭著眼强忍著不看向他,他怕控制不住想要搂紧眼前这个倔强的男人。他就是宁愿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这个坚强又纤弱的人,千百年来看著他心力交瘁地守著第一殿,看著他逐渐生了白发却还是那麽尽心尽责。

    怀砚从不在意自己,也从不在意他。

    他笑起来,应该特别好看。转轮王很少看到秦广王笑过,而他,渴望这个笑容因他绽放,但是,愚蠢如他,却让这个男人,哭了。为何他不能忍下去,三千年都忍了,为何急於这一时。

    转轮王的拳头紧紧拽著,恨不得打死自己。

    秦广王逐渐平静了下来。他抬起头,松开了手中的衣襟,恍惚间似乎又多生了几根白发,苍白的脸色间晕著一抹不正常的红色,肩膀还在微微抖动著,唇齿间残留的气息随时提醒著刚才的荒唐,想忘也忘不掉。

    接触到转轮王那抹火热的视线,秦广王踉跄了一下,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手掌捂著眼,不让眼泪肆意流下来。

    没有任何解释,他就是傻瓜,才担惊受怕、变得不像自己。

    转轮王呆呆地看著他走出去,脚步不受使唤地跟了过去。理智告诉他,要停止,要停止。他们之间,结束在这里最好,他何尝不害怕失去,像三千年前幽冥失去迦樱一样,曾几何时,他天真地以为,最起码他守住了秦广王,最起码能远远地看著心爱的人...

    错,大错特错啊。

    他跟著秦广王,不远不近地走著。深夜的黄泉黑路上,空无一人。彼岸花还在怒放著,散发著浓重的死亡香味。这个熟悉的环境千百年来已然经过了很多次,却从未有一次像今天这麽漫长。

    三生石边上,秦广王摸著那行红色的字。

    迦樱爱幽冥。那个人,终究坚持了下来,得到了上天赐予的一切。

    他摇了摇头,平静地看著那条缓缓流淌著的忘川河。三千年前他无法理解迦樱的选择,但是现在,他终於理解了。

    爱到深处情难禁,放手才能给双方一个活路吧。

    转轮王呆在不远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地看著那抹瘦削纤长的身影,心乱如麻。眼才合了一下,秦广王的身影便消失了。他愣了下,随即便反应过来,疯了般地跳入了忘川河中。

    河水冰冷刺骨,转轮王心急如焚。秦广王竟然这般厌恶他,宁愿跳入忘川河也不愿面对他!他急速游走著,张开结界,河水中的冤魂鬼怪都集中往一个方向游去。

    前方,无数恶鬼扭曲在一起,一抹衣袍的布料飘了过来。

    转轮王心神俱碎,大喝一声:“怀砚!”

    掌风劈过,恶鬼们被弹了出去。秦广王衣袍几乎被撕裂,闭著眼睛悬浮在水中。他竟然没有张开任何结界,任由著恶鬼恶灵们吞噬著他的身体。

    转轮王抱住他,恶狠狠地散发著暴戾的气息:“滚开!”

    恶灵们忌惮著阎王本身存在的煞气,逐渐退了开去。

    岸边,转轮王将秦广王放在花丛中,幸亏救得及时没有造成大的伤害,不然就算是阎王在无神力保护的情况下,到了忘川河也是要经历噬心吞骨的折磨。舒了口气,他掏出锦帕擦拭著秦广王的脸。动作很轻柔,生怕惊醒了身下的人。不期然对上了秦广王的深眸,他尴尬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你醒了。”

    秦广王的眼睛有些失焦,他转过了脸,闭著眼淡淡地说了句:“忘川河能让人忘记一切。过段时间你我便还是同僚。”

    转轮王瞳孔猛地收缩,咬著牙揪起秦广王:“你要忘了我?!”看著那张淡漠的脸,他的心针扎般地疼。一抽一抽,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守了三千年,不是要听这种话!

    他的脸抽搐著几乎扭曲,多年来沈淀的心思转换成了滔天的怒火,盛怒之下他的行为便不可理喻。残暴地撕扯掉秦广王身上残余的衣服,他狠狠覆了上去。

    “我要你永远都忘不掉我!你是属於我的,你的身体,你的心,你的笑容,你的眼泪,都是我一个人的!你明明是喜欢我的!幽冥和迦樱已经在一起了,你不必内疚不必再坚持下去!答应我,答应我,跟我在一起,说你喜欢我!”

    转轮王狂暴地吻著秦广王,双手游走在他光滑细致的身体上。一朵一朵红色的梅花在秦广王身体上绽放,彼岸花丛摇曳著,香气几乎要掩盖掉了这绮丽的气氛。

    唇边传来一丝冰冷的血腥味,秦广王闭著眼,清淡的泪水滑落瘦削的脸颊,唇边溢出些许血丝。

    转轮王大惊失色,霎时清醒了起来。他从未看到秦广王这麽绝望的神情,俯身一下一下舔干了秦广王嘴边的血丝和泪痕。

    他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语无伦次地解释著:“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这样好不好?!”脱下身上的衣服披在秦广王身上,“我混蛋!我是禽兽!我不得好死!我去十八层地狱赎罪!我不求你原谅我!但你不要伤害自己好不好?!”

    到最後他无法遏制地垂首靠在秦广王的脸侧,低低地又几乎无力地说著:“我是如此地想爱惜著你,想拥抱你,想让你笑。我...到头来只是一直在伤害著你。我只是,一直爱著你,怀砚,我爱你啊,好多年了,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已经中了你的毒,到死也不能放手...”

    秦广王沈默不语,起身裹紧了身上的衣服,看也没看地上跪著的转轮王,消失在夜色中。

    转轮王的身体维持著半跪的姿势,彼岸花丛中,落寞而孤寂。

    今夜,有人欢喜有人愁,还有人...坚持著。

    作家的话:

    这就是所谓的没头脑和不高兴麽。。。千里追夫正式开始...

    ☆、(10鲜币)4.蛇妖抢亲

    秦广王一路跌跌撞撞出了地府,漫无目的地往远方走著。脑海中一片空白,除了那个发疯的男人,发疯一般的那句“我爱你”,毒蛊一样深深种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不规律的心跳把胸腔敲得生疼,彻底乱了心神的秦广王,等到缓过神的时候,才发现他居然一路往南走到了一处山脚下。

    深秋的冷风穿过浓密的山林,他打了个哆嗦,低头一看,苦笑著摇了摇头。心叹道他这是著了魔才慌了手脚,跳到忘川河里收了护身灵力,这会儿身体跟普通凡人并无区别,湿哒哒的衣服尚未干透,被冷风一吹让他起了一身的**皮疙瘩。

    抬眼看了下周围,貌似是天南山一带附近,重峦叠嶂、风光秀美,入鼻的空气也是甘美清冽,秦广王索性不释放灵力,压下心头的烦躁迷茫,打算用这与凡人无异的身体,好好放松下。他一路往深山走去,寻思著找个避风有清水的地方,清理下身体,再好好思考接下来的路,该怎麽走。

    地府如今也不需要他继续操心了,他离开这段时间,也不会有问题了吧。除了那个笨蛋...总是小心翼翼地对待他,昨夜却失了方寸,真的...把他吓到了。

    “呼──”秦广王吁了口气,肚皮一阵翻滚,咕噜噜──他皱眉摸了摸肚皮,饿。

    “好饿...”饥饿的感觉,一下子让他有些发懵。他又不想恢复灵力,若是释放独属他的灵力,过不了多久,那个人肯定会追过来的吧...想到昨夜的尴尬,他根本还没想好要如何面对,这会儿又冷又饿,只能忍著了。

    羊肠小道一路盘旋而上,秦广王并不担心有猛兽异类出没,这处山林隐隐透著仙气,一路走上去,除了偶然有几只可爱的兔子小鹿跳过,倒也清净自然。

    好不容易爬到半山腰,看了下天色,日头西下,在地府呆的久了,秦广王对人间的时间概念并不太清楚,只觉得爬个山都那麽费时间,关键是,除了整片的山林,他连处小溪都没见著!路边的野果他倒是采了几颗,勉强果腹後又觉得比不吃还要显饿。

    叹了口气,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麽。秦广王挑了颗路边的石头坐了下来,走了那麽远的山路,风一吹汗一出,身上的衣服倒是干了七七八八,他瞅著披在身上那件藏青色的云锦官袍,上面还绣著那个人最爱的翠竹。熟悉的皂角味道随著风窜进鼻尖,秦广王鼻尖一酸,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寂静的山林中,只闻得清脆鸟鸣,山风吹过颊边,仿佛万籁俱寂下他的心跳也清晰明确了起来。三千年来日日夜夜的操劳、无休无止的公务,在昨夜戛然而止,快得让他措手不及,又让他毫无防备。

    绷紧的弦一旦突然松弛,断裂是唯一的下场。秦广王不想这样,最起码,他需要缓冲的时间。

    一滴液体啪嗒一声,滴落在云锦官袍上,迅速散了去。

    “子默...我好饿...”秦广王眼皮越发沈重,嘴角溢著积攒了三千年的委屈不满,趴在石头上睡了过去。灰白色的头发散了一地,被转轮王发疯扯乱的衣襟尚未来得及穿妥帖,就这麽凌乱地散著,露出了白皙修长的脖颈,上面还有几处可疑的红色点点。

    山路上哼哧哼哧一行人,呃,不,是一行蛇扛著一顶大花桥扭了过来。

    “小的们快点!别让陛下久等了!陛下说了,这次他定要成功拜堂!出了差错扒了你们的皮做成蛇皮鼓晒咸菜!稳著点儿!”扭在最前面的一条大花蟒甩著肥粗的尾巴,满头大汗地指挥者。

    “花花少爷,陛下都拜堂拜了249次了,每次都这样下山去抢强美男过来,也不是个办法啊...”扛著轿子的蟒蛇抽了抽鼻子,陛下每隔一段时间就抽风要拜堂,每次好不容易抢了美男上山,喜宴也准备好了,请柬也发出去了,但每次...他苦著脸,扛轿子扛得他这几年都要得颈椎病了!哎呦他的小蛮腰...

    “哼!废话少说!稳著点!别把里面的人惊醒了!这次是个英俊不凡的男人,陛下这次肯定从那该死的男人身上回心转意了吧,你们累我也累啊!”花蟒蛇扭著腰擦了把汗,他堂堂花少,放著美好的神仙日子不过,天天为那白痴陛下张罗著相亲,呃,不,抢亲,想起就一把辛酸泪。

    “嗯?”花花眼尖地瞅见前方不远处似乎...他扭著肥大的身躯迅速游了过去,看清楚石头上的人後,尾巴兴奋得左右拍打著身後的几条蛇,口水哗啦一下子流了一地,“美,美男!好美!”

    几条蛇凑近一看,口水立刻滴得跟下雨似的,几只蛇头小**啄米一样整齐地点著:“原来这世上还有和陛下一般美的人!”

    花花眼珠子咕噜一转,蛇尾巴沾了些粉末悄悄凑到秦广王鼻尖甩了甩,得意洋洋地一挥尾巴:“给我抬到轿子里去!好事成双,陛下这次要娶要嫁都可以,绝对没问题!”

    “不过...美是美...那头发怎麽是灰白...身上也有好多淤青...会不会是哪家小倌偷偷跑出来啊?”

    “笨!哪有小倌长真麽高贵的?!没看他身上的衣服,肯定是非富即贵,大夥儿等著领赏吧!废话少说,扛进去!轻点啊你们!摔伤了剥了你们的皮!里面那个先送到新房去梳妆打扮,这个等等送到彩灵泉里泡一会儿!”花花扭著尾巴,双眼兴奋得直冒绿光。

    秦广王被扔到轿子里,闷哼了一声,只觉得周围叽叽喳喳吵闹的慌,身体靠上一个人,耳边似乎还听到了此刻不可能听到的声音。

    好温暖,好香,好熟悉。

    靠著那个人的胸前,他陷入了深眠,紧锁的眉头也松懈下来,呼吸匀称起来。

    山路上,几条蟒蛇唱著欢快的歌(走调的魔音),一路扭扭捏捏甩著尾巴,扛著两个即将要做新郎的男人,溜进了深山。

    作家的话:

    花花啊,没有人告诉你路边的男人不能乱捡的麽,你知道烤蛇有多香麽?

    ☆、(10鲜币)5.这是聘礼

    “山**啄啄米呀,**蛋一颗颗呀,咕噜咕噜滚出来,咕噜咕噜热水开,吃了蛋蛋吃****,吃了****吃蛋蛋...”

    温柔黏软的声音随著哗哗的水流声灌入耳中,那声音实在好听的紧,偏偏那歌却如魔音一般,五音像是硬生生烤成铁的硬棍一样戳著耳膜,秦广王眉头皱成了一团。

    虽然耳边嘈杂的很,但身体却感觉很温暖。蒙在心口的那股子郁气仿佛也疏散了去,他只觉得通体舒畅,往年积累的疲惫一扫而空。

    “啊哈哈哈哈!陛下唱的好好听!陛下,等会儿晚餐吃山**还是吃**蛋?花花少爷说,明儿个就是大婚之日,让陛下您养足精神,大夥儿都等著闹洞房呢!”

    “山**...蛋蛋...都想吃...”那温柔黏软的声音仿佛离秦广王近了些。

    啪嗒,啪嗒──秦广王皱眉,他本就不是脾气太好的人,千万年来在地府要风得风,何况有转轮王宠著疼著,养尊处优惯了,要论起缺点,他最大的缺点就是──起床气。

    虽然还没睡饱,但他还是动了动眼皮,心不甘情不愿地慢慢睁开了眼。这一睁眼,还没来得及发脾气呢,他就惊得往後退了一步,脚下一滑,扑腾!整个人摔了个朝天跤,呛了好几口水。

    一个人头从上往下挂在他眼前,火红的长发垂落在温泉水面上一摇一晃,那人头实在长得俊美无滔,比起迦樱的妩媚、幽冥的俊美毫不逊色,但就是...让人渗得慌──为什麽这麽说?因为此时此刻,那男人小巧的唇正大张著,口水滴滴答答从口中滴落到水中,估摸著方才那些口水少不了滴到他身上了。

    秦广王定下心神,嫌弃地离那男人稍微远了一些,寻思著方才不是在路上走著的麽?怎麽到了这个地方?他没理会眼前一直盯著他流口水的男人,环视了周围一圈,却吃了一惊。

    这整座山仙气萦绕、紫雾弥散,阳光透过山林照在泉水上,折射著五彩斑斓的光彩,山风习习、鸟语花香,这些秦广王都忽略了,他在意的是──温泉池周围居然围了大大小小数百条蟒蛇!

    这数百条蟒蛇要麽挂在树枝上,要麽盘成一坨坨,全部歪著脑袋吐著红豔豔的信子盯著他!

    “怎麽...回事?”秦广王扶额,难道是他在地府呆太久了?有谁能告诉他,这座山本该是仙人修身养性的地方,怎麽会出现这类妖族?

    讲不通啊。

    他猛地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妖豔男人,视线往上移,修长的脖颈、白皙结实的胸膛,咳,忽略那两红点,结实的六块腹肌...再往上...

    秦广王额头黑线直下,果然是条巨蟒!还是世间极其罕见的赤练蟒!红豔豔的蛇尾巴缠在了一棵歪脖子树上,人身倒立著,那男人看秦广王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擦了把口水,尾巴一翘,扑腾,整个人,啊,不,是整条蛇都落入泉水中。

    火红的长发披散在肩头,那条滑腻腻肥乎乎的尾巴在水中摇了几下,那男人就趴在了秦广王胸前。

    秦广王嘴巴抽了抽,他很想一把就把这条像糖葫芦一样的蛇妖拧成麻花扔到天上去,但念在众生平等、他也没有恶意的情面上,深呼吸一口忍了下去。伸手把男人推了推,他尽量缓和了语气问道:“请问这位公子,是你救了在下?呃,虽然本王,呃,本人很感激,但能否容在下起身好好与公子聊一聊?”

    “啵──”那男人近距离靠近秦广王,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在秦广王唇上亲了一大口,趁著秦广王愣神之际,卷著蛇尾巴拍著水花兴高采烈地扭著小腰指著天上哈哈大笑,红色的信子得意地翘著:“混蛋臭男人!别以为甩了老子,老子就没人要!看到没!我的第250个新娘漂亮吧?!哼!还有250个新郎!这次我娶一个嫁一个!看你还能阻拦我!怎麽样怎麽样?有种你现在就打雷劈我呀!啦啦啦啦啦──”

    清润透亮的嗓音实在和那猥琐的话语对不上号,秦广王摸了摸被偷吻的唇,有点哭笑不得。他堂堂第一殿阎罗天子,难不成真要和一个小小的蛇妖计较不成?罢了,还是早些离开这里吧。

    哗啦──他刚起身,身後几条小花蟒就围了过来,点头哈腰地似乎在示意让他不要起来。秦广王皱了皱眉头,心下有些不喜,扭头刚想和那男人交涉,却看到一条蛇尾巴卷著一片树叶,卷成碗状的树叶里似乎还盛著几滴五彩的液体。

    “这是五彩泉泉眼水,喝吧。”那男人扭过来,不管不顾脸色难看的秦广王,按著他就把那些泉水都滴到了他的口中,完了还笑眯眯地拧了他的腰部几把,啧啧了嘴巴:“好滑软的肌肤,**蛋一样。”

    “...”秦广王刚入口那几滴泉水,顿觉浑身一股热流蹿过,脚底一软整个人坐回了温泉中,奈何那温泉水又热得慌,身体中那股热流似乎有加速运转的迹象,他急忙问道:“你给我吃的到底是什麽?”

    “呵呵呵...”男人轻笑,越发妖豔,声音却一如既往好听得紧,长长的尾巴卷回了歪脖子树上,一把红伞飘到了他身旁给他遮住了几道阳光,他眨了眨眼睛,指了指秦广王胸前的头发。

    秦广王顺著他的手势往下一看,却见本已灰白枯萎的那些头发,像是注入了新生命一般,从发梢开始恢复了原本的色泽光彩。

    “这是聘礼哦,明天午时,便是亲亲美人嫁给我的好日子哦,啊,我得去看看我的新郎有没有乖乖打扮,他要是像你这麽听话就好了。”男人见秦广王脸上晴转阴,笑嘻嘻地甩了甩尾巴,“你得泡在温泉里一整夜,你那头发才能彻底恢复哦。”

    红蟒一扭一扭爬回岸上,回头给秦广王抛了个飞吻媚眼:“叫我小红衾就可以了,亲爱的。明晚洞房见。”

    作家的话:

    被调戏了被调戏了被调戏了...

    ☆、(12鲜币)6.待嫁阎罗天子

    洞…房?秦广王脑海中盘旋著这两个字,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是什麽意思!敢情他堂堂阎罗天子,被捡到蛇洞里,正在被洗洗干净等著嫁人?

    恶狠狠地扭头瞪著红衾远去的背影,秦广王站起身想爬上岸,这才发现他浑身赤条条身上连片布都找不到!心急又心气,加上方才那泉水药效作用,脑袋一晕,又趴在岸边,只得喘气。

    头发垂在岸边草地上,视线所及范围内的头发已经全部恢复了原本的发色,秦广王叹了口气,看来他今天注定要在这里度过了。仰著脸躺回温泉中,他看著头顶浓密山林中投射出的斑驳光线,细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儿缝。

    “日头正是午时啊…恩?”察觉到不对劲的他再次确认时间後,转身对著身後一堆大小蛇问道:“我在这里睡了一天了麽?”

    那些蟒蛇同时点点头,几条大蟒扭著身子游过来,把几盘子水果糕点送到了秦广王手边,点头哈腰地示意著,秦广王甚至觉得那些略微有些狰狞的蛇头似乎还挂著一丝讨好的傻笑?

    咕噜噜──肚子应景地响了起来,秦广王看著鲜果糕点,没有再犹豫。晒著太阳泡著温泉吃著美食,没想到他也会有这麽舒适写意的一天。

    至於那见鬼的婚宴,明天再说了。他才不信,这世间还能有谁能勉强阎王成亲,说不准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後,那些条傻蛇会真正吓傻了。

    想到这里,秦广王忽然就乐了,薄唇溢出一丝若有似无的轻笑,边吃边笑,到最後居然笑出了泪花。

    奉命守在边上的蟒蛇们,集体哧溜溜打了个冷战。

    隔日清晨。

    秦广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入眼的是透明的红色床幔,环视一圈後,他判断自己正躺在一处除了红色就是红色的宫殿中。身下软趴趴的床褥上赫然映著红色双喜,掀开被褥一看,他身上果然一丝不挂。

    “哎呀哎呀!美人终於醒了!太阳都晒屁股了!再不起床梳妆打扮,得误了良辰了!”一条花蟒蛇招摇著溜了进来,脑袋上还顶著一大盘东西。

    秦广王掀开床幔,赤身裸体走了出来。他裸睡习惯了,倒也没觉得有什麽,刚走没几步,忽然发现地毯上好几条捧著洗漱用品的蛇摇摇欲坠,再仔细看…居然都流鼻血了!

    “你们不都是男人麽?怎麽,没见过男人身体?”秦广王起床气还没消,昨夜睡得格外香甜,今早根本就不想起床。看到这些傻蛇口水流得滴滴答答,他一下子觉得,又想笑了。

    “美人,赶紧换上喜服!嫁给我们陛下今後吃香的喝辣的!保证没有人欺负你了!”大花蟒扭著小腰得意洋洋地指著桌上的喜服,这可是他花花少爷特地去皇城找最好的裁缝定制的衣服。

    秦广王走到桌旁,单手撑在桌子上,挑起其中一套疑惑地问道:“为何有三套喜服?”

    花花咽了咽口水,看到秦广王细腰窄